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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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704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53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 弘農現世

曹靜大吃一驚,伸手一指何太后,道:「你……你……是……太后!」

  賈仁祿笑道:「咱家可不得了,真是臥虎藏龍啊。個個身世不凡,就我身世普通,一個掃大街的哈哈,這幫子人湊在一起還真熱鬧。看來以後得好好的把那些下人捋一遍,說不定在燒水打雜的雜役之間都能刨出些什麼世外高人、得道神仙、武林盟主、蓋世神偷之類的牛人出來。」

  便在此時,貂嬋走進園來,白了何太后一眼,轉頭看向賈仁祿,笑靨如花,說道:「老不正經,咱這有你這個曠世淫賊,哪還能有什麼高人敢再來!」說著邁步走到賈仁祿跟前,取出件披風給他披上,道:「這太冷,咱到屋裡去說吧。我已經讓下人不准大驚小怪,各回各房去睡了。」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嗯,還是你想得周到,這些下人你安撫好了?」

  貂嬋點了點頭,賈仁祿道:「好回屋去吧。」說完便挽著貂嬋邁步便走。眾人來到書房之下的一間隱敝靜室。貂嬋知賈仁祿常會說出一些驚人的秘密,若是給下人或外人聽到了那便要糟。是以命高手工匠於書房之下,開鑿地道,修了一間通風良好,機關滿步的地室。以便時不時地可和賈仁祿聊些天機,此室修成之後,便一直閒置不用,直到今天方始派上用場。

  進得室來,各自坐好,賈仁祿便道:「桂花……不對太后……嘿!這叫習慣了一時還真不好改口。」

  何太后接口道:「你就叫我桂花吧,這樣我還聽著親切些。光熹元年之後,便沒有人稱我為太后了,現在我聽起來反而不習慣了。」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嘿嘿,那我就不客氣了。桂花,董卓老賊肯定是不會給你活路的,說說你是怎麼逃出來的?」

  何太后聞言出了一回神,面無血色,右手輕輕地顫了顫,顯是正在回想當年的可怕情景。過了良久,方道:「也是運氣好。當年宮中有名太監姓尤名沖,被人誣陷偷盜宮中器物,罪當處死。我讓人查明真相之後,便沒加罪於他。事後連我自己都記不得了,他卻記得,當辯兒為董賊所廢,我們被困永安宮之後,他竟混在了端茶遞水,送飯送菜的廝役之中來見我,言說欲助我脫困,以報當日大恩。」

  「他可有一樣拿手絕活,就是會做人皮面具。他事先找了身材和我差相彷彿的心腹宮女珠兒和一個同辯兒年紀差不多的心腹小太監鞏碩商議,這二人我也曾屢施恩惠,他們均願意代主而死。因此尤沖便照著他們的樣貌,做了兩張面具。跟著又照著我和辯兒的樣貌,也做了兩張面具。最後又做了現在這張十分醜陋的面具給我,由於材料有限,因辯兒當時還小,且為君日淺,世上幾乎無人認得,便沒給他做。待面具做好了之後,珠兒、鞏碩便趁著送飲食之時混了進來,互相換上了面具之後。他們便假扮了我和辯兒的樣子,住進了永安宮。而我和辯兒則扮成了他們的樣子混了出來。」

  「我和辯兒冒充珠兒、鞏碩之名在宮裡呆了一段時間,終日提心吊膽,怕洩露形藏。只因宮衛森嚴,一時無法出去,難免憂心忡忡。過了不久,便聽說『何太后』及『弘農王』因口出怨望被董賊下毒害死了,我悲痛那二人代我而死,悄悄哭了好幾日。董賊以為我們均已死了,無人再來妨害他的權位,便作威作福起來,日日來宮中奸宿宮女、妃嬪,醜態百出。我因冒著珠兒之名,屬廢後宮女,被貶於冷宮之中當差。卻因此從未和董賊朝向,得以倖免於難。」

  「之後,董賊因懼怕諸路聯盟,強逼當今皇上遷都長安,燒殘宮室。我和辯兒得以趁亂逃了出來,混在了難民之中。本想找一處避靜所在暫避風頭,不曾想半路之上又遇匈奴騎兵劫掠。那些天殺的匈奴人胡亂衝擊,竟將我和辯兒給衝散了。我到處找尋不著,便想到他可能是落入胡人之中了。因此近年來便一直都在胡地到處找尋,可是卻遍尋不著,不免灰心失望。便在此時,我無意之中便遇到了你,你竟然因我可憐要收留我,我本就十分感激。又想辯兒可能根本不在胡地,而在中原,因此便隨你一起回轉中原,在你這當了一個婢女。」

  這一段陳年舊事,本就有些複雜。加之何太后許久未曾開言,一時之間便要說這麼多話,難免有些口齒不清,咬字不準,說出來不清不楚,是以頗耗時光。貂嬋、曹靜,本就易受外界所感,前番劉封沒找到她的妹妹,她們都能為之鬱悶半日。如今聽得這段傷心往事,聽著聽著悲從中來,不由自主的珠淚滾滾,泣下數行。待得何太后說完,二女已抱成一團,哭得昏天黑地,和個淚人相似。

  賈仁祿瞥了二女一眼,一臉鬱悶,心想:「這也能哭,那你們要是到現代,看著那些賺人眼淚的電視劇,這眼淚還不嘩嘩地,一瞬間估計便能流滿一浴盆。嘿嘿,正好給我用來洗澡了,這用美女眼淚洗澡,不知有沒有美容養顏的功效……」說道:「呵呵,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這裡面居然還有這許多曲折離奇的故事。我當初只因你給我倒水,覺得你與眾不同,這才向左賢王要人。沒想到這一要,居然要了一個皇太后出來,看來我當真很有先見之明,哈哈!」

  何太后擦了擦眼淚,道:「太后已成往事,以後再也休提。」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桂花,這太后是成往事了,可這劉蒙呢?總不可能也成往事了吧,」

  何太后聞言嬌軀微顫,顫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賈仁祿道:「那日酒宴之上,你見到劉蒙所佩之鳳形玉珮便大失驚色,便覺得定有蹊蹺,只是線索太少,根本無法深究。我當時只是想到這玉珮是某某人的定情信物,而你和這信物有很深的淵緣,我想既然涉及到你的私人感情,我也不便多問,也就沒放在心上。現在看來這塊玉珮是你和劉蒙相認的憑證,我說的沒錯吧。」

  何太后點了點頭,道:「是的,逃難之時我也曾想到,兵荒馬亂容易失散,所以便將隨身所配之物,給辯兒帶上,將來便好記認。」

  曹靜聞言噫了一聲,道:「這麼說那個劉蒙,竟然便是少……少……帝……劉……劉辯!」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對的,現在他已不是什麼少帝了,他被董卓貶為弘農王,已載入史冊,想不認都不成。」頓了頓,歎了口氣,道:「後來怎麼樣,你在酒宴之上看到玉珮之後,一定不會閒著,肯定去找過劉蒙了吧,結果如何?」

  何太后聞言悲從中來,放聲大哭,哽咽道:「他不肯認我!」

  貂嬋氣塞胸臆,嗔道:「還有這樣的孩子,居然敢不認自己的母親!」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他不認倒也無可厚非,現在他富甲一方,錦衣玉食,一點不比當皇帝差,還悠閒自在了許多。一旦認了你,他便又要背負皇室之名,引人注目,成為各形各色好事之徒攻擊和利誘的標靶,這有什麼好?對了,你確認了沒有,他到底是不是弘農王?別你這邊同拾到寶一樣,屁顛屁顛的,到頭來認了個西貝貨。」

  何太后點了點頭,道:「如今年紀大了,樣貌差別太大,我已有點認不出來了。不過有這塊玉珮,加上他對過去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特別像永安宮中偷天換日之事,全天下也就只有我、辯兒、還有尤沖三人知曉。他能清清楚楚的說出來,還能說不是?」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看來真是了,他都肯說出以前之事,為何還不認你?」

  何太后哽咽道:「他所說同你所說的竟毫無二致。他說他過得很好,不想再復什麼帝業了,當什麼皇帝了。如今世人皆知他是糧商劉敖之子,娘親早已去世。突然之間又冒了個娘親出來,必將惹人非議。萬一被人發現了其中秘密,勢必會引起天下大亂,這樣對他對我都不好。是以他打算將我安置於一處僻靜所在,以盡孝道。」

  賈仁祿心道:「得,這聽起來怎麼和安置二奶差不多,搞得和偷情似的,見不得光。」說道:「這樣做似乎有些過分了吧。」

  何太后面有怒色,嗔道:「就是說,我當時也很生氣!問他是不是忘了自己身上流淌著帝室的血脈。這皇位本來就是他的,他有什麼好怕的。這一切都是董賊鬧的,他冒天下之大不韙,廢長立幼,硬生生的扶著王美人那騷狐狸產下的孽種登上了帝位。當時天下十八路諸侯共同討伐董賊也就是為了這事。如今只要辯兒亮明身份,必得天下臣民的擁戴,正位為帝,到時便可奪回他所失去的一切。可他卻怕這怕那,膽小如鼠,連娘都不敢認,竟打算把我偷偷摸摸的安置到一個僻靜所在!哼!真沒見過他這麼軟弱的!」

  何太后自打從劉辯那回來之後,終日所思的便是此事。只因擔心暴露形藏,這才一直不敢對任何人提及此事,心中的委屈無處發洩,只能鬱積胸中。如今總算找到了傾吐對象,這一串連珠炮一般的言語噴將出來,便如開閘洪水一般傾斜而出,洶湧澎湃。聽得賈仁祿頭大如斗,險些口吐白沫,出了一回神,消化了一下她的意思,理情了思緒,方道:「哈哈!原來是這樣,你一上來便又提過去的老黃歷,他當然不樂意了。今時不同往日了,如今他亮明身份,不但一點好處都沒有,而且還有大大的災禍臨頭。他能看到這點,說明他還有點水平。可憐你卻沒有他看得通透,沒能明白他的一片苦心。」

  何太后嗔道:「我怎麼沒看透了?這皇位原來就是他的,各路諸侯都為他無故被廢而抱不平,哪能有錯?他卻這樣懦弱,真氣死我了!我當時一賭氣便罵了他幾句,跑了回來。哼!他不認我,我還不認他呢!」

  賈仁祿搖頭苦笑,道:「那十八路諸侯哪是為少帝無故被廢而抱不平,那是因為董卓獨專挾天子之利,沒有分他們一杯羹,他們心裡不爽。這十八路諸侯逗留不進,直耗到糧盡退兵,便可知他們所謀為私而非為公了。」

  「現今曹操挾天子令諸侯,是何等風光。他之所以能縱橫無敵,一多半便是因為有皇帝詔書,師出有名,名正言順,將士用命。若弘農王這個時候鑽將出來,上竄下跳,說皇位是他的,別人沒份。你曹說操會怎麼想?把許都的皇上廢了,屁顛屁顛的跑來賀新皇登基?」

  何太后想想也覺得不可能,搖了搖頭,道:「那讓辯兒到許都去,讓當今皇上讓位給他。辯兒居長,又是正出,理應居正,想那個劉協也不敢不讓!」說完咬牙切齒,恨恨不矣。

  賈仁祿拍手鼓掌,笑道:「這個主意真叫妙啊!那你讓弘農王明天便去許都,當今皇上一定十分熱意的將帝位讓給他。我敢保證這皇上他一定能當上,你也可以進宮重新當你的太后了,哈哈!」

  何太后原本最大希望便是能重新當上太后,垂簾聽政。可這麼多年的苦吃下來,她已不再有當太后作威作福的念頭了。是以賈仁祿叫她桂花,她也不生氣,反覺親切。她如今念念不忘的便是讓他的愛子漢少帝劉辯重登大保。只要能看著他穿上龍袍,坐上龍椅,便是要她立時死也是願意。

  此時聽聞賈仁祿如此說,笑靨如花,大點其頭,道:「你這麼了說我就有底了,我一定再去找辯兒,一定要讓他到許都去!」說完便想像著獻帝禪位,少帝登基的莊嚴景象,雙眸放光,尖聲長笑,歇絲底裡半晌,方才回過神來。見賈仁祿笑得前仰後合,覺得不對勁,問道:「你真是這個意思?」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8:58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七章 散財買國

賈仁祿笑道:「哈哈,沒想到你還當真了。曹操把皇上控制的和個囚犯差不多,一點自由和權利都沒有。這樣的皇帝,你兒子想當,當今皇上當然求之不得。他要是知道了弘農王還活著,還會主動請求讓位,好躲在一旁看他的笑話。你要讓弘農王去許都,那就等於把他往火坑裡推,你這樣做不是愛他是在害他。」

  何太后思索半晌,方點頭道:「你說的沒錯,那便讓劉使君擁立他為帝,同劉協去爭!我看著那騷狐狸的兒子當皇帝就是不爽!」

  賈仁祿心道:「倒,你還真是不撞南牆不死心,沒見過你這麼呆的!」說道:「明公也不會立弘農王為帝,就是有這個心我也要給他摁下去!」

  何太后道:「為什麼?」

  賈仁祿道:「今上即位已久,並無過錯,且素受曹操挾制,不得自由,百姓憐其遭遇,真心擁戴。若明公擁立弘農,這天無二日,一朝如何能有兩個皇帝?你說諸侯百姓,會認誰是正統,當然是那個登位久的了。這就同當時弘農王初登基時,董卓廢長立幼是一個道理。明公若真這樣做,諸侯便會認為他別有用心,他便是第二個董賊,人人得而誅之。這樣一來,便成了眾矢之的,自保尚且不及,如何還能保你兒子一統天下?」

  何太后白了他一眼,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辯兒就再也當不成皇帝了麼?」

  賈仁祿心道:「昏,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點,現在是諸侯紛爭,勝者為王的時代。已不是那個造反起兵都要想著立漢室正統的時代了,別說你兒子,就是現在這個漢獻帝都沒得皇上好當。今後可是要天下三分的,沒你們什麼事。這劉備能當幾年皇帝都還兩說著呢,爭啥爭!」說道:「依我看不可能,有沒有高人能逆天我就不知道了,我才疏學淺,實在無能為力。」

  何太后怒道:「都說你聰明絕頂,依我看也不過如此。哼!算我看走眼了!」說完邁步而出。

  曹靜怒道:「你怎麼說話呢!」說完便欲搶上前去毆人。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算了,由她去吧。」

  何太后瞪了曹靜一眼,扭頭便走,貂嬋道:「這裡機關多,我領你出去吧。」說完搶上前去,頭前帶路。

  賈仁祿道:「既然桂花不想在這呆了,給她算算帳,再給她三千錢,她愛去哪,便去哪吧。」

  何太后哼了一聲,頭也不回,跟著貂嬋走了。賈仁祿道:「曹靜,這怪悶得,咱也上去吧。」

  曹靜道:「先別,再說會話,這弘農王真得不能成功麼?歷史上有沒有說?」

  賈仁祿道:「沒有,歷史上說少帝死了,我都沒想到他居然還沒死。」

  曹靜道:「他的身世也怪可憐的,難道不能成功嗎?」

  賈仁祿道:「當今皇上不一樣可憐。這種末代皇帝,被人捏在手裡玩來玩去,沒幾個不可憐的。你見到一個便可憐一個,可憐得過來麼?如今弘農王要想成功,只有一種可能性,不過希望也很小。」

  曹靜問道:「什麼可能性?」

  賈仁祿道:「打,找到極其適當的時機,表明身份,拉到些勢力,割據一方,然後開打,能不能成功就不知道了,不過我看玄。若是想要靠這個靠那個,就只能是被人利用,到頭來死路一條。」

  曹靜點頭道:「對的,現在大部分的名將謀臣都有自己的主人了,不會捨棄已有的榮華,跟著這個不知底細的弘農王重新來過的。弘農王當皇帝的時間很短,百姓們也不知道他的好處,不會擁護他的。」

  賈仁祿道:「就是這個理。現在那些武力90或智力90以上的傢伙大都名草有主,身居高位。那些人拼著條老命,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玩命死干,不就為了能享幾天清福,如何還會跟著這個什麼弘農王從馬弓手幹起。再者皇帝有什麼好當的,一個個著了魔似的往上衝,爭得頭破血流的,到頭來反而讓別人撿了個大便宜。想來皇上他人家不過是洪福齊天,咱現在可是艷福齊天,各齊各的,不比他差到哪去!這皇帝打死我也不當的,哈哈!」

