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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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690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6:29

正文 第七十六章 常山趙雲

五日後,賈仁祿又到郡衙議事,徐庶道:「昨日收到明公來信,他知道我們在平原打了個大勝仗,十分高興。我們幫了河北除了一大害,連袁紹都十分的感激明公,待他更加禮敬。」

  賈仁祿不屑地道:「他猶豫不決呢。想殺明公吧,有礙名聲。留著他吧,又怕一山難容二虎。他當初可就是寄居韓馥而上位奪權的,怎能不防這手?」

  徐庶點了點頭,道:「正是如此,明公在袁紹處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賈仁祿問道:「最近外間有什麼大事?」心道:「這個鬼時代,連報紙都沒有,隔五六日的消息都能稱得上是新聞了……」

  徐庶道:「明公來信言道,曹操差雲長去奪汝南,劉辟、龔都主動讓出汝南。雲長回去覆命之後,二人便又復奪汝南。公佑先已投奔汝南,劉辟令他到河北結好袁紹,因此公佑得見明公。如今河北將士,各相妒忌。田豐尚囚獄中,沮授黜退不用,審配、郭圖各自爭權,袁紹多疑,主持不定。連一個袁熙的婚禮都虎頭蛇尾,不了了之,其無能可知。明公心覺袁紹難以成事,又恐其加害,有意前往招安劉辟、龔都,是以又來信問我,此事是否可行。」

  賈仁祿沉思半晌,檢索了半天硬盤,方道:「可以去,你可回信讓明公前去汝南招安劉辟、龔都。」

  徐庶手支下巴,低頭無語,半晌方道:「前後不到一月,何以仁祿之言差距如此之大?如今的我們招安了不少黑山降卒,兵力已達四五萬人。實力已是今非昔比,此正是趁時而起的大好時機,兄長為何反讓明公去汝南?」

  賈仁祿故弄玄虛,雙眼微閉,手指蒼天,道:「我昨日夜觀乾象,見天空之中汝南分野,將星閃耀,明公此去,定然大大的有收穫!」心道:「哼!實在不知道該怎麼露天機,這招看來倒是不錯。三國裡的人不信人話,還就信天象和龜殼。其實都是胡說八道,晚上誰看天?有那麼好的時光不摟著美人做那事,看那些無聊的星星做什麼!」

  徐庶和他接觸已久,知他雜七雜八之知識雖甚為淵博,但是觀星看天的本事,顯然是沒有的,聽他如此說,不禁大為納悶,長眉一軒,道:「哦,將星閃耀?」

  賈仁祿道:「明公此去不但收穫不小,還另有一樁好處?」

  徐庶點了點頭,道:「兄長可是想說,明公一去汝南,便能吸引曹操的注意力,使他將精神集中到汝南,而忽略了平原這頭?」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什麼都瞞不過元直,正是如此。」

  徐庶道:「此計可行,我們這邊也須做些相應的佈置,隱其強而示其弱。這個不勞兄長費心,我來佈置,我將這些兵馬化整為零散到各地,開荒屯田,讓袁曹都察不到我軍的真正實力,到時便可讓他們大吃一驚。」

  賈仁祿笑道:「哈哈,你便是叫我費心,我也是想不出個屁來,我還是不瞎摻合了,你自己拿主意吧。」

  徐庶搖頭苦笑,問道:「我前次勸明公不可去汝南,如今又勸其行,不知該用何理由,難道真寫什麼將星閃耀。」

  賈仁祿一拍大腿,道:「對的,就這麼寫,讓明公多加留意!」

  徐庶徹底無語了,面色轉白,一口鮮血作勢欲噴。

  三日之後,劉備接到這封有史以來最莫名其妙的信,上書賈仁祿夜觀天象,發現汝南分野將星閃耀。讓劉備速去汝南,勿必不要三心二意,要在汝南多呆些時日,加意尋訪,定可獲得大將。

  劉備素信賈仁祿遠見,雖覺這封信十分難以令人置信,但也決定依言而行,和孫乾商議之後,次日一早便往見袁紹,稟明欲往汝南招安劉、龔二人,並力抗曹。袁紹聞言大喜,便命劉備即日起程,前往汝南。

  行不數日,劉備便聽得道上傳聞,關公掛印封金,護送二嫂千里尋兄,過五關斬六將,一路望河北而來,已接近黃河。劉備得知關公消息十分高興,恐關公不知其已往汝南,仍投往河北為袁紹所害,當下便令孫乾前往找尋關公,打個接應,讓其前往汝南。

  劉備曉行夜宿,在途非止一日,看看已近汝南,這日來到一處險要的去處。向道上之人打聽,得知此處為臥牛山。山上紮著四五百強人,常打劫過往行商旅客,好生歷害,道上人人畏之如虎,相戒不敢從此道上經過。那人見他單身客人,衣著華麗,顯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忍見他身首異處,好心提醒他繞道而行,只是晚上幾日,一樣可到汝南。

  劉備原為一鎮諸侯,大場面也不知見過多少,倒不懼這幾百強人,稱謝之後仍是繼續沿路而行。行不多時,前方煙塵大起,喊聲大作。一彪人馬攔路,約有百人,為首一人,頭裹黃巾,身穿戰袍,大聲喊道:「我乃天公將軍張角部將也!快快留下黃金千兩,放你走路。如若不然,一刀剁了,拿去餵狗!」

  劉備微微一笑,道:「無知小賊,你可知我是誰?」

  那人笑道:「我怎知道你是哪顆蔥,不過看你肥肥白白的,還有幾兩肉。如果你實在沒錢,趁早說了,我把你剁了,也能墊兩天饑!」身後群匪聞言無不大笑。

  劉備正欲說話,忽聽身後一人大聲喝道:「大膽強人,光天化日在此攔路強劫,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話音未落,蹄聲驟響,一騎衝前。那人來至強人首領之前,右腕一抖,紅纓亂顫,霎時間萬道槍影向那首領裹去,實不知真槍所在。那首領從未見過如此出神如化的槍法,直覺眼前竟是槍頭,晃得人眼直花。略一凝神,待要細看,忽地萬千槍影合而為一,如毒蛇吐信一般,直刺咽喉。噗地一聲,那首領的咽喉便被刺個透明。眾強人見首領一合只內便中招了,大喊了一聲,跑了個乾淨。

  那首領一息尚存,不知自己身死誰手,確是有點死不瞑目。緩緩伸手一指來人,欲待問清姓名再死,好使自己在閻王面前不至於做一個連怎麼死地都不知道的湖塗鬼,怎知甫一張嘴,只是噴了幾口血,卻一句話也說不來。

  便在此時,劉備端詳來人半晌,問道:「來者可是子龍?」

  那人聞言回頭,一見劉備,登時大喜,滾鞍下馬,拜伏道旁,果然便是趙雲。

  那首領努力了半晌,終於噴出了一聲:「趙……」便再也沒有下文了,倒於馬下,兩腿一蹬,徹底死挺了。想來他這樣一個小匪,能死在一身都是膽的趙子龍手下,也是莫大的榮幸,可以在九泉之下大聲吹牛矣。

  劉備忙下馬迎上,扶他站起,問道:「子龍因何來此?」

  趙雲道:「我自別使君,不想公孫瓚不聽人言,以致兵敗自焚。袁紹屢次招我,我想袁紹亦非用人之人,因此未往。其後欲往徐州投使君,又聞徐州失守,雲長已歸曹操,使君又在袁紹處。我幾番欲來相投,只恐袁紹見怪。四海飄零,無容身之地。今日偶過此處,遇到有人打劫,大怒來戰。不想正遇使君,當真不勝之喜。」

  劉備大喜道:「我初見子龍,便有留戀不捨之情。今幸得相遇!」心道:「仁祿果然大是不凡,竟能上通天文,預知大事。言說我會得大將,果然未到汝南便已遇到子龍!」

  趙雲面色嚴正,堅定地道:「我奔走四方,擇主而事,未有如使君者。今得相隨,大稱平生。雖肝腦塗地無恨矣!」

  劉備連聲謙遜,當下趙雲問道劉備欲往何處,劉備言明欲往汝南。二人結伴同行,一路之上劉備將別後之事一五一十的道出,特別詳細地介紹那個看似瘋瘋傻傻卻實有過人之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中通人和的在世活神仙賈福賈仁祿。趙雲雖沒什麼異議,心中卻不以為然。

  不一日二人便到汝南城下,劉辟、龔都、簡雍三人聞知劉備到來,忙親自出城相迎。劉備進城之後,劉辟、龔都便自願奉之為主,劉備再三相讓不得,自得領了印信。檢校城中兵馬,發現竟不足萬人,且均是黃巾餘黨,平素作慣盜匪,戰鬥力極弱,士氣低下。劉備不由眉頭一皺,後悔來此,剛要打退堂鼓,忽想到徐庶信上書要他多留一段時間,別看著情景不對就想跑來跑去,要在附近認真的尋訪人才,定會有遇。想到此問道:「此間可有什麼能人異士?」

  劉辟想了半晌道:「汝南荒僻小城,處群山之中,向來無人問津,我等才能據有此間,如此窮惡之地,應該不會有什麼高人。」

  劉備甫一問出,便啞然失笑,心想問人才於此二人,當真是問道於盲了。正欲令他們四人訪察附近有何賢才之時,卻聽龔都說道:「劉辟你怎麼忘了,那日你我二人曾去離此數百里的古城借糧。遇到一個黑臉大漢,那廝好不厲害,手持一丈八蛇矛……」

  劉備顫聲道:「丈八蛇矛!」

  龔都道:「……正是,那人不通姓名,上來便打。若非劉辟拚死相救,我差點就回不來了。」當然這個借糧是個文明詞,其實是搶錢、搶糧、搶花姑娘的幹活。

  劉辟一拍腦門,道:「對了,你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那日是遇到這麼一個厲害角色。這是我們醜事,借糧不成反折了不少兵馬,狼狽逃了回來。本來不想說,既是明公問起人才,我也不敢隱瞞,確實遇到這麼一個武藝十分了得之人。」

  劉備面帶喜色,雙眸烔烔,心情激動,雙手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大聲道:「快!快!將那人的樣貌說與我聽!」

  劉辟將那人樣貌說與劉備知曉,劉備更是喜上眉梢,道:「天可憐見,天可憐見!今日終於叫我得知三弟消息。」

  龔都一臉茫然,回視簡雍,簡雍道:「那人便是明公三弟張飛張翼德。」

  龔都恍然大悟,叫道:「怪不得我們打不過他呢,原來是張翼德!」

  劉辟回思當日情景,不禁後怕,心想那是撿回一條小命,不由伸了伸舌頭。劉備聞知張飛消息,喜不自勝,無論如何是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在殿中來回亂走,不住說道:「太好了!太好了!來人啊!備馬,我這便要去古城!」

  簡雍道:「明公連日勞頓,還是先行休息,改日再去不遲。」

  劉備雙手交錯,負在背後,來回亂走,道:「我等不及了!我等不及了!快!快!」說完便命龔都帶路,趙雲護衛,三騎馬直出北門奔古城而去。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6:30

正文 第七十七章 將門虎女

卻說張飛那日在小沛和劉備衝散之後,大是氣惱。在亂軍之中找尋劉備半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曹軍團團將其圍住,張飛那是人越多,狂性越大,如瘋子一般,滿眼紅光,見人便刺。竟往人多陣厚的地方衝殺,透出重圍之後,渾身是血,當然沒一滴是從他身上流出來的。辯明方向之後,往南衝去,馳出兩三百里,到得芒碭山之時,已是次日辰時。

  張飛見此山綿延數里,林木茂密,適合隱藏。他哪知當年漢高祖為避秦兵追捕曾和數百勇士匿藏於此,山上好歹也沾了些天子之氣,實在是屏吊懷古的大好去處,只知這裡實在是隱身遁形的絕佳去處。因此便老實不客氣的呆了下來,上得山來,發現不少地方都有大軍屯紮過的痕跡。張飛大是納悶,仔細察看一番,發現曹軍曾駐紮在此處一段時間,照規模看約數萬大軍。這才知道為什麼曹軍能在短時間內突襲小沛,原來事先就化整為零,悄悄地來到此間隱匿,使得他們完全蒙在鼓裡。

  想通此節,越想越氣。心存萬一之想,曹操可能會去而復回,於是便在此山之中守了一月有餘。西北風是喝了不少,曹操的影子倒是沒看到。他哪裡能想到,曹操攻了徐州之後,就風風光光的返回許都了,哪還有閒情逸志再來此地喝風。

  一月之後,張飛耐心有限,擔心劉備安危,便下山四處尋找,打探消息。這日偶然來到古城,在一小酒館裡點了二十斤酒,一大盤熟牛肉。正大碗大碗的喝個痛快,忽聽邊上一人如說書般的在那大吹關公斬顏良誅文醜的光輝事跡,其中關公如何揮刀,顏良如何抵敵,一招一式說的十分清楚詳盡,就好似他當時就在邊上親眼目睹一般。那人說得唾沫四濺,手指亂比,旁邊之人都聽得是津津有味,連聲喝彩。

  張飛越聽越氣,又連灌了數碗,酒氣混著怒氣一起往上湧來。眼睛瞪得老大,上齒咬著下唇,右手攥著鐵拳,高高舉起,便要發作。就在這時,外面一陣擾亂,腳步雜沓,二三十位家奴模樣的人擁著一位右眼紅腫的年輕公子闖進酒館。人人手提刀劍,凶神惡煞。

  那年輕公子右手捂著腫得老高的右眼,左手用力一指角落中一位背對著他的女子,說道:「就是她!就是她!這小娘們,老子今天要她好看!」

  公子手下那些狗仗人勢家奴聞言大怒,大喝一聲,衝上前去,便要廝殺。酒館裡那些正在安心享受酒肉、聽人吹牛的食客,見這突如其來一出都十分惶恐。嚇得嘴張得老大,嘴裡的肉都掉了出來而不自知,高舉著筷子的手不住直抖,遲遲地放不下去。一瞬之間,眾人像定格般的愣在當場,突然之間不知哪個傢伙大喝一聲跑了出去,其他人算是找到指路明燈,紛紛有樣學樣,魚貫而出,一下子散了個乾淨。

