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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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688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31

正文 第九十六章 官渡大戰

袁紹正於營中詢問敗卒烏巢因何而丟,其中一敗卒答道:「淳於瓊大醉不醒,因此不能抵敵。」

  袁紹怒道:「那醉鬼呢?」

  敗卒答道:「許久也沒有將軍消息,怕是死在軍中了。」

  袁紹哼地一聲,道:「倒還便宜他了。」

  正說話間,左右來報:「報!張郃將軍攻曹營不利,請主公速添兵支援。」

  袁紹伸手一指,道:「如今烏巢之圍已解。好我這便多添兵馬給他,你去告訴張郃,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給我拿下官渡!」

  郭圖怕張郃成功,回來揭他的短,忙道:「不可,細作剛來報我,我已知曹營虛實。」

  袁紹喜道:「哦,快說!」

  郭圖目視左右,袁紹揮退下人,郭圖方道:「曹營空虛,極易攻取。」

  袁紹皺眉道:「那張郃怎麼出師不利?」

  郭圖走上兩步,道:「我正要說此事,張郃、高覽、劉備等人素有降曹之意,故意不肯用力,以致貽誤戰機,損折士卒。」

  袁紹道:「這張郃、高覽也就罷了,劉備難道連平原也不想要了?」

  郭圖道:「這劉備早已同曹操聯繫上了,曹操約與事成之後,給他青州一地,表其為青州牧!」

  袁紹看了看郭圖,一言不發,來回走了兩圈,忽怒道:「大膽狂賊,安敢如此!」手起處,掌風呼嘯,一盞細細的重不數斤的宮燈應手而倒。

  袁紹看著那宮燈,笑了笑,顯是對自己的功力相當滿意,抬起頭來,喝道:「來人啊,速將劉備、張郃、高覽這三個亂臣賊子抓來見我!」使者出營,郭圖先一步截住,低聲吩咐了幾句,那使者點頭自去。

  使者來見張郃,其時張郃等人暫退於土山屯紮,等待援兵,望眼欲穿。張郃一見使者,大喜迎上,問道:「明公派了多少兵馬來。」

  那使者跪地稟道:「主公聞報大怒,說你等不肯出力死戰,以至作戰不利,損兵折將,要殺你等來祭軍旗!」

  高覽手捂箭創,大步搶上,怒道:「什麼?你說什麼?」

  那使者道:「明公派我來抓你們。我受郭圖郭先生之托,冒著天大的干係來告訴你們,你們可速作打算,好自為之。」

  張郃伸手一指,那使者道:「滾!郭圖!郭圖!就是這廝在壞事!我誓殺之!」

  那使者抱頭而去,高覽吐了口唾沫,道:「袁紹聽信讒言,必為曹操所擒。吾等豈可坐以待斃?不如去投曹操。

  劉備剛接到徐庶的密報,心情舒暢,笑道:「哈哈!曹操就一定會贏?」

  張郃道:「如今烏巢火起,袁紹糧草斷絕,軍心渙散。曹操素能用兵,如何不會贏?」

  劉備微笑不語,來到大鼓之前,取過鼓槌,援枹連擊。戰鼓驟響,一軍皆驚。張郃大惑不解道:「使君為何擊鼓?」

  劉備揮槌一指右側,道:「請看!」

  張郃順著那方向望去,見樹林之中衝出一彪軍馬,約有五六千人,盡著袁軍衣甲,直奔曹營而去。一臉迷茫,問道:「這是何路兵馬?」

  劉備哈哈一笑,十分得意,道:「我的!」

  張郃大吃一驚道:「什麼,使君的兵馬!」

  劉備點了點頭,道:「對的,你們不見旗上書著一個魏字麼,那是我手下大將魏延。」

  張郃遙望那將見其面如重棗,身材魁梧,非同尋常,暗暗稱奇,顫聲道:「使君如何會有這許多軍馬?」

  劉備道:「先別說了,良機莫失,你我可速速領兵殺出,共破曹操,立此不世之功!」

  張郃、高覽互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不再多說,翻身上馬,領軍鼓噪而進。曹洪見袁軍復回聲勢更盛,不敢怠慢,忙告知荀攸,荀攸心道:「烏巢火起多時,主公不久便回,裡外夾擊,大事可定。」想到此便令三路齊出。

  張郃、高覽與魏延合兵一處約有一萬人馬,與夏侯惇、曹仁、曹洪三路人馬殺得個難分難解,旗鼓相當。徐庶從藏身之處閃將出來,同劉備匯合。遠望曹軍,見其漸漸疲憊,鬥志已大不如前。便下令伏兵齊出,左孫禮,右劉備,各引精兵五千,突然殺將出來,如潮水一般湧向曹營。

  曹軍不意左右兩路伏兵驟至,猝不及防,一下便著了道了。張郃、魏延等軍,見援兵到來,大敢興奮,玩了命的狠殺。又戰了一柱香的功夫,曹軍漸漸支持不住,就在此時,遠處喊聲大震,關公、張飛、郭淮、郝昭四路軍馬齊到,圍裹上來,四下圍住掩殺,曹軍大敗。敗軍亂竄,反將後營衝動,一齊都奔,荀攸等人彈壓不住,只得引軍撤退,劉備十分順利的便攻下了官渡大營。

  張飛奮勇上前,第一個衝入營中殺人,佔了大營之後兀絕不過癮。自率本隊,往追曹軍去者。劉備認為兵馬勞頓一夜,已十分疲憊,不可再戰,忙令鳴金。張飛恨恨而回,口中罵聲不絕,直到劉備面前,方才老實,不敢再放聲音了。

  此役劉備大獲全勝,斬獲極多,不片時賈仁祿等人也領著軍馬來同劉備匯合。劉備心花怒放,當即擺宴慶賀,席間對張郃、高覽二人讚不絕口,不住的向他二人敬酒。張、高二將互視一眼,同時離席,來到近前跪倒抱拳,道:「我二人久仰使君之名,今欲為麾下,甘效犬馬,望使君收錄。」

  劉備忙上前扶起,道:「我得你二人,大事成矣!」

  酒過三巡,劉備有些酒意,道:「這次無仁祿、元直不能有此大功。不過我一直都很納悶,這你們怎麼就知道曹操要襲烏巢,這一開始就計劃好了,好像專等烏巢大戰似的。」

  徐庶道:「我軍兵少,不取巧不能成功,我原本也想在糧草之上做文章。不過卻也沒想到烏巢會有這一場戰事,這一切都是仁祿想到的。」

  劉備道:「哦,仁祿你說說看。」

  賈仁祿心道:「完蛋,這個謊該怎麼圓?」老臉一紅,咳嗽連聲,道:「這個嘛,曹操缺糧,兵又少於袁紹,一味堅守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只有鋌而走險,放火燒了袁紹的糧草,才能不戰而勝。而袁紹糧草盡在烏巢,所以我料定烏巢早晚有一場大戰要發生。」

  劉備連連點頭,道:「有理,有理!」

  徐庶笑道:「呵呵,你可別就這麼混過去了,這許攸之子被抓果然和烏巢之戰大有關係。我查過了,就是因為此許攸才投向曹操,向曹操獻策奔襲烏巢。要不是你抓准了這件事,我們也不會在時間上掐得這麼準。這時間可是關鍵,或早或晚都不行,太早極有可能被發現,太晚就來不及佈置了。快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賈仁祿大呼倒霉,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只得拿出看家本領,嬉嬉哈哈一番,妄圖矇混過關。怎奈徐庶窮追不捨,只得道:「是這樣的,那日我見到於吉,向他磕了一萬個頭,他一高興便收我為徒,傳我未卜先知的速成之法,便特意叮囑我這裡面的門道一定不能告訴一個叫徐庶徐元直的傢伙。哈哈!」

  徐庶正十分認真地聽著,就差沒做筆記了,結果卻是聽到這麼一句,啞然失笑,伸手一指賈仁祿,笑道:「你呀,真搞不懂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的了。」

  賈仁祿聽聞此話,便想到曹靜當時也曾說過這句話,腦海之中不由回想起她說這話時的俏皮樣,不由黯然神傷,歎了口氣,側頭望向營外,不再言語。

  劉備曾聽關公說起此事,怕他傷心,便道:「這曹操也破了,接下來該當如何?難道要回平原去?」

  賈仁祿取出錦帕,擦了擦眼中的淚水,回過頭來,道:「我正要說此事,今夜還不能閒著,我們要偷襲袁紹大營!」

  劉備正舉爵欲飲,聞之忙置爵於案,失聲叫道:「什麼!」

  徐庶雙眼精芒一閃即逝,賈仁祿道:「元直已知我意,還請元直道來。」

  徐庶道:「如今勢大者唯袁與曹,此二人一北一南,必相爭並。非袁並曹,必曹並袁。如今曹軍大敗,袁紹糧草雖燒,但七十萬大軍仍在。若不將其消滅,袁紹不費多時,便可捲土重來,曹操危矣。」

  劉備道:「曹操危與不危關我何事?」

  徐庶道:「有關,大有關係。明公如今正欲趁時割據,若袁紹並曹,袁紹勢大,必將稱帝,明公倉促之間如何能整起力量同他抗衡?現今唯有袁曹兩敗俱傷,雙方均無力再戰,這樣明公才能有迴旋之地,相時而進,割據討賊。」

  劉備低著頭,右手玩弄著酒爵,自言自語地道:「兩敗俱傷……」抬起頭來,目視徐庶,道:「這袁紹可是有七十萬大軍啊!」

  徐庶笑道:「袁紹兵馬雖多,但軍心已散,雖多無用,攻之必克。我當時留了個心眼,留五千人往來擒拿袁軍細作,封瑣了官渡這邊的消息,袁紹現在根本不知道我們大勝了。」

  劉備問道:「哦,先生有何策破袁?」

  徐庶道:「這樣明公可書信一封,自稱戰敗。且告上曹操軍情,曹操欲分兵兩路,一路取酸棗,攻鄴郡。一路取黎陽,斷袁兵歸路。」

  張飛不得追殺曹操,懷著一口怨氣,喝得自然也就多了些。聽得此言,頭大了一圈,豹頭微晃,訝道:「曹操不是被打跑了麼,還能攻什麼酸棗、黎陽?他要敢再來,俺定要與他大戰三百回合!」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大聲喝道:「取我丈八蛇矛來!曹……操……來了,我要與他大戰三百……百……回合!」說完便欲出營。

  劉備揮了揮手,怒道:「翼德醉了,不可再飲。左右,扶翼德回營休息。」

  張飛親兵忙搶上前來,扶張飛回營休息,張飛被人架著踉蹌而出,邊走邊道:「誰說我醉了,我……還要與曹……曹……操大戰三……百合,怎……能便醉!」聲音漸漸遠去,漸漸地聽不見了,劉備望張飛遠去的背影搖頭苦笑。

  徐庶看著劉備微微一笑,道:「翼德沒有明白,不知主公明白沒有?」

  劉備若有所思,緩緩地點了點頭,道:「袁軍糧草被燒,本就驚慌,若再收到這消息,便會大驚失措,分兵拒我,我便可乘其兵動時擊之,如此一來……」

  賈仁祿接口道:「……袁紹必敗!」

  劉備舉爵一飲而盡道:「妙計!」頓了頓道:「既是今夜還要攻敵,便不可再飲!酒且寄下,待破走袁紹,再來一醉方休!」

  眾將齊聲應道:「是!」

  劉備即於席上書信一封,令人送交袁紹。袁紹接將過來一看,只見其文曰:「劉備頓首,敬拜明公。張將軍前番言道曹操劫寨必有準備,果不其然。我與張、高二將軍一併往攻,遇到曹軍三路埋伏,死戰之後仍是不敵。卻不防曹操劫糧而回,從背後殺來,我軍大敗。張、高二將軍因知明公大怒,已投曹操去了。我死裡逃生,屯於土山之上,偶然擒獲一曹軍細作,得知曹操欲分兵二路,一路取酸棗,攻鄴郡。一路取黎陽,斷明公歸路。我感念明公知遇之恩,特書此信,以實告之,還望明公速作準備。我今欲往宛城投張繡,借來兵馬,再助明公討賊!」

  袁紹覽罷痛哭不矣,泣道:「玄德啊,我錯怪你了!」頓了頓,大聲喝道:「將郭圖那老匹夫給我叫到這來!」

  過不多時,郭圖進帳,袁紹瞪視他半晌,驀地裡走至近前,吐了他一臉唾沫,喝道:「你幹得好事!送了我三員大將!」言罷將手中帛書擲向他,喝道:「你自己好好看看吧!」

  郭圖不敢擦臉,忙拾起帛書來一看,汗流浹背,顫抖不止,跪於地上,乞求饒命。

  袁紹哼地一聲,道:「不是念在你往日功勞,定斬不饒!」頓了頓,怒氣稍解,語氣和緩了些,說道:「說說吧,現在該怎麼辦?」

  郭圖思索片刻,道:「可速令袁譚分兵五萬救鄴郡,辛評分兵五萬救黎陽,連夜起行。」

  袁紹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說完依郭圖之言傳命,傳命之後,卻見郭圖仍跪到原處,瑟瑟發抖,怒道:「還不快滾,下次無我命令不得進帳!」

  郭圖應道:「是!」言罷抱頭而出。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32

正文 第九十七章 大破袁紹

當晚,劉備穩坐中軍大帳,接連收到好消息。首先是往南打探曹操動靜的細作報來,曹操收得敗殘軍馬,便思再戰,復奪官渡。怎奈軍糧不濟,兵士已無鬥志,便只得作罷,退兵回許都去了。徐庶恐曹操多詐,明退實進,又令關公領五千軍外出哨探,知其確實退盡放始方心。

  接著往北打探袁紹動靜的細作報來,袁紹果然中計,已令袁譚分兵五萬救鄴郡,辛評分兵五萬救黎陽,連夜起行。

  劉備聞報大喜,道:「皆不出元直所料,如今該當如何?」

  徐庶道:「趁袁紹軍馬行動時,假扮曹軍,數路齊出,直攻敵營,可大獲全勝!」

  賈仁祿心道:「乖乖這些都是曹操之計,現在徐元直竟然能招搬來用,看來他也看過《三國》哈哈!」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就這麼辦。」

  當夜三更時分,袁紹兵馬準備完畢,便要起程,卻不料劉備將三萬大軍假扮曹軍,分作六路,一齊發作,直衝袁紹大營。袁軍俱無鬥志,四散奔走,遂大潰。袁紹披甲不迭,單衣幅巾上馬,袁尚後隨。徐庶為防袁紹起疑,便令張郃、高覽往追。張飛、關公由於目標過於明顯,極其好認,因此都不得出陣。關公還好外派執行任務去了,張飛則殿後同賈仁祿一起負責打掃戰場,他面有不忿,不住咒罵徐庶全家。

  賈仁祿道:「這打掃戰場,也是一份光榮的任務,要干一行愛一行,干一行專一行。」說著拿著把掃把,道:「拿著,一會好好掃。」

  張飛接過,怒道:「我掃你個頭!」揮舞掃把便往賈仁祿的頭上掄去。賈仁祿忙向後急退三步,方避過這一驚天一掃。

  袁紹見張郃、高覽二將窮追不捨,又聽聞他二人投曹去了,因此深信此路兵馬確是曹軍。見追兵漸近,急令渡河。盡棄圖書車仗金帛,止引隨行八百餘騎而去。劉備軍追之不及,盡獲遺下之物。此役共殺八萬餘人,降者也在數萬以上。當真是血流盈溝,溺水死者不計其數。

  劉備大獲全勝,將所得金寶緞匹,給賞軍士。張飛因不得衝鋒,一路之上悶悶不樂。衝入袁營之後,便一路左顧右盼,胡亂找尋,看看有沒有來不及跑的漏網之魚,可供他鞭笞的。

  皇天不負苦心人,找了小半時辰,終於讓他在大寨西南角,一座小小營帳之內,發現了因得罪袁紹而被囚禁的沮授。張飛大聲歡呼,笑道:「哈哈,總算找到一個,袁紹跑了,你替他吃我三百拳!」說完提起小缽般的拳頭,便要捶落。

  便在此時,劉備也來到帳外,見此情景,大聲喝道:「住手!」

  張飛放下鐵拳,喝道:「唉!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打,氣煞我也!」說完便衝出帳去。