  曹靜笑靨如花,道:「老不正經,都三十多了,還這麼愛胡說八道,也不怕殺頭。」

  賈仁祿笑道:「呵呵,咱可是實是求是,這天下第一大美女貂嬋,還有你這個有皇后命的小妮子,都成了我的老婆,我能不艷福齊天麼,哈哈!」

  貂嬋走了進來,笑道:「老不正經,何太后走了,我們也上去吧。」

  自從何太后走後,賈仁祿心覺此事過於蹊蹺,便未報告劉備知曉。只是私下裡同徐庶商量了一番,徐庶也認為此時已非中平末年的形勢了,便是靈帝復生都不能搶了獻帝的皇位了,何況是個即位不到一年的少帝。徐庶主張不聲張此事,成全劉辯,讓他繼續做富家翁。賈仁祿深以為然,也就不再提及此事。

  此後半個多月,太平無事。何太后不知去向,西域也未傳來不好的消息。因此賈仁祿覺得那個異夢不過是以前武俠片看得太多,腦子留有映像,那日不是偶然心潮,精彩回放罷了。言念及此,也就不再放在心上。這日徐庶氣喘吁吁的趕到賈仁祿府上,不待下人通報,他便闖進內宅。

  此時賈仁祿坐於石凳之上,雙手支頤,傻呆呆地看著曹靜練劍。忽地一陣風吹過,曹靜嚶的一聲,伸手捂眼,長劍失手掉地。賈仁祿正看得如癡如醉,忽聞當地一聲,回過聲來,忙道:「咋了?咋了?扭到腰了?」

  曹靜嗔道:「你才扭到腰呢!迷了眼了,快來給我吹吹!」

  賈仁祿一聽愛妻被風迷了眼了,那還了得。忙使出家傳輕功,搶上前去。其間難免心忙意亂,同手同腳,卻也無可厚非。伸手輕輕的扶著她的粉嫩的小臉蛋,大嘴猛地湊上前去,呼的一聲,在她的右眼上狠狠地吹了一下,柔聲問道:「好些了沒?」

  曹靜眨了眨眼,淚珠不由自主的滾了下來,嗔道:「還沒,再來!真笨,連吹都不會吹!」

  賈仁祿忙又將嘴湊上前去,張嘴正欲猛吹。便在此時,徐庶在門外喊了一聲:「仁祿……」話音未落,人已急急忙忙的邁步而入,抬起頭來,見此情景,忙以袖掩面,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視。看來我來得不時候,我過一會再來。」

  賈仁祿沒理他,又猛吹了一口,問曹靜道:「好些了沒?」

  曹靜暈生雙頰,嬌羞無限,點了點頭,道:「好多了,你去忙吧。」說完拾起長劍,轉身去了。

  賈仁祿回過頭來,笑道:「好你個徐庶,都沒看清楚啥事,你就非禮勿視。這帳咱先記著,到時你大婚之際,我可跟你沒玩,這洞房我要好好鬧鬧!」

  徐庶忙道:「小弟一時未看得仔細,失口亂言了。二哥就饒了小弟吧,這洞房就別鬧了。」

  賈仁祿挺胸收腹,作大丈夫狀,正色道:「沒見過你這麼懼內的,這夫綱可不能不振。這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得打。貂嬋、曹靜敢要不聽話,亂放聲音。我老大的竹板拿起來打屁屁,你看她們現在多乖,都是打出來的。這是經驗之談,好好學著點!」

  徐庶一臉深有所悟的樣子,道:「大哥果然御妻有道,小弟佩服。」說完一拍腦門,道:「唉,都是你,東拉西扯,把我也給帶進去了,正事都差點給忘了。」

  賈仁祿笑道:「呵呵,啥屁事,說吧。」

  徐庶來到近前,附於賈仁祿耳邊,壓低聲音,道:「這弘農王有異動了……」

  賈仁祿一聽大驚,一臉嚴肅地道:「這裡不是說話所在,跟我來。」說完便領著徐庶來到上次那間地下靜室。

  賈仁祿甫一坐好,便道:「我就說這弘農王不可能閒著,任誰有了這麼一個身份都要好好的賭一把。不過他能忍了十餘年再發作,這定力看來還真不錯。」

  徐庶冷笑道:「他那時沒找到他娘,自己站出來,估計沒人信,所以一直在等機會。現在太后浮出水面了,他當然忍不住了,想跳出來好好的表演一番了。」

  賈仁祿道:「他不是和他娘說,他不想當皇帝麼?」

  徐庶哼地一聲,道:「以退為進,看來這人不簡單。」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這次他出了什麼招了?」

  徐庶道:「百姓之中已紛紛傳言弘農王其實未死,已到長安,隱於商賈之間。而弘農王便於此時將其總號遷往長安。最近幾日便於長安各城門開設粥棚,施捨米粥。窮苦百姓對其稱頌有加,暗裡都稱他便是弘農王。」

  賈仁祿一拍桌案,怒道:「夠毒,散家財陳氏買齊國!」

  徐庶點頭道:「仁祿也知此典故?」

  賈仁祿點頭道:「春秋時陳國公子陳完避禍奔齊,齊桓公很看重他,封他於田這個地方。其後陳完便以田為姓,稱田完,他便是戰國時田氏齊國的始祖。田完奔齊之後,其子孫便世代居齊,在國中擔任顯官。田完後人田乞趁著齊國國君倒行逆施不得人心之際,散盡自家財富收買人心。再經數世經營,最終贏得百姓擁戴,篡了姜子牙所封的姜氏齊國。戰國時齊國也就不是春秋時的齊國了,因為他們的國君早已姓田而不姓姜了。」

  徐庶道:「正是這樣,如今弘農王富可敵國,這點糧食對他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根本不再話下。而我們因淺水原一戰,與馬超對峙了兩個多月,糧已耗盡,至今原氣未復,沒有多餘的糧食來收買民心了。」

  賈仁祿微頭一皺,道:「這傢伙仗著自己有兩臭錢,便燒得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有錢有啥了不起。石崇富吧,能用蠟燭當柴燒,用糖水來刷鍋,這樣的人不照樣不得好死,連自己的寵妾都保護不了,氣得跳樓了。」

  徐庶一臉迷茫,道:「石崇是誰?我怎麼沒聽過?」

  賈仁祿捂著嘴,咳嗽兩聲,尷尬地道:「他是我老家一富商,十分有錢。後來官府看上了他的寵妾,強搶了去,他一氣之下跳樓了。」

  徐庶點頭道:「原來是這麼回事。」

  賈仁祿道:「商人的地位本來就低,弘農王敢這麼做,是自己找死,找個借口辦了他!」說完右手下擊,做了個殺人的手式。

  徐庶道:「他要只是個商人,怎麼辦他都不過份。可是我們一旦抓了他,何太后便會跑出來,稱糧商劉蒙便是弘農王劉辯。那樣便不能再辦他了,私殺藩王,那可是會給諸侯以口實的。」

  賈仁祿撓了撓頭,道:「這還殺不得,那該如何是好?」

  徐庶道:「他敢這麼做肯定是經過周密準備了,殺人滅口,看來是不行了。」

  賈仁祿道:「那就借刀殺人,把消息散出去,讓曹操那廝辦他。」

  徐庶搖頭道:「人若在我們境內死去,我們也脫不了干係。」

  賈仁祿點頭道:「看來也不行。暈,我還從來沒有這樣措手無策過。娘的,這個弘農王真黑,這猛一下子……」說完一拍腦門,站起身來,大聲喝道:「娘的,你用齊國典故,老子也用齊國典故,看他媽的誰更厲害!」

  徐庶忙道:「二哥有何妙策?」

  賈仁祿踏上兩步,來到他邊上,彎下腰來,附於他的耳邊悄聲道:「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你看能不能成?」

  徐庶一拍大腿,道:「妙計!我去辦!」說完邁步便出。

  徐庶走後,曹靜笑靨如花,阿娜而來,笑道:「呵呵,看徐元直的高興樣,一准又是你這傢伙出了什麼鬼主意了。這元直本來人好好的,都給你教壞了。」

  賈仁祿笑道:「嘿嘿,哪能啊,我可是一等良民。我哪能教壞人家,我可是教他要如何敬妻愛妻,做個二十四孝老公,再說我不也是這麼做的麼……」

  曹靜繞到他身後,格格一笑,道:「哦,原來是二十四孝老公啊,那我剛才可是聽某人說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什麼什麼的,距離遠了我也聽不大清,好像還說我和貂嬋姐姐都是給打了才乖的。」

  賈仁祿一聽便知胡亂散步御妻之道東窗事發,忙陪笑,道:「唉都徐元直說的,他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說這女人只有打了才乖。我一聽便將頭亂搖,同他說女人是要疼的、要愛的,哪能打呢!這不也不知費了多少口水,才將他說得回心轉意,屁顛屁顛地去了。」

  曹靜嫣然一笑,伸出小手來,在他的屁股上狠狠的擊了一掌,嗔道:「還不老實,看來你還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

  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雙手一捂屁股,垂首認錯道:「老婆大人,我知錯了,下次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8:59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噩耗傳來

 過了數日,劉備大集文武,置酒未央前殿,劉辯也應邀出席。甫一進殿,劉備便喜笑顏開,下階相迎,來至近前,長長一揖,道:「劉蒙啊,長安近來大旱,百姓乏食。前幾日你上書言道願以自家之糧接濟城中百姓,我看了之後很是高興,便讓你速辦。如今著見成效,我心甚慰,已上表朝廷大大褒獎於你。」

  劉辯根本沒有上過什麼願以自家之糧接濟城中百姓的書,聞言一怔,出了好一回神,方堆起假笑,道:「哪裡,哪裡。這些都是使君之功,使君心憐百姓而力不能及。我倒有些糧草,能不為使君分憂麼。我哪裡有什麼功勞,一切都是使君指劃的好,才能如此順利施行。」

  劉備笑道:「哪裡,哪裡。你太客氣了。來!」說完牽著劉辯的手,來至高台之上,二話不說,將其按到自己平時所坐的位置上。

  劉辯大吃一驚,掙扎欲起,奈何劉備好歹也會些三腳貓的功夫,有把子力氣,死死按住不放。劉辯掙了三次,沒有掙脫,臉色變幻不定,問道:「使君這是為何,我一介商人,哪敢坐這個位置。」

  劉備微微一笑,道:「你如何坐不得。」

  劉辯死死的盯著劉備,看了半晌,也無法從那張笑容可掬的面龐之上看到什麼天機,遲疑道:「這……」

  劉備佯怒道:「你再不坐好,我可要生氣了!」

  劉辯忙道:「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說完便靠著邊斜斜地坐著,不敢坐實。如此坐著當真比站著都難受。過不多時,大顆大顆地汗珠便從額頭之上源源不斷的冒出,也不知是累的還是嚇的。

  劉備威嚴的目光在劉辯臉上掃了幾掃,手捋鬍須,微微一笑。轉過身去,來到階下,當中跪好,道:「漢左將軍、宜城亭、領雍州牧,皇叔劉備參見弘農王。」跟著便行大禮。眾文武忙起身而出,來到正中跪拜行禮。

  劉辯根本沒想到劉備會這麼爽快的便承認他的身份,怔在當場,過了半晌方道:「使君這是在做什麼?我哪裡是什麼弘農王。」

  劉備道:「王上的身份已經查實,您確實是當年被貶為弘農王的少帝,我已奏知朝廷。皇上大喜,已命人來請您速去許都與之相見。」

  劉辯用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裝著一臉迷茫道:「這怎麼可能,我是陳留糧商劉敖之子,此事盡人皆知。」

  劉備知他揣著明白裝糊塗,回過頭去,大聲喊道:「有請太后。」

  話音剛落,兩婢前導,兩婢後隨擁著何太后緩緩而入,來到近前,何太后道:「辯兒,都到這時候了,你怎麼還不認?你的事我都和皇叔說了。」

  劉辯看了何太后半晌,方始歎道:「母后,你這又是何苦,我這樣挺好,不想再過回原來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

  何太后道:「今時如何同於往日?如今皇上已經承認了你的身份了,從今日起你便是堂堂正正的弘農王了,不用再裝成微賤的商人之子了。」

  劉辯一擺手,道:「罷了,諸位平身。」

  劉備等人謝恩之後,紛紛站起身來,各歸各位坐好。劉備看了看劉辯,手捋長鬚,笑道:「真沒想到當年的少帝居然還活著,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來,我們敬弘農王一杯!」說完舉爵相敬。

  劉辯遜謝一番,這才飲下。當夜酒宴盡歡而散。轉過天來,劉辯、何太后收拾已畢,起程前往許都,劉備率文武百官,直送出三十里外,方依依不捨的回來。

  回到東門,只見粥棚依舊開著,窮苦百姓依舊絡繹不絕地排隊領粥。由於隊伍太長,一時也不能馬上領到,沒有排到的人,便三三兩兩地交頭結耳,打發無聊時光。劉備等人均身著便服,不太引人注目,便湊上前去,看似偶然路過,實則側耳細聽他們都在說些什麼。

  只聽得一個衣衫襤褸的青年男子說道:「這劉蒙真好。這天旱成這樣,我們吃了上頓沒下頓。他在此時施捨米粥,還真為我們窮苦人著想。」

  邊上一位四十許間的中年漢子,看著他笑了笑,道:「你是外地來的吧。」

  那青年男子點了點頭,道:「嗯,對的,我聽說這裡捨粥,拖家帶口,大老遠從武功趕到這來的。」

  那中年漢子道:「怪不得你不知道呢。這劉蒙可不是什麼糧商,他可是弘農王,今天一早便往許都去了,就是打這個城門過去的。」

  那青年男子一拍大腿,道:「唉,我咋沒遇到這個大善人呢,遇到了我可是要好好謝謝人家。」

  那中年漢子將頭湊了過去,悄聲道:「還不都是劉使君讓他這麼做的。前幾年大旱之時,就是劉蒙的糧號,一石米萬錢,沒人買得起,也沒見他施捨過。如今都是使君心憐百姓,這才讓他放糧賑濟的。」

  那青年男子皺了皺眉,問道:「哦,有這事?」

  邊上一五十來歲老者,彎著腰,駝著背,別看他如此不濟,耳朵居然挺靈,如此小聲的對話,他也聽得輕輕楚楚,湊上前去,慢吞吞地道:「告示都貼出來了,劉使君嘉獎他的功績,奏請朝廷封他官做。後來又查出來了,他原來竟是弘農王,這不朝廷已接他到許都去了。他是施捨點糧食,但也得到了不少好處,也就不算白施捨了。只有劉使君啥好處都沒得到,還白賠了不少賞賜,像那樣的人才是大大的好人啊。關中有這樣的人做主,可是有福了。」

  那青年男子不住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啊。我說嘛這商人都是為富不仁的,怎麼會突然這麼好心起來,原來是想花點糧食買官做。我們那裡的米價已漲到了一石五百錢了,那糧商還一個勁的囤貨長價,唉,根本買不起,這讓我們窮人咋活呢。我看著那些白花花的大米堆在那,就是買不起,恨得後槽牙直疼,都恨不得將那糧號給砸了!」說完攥起拳頭,橫眉立目,一副雖千萬人我往矣的英雄形象。

  那中年漢子搖了搖頭,喟然長歎道:「長安以前也是這樣,如今有劉使君在的時候就好多了,糧價倒也沒長多少。他老人家對囤積居奇抓得極嚴,誰敢亂囤抓到了那是要殺頭的。」

  那老者道:「都說劉使君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來關中救我們老百姓的。這水出神碑的時候我也去看過呢,如今看來,還真是這麼回事。」