  這時熱鬧的酒館之中,就剩下那個滿臉黝黑,氣得吹鬍子瞪眼,灌酒如灌水的張飛。還有那個喝的很高,被酒沖昏了頭腦,認不清形勢,兀自在那喋喋不休的說書先生。那年輕公子當然不理這些閒人,喝令手下,對坐在角落裡那兩名女子發起攻擊。

  張飛素來嫉惡如仇,見此情景,一回頭,瞥了一眼坐在角落裡的那兩女子,只見一女子三十左右年紀,臉現病容,樣貌頗有幾分熟悉,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見過。另一女子,約摸十六七歲,由於背對著他,看不到長相。

  那年輕公子邊上一個像是管家的家奴,搶上前去喝道:「你這小妮子,還真的不識抬舉,我家公子看你們可憐,有意收留你們,你怎能這麼不識抬舉,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什麼人?」

  那年紀較大的女子,雙手顫抖,緊握那少女雙手,嘴裡不知念叨著什麼。那少女頭也不回,冷然道:「我管你家公子是豬是狗還是畜生!他惹得本小姐不痛快了,本小姐這才出手小小的教訓他一下,你們這群狗腿子是不是也想嘗嘗?」

  那管家大怒,伸手一指,喝道:「他媽的,不識抬舉的東西,給我打!」

  那些家奴雖不斷揮舞著手中刀劍,口中喝罵不斷,卻無人敢上前,顯是對那少女頗為忌憚。

  張飛大怒,舉起酒碗來一飲而盡。拿起酒罈,欲往碗裡倒酒,怎知酒罈翻了個底朝天也只倒出區區兩滴酒來。他氣鼓鼓地將空酒罈往桌上一扔。右手攥拳,重重地往桌上一擊,大聲喝道:「小二,再打二十斤好酒上來!」

  那店小二正蜷在櫃檯一角,嚇得全身打哆嗦,哪還有空上前趟這混水,聞言遲遲不動,繼續求神拜佛,真應了那句話:「平時不燒香,臨時抱佛腳」只是不知道滿天的神佛會不會因為他的一時心誠而保佑他了。

  張飛見酒保遲遲不來,更是怒上加怒,氣上加氣,大聲喝道:「怎麼還不打酒來,怕我不給錢咋地!」此一聲暴喝當真聲震屋瓦,酒館之外一棵柳樹上,棲息著幾隻烏鴉,因天氣燥熱,正不住的「哇哇」亂叫,聽得此聲均以為是驚雷暴起,撲愣愣的數聲騰飛之聲響起,烏鴉霎時便散了個乾淨。

  那大發酒瘋的說書先生,聽得此聲,一拍大腿,道:「呃……對的!就這聲音,當時關雲長也是這樣一喊,一揮刀便砍了顏良!」頓了頓,覺得有些不對勁,臉色數變,牙齒打顫,伸手一指張飛,道:「關……關……公!」

  張飛猛一起身,竄到近前,一把提起那人,攥起醋缽般大小的拳頭,大聲喝道:「關……關……關你這個頭!再提這個字,我就叫你好看!」

  那年輕公子瞥了張飛一眼,喝道:「喂,你們這兩個窮泥腿子,要打架到外面打去,別在這礙本公子的好事!」

  張飛聞言只覺一股無名火直冒三千丈,大喝一聲:「賊廝鳥,老子今天就是要礙你的好事!」說完大步向前,左拳右掌,左勾右踹,霎時便將護衛在那公子身邊的數位家奴打倒在地,不住地呻吟。那公子一生都在這窮僻小縣裡欺壓良善,這等拳腳他哪能夢到,嚇得愣在了當場。張飛微微冷笑,退後數尺,兩掌平推,一股掌風如怒滔一般,洶湧而至。

  那公子平常只知泡妞把妹,床第功夫倒是甚為嫻熟,各種花式無一不精,這拳腳上的功夫可就稀鬆得緊。被這掌風一激,不由自主地踉蹌倒退數步,一沒站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張飛笑道:「你這公子好不濟事,如此手段也想學人搶男霸女?哈哈!今天你張爺爺我小小懲戒你了下,讓你知道點疼!還不快滾!再不滾我就不客氣了!」說完緩緩的向前踏出數步。

  那公子此時已知張飛的厲害,張飛每踏出一步,他便感到危險迫近一分。嚇得全身發抖,冷汗直流,嘴裡不住叫道:「一群廢物,還不快上,先把這黑大個給我廢了!」

  張飛聞言倒停止前行,雙手負後,站穩身形,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們是怎麼把我給廢了的。」

  管家知道張飛的厲害,縮身在一家奴身後,探出頭來,對著手下大聲喝道:「還不快上!」

  那些家奴見那些被張飛打倒在地的同伴,個個弓著身子,在地上來回亂滾,額上大個汗珠不住直冒,嘴裡怪叫不斷,顯是十分的痛疼。知道今天遇到了一個硬茬,嚇的面如土色,面面相覷,無一人敢上前叫板。

  那管家大怒道:「沒用的廢物,平時日少爺可待你們不薄。如今少爺有難,你們還不上前?」仍是無一人敢上前。

  那管家閃身而出,狠狠踹了身前一人的屁股一腳,道:「你給我上!」

  那家奴猝不及防,踉蹌地向前奔出數步。他身前諸人,聽得腳步聲,知道有人敢於上前送死,對其好生的佩服,紛紛臉現同情之色,主動讓出路來。那家奴奔出數步,方始收住勢子。充滿畏懼猶疑地眼光在張飛虎背之上掃了幾掃,待要退回。回頭一看管家正不住地揮手讓其攻敵,而其他同伴則是一臉幸災樂禍,袖手旁觀的表情,不由大怒,心道:「酒肉朋友果然靠不住,平日和你稱兄道弟,好的就和一個人似的,今天你有一難,沒有一個上前相幫也就罷了,還一副巴不得你死了才好的表情。」

  想到此便怒氣上湧,膽氣反倒大了幾分。回過頭來,昂首挺胸,表情肅穆,悍不畏死,大有「風瀟瀟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英雄氣概。大喝一聲,手提長劍,大步上前,作勢便劈。此一劍是從當年高祖斬白蛇的無敵劍法中演化而出,再經他這個劍術大家苦心孤詣的改造,實是非同小可。這一劍劈將下去,沉穩狠辣,頗具高祖當年之風。

  張飛聞得劍風之聲,便知有無名小賊在後偷襲。微微一笑,也不回頭,隨手向後揮出一拳,那拳便如長著眼睛一般,直奔那家奴的面門而去。此拳後發先至,轉瞬之間,便已擊到。那家奴不及閃避,本就不十分好看地臉上,再印上一個拳印,更顯猙獰。但聽得呼得一聲,跟著便是「劈啪、嗆啷、哎喲」一陣亂響,那家奴倒飛而出,越過其他同伴頭頂,撞翻了七八張桌案,這才摔倒在地。吐了老大地一口鮮血,再也爬不起來了。

  張飛緩緩地轉過身來,伸手一指管家,道:「你上!爺爺我跟你玩玩!」

  那管家回頭看了看那已摔暈過去的家奴,嚇得面如白紙,哪敢上前。連聲催促其他惡奴上前,那些人卻充耳不聞,不依令上前。欲再踹人屁股,踢人上前,其他人早有防備。這些傢伙雖然欺善怕惡,但蹲馬步這種扎基功夫,還是練過幾年,在有防備的情況下,管家那花拳繡腿,當然奈何不了他們。

  張飛見他遲遲不上前,大喝道:「你到底上前不上前!」說完大步上前,那些家奴懾於他的威勢,紛紛讓開道路。那管家眼見著張飛的黑臉越來越近,這臉色也越來越白,不住的向後退。退了幾步,絆到一張桌案再也退不下去了,張飛搶上前去,提起他來,瞪著眼看著他,劍眉倒豎,大聲問道:「放不放對?」

  那管家再也受不了驚嚇,心膽俱碎,噴了一口血,雙眼一黑,兩腿一瞪,到閻王那報道去了。

  張飛一鬆手,那管家便癱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了。張飛回過身來,神威凜凜地目光不住的掃著那些惡奴,也不說話。那些惡奴互視了幾眼,算是想明白了,此時不跑,更待何時。想通此節,紛紛拔腿便跑,忠於主人的人,將那個嚇得愣在那裡發呆的年輕公子扶著飛跑。有些膽小的傢伙,跑不數步,一個踉蹌,倒在地上,就這樣也不敢停,四肢並用,爬將出去,霎時便跑了乾淨。

  張飛見此情景,縱聲長笑,屋瓦震動,正得意時,忽聽身後那少女稚嫩的聲音響起:「這位可是張飛張將軍。」

  張飛回過頭來,看了一眼這兩位女子,覺得甚為面熟,拍了拍腦門,卻實在想不想來在哪見過,問道:「你們是?」

  那少女道:「怎麼張將軍如此健忘,那年在徐州之時,你還曾指點過我兩手功夫呢。」

  張飛又想了半晌,一拍大腿,道:「你……你是……呂……呂布之女。」

  那少女襝衽一禮,道:「正是,呂綺見過張將軍,謝過援手之德。」行禮已畢,一指邊上那個年紀較大的女子,道:「這是家母嚴氏。」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6:31

正文 第七十八章 搶奪古城

張飛他鄉遇故,雖然這個故人他不太喜歡,但仍是喜不自禁,嘴角也不由自主地蘊含著笑容。呂布可謂是他生平最恨的人,那年呂布便是趁著他酒醉之時取了徐州。這愛召公者能及之甘棠,他恨呂布當然連和他有關的人,甚至連偶在他家院子裡散步的小強一起恨了。他之所以一直和賈仁祿不對付,多多少少和他娶了貂嬋有些關係。

  此時在這小小的古城見到呂布之女和他的夫人,見她們楚楚可憐,臉上滿是風霜之色,顯是受了不少的苦,這股恨意便怎麼也提不起來。忙將自己的的酒菜並到她們那一桌去,叫店小二再打了二十斤好酒,點了幾樣好菜上來。和嚴氏、呂綺聊了些別來之事,原來呂布死後,曹操倒也善待她們母女倆,給她們獨立小院一所,下人數人,月月均有些錢糧供給,雖然不能因此大富大貴,倒也餓不死人。只是曹操畢竟對呂布的後人不能完全釋然,明雖優待,實則軟禁,二人毫無自由可言,日夜受人監視。近來更有傳言流出,曹操要將呂綺許給良將之後,正在商議。

  呂綺再也忍受不住這種毫無自由的日子,更不想自己像貨物一樣被曹操許來許去。趁著曹操這次攻打徐州,久不在許都的大好良機,她帶著母親嚴氏悄悄地逃出許都,去投靠呂布的舊部。那些人如今都在曹營之中謀了個一官半職,為了保住腦袋上這頂來之不易的官帽,當然不會對她們客氣。惡語相加不說,還要把她們綁了去獻給曹操。她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逃出這些人的魔掌,在江湖上四處飄零。道上偶然聽得孫策在江東搞得有生有色,且江南素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軟紅十丈,楊柳依依,便有意去那裡隱居,不問世事。

  哪知來到古城之時身上就沒了盤纏,呂綺毫無辦法只得在街頭賣藝。耍了一套呂布親傳的無敵神拳之後,博得滿場喝彩。想那呂布若在天有靈,見他女兒用他在戰場之中九死一生悟出來的無雙拳法賣藝餬口,估計能氣得活轉過來,禍害人間的。呂綺剛抱拳拱手喊道:「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之時,那年輕公子便從人群之中竄將出來,對她動手動腳,嘴裡淫蕩下流言語不斷。她一時氣憤,出手教訓了他一番,將他打得如狗一樣的爬將回去。

  張飛越聽越氣,右手狠狠在桌上一拍,大聲道:「原來這賊廝鳥如此可惡,看來我剛才的教訓還是輕得了,早知將他打得連他爹媽都認不出他來,豈不更好!哈哈!」

  就在此時酒館之外有人尖聲叫道:「大膽狂徒,死到臨頭了,居然還能口出狂言!」

  說話間,酒館內闖進三四十名全副武裝的兵士,當前一將全副武裝,緩步而入,一雙賊眼滴溜溜亂轉,四下亂掃。那人身形頗瘦,這副寬大的鎧甲,套在他的身上,極度不倫不類,怎麼看怎麼像是偷來的。且他生就一副賊相,沒有一點雄赳赳氣昂昂的武夫之氣。

  張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這位賊不賊官不官的人幾眼,問道:「你是何人?」

  那人清了清嗓子,道:「大膽刁民,本老爺沒問你們是何人,你們倒問起本老爺來了!」

  邊上一員武將喝道:「大膽!睜開你們的狗眼看仔細了,這位可是本城縣令林松林大人,還不快快跪拜!」

  張飛笑道:「哈哈,區區的一個縣令,怕是受不起我一拜!」

  那武將道:「大膽刁民,見到縣令不跪,你們要造反嗎?來人啊!給我拿下了。」

  張飛縱身長笑,笑得眾人兩耳亂鳴,片刻之後,張飛喝道:「好啊,你張爺爺我好久都沒打架了,正手癢得緊,你們有心陪張爺我練練那是再好不過了!來吧,一起上吧!」

  林松臉色轉白,手指著張飛,結結巴巴地問道:「你可是張……張張……張……飛?」

  張飛笑道:「算你有點眼力,認得你爺爺我!」

  林松突然退入人群之中,藉著眾軍掩護,膽氣稍壯,大叫道:「弟兄們上啊,曹公可是出了賞格了,抓住張飛者賞錢百萬,封關內侯!」

  張飛哈哈一笑,站起身來,閃電一般衝入人群,右手探出,便奪過一把單刀。舞動開來,刀光閃閃,上下翻飛,如一團大光球投入人群之中,但聽得「啊啊啊」之聲連響,霎時間那些兵卒個個屍橫就地。滿地血光之中,傻呆呆地立著那個賊不像賊,官不像官的縣令。