  劉備令人去了沮授枷鎖,沮授看了看劉備,一臉難以置信,道:「劉備,明公待你不薄,你因何降曹?如今想是來做說客,你別白費力氣,我絕不投降!」

  劉備笑道:「呵呵,誰說我降曹了?」

  沮授不明所以,疑雲滿面,道:「那你這是?」

  劉備道:「你聽聽外面的歡慶之聲便可知道,官渡大戰的真正勝利者是我!」

  沮授難以置信,細聽外面呼喊之聲,發現確是如此,一臉驚詫,道:「這……怎麼……可能?」

  劉備笑道:「事實確是如此,如今我知先生智士,屈身袁紹,言不聽計不從,甚是可惜,特來相請。」

  沮授將頭亂搖,如吃了搖頭丸一般,道:「不降!不降!」

  劉備道:「袁紹無謀,那日先生進諫良言,袁紹卻反將先生囚禁,其無能可知,先生為何還執迷不悟?」

  沮授怒道:「你也敢說那日!你投靠明公,明公為你數次興兵,你卻是如此報答他的?」

  劉備冷笑道:「袁紹看重的只不過是我手中的玉璽罷了,他得璽之後,便要稱帝,若不是你等死諫,他怕是早已身登大保了。他如此做置漢室於何此,置我這個漢室宗親於何地?」

  沮授遲疑道:「這……」

  劉備道:「行事不義者人人得而誅之。袁紹以清君側為名起兵,實想自立為帝,如此大逆不道之人,難道不該討麼?」

  沮授歎道:「罷了,主公注定要敗,敗以曹操,還是敗以你,都是一樣的。」

  劉備躬身行禮,道:「如今以先生之材,足可以濟世安民。我欲與先生共謀天下,還望先生指教。」

  沮授向前走上數步,趁劉備不備,一把將其推開,衝出帳去。搶得一匹馬來,翻身而上,便欲衝出營去。

  其時張飛剛生完悶氣,正好來至近前。見沮授打馬而來,也不閃避,暴雷也似地大喝一聲,馬驚失蹄,將沮授摔將下來。張飛搶上數步,手起劍落,割下沮授首級。

  劉備剛欲阻此,已是不及,歎息不矣,命人厚葬。

  當夜劉備便於袁紹寨中擺酒慶功,劉備道:「如今加上袁曹降軍,我軍接近十餘萬了,可卻仍無處安身,這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道:「明公放心,我已為明公選了一個風水寶地,足可安身立命。」

  劉備忙道:「哦,是哪?」

  賈仁祿道:「洛陽。」

  徐庶接口道:「對的,洛陽東有虎牢之險,西有殽、澠,北臨黃河,甚為險要。進可攻,退可守,足可安身。我意非止於此,我軍休整之後,還可向西徐圖關中。關中左殽、函,右隴、蜀,沃野千里,高祖因之而成帝業。我若得之,再併吞巴、蜀,削平隴右。阻三面而守,獨以一面窺視諸侯。待天下有變,明公可東出虎牢,以曹操周旋於陳、許之間,吸引其注意力。令一上將北取燕、趙,因其兵以攻故齊之地,則東西夾擊之勢成矣。此高祖當年所以能勝項羽者,若能如此,不出數年,大事可定,漢室可興矣!」

  劉備聽聞大喜道:「非先生之言,我至今還茫然不知所措,先生之言如醍酤灌頂,使我茅塞頓開。不過雖說如此,我還想問一句,若如今攻打許昌,以解帝氏之危呢?」

  張飛一聽大聲叫道:「好啊!好啊!就攻許昌,俺可與曹操大戰三百回合!」

  劉備瞪了他一眼,喝道:「不可亂言,再如此以後不讓你參加軍議了!」張飛忙緘口不言。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曹操親在許都,城中兵雖不多,但城防堅固,豈能輕易攻下。若急切前進不得,救兵到來,我軍危矣!如今曹操新敗,他的手下都存著觀望之心。若不趁此時取洛陽,待他佈置已定,換上心腹猛將,智謀之士,那時要想攻可就難了。再者袁紹虎視眈眈,我們雖瞞過他一時,不能瞞過他一世,他一旦明白過來這裡面是怎麼回事,趁我同曹操爭鬥之時進攻,那時可就真的什麼都完了。」

  劉備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拍案而起,道:「就這樣,我意已決,攻洛陽!」

  張飛又竄將出來,道:「我願為前部先鋒!」

  劉備再也忍受不住了,噴了一口血,然後十分感動地噴了一句:「滾!」

  張飛忙抱頭鼠竄,退回席間,喝悶酒去者。

  劉備不理他,目視徐庶道:「這如何才能取洛陽呢?」

  徐庶道:「可聲東擊西。」

  劉備問道:「如何聲東擊西?」

  徐庶道:「可先提一軍佯攻許昌,使天下震恐,將曹操的注意力全吸引到那去。官渡離洛陽甚近,只要用計得法,數日之內取了城池,曹操便來不及部置了。」

  劉備道:「洛陽曾是帝都,城高池深,雖說董卓曾焚燒宮室民宅,但城牆仍在。曹操得洛陽之後,經營數年,如今已初具規模,怕是不易攻取。」

  徐庶若有所思,低頭不語,顯是這裡他還沒有計劃周詳。賈仁祿忽道:「這洛陽太守人品怎樣,元直你有沒有查過?」

  徐庶道:「查過,洛陽前任太守韓福被雲長在五關斬將之時斬殺了,現任太守韓平是韓福之弟,據說曹操見其兄死的可憐,破例讓他接任的。」

  賈仁祿道:「那此人如何?」

  徐庶道:「其為人十分貪婪,但表面文章做得不錯,曹操至今也未察覺。」

  賈仁祿道:「看來這個烈士家屬不咋樣啊,他肯貪那就好辦了。」

  徐庶道:「有何計?」

  賈仁祿笑道:「呵呵,我且問你,平原城是不是被你搬空了?」

  徐庶微微一笑,道:「對的,如今我就留老卒六千,瘦馬三千,糧六千石,錢六千在平原,每樣都比原來多一千,算是給袁紹的報酬了。」

  賈仁祿道:「哈哈,真有你的,那剩下那些錢糧呢?不會被你貪污了吧!」

  徐庶笑道:「呵呵,我哪有那膽子。這次可得好好謝謝人家甄姑娘。」

  賈仁祿以手支頤,道:「哦,這裡有她什麼事?」

  徐庶道:「甄姑娘家原來就是商人,且她經常採買糧谷,同青、徐、兗、豫這帶的糧商十分的熟悉。我本來就為糧草之事犯愁,正好她向我推薦了一個人,解決了我的大問題。」

  劉備正二位軍師在商議大事,不敢打擾,飲了數爵之後,聽徐庶如此說,便問道:「是誰?」

  徐庶道:「此人姓劉名蒙,陳留人。如今他糧谷生意做的極大,河南、河北、江東不少郡縣均有他的生意,且為人豪爽,極有信用。甄姑娘同他做過數筆買賣,對他讚不絕口,便向我推薦此人。並出了個主意,讓我們把平原的錢、糧全寄存在他的商號裡,由他負責轉運,這樣豈不省事。其實他都不用轉運,我們在這商號裡存好,他在其他的商號就能給我們湊出同樣多的錢糧來交割。」

  賈仁祿心道:「得這小妮子厲害,這種做法類似於現在的銀行,三國時期連紙質貨幣都沒有,銀票更是天外奇談,她就能想到這樣的方法,這經商頭腦不是一點點好!」說道:「這可是咱的全部家底,你就這樣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萬一給坑了,這裡十幾萬人吃什麼去?」

  劉備擺了擺手,笑道:「元直同甄姑娘兩人都看好的人豈能有錯。」

  徐庶道:「呵呵,這許多錢糧我豈能識同兒戲。我親自同劉蒙接觸了幾次,發現此人可以信任。且我們這點糧食,在我們眼裡重如泰山,在他眼裡實不值一哂。此次作戰,我便差人持所立憑據去他在陳留的糧號提了部分糧食,糧號看了憑據之後當場兌現,極其爽快。」

  劉備道:「哦,有這事?」

  徐庶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糧草便成了從陳留轉向官渡,此處雖是曹操地盤,但兩地相隔極近,我又做的十分隱密,袁曹雙方也就都沒察覺不出來。」

  劉備點了點頭道:「這樣的人,有機會倒要見見。」

  徐庶道:「此人忠心漢室,不滿曹操擅權專政,對皇叔那是稱讚有加。一聽說我是為皇叔辦事的,便一口答應下來,還說以後若是錢糧上有什麼問題,只管找他便是。我見他十分可信,便將各家家小全部送往他處安置。」

  張飛道:「那二位嫂嫂也在?」

  徐庶點了點頭,張飛怒道:「這可如何使得,萬一二位嫂嫂有何差池,豈不……」

  劉備一抬手,道:「這樣的人,我信得過,翼德請勿再言。對了,仁祿,你可有取洛陽之法?怎麼說了一半便不說了?」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這劉蒙其人,我曾聽元直提過,不甚明瞭。現在問清楚了,心裡便有數了。他若真是心存漢室,不滿曹操,那就好辦了。要破洛陽便在此人身上,有他相助,包證不數日可破。如今事情緊急,片刻耽誤不得,若是曹操換了洛陽太守,我們就都要去喝西北風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33

正文 第九十八章 白衣取城

徐庶笑道:「等你想到了,那真的什麼都完了。曹操敗退之時,我便令雲長領兵五千緊隨其後,作出追殲殘敵的態勢。一來令曹操成驚弓之鳥,不敢回頭,二來暗令雲長控制去洛陽的通路,不令曹操派人前往洛陽。」

  賈仁祿道:「你這個軍師是主要的,負責出謀劃策,我這個軍師是湊數的,只負責打掃戰場,哈哈!」

  徐庶搖頭苦笑,伸手一指,道:「你呀!」

  劉備道:「雲長孤軍深入不要緊吧。」

  徐庶道:「雲長有勇有謀,不會有事,剛才我又令文長領兵一萬前去接應了。」

  劉備道:「好,那現在該如何取洛陽呢。」

  徐庶道:「最好不要強攻虎牢,我軍沒有根據地,若是在一個地方拖上太久,萬一有起事來,那就一點迴旋地餘地都沒有了。」

  賈仁祿道:「這點元直放心,我可不想拿人去填坑,這場戰鬥主要還在聲東擊西,這打許昌可是重頭戲……」

  徐庶接口道:「這裡仁祿放心,我去主持。」

  劉備道:「有元直前去,我就放心了。那打洛陽呢?」

  賈仁祿道:「事不宜遲,明公明日便去趟陳留,見見這個劉蒙,具體事情等到那後再商議。」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元直你明日便分撥兵馬前往佯攻許都。」

  徐庶應道「是!」

  次日一大早,劉備便攜同賈仁祿、趙雲前往陳留。兩地相隔極近,日未過午,三人便已來到劉府,見到劉蒙。其人二十四五歲年紀,樣貌堂堂,儀表不凡,身為商人卻無銅臭之氣,望之竟有一股以生俱來的高貴之氣,劉備見了暗暗稱奇。劉蒙遣退左右,賓主敘禮已畢,一番客套話之後,劉蒙道:「使君親自來此不知有何要事?難不成是糧草緊缺,這好說,要多少同在下說一聲便了。」

  劉備尚未回答,賈仁祿搶先說道:「比糧草的事要難得多,我們今天來是想足下要一樣東西,不知足下肯不肯給。」

  劉蒙一臉迷茫,道:「哦,是什麼?」

  賈仁祿道:「洛陽。」

  劉蒙訝道:「洛陽在曹操之手,我如何能給使君。」

  賈仁祿道:「若足下肯相助,使君取洛陽易如反掌。」

  劉蒙沉思半晌,跪拜道:「使君有何言語只管說吧,我無不遵行。」

  劉備道:「爽快,不知先生可是漢室宗親?」

  劉蒙搖了搖頭,道:「不是。」

  劉備道:「那先生為何要助我?此處是曹操之地,先生只要高聲一呼,我等皆被擒矣!」

  劉蒙目視劉備半晌,道:「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講究的就是眼光。昔呂不韋一見王孫異人,便認為是奇貨可居。如今使君也是我的奇貨也!」

  劉備笑道:「哈哈,爽快。仁祿,你可以同劉先生直接說,不用繞彎子。」

  賈仁祿點了點頭,來到劉蒙近前,低下頭去,附於他的耳邊,悄聲吩咐半晌,劉蒙緩緩地點了點頭,道:「仁祿儘管放心,這事包在我身上。」

  轉過天來,未時,洛陽太守府裡,太守韓平剛用過午飯,坐於床上。讓一美女為其捶背,一美女為其揉足。正享受著神仙般的時光,忽地左右來報:「陳留糧商劉蒙有事欲求見大人。」

  韓平聞言眉開眼笑,心道:「送錢的來了。」揮退二女,大聲說道:「快快有請。」

  劉蒙入內行禮已畢,道:「聽聞大人封瑣了孟津渡口,過往船支一律不得靠岸。只因小號洛陽商號缺糧,我欲從陳留調糧添補,打算從水路過,還望大人行個方便。」

  韓平皺起眉頭,面有難色,道:「這不是我不想幫你,如今封瑣渡口,乃是為了防止袁紹來取洛陽。無有丞相命令,誰人敢放!我看你還是走旱路吧。」

  劉蒙袖出一張白絹,上面密密匝匝的寫了不少字,高舉過頂,恭敬遞上。韓平接過一看,乃是洛陽一處佔地極廣、建造極其精美的田宅的地契。那地韓平早就想要了,打算用來安置新添的幾房如夫人,只因錢不湊手,一時未能如願。如今看到此地契,不由心花怒放,拿在手上不住把玩。

  劉蒙察顏觀色,知其心動,便道:「如今兵起連年,盜匪縱橫,這走旱路過於凶險。在下是生意人,也怕血本無歸,還請大人體諒。」

  韓平看了看地契,又看了看劉蒙,問道:「你打算運多少糧食過來?」

  劉蒙伸出三指,道:「三十萬斛。」

  韓平大吃一驚,道:「好大的手筆啊!」

  劉蒙微微一笑,道:「些許生意,倒叫大人見笑了。」

  韓平道:「我軍中也缺糧食,有道是:『見面分一半』,這……」

  劉蒙沉思片刻,微微一笑,道:「就依大人。」

  韓平如遇財神,滿臉堆笑,道:「不知你的糧船何時會到?」

  劉蒙道:「三日後三更時分,糧船便可到達,候至天明便可進城交割。」

  韓平道:「這許多糧食放上一夜,豈不要壞大事!這樣你什麼時候船來了,什麼時候派人支會我一聲,我讓人給你開城門。」

  劉蒙道:「城防乃大事,這恐怕不好吧。」

  韓平笑道:「你說的哪你話來,就這樣了。不過我這可是為你擔著天大的干係啊,你可知道?」

  劉蒙跪拜道:「大人之恩,在下永世不忘,來日定當厚報!」

  韓平賊笑兮兮,道:「你知道就好。好了,沒事就退下吧!」

  劉蒙退後,韓平呆呆地看了那地契,一臉壞笑,嘀咕道:「小寶貝,現在有了這地,就不用怕那隻母老虎了,哈哈!」

  三日後,三更時分。洛陽城下,來了一彪人馬,押著糧車千餘輛。那隊人馬約有數百人,俱身著白衣,像是商人,為首一人正是劉蒙。劉蒙來至城下,高聲叫道:「我是陳留糧商劉蒙,糧食已至,還請喚太守大人前來。」

  軍卒已得吩咐,聞言飛也似地跑去報告韓平,韓平聞言大喜,跑上城樓,往下一望,看得分明,果是劉蒙糧隊,喜道:「糧食全運來了?」

  劉蒙指著身後糧車,道:「一共三十萬石,已全數運至,還請太守大人依言開城。」

  韓平大喜,忙令開城,點了一千軍馬,過了吊橋,來至近前檢看糧食。他在城上望見糧車數此之多,便有心全部劫去。此時他邊檢看糧食邊想著如何殺其人而劫其糧,正想到凶野處,突然邊上竄出一個黑臉大漢,搶至近前,攔住去路。那人豹頭環眼,面目猙獰,正是張飛。

