[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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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701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6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 沙瀑風暴

此後這悠悠長長的羌笛之聲如不散之陰魂,總是在數百步開外目所不及之處吹響。待大軍奔到時四下一看,卻又渺無人跡。這樣的怪事幸虧是發生在睛天白日,若是發生在暗死之中,多數人怕都要是以為是耳朵聽錯了。這根本不是羌笛之音,而是新鬼受盡了不白之冤被人棄屍大漠,感傷自己身世,在那哭泣呢。

  趙雲軍雖然一路不停沿著笛聲而去,但心下不免惴惴,狂奔途中仍不免交頭結耳,這個道:「這不會是冤魂在索命吧?」那個道:「誰說不是呢,這個賈軍師看來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這樣的聲音也敢跟,那是要倒大霉的!」邊上又竄出一人,悄聲道:「噤聲!你們都不要命了!呆會沒給冤魂索了命去,先給軍師拿去祭旗!」

  賈仁祿在趙雲攙扶之下飛跑,對這種流言還是略有耳聞,一皺眉頭,道:「子龍,軍心要亂,這該如何是好?」

  趙雲笑道:「我哪有主意,軍師不是素會裝神弄鬼,這樣的主意應該有很多吧。」嘴上在說,腳下仍是不停,轉瞬之間,便帶著賈仁祿奔出數丈。

  賈仁祿道:「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高人,也忒厲害了,連我自已都毛毛的,如何還有心思去騙人。你差了哨探沒?」

  趙雲點了點頭,道:「差了,這報告你也聽到了,沒什麼異常。」

  賈仁祿道:「這就怪了,這傢伙是何方神聖,到底想做什麼?」

  趙雲垂首皺眉道:「會不會是伯道……」

  賈仁祿沉思片刻,道:「應該不會吧,要是伯道,不會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跟鬼一樣不敢出來見人。」

  趙雲點頭道:「再有我也想不出來了。估計是且末小民,不服新女王統治,暗裡在幫我們吧。」

  賈仁祿道:「這倒有可能,不過這也太玄了。」頓了頓,突然間想到什麼,愁雲滿佈,道:「我怎麼想想又覺得像伯道,他估計是被毀了容了,或是折磨得不成樣子了,不敢見我們,這才出此下策。」

  趙雲聞言面色嚴峻,道:「有這可能,是這樣的話,那依娜便真是慘無人道了,看我到時不好好扒她幾層皮!」

  賈仁祿點頭道:「這整人的鬼花樣我最多了,還是我來吧,到時一定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SM!」

  趙雲莫名其妙,道:「什麼是SM?」

  賈仁祿尷尬地道:「這個啊,咳……咳……到時你就知道了……」

  趙雲知他素喜胡說八道,較起汁來,那便沒完沒了了。聞言只得搖頭苦笑,不再多說,帶他在沙丘沙窩之間急速穿行。大軍沿路不停,全速狂奔,將近酉時,哨探來報:「按著笛聲,在前方里許處,發現了一處湖泊,其水甚鹹,不可飲用……」

  賈仁祿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伸手向後一指,怒道:「這一個個都嗓子冒煙了。發現一個不可飲用的湖泊你來報屁啊,給我探清淡水所在,再來報!」

  那哨探被搶了白,因賈仁祿是上官,倒也不敢用腳踹,那樣便要性命不保。聞言只得十分委屈地道:「軍師莫急,在湖水之西發現神泉一處,其水清冽,甘美異常!」

  賈仁祿沒好氣地道:「嘟!你傢伙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這水你一定灌了個飽,再來這裡慢慢吞吞地瞎掰。有這麼好的泉水,因何不早報來,還不快給我頭前帶路!」

  那哨探一臉鬱悶,應道:「是!」他因灌飽了水,不再口乾舌燥了,心裡美滋滋,臉上笑嘻嘻。走起路來慢條斯理,四平八穩,屁顛屁顛。看得賈仁祿及身後一眾將士心裡那叫一個不爽。賈仁祿右手捂嘴,咳嗽連聲,那傢伙兀自不悟,仍在前面晃晃悠悠,慢慢吞吞,好像剛才灌得不是水,而是美酒一般。

  賈仁祿見狀再也按耐不住,伸出腳來,照著那哨探肥肥在大屁屁上便是一腳下去,大聲喝道:「還不快些帶路,再拖拖拉拉,我讓他們喝你的血!」

  那哨探猝不及防,屁股中腿,著地滾將出去,直滾到一個數丈方圓的大沙窩的底部,這才收住勢子,停了下來。

  賈仁祿見他像大皮球一樣在沙堆上滾來滾去,十分滑稽,笑道:「還不敢快帶路,不然一腳把你踹到月球上去!」

  那哨探騰地一聲站起了起來,三步兩步竄到隊伍之前,邁開大步,當先狂奔,里許之地說到便到。不片時便把將士們引到這個位於沙漠深處的神泉附近。賈仁祿見湖邊景色怡人,便下令安營紮寨。

  一夜無話,轉過天來,趙雲軍接著趕路,那如鬼魅般的笛聲仍是不離不棄的從前方數百步外傳出,為他們指明前進的方向。賈仁祿如今認定這笛聲沒有惡意,篤定泰山,不再看那怎麼也看不懂的地圖了,傳令照著笛聲方向猛跑便是。

  睛空萬里,紅日當頭,黃沙滾滾的大沙漠中,這支千餘人的隊伍在烈日暴曬之下,向著西南方向不住的奔跑著。奔出數十里,將士們個個口乾舌燥,嗓子冒煙,汗流浹背,正覺得身子疲乏,無力再跑之際。忽得前方的羌笛之聲忽地變得清亮高亢起來,其聲越來越急,如泣如訴,似欲告訴他們一個天大的消息。

  這些遠征西域的死士各路拳腳功夫倒都來得,但要他們吹笛彈曲,便八竅通七竅,一竅不通。如今聽得曲調有異,不由的面面相覷,不知那個一直不肯以面目示人的高人到底要表達什麼樣的信息。

  便在此時,一陣微風吹過,捲起一縷縷細沙,沒頭沒腦地向眾人刮來。趙雲瞇著眼睛,望著遠方,只見遠處的天空已不再是應有的蔚藍色,而是色現渾黃。他曾追隨公孫瓚遠征遼東,好歹見過北方的大沙漠,有些經驗,道:「像是要起大風了。」

  賈仁祿知道沙漠風暴地厲害,心道:「得,要被活埋了……」手搭涼棚,四下亂張,道:「這裡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好像也沒有什麼地方可避風的。」

  趙雲點頭道:「索性聽天由命吧,哪得黃土不埋人,能埋在沙子裡死,倒也算是奇事一件。」

  賈仁祿心道:「得,看來是真的逃不了被活埋的命運了。」說道:「就這樣吧,要賭就賭大的,索性別前進了,就停在這裡等風來!我倒要看看沙漠裡的鳥風,有沒有老子的浮誇風厲害!」

  趙雲聞言也不禁歎服他的視死如歸,哪知他只是賭性極重,在那亂充硬漢。趙雲看了看天色越來越黃,皺起眉頭,右手一舉,道:「停止前進。」三軍聞令即停,趙雲令眾人一個牽著一個,組成一道道人牆,分排立好,結成厚厚的方陣一個。如此做法能不能擋住大風,殊無把握。天威面前,人力是十分渺小的,這麼做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過不多時,風勢勁急,黃沙遮天敝日。天色越來越暗,如暴雨大至一般,轉瞬之間便已伸手不見五指。風聲呼嘯,不斷捲起細沙,鋪天蓋地而來。遠處由黃沙組成的波滔便如海浪一般翻騰滾動,洶湧澎湃。趙雲軍將士都通過了賈仁祿那個魔鬼測試法。當此緊要關頭,內心絲毫不懼,凝立如山,雙眼緊閉,雙唇緊咬,用鐵一般的胳膊緊緊地挽著身邊的同伴。就這樣千餘壯士用血肉之軀築成一道道長城無聲地抗擊著狂風的肆虐。

  人人視死如歸,心裡反而一清明,泰然自若。若運道不濟,一個沙丘移將過來,將他們蓋在其中,活埋便也只能是活埋了。人人心裡均在想:「要死也要和大伙死在一起,若慌裡慌張地縱身逃命,這只能是死路一條,反而讓老天看笑話。」風越刮越凶,眾人身上臉上已滿是沙塵,那黃澄澄的細沙如死灰一般的附在臉上,感覺說不出的難受。但在大風中身子根本沒法動彈,只要一動,便會被大風捲得不知所蹤。此時他們也只能按著「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這句《九陽真經》內的經典口決來行事,至於事後有沒有人因此豁然有悟,練成蓋世無敵的九陽神功,成為三國張無忌,由於年代久遠,已無從考證了。

  風沙越來越大,漸成移山填海之勢,呼呼風聲之中,整座整座沙丘被風吹動,向前緩緩移動。四下裡一片灰暗,四周都籠罩在鋪天蓋地沙塵之中。眼前這一切好似玉皇大帝一時無聊,心血來潮,在天庭裡練起乾坤大挪移,把地上的沙丘當成了沙包來來去去的挪著玩,一向平靜的沙漠頃刻間便變成了由黃沙籠罩的練獄一般。

  眾人雙目緊閉,不知週遭情景,耳畔只聞呼呼風聲,身上的沙塵越積越多,感覺像被套了龜殼,十分的難受。在這個昏天黑地的可怕世界裡,也不知過了多久,風聲漸輕,呼呼之聲也不如方纔那樣震耳欲聾了,黃沙籠罩的碧空之中透出一縷光亮,眾人雖目不視物,卻也感受得到勝利曙光的來降。人人心中都想道:「這場該死的大風暴終於要過去了。」

  又過了不知多久,大風止歇,煙消雲散,塵埃落定,一切恢復正常。復又萬里碧空,紅日朗照。適才的情致已變得面目全非,原來沙山的位置現在卻是一個數十丈方圓的大沙坑,原來沙窩的位置現在已聳立著一座高高的沙山。這種子子孫孫無窮聵的愚公移山工程,老天只在不到一個時辰便完成了,使人不得不佩服上天的偉大。

  便在此時,微風吹過,黃沙漫漫地沙漠之中現出千餘尊因大風暴而重見天日的秦國鼎盛時期所鑄之兵馬俑,其上滿是歷史沉積的沙塵,果然是尊尊都是一級甲等文物,極具研究價值。驀地裡其中一尊沙俑動了起來,活動活動立地發酸的大腿,拍打拍打身上的沙塵,跟著一抹臉,現出了一張無比醜陋的面龐來。那俑居然是個人,而且不是別人,正是漢左將軍、宜城亭侯、領雍州牧,皇叔劉備手下軍師中郎將兼各路戰場總清掃賈福賈仁祿先生是也。

  賈仁祿呸呸連聲,吐了吐口中的沙子,道:「娘的,老子還活著!」

  趙雲抖了抖身上的沙土道:「好大的風!」

  此時趙雲軍人人活動開來,抖著滿身的沙土,抱著一團,放聲大哭,道:「我們還活著。」言罷個個心情激動,又笑又哭,又叫又跳,以這種可以被人抓到精神病院的方式來痛祝自己大難不死,躲過一場天劫。

  賈仁祿方才不知被何許硬物砸了大腿一下,至今兀自覺得十分疼痛。心想方纔若不是趙雲將其死死拽住,估計早就不知被風吹的哪個角落裡去了。想到此不由勃然大怒,狠狠地踢了腳下的那團物事一下,道:「娘的,啥東西這沉,害得老子險些要歸位!」

  便在這時,嚶地一聲,腳下沙塵忽地鬆動開來,那團物事竟在黃沙之中蠕蠕而動。賈仁祿蹬蹬蹬地退了數步,嚇得面如白紙,牙齒打架,伸手一指前方沙土,顫聲道:「怪……怪……獸!」

  那團物事蠕動了半晌,方始撥開身前黃沙,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抖動身上的沙塵,吐出口中沙土,應道:「我不是怪獸,我是美女蛇!」原來那團物事竟然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身材絕美的女人。

  那女子回過身來,衝著他嫣然一笑。賈仁祿一見之下,一臉驚諤,愣在當場,伸手一指,半晌也說不出話來。原來那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那日在長安被他喝令亂棍打出,其後人間蒸發的莫邪。

  過了良久,賈仁祿方回過神來,柔聲問道:「你的傷好了?」

  莫邪道:「那日我跑了出來,竟遇到你們中原神醫華佗大夫,是他救的我。」

  賈仁祿一臉歉然,道:「對不起。」

  莫邪深情地望著他,柔聲道:「你沒有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

  趙雲伸手捂嘴,咳嗽連聲,道:「這可都是人,要說悄悄話,一會找個地方宿營下來,你們再慢慢說。」

  身後眾將士異口同聲地道:「我們什麼也沒看見!」

  賈仁祿笑道:「群眾的眼睛是血亮的!哈哈,子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敢在老子頭上動土,到時你大婚時老子可要好好同你算帳!」

  趙雲不想在三軍將士面前同賈仁祿討論自己的大婚問題,咳嗽了一聲,扭過頭去,正欲岔開話題。忽地瞥見右首數百步開外一座大沙丘的一角竟隱隱現出一面紅色土崖,危崖筆立,崖壁間十數丈處有小小土洞一個,洞中不知有何許寶貝,在陽光映照之下竟熠熠生輝。趙雲見狀一怔,還以為是自己眼花,產生錯覺。忙又揉了揉眼睛,定盯細看,果是如此,不由一臉嚴肅,伸手一指,道:「仁祿,快看那裡!」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別想岔開話題!」

  趙雲急道:「是真的,快看那裡!」

  賈仁祿忙回過頭來,一擰賊眉,一瞪鼠眼,手搭涼棚,循著方向仔細一看,心花怒放,道:「會發光的山洞!老子賺到了!傳我將令,進洞挖寶去者!」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7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長鋏歸來

風暴過後,眾人都忙著慶賀劫後餘生,誰也沒留意這座土山。聽得賈仁祿傳令,眾將士紛紛翹足觀看,嘖嘖稱奇。風暴之前,週遭景致他們均已瞧得不勝其煩,四下唯有見之欲嘔地黃沙,根本沒有什麼土山。如今土山卻明明白白的屹立在眾人面前。顯是剛才那場大風暴,將原本埋於其上的沙丘吹移開去,這才使這座深埋沙底的土山重見天日。

  莫邪看了看一臉興奮的賈仁祿,熱淚盈眶,道:「見你很好,我便放心了,我走了。」說罷便欲離去。

  賈仁祿忙上前攔阻,道:「別再走了,沒有你這個嚮導,我們可走不出這片沙漠。」

  趙雲知他倆有體己話要說,領著將士們退到百步之外相候。計點手下將士,發現少了二百三十餘人。顯是在這場暴風之中,立足不牢,被風吹跑,不幸壯烈犧牲了。趙雲一臉悲痛,命人四下尋找死難將士遺骸,好妥為安葬。

  莫邪笑道:「呵呵,你們不是有嚮導麼?」

  賈仁祿道:「早給我開了,要不是你天天躲在暗處給我們吹笛子,為我們指路,我們哪能走的這麼順利!」

  莫邪道:「呵呵,你怎麼知道是我?」

  賈仁祿道:「這除了你還能有誰,一定是剛才那陣大風將你從隱身之處吹到了我的邊上。這可是上天的意思,讓你別再躲了,哈哈!」

  莫邪笑道:「我可是美女蛇,留下我,不怕我把你們帶入歧途?」

  賈仁祿道:「我都認錯了,你還不依不饒,難不成要我給你跪下?」說完便欲下跪。

  莫邪忙將他扶住,道:「我從來沒有怪過你,是我不好,我不敢見你。」

  賈仁祿握住她的手,道:「別再走了。上次你從涼州把我劫來讓我幫你復國,我已幫你復過了。如今我也劫你一回,讓你做我們的嚮導。當然這嚮導我不讓你白做,事成之事當有重謝!」

  莫邪學著賈仁祿當時的樣子,裝著一臉興奮,道:「啥重謝?」

  賈仁祿道:「黃金、白銀、美玉、珠寶、俊男,你想要多少有多少。」

  莫邪笑道:「呵呵,好處這麼多,這嚮導一定不好當,我做不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賈仁祿低頭看著她那絕美的面龐,道:「你都還記得?」

  莫邪衝著他嫣然一笑,道:「呵呵,你說過的話,我每一句都記在心上,永遠也不會忘記。」

  賈仁祿見她灰頭土臉,滿是風霜之色,身形削瘦不少,顯是一路行來,吃了不少的苦。取出條錦帕為其擦拭臉上的塵土,柔聲道:「難為你了,可我實在沒什麼好處給你。」

  莫邪滿是柔情地看著他,任他擦拭,道:「前番你幫我復國,我也什麼都沒給你。咱們算扯了個直。」

  賈仁祿道:「這次我再幫你復次一國,算是報答你的引路大恩。」

  莫邪道:「我不喜歡做什麼女王,一點也不喜歡。天天見著那些表面上滿是阿諛之詞,背地裡不知道怎麼詛咒我的大臣,煩也煩死了。媽媽愛做便讓她做吧。」

  賈仁祿道:「傻瓜,這國王可是有無限的權力,高高在上,多少人想做還做不來了,你居然還不願意做。」

  莫邪道:「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如果能讓我選擇,我寧願做你的奴婢,也不願做什麼女王。」