  張飛將手中單刀往林松的脖子上一架,道:「林大人,這百萬錢你還要不要了?」

  林松只感腿肚子抽筋,牙齒打戰,戰戰兢兢地道:「不……不……要……了。」

  呂綺笑道:「呵呵,可是還有個關內侯呢。」

  林松道:「便……是封王……也不敢和張……張……張將軍為敵……敵……了。」

  張飛道:「你不要這一百萬錢,我可想你要點東西!」

  林松問道:「只要張將軍肯饒過小的,小的願意給將軍一百……百……萬錢。」

  張飛道:「你這狗命難道就只值一百萬錢?」

  林松道:「將軍要什……什……麼,只管……開口,只要饒過小的,小的什麼也願給!」

  張飛道:「曹操怎麼會選這麼一個笨蛋當縣令,先說說看這縣令你是怎麼當上的?」

  林松道:「不敢瞞將軍,小的原先是一個小……賊……賊,一天晚上無意之中聽到一個大官酒後失言說出一個見不得光的秘密,小的事後要脅,才……才混到了這個位置的。」

  呂綺格格嬌笑,道:「我說呢怎麼看他也不像個縣令,倒像個賊,原來還真是個賊。」

  林松道:「小姐說的沒錯,小的就是個賊。張爺爺你就饒過小的吧,小的不當這個縣令了,小的就當賊……當賊!」

  張飛笑道:「哈哈,我剛就想同你要這縣令大印呢,你自己不想當了,倒也省事。快快把大印交出來,放你走路,不然的話……」說著右腕一抖,那柄單刀在離他咽喉數寸之處不住上下直晃。

  林松見狀幾欲暈去,忙道:「我交……我交!」

  張飛一伸左手,道:「那拿出來吧!」

  林松道:「不在身上,在縣衙之中。」

  張飛道:「正好,去縣衙!」說完便挾持林松來到縣衙之中,逼著他把縣印交了出來。這滿縣的差役兵丁本就不服這個由賊上位的縣令,得知張飛將他趕了出去,歡聲雷動,主張投效。林松在一片噓聲之中,帶著自己強娶過來的八房姨太,還有那個當街調戲呂綺的寶貝兒子,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跑了。至於他是否重抄舊業繼續為賊,為賊之後能否養活他那八房老婆,那就不得而知了。

  呂綺扶著嚴氏也跟到了縣衙,張飛趕跑了林松,便問道:「呂綺啊,你們是打算去江東呢,還是隨我一起在這暫住?」

  呂綺扶著嚴氏坐好,看了她一眼,沉思片刻,道:「家母病重,需要調養,我們現在哪也去不了了,若是將軍不嫌棄我們,我們便留在此間。再者曹操殺我父親,我和他不共戴天,久知將軍痛恨曹操,還請將軍為我們母女報仇!我們不白吃白住,我人雖小,倒還有些力氣,可以為奴為婢,服侍將軍。」說完便欲下跪。

  張飛忙將她扶起,道:「你看你說得哪裡話,你是呂……奉先之女,我還能虧待了你。再說『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我如今同大哥失散,也和逃難的差不多,不如咱們一起先借這個縣安生,彼此照應。至於報仇嘛,先不急,等我找到了大哥,自然不會放過曹操那廝!以後別在說什麼為奴為婢的傻話,不然我可要大大的生氣了!」說完繃起臉來假裝生氣。

  呂綺道:「多謝將軍了。」

  張飛道:「以後也別將軍將軍的了,聽得彆扭。我比你大了不少,當得你的叔叔,你叫我一聲張叔叔便了。」

  呂綺笑道:「呵呵,那我就不客氣了。張叔叔,我有一句話想問,不知當問不當問?」

  張飛道:「有啥你就說,我最不喜歡彎彎繞。」

  呂綺道:「我素知叔叔不善文辭,剛才那句話偏偏又說的極好,顯不是叔叔所作,不知是何人之語?」

  張飛道:「這話是聽我家那個整日裡只會裝瘋賣傻的軍師賈仁祿說的,這小子別的不行,不過說出來的話,倒還頗有幾分道理。」

  呂綺低垂著頭,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賈仁祿……」

  張飛笑道:「哈哈,不說他了,我看你母親病得不輕,趕快找個大夫來看看吧。」

  張飛據有古城之後,雷厲風行,革除了前任賊縣令的一應苛政,照著他大哥劉備的樣子,輕徭薄賦,省刑安民。他雖沒做過縣令,不過沒吃過豬肉倒也常見豬跑,有樣學樣,這個小小的古城,倒也給他管理的似模似樣,百姓對他也是讚不絕口。過不數日,不少百姓自願參軍,張飛一下就募得三五千兵馬。以此搶地盤,雖略顯不足,不過只要曹操大軍不來,自保倒也有餘。呂夫人嚴氏在大夫的精心醫治下不久便即痊癒,對張飛自是千恩萬謝。

  這日閒來無事,張飛正在縣衙二堂裡翹著二郎腿,瞇著眼睛,大碗大碗的喝著老酒,自覺神仙也不如。正在高興之時,左右來報:「衙門之外有一個自稱孫乾之人,說是將軍的故人,要見將軍。」

  張飛聞言大喜,二話不說,便奔了出去,一見之下,果是孫乾,忙問:「可有大哥消息?」

  孫乾道:「明公已離了袁紹,往汝南招安劉辟、龔都去了。明公曾命我去接應雲長,如今雲長和我已帶著二位夫人到此,請將軍出迎。」

  張飛初時聽得劉備消息心中甚喜,當即便要去尋。之後聽到關公在城外,立即臉上罩了一層嚴霜,怒道:「取我甲冑兵器來」

  張飛披掛持矛上馬,引一千餘人,逕出北門。孫乾驚訝,又不敢問,只得隨出城來。關公一見張飛,喜不自勝,把青龍刀交給路上新收的小弟周倉,拍馬來迎。張飛圓睜環眼,倒豎虎鬚,吼聲如雷,揮矛向關公便搠。

  關公大吃一驚,閃身相避,右手緊握住矛頭,叫道:「賢弟何故如此?豈忘了桃園結義?」

  張飛往外便拔,怎奈那矛被關公攥得甚緊,急切難以拔出,大喝一聲:「你既無義,有何面目來和我相見!」

  那矛被張飛大力往外拔,雖未拔出,但劃破了關公的手掌,一股鮮血順勢流出,沿矛而下,一滴一滴的滴到了地上。關公恍若不知,冷然道:「你說我怎麼無義了?」

  張飛見數度使力均無功,索性不拔了,喝道:「你背了兄長,降了曹操,封侯賜爵。今又來賺我!我和你拚個死活!」

  關公哈哈一笑,道:「你原來還不知此事,我身處嫌疑之地,不好多說什麼。現放著二位嫂嫂在此,賢弟請自問。」

  二夫人聞言揭簾而呼道:「三叔何故如此?」

  張飛遠望二嫂,道:「嫂嫂少歇。且看我殺了負義的人,然後請嫂嫂入城。」

  甘夫人道:「二叔因不知你們下落,故暫時棲身曹氏。今知你哥哥在汝南,特不避險阻,送我們到此。三叔休錯見了。」

  糜夫人道:「二叔向在許都,原出於無奈。」

  張飛道:「嫂嫂休要被他瞞過了!忠臣寧死而不辱。大丈夫豈有事二主之理!」

  關公道:「賢弟休屈了我。」

  孫乾跑至近前,氣喘吁吁地道:「雲長今天聽說古城新來一位姓張名飛的將軍坐鎮,他聞言大喜,特來尋將軍的。」

  張飛喝道:「如何你也胡說!他哪裡有這好心,必是來捉我的!」

  就在此時,張飛身後不遠處一騎衝前,呂綺於馬上叫道:「張將軍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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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九章 古城聚義

關公定盯一看,來者竟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穿著一副寬大的盔甲,手中持著方天戟一枝。那少女雖然年幼,但人靠衣衫馬靠鞍,這身行頭往她身上一套,也頗具幾分颯爽英姿,關公看了不由地暗暗稱奇。而這身行頭,看起來甚為熟悉,竟像是呂布之物,不禁心中起疑,暗中猜測這神奇少女的來歷。

  張飛怒道:「你一個小娃娃,又是女孩子家,跑到這來做什麼,還不快給我回去。」

  呂綺衝他做了一個鬼臉,道:「我在道上也聽過一些關於關雲長的消息,說他掛印封金,千里護嫂,過關斬將,忠義千秋,怎麼還會來捉你。再說如今可是你在刺他,而他流血不止,卻仍沒有反擊,有這麼來捉人的麼。」

  張飛遲疑道:「這……這……」

  關公道:「這位小姑娘之言甚是,我要來捉你需帶兵馬,如今我孤身來此,兵馬安在?」

  張飛正要回答,忽聞蹄聲大作,伸手一指,道:「兀的不是軍馬來也!」

  關公回顧,果見塵埃起處,一彪人馬來到。風吹旗號,正是曹軍。張飛大怒道:「事到如今還敢支吾麼?」

  關公道:「賢弟且住。你看我斬此來將,以表我真心。」

  張飛道:「你果有真心,我這裡三通鼓罷。便要你斬來將!」

  呂綺道:「張叔叔,這鼓我來擂!」張飛點了點頭,關公應諾。須臾,曹軍至。為首一將,乃是蔡陽,挺刀縱馬大喝道:「你殺吾外甥秦琪,卻原來逃在此!吾奉丞相命,特來拿你!」

  關公更不打話,舉刀便砍。呂綺擂響戰鼓,只見一通鼓未盡,關公大喝一聲,手起刀落,蔡陽閃避不及,人頭卻已落地,眾軍士俱走。關公活捉執認旗的小卒過來,詢問來由。小卒告說:「蔡陽聞將軍殺了他外甥,十分忿怒,要來河北與將軍交戰。丞相不肯,因差他往汝南攻劉辟。不想在這裡遇著將軍。」關公聞言,教去張飛前告說其事。飛將關公在許都時事細問小卒。小卒從頭至尾,說了一遍,張飛方才相信。

  呂綺此時已棄了鼓槌,來至近前,關公問道:「賢弟,這位小姑娘是?」

  張飛伸手一指呂綺,道:「你沒看到她這身行頭嗎,難道還猜不出嗎?」

  關公道:「這位小姑娘,你和呂奉先是何關係?」

  呂綺俏臉轉紅,道:「正是家父,小女子姓呂單名一個綺字」

  關公手捋長鬚,上下打量了呂綺,微微一笑,道:「果然不凡,俗話說:『虎父無犬子』信然!沒想到連這麼一個幼女都如此不凡!」

  二夫人的馬車駛近,甘、糜二夫人均請呂綺上車,拉著她的手,問寒問暖,待她甚好。

  張飛令孫乾護送馬車先回宅邸休息,同關公一起下得馬來,手牽著手緩步進城,盡道別來諸事。

  才走不出數步,忽有小卒來報:「城南門外有數十騎來的甚緊,不知是何路人馬!」

  關、張二人心中疑惑,復上馬轉到南門,遠遠的望見一路人馬朝此而來,忽得一騎衝前,馬上一人大聲叫道:「前面可是二弟、三弟?」來人正是劉備。

  關、張二人聞言大喜,拍馬迎上,大聲叫道:「大哥!為弟的可想死你了!」來到近前,滾鞍下馬,納頭便拜。

  劉備也忙下馬相扶,語帶澀滯,哽咽道:「我也日日……都在想……你們啊!」

  三人相視半晌,喜極而泣,關公道:「大哥,二位嫂嫂已到城中安歇,大哥遠來辛苦,還是先到城中歇歇吧。」

  張飛應道:「對的,對的,先進城,先進城!」

  劉備問道:「翼德這城你是怎麼打下的?」

  張飛笑道:「這城原來縣令沒當縣令幹什麼你們可知道?」

  劉、關二人互視一眼,一臉茫然,劉備道:「多半是沒有點墨的士紳大戶用錢捐的。」

  張飛道:「要是這樣就好了,這人原來居然是個賊,只因得知了一個大官的私穩,以此要脅,竟然做了古城縣令。像這種賊廝鳥有何本事,老子把刀往他脖子上這麼一架,他連尿都快流出來了,麻利地跟我到縣衙,將大印交給了我,自己帶著老婆孩子回去重抄舊業去了。」

  劉備搖了苦笑,道:「你啊!」接著回頭看著身後趙雲、糜竺、糜芳、王忠等人道:「諸位都累了,既然三弟如今是這個縣的大老爺了,我們就好好的去他那蹭頓飯去。」

  張飛道:「大哥連你來說我笑話。」

  劉備笑道:「哈哈!」

  當下眾人齊聚張飛府邸之中,擺開宴席,置酒高會。劉備環顧一看,只見關公、張飛、趙雲、呂綺、周倉、廖化、關平、糜竺、糜芳、王忠加上甘、糜二夫人、嚴氏一共十四人,劉備心道:「沒想到這次居然找到這麼多人,仁祿所言汝南分野將星閃耀,此言非虛。」

  眾人高談闊論,猜枚賭飲,這場酒宴倒是盡歡而散,次日縣衙之中,劉備召集眾人議事,劉備道:「我呆在袁紹大營裡處處受到猜忌,著實鬱悶,如今來到此間當真十分快活。不過我剛去汝南看過,那裡城不高池不深,兵馬也略顯不足,無法抗曹,不知諸位有何高見。」

  關公道:「古城城池不完,不能當大兵,不如棄了古城,將兵馬與汝南的合作一處,再作區處。」

  劉備點頭道:「如此甚好!」

  當下各人收拾已畢,點齊軍馬,一起趕往汝南駐紮,招兵買馬,徐圖抗曹。這日劉備於汝南召集群臣商議大事,劉備道:「這數十日來,甚為奇怪,我送往平原數十封密信,均如泥牛入海,毫無回音,不知是何緣故。」