  那青年男年道:「哦,水出神碑,道上聽人吹得神乎其神,我也沒聽得太清楚。那是怎麼一回事,也說給我聽聽。」

  聽到這裡,劉備手捋鬍須,微微一笑,右手一揮,邁步便行,眾人緊跟而去。回到前殿,劉備手指賈仁祿,笑道:「仁祿啊,你這招也太損了。這弘農王這些天來,一共耗了有幾萬石糧食,本來是想收買人心的。可是你就貼了幾張告示,散了幾句流言,這些功勞就都變成是我的了。那弘農王要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我看能氣得吐血而死的。」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這也是典故,同樣也是齊國的。戰國時,有一個老者涉過淄水的時候,凍得走不得路。齊相田單看到了,便解下自己的皮裘披在了那老頭的身上。當時齊襄王微服出巡,見此情景,認為田單收買人心,謀圖篡位。十分震怒,便要將田單抓來喀嚓了。」

  「正巧齊襄王所立岩石之下,有一個穿珠子的青年人,他聽到了齊襄王要殺人的話,便搶上前來勸說。他說只要襄王嘉獎田單之善,便可挽回人心。田單有一善而襄王嘉獎,那田單之善也就是襄王之善了。襄王聞言大喜,以後只要田單做了件好人好事,襄王便當著群臣的面,頭口表揚他一回,並且賞賜無數。久而久之,百姓們都傳言田單仁人愛士,都是襄王教育的好,不然他也不可能這樣。這樣田單算白忙活一場,白白費了不少力氣,功勞還都是啥也沒做的襄王的了。」

  徐庶搖頭苦笑道:「這種典故,你也能想到,我也真是服了你了。弘農王這次可是賠大了,白白填了幾萬石糧食不說,還混了個以糧買官,別有用心的惡名。真的是偷雞不成反倒食了把米。這幾天我看他一定在心疼他的那些糧食,這許都也沒心情逛了哈哈!」

  賈仁祿笑道:「呵呵,他還有空逛街?曹操正舉著鋼杈等著他呢,他這次去,能活著回來,就算是祖宗庇佑了。至於給扒幾層皮,那就要看曹大大的心情了。」

  張飛怒道:「那種小子,也不用和他廢話。我這一拳下去,保管他老老實實的趴在那一動不動。」

  賈仁祿心道:「廢話,都死挺了,還怎麼動。」

  劉備對這個三句話不離殺人的張飛早已措手無策,聞言一臉無奈,索性裝沒聽見,對賈仁祿說道:「仁祿啊,這承認了弘農王的身份,不會有問題麼?我心裡有點沒底。」

  賈仁祿道:「哼,弘農王當然不想這麼早就表明身份。他既然想躲在暗處放冷箭,咱偏偏不讓他如意,非得把他晾出來好好曬曬。這樣他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想再來暗的也是不能了。」

  劉備笑道:「呵呵,我算是服了你了,這鬼主意是一個接著一個,讓人防不勝防啊。」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都是給逼的。弘農王畢竟是幫我們奪下洛陽的大功臣,要是他好好的當他的富商,老老實實的賣他的糧食,泡他的美媚,咱也犯不著動他。」

  便在此時,一小卒嘴唇乾裂,面上滿是塵土,氣喘吁吁的奔進殿來,大聲喊道:「報!大事不好,西域……」說完之後,兩眼一黑,雙膝一軟,便暈了過去。

  劉備大吃一驚,站起身來,伸手一指,大聲叫道:「快救人!」

  張飛搶上前去,伸手掐了掐那小卒的人中,搓了搓他的胸口。過了半晌,那士卒悠悠醒轉,一見張飛以為自己已經到了地獄了,嚇了一大跳,啊地一聲,噴了口鮮血,又暈了過去。張飛兀自不明白他這張醜惡嘴臉有多麼的人見人怕,撓了撓頭,一臉迷茫地道:「咋又暈了?」

  賈仁祿笑道:「得!估計是給你嚇的,換人。」表面雖談笑風生,但心裡咯噔一下,那個不祥的異夢再一次的浮現在了腦海間,一念及此,便有些不寒而慄,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來。

  徐庶來至近前,替下張飛,掐了掐那人人中,跟著命人取了碗水來。過不多時,那士卒又悠悠醒轉,這次見到徐庶,覺得像又回到了人間了,微微一笑,道:「西……西……域……」

  徐庶笑道:「呵呵,先別急,喝口水,休息休息,慢慢說。」說完便將水遞上。

  那小卒接了過來,大口大口喝了幾口,覺得嗓子不再乾啞,便道:「大事不好了!西域郝長史回師途中,行至且末城西百餘里的沙漠之中,突遭一支來歷不明的軍隊夜襲。郝長史提劍立於營中彈壓兵士,不幸中箭負傷。各路諸侯失了約束,爭相逃散,遠征軍大敗。郝長史……郝長史……」說完悲從中來,竟失聲痛哭起來。

  劉備走下高台,來至近前,道:「快說,伯道如何了?」

  那小卒道:「下……下……落不……明。」

  劉備喃喃地重複道:「下落不明。」

  那小卒道:「對的,生不見人死不見……」

  劉備長眉一軒,一擺手,道:「知道了,別說了。」說完來回上兩圈,停了下來,看了看那士卒,臉上滿是風霜之色,雙眼佈滿血絲,顯是為了早些讓中原知道這個消息,不眠不休,一路狂奔而來。心生憐憫,一揮手,道:「來人啊,好生扶這位壯士下去休息,不可怠慢。」殿外竄出兩名侍衛將那小卒攙了出去。

  劉備鐵青著臉,來回地走著,邊走邊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不是說大勝於寘了麼,怎麼在回來的道上竟會遇到來歷不明的軍隊劫寨?」

  徐庶道:「這西域形勢過於複雜,看來有一支我們還不清楚的力量,在暗裡攪風攪雨。」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看來是這樣的。」

  劉備歎了口氣,道:「這幾天我老是心神不寧,沒想到竟應於此,如今該如何是好?」

  郭淮、孫禮一臉悲痛,同時出班道:「我等願親往西域查察真相!」

  徐庶一擺手,道:「如今還是先瞭解情況,天色已晚,我看還是明天再議此事吧。」

  劉備點了點頭,道:「那好,我正好也要靜一靜,再考慮一下西域形勢。」

  徐庶知劉備有心放棄西域,如今也不好再說什麼,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轉身而出。

  賈仁祿因怪夢應驗,心中鬱悶。回到家中,便將貂嬋和曹靜趕出屋去,將屋門一關,插上門閂。坐在案前,悶悶不樂,想起怪夢之中郝昭滿臉血污的慘狀,不由自主的流下淚來。正哭泣間,忽起敲門之聲響起,賈仁祿毫無理會。過了半晌,那人仍契而不捨,敲門不倦。賈仁祿越聽越煩,不耐煩地道:「別理我,煩著呢!」

  門外貂嬋輕聲說道:「仁祿,西域的莫邪來了,說有要事要同你說說。」

  賈仁祿正急欲知道西域之事,忙道:「快快有請!」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0

正文 第一百二十九章 西域迷影

賈仁祿還未到前廳,剛到半路之上,一陣香風吹過,伊人已迎面而來。一見到他,淚流滿面,大步奔上,來至近前,一把將他抱住,攬在懷裡,嘴裡喃喃地道:「太好了,總算又見你了。」

  久別重逢,賈仁祿心情也是激動。也不顧男女授受不清,雙臂穿過她那細嫩的雙臂,將其抱住,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激動地道:「好久沒見了,你過得可好?怎麼放著好好的女王不當,跑到這來了?」

  莫邪正沉浸於見到賈仁祿的喜悅之中,俏臉上滿是笑意。忽地柳眉一蹙,面上肌肉一陣抽搐,嘴裡輕輕的嗤了一聲,一臉痛苦,似是賈仁祿觸碰到某處不可觸摸禁地。

  賈仁祿覺得她神態有異,忙問道:「怎麼了?」說著又摸了摸剛才那個地方,只覺此處肌膚凹凸不平不像它處細膩嫩滑,且摸上去,感覺濕濕地,似有某種液體不住滲出。賈仁祿大吃一驚,道:「你受傷了?」

  莫邪一把掙開,退了兩步,道:「沒,沒什麼。」

  賈仁祿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掌,只見掌中血跡斑斑,感同身受,柔聲問道:「疼嗎?」

  莫邪點了點頭,繼而又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沒什麼,不小心撞到的,一會就沒事了。再說見到你了,呵呵,再疼也不覺得了。」

  賈仁祿拍了拍她的肩頭,哈哈一笑,道:「這話我愛聽,會拍馬屁,看來你的語文水平有進步,沒白教。」轉過頭來,大聲喝道:「曹靜!」

  曹靜正在自己的屋裡苦練刺繡,想繡一條鴛鴦戲水的錦帕給賈仁祿把玩。手裡攥著似比長劍還重的繡花針,瞪圓鳳眼,照著圖樣,在那條已不堪蹂躪的錦帕之上,專心致志的繡著鴛鴦。這手指是沒少被扎,可這鴛鴦竟連個水鴨都不像,怎麼看怎麼像個四不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傑作,柳眉一蹙,正沒好氣之際。忽聞賈仁祿這一嗓子,小嘴一撅,將針線隨手一拋,頭一扭,道:「別理我,煩著呢!」說完便來到床邊,賭氣躺下,掀起被子往頭上一蒙,假裝睡覺。

  賈仁祿心道:「得,這句台詞她也學會了……跟我混久了,這語文水平個個都見長。」正欲喝斥,忽聞身後砰地一聲傳來,賈仁祿忙回頭看去,莫邪已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賈仁祿搶上前去掐她人中,回頭大喝一聲:「死妮子,要出人命了。再不出來,我打你屁屁!」

  曹靜嗔道:「男的就救,女的死也不救!」說完掀開被子,拉開門閂,走了出來。一見莫邪重傷倒地,忙搶上前去,一把推開賈仁祿,道:「死開,笨手笨腳的,一回人沒救活,倒給你弄死了。」低頭仔細查看了一下她的傷勢,蹙起眉頭,道:「這麼重的傷……」說完抱起莫邪,來到裡屋,將其放到床上。回轉過來,伸手將正邁步進屋的賈仁祿推了出去,袖出一枚飛鏢,在他面前晃了晃,道:「不准偷窺,不然後果自負!」將門關好,閂上門閂。

  賈仁祿聞言一臉不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表情。剛要邁步進屋,這房門便已合了過來,砰地一聲關好。賈仁祿正欲閃避,已是不及,鼻子便與門板來了一次親密接觸。他啊地大叫一聲,一捂鼻子,退了一步,衝著裡屋喝道:「小妮子,你敢謀殺親夫啊!」說完便低頭一看,只見手中鮮血淋漓,不由自主的叫道:「流血了……」兩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便在這時,貂嬋端著個托盤,盤內放著碗熱氣騰騰的參湯,來至院中,見此賈仁祿狼狽不堪地爬了起來,已知是怎麼回事了,笑道:「該!」說完來到門前,輕聲道:「曹靜開開門,我端了碗參湯來了。」

  曹靜將門打開,放貂嬋入內,沖賈仁祿做了一個鬼臉,又將門關上閂好。賈仁祿雖心念莫邪安危,卻也怕愛妻的飛鏢,不敢進屋,只得在外間來回直走,不住探頭張望。只見裡間燭光搖曳,曹靜與貂嬋的人影不住晃動,不知搶救的情形如何。

  過了約摸一頓飯的功夫,賈仁祿已不知走了多少圈了,正焦急間,忽聽莫邪啊地大叫一聲,忙道:「怎麼了?」

  房內復又沉寂片時,吱呀地一聲,房門大開。曹靜走了出來,舒了長長的一口氣,取出錦帕來擦了擦額間的香汗,道:「沒事了。受了這麼重傷,還能堅持來到這,真是令人佩服。可以進去了,她有話要同你說。」

  賈仁祿點了點頭,邁步進屋,來到床前坐好,對莫邪說道:「西域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伯道在你們且末的地面上會遭人劫寨?」

  莫邪抽泣了一陣,側過身來,有力無力地道:「仁祿,我對不起你……」

  賈仁祿莫名其妙地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莫邪垂泣道:「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說完又痛哭不矣,泣不成聲。

  賈仁祿見她傷得如此之重,還堅持跑到他這來,心中憐憫,柔聲道:「不哭,你又有什麼錯了?這難不成就是你們且末軍去偷襲的?」

  莫邪點了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聞言諤然,一拍大腿,道:「什麼!你說什麼!」

  莫邪不敢再看他,翻過身去,囁囁嚅嚅地道:「這都是我的錯,你要怪就怪我吧,是我命苦……」

  賈仁祿鐵青著臉,冷冷地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莫邪沉思良久,搖了搖頭,堅定地道:「你沒必要知道,都是我的錯,一切都由我一人承擔!」

  賈仁祿怒不可遏,站著身來,走上前去,死死地盯著她,道:「什麼叫都是你的錯。那可是幾萬條人命,還有伯道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這些你能擔的起麼?」

  莫邪堅定地道:「要殺要剮,我一人承擔。」

  賈仁祿撓了撓頭,莫名其妙,道:「那大老遠跑來做什麼,不是有什麼話要同我說麼。」

  莫邪搖了搖頭,道:「我來是想讓你把我綁到劉使君那去,要殺要剮由他處置。我是且末女王,一切的罪過都由我一個人來承擔。」

  賈仁祿苦笑了一下,看著面前這位柔若無骨的帶面紗的美女,滿腔的憤怒霎時便煙消雲散,柔聲問道:「我知道你心中很苦,說出來吧,說出來心中會好過些。」

  莫邪搖了搖頭道:「我沒什麼可說的。」

  曹靜急得在屋內來回亂走,道:「急死我了,你到底有什麼難題,就說嘛。仁祿這麼聰明,他一定會盡心盡力幫你的。」

  貂嬋坐於床頭,取出錦帕,擦了擦莫邪頭上的汗珠,柔聲道:「莫邪,沒有什麼結是解不開的,別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仁祿有多大本事,你在西域可是親眼看到的。這事情也沒有那麼糟,你說出來,仁祿給你參謀參謀,這坎興許就邁過去了。」

  莫邪看了看貂嬋,又看了看曹靜,最後看了看賈仁祿,發了一回怔,過了良久,搖了搖頭,緊閉嘴唇,一個字也不說。

  貂嬋、曹靜互視一眼,同時搖了搖頭,歎了口氣。賈仁祿仰天長笑,道:「哈哈!你想替人背黑鍋,你以為這樣有用麼?這人不用想我都知道是你母親!」

  莫邪大吃一驚,身軀顫了一顫,伸手一指賈仁祿,張嘴不住咳嗽,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貂嬋將她扶起,輕輕地捶打著她的後背,柔聲道:「有話慢慢說,別急。」

  莫邪伸手入懷,掏出一方錦帕來,以帕掩嘴,又咳了半晌。低頭一看手帕之中竟帶有血跡,心中一涼。趁人不注意,忙將錦帕捲好,收於懷中,抬起頭來,對賈仁祿道:「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賈仁祿抱著膀子,道:「若這整件事是你做的,你還會來長安麼。既然不是你做的,那必是你替人頂罪,你如今也就只有你母親,是你至親至愛之人,這主使之人還不呼之欲出?」

  曹靜笑靨如花,道:「怎麼樣,仁祿沒那麼好瞞的吧,有什麼話快說吧。」

  莫邪如看鬼魅一般看著賈仁祿,賈仁祿微微冷笑,道:「你不說也沒用,你以為就你一條人命,這事便算了結了?伯道有兩個結拜兄弟,誓同生死,如今他們正吵著要去西域呢。一旦他們知道這一切都且末所為之時,你說就你一條命夠麼。他們不屠光且末之人,那是不算玩的。」

  莫邪聞言面如白紙,思索良久,方道:「我一直都不知道,這一切居然都媽媽的計謀,她的計謀實在是太深了。從她嫁給爹爹開始,這個稱霸西域計謀便在背地裡悄悄的進行了。可憐我們都一直被蒙在鼓裡,全是假象,這一切全都是假象。首先媽媽嫁到且末之後便開始迷惑爹爹,讓他荒廢國政,致使百姓嗟怨。然後她再挑起且末同鄰國鄯善之間的仇恨,致使鄯善率兵來伐。鄯善來攻時,媽媽便勸爹爹投降,而她竟趁機同鄯善王……」