  賈仁祿啞然失笑,道:「得,這奴婢有什麼好當的,整天給人呼來喚去的,一點意思也沒有。」

  莫邪笑道:「呵呵,只要給你呼來喚去,我便樂意。」

  賈仁祿徹底無語,過了半晌方道:「那你決定留下來做嚮導了?」

  莫邪點了點頭,道:「嗯!」

  賈仁祿感激之情溢於顏表,笑道:「嚮導大人,咱們去看看那重見天日的山洞如何?」

  莫邪方纔還稱願做奴婢,不過片時,狐狸尾巴便露出來了,微一頷首,小手一揮,擺起女王的架子,道:「嗯,頭前帶路。」

  賈仁祿心道:「得,這誰才是嚮導啊?」心裡雖如此想,表面上卻笑得嘴歪歪,屁顛屁顛地為女王陛下頭前帶路去了。

  數百步距離甚近,當真說到便到。眾人轉過沙丘,來到這面隱於沙丘之後的山崖之下,抬頭一看,只見危崖筆立,距離他們頭頂十餘丈處,有一個山洞,不知是天然造就,還是人力有意穿鑿。若是人力為之,在這面懸崖絕壁之上,鑿這麼一個不知有什麼用處的勞什子山洞,是需要消耗大量人力物力的。

  趙雲細看了那山洞半晌,毅然道:「我上去看看!」言罷取過一捆長繩,來到崖邊,摸了摸光滑的土壁半晌,驀地裡一使勁,展開輕功,揉身而上。手足只要在稍有可借力之處上微一用力,身子便騰上數尺。頃刻間趙雲便已抓住洞口,猛地一使勁,翻身而上,一貓腰鑽進山洞。

  過了良久,趙雲將長繩從洞內拋了出來,探出頭來,道:「全軍將士原地待命,不顫動,違令者斬!仁祿,莫邪,你們上來看看。」

  莫邪來到崖邊向上一看,微微一笑。不攀繩索,展開壁虎游牆功,游到山洞裡去了。賈仁祿在山崖之下,向上望去,只見她柳腰輕扭,秀臂伸曲,如條老蛇一般在平滑的崖壁上游來游去,這哪是什麼壁虎嘛,分明就是一條不折不扣美女蛇。

  莫邪游得輕鬆悠閒,好似閒庭信步,賈仁祿卻看得汗水涔涔而下,心道:「唉,我遇到的都是什麼女人啊!貂嬋表面上千依百順,背地裡竟想著怎麼拿我來當苦力,剝削我的剩餘價值。老子辛辛苦苦拿命換來的那一點點工資,都被她吞到小金庫裡了,整個一吃人不吐骨頭的大資本家是也。甄宓就如同天氣一樣不可捉摸,忽冷忽熱,不折騰地我發燒感冒,那是不算玩的。曹靜就更別提了,她深信暴力是維繫家庭和睦的不二法門,動不動就在我的腦袋上鑿出個包來。最近腦子被她鑿得有些健忘,上個月搞來的那幾副傳說是從羅馬流入中原的古希臘著名畫家所繪之絕版春宮圖,不知被我放哪了……還有就是這個莫邪,別的不說,就她那水蛇腰,一扭一扭的……」想到此吞了口口水,又想:「我看她的哪一招,我都接不住……」

  正胡思亂想,對他所遇到的各大美女評頭論足之際,莫邪已游到洞口,向他招手,道:「仁祿快上來,裡面好多寶貝啊!」

  賈仁祿本就是一徹頭徹尾的大財迷,雖然他這段時間拚命攫取的財富都被貂嬋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沒收充公了,他分到的一點點可憐辛苦費,也都被他換成各形各色的春宮圖了。就算這樣,他仍是樂此不疲,一聽到「寶貝」二字,就像通了電一樣,渾身上下似有使不完的力氣。蹬蹬蹬地大步搶到崖邊,氣沉丹田,力貫於臂,運起武當派絕頂輕功「梯雲縱」,猛地向上一跳。身子飛出還不到一尺,便無法擺脫萬有引力的束縛,掉了下來。落地時一沒站穩,腳下一滑,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引起身後將士的哄堂大笑。

  賈仁祿回頭看了看,老臉一紅,用手捂嘴,咳嗽兩聲。來到長繩之前,用力往下拉了拉。確認長繩結實可攀,方雙手交替向上,雙腳亂蹬,沿著長繩緩緩地爬了上去。

  好不容易爬到了洞裡,累得實在沒力氣了,像狗一樣地趴在地上,低著頭,張著大嘴,伸出舌頭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過了良久,方抬起頭來,四下一瞧,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柄插在地上的長劍,以及劍後一具坐在地上,伸手指著他的死人骷髏。

  賈仁祿滿以為觸目之處儘是堆積如山的金寶,沒想到是這麼一副可怕情景,不由大吃一驚。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一退,險些摔出洞去,莫邪忙搶上前去,將其拉了進來。

  賈仁祿拍了拍心口半晌,方站起身來,道:「好你個莫邪,騙老子上來,老子要你好看。」

  莫邪伸手一指骷髏身後的洞壁道:「看看上面文字,這劍可是稀世之寶。」

  賈仁祿定了定神,環顧一下山洞,只見這洞不大,大概能容納七八個人的樣子,洞內空無別物,唯有一劍一骷髏以及骷髏身後那滿牆的怪字。他看那骷髏一眼便覺得毛骨悚然,渾身雞皮疙瘩不住直冒,不敢再看。走到骷髏身後的洞壁前一看,只見壁上文字曲曲彎彎,不知是何國語言,或是何星符號。越看越是一頭霧水,轉過頭來,對莫邪說道:「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上面寫的什麼啊!」

  莫邪道:「這些是匈奴文。上面說曾有一位勇猛善戰的單于帶領著匈奴勇士攻打樓蘭,戰鬥進行的很慘烈,單于歷經艱險,最終取得了勝利,樓蘭王投降了。但便在單于入城歡慶勝利那日,卻莫名其妙的染上重病,從此一病不起,不久就死了。他死前曾有遺言,命人在這座土山上,修了這個洞,用來放置這柄剛得到不久,卻一直拔不出鞘,最後只能將劍鞘硬毀了的寶劍。照文字上所述,那個單于還曾言道,只要能拔出這把劍的,便是上天派來一統西域的人。你說說這劍能不是寶貝麼?」

  賈仁祿聽完之後,啞然失笑,道:「娘的,這都哪跟哪啊,一把劍能有什麼屁用,還一統西域。那單于不就拿著那劍麼,雖然拔不出鞘,但好歹也是拿著了,到頭來不也死的不明不白,也沒見他統一過西域。」說著指了指自己那個大腦殼,道:「統一西域要靠這裡,而不是靠一把什麼破劍!」

  莫邪道:「呵呵,這文字上是這麼說的,有沒有這回事就不知道了。」說著伸手一指那骷髏道:「這個死人倒不知道來歷,我看不是守衛長劍的,便是想來偷劍的。」

  賈仁祿不敢順著她的手指看那骷髏,笑道:「一定是想當西域王想得都快發瘋了地傻鳥,跑這來碰碰運氣,結果卻被活埋了。像這種鬼故事,老子沒有聽過一千也有八百,老子是打死也不信的。」

  莫邪道:「這只是個故老的傳說,我們且末也是這樣傳言的,都說只要能拔出長劍來的便是西域王,可是那個山洞在哪一直無人知曉,沒想到竟然在這裡。」

  趙雲從進來時便一言不發,仔細地看著嵌在地上的那柄通體烏黑,樸實無華,渾然無跡地長劍,至此方道:「好劍!這劍竟像是中原之物。」

  賈仁祿笑道:「哈哈,子龍,這裡就屬你有力氣,你準能成。就算當不成西域王,混到把好劍也不錯!」

  趙雲又看了看那把長劍半晌,點了點頭,道:「我來試試。」說完走上前去,右手握住劍柄,使勁往上一提。那劍穩絲不動,仍是牢牢地嵌在地上的一條條細細地橫槽之內。

  趙雲低頭看了看地上那道細細的橫槽,長眉一軒,道:「好傢伙,卡得很死,像是人為的機關。」

  賈仁祿道:「我看這些都是那個什麼狗屁匈奴單于臨死前吃飽撐著沒事幹,拿人涮著玩。」

  趙雲取出錦帕來,彎下腰,擦拭著劍身上歷年所積的塵土,道:「真是把好劍啊……」

  賈仁祿看了那把毫不起眼的長劍一眼,笑道:「黑不溜丘的,我是看不出有什麼好來,我家曹靜那小妮子所用的劍錚明瓦亮,那才是好劍。」

  趙雲知道賈仁祿不識貨,懶得和他理論,繼續擦著劍身,隨著塵土剝落,劍柄下方兩個古時大篆映入眼簾。趙雲大吃一驚,失聲叫道:「湛瀘!這是中原名劍,怎麼會落入匈奴單于之手?」

  這時賈仁祿倒來勁了,雙眼呆呆地盯著那柄平平無奇的長劍,大聲叫道:「湛瀘!娘的,這可是把絕世名劍啊!賺到了,今天老子說什麼也要搶到手,子龍上,給老子把那劍拔出來!」

  趙雲回頭白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說黑不溜丘的,不是什麼好劍麼。」

  賈仁祿忙作揖,道:「趙大大,我知道錯了,這可是一把超級好劍啊。如此國寶怎能落於異族之手,我們沒見到也就算了,見到了搶救國寶那是責無旁貸的!」

  趙雲點了點頭,走上近前,雙手握劍,運氣內勁,使勁往上拔。他這一提之力,便是千鈞之物,也能提將上來,可那劍只是略微鬆動少許,顯是橫槽之內設有匪夷所思的機關將那劍牢牢卡死在其內,如此強拔硬拽顯是不能奏功,至於要何種方法才能開啟機關,卻是無人曉得。趙雲放開劍柄,走向一旁,歎了口氣,道:「這裡還真有些鬼門道。」

  賈仁祿心道:「趙大大都拔不出,老子也一定拔不出,這咋整,入寶山豈有空手回的道理。」如沒頭蒼蠅般的走上兩圈,又想:「湛盧劍的故事,我好像有聽過,好像是吳國的什麼國王無道,湛盧劍自己離開了這個昏君,跑到了千里之外楚國,靜靜地躺在楚王的枕邊,使楚王醒來的時候嚇了老大一跳,然後便發瘋般的去買鞭炮慶祝自己撿到寶了。據說這是一把仁義之劍,這劍怎麼會到了匈奴單于手裡?估計是哪個背祖忘宗的傢伙,倒賣文物,將它賣給了這個什麼狗屁匈奴單于!長劍啊,長劍,碰到不識貨之人,就如同落到污泥之中一般,慘不可言。你是不會流淚啊,要不然一定眼淚嘩嘩的。你受委屈了,你為什麼不再跑路,跑回中原來?難道是那個該死的單于給你下了什麼鳥咒,讓你的神力失靈了,還是你在等什麼人……」

  正胡思亂想間,忽地錚錚之聲傳來,那劍竟無風而動,自己晃了兩下。賈仁祿豁然有悟,大手一伸,道:「長鋏歸來兮!」話音剛落,錚地一聲,湛盧劍竟然倒飛而出,飛入他的掌中。

  賈仁祿本來只不過是一時異想天開,信口亂說,沒想到這句話居然和「芝麻開門」有異曲同功之妙。不由微微一怔,隨即心花怒放,問道:「這裡哪有鞭炮賣?」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7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八章 異常再現

趙雲、莫邪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嘴張得老大,錯愕當場,根本就沒有聽見賈仁祿那句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話。便在這時,固定湛瀘劍的那個不甚高的平台內側傳出輕微的喀嚓之聲,好似什麼機關被觸動了。過了片刻,忽地轟轟砰砰之聲大作,隨著這響聲,山洞開始不住搖晃起來,頭頂上沙土紛落,初時僅是細細一縷,後來便越落越多,成堆成片,劈頭蓋臉地朝他們蓋來。

  趙雲回過神來,覺得身子晃得厲害,幾乎無法立足。無暇開言,一縱身,搶上前來,一把摟住怔在當場的賈仁祿。展開輕功,帶著他沿著長繩急滑而下。莫邪知道事態緊急,也不敢怠慢,迅速搶至洞口,沿繩躍下。

  賈仁祿身在半空方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被趙雲攜著,沿著危崖直墮而下,下墮之勢十分勁急,耳畔滿是呼呼風聲和山體內轟轟砰砰的亂響,震耳欲聾,嚇得一顆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際,趙雲便已帶著他躍下山崖,縱回地面,雙腳甫一落地,莫邪也緊隨而下。便在這時,頭頂上方傳來轟隆隆的一聲巨響,似是洞頂坍塌了,洞口隨之被沙土完全封死。煙霧瀰漫,不少沙土四散開來,朝他們所立之處蓋了過來。

  趙雲面沉似水,帶著賈仁祿足不點地般的奔出了數十丈,這才放心,將他放了開來,長長地舒了口氣,道:「好險!」

  賈仁祿右手緊緊地握著湛盧,以免使這把來之莫明的劍,莫名其妙的又給丟了。左手猛拍了胸口七八下,這才覺得心神稍定,道:「娘的,老子差點嗝屁了。這個什麼單于還真他媽的黑!純粹不想讓人得到這劍。」

  莫邪趕了過來,額頭見汗,嬌喘細細,道:「太可怕了,仁祿,你太可怕了。」

  賈仁祿道:「我有什麼可怕的?我又不是老虎,又不會吃人。」

  莫邪笑道:「老虎最多吃一個人,你一個主意起碼死一千,不是比老虎還厲害?」

  賈仁祿怒道:「嘟,你是在誇我呢,還是在罵我呢?」

  莫邪笑道:「呵呵,當然是在誇你。你瞧瞧,子龍力氣那麼大,連拔兩次,那劍都沒動分毫。你就說一句莫名其妙的話,那劍便自己跑到你手裡,還說你不可怕?」

  趙雲搖頭苦笑,道:「我聽說寶劍都是有靈性的,他們會選擇自己的主人,估計仁祿便是湛盧認定的新主。」言罷又搖了搖頭,喟然長歎,一臉鬱悶。顯是在感傷湛盧不肯歸依他這個識貨的明主,反去投靠賈仁祿這個不識貨的暗主,當真是明珠暗投矣。

  賈仁祿見他哭喪著臉,便知其意,將劍一橫,遞了上去,道:「我又不會武功,這劍到我手裡也沒什麼鳥用,也就偶而彈著劍唱唱:『長鋏歸來』騙騙飯吃。還是子龍收著吧,你可是要在千軍萬馬裡當先衝陣的,這劍你比我更有用。」

  趙雲將頭亂搖,道:「方纔你我二人同在,劍卻到了你手中。這是湛盧自己的選擇,我不能要。再者你已送我一把青釭了,那也是柄削鐵如泥的好劍,我怎能如此不知足,即得隴復望蜀哉。」

  賈仁祿執意要給,趙雲執意不收,推讓半晌不得,賈仁祿方始收好。一時之間也沒地方找劍鞘,只能學著戰國怪人馮歡的樣子,用草繩將名劍湛盧繫於腰間,如此對待一把有著生命的寶劍,當真是褻瀆之甚矣。趙雲見此情景,將頭亂搖,似替湛盧難過。可湛盧卻一點意見也沒有,至始至終寂然無聲。至於它是因不會人言,有話罵不出口,還是只要跟著賈仁祿便心裡美滋滋,啥也不介意。因我輩中人,不曉「劍」語,也就無法考證了。三國幾乎是個男人便佩劍,賈仁祿來此三年了,一向都是雙手空空,經常被人指指點點,受了不少蹊落。直到今天他方始脫了腰無劍之困,終於有把利劍懸於腰際裝裝樣子,可以不再被人嘲笑矣。

  莫邪見他的樣子滑稽,笑道:「呵呵,你佩劍的樣子還真好看。」

  賈仁祿聞言忙昂首挺胸,撅起屁股,擺了個極酷的POSS,道:「怎麼樣,帥吧!」

  莫邪深情地望著他,為他俊美的外表所迷,意亂情迷地道:「帥!黑劍佩黑人,倒也相得益彰,呵呵。」

  賈仁祿聞言如當頭被澆了盆涼水,心裡涼了大半截,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了下來,道:「嘟,有你這麼誇人的麼?」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我是且末女王,我說的話便是金口玉言,我說相得益彰就是相得益彰!」