  關公道:「汝南與平原所隔大多為曹操的地方,想是送信之人為曹操所攔截無法送達。」

  劉備點了點頭道:「若是如此那可就糟了,信中有不少機密,若是盡給曹操奪去,我方虛實曹操必然盡知。」

  關公皺眉不語,劉備又道:「元直也是,最近一直無信送來,如今我處汝南一隅,如此之地,根本無法抗曹,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飛道:「曹操有何可怕,大哥給我一支兵馬,我一定打到許都去,把曹操給你抓過來!」

  劉備聞言咳嗽不止,道:「咳咳,翼德休得胡言!」

  簡雍道:「如今汝南太小,附近又都是荒僻之地,無法發展,不如同袁紹聯繫,我們棄了這裡,將兵馬秘密遷往平原。」

  劉備歎道:「唉,我發往袁紹處的書信,也毫無回音,不知你們有何主意?」

  此言一出,四下眾文武不停議論,過了小半個時辰,意見就提了不少,當真管用的,卻沒有一個,劉備越聽越頭痛,手一擺,大聲喝道:「且住!今天就到這裡吧,明日再議!」說完手一背,退進內堂,心道:「沒有仁祿,元直二人還真不行,議事時和趕集似的,吵吵鬧鬧地,也吵不出個什麼來,煩也煩死了!」

  眾人見劉備入內,也紛紛退出,便在此時一守城小卒來報:「我們剛救起一個兄弟,一問之下才知他是主公派往平原送信的,半路遇到曹兵伏擊,他一路苦戰,仗著路熟才勉強逃了回來,已是奄奄一息。」

  其時關公還未退走,忙入內稟告劉備,劉備大驚,忙同關公一起探望那傷卒,那傷卒本就剩下最後一口氣,待劉備問清備細之後,便一命嗚乎了。劉備傷痛不矣,命人厚葬。次日一早,劉備召眾人議事,劉備道:「我想為何老無音訊,原來曹操那廝壞得事,我派的人,出城不遠,便遇到了曹兵埋伏,虧得昨日有一小卒拚死逃了回來,要不我還被蒙在鼓裡。」

  關公道:「曹操已知我們在汝南,防患定然嚴密,這消息遞不出去,倒是一大難題。」

  張飛一拍胸脯,道:「大哥,你把信交給我吧,別人遞不出,我一定幫大哥送到!」

  劉備道:「你不可去!」

  趙雲道:「明公讓我去吧!」

  劉備點了點頭道:「子龍前去我倒放心。」

  便在此時,孫乾來報:「江東孫策逝世了!」

  劉備大吃一驚,急道:「快說說看是怎麼回事?」

  孫乾道:「前幾日明公命我前往江東聯絡,我行到半路,便聽到消息,孫策曾因他的臣子許貢有親曹之心而將其殺死。許貢門下有死士三人,趁孫策出獵之時,出其不意,將其刺傷。那傷不能動怒,誰曾想江東有一道人姓于名吉,普施符水,救人萬病,無有不驗。孫策認為他在煽惑人心,大怒之下,欲將其斬首,卻因怒氣攻心,一病不起,臨死前傳位於其弟孫權。如今孫權已接掌江東,因文書不合,下官不敢亂投,便折了回來,還請明公定奪。」

  劉備愣了半晌,歎了口氣,道:「我常聽仁祿說江東孫策性類霸王,若是天假以時,必能成就一番大業。又怎知天不假年,如此年輕便逝去了,現在這個孫權接掌江東之後可有什麼措施?」

  孫乾道:「孫權接位之後,遠賢用人,除舊布新。一反孫策措施,撫民以靜,輕徭薄賦,甚得江東民和。如今已網羅魯肅、諸葛謹等一批能人為其劃策。其中魯肅逆料曹操不可卒除。勸孫權鼎足江東以觀天下之釁。今乘北方多務,剿除黃祖,進伐劉表,竟長江所極而據守之。然後建號帝王,以圖天下。以成高祖之業。諸葛謹也是如此主張,勸孫權勿從袁紹,先順曹操。孫權如今已遣使發書告絕於袁紹,不再參加伐曹聯盟。另遣使往曹操處講和,曹操已封孫權為將軍,兼領會稽太守,如今孫曹已交好,不再攻伐了。」

  劉備歎道:「唉,看來同曹操為敵的人又少了一個,諸位可有何良策?」

  孫乾道:「明公可重修文書,我再往江東一行,憑著三寸之舌,定要說得孫權抗曹。」

  劉備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兩趟,一側頭,道:「此事容我再想想,如今以江東一地來看,孫權的作法是完全沒錯的,若是我也會如此做的。這個孫權我倒也聽說過,知其年紀雖小,卻有雅量,能容天下之士。如今從他肯從魯肅之言來看,其才不小。你去勸說,恐亦無功。如今當務之急還是要先同北方取得聯繫。」

  趙雲道:「明公,由我去送信吧。」

  劉備點了點頭,重新坐好,略一沉思,修書一封,封固好後,便要交與趙雲。正在這時,劉辟闖進殿來,稟道:「明公,外面有一相士,於市集之中胡言亂語,竟說明公只有幾日命了,應該速速到他那求一道靈符保命。我一看就知他是一個招搖撞騙之徒,已將其打的腫得像隻豬,扔於水牢之中浸水了,特來稟告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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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章 汝南重會

劉備還未開言,張飛捏了捏醋缽般大小的拳頭,大聲叫道:「水牢在哪?帶張爺爺我去看看,我倒要看看他長了一副什麼德性,配不配吃我三百拳!」

  張飛鐵拳雖沒打過劉備,但他還是知道的,普通人別說三百拳,就是三拳,那也要休養半年,吃一大堆天山雪蓮、雪山人參,花上幾十萬錢的醫藥費,才能勉強下地行走的。見狀忙上前攔阻,又問劉辟道:「一個相士?」

  劉辟道:「正是,滿嘴不乾不淨,胡說八道。不住咒罵明公。明公來此雖只短短的數十日,但老百姓都心悅誠服。而這傢伙竟在街上大呼小叫,說明公不是。滿街百姓都憤怒異常,要不是我攔著,他怕不只是被打成豬頭了。」

  劉備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關公問道:「那人叫什麼?是何樣貌?」

  劉辟笑道:「那人說他叫張三,臉黑黑的,長著一張馬臉,口大眼小,樣貌甚為難看。口音上也分辯不出是哪人,總之有點怪怪的,說出來話常常讓人聽不懂。」

  劉備一聽幾欲暈去,右手按著腦門,左手一指門外,道:「快……快……帶……」雙眼一黑,暈了過去,軟倒在地。關、張等人忙搶上前去,將其扶起。

  劉備帶著關、張、趙雲三人走進汝南城中這個小小的水牢,老遠便聽見賈仁祿殺豬般的號叫:「曹靜,你也太沉了吧,平常看你瘦瘦地,咋這沉?看來這肉是不能讓你再吃了,以後你要多吃吃蔬菜,減減肥,不然以後變成只大肥豬就沒人……啊!」

  曹靜嗔道:「哼,我都跟你說了讓你直接進衙門裡找劉使君,你偏不,非要裝神弄鬼,結果弄到這來了,你滿意了吧……快,站起來些,我的腳快沾到水了!」

  劉備一聽便知二人十分狼狽,忙加快腳步,來到賈仁祿、曹靜所在之牢中,只見賈仁祿為了不讓曹靜沾到牢中的臭水,將其橫抱,而自己雙腳都浸泡在水中。劉備忙對獄卒道:「快點將牢門打開。」回過頭來,對賈仁祿說道:「仁祿啊,你來了怎麼也不打個招呼。」

  獄卒將牢門打開,賈仁祿兩腿虛浮,小心翼翼地抱著女扮男裝的曹靜,踉蹌踉蹌的來到獄門之前。被關了這許久終於見到了劉備,一時間心情激動,為了表達自己的心情,他雙膝一軟便要癱倒。曹靜見賈仁祿又要使得成名絕技「賈氏昏暈大法」也不顧著是否會沾到臭水爛泥了,縱到地下,將其扶好,百忙之中還不忘白了他一眼。

  賈仁祿環顧諸將,目光在趙雲臉上掃了幾掃,道:「這位可是常山趙子龍趙將軍?」

  趙雲行禮道:「正是,趙雲見過軍師。」

  賈仁祿搶上兩步,忽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道:「果然是趙大大,一年多了,我終於見到你了。您可是我最崇拜的將軍,什麼滔滔江水,黃河氾濫通通不能表達我對您的敬仰之情。這樣吧。」說著掀起衣袍一角,遞了上去,道:「趙大大請您不要吝惜筆墨,在這上面簽上您的大名吧,這衣服我保證一輩子不洗。」

  趙雲聽得一頭霧水,只知他是在表達對自己的崇敬之意。目視劉備,好似在說:「明公就用這樣的人當軍師?」

  劉備搖頭苦笑,道:「別在這敘舊了,有話到府裡再說吧。」

  次日,劉備單獨召見賈仁祿到府上商議,劉備道:「仁祿啊,你的病可好了?」

  賈仁祿作大猩猩狀,捶了胸脯三下,以示強壯,道:「明公,瞧得身子骨,好著呢!」

  劉備搖頭苦笑道:「你呀!這你沒來的時候,說實話還真挺想你的,可你一來,我又覺得……」

  賈仁祿接口道:「頭痛!」

  劉備笑道:「哈哈!說正經的,這次你因何而來?平原那裡出了什麼事了?」

  賈仁祿道:「平原那倒真的出了大事了!」

  劉備大驚,急道:「何事?」

  賈仁祿道:「袁紹那遲遲得不到明公消息,以為明公背信棄義,坐擁汝南不肯歸順,準備要來攻打平原。」

  劉備站起身來,驚道:「什麼?」說完來回亂走。

  賈仁祿道:「明公莫慌,元直親自出使袁紹處,道明利害。袁紹決定給再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若是還沒有明公消息,他便出兵。」

  劉備重新坐好,道:「我前後發往平原和袁紹處的書信少說也有五十封,可是一封也沒能送出去,我正為此事發愁呢。」

  賈仁祿道:「元直也料到定是如此,所以他不敢寫書信,便讓我來了。」

  劉備道:「你來的太是時候了,如此形勢惡劣,你認為該當如何?」

  賈仁祿沉思片刻,問道:「送信的人是不是個個都穿著軍服,打正明公旗號,口裡高喊著:『我是送信的!』,大搖大擺的衝將出去的?」

  劉備道:「不是,他們都喬裝改扮,並未暴露身份。」

  賈仁祿道:「明公不覺得這裡面有古怪麼?我一路行來,平靜的很,沒有任何異常情況。明公的人喬裝改扮卻仍能被人認出來,難道他們之中有相面高人,一看面相就能知道是不是送信的?」

  劉備道:「我也有些起疑,但百思不得其解。」

  賈仁祿低垂著頭,道:「看來汝南不只是將星閃耀,還混進災星了。」

  劉備道:「沒想到仁祿對天文也這麼有研究,這次還真的攬到了不少大將之才。」

  賈仁祿問道:「都有些什麼人?」

  劉備道:「雲長、翼德、公佑這些人就不去說了。新來的有子龍、廖化、關平、周倉、劉辟、龔都,仁祿不會認為這些人中有人是內奸吧。」

  賈仁祿心道:「這些名字都是《三國演義》提到的,正宗的不能再正宗的劉備粉絲了,不可能有事的。」想到此便道:「我昨天看到王忠了,明公認為會不會是這個人?」

  劉備道:「這人我倒是相處的有些日子,看上去頗為忠厚,不像行奸使詐之人。」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我也這麼認為,曹操沒那麼笨,派這種人來臥底。他又沒劉德華那麼帥,如果讓他出演《無間道》,曹操這個導演的眼光也太差勁了。」

  劉備一臉茫然,問道:「劉德華是誰?無間道又是什麼?」

  賈仁祿尷尬地道:「這個……我看這裡有內奸是肯定的,只不過一時之間還無……」

  正說話間,屋外腳步聲響起,呂綺人未至聲先至:「劉叔叔,今天可有空陪我下棋?」話音未落,佳人已風風火火的進得屋來。

  劉備搖頭苦笑,賈仁祿一臉驚詫,問道:「明公,這位姑娘是?」

  劉備答道:「他是呂布之女姓呂名綺。」

  賈仁祿犀利的目光掃了幾掃呂綺,喃喃地道:「喔,呂布之女。」

  呂綺問道:「這位可是大名鼎鼎的軍師賈仁祿?」

  賈仁祿挺起胸脯,道:「正是在下,大名鼎鼎不敢當,臭名遠揚倒是真的。你要和我處久了,你就會發現我就像茅坑裡的石頭那是又臭又硬。哈哈!」

  呂綺抿嘴直笑,道:「軍師還真風趣。」

  賈仁祿老臉一紅道:「咳咳,實話實說,我這人最老實了。」

  呂綺側過頭深情款款地看著劉備問道:「明公,今天有空嗎?」

  劉備搖了搖頭,道:「我今天還有些事情要和軍師商議。」

  賈仁祿十分識趣,打了個哈欠道:「明公,也議得差不多了,我一路勞頓,實在太累了。昨天還被蚊子吵得一個晚上都睡不著,唉,請明公可憐可憐我吧,放我回去睡大覺吧。」

  劉備一臉無奈,道:「好吧,准了,快滾回去睡覺吧。」

  賈仁祿應道:「得令!」行了一禮,轉身便出,心道:「唉,現在這小妮子都什麼眼光,像我這麼帥居然只看了一眼,眼睛不住地盯著劉備那老白臉。劉備面如冠玉是不假,可都這一把年紀了,夠做他父親了,她居然還能看得上,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帥哥沒人要了。」