  賈仁祿見她半晌無言,知此事難以啟齒,便道:「又不是在說H故事,具體情節不必太詳細,我們都清楚,你接著往下說。」

  莫邪又道:「她同鄯善王私下來往之後,便勸鄯善王逼著爹爹自殺。那出鄯善王逼爹爹倒酒的鬧劇居然是媽媽一手策劃的。」說完面含薄怒,垂淚不止。

  曹靜本已停止亂走,席地而坐,聞言大怒,又站起身來,像被人擰上了發條,不停地轉了起來,道:「豈有此理,居然還有這種女人。要我遇到了,一劍剁了餵狗!」

  賈仁祿回過頭來,瞥了這位火性同張飛不相上下,說起話來也是三句話不離剁人的曹女俠一眼,皺起眉頭,道:「兀那婆娘,別和擰了發條似的,你的影子老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煩也煩死了。」

  曹靜白了他了眼,道:「我就愛晃,你管得著嗎?」說完使起輕功,來回亂走,尤似足不點地。

  賈仁祿見她轉地更加的快了,最後唯見一道道人影閃來閃去,已看不到真人所在。心中煩惡,張口欲嘔,白了她一眼,忙扭過頭去,道:「愛晃你就晃吧,你們這幾個姑奶奶我都得罪不起,聽故事總成了吧。」

  曹靜停下腳步,笑靨如花,道:「呵呵,一物降一物。別看你在外面威風八面,到家裡來,就得給我們乖乖聽話!」說完回原位坐好。

  賈仁祿忙低垂著頭,扮老實狀,道:「聽話,一定聽話。」

  莫邪噗嗤一笑,忙抿著嘴道:「呵呵,像你這樣多好,多幸福,可是我……」說完淚珠又止不住的滾了下來,哭了片刻,又道:「剛才我說到那鬧劇都是我媽媽策劃的。爹爹去世後,我年紀尚幼,這且末國便由媽媽掌控。她得到了且末之後,竟還不知足。上次我提到那婢女竟是媽媽的心腹,所有的一切也都是媽媽精心策劃的一場騙局,為的就是讓那婢女迷惑鄯善王,以達到控制鄯善的目的。」

  「可憐我完全被蒙在鼓裡,為了復國著急地跟什麼似,千里迢迢的跑到中原來,請到了仁祿,讓他幫我復了國。我萬萬沒想到的事,這樣做完全打亂媽媽的全盤計劃,她也因此恨上了我。郝長史遠征於寘,媽媽讓我隨軍出征,只給了我五百兵,說且末剛剛復國,兵士不多,我信以為真便帶著五百兵馬隨軍出征。」

  「於寘歸服之後,各路諸侯都放鬆的警惕,疏於防患,意想不到的事情便在這時發生了。那日晚間我們立營於且末城西百餘里的沙漠之間。三更時分,三兩千軍馬突如其來,如從天而降一般,見人就殺。我們根本沒料到歸途之中竟會有人劫寨,倉促應敵,兵士毫無鬥志,一觸即潰。郝長史立於營中彈壓,卻不幸胸口中箭,倒了下去。大軍失了指揮敗得更加的快了,我手殺數人,但敵人越來越多。四下圍裹上來,我雙拳難敵四手,一不留神便被他們活捉了過去。敵人將我擒往敵營,去見他們首領。我一見之下,大吃一驚,原來竟是媽媽,這才知道了事情真相。媽媽將我軟禁了起來,我趁機殺了守衛逃了出來,想趕往長安給你報信,一路之上竟遇到了不少殺手……」說到這裡,淚流滿面,無法再說,過了半晌,方喃喃地道:「媽媽,我是你的女兒啊,你為什麼也要殺我!」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1

正文 第一百三十章 真假難辯

貂嬋此時也已淚流滿面,泣道:「這虎毒尚且不食子,真沒想到這世上竟還有這種人。」

  賈仁祿聽完這個冗長的故事之後,愣了半晌,不知怎得腦海之中突然想到那只幻化成美女的巨蟒。夢中情景似又歷歷在目,那巨蟒便是先變成美女引他這個登徒浪子上當受騙,為其站退惡狼。待惡狼退後,那巨蟒便露出本來面目,張開大嘴便要吞噬它的救命恩人了。想到此豁然有悟。站起身來,伸出大手,狠狠地打了自己四下耳光,兩頰登時紅腫,怒道:「叫你見到美女就暈頭,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也不好好考慮考慮,去且末做做調查研究,便胡亂幫人,到頭來反而害了郝兄弟!」說著跪了下來,高舉雙手,仰面朝天,大聲叫道:「郝兄弟,是我對不起你啊!」言罷淚流滿面。

  莫邪羞慚滿面,泣道:「仁祿,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賈仁祿站起身來,目光如電,直向莫邪射去,戟指罵道:「美女蛇,你就是我夢裡那只美女蛇!沒想到你艷若桃李,卻心如蛇蠍。當初我便是聽信了你的一面之詞,為你復國雪恥。哪知你有了軍隊便忘恩負義,竟對與你有恩的郝兄弟下手!如今你又裝個可憐兮兮地樣子到這來騙我的眼淚,好行使你的奸計,做夢!我不會再信你的鬼話了!」言罷一指門外,喝道:「你給我滾!」

  貂嬋聞言一臉驚詫,失聲叫道:「仁祿!」

  賈仁祿似是充耳不聞,劍眉倒豎,瞪圓雙眼,衝著莫邪喝道:「你給我……」說完只覺天旋地轉,頭昏眼花,伸手一捂腦門,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

  莫邪掙扎著站起身來,道:「仁祿說的沒錯,我就是美女蛇,哈哈!」言罷尖聲長笑,聲震屋瓦。大笑聲中,莫邪轉過身來,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地向門外走去。

  貂嬋忙搶上前去,伸開雙臂,攔住去路,道:「莫邪姑娘,仁祿一時氣憤,難免胡言亂語,你別往心裡去。」

  莫邪雙眼失神,表情木然,冷冷地道:「仁祿說的沒錯,這事我自己都沒搞清楚,就來找他幫忙,到頭來害人害己啊!」

  賈仁祿在曹靜的搶救之下,悠悠醒轉,看著莫邪,道:「裝再給我裝,趙二啊!」

  趙二聞言搶進屋來,應道:「在!」

  賈仁祿伸手一指莫邪,喝道:「給我亂棍打將出去!」

  趙二看了莫邪一眼,一皺眉頭,一咬牙,硬著頭皮應道:「是!」

  曹靜忙道:「相公你這是在做什麼啊,莫邪姐姐很可憐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賈仁祿氣得臉皮紫脹,全身發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一擺手,道:「趙二,你還愣在這做什麼,給我打出去!」

  趙二搶到門邊大喝一聲道:「來人啊,老爺有令,將莫邪亂棍打將出去!」

  貂嬋心知賈仁祿對郝昭之事耿耿於懷,心生愧意,這才遷怒於莫邪。她跟隨賈仁祿已久,已熟知他的性格。賈仁祿外表看上去嘻嘻哈哈,十分謙和,平易近人。但內心裡極其固執,認定之事,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典型的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臭脾氣。她知道盛怒之下,說什麼賈仁祿也聽不進去,索性不勸,對莫邪說道:「莫邪姑娘,你趕緊走吧。」

  莫邪淡淡一笑,道:「讓他們將我打出去吧,這樣我的心裡會好過些。」

  貂嬋還欲再勸,莫邪一擺手,走出門去。便在這時,邊上竄出兩名手執大棍的壯漢,搶到莫邪身後,一左一右的將她夾在中間。左首那名壯漢大聲說道:「莫邪,你快走吧,不然我們便不客氣了。」

  賈仁祿怒不可遏,右手連揮,喝道:「跟她廢什麼話啊,給我打!」

  右首那名壯漢,二話不說,掄起棍子,照著莫邪背上便是一棍下去,霎時間粉嫩的脊背上皮開肉綻,鮮血四濺。莫邪雙頰毫無血色,雙眼無神,呆呆的望著前方,往前走了一步。左首壯漢也不客氣,又是一棍下去。莫邪如著邪中魔一般,渾不理會,行若無事地向前走著,似這些棍棒只不過是的給她撓癢癢,根本沒傷到她半分。

  跟著劈哩啪啦之聲不絕於耳,莫邪每邁一步必被結結實實的打上兩棍,轉眼之間背上已滿是棍痕,鮮血飛濺,慘不忍睹。曹靜見莫邪被打,感同身受,忙搶到賈仁祿面前,勸道:「仁祿啊,我看莫邪姐姐不是壞人,不會說假話,你就饒過她吧。」

  也怪前些日子的怪夢太過真實,深深的印於賈仁祿的腦海之中,很難磨滅。如今郝昭兵敗西域,下落不明。賈仁祿氣塞胸臆,理志早已蕩然無存,認定莫邪便是夢中的那條比中山狼都更加惡毒的美女蛇。深悔當日沒有調查清楚,便助人為樂,受人利用,反害得郝昭生死不知。

  此時他正不斷在心中譴責自己色令智昏,見了美女就亂流哈拉子,把啥都給忘了。曹靜的話他根本就聽不進去,聽得久了,覺得不勝其煩,一擺手,不耐煩地道:「別吵,你個小妮子懂個屁!」

  曹靜白了他一眼,嗔道:「明明就是你錯了,你還不認!」

  賈仁祿自來三國,所謀無不中,志得意滿,老子天下第一之感以日俱增。心下早已認定自己做的每個決定,都有道理,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不可能有錯,要錯也是別人錯了。如今聽到曹靜竟敢當眾直斥其非,勃然大怒,一拍桌案,大聲喝道:「你讀過幾本書,看過幾片電視,懂個什麼?莫邪根本就是編個煽情的故事,到這來騙我的眼淚,將我賺到西域,好加害於我,她好獨霸一方。」

  曹靜聞言大怒,冷笑道:「你以為拍拍桌案,整出點大動靜來就有理了?莫邪受了那麼重的傷,還趕到這裡來,同我們說出了事實真相。就證明她不是壞人。哼!你這樣胡來,根本就是錯的!」

  賈仁祿怒道:「什麼傷,說不定就是她到長安不久,自己弄上去的。又是苦肉計,又是詐降書,當我是曹操啊!」。

  莫邪其時尚未走遠,聽聞這話,表情痛苦,啊地一聲大叫,吐了口鮮血。跟著砰地一聲響,背後又捱了一棍。面上肌肉一陣抽搐,哇地一聲,又吐了一大口鮮血。

  曹靜回過頭來,看了踉踉蹌蹌向前行進的莫邪一眼,一臉關切。轉過頭去,怒目而視,嗔道:「你還敢同爹爹比,他才不會想你這樣胡亂遷怒於人的!」

  貂嬋見賈仁祿滿臉通紅,全身亂顫,牙齒咬得格格直響,知其怒極。心想如今根本就不是勸他回心轉意的最佳時機,現在不管說什麼都只能是火上澆油。卻見曹靜沒明白其中利害,還按平時的樣子同賈仁祿不斷的抬摃。眼見著賈仁祿的雙眼越來越紅,知道要糟。忙來到賈仁祿身後,衝著曹靜不停的擺手,示意她不要再說了。

  貂嬋未練過輕功,這一系列動作本就比較複雜,待得她比完,為時已晚,曹靜那句話早已噴將出來。貂嬋沒能及時制此這場由莫邪引發的不必要的口角,不由為曹靜擔起心來。

  賈仁祿聞言鐵青著臉,雙目泛起紅光,腦海中一片空白,伸手一指門外,道:「我就這樣,你要不服我,不想過了,你也滾!」

  曹靜氣得俏臉煞白,銀牙咬碎,一跺腳,嗔道:「走就走,誰愛跟你這個傻瓜在一起!」說完一扭頭,轉身便走。

  貂嬋忙搶上前去,牽著她的手,拉她走到隔壁的一間小屋之內,方柔聲道:「曹靜,伯道下落不明,相公引為己過,深深自責,所以才會這樣沒輕沒重。現在莫邪姑娘的話,我們也不知是真是假,萬一最後真是相公對了,那時你怎麼辦?消消氣,相公一直都對我們很好,從來沒有同我們吵過嘴,還處處讓著我們。如今像相公這樣有地位的,哪個不是三妻四妾。那些臭男人從來沒有把我們女人當成過人,隨意呼喝,隨意打罵,一上來就想為非作歹,要不就是把我們當成貨物隨意送來送去。可這些相公從來沒有做過,反倒是我們經常呼來喚去使喚他,呵呵,你說這樣好的相公上哪找去?你別看他在外面風風光光的,其實他心裡很苦,有氣沒處發,我們順著他一些,別再給他添麻煩了。」

  曹靜邊聽邊握著貂嬋的小手,垂首而泣,聽完已泣不成聲,依偎在她的懷裡,喃喃地道:「姐姐……」

  貂嬋面色慈和,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額頭,道:「別哭了,莫邪姑娘我看也不像是壞人。你現在趕到前面去,讓下人別再打了,讓她出去便是了。她已走出院子了,相公也看不到了,你讓他們住手,就說是我說的。」

  曹靜喜笑顏開,道:「姐姐,你越來越聰明了。」

  貂嬋輕輕的點了她的額頭一下,笑道:「不像你只會傻乎乎地同相公抬摃!還不快去,記得別讓相公看見。」

  曹靜點了點頭,道:「嗯,我知道了。」說完便自去了。

  貂嬋看著她的背影,微微一笑,邁步而出,來到曹靜寢室。見賈仁祿立於門前,仰天大叫:「老天!不是世人一有冤情你便要下雨下雪的麼。你怎麼還不下啊!你倒是下啊!」頭頂上的滿天星斗衝著他不住眨著眼睛,好似在說他的請求玉皇已受理了,因每日玉皇所理之事過多,現正在排隊中,請耐心等待。

  貂嬋走上前來,道:「仁祿,消消氣,氣大傷身,這樣不好。」

  賈仁祿似是聽而不聞,怔怔地看著她,卻好似沒看見她一般。過了良久,側過頭去,無意間瞥見那把掛於西首牆上的曹靜心愛佩劍。點了點頭,緩緩走到牆邊,抽出長劍,低下頭去,雙眼失神地看著亮光閃閃的劍身,怔了半晌,回過長劍,便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貂嬋見他對著劍身發呆,便知不妥,悄悄走至近前。甫見他有異動,便趁其失魂落魄之際,夾手將長劍奪過。但劍尖還是在他項頸上一帶,劃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賈仁祿此時有如行屍走肉一般,竟未查覺自己已然受傷,仍是怔怔地呆看前方。

  貂嬋見狀大驚,心念一轉,回劍劃破自己手指,一冽嘴,道:「啊,好疼!」噹的一聲,擲劍於地,伸過手去,撒嬌道:「相公,我受傷了,給我包紮!」

  賈仁祿聞言如夢初醒,回過神來,見貂嬋左手食指之上劃出了一道小口,入肉甚深,忙柔聲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疼嗎?」說著取出錦帕為其包紮。然後轉身,便於屋中左翻右找,四下尋覓。

  貂嬋莫名其妙,道:「仁祿你在找什麼啊。」

  賈仁祿依舊到處亂翻,曹靜收拾的整整齊齊的屋子,瞬息之間,便被翻得個亂七八糟。聞言隨口應道:「我那日買的一包創可貼,不知放哪了……」

  貂嬋格格嬌笑,道:「呵呵,這是什麼時代,如何會有什麼創可貼?」

  賈仁祿一拍腦門,啞然失笑,道:「呵呵,你瞧瞧,我都給氣糊塗了。」

  貂嬋走上前來,拉他轉過身來,雙手按住他的肩頭,充滿柔情的看著他,柔聲問道:「我受傷了,你會心疼嗎?」

  賈仁祿毫不猶豫地道:「當然,我來這裡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你。」

  貂嬋嫣然一笑,道:「我受傷了,你會心疼。那你自盡了,難道我還能獨活嗎?」

  賈仁祿遲疑道:「這……」

  貂嬋深情地看著他,垂淚道:「下次不可再這樣了。」說完取出金創藥,為其上藥。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嗯!」頓了頓,又道:「呵呵,給你這麼一逗,我好多了。也不再生氣了,頭腦也冷靜不少,走陪我到園子裡好好走走,冷靜冷靜。」

  貂嬋點了點頭,道:「好的。」

  這邊廂,莫邪被兩位五大三粗的大漢一路暴打,直到曹靜趕上前去假傳聖旨,這才免受皮肉之苦。曹靜唯恐自己走後,眾家丁又對莫邪行兇,便親自送她出府。二女立於府門之前,曹靜道:「莫邪,你在長安可有住的地方?」