  韓平突見如此兇猛的人物出現,嚇了一跳,戰戰兢兢地問道:「你是何人?」

  錚地一聲響,張飛拔劍在手,大聲喝道:「給你送糧食的!」說話間,揮劍向韓平面門斬去。

  韓平剛欲拔劍攔格,怎奈張飛的劍實在太狠太快,韓平手剛舉至半途,天靈蓋便已被削去半個,倒地而死。

  張飛一招得手,不及披掛,飛身上馬,提著心愛兵器——丈八蛇矛,衝進城去,胡亂殺人,當真如混世魔王一般。

  原來賈仁祿那日苦思攻打洛陽之法時,忽想到東吳呂蒙曾用白衣渡江之計暗算關公,取了荊州。他每讀到此處時便不住大罵呂蒙卑鄙,沒想到這條計搬到洛陽之戰竟十分的合用。

  孟津渡的守將其時均已被劉蒙買通,賈仁祿便在糧船裡暗伏兵士,到渡口時突然發作,將守軍盡數殺死,不留一個活口。佔了渡口之後,劉備大軍便通過水路源源而來,散到洛陽左近埋伏好。

  劉備在暗處看見張飛得手,便叫舉火擂鼓。鼓聲響起,四下喊聲大震,各處埋伏兵馬一起從暗處湧將出來,直奔城門而去。

  洛陽各城門處,早就埋伏了劉備軍的細作。此時一齊發作,放火殺人,打開城門,以迎大軍。洛陽守軍暗夜之中忽遭突襲,根本就沒弄清是那家軍馬所為,待得聽聞太守已死,更是鬥志全無。其時大半守軍望風投降,少數兵士四下奔散,僅有極少數的韓平死黨在負隅頑抗,但這些人如何能當得趙雲、張飛、張郃、高覽這幾隻大蟲的突擊,不到一個時辰,便盡數被解決了。

  張飛雙眸紅光亂閃,手中蛇矛亂舞,當者撲街,殺得十分痛快。他口中大聲呼喝,從北門殺起,一路雞飛狗跳,見人便殺。有些不顧禁令,深夜出門買醉的酒徒,當街亂走,也被張飛錯當成曹軍,給一矛喀嚓了。如此一直殺到太守府上,下得馬來,照例留下二小卒把門。一腳踹開大門,便欲屠村。忽想到那日在徐州時曾因此事吃了一百軍棍,想到此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大敢憤怒,呸地一聲吐了口濃啖,倒提長矛,憤然上馬,撥轉馬頭,直奔劉備那覆命去了。嘴上當然也不閒著,口裡罵罵冽冽,將賈仁祿全部直系親屬一股腦地問候了個遍。

  一個時辰之後,劉備進了太守府,先傳令將韓平家小遷到別處居住,便於正殿之中召眾將議事。

  眾將來齊之後,劉備道:「如今洛陽已下,我也總算有一個安身之地了。元直、雲長等人尚在佯攻許都,至今不得消息,我很是擔心。如今誰敢去打汜水關,以開東道攻路,迎接元直等人回轉。」

  張飛搶上前來,道:「這還用說,我去!」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過於暴躁,不可去!」

  張郃道:「我自投效以來,未立寸功,還是我去!」

  劉備點頭道:「俊乂前去,我卻放心。」

  張飛喝道:「我只要三千軍馬,如若打不下來,甘當軍令!」

  張郃道:「我也只須三千兵馬,若不成,亦願當軍令!」

  賈仁祿連熬了幾個通宵,有點支持不住,正伏在案上打盹,忽聽得這幾聲暴雷也似的大叫,嚇醒過來,驚道:「打雷了,要下大雨了,快回家收衣服啊!」說完邁步便奔。

  劉備搖頭苦笑,道:「仁祿啊,你這是在做什麼啊,俊乂和翼德二人爭著攻打汜水關,你看該派誰去。」

  賈仁祿回轉身來,道:「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呢,這多簡單,兩個人抓鬮,抓到了便去,這總該沒話說了吧。」

  劉備微微一笑,道:「好,仁祿這鬮你來做。」

  賈仁祿想想那見不得人的字,遲疑道:「這……」

  張飛喝道:「不成,那廝極會耍詐,他做的鬮我不放心!」

  賈仁祿心道:「正好,老子還不想做呢!」想到此便道:「還是公佑來做,這樣沒話說了吧」

  孫乾做到了鬮,二人依次拈了,卻是張飛拈著,張飛大喜,喝道:「我所呢,我這麼想去,老天總不可能不幫我!」

  劉備搖頭苦笑,道:「這有什麼好爭的,我還欲令人去取河內郡,這下誰願去?」

  張飛又竄將出來,應道:「我!」

  劉備怒道:「你這不是胡鬧嘛,都去打汜水了,如何還能打河內!」

  張飛理直氣壯地道:「那個小小鳥關用不到一個時辰便能拿下,到時便可將勝利之師去攻河內。」

  劉備上下打量他半晌,面帶微笑,道:「滾!再敢亂言,汜水關也不讓你打了!」

  張飛忙應道:「是!」轉身而出。

  劉備道:「子龍,你領兵五千去攻函谷關!俊乂,你領兵五千去攻河內!」

  趙雲、張郃二人忙起身應是。劉備微微一笑,道:「好,今天就到這裡……」說完轉身欲行。

  賈仁祿忙道:「還有一個地方也要攻取!」

  劉備回過身來,問道:「哦,是哪?」

  賈仁祿道:「南陽!」

  劉備訝道:「南陽是張繡的地盤,沒有數萬人是取不下來的。我軍已疲,不堪再戰。再說就算要去,你打算用多少人去?」

  賈仁祿伸出一個手指,向前一比,劉備皺眉道:「一萬,會不會少了點。」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不是一萬,是一人。」

  此言一出,大殿之上一片嘩然,劉備驚道:「仁祿,軍中無戲言,可不能亂說。」

  賈仁祿取出張繡給他的那塊玉珮,道:「當然還有此物!」

  劉備猛然想起賈仁祿曾與張繡定過五年之約,啞然失笑道:「你呀!」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33

正文 第九十九章 巧奪汜水

賈仁祿議事一畢,領了招安張繡的命令,不敢耽擱,連家也不回,同郭淮一起,直撲南陽去者。南陽離洛陽不遠,二人一路狂奔,一日便到。

  張繡聽聞賈仁祿復來,十分高興,親自出迎,將賈仁祿讓至客廳奉茶。過不多時賈詡聞訊亦到。

  張繡道:「不知此番先生來此何事?」

  賈仁祿目視賈詡,微微一笑,道:「文和該知我此來何意。」

  賈詡笑道:「呵呵,信物可曾帶來?」

  賈仁祿於袖中取出玉珮,道:「信物在此!」

  張繡笑道:「呵呵,仁祿你就不怕我食言而肥,不歸順劉備,還將你給扣起來。」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將軍英明神武,一方諸侯,一言九鼎,想來不會騙我這個無名小卒吧。」

  賈詡笑道:「呵呵,官渡、洛陽一戰,仁祿兄的大名播於天下,如何還是無名小卒?」

  賈仁祿謙虛道:「官渡曹操大勝,一時得意忘形,沒看好洛陽,讓我撿了個現成的大便宜。此乃天欲興劉,我又有什麼功勞。」

  張繡笑道:「呵呵,先生太謙了」

  賈詡道:「你這計能瞞得過袁紹,卻瞞不過我。官渡、洛陽這些事都是你一手挑起來的。」

  賈仁祿道:「這我可真不敢當,我的CPU沒那麼好,運算速度沒那麼高。這些大部分都是元直的主意。」說完一指身後郭淮,道:「當然,也有不少是伯濟的主意。」隨後一指自己,道:「至於我,掛個軍師的名頭,實際上只負責打掃戰場而已,哈哈!」

  郭淮道:「軍師,您就別太謙了。」

  張繡道:「就是,就是。唉,官渡之時,文和勸我趁勢襲許或襲洛陽,可我擔心兵少,一時沒敢出兵,現在是悔之晚矣啊!」

  賈仁祿心道:「你要是打了許都或洛陽,現在還能聽我的麼。」說著一舉手中玉珮,道:「事到如今,不知這五年之約還算不算數?」郭淮也全神貫注,暗暗運勁於臂,恐張繡等人暴起發難。

  張繡道:「當然算數,我算是看明白了,劉使君有你和元直相助,大業定成!」頓了頓又道:「從今天起,我、文和連同此間的數萬軍兵便奉使君為主,任其差遣,萬死不辭!」

  賈詡深有所感,點了點頭,道:「正是!」

  賈仁祿叫道:「好!伯濟你速去請明公來南陽一趟,同張將軍、文和一起共商討賊大計!」

  郭淮應道:「是!」

  汜水關前,張飛領著三千小卒前來攻關。那把關將領姓孫名慶,原是前任將領卞喜手下牙將,關公過關時將卞喜一刀砍為兩截,孫慶得以遞補上來,奉命守關。他知張飛厲害,因此不敢開關出戰。張飛幾次下令攻關,均被孫慶軍用亂箭礌石打退。張飛白白損折了數百軍兵卻佔不到半點便宜,氣得大跳大叫,卻也毫無辦法。

  此後數日,張飛不再攻關,令手下軍卒分成三撥,輪番上前詛罵孫慶全家。自己則在帳中飲酒聊以消遣,打發無聊時光。這日,他閒坐帳中,耳聽著帳外兵士熬熬大罵,十分得意,邊飲邊大喝道:「罵!給我大聲罵!最起碼我這裡要能聽到!」,便在此時,一小卒來報:「報!按將軍吩咐什麼難聽的話都罵了!」

  張飛瞪圓環眼,問道:「可曾罵了他的一十八代祖宗?」

  那小卒道:「便是少一代也不敢來回報將軍!」

  張飛叫道:「那孫慶小兒可曾開關出戰?」

  那小卒將頭亂搖,道:「沒有動靜!」

  張飛大怒道:「什麼!」言罷取過馬鞭,搶上前來,高舉在手,便要揮落。那小卒忙跪伏於地,雙手抱手,不住大喊饒命。

  張飛瞪視那小卒半晌,手中皮鞭遲遲沒有揮落,驀地裡眼珠一轉,計上心來。

  一個時辰之後,張飛喝得零丁大醉,將那小卒綁於營中一株大樹之上,不住鞭笞,那小卒慘叫之聲不絕,聽起來毛骨悚然,全營皆驚,連關上的曹軍都聽得清清楚楚。孫慶遙望張飛如此施為,不住冷笑,嘀咕道:「哼!人言張飛是個粗人,果真如此,只罵了這幾日便沉不住氣開始鞭打士卒,照我看過不久他便要滾蛋了。」

  如此打了一頓飯的功夫,那士卒吃打不過,已奄奄一息。張飛軍中有同他交好的,不忍他性命不保,忙上前死勸。張飛又狠狠地打了兩三鞭子,這才氣消,停手不打,喝道:「就這樣綁著,無我命令,誰也不許私自放他!」

  當晚二更時分,那小卒仍被綁在大樹之上。其時已近十月,深夜十分寒冷,凍地他的牙齒格格之響。正在悄聲詛咒張魔王不得好死之際,忽地一個同他交好的兵士從暗處竄將出來,替他鬆綁,道:「快走吧,這裡不能呆了,走得越遠越好!」

  那小卒十分感激,悄聲地謝了幾句。便邁步狂奔,於無人之處偷過營去,直奔汜水關上來投孫慶。孫慶見他滿身是傷,知是日間被鞭打的兵卒,便問道:「你說有重要軍情要向我稟告,不知是何軍情?」

  那小卒道:「張飛來時誇下海口,說只要一個時辰便能拿下汜水,因此不曾多帶軍糧來。如今糧草已盡,張飛恐將軍趁機來襲,便決定今夜三更時分悄悄遁走,去洛陽多請兵馬糧草,再來攻打。」

  孫慶道:「哦,今夜三更?」

  那小卒抬眼看了看孫慶,道:「正是!」

  孫慶上上下下打量了那小卒半晌,右手一揮,道:「好了,知道了,你且下去。」

  那小卒退後,孫慶立即來到城樓之上,手搭涼棚,遙望遠方,見張飛大營之中,兵士們行色匆匆,於營中來回亂走,似在準備撤退。孫慶見此情影,手捋長鬚,微微一笑。點齊三千兵馬,準備待張飛兵士準備遁走之時,突然衝上,殺個措手不及。

  三更時分,張飛軍果然撤退,孫慶披掛已畢,大叫開關。關門開處,孫慶領著三千軍卒,大聲呼喊,衝殺而出。

  張飛軍卒措不及防,毫無鬥志,四下亂竄。孫慶急欲成名,撇下小卒不追,直撞入中軍來尋張飛。奔了數里,遙望前方一人,身著大將盔甲,手持丈八蛇矛,正不住打馬逃遁。孫慶認定那人便是張飛,便大聲喝道:「張飛休走!」催馬追去。

  忽地暗處斜刺裡竄出一員大將,大聲喝道:「張飛在此!」打馬上前,更不打話,挺矛便刺。

  孫慶正在苦思張飛從何處習得分身之術時,蛇矛已至近前。孫慶眼前蛇矛越來越近,當此生死關頭,忽地恍然大悟,失聲叫道:「中計……」話音未落,蛇矛已穿喉而過。孫慶不愧是大將,百忙之中,仍不忘將最後那個「了」字補上,這才倒地死去。

  主將一死,餘下之人便十分容易打發,過了小半個時辰之後,張飛便已在孫慶的府邸之中大口大口吞著他窖藏的美酒了。

  轉過天來,張飛命手下牙將替他把守汜水,自已則興沖沖的趕至洛陽報功。來到劉備府上,甫一進殿,便興沖沖地大喝:「大哥!汜水關已被我拿下了!」

  劉備看了看他,微微一笑,道:「哦,汜水關拿下了?」

  張飛道:「對的,那孫慶被我一矛戳死,那關便被我拿下了!」

  劉備又問道:「損折了多少軍馬?」

  張飛伸出五指,道:「五……」一覺不對,忙摁回兩指去,喝道:「三百兵馬!」

  劉備啞然失笑,道:「你還敢說,這幾路兵馬,就屬你最慢。人家子龍、俊乂早已取了函谷、河內前來覆命了。而我也去了一趟南陽,又趕了回來。你才跑來同我報告汜水關已攻下了,不嫌晚點?」

  張飛滿以為自己速度最快,卻不想自己竟然吊了車尾,十分鬱悶,失聲叫道:「什麼?我可是用計才拿下汜水的,他們怎麼可能比我還快?」

  劉備一聽來了興趣,道:「哦,翼德也會用計了,給我說說,你是用的哪一計?」

  張飛忙添油加醋地將自己奪取汜水的光渾事跡給說了一番,劉備一聽笑道:「呵呵,好!沒想到你這個莽夫也會用計了,有進步!」

  張飛道:「嘿嘿,大哥,那子龍、和張郃怎麼可能比我還快?怕是他們謊報軍情吧!」

  劉備道:「你以為就你會用計?先說子龍,他得知守函谷的兵士多是洛陽人,有些人家小俱在洛陽。便令洛陽降卒混進關內散步遙言,說守將欲盡殺洛陽兵士,以防他們嘩變。洛陽兵士聞言大怒,殺了守將,開關投降了。」

  「河內原就是河北之地,俊乂便令袁軍降卒進入城中搗亂,然後內應外合,頃刻之間便攻下了城池,太守魏種投降,此二地幾乎都是不費一兵一卒,便取得了,你折了三五百人,費了這許多時日,才攻下汜水。還有臉跑到我這來大聲叫喚,還不快給我滾回去,好好讀讀兵書,多向他人學學!」

  張飛一臉鬱悶,應道:「是!」怏怏而退。

  劉備看著張飛遠去的背影,微微一笑,道:「來人,有請仁祿前來。」

  賈仁祿此時正在自己府上,摟著貂嬋,不住亂啃,嘀咕道:「太好了,終於見到你了,可想死我了。」

  貂嬋依偎在賈仁祿的懷裡,抬頭看了一眼賈仁祿,道:「我也是,這戰爭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像這樣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再過了。」

  賈仁祿側過頭去,望向門外,歎道:「唉,這樣的日子我也不想過。這當大人物一點意思也沒有,終日提心掉膽,算計來算計去,頭昏腦脹的。還是……」

  正說話間,忽聞嗆啷一聲,似是茶碗摔在地上所發。賈仁祿怒道:「哪個敗家玩意在外面?」

  貂嬋忙走將出去一看,微微一笑,便又轉了進來,道:「桂花在外面。」

  賈仁祿喝道:「嘟,這丫頭啥時候也這麼毛手毛腳的?打爛了啥了?」

  貂嬋笑道:「也沒什麼,我剛吩咐下人給你燉了碗參湯,讓她端了上來。」

  這時桂花收拾好了碎片,走進屋來,跪伏於地,雙手不住比劃,賈仁祿不耐煩地一揮手,道:「打爛了就打爛了,又沒讓你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麼。就這樣吧,再端一碗上來,可別再打爛了!」