  賈仁祿一臉無奈道:「相得益彰,相得益彰。您說的話,便是聖旨,永遠是對的。」

  莫邪嫣然一笑,道:「那當然。」頓了頓,又道:「你老說什麼長鋏歸來,我不懂得是什麼意思,能給我說說麼?」

  賈仁祿伸出手來,道:「學費!」

  莫邪道:「知道了,財迷!先欠著,以後再給你。」

  賈仁祿道:「你們一個個都這樣,老開空頭支票,說了欠著,欠到後面就啥也沒了。」

  莫邪杏眼圓瞪,柳眉一蹙,一股君臨且末的威勢油然而生,嗔道:「說不說!」

  賈仁祿忙道:「我說,我說!這『長鋏歸來』是中原戰國時的一個典故,當時有一個菜鳥叫馮歡,他就像我這樣用草繩將一把長劍繫於腰間,跑去投靠孟嘗君。那孟嘗君可是養了門客三千,也不在乎多他一個,就把這個騙飯吃的給收下了。孟嘗君收門客有一個規矩,那便是將門客分為上中下三等,上等有車坐,中等有肉吃,下等就只能吃糠喝稀,勉強溫飽而已。馮歡初來乍到,又沒說自己有啥本事,當然只能做下等門客。」

  「過了五天之後,他便按耐不住,嫌孟嘗君提供的伙食太也差勁,不是人吃的。於是便彈著他那把破劍唱道:『長鋏歸來兮,食無魚!』那是在嫌飯裡沒魚,他不想呆了,想跑路了。孟嘗君聽到了,二話不說,讓他做了中等門客,這樣也就食有魚了。」

  莫邪道:「素聞孟嘗君好客,果不其然。那個馮歡也沒說自己有什麼本事,就要魚吃,是有點過分了。」

  賈仁祿笑道:「呵呵,過分的還在後頭,又過了五天,馮歡嫌出門沒有車,只能憑著兩條腿到處跑,這樣十分不利他的泡妞大計。於是乎他又彈著長劍唱道:『長鋏歸來兮,出無車!』孟嘗君聽到了,還是二話不說,讓他做了上等門客,出門也就有了車了。長鋏實際上就是長劍的意思,我當時突然間想到這麼一句,隨口噴了出來,沒想到湛盧還肯聽話,真就來了,哈哈!」

  莫邪笑道:「呵呵,你太可怕了,它估計是怕你了,不敢不來。」頓了頓,又道:「那個馮歡也太過分了,後來呢,他不會和你一樣,一直就這麼騙飯吃吧。」

  賈仁祿笑道:「他可比我出名多了,我沒法跟他比。孟嘗君養著三千門客,每天要花費無數的金錢。他那點工資根本就不夠用,所以他便在自己封邑薛邑里放高利貸,來貼補家用。那天他又沒錢了,便叫這個騙飯吃的馮歡去收債。」

  「馮歡沒帶一個小弟,自己一個人屁顛屁顛的去了。過不良久,他便轉了回來,沒上交一文錢,還說自己把薛邑里貧苦百姓的債券都給燒了。氣得孟嘗君差點心臟病發作,當場暈死過去。」

  莫邪道:「這馮歡沒做錯啊,百姓還不起債,再催也是無用。催急了不就跑了,燒了還能使老百姓感激孟嘗君。看來這個馮歡倒也不是一味騙飯吃的,是有點本事。」

  賈仁祿心道:「這個莫邪倒是個當國君的料,會收買人心。」想到此便氣呼呼地道:「還有本事?沒見過他這樣收債的,收債不去燒人家的房子,倒把自家的債券給點了,孟嘗君沒給氣死那就算命大了,要我當時便能把那個馮歡點了天燈!」

  莫邪笑道:「呵呵,你呀,口不對心,快說說,後來怎麼樣了?」

  賈仁祿笑道:「什麼也瞞不過你。這馮歡說是此舉是為孟嘗君收德比收債好多了。孟嘗君雖不明所以,但債券都被他點了,無計可施,也只得由著他胡鬧了。數年之後,孟嘗君得罪了齊王,罷官還鄉。三千門客跑得只剩一個馮歡。馮歡跟著孟嘗君來到了薛邑,薛邑百姓扶老攜幼,到三十里外郊迎,噓寒問暖,待孟嘗君就像對待自己的親人一樣。孟嘗君感動得眼淚嘩嘩的,這才明白當時馮歡的意思,因為他親眼看到了馮歡為他所收的德了。」

  莫邪點頭道:「嗯,就是這樣的,這個馮歡還真是厲害。西域就是缺這樣的有德之人,天天只想著你打我,我打你,沒人理老百姓的死活。」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我幫你復國,再幫你收德,讓且末百姓世世代代都感謝你的大恩如何?」

  莫邪問道:「你打算怎麼幫我收德?」

  賈仁祿微微一笑,神秘兮兮地道:「山人自有妙計,我自有辦法讓且末百姓對你感激涕泠。」

  莫邪笑道:「呵呵,你對我這麼好,我可沒有什麼好報答你的。」

  賈仁祿看了看她,道:「西域現在要的不是劍,而是德。只有各國和平共處,商旅才能往來不斷,這樣絲綢之路才能更加的繁榮昌盛,你們也就鈔票大大的。這個道理其實很淺顯,可那些只會打打殺殺的肌肉男根本看不到這一點。現在我為你收德,便是要你好好對待且末的百姓,讓且末安定富庶,不再有戰爭之苦。這樣既便你手中無劍,一樣也是西域女王。」

  莫邪聞言點了點頭,道:「嗯,我聽你的。」

  賈仁祿低頭看著腰間那把毫不起眼的黑劍一眼,道:「湛盧是仁劍,馮歡是仁人。不會當時馮歡扛著的劍便是湛盧吧?」

  莫邪笑道:「呵呵,這很難說,要不湛盧怎麼一聽長鋏歸來,便跑了過來,想來是以前聽熟了。」

  賈仁祿笑道:「哈哈,馮歡是騙飯吃的,我也是騙飯吃的,咱可是半斤八兩。到時我若在中原混不下去了,便扛著這劍,到你這來唱『長鋏歸來』,你可要給我捨點飯吃。」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不給!我會命人將你這個騙飯吃的亂棍打出去!」

  賈仁祿一臉鬱悶,心道:「得,又白忙活了。」

  便在這時,趙雲轉了回來,道:「我都退下了這麼久了,你們怎麼還沒聊完。」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子龍,剛才那陣亂,可有人受傷了?」

  趙雲笑道:「你這個軍師是怎麼當的,現在才想起來要安撫士卒。」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我是個甩手掌櫃的,這不是有你嘛。我就不用瞎操心了,到時反而給你添亂。」

  趙雲啞然失笑道:「真沒見過你這樣的。」頓了頓,又道:「我已安撫過士卒了,剛才山洞坍塌,他們都離得較遠,是以無人受傷。」

  賈仁祿道:「那就好,耽誤了這麼久了,我們也該繼續趕路了。」

  趙雲點頭道:「我已差人四下哨探去了,一有敵蹤便會來報。」

  賈仁祿點頭道:「就這樣吧。傳我將令繼續趕路。」說完便對莫邪說道:「嚮導大人,還請頭前帶路。」

  莫邪點了點頭,道:「嗯,我好歹也是且末女王,不能沒有一個親兵,你這個騙飯吃的好歹腰裡別著把劍,就做我的親兵吧。」

  賈仁祿心道:「得,這叫什麼事嘛,一個嚮導讓軍師做親兵,你的譜倒挺大的。」

  莫邪看了他一眼,道:「呵呵,不願意?」

  賈仁祿愁眉苦臉地道:「願意,能做且末女王的親兵是我的榮幸……」這當然不是他心裡所想,說出來難免有些言不由衷。

  就這樣,在莫邪的帶領下,趙雲軍將士在沙漠之中繼續穿行。賈仁祿倒也敬業,認認真真的做好本職工作,腰裡別著把湛盧劍,走起路來,似模似樣,一派武林宗師風範,屁顛屁顛跟在女王身後。

  行不數里,忽地哨探氣喘吁吁地由後方趕來,伸手向後一指,道:「報!河邊發現異常情況!」

  賈仁祿心道:「得,今天這是怎麼了?沒完沒了了啊!」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11

正文 第一百三十九章 祭天金人

趙雲問那哨探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哨探道:「我奉命去探看河對岸有無敵蹤,卻不曾想在河邊上發現了八個碩大的金人,佈置的十分古怪,我不敢怠慢便立即前來報造。」

  賈仁祿低垂著頭,道:「金人……」

  莫邪道:「匈奴人!」

  賈仁祿一打響指,抬起頭來,道:「對的,匈奴祭天有用金人的習俗。莫邪,這帶你熟,你知道這事麼?」

  莫邪沉思良久,一臉迷茫,道:「這裡我也不曾來過,只不過我在沙漠裡的經驗比你們足,找路的本領當然也就比你強。這條河行於沙漠之間,且末之人當它是神水,不敢冒犯,如何還會有人敢來此間。是以從來就不知道這裡有什麼金人。」

  那哨探道:「昨日我也曾到過那裡,什麼也沒有,所以我才覺得古怪。」

  賈仁祿道:「哦,那是夠奇怪的,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那哨探道:「不可能,我看得真真的,昨天確實沒有。」

  賈仁祿點頭,道:「嗯,是夠古怪的,去看看。」

  趙雲軍將士在那哨探的帶領下來到河邊金人之處,果然隔著老遠便可望見,前方聳立著八尊巨大的金人。近前一看,那八尊金人按著八個方位圍成一個圓圈,每尊金人手裡均執著稀奇古怪的兵器,擺著各形各色的造型,面部表情複雜難言,在陽光的照耀之下顯得十分的詭異。

  賈仁祿一見之下便覺得似曾相識,好像在哪見過,一時想不起來。過了良久,方回過神來,心道:「得,遊戲裡的情景,當時玩暗黑2,裡面就有類似的一幕,一個廣場上靜靜的立著三尊塑像。一上去和他們對話,那三尊雕像便活了過來,變成三個超強的BOSS,十分厲害。那裡老子死了N次,才過的,當真十分可怕。這八尊雕像,不會也活了過來吧。像這種大BOSS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必是凌厲殺招,沒有四五十個身懷絕頂神功的高人,看來是收拾不下來的。」

  他縱橫於網游之間數年,已是毒入骨髓,當真無藥可救矣。重生前的那段時間更是沉迷於魔獸世界之中,天天想得便是這個BOSS該如何打,那個BOSS該怎樣除。如今在這片荒涼的沙漠之中忽地見到這八尊古里古怪的銅人,往日一幕便又重現心頭。眼睛一花,覺得這八尊金人好似真得活過來了一般,張牙舞爪向他撲了過來。

  賈仁祿大吃一驚,嚇得雙腿亂抖,牙齒打架,蹬蹬蹬地退出十數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下,雙手亂揮,口裡亂喊亂叫道:「戰士頂上,注意吸引仇恨。各單位注意腳下跑位,治療單位注意加好戰士,切莫OT!」

  這些都是他在魔獸裡常聽團長嘴裡念叨的,如今事到臨頭,他也忘了自己不過是個小癟三,愣冒充起團長,瞎指揮起來。

  趙雲、莫邪正細細地查察那些金人,看看有何異狀。正愣神沉思之際,忽然聽到這麼一嗓子,回頭看著賈仁祿的怪樣,不禁搖頭苦笑,道:「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仁祿,你怎麼了?」

  賈仁祿似是充耳不聞,手上胡指亂劃,嘴裡滔滔不絕,不知所云,聽得眾人莫名其妙,不明所以。過了半晌,賈仁祿回過神來,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瞧,那八尊金人仍好端端地立在原處,根本就沒有絲毫要活轉過來的跡象,最多也就在心裡暗笑遇到神經病了。

  賈仁祿知道自己又出醜了,老臉一紅,尷尬地站起身來,拍打著身上的沙土,道:「咳……咳……你們剛才真的沒有看到那幾尊金人活了過來?」

  莫邪聞言搶上前來,摸了摸他的額頭,道:「仁祿,你是怎麼了?生病了?金人是銅鑄的,如何能活轉過來?」

  賈仁祿尷尬地笑道:「嘿嘿,看花眼了。不好意思,虛驚一場,讓大伙見笑了,沒事了你們繼續。」

  趙雲對這個一天不發一兩次的瘋便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賈仁祿,已是見怪不怪了。不再理他,面色凝重,或抬頭,或俯身,細細查看那些金人,發現它們除了樣子古怪些,卻沒有任何特異之處。過了良久,走了一圈,查看了所有的金人,也未有任何的發現。

  賈仁祿見趙雲愣愣出神,便知他一無所獲,問道:「怎麼,沒發現有什麼機關?」

  趙雲道:「沒有,我細細看過,所有金人都渾然無跡,沒有什麼機關消息的痕跡。」

  賈仁祿低頭沉思,喃喃自語:「照理匈奴人不可能無端地立這八尊金人在這鳥不拉屎地方涮人玩,一定是有用處,到底是什麼用處呢?」頓了頓,又道:「子龍,會不會是消息設的較隱敝,不易發現?」

  趙雲點頭道:「有這可能,我再看看。」

  莫邪道:「我也看看。」

  兩人又來到金人附近,瞪大眼睛,詳細查察,深恐漏過一絲一點的蛛絲馬跡,便是金人的腳指縫,也要仔仔細細地看上三遍,這才放心,轉而查察下一處。

  賈仁祿覺得十分有趣,心想有熱鬧不湊那是王八蛋。一想到此,便屁顛屁顛地湊了上去,如做賊一般,胡張亂瞧,大驚小怪,亂喊亂叫,慌報軍情。當真是不幫倒好,越幫越忙。氣得趙雲七竅生煙,鐵青著臉,劍眉筆立,雙手攥拳,瞪著眼睛,死死地盯著他,有股要打人的衝動。

  賈仁祿知道厲害,身子向後一縮,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的湛盧寶劍,笑道:「嘿嘿,您忙,不打擾您了,我去看下一尊金人。」

  趙雲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點頭道:「嗯!」

  賈仁祿轉到了另一尊金人處,一臉嚴肅,彎著腰,將眼睛貼到離金人僅有數寸之處,細細查察,心道:「得,以前老玩遊戲,眼睛七八百度了,不湊近點,什麼也看不清,看來遊戲不能老玩,害人啊……」

  正胡思亂想之際,忽地看到金人背後有一道細細地白線,便如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一般,大聲叫道:「在這!在這!機關在這!」

  趙雲見他伸手欲觸摸金人,忙道:「別碰,我來看看。」

  賈仁祿道:「好,快過來……」

  便在此時,微風吹過,那道白線隨風飄落。陽光之下看得分明,原來是小小蛛絲一條,見此情景,賈仁祿不由老臉一紅,道:「不好意思,看錯了,原來是蜘蛛絲……」

  趙雲已著急忙慌地趕了過來,聞言脖然大怒,和顏悅色的看了他良久,驀地裡伸手向外一指,喝道:「滾!」

  賈仁祿尷尬笑道:「嘿嘿,你們忙,我不再添亂了。」說完便轉身欲走。

  莫邪叫道:「仁祿、子龍,快來看,金人的眼睛有古怪。」

  趙雲知道這個莫邪可比賈仁祿可靠多了,不會亂喊亂叫。忙奔到近前,順著她手指方向,向上看去,沒有發現金人的眼睛有何古怪,大惑不解,心道:「難道你跟著這個什麼賈軍師混久了,也有點神神叨叨了?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信然!」想到此便道:「很正常啊,我看不出有何古怪之處。」

  莫邪道:「這一尊當然沒有什麼特異之處,但你仔細看看,所有金人的眼睛都看著同一個地方。」說著伸手一指由金人圍成的廣場正中,道:「這難道不奇怪麼?」

  趙雲恍然大悟,又仔細地看了看各尊金人,發現它們不論擺著何種古怪地姿式,眼睛始終直視著廣場正中。趙雲點了點頭,道:「確是如此,看來那裡是有些古怪。」

  賈仁祿一拍大腿,失聲叫道:「我明白了,哈哈,我終於明白了,咱們要發大財了,哈哈!」說完便又笑又哭,漸漸的鼻涕眼淚流了一地。

  趙雲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你又明白什麼了,不會又看到什麼蜘蛛絲了吧。」

  賈仁祿尷尬地道:「這次不是了。我知道了,這裡匈奴單于的墳墓,這幾個金人八成便是指示墳墓入口所在的。」

  趙雲面色凝重,道:「確有可能。」

  莫邪道:「對的,應該是這樣的,山洞裡那段文字說的明白,那單于便死於鄯善城,他們的手下應該便把他葬在了這裡。」

  賈仁祿伸手一指那條大河道:「確切的說應該是葬在河底,這只不過是入口而已。這個鳥單于還真會選地方,在埋在河底下,著實不易被他人發現。照這樣看來,這個墓裡財寶一定大大的有,我們豈不花差花差。」

  趙雲道:「我們可是來打戰的,不是來挖寶的。再者我覺得這裡處處透著詭異,有很重的殺氣。」

  賈仁祿點頭道:「我也只是說著玩的,這種大墓,機關一定不少,不通曉機關拆解,陰陽風水,進去九成就是填坑的。」頓了頓,又道:「既然已經知道了眼睛的秘密,我們便索性驗證一下,看看這裡到底有沒有古怪。」