  莫邪搖了搖頭,曹靜急道:「那可如何是好?」

  莫邪道:「謝謝你,我自己會去找住的地方,你就別為我擔心了。」

  曹靜從懷中掏出五吊銅錢來,道:「呵呵,我剛才去帳房偷偷拿的。你先拿去用吧,找個地方先住下。我會好好勸勸仁祿,讓他回心轉意,再將你接回來養傷。」

  莫邪伸手接過錢,道:「謝謝你,那我先走了。」

  曹靜道:「我陪你去找住宿之處吧,長安我比你熟。」

  莫邪搖了搖頭,道:「不用了,我自己找就成了。都是我不好,惹得仁祿這麼生氣,你趕快去看看他吧。」

  曹靜也很是擔心,聞言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去看看他。」

  莫邪點了點頭,告辭之後,轉身便走。曹靜看著她走遠,這才關好大門,回到自己屋中。只見地上一片狼籍,漿洗乾淨的衣袍被丟地滿地皆是。她嘔心瀝血的傑作,那條鴛鴦戲水錦帕,本來藏在一個十分隱蔽角落,不知怎的也被賈仁祿翻了出來,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上。帕上那只鴛鴦不像不鴛鴦,水鴨不似水鴨的小動物,瞪著大大眼睛,一臉得色,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似示在說不該將它束之高閣,使之不見天日。曹靜見狀,不由勃然大怒,一跺腳,嗔道:「要殺人了!」拾起地上長劍,衝了出去。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1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一章 議征西域

莫邪其實便未走遠,待曹靜走後,她便又悄悄地轉了回來。來到府門之前,看著那扇碩大的朱漆大門,發了一回怔。來到門前,摸著那油光锃亮的大門,心中一陣悲痛,淚珠一滴滴的滴將下來,悄聲道:「仁祿,我不怪你。你沒錯,是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說著說著身子無力地沿大門著滑下,癱到地上,雙眼一黑,便暈了過去。便在此時,吱呀地一聲,對面的大門在裡面被人打開,從裡間走出一位端麗無雙的妙齡少女出來。

  賈府後園之中,賈仁祿坐於石凳之上,握住貂嬋的小手,抬著頭,靜靜地看著她,一句話也沒說。貂嬋嘴角含笑,低頭與之對視。過了半晌,貂嬋嫣然一笑,道:「呵呵,我好看嗎?」

  賈仁祿道:「好看。時間過的真快,都三年了。我發現你是越來越好看了。」

  貂嬋嫣然一笑,道:「呵呵,二十七了,快成黃臉婆了,有什麼好看的。」

  賈仁祿道:「桂花都四十多了,風韻不減。你到她那歲數,一定比她還好看,看上去也就像二十來歲。哈哈!」

  貂嬋笑道:「呵呵,照你這麼說,我是越活越年輕囉?」

  賈仁祿正色道:「那當然,到時我們倆人往大街上一走,人家肯定會在背後指指點點,說這傢伙真老不修,居然老牛吃嫩草,哈哈!」

  貂嬋白了他一眼,嗔道:「老不正經,都三十多了,還和沒長大似的。」

  賈仁祿笑道:「哈哈,我覺得我才二十出頭,哈哈。想當年,我像伯道他們這麼大的時候,經常逃課,同幾個沒美媚的狐朋狗友湊在一起,跑到網吧玩通宵,在網游裡縱橫博殺,無人可敵,那樣的日子真叫人懷念啊。」一想到郝昭,心情便去沉重起來,低下頭來,長眉一軒,喃喃地道:「伯道……」

  貂嬋怕他傷心,輕輕地點了他額頭一下,道:「呵呵,就知道你不用功,書不好好念,就知道跑出去玩。你的先生也算命大,沒給活活氣死。」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比我差勁的大有人在,我還算乖了。很用功讀書的,成績在班裡怎麼也能排到四十五位吧。」

  貂嬋問道:「呵呵,你們班裡幾個人啊。」

  賈仁祿老臉更紅,捂著嘴,咳嗽兩聲,道:「咳……咳……四十六個……」

  貂嬋笑道:「呵呵,那是很用功讀書了。」

  賈仁祿抬起頭來,柔聲道:「謝謝你。」

  貂嬋來到他的背後,摟著他的脖頸,道:「我就喜歡你現在這樣子,你越沒正經,我越喜歡。只要你開開心心,我就很高興。」

  賈仁祿嘿嘿一笑,道:「嘿嘿,咱是不是大功告成……」

  曹靜怒氣沖沖地闖將進來,伸出粉拳,在賈仁祿的大腦殼上狠狠地鑿了一下,嗔道:「我讓你大功告成!」

  賈仁祿疼得一呲牙,怒道:「都說了不要打頭,打傻了咋整!」說完伸手一指頭,道:「就靠這裡騙飯吃的,打傻了,你養我啊!」

  曹靜見他大腦殼之上腫了老大的血瘤一個,對自己的功力很是滿意,噗嗤一笑。跟著俏臉一沉,嗔道:「還不快去把我的屋子收拾好,要和原來一摸一樣,要不然……」說到這裡,攥起拳頭,在他面前晃了兩晃。

  賈仁祿忙做清廷奴才狀,應道:「喳!」趕緊的跑到曹靜屋裡收拾去了。

  曹靜轉過身去,看著他的背影,呵呵一笑,道:「記住一定要和原來一樣!」

  賈仁祿邊跑邊道:「一樣,絕對一樣!」心道:「這叫什麼事嘛!我比奴才還可憐啊,神啊救救我吧!」

  貂嬋走到曹靜跟前,握著她的手道:「呵呵,這樣的相公還真不多見。」

  曹靜點了點頭,道:「嗯,他太可憐了,看來不久他又要遠征了。」頓了頓,又道:「不行,這次我說什麼要同他一起去!」

  貂嬋道:「別去了,聽姐姐的,別再給他添亂了。」

  曹靜點了點頭,沒在多說什麼。四週一片靜寂,二女相對無言,唯有淚千行。

  轉過天來,賈仁祿來到未央前殿議事,稟道:「昨夜且末女王到我處,言道西域之事全是她母親所為。」

  劉備聞言大吃一驚,道:「哦,竟有此事?」

  賈仁祿點了點頭,將昨夜莫邪之語細細道出,末了道:「這只是莫邪一面之辭,是否真有其事,還未可知。我倒覺得都是這個女王在幕後搗鬼。」說完走到中間,跪伏於地,道:「我輕言人言,助紂為虐,以致害得郝長史下落不明,還請明公降罪。」

  劉備忙道:「仁祿何罪之有,快快請起。」說完走下階來,將其扶起。

  郭淮、孫禮搶出班來,同聲道:「不管是她還是她母親,都忒也狠毒,所用之計毒無可毒,令人防不勝防。我等願領一軍蕩平且末,以報此大仇!」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我也願往西域,以求戴罪立功。」

  劉備捋了捋長鬚,道:「這西域山遙路遠,一去經年,接濟甚難,我看還是放棄吧。」

  徐庶道:「萬萬不可,西域乃隴右門戶,西域有失,隴右必設大軍防守,長此以往,所費更多。依我之見,如今中原暫時平靜,無甚大事,不如先讓仁祿去趟西域,查明真相,也可就近訪查伯道下落。」

  賈仁祿道:「西域乃絲綢之路要衝,商旅往來不絕。若是落於異族之手,那就太可惜了。再者若伯道還活著,我們將其扔在西域不聞不問,未免有些過分。」

  孫禮道:「二弟一定活著,我相信他沒這麼容易死的。」郭淮聞言點了點頭。

  劉備低頭沉思半晌,抬起頭來,拍了拍賈仁祿的肩頭,道:「好,仁祿,你就辛苦一趟,前往西域查察真相。」

  賈仁祿應道:「是!」

  劉備道:「在場的諸位文武,任你挑揀,帶往西域。還有你要多少人馬,我便撥多少,任你調譴,我絕不過問。」

  賈仁祿心中感激,道:「明公,這如何使得。」

  劉備道:「沒有你,我現在估計還在東逃西竄呢。哪還能現在這樣,坐守長安,意氣風發。你便讓我陪你走一遭,我也願意,哈哈!」

  賈仁祿道:「明公說笑了,我不過是運道好些罷了,哪有什麼本事。經常出些狗屁主意,明公不笑話我,我已很高興了。」

  劉備笑道:「呵呵,別太謙虛了,快點將吧。」

  賈仁祿手支著下巴,沉思半晌,道:「子龍同我去過西域,熟識那裡的環境,就他吧。再者伯濟、德達二人同伯道誓同生死,若不把他們帶上。他們估計要睡不著覺,大罵我不是東西哈哈!就帶這三人吧。」頓了頓,又道:「至於兵士嘛,我不打算多帶,五百到一千足矣,再多接濟就十分困難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就依你。」

  徐庶問道:「這莫邪女王現在何處?」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昨夜我一時氣憤,讓人將她打了出去,現在下落不明。唉,現在想想,也很後悔。」言罷一臉歉然。

  孫禮道:「軍師有啥好後悔,要是我當時便將那賤婢宰了,哪還能容她走路。」

  賈仁祿道:「我這會總覺得她不像是奸詐之人,至於西域之事的真相到底如何,看來只有到那才清楚了。」

  議事已畢,賈仁祿回轉府上,叫開大門,正欲入內。忽聽甄宓在身後喊道:「仁祿請留步。」

  賈仁祿回過頭來,問道:「甄宓這病好些了?」

  甄宓點頭,道:「好多了,謝謝你的關心。我聽說西域好像發生大事了。」

  賈仁祿點頭道:「這杵在外面說話,也不是個事。像你這樣的大美人還能騙點回頭率,像我這樣的棗木竿子,便有礙觀瞻了,哈哈!」

  甄宓抿嘴直笑,道:「你這人,啥時才能正經些?」

  賈仁祿撓了撓頭,道:「這可是個很複雜的術算問題,猛一下子還真不好回答。你精通術算,不如你回去算算,然後再來告訴我,哈哈!」

  甄宓噗嗤一笑,隨即俏臉一沉,面含薄怒,道:「再沒正經,我可走了。」

  賈仁祿可不想錯過這來之不易的泡妞良機,忙道:「請!」說完伸手肅客。

  二人來到正廳,分賓主坐好,婢女奉上香茗,轉身退下。賈仁祿道:「對的,這西域是出了大事了,我的一個好朋友,在西域遭人暗算,下落不明。」

  甄宓問道:「那你又要遠征西域了?」

  賈仁祿點頭道:「這件事因我而起,我說什麼也要去查個清楚。」

  甄宓又問:「那祈雨之事,你不管了?」

  賈仁祿一拍腦門,道:「得,我把這事忘得死死的。」頓了頓又道:「這雨還是要祈的,我爭取在六月十二趕回來。」

  甄宓蹙起眉頭,沉思片刻,點頭道:「嗯,我趁這會幫你算算精確的時辰。你也別太趕了。這趕不回來,還有元直他們。」

  賈仁祿大聲叫道:「那怎麼成,這裝神弄鬼少了我怎麼成!」

  甄宓道:「老實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又開始沒正經了。」

  賈仁祿尷尬一笑,道:「要我一本正經,比殺了我還難受。」

  甄宓抿嘴一笑,道:「這便是你常聽說的狗改不了吃……」說到這裡,覺得「屎」字非她這種淑女所宜言,便住口不說。

  賈仁祿道:「咳……咳……說正經的,這算來算去,是很耗腦子的。別太累了,晚上別熬夜,再累病了,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

  甄宓道:「謝謝關心,我會注意的。」頓了頓,又道:「你去西域必定需要人手吧。」

  賈仁祿聽她問得奇怪,莫名其妙,道:「我已有子龍、伯濟、德達相隨,人手不缺啊!」

  甄宓道:「這有一個人也想同你一起去,不知你肯帶否?」

  賈仁祿微覺好奇,道:「誰啊,不會是你吧。」

  甄宓道:「西域遍地黃沙,有什麼好看的,我可不願去。這有一個人可是十分想去。」

  賈仁祿道:「不會是劉封吧,他還太小,那裡太苦,他不能去。」

  甄宓笑道:「呵呵,這人昨天你還見過。一頓亂棍將人給打了出來,這會倒不記得了。」

  賈仁祿大吃一驚,道:「你是說莫邪,她在你那。」

  甄宓道:「若不是我,她估計就要死在你家門口了,你就得吃官司。」頓了頓,又道:「不過這倒有趣,我挺想看看的。」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都是我不好,昨日一時怒極,沒考慮清楚,便口出亂命。她沒事吧?」

  甄宓道:「總算沒給你打死,她本來就有極重的傷,也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麼做的,居然還下去手。」

  賈仁祿站起身來,轉了兩圈,喟然長歎道:「我昨晚一晚沒睡,想通了,這事是我錯了。」

  甄宓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還不去向人家認錯。」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快帶我去。」

  甄宓點了點頭,引著賈仁祿來到甄府,走進莫邪養病的小樓。發現伊人已去,小樓內空無一人。正納悶間,忽聽身後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卻見甄夫人邁步進屋,一面鬱悶,嘴裡嘀嘀咕咕,也不知說些什麼。

  甄宓問道:「媽媽,莫邪姑娘呢?」

  甄夫人沒好氣地道:「走了。下次別帶些不三不四的人進來,好好的被子給她吐得都是血,叫我怎麼洗!」

  甄宓嗔道:「她還有傷,你怎麼能讓她走了。」

  甄夫人白了賈仁祿一眼,道:「她自己要走的,我攔也攔不住。」說到這,從袖中掏出一方白絹,沒好氣地遞給甄宓道:「這是她留下的。」

  甄宓展開絹帛,賈仁祿湊上前去一看,見其文曰:「仁祿,知你必將親征且末,我沒什麼好說的,只希望你好好保重。以你的本領,攻取且末定不在話下,你曾說過:『上天有好生之德』,還請你攻進且末之後能想起這句話,饒過滿城百姓及家母的性命。只要這樣我便十分感激你了。我是個苦命的人,一切罪孽都由我來承擔吧。我無顏再面對你了,我走了,別再找我。」

  甄宓看著看著,淚水便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賈仁祿看罷,一拍大腿,道:「她應該走不多遠,快追!」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2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二章 鱗選死士

賈仁祿趕回府去,發動了所有下人,滿城亂找,城裡大街小巷都被他的手下翻了底朝天。一時之間長安城內雞飛狗跳,行人僻易,連垃圾堆都被人仔細地箅了三遍,卻一無所獲。莫邪像是人間蒸發一樣,一點消息都沒有。估計是接受於神仙邀請,共同出演三國版《蒸發密令》去了。

  賈仁祿坐鎮賈府,喝著貂嬋送上來的參湯,享受著曹靜給他帶來的優質的按摩服務。嘴裡大呼小叫,表面十分痛苦,聽著各路找人大軍傳來的敗報,心情更加沮喪。一連查訪了三日,莫邪仍是蹤信全無。賈仁祿拿著個烏龜殼卜了半日,更加不得要領,垂頭喪氣。索性置之不理,開始考慮如何點兵。

  此次點兵不同於往日,乃是事先在營中貼出告示,有願出征西域的自行報名。賈仁祿本來以為這趟苦差一定無人想出。沒想到結果大出意料之外,報名者踴躍,一日之間竟有數千人前來報名,其中大多是在平原時便已追隨郝昭的兵士。郝昭待士卒甚有恩德,士卒便樂為之死。如今聽聞他們原先的主帥在西域身中暗箭,生死不知。都十分憤慨,黯然泣下,只恨當時不在現場,不能替主帥擋箭,致使主帥受傷。

  此番聽聞百戰無敵的軍師賈仁祿欲再征西域,蕩平且末,兼找尋郝昭下落。軍營之中歡聲如沸,人人爭先恐後,搶著要去西域。當然其中也不乏想發戰爭財,要去西域泡美眉的高人。要從近二萬人之挑出一千人來,賈仁祿大為頭痛,不知如何是好,在府中急得團團直轉,心想:「出征西域已別不同,在茫茫沙漠之中,輾轉百戰,要的就是不怕死的,這如何才能知道他們之中誰是不怕死的?」正躊躇間,忽地一拍腦門,大聲叫道:「更衣,備車,我要去徐府!」