  桂花又比劃了一陣,方退了出去。賈仁祿道:「這丫頭今天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貂嬋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她今早隨我來的時候還好好的,進府之後便這樣了,估計是鄉下丫頭,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府邸,一時給嚇蒙了也是有的。你別說咱這新府邸還真漂亮,我一見之下都有點暈。」

  賈仁祿道:「開玩笑,這可是皇宮。」

  貂嬋訝道:「皇宮?」頓了頓又道:「是在這位置,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還真是皇宮一角,怎麼成咱的府邸了。」

  賈仁祿道:「這塊地原是皇宮一角,董卓那老賊跑路時,將宮室燒成白地。後來有一富商買下這塊地,依著斷壁殘垣,又蓋了這所豪宅。怎知那傢伙太也不濟,房子剛蓋好,一天皇室仙氣還沒享著,就給太守尋了個罪過抄家殺頭了,這府邸也就歸了太守。洛陽收復後,使君便將這套居室分給我了。哈哈!咱住這,也算過過皇帝……」

  貂嬋忙捂著他的嘴,道:「別亂說,要殺頭的!」

  賈仁祿心道:「這什麼時代,這樣的話也不能說……」

  貂嬋四下瞧了瞧,問道:「噫,曹靜那小妮子呢?原來一天到晚唧唧喳喳地不停。現在我都回來這麼久了,也聽不到她聲音,病了?」

  賈仁祿眼望遠處假山,熱淚盈眶,喃喃地道:「走了……」說到此便呆立當場,神飛千里,人在洛陽,心已飛到了數百里外的許都。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34

正文 第一百章 曹劉修好

許都城外,徐庶、關羽率著五萬大軍圍城已有十數日。徐庶趁大軍初到,士氣正盛,曹軍準備不周之際,攻了數次城。雖說均無攻而返,卻也起到的震懾曹軍的效果,將這場聲東擊西的好戲演了個十足。

  許都城中聞得劉備大軍攻到,一日數驚。一些平日專拍曹操馬屁的官員,心中惶恐,暗裡也寫好了歌頌劉備功績的馬屁文章,準備城陷之後,搶先上前溜須,好佔個好位置,使自己的官運還能接著亨通下去。曹操見城中人心惶惶,十分憂慮,每日親自巡城,以安定民心、軍心。

  這日一早,曹操帶著曹靜、郭嘉及一眾官員來到城牆之上,遠望劉備軍營。曹操手搭涼棚,看了半晌,忽地哈哈大笑,良久不絕。眾人不解其意,面面相覷。郭嘉望了望敵營,忽有喜色,躬身行禮,道:「恭喜明公!賀喜明公!」

  曹操笑道:「說說,我有何喜可賀?」

  許褚撓了撓腦瓜,道:「莫不是主公又添丁進口了?」此言一出,眾人均忍俊不禁,要不是礙著曹操的面,必定捧腹狂笑。

  曹操瞥了許褚一眼,道:「滾!」

  郭嘉微微一笑道:「劉備已退,如何不該賀?」

  許褚最近不得打麻將,心中十分的鬱悶,腦子更加的不好使。聞言望了望劉備大營道:「營寨都在,遠遠可見帥纛高懸。雖說看不見人,許是敵軍誘敵之計,怎說是劉備軍撤退了?」

  郭嘉道:「那些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曹操微微一笑。問道:「何以見得?」

  郭嘉一指大營道:「營寨乃是大軍所居,軍聲震動,警備嚴密,其上如何能棲鳥雀。今我見群鳥棲於其上,便知此寨乃是空寨。如今劉備已得洛陽,當然不會在頓兵城下,空耗軍糧,不撤何為?」

  便在此時,小卒來報:「劉備大軍已全數退走,回守汜水關去了。」

  許褚道:「那不趁此時追殺上去,更待何時!」

  郭嘉道:「不可,徐元直頗為智謀,必有準備,追殺上去,恐中其奸計!」

  曹操笑道:「奉孝之言有理,官渡之戰我雖說敗了,但損失不重,主力尚在。如今劉備欺我大甚,我欲伐之,諸位以為如何?」

  曹靜哀求道:「爹爹求求你了,別打劉備吧。」

  曹操一拂袖,怒道:「這國家大事,你一個小孩子家懂得什麼!不得亂言!」

  曹靜退至城牆邊上,手扶牆磚,嗔道:「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打你。這樣的日子你們沒過夠,我已經過夠了。爹爹,女兒今天在此求你別打劉備,你若不答應,我便從這裡跳下去!省得整日傷心!」說完飛身上了城垛,便要往下跳。

  曹操大聲叫道:「不可!」便欲上前攔阻。

  曹靜環顧眾人,叫道:「都別過來,不然我真跳下去了!」

  曹操忙道:「我答應你,暫不攻打劉備,不過劉備來打我,那便怎樣?」

  曹靜道:「那時爹爹要打他,我也管不著。」

  曹操伸手一指曹靜,啞然失笑,道:「你呀!好!就依你。」

  郭嘉道:「我也不主張明公此時便攻劉備。」

  曹操回視郭嘉道:「哦,你且說說是何緣故?」

  郭嘉道:「劉備於官渡之時混水摸魚,取得了巨大的成功,但他們無形之中也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曹操沉思片刻,眼珠一轉,已知其意,明知故問道:「什麼忙?」

  郭嘉道:「劉備擊敗我軍之後,便又擊敗了袁紹,豈不幫了我們一個大忙。其實他們也是逼不得已,不然不會如此做的。劉備新獲大勝,極需時間喘息,鞏固成果,積蓄力量。若我和袁紹有一方過強,則他們辛辛苦苦換來的勝利果實便會毀於一旦。如今我方雖敗,卻無大損,而袁紹七十萬大軍一夜之間喪盡,軍心已亂,民心不穩,不趁此良機取河北。若任由袁紹恢復實力,那便難以對付了。」

  荀彧道:「奉孝之言甚是,我若取得河北,聲勢更盛,到時劉備能奈我何?」

  曹操點了點頭,道:「對的,不過劉備怕沒這麼好心吧。我若取得河北,他的洛陽還能保得住?」

  郭嘉道:「河北四州,袁紹經營多年,不是輕易便能取得的。最快也需數年,有了這一段時間,劉備便有了充分的時間發展自己的勢力了。」

  曹操咬牙切齒道:「他想要關中!不能給他!」想到此便回頭看了看曹靜,只見她遙望洛陽方向,若有所思,顯然沒聽到自己剛才的話。

  郭嘉道:「如今關中四面受敵,已成絕地。它與河北比,哪個更重要,還請明公三思。」

  曹操道:「若我硬要打劉備呢?」曹靜聽到「劉備」二字,忙又全神戒備,準備跳樓。

  郭嘉道:「劉備扼汜水之險而守,輕易不得攻下。且劉備不知用了什麼詭計,竟讓南陽張繡投靠於他,如今洛陽、南陽互為犄角,更加難以攻取。若出兵許久,遷延日月,袁紹喘息已定,揮師南下,那時可就玉石俱焚了。」

  曹靜聽到張繡投了劉備,便想到了賈仁祿那日在南陽說服張繡的滑稽樣子,嫣然一笑,心馳神往,神思又飛到洛陽去了。

  曹操沉思良久,點了點頭,道:「那如今計將安出?」

  郭嘉道:「如今上策莫如棄卻關中,同劉備聯合,我方則專心同袁紹為敵。取得河北之後,劉備估計已有雍、涼,那時再決雌雄,成敗未可知也。若捨此而欲求速勝,敗亡無日矣!」

  曹操環顧眾人,道:「你們怎麼看?」

  曹操文武眾官聞言便有分成兩派,展開激烈辯論。你一言,我一語,吵得不可開交,其中自然也少不了那個因不得打麻將,無處發洩胸中邪火,趁機上竄下跳,欲胡亂打人的許褚。曹操聽得是頭痛欲裂,一捂頭,道:「都別吵了,今天先到這裡,我再考慮考慮!」說完邁步便行。

  當晚酉時,曹靜遣退所有下人,獨自一人坐於案前,手捧著那日貂嬋所書,賈仁祿簽名的白絹在那裡發呆。這條白絹她反反覆覆已看過不下千遍,其中文字早已字字句句刻於心中,無法磨滅。此時再將出來細看,不過是睹物思人,暗自傷心而已。

  正魂不守舍,泣下數行之際,忽聞外間下人喊道:「丞相!」隨即便是行禮下跪之聲。

  曹靜知是父親來了,忙放下絹書,取出錦帕拭淚,來到門前迎接父親。

  曹操昂首入內,見曹靜雙眼紅腫,知其又在胡思亂想,便道:「我處理政務頗為煩悶,便想到你這來走走。你也去過一段時間河北,對袁紹那的情況多少也有些瞭解,日間……」

  剛說到此,便已來到案邊,見其上放著條白絹,怕是曹靜寫給賈仁祿的情書,忙拿起來細看。越看越是心驚,一路看至文末,只見滿絹的好字之後,竟跟著三個不知是什麼的狗爬大字,當真是大大的敗筆,不禁長眉一軒,問道:「這是誰人所書?」

  曹靜喃喃地道:「仁祿所說,貂嬋所寫。」

  曹操點了點頭,道:「說得好!他什麼時候說這話的?」

  曹靜道:「我在徐州同他分開之時,他於大營之中對我說的。」

  曹操自言自語道:「徐州……」頓了頓,又道:「一年多了,你怎麼不早拿來我看。」

  曹靜冷笑道:「爹爹那時整日只聽人溜鬚拍馬,如何看得進這些?我要是拿給你看,估計早就被你付之一炬了,我如何還能再看得到。」

  曹操又看了看其上文字,細細品味,半晌方道:「高築牆,廣積糧,緩稱王,說著真好!酒來!」下人依言送上美酒一爵,曹操一飲而盡,道:「好!」

  曹靜問道:「爹爹,我就這句話不懂,他勸你『高築牆,廣積糧』難道也要你像公孫瓚那樣亂建城樓,亂屯糧食?」

  曹操道:「這幾句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他是要我多積實力,多蓄力量,如此才能天下無敵,如今他也在幫劉備如此做。」

  曹靜若有所思地道:「你們終日間就想著打打殺殺,這有什麼好!」

  曹操道:「我是越來越佩服此人了,他明知要和我為敵,還讓你來告訴我這些?」

  曹靜凝望遠方,癡癡地道:「他就是這樣一個傻瓜,翠花害得他險些喪命,他也饒了。」

  曹操一臉迷茫,問道:「什麼翠花?」

  曹靜便將袁熙加害賈仁祿之事簡要的同曹操說了,曹操道:「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這個仁祿還真不一般,那麼巧竟遇神醫相助。」

  曹靜道:「爹爹,你在許都害了仁祿一次,仁祿於官渡報復了你一次,也算扯直了,你們兩人便不要再打打殺殺了吧。」

  曹操問道:「官渡之時,讓雲長守那隘口是仁祿的主意,還是元直的主意?」

  曹靜道:「徐元直原本令關、張二將主攻烏巢,令趙雲守那隘口的。仁祿卻說雲長勇猛,守此隘口才萬無一失。他分明是不想放你生路,當時可氣死我了!」

  曹操道:「那你為什麼不偷偷的來報我,我也好早有準備。」

  曹靜扭過頭去,熱淚盈眶,半晌無語,曹操道:「難為你了。傻丫頭,你錯怪賈仁祿了,他讓關雲長守那險隘,正是要放你爹爹一條生路。」

  曹靜忙回過頭來,道:「這是真的?」

  曹操笑道:「你呀!你爹爹還會騙你不成,雲長為人忠義,在許都時我待他不薄,他記得我的恩,如何還會殺我。當時雲長已要放我們過去,你來了他正好有個台階下。」

  曹靜道:「原來是這樣,害我白白擔心一場,還跑去假傳軍令!」

  曹操看了她半晌,柔聲道:「你去洛陽吧,收收拾拾,明日便行。」

  曹靜難以置信,問道:「爹爹這是真的,你讓我去洛陽?」

  曹操點了點頭道:「當然是真的,爹不想讓你再傷心,我另派一人明日你二人同去,記住你這次去可是有任務的。」

  曹靜小嘴一撅,道:「你不會也要下毒害人吧,那樣的事我死也不幹!」

  曹操道:「呵呵,我哪會幹那事!你此去代表我同劉備修好,告訴他關中只要他能攻得下便攻,我不和他計較。從此之後,兩家盡棄前嫌,井水不犯河水。」

  曹靜喜道:「爹爹,你不攻劉備了?」

  曹操手捋長鬚,笑道:「哈哈,我可不想看著我的寶貝女兒跳城樓!」

  曹靜抓著曹操的大手,不住的來回直蹦,道:「多謝爹爹!多謝爹爹!」

  曹操笑道:「傻丫頭,還不快去準備!」曹靜笑靨如花,點了點頭,嗯地一聲,便轉身去收拾行李了。

  曹操笑道:「你收拾吧,我先走了。」頓了頓又道:「以後在洛陽要好好保重,常來信。」

  曹靜打開衣箱,正欲取衣,聞言十分感激,便問道:「爹爹,剛來時你好像要問我河北的情況?」

  曹操兩手負後,道:「就這樣吧,我先走了。」說完轉身出屋,走上幾步,忽又轉了回來,道:「對了,你這次去便能見到那個什麼賈福了。這絹帛你也用不著了,放我那吧。」說完也不顧曹靜反對,取了絹帛便走。

  回到寢殿,將帛書展將開來,於燈下細看,片刻之後,抬起頭來,自言自語地道:「高築牆,廣積糧!賈福,你可別怪我用你的主意來對付你!」頓了頓大聲叫道:「來人啊,請奉孝速來見我!」

  半個時辰之後,郭嘉來見,曹操道:「奉孝明日你便同靜兒一起前往洛陽同劉備修好。」

  郭嘉道:「明公你終於決定了?」

  曹操點了點頭,道:「對的,你告訴劉備,關中他能攻下便攻,那地盤當我同他和好的見面禮。」

  郭嘉緩緩地點了點頭,曹操又道:「你去還有一個任務。」

  郭嘉道:「明公請講。」

  曹操道:「你修好完之後,便去長安見元常,讓他給我無論如何給守住長安,若能在長安城下耗劉備四到五年,我便能輕取河北諸郡,到時再回師過來收拾劉備!」

  郭嘉道:「關中如今就是一座孤城,雖說有潼關、武關之險。但隴右馬騰、韓遂一直虎視眈眈,怕這二人趁此機會來取關中,到時腹背受敵,如何能守得上四五年?」

  曹操笑道:「哈哈!我就怕馬騰不來,他一來便好辦了!」

  郭嘉眼珠一轉道:「妙計,我知道怎麼做了!」

  曹操道:「嗯,你先退下吧,回去準備準備,明日一早動身。」

  郭嘉應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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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魏延奇遇

轉過天來,郭嘉便同曹靜一起趕赴洛陽。曹靜心急如焚,二人不住催馬趕路,午後便已趕到汜水關。其時守關將領便是那個面如重棗的關公,關公見到郭、曹二人,問明清由之後,便即開關放入,差了五百兵卒,一路護送二人前往洛陽。一路無話,申末酉初,一行人馬便已到了洛陽,見到劉備。

  其時徐庶去河內安撫民心未回。劉備聞報大為納悶,一面請人速去請賈仁祿到府,一面親自出迎。將二人迎自正殿之中,行禮已畢,劉備問道:「奉孝到此所為何事?」

  郭嘉道:「特來弔喪!」

  劉備跪拜,道:「願先生教我如何免禍。」

  郭嘉道:「如今使君於官渡設計用謀,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攪得袁曹兩家皆不得安寧。自己卻得了洛陽、河內之地,看似風光無限,其實則凶險異常,大禍臨頭,所以我特來弔喪!」

  便在此時,賈仁祿一步邁將進來,便聽到「特來弔喪」這四個字,心道:「這些說客見天的就幫棺材、紙錢店打廣告。屁大點的事,在他們嘴裡便像天大的事一般,動不動就給某人弔喪!也不送棺材、紙錢、祭禮等一應物事過來,就只會在那練嘴皮子。沒想到郭奉孝也這樣……」想到此便來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看了一眼曹靜,便熱淚盈眶,將剛才想說的話一股腦的忘到九宵雲外去了。