  回到府上,見到曹靜便問:「你說是我長得帥,還是劉皇叔長得帥?」

  曹靜嫣然一笑,反問道:「你自己說呢?」

  賈仁祿吭哧了半天方始噴出了個「這」字,曹靜笑道:「在別人眼裡劉使君帥,在我和貂嬋姐姐眼裡你最帥,這答案滿意嗎?」

  賈仁祿飄飄然,道:「哈哈,這馬屁拍的好,我愛聽,來咱大功告成!」說完伸臂便抱。

  曹靜兩頰飛紅,側身閃過,轉身剛要跑路,賈仁祿便道:「且住,還有正經事沒說。」

  曹靜回轉過身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賈仁祿老臉一紅,道:「說正經事,說正經事!」話雖如此說,卻低頭沉思,不再說話。

  曹靜一臉迷茫道:「你又在想什麼鬼主意?」

  賈仁祿一打響指,道:「賭他一把,咱也給他來一出《無間道》。好在我沒讓翠花他們跟我一起來,分成了兩路。這樣,附耳過來。」曹靜依言附耳,賈仁祿耳語數句,突然摟住她的纖腰,伸嘴過去,在她的面頰之上吻了一口,笑道:「哈哈!終於大功告成……啊!」腦袋被重重的敲了一下暴栗。

  曹靜一把將其推開,啐道:「你這人!沒一點正經!」

  賈仁祿尷尬地道:「嘿嘿,一時激動……忍住了想吃豆腐了……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曹靜白了他一眼,轉身出屋。賈仁祿也不閒著,衝到衣箱邊上,打開箱蓋,一通亂翻,只見各式衣衫上下亂飛,劃了一個個優美的拋物線,落到地上,霎時間便滿屋狼籍。找了半晌,終於在箱底找到了昨天穿的那件頗為破舊的道袍。歡呼聲中,賈仁祿脫下身上長袍,將那道袍武裝上去,從屋角處取了一副寫有「在世神仙」的長副來,不理滿地的衣衫,竟自去了。

  來到一所熱鬧的酒樓之中,找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雙眼微閉,好似入定,便開始裝神弄鬼了。過不多時便有一些腦子不清楚,眼光極差的人找他來算命問卦,給他胡說八道一番之後,紛紛信以為真,連連作揖,留下數目不小的卦金,告辭去了。

  就在這時,酒樓外來了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大漢,面如重棗,目若朗星。那人甫一進門便見賈仁祿,大喜迎上,道:「先生!你怎麼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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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一章 巧遇魏延

賈仁祿道:「原來是文長啊,來坐。」來人正是魏延。

  魏延在他對面坐好,道:「那日在南陽聽先生一席話,獲益非淺。我照著先生之言來到汝南,果然探得劉使君消息。」

  原來那日賈仁祿同曹靜來到南陽之後,偶然在酒館中遇到魏延,魏延正懷才不遇,便請賈仁祿替他算算前程。那寫有「魏延」二字同其生辰八字的書札剛遞到賈仁祿面前的時候,賈仁祿心裡著實大吃一驚,但表面上絲毫不露生色。跟他胡說八道一番,將他生平的志向說得個八九不離十,更讓魏延對他另眼相看,真以為遇到了再世神仙了。賈仁祿便趁熱打鐵,指明他要找尋的明主當在汝南,魏延當然深信不疑,便辭別賈仁祿,取路直奔汝南而來。

  未到汝南便得知劉備如今便在汝南,他素來崇拜這位仁義為先的跑路先鋒,得知他消息之後十分喜悅。可到了汝南之後,由於劉備最近被呂綺纏得無法脫身,沒空體察民情,因此魏延也就無法得見。正鬱悶之間,便要到酒樓喝喝悶酒,一醉解千愁,不想卻遇到了賈仁祿。

  賈仁祿煞有介事的掐指算了算,道:「上次你雖沒說,我還是能從你的生辰八字中推出你要跟的明主就是劉使君,而我也算到了劉使君必在汝南,這才讓你來的。怎麼樣文長現在應該財源滾滾了吧。」

  魏延歎了口氣道:「先生真是神算,可是我的運道太也差勁,劉使君是在此間沒錯,可是我毫無門路,無由自達,至今還沒有見到劉使君。」

  賈仁祿道:「唉,豪傑隱於泥塗,當真可惜。這樣吧,我給你指條明路!」

  魏延喜道:「還望先生指點!」

  賈仁祿道:「劉使君手下有一大謀士,劉使君對其言聽計從。此人現已到了汝南,你可去求他。」

  魏延道:「可是近來道上傳的沸沸揚揚的賈福。」

  賈仁祿點頭道:「正是此人。」

  魏延歎道:「我籍籍無名,人家如何肯見。」

  賈仁祿道:「我曾為他看過相算過卦,他能輔助劉使君,還是我給他指的路。這樣吧,我給你畫一道符,他見此符便知是我。你持此符上門去找他,他應該會給你面子的。」

  魏延大喜道:「如此多謝先生了,事成之後我必定重重酬謝。」

  賈仁祿搖了搖頭,道:「不必了。我看你有揮霍之才,隱於民間,實在可惜,這才打算幫你的。」說完便提起筆來,在黃紙之上龍飛鳳舞的草上了三個簡體大字:「賈仁祿」

  魏延接過一看,只見其上潦潦草草畫得不知是什麼,粗粗一看像是什麼字,仔細一看確又不是那麼回事,當真是莫測高深,更加認定是眼前這位得道高人寫給他的能讓他飛凰騰達的靈符。小心翼翼地接過收好,千恩萬謝之後,便即告辭了。

  賈仁祿望著魏延背影含笑不語,過了片刻之後,方起身離去。

  魏延問明了賈仁祿住處的路徑之後,迤邐而來。只見屋門緊閉,叫了半天的門,卻無人應。想要回轉,又心有不甘,只得扯著嗓子又多喊了幾聲。過不多時,大門半開,一妙齡少女立於門內,問道:「你找誰?」那女子正是曹靜,她一回來便見滿地都是衣袍,登時大怒,卻又不得不替賈仁祿擦屁股。正沒好氣,便聽有人敲門,收拾好衣袍之後,便即出去開門,不過盛怒之下,臉上仍罩著一屋嚴霜。

  魏延大著膽子,問道:「這裡可是賈福賈軍師府上?」

  曹靜嗔道:「那傢伙不在!」

  魏延不知她為何發火,問道:「那請問他何時會回來?」

  曹靜嗔道:「不知道!」頓了頓怒氣稍解,便道:「真不好意思,我太失禮了,讓你見笑了。你是來找仁祿的吧,他現在不在,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會回來。」那日賈仁祿於南陽酒樓之中裝神棍騙錢之時,曹靜並未和他同坐一桌,而是在不遠處旁觀他發瘋,暗中衛護。因此魏延和曹靜並未見過面,曹靜識得魏延,魏延卻未留意到她。曹靜此時已認出魏延卻也不加點破。

  魏延失望之情溢於顏表,歎道:「今天有一高人給我畫了一道靈符,說我持此符來便能得見軍師,怎知軍師剛好不在。唉時也命也!罷了,我先告辭了。」說完轉身便走。

  曹靜忙道:「且慢,是什麼靈符,能給我看看嗎?」

  魏延回轉身來,遞上那道靈符,曹靜接了過來,拿眼一瞥,便知是賈仁祿的狗爬簽名,不由抿嘴一笑,道:「你先在前廳稍候,他應該一會便回來了。」說完伸手肅客。

  魏延半信半疑,嘀咕道:「哦。」邁步進得廳來,曹靜自去準備茶水。

  過了約有一柱香的功夫,魏延有些急不可耐,正欲離去,忽聽裡屋傳來一聲頗為熟悉的聲音:「文長,久等了吧。我出去釣魚了,來得晚了,實在不好意思。」那聲音正是賈仁祿所發,他由後門而入,不經過前廳,是以魏延不知。

  賈仁祿轉將出來,魏延定盯一看大吃一驚,站起身來,道:「原來是先生。」

  賈仁祿微微一笑道:「對的,我就是賈福賈仁祿。」

  魏延搶上前來,跪拜道:「軍師神算,我是心服口服!如今我之心意,軍師已盡知,還望軍師成全。」

  賈仁祿忙將其扶起,道:「現下正有一件大事要你去辦,你若做好了這件事,明公自然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魏延問道:「是何事?」

  賈仁祿如此如此這般這般了說了半晌,末了道:「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知道。」

  魏延點了點頭道:「軍師放心,我理會的。」

  賈仁祿回頭過來,對曹靜說道:「曹靜,去取五千錢來。」

  曹靜應道:「是」轉身便去取錢,交到賈仁祿手上。

  賈仁祿將錢遞給魏延道:「這錢是少了點,不過我來時匆忙,沒帶得太多。雖說:『志士不飲盜泉之水,廉者不受嗟來之食』但眼前大事諸般使費,皆要用錢,這錢你還是收下了吧。」

  魏延雙手亂搖,道:「這錢我不能要。」

  賈仁祿笑道:「哈哈,有錢好辦事嘛,拿著!我與你一見如故,當你是朋友,你若再推三推四,我可要生氣了。」

  魏延心情激動,應道:「是」伸手接過,告辭之後,轉身便走。

  三日後傍晚,林間道旁,蟬鳴蛙叫,蚊蟲肆虐,酷熱難當。賈仁祿閒著無聊,便邀了關公,張飛、趙雲三人到其府上飲酒,當然賈仁祿一如繼往,只吃菜不喝酒,張飛的對此是極度不滿,卻又無可奈何。四人談談說說,縱論形勢,因及武藝。賈仁祿雖是門外漢,卻也上網數載,見多識廣,談將開來,那是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連關公、趙雲、曹靜這樣的武術大家,也不得不認為他的話有些道理。

  張飛揮舞著鐵拳,道:「仁祿啊,聽你說得頭頭是道,但從沒看你舞過刀弄過槍,出門連劍都不帶一把,像什麼男人!別光說不練,來咱們打兩手戲耍!」

  賈仁祿心知張飛那一拳下去他哪還有命在,嚇得全身發抖,牙齒打架,雙手亂搖,道:「不成,不成,我只會紙上談兵,屬趙括一流,哪當得你三拳。」頓了頓,拿把扇子不住直扇,仍是汗如雨下,話峰一轉道:「這天也有些日子沒下雨了,實在太熱了。我看我們也別在這裡喂蚊子了,出去找個涼快所在乘乘涼,散散心。」

  關公手捋長鬚道:「如此甚好,不如叫上明公一起去吧,我也有些日子沒和他一起閒聊了。」

  張飛道:「對的,對的!最近呂綺那小妮子一直纏著大哥,連我這個做弟弟的想見他一面也難。」

  賈仁祿道:「怪不得最近議事,明公三五句話一說完便草草了事,我正納悶呢,原來是這麼回事。不知這小妮子纏著明公做什麼?難道是早熟,想做那事了?唉現在的小妮子啊,天山雪蓮吃得太多了,發育太快,才屁點大,就啥都懂了。唉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說著不由自主的看了曹靜一眼,曹靜白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張飛哪知他在說些什麼,道:「這事我還知道些,那小妮子為了報殺父之仇,不住地求著大哥出兵攻曹。前些日子不正商量這事嘛。」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是有這事,我想明公怎麼會看不清形勢,就這點老弱殘兵就想打曹操。原來是這小妮子沒輕沒重,出得狗屁主意。還好這想法被我摁下去了,不然我們又得做乞丐到處流竄了。」

  張飛一拍桌案,道:「不是我說,只要大哥給我一軍,我便敢殺到許都去,將曹操給揪出來。」

  賈仁祿聞言之後大為崇拜,為了表達激動的心情,將剛給下去的晚飯全給嘔了出來,心道:「得,白吃了,張大大,你可得賠我!」

  關公道:「賢弟不可亂說,現在不是打曹操的時候。這裡也太熱了,走我們去請大哥,一起出去走走。」

  賈仁祿道:「你們先去,我再吃點東東墊墊饑先。」目視曹靜,說道:「曹靜,還不快吩咐下去,讓他們整席滿漢全席,送將上來,要快!」曹靜抿嘴一笑,應道:「是!」關公、張飛、趙雲三人唯有搖頭苦笑。

  酉時,劉備、呂綺、賈仁祿、曹靜、關公、張飛、趙雲七人緩步走在了大街之上,一路談談說說,賈仁祿看著那繞在劉備身邊不住套親乎的呂綺搖了搖頭,故意墜後,悄聲對曹靜說道:「你看看呂綺這小妮子眼光當真有問題,兩眼直直地盯著明公,對他邊上趙雲卻只瞟了一眼。雖說他只有我的一半帥,不過能長成這樣,已是上天對他很大的眷顧了,實是天下一等一的美男子了。且他至今未婚,要人品有人品,要樣貌有樣貌,要武藝有武藝,連膽都比別人多幾顆,這樣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何況就在面前。唉,呂綺居然看不上,真不知她是怎麼想的,估計腦子進水了。」

  曹靜看著呂綺道:「聽說他是呂布之女?」

  賈仁祿道:「正是,她曾在許都住過一段時間,你有沒有見過她?」

  曹靜搖了搖頭,道:「我沒有見過她,你原先也在許都住過,也沒見過他?」

  賈仁祿道:「沒有。她和你父親有大仇,最近日日勸主公伐曹。你可要小心些,別洩露了身份。」

  曹靜點了點頭,道:「嗯。我總覺得她不懷好意,你也要小心些。」

  賈仁祿道:「哦,你看出了什麼?」

  曹靜看著正在同劉備說笑的呂綺,道:「只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我總覺得她的內心沒有她的表面上那樣開心。」

  賈仁祿道:「她老子被你老子下令殺了,而且你老子又要亂點鴛鴦,將她許給他人,哪會開心。」

  曹靜歎道:「看來也是苦命的女子。」

  說話間,來到了一處酒樓,張飛一看到酒幌,肚子裡的酒蟲子便齊聲抗議。霎時便覺得腰酸腿軟,渾身無力,路也走不動了。回過頭來,賊笑兮兮地對劉備說道:「嘿嘿!大哥,咱了走了有些時候,我看不如到酒樓裡坐坐歇歇。」