  轉過天來,報名遠征西域的二萬將士被召集到大校場之中列隊待命。眾人都聽聞今日便要鱗選出遠征將士,個個歡喜,這個心道自己神功無敵定能中選,那個心想自己力大如牛必當成功。總而言之人人心裡都有一面鏡子,照來照去都覺得自己天下無敵,沒人肯認自己本領低微的。

  過不多時,趙雲緩步來到校場正中的巍巍高台之上,從親兵手中接過一把黑漆漆地鐵胎弓,伸手拉拉弓弦,錚錚有聲。繼而將那弓在手中翻來轉去,凝神細看。過了良久,趙雲點了點頭,將長弓遞還給那親兵。那親兵恭敬接過,將長弓置於桌案之上。復又從案上取過數十枝狼牙雕翎,高高捧著,恭敬的遞給趙雲。趙雲伸手接過,一支支地取來細細檢看,又過良久,方點了點頭,將羽箭放回案上,來到台中大聲叫道:「仁祿,你怎麼還不出來,難道是怕了麼?」

  正當眾將士不明所以,微微愣神之際。大校場出口處,傳來了一聲標誌性的鬼號:「誰說我怕了,我這不是來了麼。」隨著這一聲鬼號,賈仁祿邁步而入,手裡高舉著一隻梨,在人群之中走了一圈,緩步上台。

  來到離趙雲所立之處約有一百五十步遠近之處,停下腳步,道:「夠遠了麼?」

  趙雲凝神一看,點了點頭,道:「夠了。」

  賈仁祿面色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一咬牙,一跺腳,將手中那只鴨梨咬在口中,昂首挺立,一派革命烈士視死如歸的英雄氣概。

  趙雲拿起長弓,又拉了拉弓弦,看了看雙腿不由自主顫了起來的賈仁祿,道:「仁祿,現在後悔還來得急。」

  賈仁祿口中有梨,不能說話,堅定的搖了搖頭,以示自己不後悔。可他的身子不受這個亂發神經的大腦的控制,不住亂顫,以示自己很後悔。

  趙雲微微一笑,左手執弓,右手一伸。邊上親兵恭敬遞上一隻狼牙箭,趙雲伸手接過,拉滿弦,搭上狼牙雕翎,瞄準賈仁祿口中含著的那只可憐的鴨梨,蓄勢待發,卻遲遲也不射出去。

  賈仁祿身子越抖越厲害,額頭上大顆大顆汗珠不爭氣地冒了出來,心道:「娘的,你倒是快射啊。你這樣不緊不慢的耗著老子,要老子好看啊。到時你大婚之時,老子可要你好看!」

  趙雲微微一笑,仍沒有射箭的意思。場下將士見此情景,面面相覷,他們總算知道要測什麼了。想想若自己同賈仁祿異地而處,怕是還不如他呢,言念及此,心下不免惴惴。

  時間慢慢地過去,校場之中,一片寂靜。過了一盞茶地功夫,趙雲見賈仁祿身子竟不再顫抖了,挺立不屈,哪曾料到他此時早已嚇得呆了,身體發麻,不能活動了。不由心中暗服,覷得親切,大喝一聲:「著!」右手一鬆,羽箭離弦,向賈仁祿射去。

  賈仁祿雙目一閉,心道:「貂嬋、曹靜,老子歸位了,明年今天你們一定要做一頓滿漢全席……」便在此時,身前疾風勁急,錚的一響,長箭刺入梨中,力道恰好用盡,便不再前進了。趙雲這一箭力道拿捏的極準,一百五十步外一箭中梨,箭入梨中,力道便完全消逝殆盡,賈仁祿沒傷到分毫,連退也沒後退半步。

  賈仁祿盯著嵌入梨中的長箭呆了半晌,方顫巍巍的伸出手來,取下口中之梨,緩緩取起,顫聲道:「你……你……們之中有……哪位,能以身……做靶,不閃不避者,便可去……西域遠征!」

  場下雖說早已知曉,仍是面面相覷,便在此時,孫禮邁步上台,道:「為將者必須以身作責,我來!」說完從親兵手中接過一隻大梨,含在口中,站到一百五十步開外,昂然而立,筆筆挺挺,面色如常,絲毫不慌。趙雲仍是彎弓搭箭,過了許久,方始射出,長箭仍是入梨而止。至始至終,孫禮面色不改,十分輕鬆,取下大梨,看了看那只箭,一豎大拇指,笑道:「有點意思!子龍真神箭也!」

  孫禮過後,郭淮便上,仍是有驚無險的順利通過。此時遠征軍諸將均已起了模範帶頭作用,場上的兵卒都沒什麼好說的了。推推搡搡半晌,仍沒人敢搶先上前挨箭。郭淮也不和他們客氣,取過花名冊來,從第一位開始點起,挨個上台。被點到的,不免冷汗直冒,身軀亂顫,來到台上醜態百出。有見到趙雲,便懾於他的氣勢,蒙生退意者。有看著趙雲彎弓搭箭便困意頓生,雙眼一黑,暈了過去,向周公訴冤者。有眼見勁箭疾飛而至,突然輕功大進,一猛子竄出七八丈遠,褲中黃水亂滴者。有渾身發抖好似篩糠,羽箭一來便雙眼一對,像攤爛泥似的癱倒在地者。有只聞得弓弦響,根本沒看到長箭在哪,便撲地趴好,雙手抱頭者。更有一上來便跪將下來,求爺爺告奶奶,胡亂攀親,祈求手下留情者。

  諸如此類,不可盡表。別說能像孫禮、郭淮那樣處變不驚,泰山崩於前而面變不改色心不跳的,便是像賈仁祿那樣嚇的僵立不動愣裝成挺立不屈的也是鳳毛鱗角。本來賈仁祿以為如此挨個選將開來,定大耗時光,沒想到竟進行的十分的迅速。上來一個膽小怕事的,往往不用半盞茶的功夫,便嚇得跑之夭夭了,要不就是口吐白沫,被人抬了下去。

  趙雲本對這些應徵兵士期望甚高,沒想到竟是這般光景,不竟搖了搖頭。過不多時,已試了十來個人,竟沒有一個成功通過的。郭淮長眉一軒,手捧名冊,大聲念道:「王淩!」

  場下一位三十出頭頗為魁梧的漢子應道:「在!」邁步走上台來。賈仁祿大吃一驚,下意識的仔細打量一下王淩,果是好一條大漢,便道:「你叫王淩?」

  王淩應道:「正是!」

  賈仁祿湊到郭淮邊上,看了看竹簡上的王淩履歷,道:「你便是當年設計誅殺董卓的司徒王允王子師兄子?」

  王淩應道:「司徒大人正是家叔。」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好,既是王司徒侄兒,那你不用做靶子了,我讓你過了。來,下一個!」

  此言一出場下一片嘩然,不少兵士已扯著嗓子喊不服。王凌道:「多謝軍師美意,不過我還是想試試。」

  賈仁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樣的,我果然沒看錯你。你若答應下來,就沒戲了,哈哈!上去吧!」

  王淩應道:「是!」走到一百五十步開外,昂首挺立。此時上場之人已沒有梨子,不過是站在那讓趙雲來射,若無端閃避者便是算失敗。賈仁祿看著他微微一笑,從親兵手中接過一隻梨子,來至近前,遞上前去,道:「敢含著這個麼?」

  王淩面色如常,道:「有何不敢!」說完伸手接過,含於嘴中。趙雲微微一笑,擺擺手示意賈仁祿速退。跟著張弓搭箭,凝立半晌,驀地裡右手一鬆,長箭急飛而前,直向王淩口中之梨射去。錚地一聲,正中鴨梨。

  王淩仍是一臉輕鬆,取下口中之梨,道:「這樣成了麼?」

  趙雲大聲叫道:「好樣的,留下了!」

  郭淮跟著念下一個:「趙光!」

  如此一路試將下去,一個時辰之後,已有數千名將士走上台來,可留在台上的不過二百來人。郭淮仍是不住的念著名冊,隨著這一聲聲的喊聲,一個個的兵卒走了上來,又一個個灰溜溜的下去,過不多時,郭淮念道:「李嚴!」

  賈仁祿聞名大吃一驚,失聲叫道:「李嚴!」心道:「得,賺到了,又刨到一個!他不在西蜀麼,怎麼來長安了?」想到此趕忙上前,來到郭淮邊上一看,只見其履歷上寫清清楚楚,他是南陽人,張繡在南陽擴充兵員時,應驀入伍,被調來長安戍衛。

  賈仁祿覽畢微微一笑,便在此時李嚴已走上台來,賈仁祿道:「李兄弟,我也給你一個梨子,你敢含在嘴裡麼?」

  李嚴點了點頭,賈仁祿大聲叫道:「好!」說完取過一梨,伸手遞過,李嚴恭敬接過,走到一百五十步外,含於嘴中,端然正立。趙雲有心要試試他的承受力,時間故意拖了久了一點,但不管他如何耗,李嚴始終面視如常,雙目平視前方,不為所動。趙雲微微一笑,一箭射出,正中鴨梨。

  賈仁祿心道:「李大大可是為蜀漢守了許多年的白帝城的,有他在吳國那是不敢亂放聲音的。這點定力沒有,以後如何能守得住城,哈哈!這次也是賺到了,先來個王淩,又來了個李嚴,看來老子的運氣不是一點點的好!怪事,在現代時買彩票咋一次都沒中過……」

  如此試來試去,直鬧到申末酉初方才結束,一共選出一千二百八十六人,算是超額完成任務了。賈仁祿看著場下這一千來張堅定的面孔,心情激動,道:「弟兄們,我們這次可是要去萬里迢迢的西域,當然不是去觀光旅遊,而是去流血拚命的!那些想搭順風車,去西域泡異族美眉,發戰爭財的傢伙差不多已給我箅了出去了。留下來的便是敢於犧牲,不怕死的嗷嗷叫地好漢子。我再說一遍我們去西域是要流血拚命的,隨時要做好死的準備。有哪個怕了,現在退出還來得及,到時再當逃兵,可別怪我不客氣!」

  趙雲點了點頭,看著場下這一千來人,手指台下的兩面大旗,大聲說道:「你們前面有一面白旗,一面紅旗,想去的站到紅旗之下,不想去的站到白旗之下!」

  場下沉寂片時,腳步聲響起,眾人一言不發,紛紛往紅旗之下擁去。不片時,紅旗之下已擠滿了人,白旗之下只孤零零地立著一個人,顯地十分的突兀。

  賈仁祿伸手一指,道:「哈哈,這位兄弟也是好樣的,怕死就怕死,他敢說出來。好!」

  那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過了半晌方道:「我是被擠出來的,不知道哪個天殺的踢了我一腳!」說罷都快要哭了出來。

  賈仁祿道:「啊!原來是這麼回事啊,誰叫你擠不過別人,只能認命了。這漂亮的西域美眉看來你是沒指望了,哈哈!」

  頓了頓又道:「在紅旗之下的人回去好好準備準備,明日一早誓師出發!」

  眾將士腦海中浮現身著單薄異域奇衫,風情萬種的西域美眉,眉開眼笑,口流了出來,齊聲應道:「是!」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4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三章 勇者無敵

 轉過天來,賈仁祿帶著這精挑出來的一千二百勇士登程上路,首途前往西域,一路之上馬不停蹄,人不卸甲,急奔了半個來月,終於趕到了蒲昌海邊上的西域長史府。離長史府約於十來里地之時,正行進間,前方探馬來報:「報!前方有大隊兵馬正在猛攻長史府!還請軍師速去救援!」

  賈仁祿罵道:「他媽的,哪路土匪這麼囂張,連長史府都敢打。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你個老土匪不知道頭輕蛋重!現在老子我來了,略施小計先讓你手忙腳亂,到明天我操你祖宗!」

  趙雲聽他出口成「髒」,長眉一軒,道:「軍師有何良策?」

  賈仁祿思索片刻,道:「德達先引四百軍馬當前衝陣以試虛實。伯濟包抄右後方,我同子龍包抄左後方!記得看準時機再出擊!」

  郭淮等人齊聲應道:「是!」

  分派已畢,眾人趕到城下,果見約有二三千人,打著彎彎曲曲不知哪路鬼文的旗幟,大聲呼喝,圍著長史府城猛攻。城上防守之人稀稀疏疏,苦不甚多,抵抗起來頗為吃力。顯是大部分將士都被郝昭帶去於寘,半路中伏,沒能回轉。

  賈仁祿眼見城上將士支持不住,便欲下令照原計劃行事。便在此時,城門開處,一團灰影閃電衝出,投入敵陣中去。錚錚兩響,那人左右手已各執著一把寒光閃閃的彎刀。賈仁祿定盯一看,那團灰影竟是已過耄耋之年的老驛卒班騫,不由一愣。

  就在這麼一愣神的功夫。班騫已老腰一扭,全身如陀螺一般急速旋轉起來,雙手彎刀上下飛舞,快若閃電。彎刀劃過之處,皮肉隨之而開,頭顱隨之而落,手足隨之而斷,威勢誠不可當,當者則死,手下竟無一合之將。如此一個灰袍飄飄、弓腰曲背的老者,衝入二三千異域悍匪所組成的虎狼之陣中,竟如入羊群一般,無人攔阻的住。

  不片時,敵陣之中慘叫連連,頭顱亂滾,斷肢亂飛,鮮血四濺。地上已躺著不少無知無覺的屍骸,有的身首異處,有膛破肢斷,死狀恐怖,慘不忍睹。

  班騫從未如此開過殺戒,如今眼見異族匪類,竟敢糾集烏合,直攻西域長史府,殺戮漢家兒郎,他生平從所未見,不由義憤填膺。衝入陣中,奮起生平絕技,努力殺敵,使西域之人不敢小覷中原人物。

  這初時因久不臨陣,刀法生疏,手下略慢,招式轉換之處,難免有些許空隙破綻。但如此神功已非這群西域流氓所能夢見,別說要找到刀招中的破綻,便是想從眾多灰影之中分清哪個是班騫的真身也是十分的困難。過了片時,班騫功夫越使越順,眼睛也越來越紅,手法越來越詭異。中招之人往往連慘叫都來不及,便已到閻王那去報道去了。地上的屍體也就越來越多,漸漸地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兩三千人馬實是且末兵馬,莫邪所說之事也是確有其事。如今且末王太后大敗郝昭軍之後,便自立為且末女王。趁著鄯善王兵敗奔竄,下落不明之際,裡應外合,攻下了鄯善。如此輕易的便奪到兩個國家,她那顆七竅玲瓏心竟然還不知足,妄圖一統西域,揮師東進,與中原群豪一較短長。奪下鄯善之後,稍適休整,她便趁著郝昭下落不明,長史府空虛之際揮師北上,直指長史府。因此才有這麼一出班騫獨戰西域大軍的好戲。

  且末雖是小國,但這些將士畢竟也是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在場諸人十之八九都殺過人,就算沒殺過人,這殺人放火的血腥慘案見也見多了。但眼前的情景確實是生平所未見,敵人只有一個,而且還是一個弓腰駝背的老頭,可是他如瘋虎似鬼魅,忽東忽西,亂斫亂殺,狂衝猛擊。這上前之人,不管手段多高,招數多精,力氣多大,人數多多,竟都擋不住他的一招。他每一刀都從他人難以想像的角度切入,且快得異乎尋常,根本無法抵抗,也根本無法對其產生合圍之勢。且末兵將眼見這個老者如癡如狂,好似中邪著魔一般,有使不完的力氣。都白髮蒼蒼了,竟如鬼魅一般,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刀使出時人在面前,使完之時竟已轉到了數丈之外。如此嚇人的武功,他們從所未見,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如此神妙的刀法。紛紛認定他是魔王轉世,漸漸地沒有人敢在上前以之交戰。且末軍之中已有一大半人心生寒意,想著拔腿跑路,這且末女王成王也好,成寇也罷,都不關他們屁事,保住老命有得妞泡才是王道啊。