  劉備看了賈仁祿一眼,見他正神魂顛倒,意亂情迷,魂魄亂飄,搖頭苦笑,問道:「奉孝還請明言我有何禍?」

  郭嘉道:「官渡時使君雖做的十分的隱密,但袁紹早晚還是會明白過來了。一旦袁紹知悉事情的真相之後,使君還能在此高枕無憂嗎?如今使君僅據有洛陽、河內、南陽三處,如何與袁紹河北四州相抗?」

  劉備整日裡便是擔心此事,聞言大失驚失色,道:「還請奉孝教我。」

  郭嘉微微一笑道:「如今曹公願盡棄前嫌,重尋昔日結盟共抗呂布之好,雙方結好,共抗袁紹,如此一來,使君豈不安如磐石。」

  賈仁祿笑道:「曹操打得好算盤,他想要河北四州。怕我家主公拖他後腿,故而派你來亂放聲音。和好你家主公可得河北四州,我家主公能有什麼好處?」

  曹靜俏臉一繃,嗔道:「爹爹和好之意出於至誠,不容你在這裡胡說八道,快快答應下來,雙方和好罷戰!」

  賈仁祿繃了個苦瓜臉,心道:「曹大大厲害,知道我最怕這小妮子,便派她出來。果然一個頂倆,我一見到她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郭嘉見他半晌無語,微微一笑,道:「和好之後,雙方各取所需,怎麼說你方沒有好處?」

  賈仁祿道:「如何各取所需?」

  郭嘉道:「仁祿何故明知故問?」

  賈仁祿笑道:「呵呵,和好之後,我如何還能取關中?」

  郭嘉道:「曹公說了關中任使君攻取,他絕不干涉。」

  賈仁祿道:「這麼說曹公是願獻關中講和了?」

  郭嘉道:「獻地過於恥辱,既是曹公答應,他手下的那些將領也不會答應的。使君只管去攻便是。」

  賈仁祿道:「這算什麼哪門子和好嘛,城還要自己打,又不是白送,到頭來興許還白忙活一場!」

  郭嘉微微一笑,道:「使君攻關中之時,不用擔心曹公襲其後。曹公攻河北之時也無後顧之憂,這樣豈不兩蒙其便?主公已表奏皇上,封使君為司隸校尉、雍州牧,這有些話不用講得太明吧。」

  劉備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

  賈仁祿道:「曹公很會派使者。」伸手一指曹靜道:「有她在,不好也好了。」回顧劉備道:「明公,既是曹公這麼有誠意,我們還是答應下來吧。」

  劉備道:「好的,就這麼定了,雙方結好,共抗袁紹!」

  議和一畢,賈仁祿退出大殿,目視曹靜,道:「曹靜,這次你打算在這呆幾日啊?」

  曹靜笑道:「呵呵,你的新府邸在哪?還不快帶我去參觀參觀。」說完拽著賈仁祿往前便走。賈仁祿被她拖著踉蹌而行,搖頭苦笑,心道:「這沒見到了心痛,一見到頭痛。唉,只要一給她纏上,這醫藥費看來就少不了了。」

  賈仁祿領著曹靜來到賈府,貂嬋一見之下十分的高興,拉著她的小手,唧唧喳喳個不停。賈仁祿根本插不上話,和根大木桿子一樣戳在那,陪著二女傻笑。

  正說話間忽聞府外街上人聲鼎沸,熱鬧非常,不明所以,問道:「外面咋這般熱鬧?」

  貂嬋笑道:「街對面搬來戶人家,正賀喬遷之喜。」

  賈仁祿最愛湊熱鬧,聞言搶出門去一看,只見甄夫人正站在門首迎客,一見到他沒好氣的瞥了一眼,哼了一聲,要不是礙於場合,估計便要吐唾沫了。

  賈仁祿大為詫異,回頭問貂嬋道:「噫,咋是她?那幾日看著搬來搬去的挺熱鬧,沒想到竟然是她家在搬。」

  貂嬋笑道:「呵呵,想不到吧。」

  賈仁祿道:「這咋沒請我們呢?」

  貂嬋笑道:「這搬家的時候悄悄進行,都沒讓我們知道,估計是在躲著我們呢。沒請就沒請吧,相公嘴饞了?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賈仁祿道:「唉!我好歹也幫過甄姑娘,連頓飯都不讓我蹭,也太勾門了吧。再者,不願和我們來往,搬到這來做什麼,不純粹給我添亂嘛!」

  貂嬋笑道:「這我倒知道,對面宅子是陳留糧商劉蒙的,甄姑娘在陳留時向他要來的。如今她們已結束了平原的生意舉家遷到了這來了,當然就得住這了。」

  賈仁祿笑道:「我想甄夫人知道了一定氣得吐血的,哈哈!」

  正說話間,魏延帶著呂綺來到甄府門前,甄夫人大老遠便見到了,上前相迎,滿臉堆笑,親自往裡讓,如遇貴賓一般。

  賈仁祿見此十分納悶,嘀咕道:「這是唱得哪出啊,魏文長這個老粗,啥時候這麼招人喜歡了?」

  曹靜十分好奇,便大聲叫道:「文長,來!來!」說完便衝他不住招手。

  魏延回頭一看見是賈仁祿等人,衝他們笑了笑,同甄夫人說上幾句之後,便帶著呂綺來到賈府門前。

  曹靜笑道:「文長,你們也被請了?」

  魏延苦笑道:「正是。仁祿沒被請?」

  賈仁祿挺起胸脯,道:「他們來請了七八十次了都,但這樣的小宴會,我是一般是不出席的,所以就沒答應他們,哈哈!」

  魏延搖頭苦笑,賈仁祿又笑道:「進屋說吧,像這樣的酒宴不亂上一時辰,沒法開吃!」說完便讓魏延、呂綺進屋。

  分賓主坐好之後,賈仁祿便道:「我看甄夫人待你比別的客人都要熱情,這是咋回事,是不是她看上你了,想招你做上門女婿?」

  呂綺白了他一眼,咳嗽了一聲,賈仁祿只做不見,魏延苦笑道:「軍師神算,你說得還真差不多。」

  曹靜道:「呵呵,那是好事啊,這甄姑娘可是花容月貌,麗色天成,不知你見過她沒有?」呂綺聞言小臉漲得通紅,側過頭去,不理眾人,在那大吃乾醋。

  魏延啞然失笑,道:「連你也取笑我,這甄姑娘貌不貌美於我有何相干!」

  呂綺聞言十分受用,轉過頭來,衝著魏延嫣然一笑,魏延側頭一看,不由癡了。

  賈仁祿心道:「『情人眼裡出西施』一點都沒錯。這呂綺雖說貌美,但畢竟和甄宓差了幾條街。唉,魏延啥眼神嘛,估計是個大近視!可憐啊,這時代沒眼鏡……」說道:「這是咋回事,說說!」說完便舉起茶杯來抿了一口。

  魏延道:「別提了,那日在平原,我在徐軍師府上商量事情,正巧甄夫人來看她女兒。互相介紹了之後,那甄夫人一聽我姓魏,不知怎地,就眉開眼笑,像換了個人似的……」

  賈仁祿正喝著茶,聞言噗地一聲,將口中茶水噴了個乾淨,笑道:「哈哈!是不是你說你姓魏,她便一臉亢奮,想買中六和綵頭獎似的?」

  魏延不明所以,道:「啥是六和彩?」

  賈仁祿老臉一紅,尷尬地道:「就是她一聽你姓魏,便打屁眼裡笑了出來,像在路上撿到個大元寶似的!」

  魏延一臉驚詫,道:「現在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不知是何原因?」

  曹靜早已笑得個前仰後合,聞言伸手一指賈仁祿,道:「哎喲,笑得肚子疼,都是這廝在使壞!」說完便又笑個不停。

  貂嬋笑得花枝亂顫,道:「呵呵,笑死我了,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呂綺生怕愛郎被那個什麼甄姑娘搶跑了,忙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賈仁祿笑道:「文長,這別人就沒和你說起過甄姑娘的事?」

  魏延搖了搖頭,道:「沒有。從那之後,甄夫人便對我格外的好,我就一直納悶。便問了德達,這小子也支支吾吾不肯說實話,只說若我想打甄姑娘的主意,便要好好想想,能不能接得住軍師的一招半式。」

  賈仁祿道:「孫禮還真不是東西,下次見到看我不扒了他的皮。」

  呂綺一臉焦急,道:「都別賣關子了,說說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曹靜取出錦帕,擦了擦笑出的眼淚,道:「我來說吧。」接著便將賈仁祿救甄宓之事和盤托出,末了道:「只因這個賈仁祿編了個什麼『鬼在邊,委相連』的渾話來騙甄夫人相信,這話是我們大伙胡亂想的,原本也沒什麼意思。沒想到元直竟說這句話合一個『魏』字,那甄夫人信以為真,從此便滿世界打聽姓魏的人好嫁她女兒。」

  魏延恍然大悟,道:「原來是這麼回事,我就想甄夫人為何一直不住的打聽我的家世背景。」

  賈仁祿道:「這甄夫人也真是的,這挑女婿又不是拉壯丁,哪有找到一個姓魏的便往家里拉的道理。」

  貂嬋笑道:「呵呵,這平原我也打聽過,還真沒幾個姓魏的大族,也難怪甄夫人會如此著急了。」

  曹靜道:「文長,你將呂綺妹妹帶去給甄夫人一看,她不就全明白了嘛,也都不用解釋什麼。」

  魏延看了看呂綺,道:「早帶過了,可甄夫人一直誇她女兒如何如何,還不住安排我和甄姑娘見面,搞得我最近是頭大如斗,十分煩擾。」

  賈仁祿道:「哈哈,我幫你支個招如何?」

  魏延道:「快說,快說!」

  賈仁祿道:「這事好辦,如今南陽歸順,張繡那正缺一大將共同鎮守。你是義陽人,對南陽也很熟悉,去那正合適。我明天便去同明公說,給你討了這個差事,讓你去南陽。如此一來,你就見不到那個老巫婆了,也就不用天天心煩了,哈哈!呂綺小妮子也跟去,到南陽之後找個山明水秀、人跡罕至的地方,談談情,說說愛,看看能不能整點啥實事出來!」

  呂綺白了賈仁祿一眼,魏延笑道:「德達、伯濟他們說的沒錯,軍師你還真不是個東西!」

  賈仁祿笑道:「這主意不行?那我就不去說了。」

  魏延忙道:「太行了,多謝軍師了,我可就在家裡靜候佳音了。」

  正說話間,徐庶、趙茹嫣走了進來,徐庶道:「文長,甄府那邊可是在催你過去了。」

  賈仁祿道:「你不是去河內安民了嘛,怎麼也來了?」

  徐庶道:「別提了,這才剛到,氣都還沒喘勻實,便被拉了過來。」

  賈仁祿搖頭苦笑,問道:「得,這甄夫人的作派好大,連請客也成拉壯丁啊!這次安民情況如何?」

  徐庶道:「大有收穫,我訪到了三個賢才。」

  賈仁祿隨口問道:「哦,是誰?」

  徐庶道:「這三人乃兄弟,河內溫縣人,分別是司馬朗字伯達,司馬懿字仲達,司馬孚字叔達,三人之中又以司馬懿的才學最高……」

  賈仁祿聞言臉色數變,伸手一指徐庶,顫聲道:「司馬懿……」說到此便噴了一口鮮血,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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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攻略三郡

貂嬋大失驚色,忙上前相扶,賈仁祿醒轉,有氣無力地問道:「這個司馬懿如今有沒有錄用?」

  貂嬋不知賈仁祿為何一聽司馬懿之名便會如此,正苦思間,忽地想到那日曾聽他說道:「日後見到一個叫司馬懿的人要繞道走。」想到此便恍然大悟,失聲叫道:「是他!」

  徐庶莫名其妙,應道:「我親自去請的,司馬朗,司馬孚均已決定出仕。可司馬懿說自己有風痺病,不能起居。我覺得他沒說實話,便打算讓主公親自去請。」

  賈仁祿一臉不屑,哼地一聲,心道:「司馬懿可是三國裡最能忍的人物,他沒別的長處就是能耗。耗死了曹大大、諸葛大大,連魏明帝曹睿也死了,這傢伙居然還活得好好的,也不知他每天都吃得啥。等到曹睿一死,天下能征慣戰之將已死得七七八八,再沒有人是他對手的時候,他這才竄將出來,上竄下跳,亂放聲音。都一把老骨頭了,居然還這麼能鬧,將曹氏辛辛苦苦經營三代的江山篡為己有,坐享其成!」

  「咱最多是裝裝瘋,小兒科了。這司馬大大可是會裝中風,曹操曾親自派人去試他是不是真的有病,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司馬大大愣是一動不動,眼睜睜地看著那人。那人回報,連曹操也不得不信了。這樣的人,不是牛人誰管得住。劉備估計還行,他的的兒子劉阿斗連諸葛大大都扶不起,不出三天定被司馬大大給玩死了。」

  徐庶道:「對面也差不多了,我們先過去,明天再來找你商議此事。呵呵,這次我趕路而來,啥也沒吃。正好一併將你那份也吃了,所以兄長不必因此難過,哈哈!」

  賈仁祿一臉嚴肅地道:「元直,我的話你聽不聽?」

  徐庶道:「大哥說的話,我什麼時候沒聽過。官渡那麼大的戰我都任你胡鬧了,還有什麼不聽的?」

  賈仁祿道:「好!這司馬朗、司馬孚二人是可造之才,收為己用最好。這司馬懿,你就當從未見過此人,主公面前一個字也別提。若主公問起此人才學時,你就對他說:『徒有虛名,不堪大用,且頑疾纏身,不能理事。』」

  徐庶一臉茫然,道:「這司馬懿可有經天緯地之才,扭轉乾坤之智,如此大賢百年難得一覓,兄長為何如此待他?」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沒有原因,就因為他叫司馬懿!若是元直想多活幾年,老來不想給人活活氣死。聽我的,就這麼說!」

  徐庶心道:「這叫什麼理由嘛!仁祿至今為止,已向主公薦了不少人才了,連我都是他薦的,照此來說他不是一個嫉賢妒能的人啊,今天這是怎麼了?」說道:「這……」

  貂嬋回過頭來道:「元直,就聽仁祿的吧,他說的自有道理。」

  徐庶歎了口氣,道:「唉,就這樣吧,我們先過去了。改天再來找你好好聊聊。」說完帶著趙茹嫣轉身而去,魏延、呂綺隨後跟出。

  曹靜道:「這司馬懿到底是什麼來歷,為什麼仁祿如此恨他?」

  賈仁祿歎了口氣,遣退左右,道:「唉,這人我也不恨。怎麼跟你說呢,你不是一直想知道你家族為什麼沒有一統天下嗎?今天我便告訴你吧,不過今天的話,你對誰也不能說!」

  曹靜面色凝重,緩緩地點了點頭,賈仁祿道:「你家沒能一統天下,就是因為這司馬懿。」

  曹靜大吃一驚,道:「是因為他!」

  賈仁祿抿了口茶,點了點頭,道:「正是,雖說這裡面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你家族日後自身的衰敗。但他卻在關鍵時候落井下石,顫權弄政。身為魏國臣子不思振興國家,報效君主,卻想著謀朝篡位,樹立私黨,你說這不可恨麼。」

  說完便附於曹靜耳邊悄聲將司馬懿及其子師、昭之事擇要給曹靜講了一遍。其實賈仁祿不是因為司馬懿篡權上位才恨他,那個時代誰有本事誰當皇帝,倒也天經地義。他主要是因為五胡亂華,而恨透了所有晉朝皇帝,順帶將晉國的開國老祖宗司馬大大也一併恨了進去。但這個理由,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所以乾脆就不說了。

  曹靜聽後恨恨不矣,道:「這種人不用都還便宜他了,照我說就該將他一刀殺了餵狗!」

  賈仁祿笑道:「喂不餵狗咱再說,這人可殺不得。最近洛陽治安不錯,110也沒事幹了,都放大假打麻將去了,你可不能給他們添亂!」

  曹靜笑道:「呵呵,你呀!老不正經!」

  正說話間,翠花來報:「甄姑娘來請老爺、夫人、曹姑娘過去赴宴。」

  賈仁祿笑道:「這是唱得哪出啊!有請。」

  少時桂花領著甄宓入內,甄宓道:「這請柬太多,一時之間忘了仁祿的了。我突然想起,便過來相請。」

  賈仁祿道:「好,我們收拾收拾,這便前去。」

  轉過天來,賈仁祿來至劉備府上議事,徐庶果然一句話也未提司馬懿之事,只把司馬朗、司馬孚二人領來見了劉備。劉備十分高興,稱讚了一番之後,便開始議事,劉備道:「如今我們同曹操修好。這曹操意思有些不清不楚,既同我們修好,又讓我們打關中,不知是何道理。」