  劉備哪能不知他的心思,苦笑道:「也好。」眾人便來到酒樓之中,劉備有意體察下民情,便於大堂之中,找了個寬敞的位子,眾人依次坐好,張飛便迫不及待地大聲叫道:「小二,先打二十斤好酒上來!」

  酒樓眾人正在猜拳行令,海闊天空,聞得這聲驚雷般的,不由的一陣暈眩,過得片時,方始寧定。那小二正在送酒遞菜,腳下不由一哆嗦,手中托盤險些摔將下去。這托盤可是他的飯碗,若是打了,自己估計又要去做乞丐了。他知道這個黑臉大漢不是好惹的主,因此馬上便將二十斤酒送將上去,招待周到,劉備等人又點了幾樣菜蔬,那小二也是第一時間內送到,不多時各色菜點便擺了一桌。

  酒過三巡,七人正聊得開心,忽地隔壁一桌兩人似乎在爭執著什麼,越吵越大聲。這兩人均灌了數斤老酒下肚,面紅耳赤,吵起來污言穢語,不堪入耳。張飛正喝得痛快,聞得這煩人的吵鬧之聲,當時便要發作。關公抓住他的鐵拳,搖了搖頭,示意不可。

  又過片時,那二人已吵不出什麼新意了,便開始拔拳相向,只聽乒乓之聲不絕於耳,四周食客紛紛閃避。就在這時,一紅臉大漢來至近前好言相勸。怎奈那二人毫不領情,反而嫌這個勸架的大漢礙事,老拳竟一致對外,擊向那紅臉大漢。那紅臉大漢一再相讓,怎耐那二人越打越凶,招招致命,那紅臉大漢逼不得已,這才出拳動手。

  他的功夫倒也甚為了得,輕描淡寫,行若無事地便將那二人打成兩支大蝦,蜷在地上不住的打滾。其中一人滾了幾滾,忽地吐了一口白沫,暈死過去。其他食客見狀大驚,忙跑了個乾淨,其中也有不少好事者,大喊:「打死人了!」紛紛壯著膽子上前,將那紅臉大漢揪住,便準備拉他去報官。那紅臉大漢見那人暈死過去,也有些心慌,竟愣在當場,不知反抗。

  賈仁祿一拍桌案道:「不得了!出大事了,快報警。我手機忘帶了,哪位有的,借我撥個110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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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三國無間

劉備知賈仁祿慣於胡說八道,也不理他,問關公道:「這人武藝如何?」

  關公手捋長鬚道:「不錯!」

  劉備目視趙雲,趙雲點了點頭,劉備又問:「這些人明明是在趁火打劫,我們上去管管。」

  趙雲看了看道:「形勢不明,明公萬勿大意,先看看再說。」

  就在這時,二十來個大漢將那紅臉大漢圍住,先是一陣暴打,跟著便要將他推去見官。

  那紅臉大漢當然不願,他只道自己真打死了人,心氣已餒,竟不敢再動手。再者這群突如其來的壯漢也不知是什麼來路,一下子來了二十來人,將其圍得水洩不通。他環顧周圍形勢,著實不易逃脫,只得不住求饒。其中一個看上去像地痞的壯漢便道:「不送官也成,便要私了。」

  那紅臉大漢忙認倒霉,連聲稱願意私了,那地痞便道:「要私了也成,你拿出五千錢來,這事我們也就當作沒看見!」

  劉備一拍桌案,大聲喝道:「混帳話!」那些人聞言一愣,不由自主地呆在當場。劉備走上前去探了探暈去那人的鼻息,道:「這人還沒死,你們如何說打死人了?再者若真打死人,自有官府處置,怎能你說沒看見便沒看見。」

  那地痞怒道:「你誰啊你!少管閒事,一邊呆著去!」

  劉備冷笑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容不得你們在這裡胡作非為!」

  那地痞戟指罵道:「他媽的,哪跑來這麼個老不死的!給我打!」

  關公、趙雲一左一右竄上前來,卻是關公先到半步,一抓那人手腕,往外一甩,那人便飛出數丈,摔個半死,再也說不出話來。

  那紅臉大漢得知自己沒打死人,膽氣稍壯,從裡間發難,拳捶肘撞,一下子便撂倒數人。關公、趙雲也紛紛加入戰團,這些人都是此間橫行不法的地痞流氓,哪當得這三頭大蟲的捶打,不片時便已紛紛倒地。

  張飛本也欲上前,只因他有一陋習,每次打架必得脫著赤條條的,坦胸露乳,這才打得痛快。關公、趙雲上前之時,張飛正在寬衣解帶,待得他解脫完畢,拔劍在手,風風火火的搶上前去的時候。那群流氓已全數倒在了地上。張飛見狀,不禁大聲喝道:「你們也太不經打了吧!」來到其中一位大漢面前,伸腿踢了踢,怒道:「爬起來,再跟你張爺爺打上三百回合!」

  那大漢無論如何也爬不起來了,口中不住喊著饒命。張飛大怒,揮劍便砍。趙雲忙將其攔住,劉備忙道:「翼德,不可濫殺無辜。」

  便在此時,劉辟聽得酒樓大亂,帶著一隊士兵正好趕到,見到劉備,忙跪拜行禮。劉備衝著那些滿地打滾地流氓道:「今天看在你們沒搶什麼東西且受了一身傷的份上,饒了你們!」

  那些壯漢聞言互相扶持,霎時便散了個乾淨。劉備來到那紅臉大漢面前,拱手一揖,問道:「請問壯士高姓大名?」

  那紅臉大漢並未回答,反問道:「你是劉備?」

  張飛怒道:「你怎敢這麼和我大哥說話!」說完便欲上前動手。劉備喝道:「翼德不得無禮!」又對那紅臉大漢道:「正是。不敢請問壯士姓名?」

  那紅臉大漢怒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義陽魏延是也!今日為報友仇,得罪莫怪!」說完當胸一拳,劈向劉備。

  關公、趙雲一見魏延便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當真是一見如故。斷沒想到他會暴起發難,此時離得遠了,不及救援。正欲搶上,忽地一聲嬌叱響起,一道黃影自劉備身旁閃過,猱身而上,攔開了魏延一拳。卻是來至劉備邊上的呂綺搶上前來相護。

  魏延見呂綺小小年紀且為弱質女流,出拳盡大有道理,拳風之中竟透著橫掃千軍之勢卻又快得異乎尋常。當下收起狂傲之心,凝神對敵,以快御快,以攻對攻。轉瞬之間,二人便拆了三五十招,兀自不分勝敗。

  劉備愛才之心頓起,大聲喝道:「且住!我有話說!」

  魏延見自己連個弱女子都收拾不下,料想今日定討不過好去,索性收拳不攻,道:「罷了,今日時運不利,我無話可說,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關公、趙雲忙將上前來將其制住。

  劉備道:「我與魏兄弟不知有何仇忿,怎麼你恨我如此之深?」

  魏延昂首道:「我今日行刺不成,死者死矣,無話可說!」

  呂綺道:「你連我這個小女子都打不過,還裝什麼男子漢大英雄。使君不過是問你為何前來尋仇,難道這也有什麼不好說的麼?」

  魏延瞥了一眼劉備,道:「誰知道他這個卑鄙小人知悉原由之後不會暗算他人。」

  張飛怒道:「你這廝鳥,我大哥是這種人嗎?看來不動大刑,你是不會從實招來的。來人啊,拿我皮鞭來!」

  賈仁祿笑道:「哈哈,翼德又要酒後鞭人了?軍棍還沒吃夠?」

  張飛回頭瞪了賈仁祿一眼,呂綺道:「誰不知到使君向來仁義為先,又怎會行此小人行徑?」

  魏延道:「罷了,就和你們說了吧。我義弟孫三平原人氏,劉備,你貪圖他家財產,無端將其害死,可有此事?」

  關公、趙雲、張飛、呂綺都未到過平原,不知是否有此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作答。劉備正欲答話,賈仁祿笑道:「哈哈,原來是為這事。那孫三在平原臭名昭著,你竟是他義兄,想來你也不是什麼好鳥。那廝搶男霸女,佔人田產,淫人妻女,無惡不作。殺他之時平原城中萬人空巷,喊好之聲如轟轟雷聲,由此可見他有多麼該死了。這種人死有餘辜,你居然還為他報仇,說你一聲有眼無珠,不過分吧!」曹靜聞言點了點頭,道:「我就是從平原來的,事情確像仁祿所說。」

  劉備道:「魏兄弟恐是受人之欺,那孫三實是該死。我多方訪察,其罪證確鑿,鐵證如山。」

  魏延道:「你們是官他是民,理自然在你們這邊,當然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你們說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有人敢說太陽從東邊出來的麼?」

  劉備道:「魏兄弟定不肯信了?」

  魏延道:「孫三的家小親口和我說你是怎樣為非作歹的。如今你們當然會百般抵賴,這種屁話,叫我如何能信!」

  張飛怒道:「反了反了,我就不信治不了你!」拔劍在手,便欲上前,劉備忙將其攔住。

  劉備道:「魏兄弟,既然你認定我是十惡不赦的歹人,那便動手吧。」說完取過張飛手中長劍,倒轉劍柄,遞到魏延跟前。

  關公、張飛齊聲大呼:「大哥,不可!」

  劉備叫道:「你們且退,魏兄弟今天是來找我報仇,以你們無關,你們不得攔阻!」

  關公、張飛、趙雲等人仍是上前護住劉備。劉備喝道:「都給我退下!」這番話凜然有威,關公、張飛、趙雲等人聞言不得不退開數步。

  劉備道:「魏兄弟,今日你便可用此劍取我性命,我保證我的屬下及兄弟均不會同你為難。」

  魏延接過長劍,手腕一轉,那劍已指向劉備咽喉。劉備對那寒光閃閃的寶劍視同不見,面帶微笑,滿是慈和的目光不住地注視著魏延。

  四下裡看熱鬧的百姓,見劉備被制,命在旦夕,紛紛高喊:「不可殺了劉使君!」「他可是大好人啊!」「小子你要是殺了使君,我們便同你拚命!」

  魏延雙目如電,表情複雜難言,顯是心中亦舉棋不定。他立在原地半晌,手中長劍高舉卻遲遲不向前遞出,忽地歎了口氣,道:「罷了,我從不殺手無寸鐵,毫不反抗之人,今天也不想破了這個規矩。」說完便擲劍於地,昂首待縛。

  劉備對魏延已是佩服已極,思索片刻,方道:「看來魏兄弟對我成見還是很深,這樣吧。你到我的身邊做個貼身侍衛,我是什麼樣的人,你久後自知!」

  魏延難以置信地看著劉備,道:「什麼?」

  劉備微微一笑,道:「我看你身手不凡,想讓你到我身邊做待衛。」

  魏延道:「你不怕我殺了你麼。」

  劉備道:「我的命你可隨時來取。我只想告訴你,不要人云亦云,有些事還是要親眼看看,才知端的。」

  魏延低頭沉思半晌,道:「好吧,我做你的侍衛。你要耍什麼花招,我也不懼!」頓了頓,又道:「不過你也別指望我向他們一樣叫你明公。」

  劉備大喜道:「魏兄弟肯隨我,我願足矣,至於你愛叫什麼便叫什麼吧!」

  關公、張飛、趙雲齊聲叫道:「萬萬不可!此人身手不凡,又對明公恨之入骨,不可充作侍衛!」

  劉備道:「魏兄弟只是一時誤信人言,才會如此行事。我之為人,他日後自知!你們不必再言,天也不早了,便各自散了吧。」

  此後數日,魏延便在劉備手下做了侍衛。劉備給他同賈仁祿在曹營時同樣的待遇,讓他做了捉刀人。賈仁祿看著正兒八經地戳在劉備邊上的魏延,暗覺好笑,心道:「魏大大,這罰站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可是嘗過了,現在也該你嘗嘗了,哈哈!」

  這日呂綺邀劉備到上街遊玩,魏延也隨侍在側。呂綺拉著劉備左逛右逛,有說有笑。魏延只作不見,低頭走路。忽地呂綺趁劉備不注意,悄悄遞給魏延一張字條。魏延微微一笑,迅速接過,藏於袖中。

  當晚子時,魏延於暗夜之中左竄右鑽,來到一條僻靜的暗巷之中,快步走到左首第三扇門之前停下。環顧左右,見四下無人,伸手一推木門,那門應手而開。魏延藝高膽大,毫不畏懼,緩步走入屋中。

  只見屋中唯一紅燭照亮,其光幽幽暗暗。長案一側坐著一妙齡少女,身著黃衫,正是呂綺。呂綺一見魏延,鼓掌笑道:「文長單身赴會,還真是膽氣過人。」

  魏延笑道:「你這麼晚找我來這,不會就想恭維我吧。」

  呂綺道:「當然不是,只不過那日文長演得好戲,我看過之後,還有幾個地方不明,想向你請教一下。」

  魏延一臉茫然,道:「我演什麼戲了?」

  呂綺道:「那日酒樓之中所有的人都是事先被你用錢買通好的,你精心佈置了如此一個妙局,不會就是想到劉使君府上做一侍衛吧。」

  魏延心裡大吃一驚,道:「哪有此事,我怎麼知道使君會到那個酒館,又怎會知道那裡有人打架。」

  呂綺嫣然一笑,道:「若是這點事情我都弄不清楚,也就不會請你到這來了。要不要我將那日帶頭鬧事的地痞叫出來同你當面對質。」

  魏延面色一沉,道:「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便留你不得!」說完拔劍在手,上前便刺。呂綺騰地站起,側身閃過,道:「且住!」

  魏延收回長劍,橫於胸前,道:「你還有何話說?」

  呂綺笑道:「呵呵,你也不想想,這約會是我定的,我能沒有準備麼。」說完,舉起雪白小手,清脆地擊了三掌。掌聲甫停,外屋便竄進來五六位手提長劍的黑衣大漢,人人頭巾蒙面,只露著充滿凶光的雙眸,看不清樣貌,不過一望可知均是武林高手。