  城上守軍以及賈仁祿所領的千餘遠征軍眼見的班騫英雄無敵,一人獨戰數千匪軍,竟都看得呆了,一時間竟忘了要上前助戰。便在此時,賈仁祿手下之中也不知哪個不聽約束的傢伙,看到了一幕極其精彩的鏡頭,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好」來。在這一聲好的帶動下,喝彩之聲此起彼伏,一浪高似一浪。城上城下的漢軍忘了自己的身份,扯著嗓子不停的亂吼亂叫,為班騫加油鼓勁。

  趙雲擔心班騫有失,忙縱馬上前,道:「軍師,這班老前輩年歲大了,再耗下去,怕會吃不消的。我們上前助戰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有道理,德達,你領四百兵先去衝殺一陣!」

  孫禮應道:「是!」身先士卒,帶著四百敢死之士衝入敵陣。

  且末大軍懾於班騫的威勢,本就無心戀戰。孫禮大軍又如從天而降一般,大呼酣鬥,衝入陣中,胡砍亂殺,頃刻之間便又有數百人倒撲於地,身首異處。且末大軍見得如此威勢,嚇得毫無血色,鬥志全無,紛紛潰散。這敗軍就是這樣,一粒老鼠屎能害一鍋粥,只要有一人開跑,其他人便有樣學樣,跑得比那人更快,再多軍馬不片時也能散個乾淨。這戰場之上諸般武藝不會倒也無甚所謂,事到臨頭,也可裝裝樣子,濫竽充數。但這神形抹油肯定是必精之技,此技不精,則跑路必無法成功。跑路無法成功,則項上人頭必被他人割去矣,這可事關生死存亡的大計,那是萬萬馬虎不得的。

  賈仁祿眼見著敵軍兵敗如山倒,心中大喜。他早已命趙雲、郭淮各領一軍包抄到敵陣之後。此時遂下令夾擊,鼓聲一響,趙雲、郭淮分從左、右殺出,表裡奮擊,漢軍人人奮勇,節節爭勝,喊聲動天,呼聲震地。這一千軍本就是報著必死之念而來的,這一夫拚命尚且萬夫莫當,何況這千夫同時拚命,那當真摧枯拉朽,無堅不催,無敵不破。不片時且末軍再也支持不住,丟下近二千具屍體,狼狽逃竄。

  賈仁祿見敵軍敗散,也不窮追,下令鳴金,收兵一處,來見班騫。班騫見到賈仁祿樂得合不攏嘴,喜道:「仁祿,終於把你盼來了。」說完高舉雙手,仰天長笑,笑了一會,大聲喝道:「老天開眼,西域有救了!」說完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賈仁祿笑道:「班爺爺,我哪有什麼本事,只不過是個騙飯吃的。我還年輕,不懂事,還得靠你多提點。」心道:「嘿嘿,你估計又得裝聾作啞,不知怎得我就喜歡看你這個樣子,哈哈!」

  怎知過了良久,也不見班騫回答。賈仁祿見他久久不動,暗叫不好,大失驚色,大聲叫道:「班爺爺!班爺爺!」班騫仍然未應,雙眼直愣愣地看著蔚藍的天空,臉上蘊含著笑意。估計是一時耳背了,沒聽見賈仁祿的呼喚。

  賈仁祿伸手一拉班騫手臂,一拉便倒,竟已死去。他仍不敢相信眼前一切,不停的探他的鼻息,把他的脈象,卻無絲毫反應,已是沒了氣息了。

  賈仁祿看著死後猶帶笑容的班騫,熱淚盈眶,跪伏於地,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道:「班爺爺,你才是真正的勇士,西域的救星!」便在這時,城上城下的漢軍眼見著這位英勇無畏的老者力戰而死,十分哀痛,無不跪倒,衝著班騫的屍身恭敬行禮。

  賈仁祿站起身來,道:「將班爺爺厚葬於南門,我要讓他親眼看著我蕩平且末,凱旋而歸!」

  三軍將士人人心情激動,高舉手中兵器,大聲呼喝道:「蕩平且末!」呼喊之聲響徹雲霄,天空之中似又響起班騫最後說的那句:「老天開眼,西域有救了!」

  安葬班騫之後,賈仁祿面色陰沉,命趙雲等人將兵馬領進城中休整。自己則又來到那所小小驛站之中,走進班騫生前所住土屋,關上大門,坐於案前,靜靜沉思,似在同班騫的魂魄進行無聲的交流。

  過了良久,趙雲來見,賈仁祿打開大門,讓他進屋,問道:「查得怎麼樣了?」

  趙雲點了點頭,道:「我親自問的降卒,一切都清楚了。確是且末女王之母依娜所為,如今她已自立為王,兼併鄯善。現在更是領著大軍直逼長史府城下,看來她是活得不耐煩了!」說完一臉憤怒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娘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闖進來。這個什麼女王你就放馬過來吧,老子正舉著鋼杈等著你呢!」

  趙雲道:「軍師你就下令吧!」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別急,讓她再跳兩天。伯道出征時分兩道,回轉應該也是分的兩道,如今起碼還有一半的諸侯是安然無恙的。你馬上遣使往北方諸國和戊己校尉取得聯繫,讓他們速派人來城中見我。」

  趙雲應道:「是!」

  此後數日間,趙雲差人迅速聯絡北方諸國。這幾路諸侯都佩服危須一戰賈仁祿出神入化的指揮,對其口服心服,聞報欣然而往。其時車師六國是同郝昭一起回轉的,也遭遇突襲,損失慘重,所幸國君都安然無恙,不過兵馬只回來十之一二。

  這日各路諸侯再一次齊集長史府衙,車師前王鬱林看了看其餘五國的君王,面有憂色,手捋長鬚,道:「長史大人,這次您欲攻打且末,給我們幾國報仇,我們本是十分樂從的。但怎奈國中兵馬在前番出征的時候便已損耗殆盡,要想再出兵,已是有心無力,這個……」其餘五國的國王聞言深以為然,緩緩地點了點頭,沒再說話。

  危須王季孟雖只有十二三歲,卻也有些見識,道:「敝國此次走的是北道,沒有耗損,敝國願同長史大人攻打且末!」此言一出凡走北道的諸路侯國國王都跟著點頭,同聲應道:「敝國也願從!」

  賈仁祿看了季孟一眼,由衷欽佩,道:「多謝諸位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這次你們幾路侯國不管有沒有中伏,都已出師已久,兵士已疲,不可再戰。且末女王就是看準這點,才敢亂放聲音的。今番你們全部都不用出兵,我自有辦法要那個什麼依娜女王好看。」

  季孟道:「如今於寘復反,已同且末結盟。兩國沆瀣一氣,南部全數在他們的掌握之中,有軍士數萬,大人不可大意。」

  賈仁祿指著自己的腦子,道:「兵多就拽了?我這個腦子頂十萬兵!他們有這麼多麼?」

  郭淮、孫禮道:「軍師有主意了,便請下令吧!今番且末欠下的人命太多,此仇不能不報!我們一定要他們十倍奉還!」說完雙頰赤紅,咬牙切齒。

  賈仁祿道:「要的就是這股氣勢!」說完轉頭看看了各路諸侯,又道:「諸位君王,我這次想同諸位借一樣東西,不知肯借否?」

  鬱林道:「敝國前次蒙您解圍,至今還未報答。您要什麼便說吧,只要敝國能拿的出手的一定奉上!」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我只想要借諸位的大纛一用!」

  各路諸侯聞言一愣,失聲叫道:「大纛!」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4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聲東擊西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正是!當然諸位要覺得國內無事,要陪著我們逛逛且末,那我是求之不得。」

  季孟感激賈仁祿助其復國,一直無由報答,聞言便道:「我願隨長史大人出征!」

  各路諸侯見這位年幼危須王這樣慷慨激昂,也紛紛熱血沸騰,雖千萬人我往矣,同聲應道:「我等也願從長史大人出征!」

  賈仁祿恭敬對著各種諸侯行了一禮,道:「感謝諸位了。這樣我便要開始分派路數了。」

  趙雲等人連同各路諸侯齊聲應道:「請下令吧!」

  賈仁祿叫道:「伯濟、德達、宋朗!」

  郭淮、孫禮、宋朗聽得賈仁祿頭回便點了他們,十分欣喜,忙上前應道:「在!」

  賈仁祿道:「上次老子用了浮誇風,這次再用用,我倒要看且末女王有沒有本事能識得破?跟你爺爺我玩陰謀,你還嫩了點!伯濟你們三人同領著你們三人同各路諸侯領著戊己校尉轄下的一千軍馬去佯攻鄯善城。你們切記只是佯攻,在寨中虛打各路諸侯同老子我的大纛,我看就這十四路旗幟就能把那些土匪嚇得尿褲子!」

  郭淮等人齊聲應道:「是!」

  趙雲急於建功,眼見著三位小將都有任務,自己卻未被委派,不禁一臉鬱悶,急道:「軍師那我呢?」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子龍莫急,一會再輪到你。」接著又轉過頭去,對郭淮說道:「伯濟,這次你為主,德達、宋朗他們均聽你調遣。只要你能引得且末的主力調往鄯善便是頭功一件,我的意思你能明白?」

  郭淮小眼珠一轉,心領神會,點頭道:「軍師當真神乎其技。沒想到這騙人也有這麼大的學問!」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這詐道高深莫測,當年張儀憑著一張嘴到處亂噴,說下六國連橫獻地於秦,用得就是詐道,我這還不到他的一點皮毛呢!」

  郭淮深有所悟,正色道:「就軍師這點皮毛,就夠我學上一陣的了,再多我就接受不了了。」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少在這拍馬屁。別以為讓你當頭,就拽上了,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說著拍拍他的肩頭,又道:「這官越大責任就越大,這次你要是辦砸了,我們可就都完了,到時想辦你都不成了,哈哈!」

  郭淮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心想:「軍師這麼做等於是把自己的命也交到了我的手上,我要不好好幹,能對得起誰!」說道:「軍師放心,我一定不辱使命!」

  賈仁祿正色道:「如何拖時間裝樣子可就看你了。」

  郭淮點頭道:「軍師儘管放心!」

  賈仁祿看著他那堅毅眼神,微微一笑,一擺手道:「好吧,你們下去準備吧。」

  郭淮等人聞言退下,賈仁祿在屋內來回走了兩圈,冷眼旁觀正在屋中焦急等待命令的趙雲,微微一笑,不再理他,又走了幾圈,方停下腳步,道:「子龍,有一個十分堅巨的任務要你去完成,不知你有沒有信心?」

  趙雲道:「軍師你就別賣關子了,下命令吧。」

  賈仁祿一臉鄭重,牽著他的手走到內堂,珍而重之地取出一條長長地白絹,看著它愣了一回神之後,將其置於案上,伸手一指,道:「這卷圖是我在班爺爺的屋中找到的。其上盡繪著西域各路諸侯國的地理路程,遠近闊狹。各片沙漠,各條河流繪得是一清二楚。這可是班爺爺用心用血繪出來的。」

  趙雲仔細地瀏覽了那圖半晌,點了點頭,道:「這個班老前輩還真不簡單。」

  賈仁祿伸手一指地圖上所繪從蒲昌海流經且末的一條大河,道:「這條河直通且末,兩邊都是沙漠,荒蕪人煙,向來無人敢走。」頓了頓,手指不住下移,最後在且末城的位置上重重一鑿,又道:「子龍,我們便領兵沿河而行,直插且末腹地,攻那個狗屁女王一個措手不及!」

  趙雲目光隨著他的手指不住的向下移,心領神會,鼓掌叫好道:「妙計。」

  賈仁祿看著路線,面有憂色,伸手一指地圖,道:「由於鄯善離河也不遠,為了避開耳目我們必須繞進沙漠。再者這種沙漠裡的河流,時大時小,時隱時現,也做不得數,這淡水可是個大問題!」

  趙雲道:「攻其不備,此條計策甚是不錯。至於沙漠行軍困難總是會有的,說不得我們要同它鬥上一鬥。」

  賈仁祿拍拍趙雲的肩頭,道:「子龍,這次就看你的了,我還做我的戰場總清掃,扛著把掃把,跟在你的屁屁後面混,哈哈!」

  趙雲搖頭苦笑,道:「軍師,你每次都這樣。出完主意,就跑去掃戰場了,跟沒事人一樣。讓我們在前面頂缸受罪,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賈仁祿道:「那當然,物盡其用嘛,我只發蹤指示,至於能不能打到蛇就看你們的了。我手無縛雞之力,怎能上戰場把敵殺。」說完看著趙雲那虯勁有力,頗為粗壯的胳膊,笑道:「要不你把你的二頭肌割兩塊給我安上,讓我也裝一回健美先生。」

  趙雲沒好氣地看著他,道:「真沒想到你還有這主意。」說完秀了秀自己健美的肌肉,道:「這些都是練出來的,你也可以啊。改明我傳你兩手功夫,保證不數日,你也能上戰場把敵殺了。」

  賈仁祿把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道:「別!你的好意我心領了。曹靜這小妮子學了兩天防狼術,就好像自己是武林宗師似的,硬要教我功夫。我在她的折磨之下那是苦不堪言啊。這馬步我還蹲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腰酸背痛,腿肚抽筋,便是打死我也不再練了。看來我根本就不是練武的料,趙大大,你功夫多,看看有什麼凌波微步,神形抹油之類的無上輕功教我兩手,使我跑起路來有如神助,不至於被他人逮個現形便成,哈哈!」

  趙雲苦笑道:「這……我還真沒那樣的功夫好教你,看來你還是繼續做您的掃戰場的吧,哈哈。軍師,我發現只要你嘻嘻哈哈時候,你的對手便要倒霉了,這次看來你也是成竹在胸了。」頓了頓,面現怒容,咬牙切齒,恨恨地道:「那個依娜忒也歹毒,果然心如蛇蠍,我還從來沒有這麼生氣過,為了伯道,為了班老前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這條毒蛇!」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這負了傷在沙漠之中行進便是死路一條,伯道到現在都沒有消息,看來是凶多吉少。」說到此語帶澀滯,頓了頓,又道:「還有班爺爺,他力戰群魔,壯烈犧牲。就光這兩條人命,我便要讓這個什麼狗屁女王不得好死!」

  趙雲點了點頭,道:「血債要用血來償!就沖這點,這無人敢過的茫茫的沙漠,我們說什麼也要闖過去!」

  賈仁祿點了點頭,歎了口氣,道:「還有莫邪,我發現我錯怪她了,當時一時糊塗,將她打了出去,她本就受了重傷,再被暴打一頓,這估計……」說到此心情又變得沉重起來,垂下頭去,不再說話,心馳神往,似在思念不知身在的何方莫邪。

  趙雲見他垂首不語,搖了搖頭,轉身便欲退出屋去。

  賈仁祿見趙雲要走,忙道:「子龍,你去營中好好準備,這穿越沙漠,可不比尋常。」

  趙雲正色道:「軍師放心!」

  賈仁祿擺了擺手,道:「下去吧,讓我好好靜靜。」

  趙雲應道:「是!」轉身退出。

  賈仁祿看著趙雲背影愣愣出神,自言自語地道:「這看來來到三國之後太順了,驕傲起來了,認為自己做的決定的都是對的,這驕兵必敗啊!這次我也得好好再看看。」說完便又垂下頭看,仔細地看著地圖。

  三天之後,郭淮等人經過充分準備浩浩蕩蕩的出征了。賈仁祿、趙雲親送出三十里外,回城途中,賈仁祿問道:「這準備地怎麼樣了?」

  趙雲點頭道:「已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了。」

  賈仁祿道:「好,咱就給且末女王來一出入西域二士爭功!三天後出發!」心道:「這入滅西蜀之時,鍾會被姜維頂在劍閣,鄧艾就是偷越陰平這才成功的。如今老子就是要走走沙漠,直切且末腹地,給女王來個措手不及!」

  趙雲應道:「是!」

  三天後,賈仁祿來到校楊高台之上,看著場下的千餘勇士,大聲道:「弟兄們!這班老前輩那日在城外的英勇表現,你們都看到了沒?」

  場下將士同聲應道:「看見了!」

  賈仁祿道:「班老前輩是笑著走的,他看到了你們這千餘勇士,便看到了西域的希望!他說道:『老天開眼,西域有救了。』那是他對你們的殷切期望,他把你們當成了西域的救星。你們說說能不能辜負班老前輩的期望?」