  賈仁祿低頭沉思,道:「曹操這次玩什麼把戲我還真看不出來,不過我軍連日出征,頗為疲憊,不宜再有大的動作,這打長安我看先放一放。」

  徐庶點了點頭,道:「對的,如今可先攻平陽、河東、弘農三郡,拓地至潼關之下,到時便可隨時進兵關中。」

  劉備點了點頭,道:「這平陽最遠,先放放。弘農誰願去打!」

  張飛又竄將出來,道:「我!」

  劉備搖了搖頭,道:「退下!」

  賈仁祿道:「翼德,這功勞總不可能你一人都佔了吧!」頓了頓又道:「明公這次便讓那些小將建建功吧。」

  劉備點了點頭,道:「德達,你攻河東。伯濟,你攻弘農。」

  孫禮、郭淮忙起身應是,點齊兵馬,各自出發。不到三五日便即回轉,郭淮稟道:「我軍一到,弘農太守便即出降,十分順利,不會一兵一卒便佔了城池。」

  孫禮點了點頭,道:「我這也是,剛領兵到城下,河東太守便開城投降。」

  劉備喜笑顏開,道:「好!好!太好了!」

  賈仁祿劍眉一軒,道:「我總覺得太過順利……」

  劉備笑道:「仁祿多慮了,這幾處地方已和曹操完全隔絕,不通聯繫。地方太守懼怕我們開城投降,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徐庶道:「我也覺事有可疑。」

  劉備問道:「那二人以為是何道理?」

  賈仁祿沉思片刻,道:「曹操在獻地!」

  劉備訝道:「獻地?」

  徐庶接口道:「郭奉孝不是說了,獻地過於恥辱。而如今這樣是地方太守迫於壓力自行出降,不關曹操的事。如此一來,曹操又給了我們土地,以示和好之誠,又對下面有交待,實是一舉兩得。」

  劉備道:「哦,那可是幾個郡的土地啊,曹操有那麼好心?」

  徐庶道:「如今曹操看重可是河北四州之地,比起那裡來,區區這幾個郡也就不算什麼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好!平陽就由伯道去取。」

  郝昭應道:「是!」

  郝昭攻平陽也是十分順利,兵馬一到,太守便降,郝昭安定了民心之後,便趕回洛陽覆命。此後,曹操、劉備、袁紹,三方均作休整,都不敢輕舉妄動。

  袁紹兵敗逃回來羞於見田豐,一回翼州便將其害死。過了十來日後他便漸漸明白官渡之戰到底是怎麼回事了,不過為時已晚,劉曹已和,而他的大軍已散了個乾淨,雖說收得些敗殘兵馬,卻已毫無鬥志,不堪再戰。袁紹回鄴之後,心煩意亂,不理政事。終日不是借酒澆愁、爛醉如泥,就是對著玉璽兩眼發直,喃喃自語。整個人也好像老了十來歲一般,曾有對著玉璽發了一個晚上呆,次日照鏡一看,發現頭髮竟然全白的光榮歷史。後世史家記載此事,不免引為佳話。

  兩個多月轉眼過去,十二月份又來了,賈仁祿又平安的混過了一年。甄宓雖和他們做了鄰居,卻也井水不犯河水,老死不相往來。從那次宴會之後,竟連面也再未見過。賈仁祿曾找了些芝麻綠豆般大的屁事,跑上門去,說事是假,藉故偷窺美女是真。如此鬼域伎倆,當然瞞不過甄老夫人的法眼。賈仁祿剛到,氣還沒喘順,老大的掃把便掄將過來,賈仁祿躲閃不及,只得使出無雙絕技,狼狽逃竄。貂嬋、曹靜則於街對面笑得個前仰後合。

  賈府之中一年來的人事變動也是十分的大,其中最得意的要屬趙二,他因汝南、北地的傑出表現,積功升為管家,翠花也就隨之成了管家夫人,身份地位也可算非同一般。一般扛扛抬抬,端茶遞水的小活,都不再干了。

  這些光榮任務便全都交到了桂花的手中,桂花別看模樣不濟,但是任勞任怨,服侍賈仁祿妥妥貼貼。賈仁祿自是看在眼裡,心中有數,雖說每次見到她都繃著個苦瓜臉,見之如見惡魔,但工資是沒少長,不過兩個月工資便已緊次翠花,成為全賈府工資第二的丫環了。

  這段時間來,外面形勢雖然平靜異常,但賈府內部倒有不少大事發生。首先便是翠花有喜了,趙二也算是個能人,這半年之中,汝南、上郡、洛陽到處跑,這種事居然也不耽誤。賈仁祿得知之後,也替他歡喜,不過嘴上不說,心中難免有些不爽。貂嬋看在眼裡,疼在心上。便勸賈仁祿收了曹靜,曹靜倒也願意。賈仁祿初時還裝清高,執意不肯,經不住貂嬋三勸兩勸,流氓本性便露了出來,沒口子的答應了下來。

  曹操那邊倒也爽快,來信言道自那日在泰山之時便已不再當此女是他女兒,她愛如何便如何,以自己毫無關係。不過話雖如此說,婚禮那天還是送了一份大大的賀禮前來。賈仁祿細細點看,發現內中竟有曹操素所喜愛的寶劍青釭劍。

  因為是納妾,便不是如何鋪張,只是在家裡辦了個小宴,請了三兩個平素玩的來的狐朋狗友,無非劉備手下一幫將領前來湊湊熱鬧而已。席間賈仁祿沒給艷福沖昏頭腦,還不忘依著歷史,將青釭劍轉贈給了趙雲,使得趙雲著實感激了他一把。

  轉眼建安五年便已過去,新年來臨,這日年初四,劉備閒來無事,邀著賈仁祿、徐庶等人微服於洛陽城中閒逛。看著路上行人個個開開心心,劉備也是十分高興,手捋鬍須不住直笑。

  眾人談談笑笑,迤邐來到南街一處熱鬧所在,正欲向前行進,忽見前面圍了一堆人,裡三層外三層,竟將整條街佔去了一半。人群之內有人吵吵嚷嚷,似在吵架,距離遠了,聽不真切。

  賈仁祿最愛熱鬧見狀忙湊上前去,費了吃奶的力氣,也只擠進了幾寸,再要往前擠已是萬萬不能了。探頭看了半天,可前方人牆頗厚,將裡間的情景擋得個嚴嚴實實,什麼也看不到。豎耳細聽也只能聽得斷斷續續的片言隻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心下更是著急。也就顧著他人白眼,撐著前方一人的肩膀往上一跳,於半空之中看得分明,只見裡間一店小二模樣的人口裡罵罵冽冽,不住地打著趴在地上的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孩。

  一瞥眼間他便又落回原地,著地時一不留神,踩了前方一女子的腳後跟,那女子回過頭來沖其嫣然一笑。賈仁祿瞥見這貌美有若齊國無鹽氏的女子,偏偏效那西施笑顰,激動便欲作嘔。正張嘴欲嘔之際,那女子邊上一位壯男,見賈仁祿無故吃他老婆豆腐,大為光火,回過身來,抬手便是一拳。賈仁祿猝不及防,左眼中拳,失聲叫道:「打人了!」便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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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拾得劉封

曹靜、貂嬋忙搶上前去相扶,賈仁祿站著身來,對那人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人瞥見賈仁祿身後跟著十來個人,看樣子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便白了他一眼,哼地一聲,道:「下次注意些!」

  曹靜聞言便欲發作,賈仁祿伸手將其攔住,道:「我們無理在先,由得他去。」

  貂嬋笑道:「呵呵,叫你不要老看熱鬧吧,你偏不聽。說說吧,裡間發生什麼事了?」

  賈仁祿道:「好像是一個店小二在毒打一個孩子。」

  貂嬋問道:「那孩子幾歲?」

  賈仁祿道:「看樣子也不過十一二歲。」

  曹靜怒道:「天下哪有這樣狠的人,連孩子都打!」說完便欲分開人群。

  邊上一位二十來歲的青年,道:「那小鬼是外地來的,慣在此間作賊,如今人贓並獲,難道不該打麼!」

  曹靜道:「一個孩子不過為了口吃的,至於這麼毒打麼!」

  正說話間,劉備等人亦到,問明情由,便分開人群來到裡間。眾人一看,果是一個店小二模樣的人正在毒打一個衣衫襤褸的男孩。趙雲搶上前去,一把抓住那小二手腕,怒道:「兀那漢子,為何毒打這個娃娃?」

  那小二高舉右拳,正欲毒打,被趙雲一抓,那拳便再也落不下去。那小二使了吃奶的力氣,也掙不脫趙雲的掌握,只得不住亂罵這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好管閒事之徒。

  趙雲微微冷笑,微一用力,那店小二便吃疼不過,哇哇亂叫起來。

  趙雲笑道:「還敢不敢了?」

  那小二忙道:「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趙雲放脫了他,那店小二揉揉高腫的右腕,瞥了他一眼,道:「他偷了我店裡的好些吃食,難道不該打麼!」

  賈仁祿哼地一聲,道:「不就是錢麼,貂嬋,給他!」

  貂嬋伸手入袖,正欲取錢。便在此時,只聞嗖地一聲,人群之中,一吊銅錢飛出,從眾人頭頂飛過,直向那小二飛去。那店小二眼賊,一把接過。不料擲錢之人顯非庸手,勁力之中含有暗勁。那店小二毛手毛腳接過,不防暗勁發作,竟沒站穩,蹬蹬蹬的後退數步,撞到了人牆,一屁股坐倒了地下。眾人見狀無不大笑。

  這時人群之中響起一聲嬌滴滴的女子聲音說道:「這錢夠了麼。」

  那店小二仔細一看,滿臉堆笑道:「夠了,夠了!」

  那女子嗔道:「那還不滾!」

  那店小二爬起身來,緊緊地抓著那貫錢,道:「我滾,我滾」說完分開人群,邁步便奔,霎時不見。

  劉備道:「都別看了,散了吧!」四下行人一看沒架好看了,紛紛散去,霎時走的一個不剩。

  趙雲高聲叫道:「適才助人的姑娘可願留下姓名麼?」

  那女子道:「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區區姓名,何足掛齒!」聽聲音這話似在數丈之外發出的,眼見著人來人往,各自行色匆匆,實不知是何人所發。

  那男孩見劉備幫他解圍,也不道謝,從地上拾起兩個燒餅,便欲逃走。

  劉備搶上前去,將其攔住,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那男孩搖了搖頭,道:「別人都叫我二狗。」

  劉備見他虎頭虎腦,眉清目秀,雙目烔烔,十分有神,很是喜歡,又道:「多大了?」

  那男孩道:「十二。」

  劉備道:「家在何處?」

  那男孩又搖了搖頭,道:「我沒有家。」

  曹靜歎道:「可憐的孩子。」說完秀眸一紅,珠淚晶瑩欲滴。

  賈仁祿附於貂嬋耳邊,悄聲說道:「這孩子我們收養了,怎麼樣?」

  貂嬋上下打量了那孩子一番,正欲說話,劉備說道:「既是如此,從今以後你便跟我吧。」

  那男孩忙跪伏於地,拜道:「爹爹!」

  劉備待他拜了三拜,再將其扶起,道:「二狗太難聽,你記住了,從今以後,你叫劉封!」

  賈仁祿大吃一驚,失色叫道:「不對,這不符合歷史!」

  劉備聞言一愣,一臉迷茫,道:「什麼歷史?」

  貂嬋見賈仁祿又無端洩露天機,忙搶上前去,狠狠地擰了一記,賈仁祿吃疼,啊地叫了一聲,老臉一紅,便道:「咳……咳……沒什麼,劉封這名字挺好,哈哈」

  劉備知他常語無倫次,也不怪他,搖頭苦笑,對劉封招招手,道:「封兒,咱回去吧。」

  劉封搖了搖頭,道:「我還有一個妹妹,她還沒吃東西,我正要給她送去。」

  曹靜見劉封手裡緊攥著兩個燒餅,生怕丟了,便問道:「這便是給她吃的?」

  劉封點了點頭,應道:「嗯!」

  劉備道:「帶我們一同去吧。」

  劉封點了點頭,當先引路,行出數里,來至一所破舊的道觀之中。甫一進門,劉封便興奮地大聲叫道:「妹妹快出來,我給你帶吃得來了!」喊了數聲未有人應,十分納悶,嘀咕道:「奇怪,剛才還在的。」

  劉備長眉一軒,傳令道:「四下找找。」

  張飛、趙雲、郭淮等人齊聲應是,郭、趙二人面色和藹,微微含笑,邊找邊不住地道:「小姑娘,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張飛瞪著個豹眼,上下亂翻,左右亂搜,到處亂窺。如此德性也學著趙雲他們那樣,大聲喝道:「小姑娘,別怕,我們不是壞人!」

  道觀本就不大,不多時便裡裡外外全都找遍,毫無發現。張飛等人回稟,劉備皺眉道:「封兒,這城內還有什麼地方是你們常去的?」

  劉封泣道:「沒有了。爹爹,妹妹她也很可憐,她還生著病,沒吃的一定會餓死的,求求你一定要找到她!」

  劉備眼圈一紅,忍住了淚意,道:「別哭,男子漢大丈夫,有多少大事要幹,別動不動就哭!只要她還在洛陽城,我一定幫你找到她!」

  眾人又找了半晌,不住向路上行人打聽可曾見過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從道觀裡走出。一共問了二三十人,都說沒看見。眾人見這樣找也不是辦法,便各自散去,怏怏而回。

  賈仁祿回到府上,見曹靜還在默默垂淚,便道:「還在為那個連面都沒見到的小姑娘犯愁?」

  曹靜點了點頭,道:「真是太可憐了。」

  貂嬋道:「都是打戰鬧的,其實我又何嘗不是如此。想當年,鄉里大旱,地方官只顧收刮,不顧百姓死活。爹爹帶著我們一家四出要飯,跑遍了附近各個村鎮郡縣,所以我才能對上郡一帶十分的熟悉。後來爹爹實在沒活路了,便將我賣了出去。我幾經輾轉,受盡了曲苦,這才遇上了這個大壞蛋!」言罷淚如雨下。

  賈仁祿伸手摟著貂嬋的柳腰,取出手帕來替她拭淚,道:「都別哭了,大年下的,應該高興才對。」頓了頓又道:「等亂世結束了就好了,老百姓就可以安居樂業了,不用再流離失所了。」

  貂嬋沖其嫣然一笑,道:「呵呵,那就要靠相公了。」

  賈仁祿道:「我有啥本事,要也是人家諸葛大大,我只是個騙飯吃的,哈哈!」

  曹靜道:「呵呵,騙飯吃就能從爹爹手裡奪了洛陽,你要玩了命,那天下還不都是你的了。」

  貂嬋正色道:「別亂說,這話要殺頭的。」

  賈仁祿走出屋去,來到院中,抬頭看天,歎了口氣,道:「你們說我這樣做對麼?」

  貂嬋道:「呵呵,相公以區區三五萬人馬幫著劉備扭轉乾坤,攻城略地,名揚萬里,光耀門眉,有什麼不對?」

  曹靜點了點頭,道:「你要不這麼壞,我還……」說完雙頰飛紅,低下頭去。

  賈仁祿喟然長歎,雙手負後,踱回屋內,悄聲道:「歷史已被我改了,本來曹操滅了袁紹,北方一統。雖分三國,但也只是局部戰爭,不影響全局,天下大部分地方都還是安定的。而如今這樣,曹劉勢不相下,到時定有惡戰,紛亂不止。又不知要死上多少人,害得多少人像那小姑娘一樣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在街頭挨餓受凍。唉,我為一己私利,而將天下變成這樣,實不知是對是錯!」