  趙雲心裡其實也很想知道這些金人到底想告示他們什麼,聞言便點了點頭,道:「好吧。仁祿且退。來人啊,到場子中間去小心查察,記得一定要十分小心,切莫亂觸亂碰。」

  此令一下,便有十餘位藝高膽大,聽到「寶藏」二字便已按耐不住口水流了一地的兵卒,衝將上前,搶到廣場中間,仔細查察。這寶藏的誘惑確實是十分巨大的,這些兵卒來到廣場中間,蹲下身子,雙眼冒火,邊流著口水,邊撥開身前沙土,細細查看,當真不漏過每一寸土地。過了良久,也沒有什麼動靜。眾人正焦燥間,忽地一小卒喊道:「這有個圓環,寶藏一定在裡面了,哈哈,我找到了。」說完便把趙雲的叮囑忘到了九霄雲外,雙眼泛起紅光,不顧一切的伸手去拉那圓環。

  趙雲身處金人之後衛護賈仁祿,見狀忙大手一伸,喝道:「且慢!別……」為時已晚,那小卒已提起圓環,發現它可以旋轉,也不管有沒有危險,便猛地向右一轉。忽地廣場之中傳來一陣輕微的喀嚓之聲,金人身上的機關開啟,露出數十個拇指大小的小眼出來。緊接著便是嗖嗖之聲連響,從那些小眼之中射出無數的冷箭,逕向廣場中央飛去。

  那些探寶先鋒只顧流著口水,低頭查察,哪曾料到橫禍至頭頂飛來。只聞啊啊地慘叫場響起,這十來位探寶先鋒無一倖免,全數中箭倒地。臉上肌肉不住抽搐,口裡吐著白沫,皮膚只一瞬之間便轉成深黑色,雙足亂挺幾下,便就此死去了,顯是羽箭之上味有十分罕見的劇毒。

  趙雲軍將士見狀,心中慄然,雙腿亂抖,好似篩糠。有些膽子稍小的,見到那些已開始腐爛的屍體,不由自主的哇哇地吐了出來。趙雲長眉一擰,道:「看來真的有古怪。」

  賈仁祿面色凝重,道:「都是好奇心惹得禍,我若不好奇地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些人也就不會死了。」

  趙雲歎道:「這也不怪你,是那個兵士自己要去轉那圓環的。現在該如何是好?還要繼續查看嗎?」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別!這僅僅是個入口,便這麼厲害,裡面還不知道有啥陰毒的機關在等著我們呢,就這樣吧。當沒看見,走!」說完回頭一看廣場中央那十來具已變成骷髏的屍體,吐了吐舌頭,覺得一陣沒來由的噁心襲來,張嘴欲嘔,忙用手摁住,扭過頭去,不敢再看,一揮手,道:「走吧。」

  趙雲面色凝重,點了點頭,道:「嗯。」跟著便命三軍前行。

  趙雲邊走邊道:「這個單于忒也歹毒,居然設下如此歹毒的機關。」

  賈仁祿笑道:「哈哈,有墳墓自然會有機關,這也是無可厚非的。那個什麼單于自己死的不明不白,估計也不讓別人好過,他設的機關一定是十分匪夷所思的。」

  莫邪笑道:「呵呵,你這個財迷,這次見到寶藏怎麼不眼紅了,拼了命的去挖?」

  賈仁祿道:「呵呵,對這種拿不出來的寶藏,老子才不熱心了,還是保命要緊。我現在是明公手下首席軍師,要多少錢沒有,又沒必要和死人過不去,去搶他邊上那點點的可憐的東西。」話雖如此說,還是心有不甘,越想越覺得拿不到那些財寶有些不爽,便對莫邪說道:「莫邪,你還欠我幾萬兩金子的學費,這老拖著也不是個事,不如現在就給了吧。」心道:「寶藏老子拿不到,收收舊欠,心裡也爽。」

  莫邪笑道:「呵呵,曹靜說的一點都沒錯,你還真的就是一個財迷。」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12

正文 第一百四十章 匈奴古墓

這一日先是遇到大風,繼而發現了一個懸於危崖邊上的山洞,最後更是在大河之濱找到了八尊詭異異常,會暗箭傷人的金人。經歷了這麼多屁事,趙雲軍將士人人精神委靡,表情木然,跑起路來也是有氣無力,慢慢吞吞,不像初來時那樣意氣風發,急馳如飛了。

  賈仁祿長眉一軒,道:「我看大軍已經吃不消了,沒法再前進了,不如就地紮營吧。」

  趙雲點頭道:「看來只有這樣了。傳我將令紮營休息。」

  紮營已畢,賈仁祿實在累得不行了,將湛盧劍隨手擲於榻邊,倒頭便睡。呼嚕聲中,他便飄然入夢,往見貂嬋、曹靜去者。迷迷糊糊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忽見曹靜挺著個渾圓的大肚子,喜滋滋地來到他面前,摸了摸肚子,道:「相公,你說咱這個孩子該起個啥名啊?」

  賈仁祿聞言心花怒放,道:「那當然該起個震古鑠今,喊起來響噹噹的名字了!」

  曹靜笑靨如花,道:「那要叫什麼呢?」

  賈仁祿來回走上兩圈,低頭沉思半晌,道:「是男的就叫賈……」

  便在這時,趙雲掀簾進帳,大聲叫道:「不好了!營中有兵士失蹤了!」

  賈仁祿聞言一跳醒轉,睜眼一看,曹靜已不知跑到哪裡去了,眼前只有一個英俊閑雅的趙雲,剛才那一切又不過是黃粱一夢。賈仁祿沒好氣的瞪了趙雲一眼,道:「娘的,吵啥吵,孩子都給你吵沒了!」

  趙雲知他又不知道在做什麼亂七八糟的夢,搖頭苦笑,道:「夢也該醒醒了,出大事了。」

  賈仁祿道:「我那個夢也是大事!」心道:「怎麼每次都是這個時候!得,這下好了,正在給兒子起名字關鍵的時候,就被吵醒了。我本來就最不會起名字,要是夢到個名字,我能省多少事……」

  趙雲搖頭苦笑,道:「現在軍中可是有人失蹤了,這該比你的怪夢大得多了吧。」

  賈仁祿沒好氣地道:「這算什麼大事,我都不用想,就知道他們準是經不過寶藏誘惑的,偷偷跑去挖了。真沒死過,那八尊金人分成八方而立,只要一觸機關,密集的箭雨便向中央射去,有誰能躲得過。中箭之人,死狀恐怖,片刻之間,便化成副骨架。他們又不是沒見過。還去刨。」

  趙雲點頭道:「這一聽說有財寶,當然會有人拼了命去搶了。」

  賈仁祿道:「一定是這幾個傢伙,自以為受過幾天正統的摸金教育,便以為通吃天下機關了。像這種沒死過的傢伙,自己想去找死,我們也別攔著。子龍你現在就去傳令,全軍再有擅動者,斬!」

  趙雲應道:「是!」頓了頓,又道:「不過這河邊畢竟離敵人很近,萬一給發現了……」

  賈仁祿若有所思地道:「是這麼回事。」過了良久,又道:「這樣吧,讓彥雲、正方二人暫領軍隊,你我二人連同莫邪,一起到發現金人的地方再探個究竟。」

  趙雲應道:「是!」轉身便欲去傳令讓王淩、李嚴二人留守大營,賈仁祿又道:「告訴彥雲、正方,若再有人跑去刨墳,我可唯他二人是問!」

  趙雲點頭道:「好!」

  傳令已畢,趙雲、賈仁祿、莫邪三人結束停當,出得營來。其時營中正在打二更,四下一片漆黑。賈仁祿面色黝黑,身著夜行衣,腰間別著把黯淡無光的黑劍,往夜幕中一站,竟與夜色融合無間,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只可惜他毫無輕功,要不然真是做賊的極好材料也。

  趙雲辯明方向,牽著賈仁祿於黑夜之中極速穿行,勢若飄風。莫邪於輕功一門顯也是有很深的造詣,總是不即不離的跟在趙雲之後,同賈仁祿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天。過了小半時辰,他們便悄沒聲息的掩至金人所在之處,隱於河邊一片胡楊林中。

  賈仁祿手搭涼棚,作孫悟空狀,朝金人所在之處亂瞧一通,方悄聲道:「好傢伙,三四十人,這幫子看來是打算玩真的了。」

  趙雲長眉一軒,附於賈仁祿耳邊,道:「一共四十三人。原先的那些屍骸已被清走了,他們應該到了有一會了,估計忌憚機關,是以遲遲沒有動手,我們要不要去阻止他們?」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別。我們一上去,他們便全散光了。我們就三個人,不可能將他們一網打盡。要是有一兩個跑到對岸去,那就全完蛋了。」

  趙雲點頭道:「正是如此,可是這裡機關甚是厲害,我怕他們會慘遭其害。」

  賈仁祿又看了看前方那些正聚在一起竅竅私語的摸金高手,悄聲道:「別理他們,他們敢來,就要有嗝屁的覺悟。你沒看他們正商議著呢,我估計這裡面有高人,搞不好這入口還真能被他們鑿開。」

  趙雲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仔細地看著對面的動靜。

  便在這時,對面這些摸金高人不再竅竅私語了,三三兩兩地四散開來,開始小心翼翼地在沙地上仔細摸索,似在找尋什麼東西,由於離得遠了,也看不甚清。

  賈仁祿看了他們摸了半晌,不明所以,心道:「得,看來這摸金的還真跟摸字有很大關係。」悄聲對趙雲說道:「搞毛啊,他們摸了半晌,也沒摸出什麼實質性的東西來。還不如別刨墳了,找個美女唱十八摸算了。」

  莫邪耳朵甚靈,這話雖輕,她卻也聽到了,白了他一眼,悄聲道:「老不正經,天天就知道想這些亂七八糟的。那些人雖然所為不是很光明正大,不過也比你正經多了。」

  賈仁祿悄聲道:「是夠正經的,也不知道到時候能有幾個活著回來。我雖不正經,但我起碼還有自知之明,不是咱的錢,咱就不去拿。這是咱的錢,咱就一定要去要!」頓了頓,又道:「這學費,還有復國費……」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到時少不了你的!」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知道就好。」

  趙雲悄聲道:「噓,小點聲,別讓他們聽見了。」

  賈仁祿道:「那些傢伙正全神貫注地滿地亂摸呢,哪還有心思聽我們在講些什麼了。」

  便在這時,對面的一位年輕小伙似是發現了什麼,噫的一聲驚呼起來,緊接著又有一人輕輕地驚呼了一聲。

  賈仁祿離得遠了,沒聽見他們的驚呼,但見他們有異動,便知已找到了什麼重要線索,長眉一軒,道:「這搞不好還真能被他們整開。」

  趙雲點頭道:「估計是,這夥人比早上那幾個不知輕重的傢伙有耐心多了。你看他們找到了什麼,並不馬上碰觸,而是打手示通知身後的人。」

  賈仁祿道:「估計有高人在指揮,事先就佈置好的。」

  趙雲道:「沒想到這夥人心還挺齊,配合的也好。」

  賈仁祿輕蔑地道:「這會為了找到入口,拆解機關,當然得齊心合力。等到了裡面,找到寶,那時便開始六親不認了,不殺個你死我活,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那是不算完的。」

  趙雲歎了口氣,道:「唉,這財寶有那麼重要麼,值得為這種不著邊際的東西搭上性命麼。」

  賈仁祿正欲說話,忽見對面的人群四下散開。過不多時,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漢子手持火把,來至場中,彎著腰,低著頭,繞了一圈。停下腳步來,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復回提著火把來到北首那尊金人之後,招呼其餘人等聚攏過去商議。

  賈仁祿悄聲道:「像是發現了什麼,那傢伙看來就是高人,真沒想咱軍中還有這樣的高人。」

  趙雲點了點頭,道:「嗯,看他那胸有成竹的樣子,這入口估計快被找到了。」

  賈仁祿笑道:「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到時他們把入口找到了,老子正好進去撿現成。」

  莫邪笑道:「呵呵,你不是說不要那些財寶麼?」

  賈仁祿道:「有便宜不佔那是王八蛋。像這麼有技術含量的活咱是不會,但撿便宜怕是沒人有我厲害。」

  莫邪道:「呵呵,賈軍師撿便宜的本事,舉世無雙,小女子萬分佩服,不知可否賜教一兩手?」

  賈仁祿大手一伸,道:「學費。」

  莫邪嗔道:「都說了到時少不了你的了。」

  賈仁祿道:「老聽你說到時,也不知道是啥時……」

  趙雲手指上移至唇邊,道:「噓,對面有動靜了。」

  賈仁祿忙側頭細看,只見那些摸金高人商議已畢,挑了八個壯小伙子來到場間,分成八個方位蹲好。這八個小伙個個面色凝重,如臨大敵,同時伸出右手,拉起了地上的一樣細小的物事,距離遠了看不真切,不知是何許物事。

  莫邪道:「他們好像提起了什麼東西。」

  賈仁祿支著下巴,悄聲道:「圓環。」

  趙雲點頭道:「估計是的。」

  便在此時,那八個年輕小伙子在那中年漢子指揮下,同時將手中的圓環向右轉了一圈。那中年漢子猛地回頭,看向身後金人,毫無動靜。不由微微一笑,轉過頭來,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繼續指揮那八個年輕小伙子轉著圓環。

  就在這樣,那八個小伙子或左或右地同時轉著手中圓環,過了半晌,只聽得轟隆隆地一聲巨響,跟著便是場間諸人發瘋般的歡呼聲傳來,顯是入口已被他們打開。

  入口開啟之後,那些人並未馬上入內,而是又回到北首的那尊金人之後,聚在一起不知商議些什麼。

  賈仁祿莫名其妙,悄聲道:「這門都被打開了,不馬上衝進去搶寶,還討論個啥勁啊。」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這地道初開如何能馬上進去,需待其內的穢氣退盡之後,方可入內。」

  趙雲接口道:「再者入內之後,還有一些須當注意之事,得先行說好,不然可是要全軍覆沒的。」

  賈仁祿道:「沒想到他們還挺專業的。」

  趙雲點頭道:「那個中年漢子估計先前便是幹這營生的。」

  賈仁祿點頭道:「八成是,我估計這個什麼單于費盡心思設計的機關八成都要毀在這小子手裡。」

  趙雲長眉一軒,道:「既便他們能活著出來。這夥人擅離軍營,私挖金寶,我也不能容得他們這麼容易的便跑路了。」

  賈仁祿點頭,道:「對的,金子的留下,人可以去死了!」

  過了半晌,那伙摸金高人竟不再討論了,從懷裡掏出乾糧來,啃得個不亦悅乎。賈仁祿見狀倒樂了,道:「吃飽了好上路,看來他們自己也不想活了。」

  趙雲道:「你從一開始到現在,嘴裡就沒停過,不停的胡說八道。這裡還好沒人巡查,不然就該我們上路了。」

  賈仁祿笑道:「這不說話挺小聲的麼,那些人正吃得起勁,哪會來查看啊。」

  趙雲沒好氣地道:「你不是想撿便宜麼,還不噤聲,到時給發現了,看你還有什麼便宜可撿。」

  賈仁祿忙捂起嘴來,以示自己不再說話了。莫邪見他的樣子十分的滑稽,顯些笑出聲來,忙用手掩嘴。

  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那些摸金高人進食已畢,伸手一抹嘴,樂得嘴歪歪。在那中年漢子的帶領下屁顛屁顛地進了密道。

  賈仁祿雖滿心好奇卻也不敢搶至近前細看,只得在原地抓耳撓腮,急得來回直轉。也不知過了多久,忽地一聲轟隆隆地巨響傳來,似是入口又被關閉了。趙雲大喝一聲:「不好!」飛身上前,來到場中四下一看,除了地上那八隻立著的圓環之外,週遭毫無特異之處,竟不知入口到底在何處。想是那些高人一不小心碰到什麼機關,竟將入口給關了起來。

  賈仁祿氣喘吁吁地跑上前來,低頭一看,道:「得,給關禁閉了。這何時放出來,就要看單于大人的心情怎麼樣了,哈哈!」

  趙雲搖頭苦笑,道:「這太危險,到金人後面去,那比較安全。」

  賈仁祿點了點頭,二話不說,退到金人之後。三人便在北首那尊金人之後又守了兩個多時辰,天色漸亮,仍不見那些高人出來,顯是正在墓裡開著分贓會議呢,至於有沒有因分贓不均而大打出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賈仁祿要不是有莫邪在旁,陪著他談著情說著愛,早就拔腿走人了。饒是如此,到了卯時也不禁困意大增,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道:「得,估計是全死在裡面了,別理他們,回去睡覺。」