  魏延不怒反笑,過了片時,方道:「罷了,既然事情敗露,我也沒打算活著回去,你們動手吧。不過劉備這廝忒也歹毒,知道了就給爺爺我個痛快的,也不用派你們這些連臉都不敢讓人見到的傢伙來動手。」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7:10

正文 第八十三章 午夜密謀

呂綺又輕擊三掌,那些黑衣人便退了出去。魏延莫名其妙,道:「你這是做什麼?」

  呂綺笑道:「呵呵,文長只管放心,使君根本不知此事。」

  魏延遲疑道:「那你是……」

  呂綺道:「我看得出你有很多問題想問?」

  魏延點了點頭,呂綺道:「禮尚往來,我想先知道你是誰派來的?」

  魏延笑道:「你憑什麼知道,我魏延豈是輕易洩露機密之人。」

  呂綺道:「憑我已在這裡佈滿埋伏,你已插翅難飛。」

  魏延嗤的一聲,道:「大丈夫死則死耳,你要想從我這套出一個字來,那是休想!再說就些小埋伏卻也難不倒我!」

  呂綺笑道:「呵呵,看不出你還真是條漢子。」頓了頓又道:「不過我想這麼深的計謀,應該不是你這個魚木腦袋能想來的。」

  魏延不屑地道:「何以見得?」

  呂綺嫣然一笑,不理他手中亮閃閃的長劍,從他邊上走過,來到案前坐好。伸出素手,示意他在另一側坐好,魏延坐好之後,呂綺道:「本來以你的身手,要想引起使君的注意,讓他重用你,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你卻要大費周章的搞了這麼一出,目的只有一個。」

  魏延冷然道:「願聞其詳。」

  呂綺道:「你就是想要當使君侍衛。」

  魏延道:「哪有此事,這侍衛可是劉備硬要我當的。」

  呂綺笑道:「呵呵,使君愛君之才,見這個所謂『深仇大恨』不過是一場誤會。當然不會殺你,更不會白白地放過你。他之所以要你做他的侍衛,一來是想讓你更瞭解他。二來他由此顯得大度能容,讓你和全天下人都心服口服,最後死心踏地的為他賣命。我想這番心思你在沒布這個局之前便已知道的清清楚楚。只不過這個主意,顯然不是你所出,定為一個高人在背後為你劃策。」

  魏延縱聲大笑,道:「哈哈!你還真能異想天開!」

  呂綺微微冷笑道:「怎麼我說的不對?」

  魏延道:「呂姑娘當真厲害,確實說得個八九不離十。不過我們算是半斤八兩,你不用說我,我也不來說你。你背後不也有高人劃策麼?」

  呂綺笑道:「何以見得?」

  魏延冷笑道:「你表面上好像和曹操有著深仇大恨,其實不過是以此為借口想接近劉備,暗中好圖謀不詭,我想最近劉備同北方完全隔絕了音信,便是你的傑作了。」

  呂綺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魏延道:「我不僅知道這些,我還知道你真正的主子便是曹操,這背後為你劃策我看不是郭嘉,便是程昱。」

  呂綺大吃一驚,俏臉忽地轉白,但這只是一瞬之間的事,片刻之後,便又一如平常,淡淡地道:「曹操殺我父親天下皆知,我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怎麼還會為他賣命。」

  魏延冷笑,道:「白門樓之事可有一個幕後元兇,此人我想你也應該知道。」

  呂綺問道:「是誰?」

  魏延道:「劉備!呂奉先事先曾求他在曹操面前美言幾句,饒過他的姓命。可當曹操問起如何處置呂奉先時,劉備卻背信棄義,言道:『公不見丁建陽、董卓之事乎?』就因這一句話,一代人傑呂奉先便離我們而去了,當真可惜!這曹操不過是聽信人言,而劉備才是真正兇手!」

  呂綺聞言淚流滿面,恨恨地道:「劉備!劉備!我早晚要你不得好死!」

  魏延點了點頭,道:「看來我說的沒錯。」

  呂綺取出手帕來拭乾淚水,道:「你到底是誰派來的?」

  魏延微微一笑,道:「呵呵,當今天下,智謀能和郭奉孝、程仲德相拼的能有幾人?我又是義陽人,你難道還猜不到麼?」

  呂綺沉思片刻,叫道:「難道是賈……」

  魏延笑道:「呂姑娘真聰明,那人是姓賈。」

  呂綺笑道:「呵呵,南陽賈文和素來同曹操為敵,又怎會來算計劉備。」

  魏延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文和一心想讓張繡投靠曹公。怎耐賈福那廝忒也奸猾,竟用了激將法迫使主……張繡定了五年之約。而為今之計,只有讓劉備……」

  呂綺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原來你是張繡那邊的人。」頓了頓,呂綺眼中兩道清冷目光直射向魏延,道:「我怎麼知道你所說的都是真的。」

  魏延和她目光相對,毫不退縮,面色始終不變,道:「本來也沒打算讓你聽真話。總之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各逞其能,看誰先得手便是。」

  呂綺笑道:「呵呵,你不怕我心向使君,將你的圖謀揭穿了。」

  魏延凜然道:「這裡都是你的人,你要殺便殺,哪那麼多廢話!」

  呂綺凝視他半晌,方道:「既然我們志同道合,不如……」

  魏延雙手亂搖,道:「打住,當我沒聽見。我獨來獨往慣了,再說你一個小女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和你合作,我怕到時自己也陷進去。」

  呂綺格格嬌笑,道:「那日我們可是勝敗未分,你連一個小女子都勝不了,又能成什麼事?」

  魏延攥起鐵拳,重重的擊在了桌案上,道:「那日我可是在讓你,難道我當真贏不了你這個小女子麼!」

  呂綺也不生氣,道:「如此大事,我們兩人若是各行其是,難免處處掣肘,到時可能誰都成不了事。」

  魏延低頭沉思,道:「你說的也有些道理,不過我不相信你。」

  呂綺道:「我的底細你已盡知,你的底細我也盡知,我又如何還會欺瞞於你。」

  魏延道:「總而言之,我不相信你一個女子能成此大事,我還年輕,還想多活幾年。」

  呂綺道:「你當真很自負!」

  魏延道:「如果連這點信心都沒有,我如何敢接這個任務。」

  呂綺道:「那你打算如何下手呢,你雖然混到了劉備身邊,可關羽、張飛都不是好惹的,這個新來的趙雲看來也非庸手,他們已對你起疑,你如何能討得過好去?」

  魏延遲疑道:「這……那我先隱忍一段時間便了,他們能防得了我一時三刻,卻也防不了我十年八年!」

  呂綺笑道:「呵呵,你還真有耐心,我可沒那麼好的性子。若是我有辦法讓劉備一時三刻便孤立無援呢?」

  魏延冷笑道:「你一個小女子……」

  呂綺嗔道:「你也別太小看女子了,別忘了我身後還有郭奉孝和程仲德呢!」

  魏延正色道:「若是他們的主意,那還能聽聽。」

  呂綺白了他一眼,道:「也不知賈文和什麼眼光,挑了你來。」

  魏延不屑地打量了她片刻,道:「郭奉孝的眼光也是有夠爛的,挑了你來。」

  呂綺怒目橫視,戟指罵道:「你……」

  魏延無動於衷,道:「我什麼我,還不快說是啥狗屁主意。」

  呂綺也不知怎麼了,就是對眼前這個魏延一點辦法也沒有,瞪了他一眼,道:「如今袁紹得知曹公與江東孫權聯盟,很是憤怒,有心大舉進犯。可是他始終放心不下劉備,若是再無劉備的消息他要先興兵攻平原,再攻曹公了。」

  魏延不明所以,道:「這和我又有什麼關係?」

  呂綺笑靨如花,道:「笨!這消息應該不久之後便會傳到劉備的耳朵裡,你說他如何還能坐得住,到時必想方設法的跑去平原。這猛虎離巢,豈不是一夫之力。」

  魏延表情木然,道:「這聽起來倒像那麼回事,也不知到時能不能成。」

  呂綺道:「這麼說你不打算趟這渾水囉。」

  魏延沉思半晌,道:「好吧,就信你一回。說吧要我做什麼?」

  呂綺道:「現在你只要好好的保護劉備,取得他的信任。到時劉備出走之時,我會製造機會讓你和他單獨相處,這樣你便可以一刀取其首級了。」

  魏延冷笑道:「你倒撇的乾淨,這樣曹操便可將殺害英雄之名輕輕鬆鬆嫁禍到我家主公的頭上了。」

  呂綺道:「那你要怎樣?」

  魏延笑道:「劉備可是害死你父親的真兇,倒不關我什麼事,我最多不過任務不成,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種大事便是失手,軍師也不能真的怪我。」

  呂綺秀眉一蹙,道:「好那一刀我來砍,你從旁照應,這總成了吧。」

  魏延點了點頭,道:「說了這麼半天,就這句話還像點樣子,看來你這小女子倒有些本事。好了,我們都出來許久了,再呆下去便會讓人起疑了。」

  呂綺點了點頭,和魏延約定的聯絡方法之後,魏延便告辭,悄然離去。

  次日傍晚,魏延當值已畢,便到集市上閒逛,買些酒肉菜蔬,好回家當晚飯。走著走著路過一家水果攤前,魏延微微一笑,買了幾斤梨。趁人不備,悄悄遞給攤主趙二一張絹條,揚長而去。

  當晚賈仁祿便收到了魏延遞來的消息,知悉袁紹要大舉攻擊平原的消息,他將絹條遞給曹靜,便右手托腮,自言自語地道:「官渡大戰要開始了!」

  曹靜低頭看了看字條,道:「沒想到這個魏文長倒還真有些本事。」

  賈仁祿心道:「那還有假,三國裡老說這人腦後的反骨,對其評價很差。其實這傢伙實是一可造之才,敢提出分兵子午谷,以諸葛大大異道會於潼關的,也就魏大大一人而已,連司馬大大都說了,若孔明兵出子午谷早取長安多時矣。雖然後世對分兵子午谷的戰法褒貶不一,但魏延當時便敢提出來,其膽量、智謀、遠見確非常人可及。只不過諸葛大大過於謹慎,對這種膽大狂妄之徒便看不上眼,怕壞了劉備留下來的基業,結果壓抑得讓魏大大鋌而走險,最後身死人手,著實可惜!」大言不慚地說道:「那當然,我的眼光那還有假,我可是有火眼金睛的。好人壞人牛人垃圾人,我拿眼一看,便能知道個一清二楚!」

  曹靜格格一笑,道:「又吹牛,一定是這個魏延在歷史上有提到過,你才能知道得這麼清楚。要不你那雙眼睛除了會盯美女,還會盯什麼。」

  賈仁祿抬起頭來,色迷迷地盯著曹靜不住直看,道:「你還別說,我這眼睛還是生來就是幹這勾當的。」

  曹靜白了他一眼,笑道:「呵呵,我好看還是貂嬋姐姐好看?」

  賈仁祿癡癡呆呆地道:「都好看都好看,我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不過這主要是因為我長得比較帥,才能吸引你們這兩個大美人像蒼蠅一樣的圍在我身邊。唉,人帥一點辦法也沒有啊!」

  曹靜笑道:「呵呵,貂嬋姐姐說的一點都沒錯,你這人還真是沒個正經。說正經的,你這招還真得厲害,現在我們同北方斷絕了聯繫,你反利用曹操那頭讓我們知道了些消息。」

  賈仁祿道:「消息是不好套的,還是魏延那小子有點辦法,看來我要給他加點佐料了……」說完便低頭沉思。

  曹靜不敢打斷他的思路,退出屋去,過不多時端了一碗熱茶上來,放於案上。見他抬起頭來,便道:「剛我看那消息上說袁紹想要大舉攻打爹爹,這次會不會上前幾次一樣不了了之呢?」

  賈仁祿見她一臉關切,知她為曹操擔心,便道:「放心吧,你爹爹就是憑著這戰一戰成名的,袁紹也因此走下坡路,最終鬱鬱而終。」

  曹靜道:「那劉備呢?」

  賈仁祿道:「他嘛先跑汝南,再跑新野,投靠了劉表,繼續寄人籬下唄。」

  曹靜柳眉一蹙,道:「那你呢?」

  賈仁祿站起身來,昂首挺胸撅屁股,咳嗽兩聲,道:「我這個帥哥,估計任何歷史學家都覺得自己文筆太也差勁,無法將我的完美無敵的光輝事跡原原本本的展現在紙上吧,所以那些老頭估計頭都熬白了也想不出來該怎麼寫,乾脆就不寫了。」

  曹靜格格一笑道:「你呀你……」頓了頓,站起身來,道:「我有點累了,先去休息了,你也別老當夜貓子,早點休息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嗯。」端起茶來,吹了幾口氣,抿上一口,看著曹靜的背影不再說話。待曹靜走出屋去,便忙背轉身形,來到書架一角,於一堆簡牘之中,取出一卷帛書,展將開來,原來是三國黃書——春宮圖。賈仁祿將書拿到燭光下,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不住地流著口水。

  次日一早,劉備又召集眾人議事,話還未說幾句,卻見劉辟風風火火的跑進殿來,道:「外面有一個自稱是孫禮的人,要見軍師。」

  賈仁祿猛一回頭,道:「快請他進來!」

  劉備也道:「快快有請。」

  過不多時孫禮進殿,行禮已畢。似有話要說,環顧眾人,猶豫不決,劉備道:「德達有話便說,這裡都是自己人。」

  孫禮急忙道:「袁紹得知孫、曹聯合,欲舉傾國之兵伐曹,這次一共集中了七十萬兵馬。因久不得明公消息,袁紹大怒,欲先攻平原,再攻曹操!」

  此言一出,殿中一片嘩然,劉備手足無措,目視賈仁祿,顫聲道:「仁祿,如今該當如何?」

  賈仁祿道:「明公請先過來,我有一計在此,請附耳過來。」

  劉備依言下階,來至賈仁祿之側。賈仁祿一言不發,拉著他的手,走到了關公的邊上,雙眼微閉,好似半仙,忽地轉身,伸手一指,喝道:「先拿下內奸!再議大事!」此言一出,又是一片嘩然。賈仁祿睜一看,只見自己手指正指著瞪大雙眼,一臉怒色,牙齒咬得格格直響的張飛,嚇得牙齒打架,雙腿亂抖,忙道:「不好……意思,指……指……錯了。」說完手指轉向,指向魏延道:「內奸是他,給我拿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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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四章 急轉直下