  頓了頓又道:「我最初也和其他人一樣喜歡當大人物,有錢人。可現在真正做上了,才發現遠不如一個小人物來的開心自在!」

  貂嬋轉過身來,摟著他的脖頸,笑道:「呵呵,大年下的,別老說這些不開心的。對也好,錯也罷,讓後人去說吧。」

  賈仁祿憂國憂民一番,一本正經。看了貂嬋一眼,便又原形畢露,淫笑道:「洛陽也拿下了,咱是不是大功告成了,來親個嘴兒!」

  貂嬋推了他一把,叱道:「滾!」

  又過了二十來日,年雖已過,但洛陽百姓還沉浸在一片喜慶祥和的氣氛之中,忽地從平陽傳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打破了這個來之不易的祥和氣氛。

  這日劉備急召眾文武議事,眾文武來齊,劉備便道:「袁紹恨我在官渡壞了他的大事,命其河東太守郭援攻打平陽,平陽太守以城降,所屬城邑盡皆投降,唯有絳邑一城未降。如今郭援正晝夜攻打絳邑,絳邑長賈逵遣人前來告急。」

  賈仁祿失聲叫道:「賈逵!」

  徐庶問道:「仁祿識得此人?」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不認識。這人也姓賈,和我同姓。好歹也會沾上我的一點仙氣,想來應該不同凡響吧。」

  徐庶搖頭苦笑,看向劉備,問道:「明公,絳邑的情況現在怎麼樣了?」

  劉備道:「已攻了數日,城雖未下,不過賈逵守得十分堅苦,不救怕是守不住了。」

  賈仁祿道:「這個賈逵原是曹操手下小官,降了我們為何不降袁紹?」

  劉備道:「這我倒也知道,郭援手下兵士軍紀太差,入平陽之時肆意搶掠。賈逵素愛百姓,不忍見其被劫,因此率眾抵抗。」

  正說話間,左右來報:「報!郭援屢攻絳邑不下,惱羞成怒,請得并州刺史高干及匈奴左賢王的兵馬一共十萬人,會攻絳邑!絳邑危在旦夕,還請明公速發兵救援!」

  劉備大吃一驚,站起身來,叫道:「什麼!」說完便開始來回亂走。

  徐庶道:「明公莫慌,郭援有勇無謀,便是來得十萬兵也是不懼。」

  劉備問道:「何策可退敵?」

  徐庶看了看張飛,微微一笑,道:「非雲長不能了此事,明公可速遣一人去河內替回雲長。」

  賈仁祿心道:「激將法來了,那傻老張,不激不能成事!」

  劉備點了點頭道:「有雲長前去,我便放心了。」

  張飛站起身來,一拍胸脯,大聲叫道:「那個郭援有什麼了不起,還用得著二哥,我就行了!」

  劉備道:「你太暴躁,不可去!」

  張飛怒道:「暴躁!暴躁!天天都說俺暴躁!俺都會用計了,咋還不能去!」

  劉備笑道:「你也就會用用喝酒打人的爛計,郭援豈能輕易上當?」

  張郃道:「末將願與張將軍同去!」

  劉備微一頷首,捋了捋長鬚,道:「有俊乂同去我卻放心。」

  張飛打量了張郃道:「好樣的!上次你獨攻河內,打城比俺快,俺老張服你。咱都姓張,就該多立些功給別人瞧瞧,咱姓張的都不是孬種!」

  張郃點了點頭,徐庶面有難色,道:「二位張將軍雖勇,但郭援是河北名將,加之有高干及左賢王相助,不可輕敵。我看還是要去河內請雲長前來。」

  張飛怒道:「軍師別把人看扁了,此去若不成功,甘當軍令!」

  徐庶道:「俊乂可願意立軍令狀?」

  張郃點了點頭,當下二人立下軍令狀,領了三萬兵馬,便往絳邑趕來。大軍緊趕慢趕,還是慢了一步,到了安邑便見到氣喘吁吁趕來的賈逵。

  張飛急道:「絳邑丟了?」

  賈逵點了點頭,張飛道:「那你還敢來見我,來人啊……」

  張郃忙道:「且慢!十萬大軍急攻一個小小的絳邑,守把不住,非戰之罪。如今前線情況如何?」

  賈逵道:「郭援帳下謀士祝奧是我故人,這次便是他私放了我出來的。我讓他以大軍疲勞為由留郭援於絳邑城中,郭援信為好語,如今屯於城外三十里,按兵不動。」

  張郃大叫道:「妙極!」

  張飛點了點頭,道:「如今城已失,我們可是立過軍令狀的,定要重新奪回來,俊乂你看該怎麼辦?」

  張郃問道:「梁道頗曉絳邑地形,且熟知郭援軍情,還是由他來想轍吧。」

  張飛點了點頭,賈逵道:「絳邑城南有一水名澮水,先急據河南岸險要之地立營。再激得郭援大軍渡河來攻。郭援勇而少謀,必渡河來攻,我軍趁其半渡擊之,可大獲全勝!」

  張飛撓了撓大腦殼,沉思半晌,點了點豹頭,道:「好就這麼辦!傳令三軍加速前行,趕到澮水南岸紮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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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四章 收復平陽

張飛軍聞得命令,腳下加緊,一路人不休息,馬不停蹄。急行軍百餘里趕至澮水南岸紮下營寨。

  次日一早,張飛便扒光上身,倒提蛇矛,領著三五千兵卒來到河邊,扯著嗓子衝著對岸不住大罵。張飛的罵人技術倒是一流,不片時便將郭援一家老小並十七八代祖宗恭敬地問候了一遍。聲音洪亮,傳聞數里,郭援呆在中軍大帳之中,兀自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氣得他一股無明火直透三千丈不止,大聲叫道:「張飛老賊,今天若不殺你,誓不為人!」說完搶出大營便傳令全軍集合,渡河攻擊劉備大軍。

  高干、劉豹都是不學無術之人,讀過的書十個手指都能數得過來,一聽張飛大罵,也是生氣。聞得郭援下令,十分高興,欣然上馬,便欲隨軍出征。

  祝奧見事不妙,上前諫道:「張飛是劉備手下大將,武藝了得,不可輕敵。若他趁我軍半渡擊之,我軍必敗,還請將軍三思!」

  郭援遲疑道:「這……」正思索間,忽聞張飛正在編排郭援母親的風流韻事,說郭援乃是其母與一污穢不堪的乞丐私通所生。至於這二人是如何相識,又是如何私通的,樁樁件件,自然是說得十分清楚詳盡,段落分明,重要地方絕無馬賽克處理,像是親眼見到一般。張飛運起內功將這部好似《金瓶梅》的艷情小說遠遠傳出,直傳到郭援的耳朵裡。

  郭援沒聽得三五句便怒不可遏,大聲喝道:「今日有他沒我,有我沒他!」說完便飛身上馬。

  祝奧忙搶上前去,張開雙臂,攔在馬前,道:「張飛如此激怒將軍必有計,還請將軍三思。」

  郭援聞得對岸罵得越來越不堪入耳,回顧身後眾軍,只見他們三三兩兩的在指指點點,悄聲議論,顯是有些信了。郭援見此情景,勃然大怒,滿面通紅,揮手狠狠的打了祝奧一馬鞭,喝道:「來人啊,給我拖下去,回來再找他算帳!」

  左右將祝奧拖走,郭援揮鞭前指,道:「衝!」戰鼓響處,三軍鼓躁直進,渡河來同張飛尋仇。郭援為了以證視聽,率先渡河,衝入敵陣,誰也不殺,單找張飛單挑。

  張飛暗叫來得正好,待郭援近前,挺矛便刺。郭援橫槍一架,只覺雙臂酸麻,後勁便使不上了。略鬥了三五回合,便覺得氣力不濟。而張飛則越戰越勇,力氣越來越強。蛇矛漫天飛舞,大開大合,招招拚命,暴風驟雨一般,不住地往郭援身上戳去,絲毫不守自身。

  郭援雖說母親被辱,怒氣衝天,但也沒到了這般不要命的地步,見蛇矛來勢兇猛,便只得運槍擋格。這一擋便失了先手,其後處處受制,招招防守,鬥了十餘招之後,竟沒有還得一招。直震得雙臂酸麻,虎口爆裂,又擋了數招,看看不支,便也不顧著辱母之仇未報,拿眼之餘光亂瞟,準備覓路逃走。

  便在此時,郭援軍已渡了兩三萬人,忽地四下喊聲大起,鼓聲陣陣,左張郃右賈逵各領一軍從埋伏之處衝出,圍將上來,見人便殺,大呼酣鬥,郭援軍抵敵不住,紛紛被擠入河裡淹死。

  河對岸的郭援軍見此情景也只能暗暗著急,確也毫無辦法,只得眼睜睜地看著同胞被殺,口中不住亂罵。

  郭援本就敵不過張飛,見此情景,心下更亂,又鬥了三五合,便即抽身退走,落荒而逃。張飛要得就是軍功,哪容他走路,大聲喝道:「賊將休走!」催馬便追。

  張郃見郭援朝自己這邊而來,便彎弓搭箭,覷得親切,嗖地一箭,正中面頰。郭援啊地一聲大叫,倒於馬下,張飛趕上,割了首級。

  渡過河的郭援軍見主將已死,更無鬥志,非降即死,過不多時,戰鬥結束。北岸高干、劉豹見劉備軍往來如飛,驍勇異常,不禁吐舌,慶幸自己還未過河,領著各自的軍馬,逃命去了。

  郭援戰死,高干撤退,絳邑城中歡聲雷中,老百姓殺了郭援所置絳邑守將,出城來降,一路之上香花寶燭,簞食壺漿,自不待言。轉過天來,平陽太守親自前來歸順,口稱投降,張飛急得哇哇大叫道:「混帳,我們來了,你降。袁紹來了,你也降。如今看袁紹不行了,又跑來降。如此朝三暮四,要你這個太守有何用!」傳命兵士綁了,解於洛陽城中,聽候劉備發落。

  張郃道:「如今平陽隔河與曹操對峙,其北又有高干虎視,不可一日沒有太守坐鎮。」

  張飛道:「就梁道吧,所有人都降了,就他沒降。面對大軍還堅城死守,力戰不屈,是條漢子!我可聽說了,絳邑城投降不是他的主意,是城池將潰之時,城中百姓以郭援定約,不傷害梁道,這才投降的。郭援也聽過梁道的大名,要讓他叩頭,使他為將,梁道說什麼也不磕,是條漢子!如此好漢,在曹操手下只做個絳邑長,太委屈了。梁道,這平陽你先守著,我回去同大哥說說,必有重用。」

  張郃點了點頭,道:「我在河北之時,便久聞梁道大名。由他守平陽,不會有問題的。」

  賈逵道:「下官何德何能,不過做了幾件應該做的事,二位張將軍的謬讚,實不敢當。下官才疏學淺,守著絳邑,已覺不勝其任,哪還敢守平陽。」

  張飛道:「梁道,我看你是條漢子,好生敬重於你。你可別像那些書生一樣,張嘴閉嘴就什麼之乎者也的!太也沒勁,這平陽我說你守得,你就守得。別這麼婆婆媽媽的,太不爽快,來!來!來!我們先去喝個三百觥,一醉方休,哪個不喝的,我和他急!」

  張郃手指張飛,笑道:「你呀,明公來時可有嚴令,讓我看著將軍,不讓將軍飲酒!」

  張飛乾笑道:「嘿嘿!打了勝仗了,便喝一次,也不妨,你不說,明公又不知道。」

  張郃繃起臉來,道:「明公軍令如何敢違,且敵人尚未退遠,萬一有變,你我皆醉,誰來應敵?」

  張飛傻笑道:「嘿嘿,那就喝個三五十觥,意思意思一下。」

  張郃道:「便是一觥也是不行!」

  張飛上前不住作揖,道:「俊乂,求求你了,行行好吧。」

  張郃忍住笑意,將頭側過,六親不認。張飛見軟求不成,便將臉一沉,道:「我是軍中大將,這我說喝得,就喝得,你若不允,我打你一百……」說到此便伸出一指,葛地裡覺得不讓自己喝酒罪過實在太大,區區一百棍,不能償其罪之萬一。牙一咬,又加上一指,道:「……兩百棍!」

  張郃笑道:「我來時可是立過軍令的,便是將我打死,也不敢讓將軍飲酒。」

  張飛環眼圓瞪,戟指罵道:「你……」

  賈逵道:「大敵未退,便忘乎所以,開懷痛飲,是有不妥。翼德不如將酒置下,回轉洛陽之時,便是飲上千觥,下官也願奉陪。」

  張飛一聽樂了,對張郃說道:「梁道這句話還像個樣子,不像你一點情面也不留!哼!」

  三人於絳邑只留了一日,次日便領著大軍趕到平陽城中,直到高干、劉豹大軍盡數退盡,這才留賈逵守平陽,張飛、張郃則領兵返回洛陽覆命。

  劉備聞報大喜,於郡衙正殿,擺好慶功酒宴。張飛憋了半晌,見到美酒已是忍耐不住,二話不說,先滿滿地飲了三大觥,這才覺得心神寧定,酒蟲子也不在打小報告了。

  劉備見狀搖頭苦笑道:「這次半渡擊敵的主意是你出的?」

  張飛倒不是賈仁祿,不會貪天之功,實話實說道:「不是,是絳邑長賈梁道的主意。」

  劉備手捋長鬚道:「這個賈梁道倒是個人才。」

  張飛點頭道:「我和他相處幾日,發現他很是了得,是個人物。俊乂說平陽很重要,這次來時我們沒讓他跟來,留他守了平陽。」

  劉備打量了張飛一回,微微一笑,道:「翼德,你最近又會用計,又會薦賢,是越來越出息了。」

  張飛一拍胸脯,大聲叫道:「本來我就很有本事,大哥你老把人看扁了,常常說我暴躁,不讓我出去立功,竟將一些芝麻綠豆般的小事讓我去做。」這番話塞於胸臆之間許久,不得迸發,今日總算一吐為快。言罷面有得色,一臉輕鬆,舉得巨觥,一吸而盡,大聲叫道:「痛快!」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呀,誇你幾句,你還喘上了。回去好好的給我讀幾天書,不然以後啥功也沒你的份。」

  張飛正舉觥痛飲,聞言放下巨觥,一面不悅,喝道:「大哥,這樣你還不如一劍殺了我來得痛快,我天天看著那之乎者也什麼的,就頭痛欲裂。」

  此言一出,在場諸人無不大笑,劉備道:「你呀,吃虧就吃虧在不學無術上。自從仁祿、元直兩人來後,我越來越覺得知識匱乏,和他二人談說常常跟不上。最近我忙完公事,都還要讀讀詩書典籍,這才就寢。你整日閒者沒事幹,盡給我喝酒惹事,還不好好讀書!」

  張飛搖頭道:「不讀!不讀!死也不讀,大哥你就饒了我吧!」

  賈仁祿笑道:「哈哈,若翼德也滿口之乎者也,那就不是翼德了。那樣的張飛也就不可愛,不好玩了,如今這樣我看挺好!哈哈!」

  張飛老和賈仁祿不對付,他說的話都當是放屁。如今聽得這句話,不由暗叫深得我心,叫道:「對的,仁祿說的對,讓我讀什麼詩啊經啊的,還不如要我的命!」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們呀!」頓了頓,又道:「對了,封兒我問過了,他幼時被拐,也是一個字不識,這如何使得。我有意將封兒交給元直輔導,可元直要協助我處理政務,也是忙。這樣吧,仁祿!」

  賈仁祿已知其意,一臉鬱悶,應道:「在!」劉備微微一笑,道:「你閒著也是閒著,封兒就由你來教導。」

  賈仁祿遲疑道:「這……」

  劉備佯怒道:「怎麼,不願意?」

  賈仁祿忙道:「願意願意,只不過我是個大老粗,自己小學都還沒畢業,如何教導公子?」

  徐庶一臉壞笑,道:「仁祿,你也別太謙了,什麼《史記》,什麼典故,說出來頭頭似道,還敢說沒學問?」

  賈仁祿瞥了徐庶一眼,心道:「就是你這傢伙在使壞。這下搞大了。我教,我最近天天都還在惡補什麼《詩經》啊之類的古文知識。其實讀了半天,也不知所云,來來回回也只記得一句:『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拿什麼教啊!算了,都扔給貂嬋教吧,還可讓曹靜教他功夫,反正我是甩手掌櫃的,什麼也不用干。」想到此,便硬著頭皮應道:「好的。」這話說將出來,言不由衷,咬牙切齒,心不甘情不願,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劉備點了點頭,不再理他,正欲說話,賈仁祿道:「明公,這賈梁道和賈文和能不能放他們幾天假,讓他們來洛陽一趟?」