  趙雲疑雲滿面,道:「會不會另有出口?」

  賈仁祿大吃一驚道:「有這可能,出口不會在且末那裡吧,要是那樣就全完了。」

  莫邪白了他一眼,道:「不可能,這裡離且末還有好幾百里呢,怎麼可能有這麼長的地道。」

  正說話間,忽地腳下一震,轟隆隆之聲傳來,八個圓環圍成的圓圈正中沙地下的有一塊石板向後退了開去,現出一條地道來。石板甫移出數尺,便有三條漢子漢子踉蹌地竄了出來。

  賈仁祿定睛一看,嚇了一大跳。見其中一人便是那個領頭的中年漢子,滿臉驚愕,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嘴裡胡言亂語,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估計在墓內遇到什麼可怕的情景給嚇傻了。立於他右首是一位三十來的壯小伙子,雙臂不知被什麼利刃齊刷刷地切去,鮮血淋漓,可他竟好像不知道疼一般,在原地傻呵呵的笑著,顯也是給嚇瘋了。立於中年漢子左首是一位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子,他則更加的恐怖,全身上下粘滿不知名的白色小肉蟲,密密匝匝,約摸有幾萬隻。那些蟲子竟還都是活的,在他身上蠕蠕而動,似在吸血,看上去十分的噁心。那三人上來之後,個個神志失常,也不再逃跑了,在原地又笑又跳,又哭又鬧。

  賈仁祿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扭過頭去,慘然道:「挖寶,挖寶。好好的人下去,上來成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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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一章 軍中嘩變

莫邪道:「太可憐了。我上去救救他們。」說完便搶上前去。

  趙雲急奔而前,將其攔住,道:「別去!」

  賈仁祿點頭道:「這些傢伙搞不好週身是毒,碰到一點點,說不定也成瘋子了。嚮導大人,您現在可是全軍的希望,萬萬不能有事。」

  莫邪垂淚道:「太可憐了。」

  賈仁祿心道:「女人是怎麼搞得,老愛掉淚,見到幾個瘋子也眼淚嘩嘩的。這些傢伙咎由自取,沒有那個金鋼鑽,也敢攬這種刨墳掘墓的活。好好的人不當,自己想到精神病院裡去掛號,也只得由得他去,有什麼好可憐的。」想到此便對趙雲道:「我看著也是難受,讓他們少受點苦,送他們上路吧。」

  趙雲點了點頭,袖出三支飛鏢,也不轉身,隨手向後一揮。飛鏢到處,那三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傢伙便登時倒地死去,魂歸地府。到閻王那懺悔自己學藝不精,見天只知泡妹把妹,不務正業,致使為山九仞,功虧一簣啊。

  賈仁祿不敢再看那幾具慘不忍睹的屍骸,搖了搖頭道:「屍體留在這,萬一有哪個不開眼的傢伙碰到了,就該倒霉了,還是火化了吧。」

  趙雲點了點頭,憤然道:「這個什麼匈奴單于死了還這麼歹毒,生前看來也不是什麼好人!」說完便轉身奔到胡楊林中,過不時便舉了支火把過來。運勁一擲,火把筆直飛出,落到那中年漢子的屍身上。也不知那屍身上抹了何許易燃之物,火把甫落,一股幽藍色的烈焰隨之騰起。屍身便熊熊燃燒起來,不片時屍身周圍丈餘方圓竟都被這股詭異的藍色妖焰所籠罩。

  趙雲雖身經百戰,見此詭異異常的情景,也不禁心中栗六。他深恐距離屍身百來步開外仍不安全,帶著賈仁祿又向後奔出了數百步,回頭望去,一無異狀,這才放心。放開賈仁祿,道:「這火看來很有古怪。」

  賈仁祿此時早已嚇得身體僵直,額頭上汗水亂淌,聞言一抹額頭,道:「此地不宜久留,還是撤吧。」心道:「這火我怎麼都覺得古古怪怪的,不會也像《鬼吹燈》裡那樣,冒出些妖焰亂冒,怎麼殺也殺不死,軟硬不吃,估計用錢也收買不動的紅色小飛蟲出來吧。要是那樣的話,估計趙大大也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更別說我這個啥也不會,只知動動嘴皮子騙騙飯吃的傢伙了,到時老子可就真要歸位了。」

  趙雲望著遠處那詭異地藍色怪焰,搖了搖頭,一擺手,道:「墓門還開著,不能讓它再害人了。莫邪,你帶著仁祿先走。我去把墓門關了,再來同你們匯合。」

  賈仁祿聞言昂首挺胸,雙手亂鑿,將胸脯拍得山響,大聲喝道:「來時一起來,走時當然要一起走。紅色小蟲有啥可怕,老子這可有殺蟲劑,輕輕一噴,保準它們全都給老子我趴下!」說完比了個噴灑殺蟲劑的動作。

  趙雲瞥了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賈仁祿一眼,也不禁佩服他的義氣,拍了拍他的肩頭,道:「軍師,我現在算是對你口服心服了。」

  賈仁祿道:「嘿嘿,我這人貪財愛錢,見了女人就發瘋,簡直是一無是處。但就是不會撇下兄弟自己跑路!」

  趙雲哪知他是在胡說八道,行奸使詐,信為好語,十分感激地道:「好兄弟,咱們就一起留在這再看看!」

  賈仁祿表情嚴肅,狠狠地點了一下頭,道:「嗯!」話雖如此,心裡卻十分惶恐,雙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

  莫邪笑道:「呵呵,仁祿,你害怕了?」

  賈仁祿一拍胸脯,道:「老子鐵打的漢子,如何會害怕!」

  莫邪道:「那你的腿怎麼抖了?」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咳……咳……老子那是激動的。」

  莫邪笑道:「呵呵,原來是激動的。」伸手一指怪焰升騰之處,道:「噫,火裡怎麼有一隻紅色小蟲子飛了出來,全身晶瑩透亮,十分的好看,你快看啊!」

  賈仁祿最怕的就是那種會冒藍色火焰的紅色小蟲,聞言嚇得全身亂顫,一猛子竄到趙去身後,雙手扶著他那寬而有力地肩膀上,探出頭來,顫聲道:「快跑啊,老子要歸位。趙大大,您神功無敵,不介意我拿您先當盾牌使使吧。」

  趙雲搖頭苦笑道:「你也不看清楚就亂躲,哪有什麼蟲子?」

  賈仁祿手搭涼棚,四下一瞧,別說蟲子了,眼前連只蚊子都沒有,不由勃然大怒,伸手一指莫邪,道:「嘟,兀那婆娘,呆會在跟你算帳!」

  莫邪道:「小女子隨時恭候大駕!」

  賈仁祿瞥了她一眼,道:「姑奶奶,你就饒了我吧。」

  莫邪面有得色,笑道:「呵呵。」

  便在此時,遠處藍色怪焰漸漸熄滅了,消逝不見了,四週一片靜寂,沒有任何異常。趙雲,對這處處透著古怪的古墓心有餘悸,仍不敢冒然上前。又過了良久,方讓賈仁祿、莫邪留在原處,自己小心翼翼地掩到金人所在之處。遠遠一看,只見那三具屍身,均被燒成小小灰燼一堆,微風一吹,灰飛煙滅,四散而去。

  其時天已大亮,紅日初生。趙雲心覺這些盜墓人死得不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彎腰撿起一枚小石子,攥在手間。來到入口之處,向下一看,只見一條地道向下沿伸,深不見底。地道深處一片漆黑,看不清有些什麼。正不知該如何關閉墓門之際,忽地瞥見右首不遠處有一凸起的石質圓鈕,顯是機關所在。

  趙雲微微一笑,嗤地一聲,將手中石子彈出,隨即雙腳運勁一蹬,身子平平向後飄出。

  當轟隆隆之聲響起,大門合上之時,趙雲已飄到金人之後,站定身形。四下探查一番,毫無異狀,這才跑去同賈仁祿匯合。

  這邊廂,趙雲軍將士早已知曉有人私自出營挖寶,主帥、軍師都跑去查察了。聽到這個消息,一軍若狂,人人腦海裡均想著那滿室的金光燦燦財寶,口水亂流。有的傢伙更是連寶貝的毛都沒見著,便已開始在盤算這筆財寶要如何用度了,至於該置幾畝地,養幾房小老婆,人人心裡都有一桿秤,不須他人指點便已心中有數矣。此時大部分的將士,滿腦子都在想著這些不切邊際的東西,哪裡還能睡得著覺。

  過不片時,便有幾個按奈不住傢伙,準備傚法那些摸金高手,闖出營去,甫到大門之前,卻見李嚴、王淩如哼哈二將一般,一左一右戳在轅門之處。王淩大聲喝道:「軍師有令,有擅自離營者斬!」

  那些兵卒聽聞軍師將令,倒也不敢有何話說,不過就這樣回營安歇卻也心有不甘,便聚在營門附近久久也不願離去。一些因大門走不通,妄圖偷越出營者,也被李嚴、王淩所遣的巡哨給攔了回來。這些人偷渡不成,便也怒氣勃勃地聚在了轅門附近,漸漸地人越聚越多,不片時便聚攏了三四百人。想去挖寶的兵卒見李嚴、王淩阻止他們發財,恨得牙癢癢的,眼見著已方人數越來越多,膽氣登壯,便共推牙將石奮為首領,上前同李嚴、王淩理論。

  石奮道:「彥雲啊,如今軍師同主帥出營許久,也不見回來。我們這些做手下的都很是擔心,想出去查察一番,這總沒有什麼歹意吧,你便准許了吧。」

  王淩冷然道:「軍師曾有嚴令,有擅自離營者斬!你們要過去也可以,須得問過我手中這柄劍。」

  石奮伸手一指身後將士,道:「這麼多人你殺得過來麼?他們都擔心軍師同趙將軍的安危,不像你們沒心沒肺,讓開!不然軍師有起事來,可要唯你們是問!」

  李嚴冷笑道:「你們真是擔心軍師的安危麼,還是別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用心?」

  石奮老臉一紅,道:「當然是關心軍師安危了。再者我們聽說有些兵卒不聽軍師將令私營去挖匈奴單于的墳墓,這還了得!他們人數眾多,軍師他們就兩三個人,我們怕軍師他們著了道,去幫把手,這有什麼不對?」

  李嚴道:「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你們也想去挖挖那什麼單于的寶藏,我說得沒錯吧。」

  一聽寶藏二字,石奮身後有些兵士便按奈不住,在那裡抓耳撓腮,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石奮回頭瞥了一眼這些頗不給他面子,不打自招兵士一眼,老臉一紅,回過頭來,道:「這怎麼可能,我們當然不是去挖什麼寶,只是去幫著軍師他們捉拿那些擅自離營者。」

  李嚴道:「軍師說了,任何人不得離營。你們想去,等軍師回來了,再去跟他說。」

  石奮道:「軍師若有危險怎麼辦?你們這些沒心沒肺的東西,軍師平日裡可待你們兩個不薄!」

  李嚴道:「你也別口口聲聲的把軍師的安危掛嘴邊上,你心裡怎麼想的我很清楚。」

  王淩怒道:「和這夥人有什麼好說的,我說過了,要想出營,得先問過我的劍!」

  石奮回頭道:「弟兄們,他們不讓我們去救軍師,你們說有沒有這個道理?」

  石奮身後的兵士個個已垂涎三尺,聞言大聲喝道:「沒有!」

  石奮拔出長劍,一咬牙,道:「上!殺了這兩個礙事的傢伙!去找軍師!」說完便搶上前去。身後那些想挖寶的兵士聞言個個熱血沸騰,抽出兵器,緊隨石奮衝上前去。

  王淩拔出長劍,冷笑道:「你們是想造反了?」

  石奮本已搶上前來,但懾於王淩和李嚴的威勢,又不由自主的退了數步,道:「你們阻止我們去找尋軍師,才是造反!兄弟們上!」說完這話之後,腦海之中便似又浮現滿屋的金銀在向他招手,吞了口口水,一咬牙,舉劍便向王淩右肩削去。石奮身後將士,個個兩眼冒火,揮劍上前,將李王兩將圍得個嚴嚴實實。

  眼見著這兩位小將出師未捷,名還沒立,便要被人亂劍分屍了。當此關鍵時刻,不遠處傳來了賈仁祿那驚天地泣鬼神的鬼號:「彥雲、正方讓開,讓他們去!」那些想挖寶的兵士一見賈仁祿身後神威凜凜的趙雲,便不寒而慄,不由自主的退了數步。

  王淩架開石奮來劍,應道:「是!」說完同李嚴閃向一旁,讓出條路來。

  趙雲搶上前來,衝著石奮喝道:「怎麼你要造反?」

  石奮做賊心虛,不敢直視趙雲,向後退了數步,道:「沒有……沒有……」

  趙雲怒目橫視,喝道:「那你要做什麼!」

  賈仁祿笑道:「他們想去送死,你又何必攔著。」頓了頓,伸手一指石奮,問道:「你叫什麼來著?」

  石奮顫聲道:「石……石……奮。」

  賈仁祿笑道:「想挖寶了吧?」

  石奮聞言點了點頭,驀地裡覺得不對勁又搖了搖頭,賈仁祿笑道:「挖寶又沒什麼大不了的,有什麼好不認的?」頓了頓又道:「你知道私自出營的那四十三個高人去做什麼了嗎?」

  石奮點頭道:「聽說去找匈奴單于的寶藏了。」

  賈仁祿笑道:「那你想不想去?」

  石奮見賈仁祿至始至終和顏悅色,膽子大了不少,點了點頭,道:「想去!」

  賈仁祿笑道:「呵呵,想去早說嘛。」頓了頓便對石奮身後那些聽到寶藏便口水直流的將士道:「你們也想去麼?」那些將士聞言便大點其頭,深怕賈仁祿看不見。

  賈仁祿道:「傳我將令,有想去挖寶者,各營將校均不得攔阻,任其自去!」

  趙雲一臉驚詫,道:「這怎麼成?」

  賈仁祿一擺手,道:「就這麼定了。」此言一出,便引起歡呼聲一片。

  賈仁祿笑道:「真不知道有什麼好高興的。」話音剛落,便見石奮已向金人所在方位走去,便笑道:「石奮,先等等,聽我把話講完,你再去不遲。」

  石奮回轉身來,道:「軍師有話請講。」

  賈仁祿道:「你知道不知道,那四十三個高人現在在哪?」

  石奮道:「想來在墓裡了吧。」

  賈仁祿道:「子龍你來告訴他吧。」心道:「得,這種影響食慾的事,打死我也不想再提了。」

  趙雲冷然道:「那四十三人進去了兩個時辰,只回來了三個人……」

  石奮怒道:「他媽的,那寶藏定是被那三人分走了,抓到看我不扒了他們的皮!」

  賈仁祿笑道:「呵呵,別激動。聽子龍把話講完。」

  趙雲道:「那三人上來之後神智不清,胡言亂語,全都瘋了。」說著走到石奮面前,冷冷地看著他道:「怎麼,你也想去試試?」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14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章 煽惑軍心

石奮聞言大吃一驚,道:「瘋了……」

  賈仁祿接口道:「他們也是頂過大風暴的,在風暴面前連眉頭也不皺一下,是何等硬氣的好漢。可是進了古墓,上來之後,臉都嚇得變形了。那樣的所在,你們要去,我是不會攔著你們的。」

  石奮意似不信,道:「軍師,你不會是不想讓我們去,騙我們的吧。」

  賈仁祿笑了笑,道:「我可沒說不讓你們去,你們要去儘管去,我絕不攔著!」

  莫邪接口道:「呵呵,賈軍師整天嘻嘻哈哈,他說的話你們可以不信。那趙將軍從不說謊,全軍上下有目共睹,他說的話你們總該信了吧。」

  賈仁祿道:「對的,子龍,你便把那三位倖存高人上來後的光輝形象大聲說出來吧。」說完伸手一捂耳朵,心道:「老子可不想聽,我早膳還沒用過呢!」

  趙雲便把那三人上來之後的樣子又重述了一遍,趙雲可不像形容猥瑣,嘴裡沒一句實話的賈仁祿,他在軍中的形象向來光輝無比,三軍將士無不畏服。他說的話,無人不信。大小將士聞言之後面面相覷,有的已開始在嘔著昨晚進過的晚膳了。

  賈仁祿對石奮說道:「石奮,怎麼樣,還想不想去了?」

  石奮臉色數變,忽青忽白,愣了半晌,方顫道:「不想去了……」

  賈仁祿邁開腳步,來回地走著,怒道:「為你們好,搞的和害你們似的。你們想發財,我不攔著,要去的現在就給我滾!」

  石奮跪伏於地道:「軍師,我知道錯了。」

  賈仁祿冷笑道:「知錯了,晚了。你剛才同彥雲拔劍相向,那就是造反。子龍,這樣該當如何處罰?」

  趙雲冷然道:「斬!」

  石奮一聽要斬,也不知哪來的力量,騰得站起,竄到賈仁祿身後,揮劍橫在他的頸邊,大聲喝道:「都別過來,過來可別怪我不客氣了!」頓了頓,又道:「軍師,你們的鬼話,我不信。反正是要死,我說什麼也要去古墓裡看看,說不得,你陪我走一遭吧。」

  賈仁祿看著那冷森森的長劍,心道:「得,成人質了。」顫聲道:「有話好好說啊!你要去古墓,我又沒攔著你,你為什麼還要拉上我,我可不想去。」

  石奮冷笑道:「嘿嘿,沒有你,我可走不出去。」正說話間,瞥見趙雲手按青釭之柄,作勢欲拔。他知趙雲手中寶劍鋒利異常,劍氣縱橫,能隔空殺人,忙道:「都別動,全都退後,再靠前,我就……」說著長劍向裡一斜,賈仁祿那粗黑的脖頸上登時便現出一道淺淺的血痕來。