  場下將士那日全在城下親眼目睹了班騫的英勇表現,對其十分欽佩,聞言便大聲喝道:「不能!」

  賈仁祿道:「現在你們要創造一樣奇跡,在沙漠之中穿行,直插叛軍老巢且末!這條路無人敢走,你們敢不敢走?」

  將士們同聲應道:「敢!」

  賈仁祿高舉雙手,抬頭看天,道:「蒼天在上,班爺爺也在天上看著你們呢!他會為你們感到自豪的!」

  場下將士聞言熱血沸騰,同聲高呼:「穿越沙漠,蕩平且末!」

  賈仁祿道:「好樣的,今番攻打且末,明公說了,第一個攻進城中的,賞絹帛千匹,上表朝廷封為關內侯!弟兄們,這功我這個總清掃是不會和你們爭的哈哈,拿出你們的本事來吧,去搶這個侯爺來當當!」

  重賞之下當真是人人奮勇,個個爭先。人人一臉興奮,把胸脯拍得當當直響,高聲呼喝道:「穿越沙漠,蕩平且末!」

  賈仁祿煽動已畢,微微一笑,大手一揮道:「出發!」

  隨著這一聲令下,三軍將士齊齊整整地奔出校場,由南門出城,往東南方急行軍七八里,便到了一望無邊的蒲昌海。跟著便由嚮導頭前引路,折向西南,進入沙漠,開始這段艱苦卓絕的遠征之旅。

  甫進沙漠,眾將士均很是興奮,雖在急奔當中,嘴上兀自也不閒著,或談談說說,或哼著各路民歌,來表達自己心情激動。來時他們雖也均穿過沙漠,但那些沙漠均不甚大,容易穿越,且綠洲眾多,補給容易。而現在他們將要穿越的可綿延千里、人跡罕至的大沙漠,將要面臨什麼樣的困難,也無人知曉,自是同來時的那些相比是不可以道理計。

  眾人均以為沙漠之中除了沙子該當什麼也沒有。哪曾料到一路行來,週遭景致,雖說不上十分秀美,卻也別有一番風味。那條地圖上連名也未標的大河,便是他們此行的唯一路標。可是一路行來,卻始終不見她的芳蹤,唯見不甚乾涸的河床向前沿伸,以示這裡曾有水流過,河床左近綠洲倒是時時可見,西域標誌性樹木胡楊,生命力頗為頑強,粗生粗長。在這種鳥不拉屎地方,長得倒也十分的茁壯。

  賈仁祿手搭涼棚,四下亂瞧一通,跟掏出地圖來看了看,一臉茫然,長眉一軒,問重金雇來的嚮導道:「這路對不對,地圖上不是標有條河麼,我咋連個水影子都沒看到?」

  那嚮導向前左右亂瞧半晌,方猶豫不決地道:「沒錯的,這條大河發源於千餘里外的崑崙山之中,穿行於沙漠之間,經且末、鄯善直匯入蒲昌海。快到蒲昌海時便時隱時現,或行於沙土之間,或露於地表之上,沒有常性,是以很難發現。」

  賈仁祿心道:「得,估計這個嚮導也靠不住,要是班爺爺在就好了。還好老子先叫子龍派人四出哨探,不然就憑你,估計能把老子帶到海市蜃樓裡去!」

  正在胡思亂想之間,忽地探馬來報:「我們的路沒錯!西南方數十里處,發現有大河!」

  賈仁祿一拍大腿,大聲叫道:「太好了!傳我將令,急速前進,直奔大河喝水解渴去者!」

  將士們本就口乾舌燥,聞言登時來了精神,腳下加緊,邁開大步,趕往大河去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8 19:05

正文 第一百三十五章 荒漠笛音

這口渴的力量是十分巨大的,當年曹操只用「前方有梅林」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便騙得幾萬嗓子冒煙的傢伙玩了命的狂奔。如今趙雲軍兵士聽得前方發現大河,人人都像擰滿了發條一般,動力十足,輕功大進,步履如飛,追及奔馬。

  賈仁祿一下完令,便見手下將士個個都像是著了魔一般,兩眼冒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往前狂衝。見此情景,不禁搖了搖頭。此番遠征從將官到普通兵士皆不乘馬,通通憑著兩條腿一二一。賈仁祿毫無輕功卻愣沖綠林好漢,學著人家以身作責,帶頭跑路,如今算是吃到苦頭了。這眾人一玩命狂奔,他這濫竽充數的南郭先生便顯了出來,不片時便吊了車尾。他心下焦急,口中亂喊亂叫,雙手拚命亂揮,腳下使命狂奔,卻離大部隊是越來越遠了。過不多時,他便已累得氣喘吁吁,實在沒有力氣再跑了,索性停了下來,站在原地,雙手插腰,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趙雲一轉頭便不見了賈仁祿,頗為納悶。一回頭卻見他停在十餘丈外,喘著粗氣。不由一臉鬱悶,跑上前去,道:「要不先就地休息片刻再行趕路。」

  賈仁祿又喘了片刻,這才覺得好些,擺了擺手,氣喘吁吁地道:「別,我沒事,還能趕路,先趕到……」說著伸手一指左首不遠處,道:「噫,那是什麼!」

  趙雲順著他比劃的方向看去,卻見前方有一片胡楊林。當先一株胡楊枝幹之上,畫著一個殷紅的箭頭,箭頭所指的方向竟是他們行軍的方向。不由大吃一驚,轉過頭來,看了賈仁祿一眼,道:「暴露行蹤了!」

  賈仁祿低頭沉思片刻,一臉嚴肅,道:「傳令全軍原地休息!去把你派出哨探的人叫來!」

  趙雲應道:「是!」

  過不多時,趙雲領著方才報稱發現大河的那名小卒來到賈仁祿面前,賈仁祿手指那箭頭,道:「這箭頭你方才可曾見過?」

  那小卒循指望去,點頭道:「見過!前方還有不少,每隔數百步便有一個這樣的標記,均做在比較顯眼之處。我便是順著這個標誌,才找到那條大河的。」

  趙雲怒道:「如此重要線索,因何不早報來!」

  那小卒道:「當時我以為商旅之人為記得這條路徑所做的記號,覺得不值一提,是以沒說。」

  趙雲一揮手,道:「退下吧!」

  那小卒應道:「是!」轉身退下。

  賈仁祿又注視那箭頭半晌,一臉迷茫,道:「要說是敵方哨探指示我方行蹤,卻又不像。倒像是有人在給我們指路一般。」

  趙雲點頭道:「如此荒漠如何會有商旅往來,好像有人事先知道我們會走這條路,特地趕到頭裡為我們指路一般。」

  賈仁祿抱著膀子,低垂著頭,道:「會是誰呢?」

  趙雲思索片時道:「想不出。會不會是且末之人,故意為此,賺我們進沙漠深處,伏擊我們?」

  賈仁祿猛一抬頭,看向趙雲道:「有這可能性。」

  趙雲道:「為今之計要麼迅速改道,要麼便放棄行軍!」

  賈仁祿走上前去,摸了摸那殷紅箭頭,心道:「要老子是福爾摩斯就好了,就這麼一個箭頭,他估計便能發現一兩百個的疑點,然後順籐摸瓜,找出事情真相。可現在老子除了看到這個箭頭之外,啥疑點也沒看到……咋整!」轉念一想道:「當時鄧艾偷渡陰平之時上得一處懸崖,前進無路。他便帶頭用氈毯裹身硬滾了下去,結果啥屁事也沒有,反而滅了西蜀。如今老子也豁出去了,成功了就在且末城裡開香檳慶祝,拿那狗屁女王來玩SM。不成就橫死大漠給老蛇當飯吃,在我週年之時托夢讓那倆婆娘給我做滿漢全席助祭!就這樣!」

  想到此便道:「傳我將令三軍繼續前進,天黑之前趕到大河紮營!」

  趙雲頗為憂慮道:「前方恐有伏兵,還請軍師三思!」

  賈仁祿大手一揮,道:「子龍勿言,我意已決!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豁出去了,你多派人手哨探,一有可疑立即來報!」

  趙雲應道:「是!」

  經過這段小插曲之後,三軍繼續沿河前行。一路之上,哨探除了發現不少人為留下的標記指明路徑之外,倒也沒有發現其他異常情況。大軍沿著這些標記所示方向前進,一路之上甚是太平。賈仁祿曾取出地圖細細對比過之後,發現圖上所示路徑同標誌所指竟毫無二致。不由暗暗納悶,不知何方神聖,如此助人為樂,免費為大軍當嚮導。高興之餘,索性將那個有名無實,拿著大把鈔票,卻不為他們辦實事的嚮導給炒了魷魚。

  此後兩日無話,大軍每日必須急奔近二百里地方始宿營,賈仁祿則都被趙雲攙著狂奔,這才保證沒有掉隊,貽笑大方。這日晚間,狂奔已畢,紮營大河之濱,賈仁祿穩坐中軍大帳胡床之上,道:「這裡離鄯善城不到百里,萬一有兩三個吃飽沒事幹的傢伙穿過沙漠跑到河對岸撒尿玩,我們就全他媽完蛋了!從明天開始,我們便往裡進入沙漠腹地,在那行上兩三日後再繞到河邊來。」

  趙雲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賈仁祿道:「這兩天也不知是怎麼了,路上總有人設標記。我們照之而行,便是夜間急行也是不會迷路。如今我們臨時繞路,這標記應該就沒有了。這在沙天一色,黃海漫漫的沙漠之中急行極易迷路,該如何是好?」

  趙雲聞言面有憂色,低頭沉思道:「那天那個嚮導被你一怒之下給轟了出去,現在軍中沒有熟識路徑之人,確是可慮。」

  賈仁祿歎了口氣,道:「真不是我說他,那個嚮導真是撒稀擺怠扶不上道。跟擠牙膏似的,不擠他不說,擠了半天才說出一點,還不是很準確!看來也是個騙飯吃的。差之毫釐,便是謬以千里,如何兒戲得,我可不想拿千餘壯士的生命來開玩笑。這老馬識途,咱這裡雖然沒有老馬,但有班爺爺留下來的地圖,好歹也能頂上半匹老馬吧。」跟著一拍胸脯,道:「放心有我呢,我從六歲開始就會看地圖了,這大大小小、各形各色的地圖我沒看過一千也有八百,有我在保證錯不了路!」他這個連東南西北都不識,給他地圖都經常拿倒了的大路癡,居然說自己從六歲開始便會看地圖,確實也是天方夜談了,好在當時無人曉得這一典故,因此便沒人上前直指其非,拆穿他的西洋鏡。

  趙雲知他慣於吹牛皮,拍馬屁,對什麼六歲便會看地圖的鬼話,倒也不敢深信。但此時面臨窘境,無計可施,說不得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聞言搖頭苦笑,點了點頭道:「也只得如此了。」

  轉過天來,趙雲軍改道向北,在沙漠腹地之中穿行。所行之處,唯見黃沙漫漫。在這黃沙所組成的大海裡,四周景色毫無分別,唯見層層疊疊的沙浪,綿綿不絕,完全辯不清東西南北。趙雲手搭涼棚環顧四周,長眉一軒,傳令三軍將士一個緊跟一個向前行進,以保證不走失人馬。

  賈仁祿臨時充作嚮導,面有得色,高舉地圖,端詳半晌,不明所以。咳嗽兩聲,手搭涼棚,如作賊般的左右張望良久,方伸手一指,大聲喝道:「這裡!」眾人順著他所指方向望去,只見周圍景致與其他方向無甚差別,也不知他因何這般肯定。不由心中佩服,暗道賈軍師果是天生識圖高手,於沙漠之中仍能憑著手中地圖指明他們前進的方向。殊不知這位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賈軍師乃是隨手亂指,所差既不止毫釐,所謬當然也就非止千里了。

  趙雲軍按著賈仁祿所指的方向又急行了十來里,便停了下來。本來按著原定計劃要改道西南,沿著與大河平行的方向前行。而如今賈仁祿即是嚮導,這發蹤指示的大任自然便落在了他那能負重千斤的大肩上了。看著那一道道滿是祈盼的眼神,賈仁祿不禁老臉一紅,撓了撓頭,心道:「這哪才是西南方向……這地圖上咋啥也沒標……這好像有八字決的叫什麼上南下北左東右西的,好像是這樣的,也不知對不對,這咋整?」

  這地圖上的方位乃是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賈仁祿不學無術,中學時地理本就從沒及格過,再加之年深日久,統統還給老師了,腦海之中殘留下來的,也就似是而非了。不過他這樣擔當嚮導大任之人,竟將地圖上的方位來了個乾坤大挪移。像這種別出心裁的高人也來發蹤指示,當真是視三軍將士的生命如同草芥。好在這千餘人都是經過賈仁祿由魔術飛刀表演所演化而來的無敵測試法鱗選出來的不要命的勇士,要不然非得齊聲高喊:「軍師下課!」然後將他轟去扛掃把掃戰場去者。

  正躊躇間,忽聞左下首數百步處羌笛幽咽,隨著清風送了過來。羌笛本是音色清脆高亢,略帶悲涼之感,因此才有「羌笛何須怨楊柳,春風不度玉門關」這樣的傳世之句。但隨風送來的這一曲卻溫雅平和,滿蘊異域風情,沁人心脾。使人心情放鬆,如置身於深山大澤之間,心曠神怡,連日急行的所帶來疲勞苦悶一曲而消。

  賈仁祿這樣五音不全之人,當代的流行歌曲他兀自記不太清,只是聽聽熱鬧,根本不明白其中門道,更別說這種久已失傳的異域音律了。他只覺吹是甚是好聽,至於是何曲何調卻是茫然不識。不過越聽越不像是武俠片裡那種奪人心魄,導人入魔的天魔狂音,不由一陣納悶,心道:「誰吃飽撐著沒事幹,在這吹笛子玩?」

  正想到此,卻聽趙雲喝道:「來人啊,到前面看看去!」

  王淩搶上前來應道:「是!」展開輕功,朝笛聲所發之方向追了過去。

  王淩奔出了百來步,轉到沙丘下方去了。便在此時,笛聲頓止。過了良久,王淩垂頭喪氣的奔了回來,道:「我在周圍都找遍了,沒看到有人。」

  賈仁祿心道:「有你這麼找人的麼,喘著大氣,邁著大步,動靜整得我都能聽到。那些高人還不早聽到了,知道你要來,難道還傻傻地站在那裡,讓你抓啊!」想到此沒好氣地道:「知道了,看來是一個初學乍練的傢伙,怕笛聲難聽,見不得人,便偷偷跑到沙漠裡來習練,沒想被我們撞個正著!」說完也不想想這樣的解釋太過匪夷所思,便點了點頭,又道:「一定是這樣的,別理他,現在我們來看看該往哪走。」說完又手捧地圖,微微愣神。過了良久,方抬起頭來,手指在各個沙丘間來回比劃,不知該指向何處。

  便在這時,左下首數百步處,又傳來了羌笛的幽咽之聲,這次換了首曲子,不過一樣是溫婉平和,解人疲乏。

  賈仁祿一臉鬱悶道:「這傢伙有病啊,李嚴去看看是哪個神經病在那胡亂吹奏,抓到給我送精神病院!」

  李嚴聞命即行,他懲於王淩無功而返,有意放慢了腳步,躡手躡腳,唯恐發出聲響。哪曾料也只走出百來步,曲聲便陡然而停。李嚴來到發聲之處,查察半晌,毫無頭緒,只得頹然而返。

  賈仁祿見李嚴垂頭喪氣地轉了回來,便道:「得,這傢伙跟我們卯上了!」

  趙雲道:「我雖不通音律,但也覺得吹笛之人似無歹意。」

  賈仁祿點頭道:「嗯,曹靜那小妮子粗通音律,可這會也不能把她叫來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雲垂首沉思半晌,道:「那人想是沿路做標記之人,他好像又在給我們指路了。」

  賈仁祿聞言諤然,愣了半晌,支起下巴,道:「看來是這麼回事,這裡是沙漠,標記不好立了,他就用笛聲引路!」頓了頓又道:「娘的,一路標記都吃過來了,也不在乎笛聲了。傳我將令三軍將士往笛聲所示方向全速前進!」

  趙雲軍齊聲應是,邁開大步,朝著笛聲所示方向,急速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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