  劉備道:「這沒有問題,不過為什麼?」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這天南地北的轉了一個大圈,好不容易才遇到兩個同姓的,我想請他們來熱鬧熱鬧,沒有別的意思。」

  劉備笑道:「呵呵,好,就依你。」

  其後觥籌交錯,除了賈仁祿低頭猛吃之外,人人盡歡,席散之後便各回下處。

  次日,劉備召集眾將議事,眾將來齊之後,劉備低垂著頭,悶悶不樂,良久也不說話。

  徐庶大為納悶,壯著膽子,問道:「敢問明公有何煩心之事?」

  劉備愁眉苦臉,道:「夜來做得一夢,頗為怪異,不知所主何事,不覺思之良久。」

  徐庶道:「是何異夢?」

  劉備道:「我夢見一白髮老者,宛若神仙,自稱漢相蕭何,邀我一遊。那老者當先引路,我不知不覺便隨後跟出,一路恍恍惚惚,也不知行了多少里,忽然到得一座巍峨的殿宇之前。我細細一看,竟是長安城的未央前殿。那老者引我入殿,我迷迷糊糊之間竟跟了進去,只見兩旁文武齊集,正中一坐,虛無人坐。那老者請我上坐,我遜謝不敢,推讓再三不得,只得依從。正行間,忽聞身後馬蹄之聲驟響,回頭一看,只見一匹全身雪白的寶馬發瘋般的向我衝來。我大失驚色,回顧左右,殿上竟然空無一人。眼見那馬離我越來越近,不由大叫一聲,睜眼一看,竟然是一場夢,不由嚇出一身冷汗。」

  徐庶道:「明公日夜苦思關中之事,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此夢我看不足為怪。」

  劉備雖點了點頭,但愁雲未散,顯是對昨晚怪夢不能釋然。便在此時,左右來報:「西涼馬騰的大公子馬超馬孟起同其妹馬雲前來參見明公,人已到了殿外。」

  劉備聞言轉愁為喜,忙道:「快快有請。」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39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天下布假

過不多時,馬超同馬雲進殿,行禮已畢。劉備打量了馬超一回,只見其面如冠玉,清眉秀目,粉面朱唇,身材俊雅,雙目如電,顧盼生威,真是一表人才,由衷讚道:「人言『西涼錦馬超』,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馬超道:「使君過講了。」

  劉備笑道:「呵呵,令尊近來身體可好?」

  馬超站起身來,恭敬答道:「有勞使君掛心,家父身體康健,諸事平安。」

  劉備道:「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在許都同壽成一別,沒想到已近兩年,當時誓同討賊的七人,如今也只剩下了你父親和我了。回想前情,如何不叫人黯然神傷。」言罷喟然長歎。

  馬超冷笑道:「使君此語怕是言不由衷吧。」

  張飛聞言怒道:「你是怎麼同我大哥說話的?」

  馬超根本沒正眼看他,道:「這麼說還算客氣的。」

  張飛道:「你這廝,我大哥好好待你,你卻如此冷嘲熱諷,好不曉事,來!來!來!你我大戰三百回合!」說完便站起身來,搶上前去,揮拳便往馬超俊美的臉龐上擊落。

  賈仁祿向來唯恐天下不亂,見有熱鬧可看,不禁暗暗叫好。放下筷子,時刻準備著鼓掌叫好,心道:「媽的!又一個小白臉。沒想到馬超這小子長得如此好看,實在叫人不爽,張大大加油,將這小子打成豬頭,我有重賞!」

  劉備忙擺手道:「翼德,不可如此胡鬧!還不快給我退下!」

  馬超對迎面而來的鐵拳視同不見,冷笑道:「張飛,劉使君在這,怕還輪不到你放肆吧。」

  張飛素來聽劉備的話,聞言只得退回原位,滿臉青紫,顯是氣得不輕,劉備瞥了他一眼,轉過頭來,目視馬超,道:「三弟魯莽,讓孟起見笑了。得罪之處,望勿見怪。」

  馬超道:「哪敢,哪敢,這裡我哪有生氣的份。」

  張飛復又站起身來,戟指罵道:「他奶奶的!」便又欲上前。

  劉備喝道:「翼德,不可!」張飛瞪了馬超一眼,一跺腳,喝道:「哼!」說完,頭也不回,便出殿去了。

  劉備道:「孟起不知為何如此冷嘲熱諷,我有何得罪之處,還請言明。」

  馬超道:「使君是何人物,哪能得罪我這個小人物。是我得罪使君了,你就治罪吧。」

  劉備跪拜道:「不管我如何得罪孟起,我先在這裡賠罪了。」

  馬超不屑一顧,嘴唇微動,還欲再說。賈仁祿忽然拜倒,道:「馬孟起,我給你弔喪來了。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這麼去了,你可要走好啊!阿彌陀佛,南無那啥菩薩來著,請接引孟起往西方極樂世界一遊。」說完大個大個的淚珠便滾將下來,心道:「嘿嘿,說客開說之前,先說弔喪,呵呵,這招挺好,我也用用!」

  馬超聞言大怒,戟指罵道:「你……」搶上前來,便欲放對。趙雲忙搶上前去,伸手抓向馬超揮來的右臂。馬超見其來勢兇猛,大是勁敵,有心要試他力道,任他抓住。微微一笑,使勁一掙,竟沒掙脫。不由一愣,眼光在趙雲臉上掃了幾掃,不由對這個俊雅同自己不相上下的武將重新認識。

  劉備怒道:「子龍,不可無理!」

  趙雲放開馬超,應道:「是!」一抱拳,道:「適才多有得得罪,還望見諒。」

  馬超回轉原位,道:「是我得罪在先,我給諸位賠罪了。」說完便作了一個羅圈揖。

  賈仁祿待馬超坐好,便道:「這樣才對嘛。不算說什麼事,都得講個禮字。你一上來便大大冽冽,不把我們這些人放在眼裡。使君對你越是謙恭,你便越是傲慢,實際上你已經先輸一陣了。我給你弔喪,可不是沒來由的。」

  馬超重又打量了這個生得一副馬臉的軍師,拜道:「願聞其詳。」

  賈仁祿道:「有道是『驕兵必敗。』你來此間,見到我主,不依其禮,沒來由的遷怒於我家主公。我們這幫子文武,就算再不濟的,也學過兩天三腳貓的功夫。見到自己主人受人奚落,焉能不怒。而你自以為西涼錦秀人物,不把中原人物放在眼裡,焉能不驕。一怒一驕,就算不論理,打起架來,你也佔不到便宜。輕得賠上幾千醫藥費,重得可不要給你弔喪嗎?」

  馬超又拜道:「今天總算見到中原人物,馬超知錯了。」

  劉備微微一笑,道:「你別理仁祿,滿嘴胡言,當不得真的。好了,不知我有何得罪之處,還請孟起言明。」

  馬超收起狂心,恭敬說道:「使君可曾忘了皇上噬指書寫衣帶密詔之事?」

  劉備喟然長歎,道:「我終日所思便是興復漢室,保駕勤王,如何能忘了這事?」

  馬超道:「既是如此,使君如何還同曹操修好結盟?」

  劉備啞然失笑道:「原來孟起竟是為了這事。」

  徐庶接口道:「我主非忘了國仇家恨,只不過暫忍一時之辱罷了。如今我家主公,力量弱小,初得洛陽,未得喘息,如何是在中原經營多年的曹操的對手。趁著曹操覬覦河北之際,與其修好,稍作休息,整備軍馬,再與其一決雌雄,勝敗還未可知也。」

  馬超點了點頭道:「元直之言有理。如今家父欲圖關中,揮兵南下,相助使君掃平曹賊,興復漢室,不知使君以為如何?」

  劉備聞言大喜,忙道:「如此甚好,有壽成相助,不愁曹賊不滅。」

  賈仁祿看著馬超,心道:「好小子,會做生意。你家族在西涼趴了這麼多年了,嘴裡天天喊著伐曹,可喊了這麼久,居然連兵都沒出過。官渡袁曹相峙許久,長安就是白送,你們也不敢打。現在長安被圈成孤城了,你們倒來勁了,這叫什麼人嘛。」想到此便問道:「哦,孟起也對關中有興趣?」

  馬超道:「我父親於西涼經營數年,便是欲圖關中。如今西涼鐵騎十倍於昔年,如何不圖。不知使君欲圖關中否?」

  劉備道:「既是壽成欲圖,我自當助之。若壽成不取,我便要取了。」

  馬超道:「我父親取關中已有成算,不敢勞動使君。」

  賈仁祿笑道:「哈哈,這牛先不忙吹。別你這邊自稱『降龍十八掌』、『黯然銷魂掌』全掛子武藝都會。數掌下去,卻連頭小強都沒打死,那時可就笑死個人了。」

  馬超聽了半天,愣是沒聽懂,一臉迷茫,問道:「不知仁祿剛才之言是何意思?」

  劉備接口道:「他恐壽成取不得關中,故有此言。」

  馬超冷笑道:「關中由鍾繇守把,此人文弱書生,如何能成大事,我誓取之。」

  劉備微微一笑,道:「我可聽說,鍾元常素富機智,不可輕敵。恐怕孟起此番攻打,會無功而返。」

  馬超受不得激,怒道:「家父準備多年,便在此一舉,如何不成。若到時我們真取不得關中,便任由使君來取!」

  馬雲輕聲咳嗽了兩聲,馬超也只作沒聽見。劉備微微一笑,道:「哦,我怕你小小年紀,說話作不得數。」

  馬超怒道:「如何作不得數,我來時家父許我便宜行事。」馬雲又是咳嗽連聲,馬超只是不聞,又道:「這話我便放這了,我家若攻不下來,便任由使君攻打!」

  劉備道:「果然豪爽!大丈夫說話置地有聲,今天可有這許多人在場,可為證見,到時可不許反悔。」

  馬超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徐庶轉腳定釘道:「好!孟起之言甚合我意,先讓西涼去取關中,若打不下來,主公再取,有何不可!」

  馬超點了點頭道:「就是這樣!」

  賈仁祿心道:「這些台詞好熟,再哪聽過……得!周瑜要取南郡時,劉大大就用得這路台詞。哈哈!沒想到居然套到打關中來了,只是周公謹換成了馬孟起,諸葛大大換成了徐元直,不知這次馬超能不能打下關中,要是不能就真有得好笑了。」

  劉備道:「好,那就這麼定了,來啊,擺上酒宴,讓我為孟起接風洗塵!」

  宴罷諸人散盡,劉備單留賈仁祿與徐元直,劉備道:「這馬騰要打關中,該如何是好?」

  賈仁祿笑道:「剛才明公胸有成竹,氣定神閒,一付包馬騰打不下關中的樣子,我還以為您有主意了呢。」

  劉備歎道:「唉,馬超乃西涼名將,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若他去打,說不準便真能打下來了。」

  賈仁祿笑道:「馬超有勇無謀,鍾繇有謀無勇,這兩個相碰,還真說不准誰勝誰負,不過,明公放心,我保證主公早晚在長安城中未央前殿中高坐。」

  劉備聞言大喜道:「哦,仁祿是有主意了。」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主意是沒有,不過我想明白了一個人的話。」

  劉備問道:「是誰的話?」

  賈仁祿道:「郭奉孝。」

  劉備莫名其妙,問道:「這奉孝說過什麼了?」

  徐庶看了看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天機不可洩露,對吧,兄長定是想這麼說了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劉備啞然失笑,道:「你們呀!」頓了頓,又道:「呵呵,既是如此我便在城中坐等好消息了。」

  賈仁祿目視徐庶,問道:「元直算算馬騰要什麼時候才會出兵。」

  徐庶笑道:「這可是你拿手的絕活,你用個烏龜殼不就什麼都知道了?還來問我。」

  賈仁祿道:「呵呵,你就別取笑我了。」心道:「歷史用完了,從今天開始我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了,唉!看來好運在官渡的時候就被我用盡了。」

  徐庶正色道:「如今正值冬春交替,天氣寒冷,且馬超還在中原。我看等他回去之後,再做些準備的話,起碼也要在三、四月份才會出兵。不過兵不厭詐,會不會如此也未可知。」

  賈仁祿低垂著頭,道:「就怕馬超心急著想吃這個熱豆腐,不按章法,胡亂出兵也是有的。這樣吧,我們這裡也要準備起來,不然到時手忙腳亂的,讓馬超撿了個大便宜就麻煩了。」

  劉備點了點頭,道:「該如何準備?」

  徐庶道:「弘農離潼關不遠,可先駐兵於此,有起事來,也好就近解決。」

  劉備深以為然,道:「好,就這麼辦。仁祿!」

  賈仁祿應道:「在!」

  劉備道:「你我二人點齊五萬兵馬,三日後出發前往弘農。元直留守洛陽,主持大局!」

  賈仁祿、徐庶同聲應道:「是!」

  回到賈府,賈仁祿便將出征的消息告訴了二位夫人,二女悶悶不樂,貂嬋也就罷了,邊垂淚便替他收拾行李,曹靜則死纏爛打硬是要去他營中做個親兵頭子。使得賈仁祿愁眉苦臉,煩上加煩。正鬱悶間,桂花進來,胡亂比劃了一番,意思像是有客來訪。

  賈仁祿正好有個台階下,忙道:「快快有請!」

  過不多時,桂花引著賈逵、賈詡來至前廳。賈仁祿樂了,道:「哈哈,二位來的還真快!」

  賈詡道:「不知仁祿急急忙忙喚我們前來有何要事?」

  賈仁祿哈哈一笑,道:「沒啥大事,只因我們都姓賈,又同在主公手下混飯吃,著實不容易。今日請二位來,不為別的,只是想和二位把酒共歡!」

  賈逵、賈詡互視一眼,搖頭苦笑。二人接到賈仁祿邀請之後,不知有何大事,星夜趕來,風塵卜卜。趕到這裡才發現原來只是赴宴,不由好生後悔。

  賈仁祿命人擺開酒宴,宴請二賈。席間開懷暢飲,海闊天空,縱論形勢。賈詡本就十分佩服賈仁祿機智,如今幾杯酒下肚,關係又更親密了,好感度自然也上升不少,漸漸地便無話不談。賈逵本來初出茅廬,默默無聞,今天竟然能同賈仁祿、賈文和兩個當世一流的謀士一起飲酒談天,當真是平時連想都不敢想。如今來了,就算受些批評回去,對自己也是大有好處的,哪料到二人竟對他是大加讚賞,讚不絕口,不由引二人為生平第一知已,相見恨晚之感由然而生。

  賈仁祿因他們那個時代有個《流星花園》內中有四個奶油小生名曰:「F4」信眾無數,影迷千萬。自己也頗欲效仿,可惜這三國出名的賈姓人物實在太少,刮了半天也只刮了二個,連打起麻將,也少一腳,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正痛飲之間,忽曹靜來報,徐庶來訪,賈仁祿暗叫來得正好。原來徐庶因賈仁祿出征在際,便想來聚聚,當是送行。沒想到機緣湊巧,恰逢賈仁祿意想天開,搞出的這個「三假」之宴。

  賈仁祿笑道:「好不容易今晚遇到兩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義弟又正好前來,實在過於巧合,不如我們便義結金蘭如何?」

  賈詡、賈逵也正有此意,聞言互視一眼,點了點頭。賈府內一應物事齊備,四人便於後花園假山上,對天盟誓,義結金蘭。結拜已畢,賈仁祿笑道:「哈哈,除了元直之外,我們這幾個兄弟都姓賈,結拜地點又在假山之上,看來我們同『假』字很有緣,不如我們從今天起便在各自的崗位上發揮長處。口若懸河,假話連篇,詐術不斷,攪風攪雨,唯恐天下不亂,最終達到天下布假的最高境界。」

  賈詡啞然失笑,道:「二弟,沒想到你都三十歲了,還這麼不正經。這假話詐術,豈是我們這些良善之輩所能說出口的?」

  賈仁祿道:「呵呵,我們可都是說客謀士,都靠嘴皮子吃飯的,這一天裡,假話沒跑個一萬,也有八千。說都說了,有什麼好不認的,這才叫光明磊落的真小人。假作真時真亦假,這假話要是說真了,誰能知道是假的。老子就是要在這個亂世道上行行詐術,看那些整天正道、王道掛嘴邊上,背地裡不知道幹什麼罪惡勾當的傢伙能奈我何!」

  徐庶道:「『假做真時真亦假』說的好,就沖這句話,我們便助你完成天下布假的心願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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