  賈仁祿疼得啊地大叫一聲,道:「子龍,速令三軍退後。石奮,你別亂來,我陪你去!」

  便在此時,石奮只覺眼前一花,一團人影斜飛而至,攔在他們身前。待那人影站穩身形,石奮這才看清,原來是軍師新請來的嚮導莫邪,便道:「快讓開,不然我就殺了他!」

  莫邪雙眸忽閃忽閃,湛湛然如兩汪秋水一般,笑盈盈地看著石奮半晌,方柔聲問道:「我好看麼?」

  賈仁祿知道厲害,忙緊閉雙目,心道:「得,好戲要來了,勾魂大法。就這一下,這個什麼石奮就得吃不了兜著走。」

  石奮不知她為何問了這麼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聞言下意識地看了看她那曼妙的身材,墳起地椒乳,吞了吞口水。目光上移,移至她雙好似會說話的眼睛。不知怎地,竟不想再看往別處,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那雙善睞的明眸,怔怔地說不話來,過了半晌,方迷迷糊糊地道:「好……好……看……,真……好……看!」說著說著只覺困意大增,眼前情景越來越模糊,喃喃地道:「我……怎麼……覺得……好想睡覺……」搖了搖頭,強打起精神又端視片刻,眼皮便又不聽話的搭拉下去。

  莫邪直視石奮的雙目,放慢語調,柔聲道:「睡吧,困了就睡吧。」

  石奮如何曉得世上還有這種只用眼睛便能勾人魂魄,導人往見周公的邪功,撐起眼皮,又凝視著那雙怎麼也無法忘懷的眼睛,癡癡地道:「睡覺……是該睡覺了,你陪……」說到此,眼皮再也支撐不住,無力的垂了下去。身子向後一倒,右手一鬆,當地一聲,長劍失手落地。

  便在此時,莫邪電射而前,右手一把將賈仁祿推開。左手跟著一揮,一根細若髮絲的銀針激射而出,正中石奮眉心。石奮連叫也沒叫上半聲,便倒地死去,面色也隨之變成深黑。

  莫邪冷冷地看著那具屍體,道:「你是該睡覺了,好好睡吧。」

  賈仁祿睜眼一看,吐了吐舌頭,道:「莫邪,你的那什麼鬼針好厲害,我看不比那金人所射出的毒箭差。」

  莫邪舉起左袖在他面前晃了晃,道:「呵呵,是從這裡面射出來的,要不要試試?」說完便左手一揮。

  賈仁祿嚇得面如土色,忙展開無雙輕功,如殭屍般的一蹦一蹦地閃向一旁,道:「別,我已經夠黑,不想再黑了。咱腦門上又沒有月牙兒,這包黑炭咱是做不來的。」

  莫邪笑道:「呵呵,腦門要個月牙兒,還不容易,我幫你刻一個便是。」

  賈仁祿雙手亂搖,道:「多謝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我已經夠英俊了,不需要再來個什麼月牙兒了。」

  趙雲走至近前,搖了搖苦笑,道:「什麼亂七八糟,都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麼。胡說八道也該差不多了,該安撫安撫軍心了。」說完猛一回頭,對著身後將士道:「主逆已死,餘者不論!今後若再有擅離軍營,私自去挖匈奴寶藏者斬!」

  趙雲軍將士忙伏地跪好,祈求饒命。賈仁祿道:「所謂賞功罰罪,這有罪就該罰。當然有功也該賞。只要你們拿下且末,且末女王的寶藏難道比匈奴單于的少了?先不說別的,只要你們顯顯本事,泡個西域美眉回去,那還能不讓那些沒能來西域的將士羨慕死?」

  趙雲軍將士初聽西域美女,口水流了一地,不住的點頭。但轉頭一看到莫邪,身子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忙將頭搖地好似拔浪鼓一般,心道:「這樣女人,可不易降得住。還好這個新任的嚮導大人對賈軍師有意思,不然我輩就要遭殃矣!」

  賈仁祿白了莫邪一眼,道:「死一邊去,你妨礙到老子演說了!」

  莫邪衝著他甜甜一笑,應道:「是!」說著便回到自己營中去了。

  賈仁祿轉身看向身前地三軍將士,道:「像莫邪這樣的有美又有功夫的,可謂是鳳毛麟角。你們就是想找,還不一定找得到。西域美女那麼多,哪能個個有功夫?再說你們泡妞前不會先查三代,然後你們在脫褲子辦正事嘛!」說完三軍將士無不哄笑,大點其頭,似是頗為意動。

  賈仁祿道:「我可說在頭裡,這硬來可不行,那是要喀嚓的!這西域美眉就在那兒!」說著伸手一指且末方向,又道:「這只要你們哪個有本事,不強拉硬拽,便能讓西域美眉死心踏地的跟在你們的屁屁後面混,老子絕不攔阻,讓你們帶回中原去!」

  趙雲軍將士聞言熱血沸騰,如大猩猩一般亂拍胸脯,亂吼亂叫,大聲歡呼。賈仁祿待眾將士安靜之後方道:「去打且末,又有賞賜,又有美眉。難道不比跑去挖那個凶險異常,一搞不好便成瘋子的匈奴古墓好上百倍?你們說說,還去不去挖那個匈奴古墓了?」

  眾將士齊聲喊道:「不去了,蕩平且末!蕩平且末!」

  賈仁祿笑道:「那好,不去的便回營休息!準準備備一會出發。想去的我不攔著,現在就走!」

  眾將士聞言齊齊轉身,悄無聲息的跑回營中,收拾準備去了。

  趙雲回轉中軍帳,看著賈仁祿,搖頭苦笑,道:「伯濟,德達他們說得沒錯,你還真就是一個流氓。有你這麼煽動將士的麼?」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這些兵將萬里迢迢來到這裡就是為了能多撈些好處,要不然誰願意來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若這也不准,那也不許的話,他們便真的跑去挖那什麼古墓碰碰運氣了。」

  趙雲道:「那也沒見過有你這麼許諾的嘛。」

  賈仁祿笑道:「呵呵,我不過是讓他們憑著正當手段泡美眉,這美眉要是真的死心蹋地的跟著某個將士,你還能把她轟走?再說這美眉哪有這麼好泡,特別是異族美眉,說出來話他們都不一定聽得懂,到時他們就知道苦了,哈哈!」

  趙雲苦笑,道:「你呀!鬼精鬼精的。不過我看你一個接一個的也不知道泡了幾個了,照這麼說來,好像挺容易的。」

  賈仁祿道:「那當然,我是什麼人,玉樹臨風,英俊瀟灑,風流儻倜……」

  趙雲笑道:「怎麼聽怎麼像是在說我,哈哈!」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咳……咳……說正經的,那個什麼依娜女王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這財寶肯定是收刮了不少。到時我跟莫邪說說,撿出一部分來,分給三軍將士。讓這些傢伙不至於白忙活,這樣他們便不會亂喊亂叫,嚷著要去挖什麼異域古墓了。這種墓是這麼好挖的麼,那不是一般二般的高人,根本不要想活著回來。」

  趙雲點了點頭,道:「呵呵,這話一會你自己去和莫邪說,我可說不出口。」

  莫邪掀簾進帳,白了賈仁祿一眼,道:「不給,那些都是我母親的,到時就都我的了,我才不給!」

  賈仁祿知道伸手向他人要錢太過困難,忙滿臉堆笑,道:「女王陛下,您就行行好吧。」

  莫邪呵呵一笑,道:「這些可都要給你的。你的什麼學費啊、復國費啊,這費那費的,多的數不清,我也記不得這許多了。你想想到時若給了你手下將士,我還拿什麼來給你?」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那我就不要了。」

  莫邪嫣然一笑,道:「呵呵,這可是你說的。」

  賈仁祿一點頭,抱著膀子,喟然長歎,道:「唉,不要了。咱反正就是當苦力的命,到哪都是白幹活。」

  莫邪笑道:「呵呵,放心,不會讓你白幹的。」

  賈仁祿一擺手,道:「算了,白忙活就白忙活了,老子認了。」

  莫邪笑道:「呵呵,這可是你說的。」

  賈仁祿一擺手,沒好氣地道:「是我說的,滿意了吧。你退下吧,別理我,煩著呢!」

  莫邪道:「那我告退了。」說完便轉身而出。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這叫什麼事嘛,又白忙活一場。」

  趙雲看著他似笑非笑,道:「這看來女人多了也是一件煩心的事,哈哈!」

  賈仁祿喟然長歎道:「誰說不是呢!不過誰叫我長得帥,唉,人帥一點辦法也沒有。」

  趙雲聞言笑了半晌,方道:「說正經的,今日還要行軍嗎?」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算了吧,從昨日遇到風暴至今屁事不斷,軍心已亂。先讓他們休息休息吧。我聽莫邪說好像附近好像有一處湖泊,在沙漠之中,我們便拐到那去休息。這裡離河甚近,我總有些放心不下。」

  趙雲點了點頭道:「嗯,好的。」

  賈仁祿道:「對了,這彥雲和正方是可造之才,你要注意多培養培養。先讓他們負責巡哨吧,防止那些不受老子蠱惑的兵士擅自逃離,跑去刨墳掘墓。」

  趙雲點頭道:「好的。」說完便轉身而出。

  當晚趙雲軍便在賈仁祿所說的湖泊邊上紮營,賈仁祿高臥於中軍大帳之中,想補做昨日那個美夢,夢到自己貴子的大名。可直到次日醒來之時,也沒再做到類似的夢,不由大是氣惱。

  在莫邪地帶領下,趙雲軍其行甚速,每日必奔出百餘里,方始宿營。一路無話,三日後申時,趙雲軍離且末城已不足百里。賈仁祿手搭涼棚,四下看了半晌,方對莫邪說道:「不是說快到了麼,我怎麼連城牆的邊都沒看到。」

  莫邪道:「差不多還有五十餘里地呢。」

  賈仁祿點頭道:「子龍,照現在行軍速度,幾時能到且末?」

  趙雲道:「五十餘里,也就一二個時辰便可到達。」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索性原地紮營,候到二更再出發。今夜我要讓那個什麼依娜女王做個好夢,哈哈!」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15

正文 第一百四十三章 暗夜襲城

紮營甫畢,昨日便被差往且末的哨探來報:「報!且末城內一切正常,沒有任何動靜。且末女王此時正不住差人打探鄯善方面的動靜。」

  賈仁祿聞言原本緊繃的臉登時便放鬆下來,舒了一口氣,道:「你可看仔細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那哨探道:「看仔細了。鄯善那邊傳來消息,郭將軍於鄯善城下大敗且末大軍,斬首千餘。且末女王依娜如今已將全部主力都集於鄯善,城中防守十分松洩。」

  趙雲面色凝重的道:「這可關係此間近千將士的性命。我再問你一遍,你在城中仔細仔細地看過了,沒有埋伏?」

  那哨探道:「我原是鄯善人,到過且末,城中百姓均未起疑。城中各處我均仔細仔細地看過一遍,未發現任何異常,百姓談論的最多的便是鄯善那邊的動靜,沒有人知道我們已從天而降。」

  賈仁祿道:「好!退下吧。放心,功勞薄上會有你的名字,到時你就等著領賞吧!」那哨探聞言喜滋滋地去了。

  哨探退後,賈仁祿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圈,一臉興奮,搓著手道:「伯濟、德達幹的不錯。本就只有一千人,居然斬首千餘級,裝得還真他媽的像那麼回事!」

  趙雲點頭道:「只是讓他們佯攻,沒想到他們還真敢打。」

  賈仁祿笑道:「伯濟這小子越來越精了,他知道只有他那裡裝的越像,我們這裡才越安全。」

  趙雲道:「伯濟有謀德達有勇,這兩人合在一起,還真不能小瞧了。」

  賈仁祿心道:「那當然,這兩位大大,在歷史上都是統兵一方,手握重兵二三十萬的牛人,豈能小瞧。」說道:「不過這個女王也是個陰險狠辣角色,不易對付,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今晚兵分兩路,子龍你領五百兵馬先行,我領著其餘軍馬後繼,這樣有起來,也好有個照應。」

  趙雲點頭道:「嗯,就這樣。我已在城內安插了些胡人內應,到時只要我們這邊一動手,他們那邊便會接應。」

  賈仁祿道:「好的,這樣就更保險了。從現在起,這哨探可不能少派,網撒大點,有可疑的情況及時來報。」

  趙雲點頭道:「嗯!」

  二更時分,趙雲領著五百兵馬先行,半個時辰之後,賈仁祿率其餘兵馬後繼而行。其時乃是四月中旬,天上繁星點點,冷月高懸,銀光匝地。在黃沙漫漫地沙漠深處,這兩支軍馬一前一後,急速地向前行進著。他們連日來在沙漠之中冒著酷熱,忍著飢渴,歷經無數苦難,終於奔到了這裡。人人心情激動,此時他們早已不再擔心未卜的前途。因為風暴之後,他們便已明白,這條命是撿回來的,是以他們得知匈奴單于寶藏之後便急不可耐的想去挖。

  如今賈仁祿許下了更令他們垂涎三尺的利益。正所謂兩害相權舉其輕,相比去挖那機關無窮的單于古墓,攻打且末可說是容易上許多。賈仁祿又許下了大批的獎賞,不一定他們比挖墓分得少。這如何不讓這些從死亡線走過來勇士們心動,重賞之下,人人奮勇,個個爭先,視死如歸。便是前方有一千人馬攔在前面,阻止他們發財,他們哪怕就只有一個人也敢上前去單挑。

  趙雲所領的那五百兵卒於沙海之中飛奔了一個多時辰,且末城在望。藉著清冷地月光,遠遠地便可看見不甚高的土牆綿延天際。四下裡一片靜寂,無甚動靜。遠處城牆之上更是一片漆黑,竟好似無人防守一般。

  趙雲手搭涼棚,遠遠一望,面色凝重。差了兩三個哨探再去打探,不多時哨探來報,防守主力均集中在東門同南門一帶,因這段城牆靠著沙漠,連城門都沒有,因此無人防守。

  趙雲暗叫天助我也,微微一笑,從兵士手中接中一捆長繩,率著數十敢死之士,搶到城牆邊上。趙雲仍是左撐右蹬,不片時便飛上城來,將長繩一端固定好之後,將另一端拋了下去。

  其餘兵士眼見著趙雲只是右足在城牆上輕輕一點,身子便能陡然拔高丈餘。跟著左足一點,又是丈餘。這路功夫前些日子在斷崖邊上也曾見趙雲使過,此時雖已是第二次見,卻仍不禁大為駭異,怔在當場。內中有一位不開眼的傢伙忘了今番實是來暗夜偷襲的,見不得光。尤以為身處鬧市之中看人雜耍,張嘴便欲喊好,好招呼全城百姓同來觀看這一精彩鏡頭。

  邊上一位眼尖的傢伙瞥眼之間便看見了,哪容他亂喊亂叫,使即將到手的財富,長著翅膀飛走。忙用手死死地將他那雙大嘴摀住,牙齒咬得格格直響,恨不得立時便將這匹害群之馬給當場捂死。

  城下諸位兵卒均無這麼絕佳的輕功,只得使勁的揮舞手中長繩,奮力向上一拋。長繩前端的抓勾勾住城牆一角,兵士們便沿著長繩迅速攀上,伸手招呼後繼部隊繼進。賈仁祿好在沒親臨現場,不然以他那啥事都好奇的性格,那是一定要親自試試這種先進兵器的。就他那準頭,城牆是肯定勾不到的。估計沒甩幾下,便能把自己的腦袋給勾下來。

  就這樣,趙雲軍沿著長繩,揉身而上。只用了一頓飯的功夫,五百人便已全數登上城牆。趙雲來至靠著城的一邊向下一看,只見且末城並不甚大,比長史府城還小上少許。但街道、房舍建得倒也井井有條,大有道理,顯是各代的且末君王發了大力氣不住的經營,已頗具規模。

  此時已是四更時分,城中一片沉寂,百姓們都躲在自己溫暖舒適的狗窩裡睡大覺,做著各形各色,稀奇古怪的夢,渾然不知災禍已從天而降。

  趙雲微微一笑,拔出青釭寶劍,向前一揮,大聲叫道:「弟兄們,且末城已在你們面前了,成敗在此一舉,衝!」說完當先衝下城去。

  那五百壯士個個心潮澎湃,一臉興奮,大聲高呼:「殺!」喊殺聲中,如發瘋了的野獸一般,雙眼冒火,高舉手中長劍,往前便沖。

  且末女王依娜此時倒也沒有入睡,連日來敗報不斷從鄯善傳來。她心下惶急,哪有心情睡覺,正同諸位大臣於正殿之中商議是戰是和。其時文主和武主戰,各執一詞,爭論不休。依娜聽得頭大如斗,一揮手,道:「天色也不早了,今天就到這裡,退……」

  便在此時,殿外傳來陣陣的如悶雷般地喊殺聲。依娜聽聞之後,俏臉一沉,伸手一指殿外,道:「漢人的聲音!他們怎麼進城來了?」

  各路文武大臣聽聞這怒滔般的喊殺聲,面面相覷,兩腿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但食君之祿,總要忠君之事,內心裡雖想著投降漢軍,但表面上總不能表現出來。關鍵時候不說兩句屁話,豈不顯得自己很無能。於是乎這個上來道:「該組織力量抵抗。」那個上來道:「該派大臣前往敵軍之中媾和。」這個道:「該先守而後攻。」那個道:「該先攻而後守。」

  先後有十來位大臣竄將出來,直抒己見,卻沒一個靠得住的。聽得依娜是頭大如斗,素手連搖,道:「都給我住口!怪不得漢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打到城裡來,就是因為我們國裡少了像郭淮、孫禮、賈福這樣能出主意人。」說著伸手一指台下大臣,冷然道:「你們看看你們,平時一個個趾高氣揚的。如今聽到些許喊殺聲,便嚇得六神無主。出的主意一個比一個狗屁,滾!都給我滾!」

  且末文武大臣如聞大赦,紛紛拔腿走人,如鳥獸散。跑回家中,草擬投降表章,準備厚禮,迎接漢朝大軍去了。依娜看著那四散離去的大臣們一眼,仰天長笑,道:「別以為你們偷偷打了進來,便萬事大吉了。想贏我,沒那麼容易。」

  其時且末主力全在鄯善,城內守軍不滿千人,且大多懾於漢朝威勢,心懷觀望,不真心為新女王出力。此時已是四更時分,城中守軍更是困意頓生,哪還有心思守什麼城,紛紛縮到牆角,上眼皮搭著下眼皮,進入夢中詢問周公自己何時才能找到個漂亮的美眉。

  便在此時,漢軍的喊殺中從遠處傳來。城中守軍紛紛一跳站起,面面相覷,不知漢朝大軍是怎麼進城來的。內中一個素信鬼神的傢伙,聽得喊殺之聲,雙腿亂抖,便開始幻想一定是天上某某神開了個傳送門,把漢軍從千里之外的長史府城,直接傳送到這裡來了。越想越覺得只有這個解釋方才合理,便大聲的噴將出來,唬得其他守軍一愣一愣的,信以為真。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趙雲軍還未殺到近前,這種謠言便已傳遍且末軍中,人人均以為漢軍有天神相助,以之為敵不祥。

  於是乎漢軍到來之時,且末守軍連抵抗的意識都沒有,紛紛將手中兵器一拋,雙膝一跪,胡亂叩頭,祈求饒命。

  趙雲軍兵士本以為會遭到十分的頑強的抵抗,哪知卻出奇的順利。根本不用動手,只要嘴裡亂喊亂叫,敵軍便跪倒一片。他們所要做的,就只有受降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除了王宮之外,全城已落入趙雲的掌握。

  趙雲令降兵領路,前往王宮。正行間,忽見一位身材頗為肥胖的年長老者跪伏於地,將原來就不甚寬闊的街道,攔地嚴嚴實實。趙雲見那人似無歹意,便上前相問。一問之下,方知原來是且末國中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權力相當於中原丞相的大官利莫前來歸降。

  一堆虛無飄渺的客套話之後,趙雲問道:「女王現在何處?」

  利莫道:「我從王宮回來,依娜方才同我等在王宮正殿商議國事,現在應該還在那。」

  趙雲點了點頭,道:「還請頭前帶路。」

  利莫頭前帶路,領著趙雲軍沿著大道,向北行進。行不多時,便見一高大的石質大殿拔地而起,石殿之後層層疊疊,儘是構造宏偉的大屋,想來便是且末王宮了,相較中原雖十分遜色,但在此西域荒涼之地,卻也算得上的恢宏之作了。

  利莫伸手一指,那高聳地石質大殿道:「那便是王宮正殿。」

  趙雲點頭道:「嗯,前方有兵馬攔住去路。正方,你領一隊人馬上去迎敵。」

  李嚴應道:「是!」

  利莫聽翻譯將話譯了,知趙雲軍欲上前廝殺,忙道:「宮中禁衛頭領是我侄兒,我上去曉喻一翻,讓他們投降,如此免動干戈,豈不是好?」

  趙雲點頭道:「如此甚好。」

  利莫聞言屁顛屁顛地走上前去,用且末話亂喊一通。宮中禁衛聞言之後,也無心抵抗,讓開道路,跪伏於地。利莫手捋長鬚,微微一笑,面有得色,好似立了天大的功勞一般。

  趙雲軍將士沿地長長的台階,向上而行,走上數十級之後,便進得殿來。趙雲抬頭一看,只見殿中高台之上有一王座,依娜女王正中而坐,輕紗罩面,雙眸如電,隔著輕紗冷冷地看著他們。

  趙雲昂著闊步,走上前來,一挺手中寶劍,正色道:「依娜,你倒行逆施,竟敢糾集烏合,抗拒天朝。如今天兵到來,還不趕快投降!」

  依娜哈哈一笑,道:「投降?笑話!戰鬥還沒結束呢,我為什麼要投降。」

  利莫伸手一指依娜,怒道:「依娜,你倒行逆施,人神共憤。如此舉國皆降,大殿上也就只剩下你一個孤家寡人了。你居然還執迷不悟,當真……當真……」話說到此,心中氣苦,引起了一陣劇烈的咳嗽,再也說不下去了。

  依娜冷冷地道:「利莫,我平時待你不薄,你居然也敢反我。」

  利莫聞言咳嗽半晌,方道:「咳……咳……我已看清形勢,跟著你這個凶狠歹毒,連自己女兒也要殺的卑鄙小人是沒有前途的!如今我已棄暗投明,和你劃清界線,如何還叫造反!」

  依娜冷冷地道:「呵呵,反覆小人!若你現在悔悟還來得及,一會你便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饒你性命了。」

  利莫氣塞胸臆,怒道:「要我給你下跪,做夢!」

  王淩按奈不住,搶上前來,道:「依娜,你就一個人,兀自在這裡大言不慚。我也懶得和你廢話,再問你一遍,你到底投不投降?」

  依娜哈哈一笑,道:「沒想到你們那麼急著想死。好,我成全你們!」說完素手一伸,揭開面紗,兩道冷電似的目光,向前急射而出。

  賈仁祿所領的大軍比趙雲軍晚上半個時辰出發,因此也就晚了半個時辰到達。甫到城牆之時,賈仁祿手搭涼棚,看了半晌,四下一片寂然,絲毫不聞兵刃之聲,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大惑不解,問邊上的莫邪,道:「不會吧,子龍早到半個時辰,這會應該打得不亦悅乎才對,怎麼一點聲音也沒有?」

  莫邪搖了搖頭,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媽媽很厲害,不好對付,去的時候,我一時忘了提醒子龍了,我怕他會吃大虧了。」

  賈仁祿道:「便是女王真的神功無敵,也該有動靜。怎麼靜得要死,一點狗屁聲音也沒有,子龍來過了沒有?」

  便在這時哨探來報:「報!城牆邊上有數十道長繩,顯是趙將軍已然進城去了。」

  賈仁祿問道:「那裡間的情形如何?」

  那哨探道:「不知!」

  賈仁祿怒道:「不知,你來回什麼,再探!」

  那哨探一臉鬱悶,應道:「是!」轉身著急忙慌地去打探消息去了。

  過不多時,那哨探領著趙雲急急忙忙又轉了回來,賈仁祿迎上前去,大聲問道:「子龍,城裡情形如何?」

  趙雲歎了口氣道:「別提了,那依娜甚是厲害。也不知使了什麼妖法,便使大部分將士聽她的指揮,如今半數以上將士已倒戈投敵了。我投鼠忌器,不敢廝殺。只得領著剩餘將士狼狽而回。路上反被自己兵士追殺,損折不少。」

  賈仁祿一拍大腿,道:「娘的,化敵!這個魔法居然也有人會使!」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16

正文 第一百四十四章 擾亂心神

莫邪面色凝重道:「眼睛,媽媽的眼睛。她一定是揭開了面紗了吧?」

  趙雲點頭道:「正是,我見她只有一個人,仍有恃無恐,便起了疑心,本以為她是拳腳功夫來得。哪曾料到她一揭開面紗,手下的兵士只要看上她一眼,便不聽號令,手持長劍發瘋般的向我衝來,開始還只是三三兩兩,後來越來越多……」

  賈仁祿,道:「搞毛啊,這種法術也有人會,打屁啊!那些都是自己的兵士,只是一時被迷了心竅,我們總不可能拿自己將士開刀吧。依娜巴不得我們這樣,這樣打來打去都是我們自己人在打的不亦悅乎,她在一旁看笑話。」

  莫邪道:「我這用眼迷暈人的功夫就是從媽媽那學來的,這種懾心術的最高境界便是能用眼來控制他人心神。我礙於年歲,至今為止也只能迷暈他人而已。」

  賈仁祿道:「這種邪功有啥好練的,你母親有沒有教你破解之道?」

  莫邪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問過,她卻不同我說。」

  賈仁祿道:「防著你呢,怕你嫁人之後,吃裡扒外。將破解之法到處亂噴,搞得地球人都知道,她也就沒活路了。」

  莫邪點了點頭,愁雲滿佈,道:「想來是的。不過這種法門也有缺陷。那便是被控制之人不能移動到目力不及的地方。再有此法須得寧神歸一,心無雜念,消耗心力甚大,不可久施。」

  賈仁祿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低頭沉思,心道:「這種懾人心神的法術,武俠片裡倒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好像要用一種叫什麼『獅子吼』的高深內功來破,不過這會上哪去刨這樣的高人去?」想到此,來回走上兩圈,又想:「獅子吼不也是吼嘛,不就聲音大些嘛,老子掏渙出七八百面破鑼來亂鑿,這聲音夠大了吧,不信震不醒你!」

  想到此便迅速傳令召集全軍大小將校上前集合,立時便要收集破鑼八百面,至軍前聽用。眾將校聽得這個喜愛胡亂發瘋的賈軍師又冒出這個古怪將令來,面面相覷。推搡了半晌,方推出了一個將校上前,小心翼翼地道:「軍師容稟,這荒蕪的大沙漠之中上哪去找八百面破鑼?便是一面也難找啊,您還是饒了末將吧。」

  賈仁祿想想也覺得是亂命,歎了口氣,問道:「這軍中有幾面鑼?幾面鼓?」

  此言一出自有管鑼鼓的將校上前應道:「這鑼鼓一共只有三五十面。」

  賈仁祿點頭道:「勉強夠用了。」

  趙雲不明所以問道:「仁祿,你要這麼多鑼鼓做什麼?」

  賈仁祿道:「嘿嘿,想辦場個人演唱會,不得找點鑼鼓來哄托哄托氣氛。」

  趙雲聞言噗地噴了口鮮血,砰地一聲,倒了下去。

  賈仁祿尷尬一笑,問莫邪道:「莫邪,你方才說道這門功夫需心神歸一?」

  莫邪點了點頭,道:「對的,是這樣的。」

  賈仁祿又問道:「有什麼辦法能你母親施術之時,立於她面前,同她說話?」

  莫邪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應該是沒有辦法。只要被她看見的人,鮮有不受她控制的。」

  趙雲爬了起來,道:「對的,我也是緊閉雙眼,聽風辯形,這才撤了回來的。」

  賈仁祿走了兩圈,道:「還有誰閉著眼睛仍能進退趨閉的?」

  李嚴上前道:「末將勉強可以。」

  賈仁祿道:「好,正方,子龍,一會就看你們了。」

  趙雲笑道:「軍師又有什麼鬼點子了?」

  賈仁祿道:「依娜不是要寧神歸一麼,咱就擾亂她的心神。我嚇她個魂不守懾,看她如何還能控制人!」

  趙雲點頭道:「有道理,那該如才能擾亂她的心神?」

  賈仁祿道:「這就要看那個什麼女王定力有多好了?這定力最好的就是習過禪功的和尚。這個時候佛教在中原還只是初級階段,不甚普及,西域也沒多少人信。我估計那什麼女王,八成也不會禪定功夫。」

  趙雲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些什麼,搖了搖頭,賈仁祿尷尬地道:「看來我又說錯話了,你當沒聽見,哈哈!來!這樣,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我要好好嚇嚇那個什麼女王。」

  趙雲哈哈一笑,道:「虧你想得出來,好就這麼辦。」

  賈仁祿道:「那些兵士都不能離開依娜視力所及範圍,估計還在王宮。我們現在先把城池再奪回來。」頓了頓,又道:「還好分作兩路來,不然真就完蛋了,看來老子很有先見之明,哈哈!」

  趙雲搖頭苦笑,道:「這城池根本不用再奪,還在我們手上。女王還在王宮之中,我方纔還納悶呢,她為什麼不趁勝追擊奪回城池,現在想來應是她心神損耗過大,無力再戰的原故。我已派人監視王宮的一舉一動了,一有動靜立刻來報。」

  賈仁祿大手一揮,道:「天助我也!子龍、正方,你們領軍進城,就照我說的辦!」

  趙雲、李嚴應道:「是!」

  懾心術純以心靈之力控制對方心神,功力最高時幾可控制三五千人長達半日之久,可謂是一門十分可怕的功夫。只可惜依娜即要治理國家,積聚力量。又要行奸使詐,攪風攪雨。分心旁篤,於這門神功上發的時間便屬有限,當然也就不能擠身於懾心高手的行列。以她現今的功力,最多只能控制三五百人一柱香的時間,便須打坐運動兩個時辰以恢復功力。

  饒是如此,趙雲猝不及防之下,也鬧得個手忙腳亂,狼狽退回。依娜自信世上無人可破她這門神功,因此有恃無恐,趙雲退後,她便將那些漢軍迷倒。自已則於王座之中閉目養神,打坐運動,恢復心力。過了小半時辰,正在緊要關頭,忽地王宮右首鼓角齊鳴,破鑼亂敲。依娜知漢軍復來,一擰柳眉,不顧神功未復,強打精神。將迷暈的將士喚醒,施起神功,帶著他們衝了出去。

  怎知甫到大街之上,鑼鼓之聲頓息,四下一片寂靜,不見一個漢軍到來。依娜神功未復,不敢深入查察,否則一旦受制兵卒突然醒來,反噬起來,後果便不堪設想。候了片刻仍不見漢軍上前來戰,索性便撤回王宮。復將兵士迷暈,回至王座之中打坐運功。

  甫一坐好,尚未運功,王宮左首復又鼓角亂鳴,喊殺之聲震天動地。依娜聞之大怒,復帶著被制兵士衝出,一到街上,左首鼓角又息,仍不見有漢軍上前。過了半晌,沒有動靜,依娜只得復又回轉。剛欲坐到王座之上休息,右首鼓角又鳴,依娜大怒,又即衝出。如此三番四次,依娜已累得筋疲力盡,卻連漢軍的毛都沒有看到,不由怒氣衝天,卻又毫無辦法。

  到了那鑼鼓第五次亂敲之時,依娜知是疑兵之計,索性置之不理,運功打坐。趙雲見依娜龜縮不出,便命手下兵士不停地亂敲,亂吼亂叫,胡亂大罵。正如賈仁祿所言,依娜確實沒有學過什麼禪定功夫,定力苦不甚高。鑼鼓之聲持續了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她便已忍耐不住,復又帶著被控制的兵士衝將出來。立於大街之上,鼓角又息,依娜從未被人如此戲耍過,心有不忿,用漢話大聲叫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麼,想戰的就上前來領死,怕了老娘的,就給我滾回去!」

  趙雲隱於右首矮牆之下,道:「如今賈軍師帶著天兵三萬已到且末城下,你負隅頑抗,只有死路一條!」

  依娜聞言大吃一驚,將信將疑,李嚴隱於左首暗巷之內,道:「賈軍師說了,只要你肯歸順,仍讓你做且末女王。」

  趙雲道:「軍師雖這麼說,但軍中我是主帥,我說得算。你欠下的人命太多,我定要將你碎屍萬段,方消心頭之恨!」

  李嚴道:「軍師說了,冤家宜解不宜結,上天有好生之德,他不想多所殺傷。只要你肯歸順,他必不加害,仍讓你做你的女王。還將奏請明公上表封你為西域長史,統領西域。」

  趙雲道:「西域長史向來都是大漢鬚眉男子擔當,如何能讓異族女子來擔當。我第一個不服,說什麼也不能讓你做這個西域長史!」

  李嚴道:「且末女王,您別聽趙將軍的,他妒忌軍師之功,欲敗壞其事。只要你肯放回那些被控制的弟兄,歸順投降,我們全軍將士都對你感恩戴德,會共同保你做這個女王的。」

  趙雲道:「你要當西域女王,班騫班老前輩第一個不會放過你。他定會化作厲鬼來找你的。喏喏喏,班老前輩就在你的背後,你快轉身瞧啊!」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當趙雲說話之後,依娜心中一怒,便欲搶上前去。待得李嚴說話,她又是一喜,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這種寧神歸一的神功講究的就是心無雜念,如今這樣忽喜忽怒,如何能做到心如止水,過不多時便心亂如麻,大聲喝道:「都給我閉嘴!你們再胡說八道,我將你們都殺了!」說完喉頭一甜,哇地一聲,噴出了口鮮血。

  此時她已是心力耗盡,數日之內都無法再施展懾人心神的邪功了。那些漢軍脫了神功控制,紛紛搖了搖頭,回過神來,不明所以,面面相覷。趙雲於矮牆之下見此情景,忙大聲喝道:「彥雲,帶著那些兵士,速速回來!」

  王淩衝在最前,是以第一個被控制,聞言之後,忙招呼被控制的兵將撤了回來。

  依娜已毫無力氣,無法上前追擊。心想自己苦心經營十數載的王霸雄圖,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空歡喜,一時之間心灰意冷,道:「罷了,敗在如此計謀手下,我是心服口服,你們要殺便殺吧。」言罷閉目待死。

  趙雲唯恐依娜行使奸計,誘他們上前加以控制,是以不敢上前。便在這時,賈仁祿從隱身之處竄將出來,道:「哼,你自以為有能控人心神的邪功,便天不怕地不怕,倒行逆施,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如此作法,上天都不會放過你,就算沒有計謀,你也不可能成功,一樣會失敗。」趙雲唯恐賈仁祿有失,忙搶上前來衛護。

  依娜看了他一眼,道:「你就是賈福?」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

  依娜哈哈一笑,道:「我還以為你英偉不凡,原來只是這副模樣!」

  賈仁祿道:「樣貌乃父母所給,又不是自己能決定。我也想長的帥點,可老天就給了這副德性,我也沒有辦法,哈哈!」頓了頓一指自己的大腦殼,道:「只要這裡好用就成,管他樣子好不好看,反正也沒妨礙到老子泡妞把妹!」

  依娜冷然道:「這些主意都是你出的?」

  賈仁祿點頭道:「不過是無意之中蒙中的。」

  依娜道:「你的兵好似從天而降一般,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到底是怎麼進到城裡來的?」

  賈仁祿道:「看在你快要死了的份上,我就實話實說吧,我們是從沙漠之中穿過來的。」

  依娜哈哈一笑,道:「那鄯善方面不過是一場騙局囉?」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

  依娜道:「我原以為自己已算是行使詭計的高手,沒想到還是棋差一招。不過敗在你手上,我不服,你要麼就殺了我,不然我定會報復。」

  賈仁祿道:「嘟,你剛不是說了口服心服了麼?」

  依娜道:「那是騙你的,呵呵,只允許你行使詭計,不允許我騙人麼?小心了,我要再施神功了。」

  趙雲忙緊閉雙目,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別再裝了,你功力盡失,沒有三五天不能恢復,你女兒已經都告訴我了。」

  趙雲聞言大喜,右手一揮,道:「來人啊,將依娜給我拿下了!」李嚴領著一百兵卒,搶上前來將依娜團團圍住。

  依娜對面前的包圍視同不見,道:「我女兒呢?」

  賈仁祿道:「你還有臉問,她不想見你。」

  依娜歎了口氣,道:「我這樣做有什麼錯?憑什麼就你們男子可以稱王稱霸,行使詭計。你們漢人的歷史我也讀過,這子弒父,弟殺兄的事情還少麼。這為了要當上帝王,就要心狠手辣,誰擋在我的前面,礙我成事,就得死!」

  莫邪哽咽道:「媽媽,你錯了。」說完便從隱藏之處走了出來。

  依娜嗔道:「我有何錯,我苦心經營了十來年,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一統西域。可就差那那麼一點就成功了,我恨啊!」

  莫邪道:「且末的老百姓要得是安定的生活,根本不想過打打殺殺的日子。」

  依娜冷冷地道:「我一統西域,再一統中原,他們不就可以過安定的生活了麼!你這樣話跟你那死鬼父親說的一模一樣。你太像你父親,一點也不像我,是以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莫邪垂淚道:「父親本來是個好國王,可都是因為你!他變得昏昏愕愕,最終……最終……」

  依娜道:「那樣軟弱的人也能叫好國王,哈哈,笑死個人了。我讓他發兵攻打鄯善,他竟胡亂搖頭,一口一個不肯。還口口聲聲說,若我再干預國政,他便將我這個王后給廢了。哼,我好容易才當上王后,豈能讓他輕易便廢。他不打鄯善,我就讓鄯善來打他!哈哈!」

  莫邪道:「這個什麼西域女王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做這麼多壞事麼?」

  依娜伸手一指賈仁祿,道:「這個樣貌醜陋的傢伙,所做的事難道就光明正大了嗎?中原人有什麼好,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實個個都是卑鄙下流。總有一天,我要讓中原人臣服在我的腳下,哈哈!」

  賈仁祿怒不可遏,道:「到現在還執迷不悟,看來你是無藥可救了!傳我將令,屠城!殺光城中男女老幼及這個什麼女王,為班爺爺及伯道報仇!」

  莫邪難以置信地看著賈仁祿,驚道:「仁祿!」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19

正文 第一百四十五章 巧計收德

依娜仰天笑道:「哈哈,這便是中原男子,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趙雲不知賈仁祿為何會突然口出亂令,上前諫道:「軍師,這個依娜最大惡極,理應伏誅。但且末百姓何罪,怎能一併殺卻?」

  賈仁祿鐵青著臉,咬牙切齒,怒道:「難道班爺爺和遠征於寘的那近萬將士就白死了麼?不殺光且末城中之人,難消我心頭之恨!」

  莫邪聞言心如刀絞,淚如雨下,道:「仁祿,你不是說上天有好生之德麼,這城中的老百姓是沒有罪啊,你為什麼還要屠殺他們?」

  趙雲道:「城中百姓見我軍到來,大喜來迎,可見他們根本不附依娜,如此百姓應是有功無罪。」

  賈仁祿怒道:「牆頭草兩邊倒,哪方勢力大了,便倒向哪方,這是人之常情。所謂『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可不想我走後,且末復叛。這樣我們啥事也別做了,來來回回的到西域平叛玩!」頓了頓,又道:「彥雲!」

  王淩應道:「在!」

  賈仁祿道:「你這就領五百人去將且末城中百姓,不分男女老少,盡皆拘往校場之中,我有話說!」

  王淩應道:「是!」言罷領著五百人去抓人去了。

  賈仁祿道:「正方,你帶著這個什麼依娜一起到校場去,到時我要用且末全城百姓的血來祭奠班爺爺的在天之靈!」

  李嚴應道:「是!」押著依娜前往校場了。

  依娜邊走邊道:「哈哈!夠狠夠毒,這樣才有點意思!」

  莫邪垂淚道:「仁祿,求求你看在我千辛萬苦的領你來且末的份上,饒過城中百姓同我母親的性命吧。」

  賈仁祿冷笑道:「你也是且末之人,本當殺卻。我看在你帶路的份上,已饒你一命。你還想多饒,門也沒有!」

  莫邪聞言大怒,揮起右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哽咽道:「你不是人!我不要你饒!」說完掩面而去。

  賈仁祿一抹熱辣辣地臉頰,冷笑道:「你去哪?」

  莫邪道:「我到校場去,同城中百姓一起去死!」

  賈仁祿道:「正好!多你一個,反正也不多。」

  莫邪邁步急奔,頭也不回,嗔道:「算我瞎了眼,一直把你當好人。」話音甫落,人已在數丈之外。

  賈仁祿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苦笑道:「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

  趙雲走上前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賈仁祿道:「子龍,你後面怎麼就一言不發了?」

  趙雲道:「呵呵,軍師又在玩什麼鬼花樣了,我也想想看看是什麼好戲,為何要阻止?」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走吧,那就同去校場看看。」

  趙雲應道:「是!」

  且末的校場本不片時便聚滿了被強行拘來的百姓。百姓們睡得正香,卻被莫名其妙的抓了來,不明所以。但見週遭儘是凶神惡煞,手執長戈利刃、強弓硬弩的漢朝兵士,也知形勢不妙,不由三三兩兩的抱頭痛哭起來。

  校場正中高台之上,賈仁祿大聲問道:「彥雲,都帶來了麼?」

  王淩應道:「連同已繳械的且末守軍,全城百姓均已在此。」

  賈仁祿大手一揮,冷冷地道:「殺!」他一說完,邊上譯者便譯成且末話大聲地念了出來。此言一出,校場內一片嘩然,哭號之聲震天動地。不少百姓孤注一擲,拔出老拳,便欲闖將出去。但這些未經訓練、手無器械的百姓如何是訓練有素,手持利刃的漢兵的對手,不片時又都給推了回來。眼見漢兵將城中百姓圍在垓心,個個悶聲不響,手執長槍,如牆而進,一場血腥的大屠殺,轉瞬之間便要開始了。

  莫邪大聲喝道:「且慢!」

  賈仁祿一抬手,道:「且住!莫邪你有何話說?」

  莫邪走上台來,道:「我是且末女王,這些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與場下的百姓無關,要殺就殺我,饒過他們!」

  賈仁祿道:「你現在已經不是什麼女王,且末的國王是你的母親,這些事也都是你母親做的以你無關,這事用不著你來出頭。」

  莫邪道:「我知道你因為班爺爺的死,伯道的失蹤而恨透了且末。既然大錯已鑄成,無法挽回。你定要用血來洗清的這個罪孽的話,那就用我的血吧。」

  賈仁祿看了莫邪半晌,道:「你真的要替全國百姓去死,真的不後悔?」

  莫邪堅定地點頭道:「嗯!」

  賈仁祿伸手一指下方的百姓,道:「你別傻了!他們巴不得找一個替死鬼,好替死他們去死。你這樣做他們正求之不得,一點也不會念著你的好的,我說你這又是何苦呢。」

  莫邪回頭看了看場下的且末百姓,道:「就算沒人記得我,我也認了。只要你肯饒過他們,要殺要剮隨你。」

  賈仁祿獰笑,道:「那好,我就成全你!來人啊,將莫邪斬了,就地執行!」

  刀斧手搶上前來,將莫邪摁倒在地,掄起大刀,便欲揮下。

  二人對話用的都是漢話,且末百姓本來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但是他們說一句,譯者便譯一句,大聲的喊將出來,使場中的每一個百姓聽得清清楚楚。百姓們聽聞莫邪願代全城百姓而死,都十分感激,紛紛跪伏於地,道:「刀下留人!」

  賈仁祿雖不知他們說了些什麼,但見他們人人表情慼然,如喪考妣,也知是刀下留人之意,一抬手,道:「且慢!」轉頭對譯者道:「問問那些百姓,他們要說些什麼。不過他們這麼多人,七嘴八舌的,到時一定聽不清楚,讓他們派一個代表上來。」

  譯者將話譯了,場下百姓竅竅私語片時,推了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上台。那老者顫巍巍地走上台來,顫聲道:「長史大人,求求您了,女王陛下人很好,求您不要殺她。」

  賈仁祿道:「她已不是你們的女王了。」說完伸手一指被綁在不遠處的依娜,道:「那位才是你們的女王。」

  那老者道:「依娜不是我們的國王,她是自己立的,我們不服她!莫邪人很好,我們服她!」

  賈仁祿笑道:「哈哈,她總共才沒當幾天國王,就被趕了出去,你們怎麼知道她人很好?」

  那老者道:「肯為百姓而死的國王,近百年來,就只有她父親和她了,這樣的人怎麼不是好人。」

  賈仁祿道:「這話倒也有理,不過這次你們且末背信棄義,先是偷襲遠征的漢軍,致使郝長史下落不明。後又攻打長史府,致使班老前輩英勇就義。這幾筆血債總要有人還吧。」

  那老者道:「在下雖生在莽荒小國,卻也知道只誅首惡這個道理。沒想到長史大人生於中原文明之邦,竟然不知。這些事情全是依娜一手所為,殺了她便足以懲奸罰罪,何必還要害了滿城百姓的性命?」

  賈仁祿道:「中原有句話叫:『斬草除根』你們且末的所做所為,太叫人難以相信了,我怎麼知道我走後你們不會再叛,若再有一次遠征軍被伏擊之事發生,我怎麼向朝廷交待?」

  那老者道:「莫邪女王是個好人,她怎麼會做這種事呢。只要你饒過她,讓她做我們的國王,我敢保證這樣的事絕不會再發生。」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你只是一個小小草民,能保證什麼。」

  那老者聞言氣得一陣咳嗽,頓了頓,道:「小民怎麼了。」說著伸手一指場下百姓,道:「若大人一意孤行,且末全國百姓拼得一死,也要救出我們的國王!」

  賈仁祿道:「哦。」繞著原地走上兩圈,望著場下百姓道:「若我殺了莫邪,你們會為她報仇嗎?」

  場下百姓聽了譯者的翻譯後,大點其頭,道:「當然!」「莫邪女王不能殺!」「殺了她我們和你們沒完!」

  譯者那些話一一譯了,說與賈仁祿知曉。由於百姓過多,七嘴八舌,五花八門,聽得賈仁祿是口吐白沫,半晌方道:「既然如此,有道是眾怒難犯,莫邪我就不殺了,這滿城的百姓我也不殺了。今後你們一定要真心擁戴莫邪,永服朝廷,若再背叛,定不輕饒!」

  場下百姓復又跪倒,大聲叫道:「我們定當真心擁戴國王陛下,不再背叛朝廷了。」

  賈仁祿道:「好!刀斧手,將人放了。」

  刀斧手將莫邪放開,場下百姓站起身來,歡呼雀悅,繼而紛紛跪倒向莫邪叩頭。賈仁祿走到依娜面前,道:「怎麼樣看見了吧,這樣才叫民心悅服。你不得民心,就算打下了整個西域,也喘不上幾年,便會分崩離析的。」

  依娜白了他一眼,道:「你別拿中原那套得民心者得天下的大道理來壓人。你們中原有句古話叫:『成者王候敗者賊』,我既然失敗了,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要殺便殺。」

  場中百姓看著依娜,怒不可遏,人人心裡均在想此次漢軍之所以會派兵來攻打且末就是因為這個依娜倒行逆施得罪了漢朝。她自己一個人在那胡亂發瘋不要緊,卻害的舉國上下跟著遭殃,這樣的害群之馬,當真是不殺不足以平民憤。想到此便異口同聲道:「殺了她!殺了她!」

  賈仁祿伸手一指場下百姓,道:「聽聽,群眾的眼睛是血亮的,誰能當國王,他們心裡跟明鏡似的。你自己國中的百姓便是這樣擁戴你的,可見你有多不得人心了。我本來還打算拿你來玩玩SM,但你的眼睛太可怕了,我看還是算了吧。咱還是順應民意,來人啊!將依娜就地正……」

  莫邪走上前來,道:「且慢,媽媽只是一時糊塗,你就饒了她吧。」

  賈仁祿道:「我沒聽錯吧,她可是想殺你來著!」

  莫邪垂淚道:「可她畢竟是我的母親,仁祿,求求你了。」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腦袋壞掉了,真的是腦袋壞掉了。」

  依娜道:「莫邪,我最看不慣你這軟軟弱弱的樣子,哪點想個什麼國王。看來你是中原的書讀多了,中毒太深。這要統一西域,統一天下,根本不能靠中原那套不切實切的仁義之道,就只有靠鐵和血!」

  莫邪泣道:「我從來沒想到要一統西域,一統天下,我甚至都不想當這個國王。媽媽,你一天到晚想著一統西域,做什麼西域女王。可這個夢太遙不可及了,西域有那麼多的君王,就算你殺了個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這西域女王,我看你也不一定當得上。」

  依娜道:「謀事在人!」

  賈仁祿道:「讀書就讀半截,怪不得你老人家不會成功了,那成事可是在天啊!」

  依娜道:「哼,什麼成事在天,我就是不信,我不相信這世上還有我依娜辦不成的事!」

  賈仁祿歎了口氣,看向莫邪,道:「她中毒太深,無藥可救了。你可想好,饒了她可是後患無窮的。」

  莫邪點頭道:「我想好了,你饒了她吧。」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總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不過既然你有仁善之心,我怎能不成全你。不過我饒過她可以,她不能再在且末呆了。」

  莫邪點了點頭,道:「只要你不殺她便成,我自會將她安置好的。」

  賈仁祿道:「好!正方!把人放了。」

  李嚴應道:「是!」上前給依娜鬆綁。

  依娜活動活動發酸的雙腕,白了賈仁祿一眼,邁步便行。莫邪追上前去,道:「媽媽,先別走,在宮裡住幾天吧,你的一切我會安排好的。」

  依娜道:「這宮裡還有什麼好住的,沒有了權力,我哪也住的不舒服!」

  莫邪還欲再說,依娜一把將其推開,道:「死開!都是你,去中原引外人來,阻我成事。要不是有你,我早就是西域女王了!」說完頭也不回,邁步便走。眾百姓見依娜竟敢推倒莫邪,勃然大怒,紛紛搶上前來同她理論。

  依娜雖不能在控人心神,但拳腳上的功夫倒還來得。見一個大漢搶至近前,也不和他廢話,抓住他的右腕一甩,便將他甩出丈餘,跌在地上,一動也動。其餘百姓算是知道厲害了,口裡雖仍不住大呼小叫,卻也無人再敢上前了。依娜輕蔑地看了看那些百姓,面有得色,邁步便出了校場。

  莫邪沒想到依娜會那樣說她,蹲在地上失魂落魄,喃喃地道:「媽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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