 張飛戟指罵道:「魏延,我早看出你小子不地道。」話音未落,趙雲早已竄上前去,張飛怕頭功再次被搶,不及寬衣,便即撲上。魏延知二人厲害,抵抗也是無用,索性放棄抵抗,對著賈仁祿喝道:「賈福,你誣我為內奸,可有何證據?」

  話音剛落張飛、趙雲已欺至近前,各懲擒拿絕技將魏延制住。劉備乍聞此消息,過於突然,愣了片刻,見張、趙二人已拿住魏延,張飛提起鐵拳便要打,忙道:「住手!」目光看向賈仁祿,問道:「仁祿啊,這是怎麼回事?」

  賈仁祿看著魏延,微微冷笑,道:「魏延,你以為你那爛計做得天衣無縫無人知道麼?證據,你還看敢問我要證據麼?那日滿街筒子的人都是人證,不怕你狡賴,要不要我一一叫來同你對質!」

  魏延心中暗驚,嘴上依舊不依不饒,道:「什麼人證?我都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他心覺事情敗露,說出話來明顯底氣不足。

  張飛喝道:「都這時候你還在硬挺,先吃我三百拳,看你招是不招!」說完便提拳要打。

  關公站起身來,喝道:「三弟且住!」手捋長鬚,目視魏延道:「魏延,本來你我一見如故,我怎麼也不相信你會行使奸計。不過這事是我親自去察的,不由我不信。」

  劉備聽關公也如此說,難以置信地看著魏延,過了片刻回過頭來,問關公道:「二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公微微冷笑,道:「那日我們看到的那場酒樓鬧劇,全是魏延買通他人演給我們看的。」

  劉備大吃一驚,道:「什麼?他這麼做又是為了什麼?」

  賈仁祿道:「如今想要明公命的人怕是能圍著汝南排上一圈。魏延當然不懷好意,他想做你的待衛,才出此損招的。」

  關公點了點頭,道:「不錯,這廝當真歹毒。為了毀滅證據,居然殺人滅口,若不是我去得及時,人怕是都被你手下殺光了。沒想到你居然喪心病狂到如此程度!」

  劉備回頭看向魏延,仍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手指著魏延,問道:「文長,他們這說得都是……真的麼,我可是一向都對你……十分信任的。」魏延無地自容,避開他的目光,大聲喝道:「殺人滅口哪有此事!我只是給錢讓他們……」想到此突覺得不對勁,忙住口不言。

  賈仁祿嘿嘿冷笑,道:「怎麼樣說漏嘴了吧,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魏延聞言仰天長笑,張飛頗不耐煩,怒道:「死到臨頭了,你小子還笑屁笑?」

  魏延頭一揚,雙目如電,瞪視劉備道:「事已至此,我也無法可說,你動手吧,給我個痛快的!」

  劉備歎了口氣道:「文長,這到底是為什麼?」

  魏延側過頭去,不再說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張飛看著就來氣,拔起老拳道:「大哥,別跟這種人廢話,我看他不吃上三百拳是什麼也不會說的!」說完便又要動手。

  劉備怒道:「三弟且住,容我好好想想!」

  張飛鼻涕差點沒流下來,有氣無力,道:「大哥,我好久沒打架了,你就讓我打一拳過過癮吧,一拳,就一拳。」

  賈仁祿心道:「得,我最初沒魔獸玩的時候也是這德性,看來張飛同志許久不打人,也同戒毒一樣難受,哈哈!」

  劉備不耐煩的手一揮,道:「先將文長押入牢中好好看管,不得怠慢,更不得用刑。我現在心煩意亂,今天就這樣子,過幾天我親自來審。」

  張飛叫道:「大哥!」

  劉備氣極敗壞地道:「還不給我把人押下去!」

  張飛心不甘情不願的應道:「是!」同趙雲一起,將人押入牢中了。魏延經過劉備邊上時,大聲叫道:「劉備,你也別使詭計折磨我,爺爺我不怕。你要是好漢,就給爺爺我個痛快的!」

  劉備搖了搖頭,揮了揮手,有氣無力道:「拖走,拖走。」

  劉備望著魏延的背影,表情木然,也沒了精神,手一揮,道:「今天就到這吧。」說完歎了口氣,雙手負後,退入內堂。

  眾人待劉備走後而紛紛起身,魚貫而出。賈仁祿搶上前來,拉著孫禮的手,往外走,邊走邊道:「德達,元直他們都好吧。」

  孫禮道:「都好,就是想念軍師。」

  賈仁祿道:「都好就好,我那口子咋樣?」

  孫禮賊笑兮兮地道:「這夫人嘛……」

  賈仁祿急道:「咋樣了?生病了?快說啊你,急死我呀!」

  孫禮笑道:「這夫人好不好,我咋知道,你還是自己去問她吧!」

  賈仁祿聞言難以置信,愣了片刻,喜道:「你說那婆娘……也到汝南了?」

  孫禮點頭道:「本來徐軍師不讓她來,她說你大病初癒,心裡實在放心不下,硬要來。軍師也拿她沒辦法,就讓我好生護送夫人前來了。」

  賈仁祿心情激動,道:「在哪?快帶我去!」

  孫禮道:「我已送到府上了。」

  賈仁祿忙道:「德達,我先回去了。你也先回下處休息,晚上我再請你好好搓一頓。」說完不顧兄弟義氣,撇下孫禮,揚長而去。這急急忙忙地走路也不看地,險些摔了一跤,孫禮望著他的背影搖頭直笑。

  汝南監牢一個狹小的囚室之中,魏延手腳上均帶著重鐐,立於鐵窗邊上,正不住口的痛罵劉備。他從進來到現在已罵了兩個時辰了,所有花樣都被他罵過了,到了此時只是一片又一片地重複著罵人的言語。

  他正嘶力竭的罵得過癮,只聽嗆啷一聲,身後鐵門被人打開了,腳步聲響起,似有兩個人走將進來。

  他頭也不回,喝道:「劉備你到底想怎麼樣,你審也不審,殺也不殺。就這樣耗著老子,到底要使什麼詭計?」

  待了片刻,無人回答。只聞得身後一陣輕聲耳語,接著便是一陣腳步聲響過,其中一人出了牢房,順手將大鐵門帶上了。

  魏延十分詫異,正欲轉身,只聽一聲悅耳的女子聲音說道:「呵呵,大英雄,不會這點陣勢就把你嚇壞了吧。」

  魏延一聽便知是呂綺來了,一陣叮叮噹噹的鐵鏈在青石板上拖動的聲音響過之後,魏延艱難地轉過身來,驚訝地說道:「是你?」

  呂綺笑道:「呵呵,我難道就不能來麼。」

  魏延道:「果然是你這小女子在使壞,古書上說得真他媽的對:『唯女子和小人難養也!』我一時不察信了你的鬼話,就落到了這步田地,真是活該啊!」

  呂綺嗔道:「別張嘴小女子,閉嘴小女子的。你是男子漢大英雄,怎麼進到這來了?」

  魏延道:「還不是你搞得鬼,我只是給錢讓他們到別處躲避,何嘗殺人滅口,定是你這小妮子暗中派人下的狠手!」

  呂綺不置可否,妙目流盼,不住地盯著魏延那青筋突起的棗紅臉直看。魏延目不斜視,迎著她那複雜難明的眼神,憤怒地道:「怎麼樣,給我說中了吧,無言以對了吧!」

  呂綺還是沒有答他,又瞧了半晌,歎了口氣,說道:「我是在幫你,你難道不知道麼?」

  魏延怒極反笑,道:「哈哈!真有你的!照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你了?」

  呂綺道:「你自以為是的脾氣也該改改了,你自以為這個局佈置的神不知鬼不覺。其實關羽、賈福他們早盯上你了,只是一時之間找不到證據,拿你沒辦法。那日我暗中派人跟蹤關羽,發現他正四處打聽那日酒樓之中幾個食客的下落,我便知道事情要糟。你也知道這個世上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既然你這個大英雄不愛殺人滅口,我這個小女子便替你做了,難道不是在幫你麼?」

  魏延聞言怒氣稍減,道:「哼!我不會再信你了,你殺人也就殺人吧,還讓關羽這廝發現了,我怎知你不是故意栽贓嫁禍?你可別忘了,你的把柄也在我手裡捏著呢,到時劉備問起來,我全抖出去,咱誰也別活!」

  呂綺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要抖便抖,我的事,你一點證據也沒有。你說使君是信你這頭亂咬人的瘋狗呢,還是信我這個和他朝夕相處的紅粉佳人呢?」

  魏延呸了一聲,吐了口唾沫,頭一側,看向房頂,喝道:「不要臉!」說完便不再言語。

  呂綺妙目圓瞪,叱道:「你說誰呢?」

  魏延兩眼盯著房頂,不再看她,道:「誰不要臉我說誰!」

  呂綺戟指罵道:「你……」停了片刻,瞪著魏延半晌,方始嗔道:「你死你的吧,我也不用費神救你這只亂吠的瘋狗了!」說完轉身欲走。

  魏延看著她,嘿嘿冷笑,道:「你一個小女子,有什麼辦法救我。快滾吧,別在我面前晃來晃去的礙眼!」

  呂綺聞言停步,回轉身來,冷笑道:「我可有辦法救你……」正說話間,鐵門打開,一獄卒走了進來,對呂綺說道:「明公來了,隔壁牢房裡沒人,你趕快去躲躲!」說完便拉著呂綺來至隔壁牢房,打開房門,將她推了進去。那獄卒轉過身來,剛把魏延這邊的牢門鎖好,走到監牢大門處,便見劉備進來,對他說道:「文長在哪,快帶我去。」

  那獄卒暗暗舒了口氣,取了鑰匙,來至魏延牢房的鐵門前,將鐵門打開。劉備邁步而入,便聽見魏延那一長串連珠般的謾罵聲,長眉一軒,揮退獄卒。待獄卒關好鐵門,方道:「文長,我征戰一生,也算閱人無數,從未看走過眼。你根本就不是反覆無常的卑鄙小人,能告訴我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什麼。」

  魏延不答,仍是不住謾罵,劉備又問了幾遍,魏延始終罵聲不絕,劉備也不生氣,搖了搖頭,歎道:「罷了,我不管我們之間到底有何深仇大恨,或是你肩負著怎樣的秘密任務,我信你這個人。你先在這裡委屈幾天,過幾天我必會放你出去。」

  魏延喝道:「劉備,你也別假好心,要殺便殺,給老子我個痛快的!」

  劉備看了他一眼,歎了口氣,轉身叫開鐵門邁步而出,臨出門前,回過頭來,心存萬一之想,說道:「文長啊,只要你實話實說,我既往不咎,這就放你出去。」

  魏延喝道:「魏某頭可斷,血可流,這不該說的話是一個字也不會說的!」

  劉備還欲再言,魏延索性轉過身去,不再理他。劉備搖了搖頭,吩咐獄卒好生對待他之後,逕自去了。

  過不多時,牢門又開,呂綺緩步而入。魏延心中雪亮,佯做不知,喝道:「不是說了一個字也不說了麼,還來做什麼?」

  呂綺笑道:「呵呵,你還算條漢子。就沖這,我費神救救你算了。」

  正說話間,獄卒又闖進來,叫道:「姑娘,我看你今天就到這吧。賈軍師、關將軍奉明公之命前來詢問魏延了。」呂綺忙又回轉隔壁牢房。

  賈仁祿、關公二人進入牢房,賈仁祿看了看四周,道:「魏延,明公對你可是不錯。說實話我當初在許都坐牢的時候條件可比這差遠了,還天天上刑,被打得遍體鱗傷的,要不是我……咳……咳……明公這番心意,你應該知恩圖報,好好交待才是。可我聽說你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明公怎麼問你,你也不肯說,明公著實傷心。我不信這邪,還就想撬撬你的嘴,看你有多硬!」

  魏延又轉過身去,並不答話,好似沒聽見他的問話一般。

  呂綺在隔壁牢房裡側耳細聽,只因石牆太厚,根本聽不到什麼,急得她在牢房裡來回亂走,也不知轉了多少個圈子。忽聽隔壁鐵門開啟之聲,跟著便是賈仁祿破鑼般的嗓音響起:「好小子,我都說得口乾舌燥了,你居然一句話也不答。你別以為你裝啞巴,我就奈合你不得。你等著我回去喝口水,潤潤嗓子。咱就算耗上了,我就算是撬不開你的嘴,煩我也要煩死你!」說完便是一陣腳步聲響起,顯是賈仁祿、關公二人漸漸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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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五章 仙道於吉

呂綺待二人走遠之後,又回到魏延的牢房,道:「賈福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魏延道:「你就在隔壁難道沒聽見麼。」

  呂綺笑道:「呵呵,我想聽你再說一遍,看你老不老實。」

  魏延微微冷笑道:「我老不老實用不著你來評判。你要沒什麼事,這便請吧。我累了,想睡覺!」

  呂綺嫣然一笑,道:「你真行,都這時候了,你居然還能睡得著。」

  魏延視死如歸,道:「有什麼睡不著的,反正大不了一死,頭割去不過碗大的疤。十八年又是一條好漢,有什麼可怕的。」

  呂綺伸出大拇指,道:「行,是條漢子。你的任務沒完成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魏延看了看她,道:「有什麼可惜的,從接到任務的那天起,我就知道有這麼一天。」

  呂綺給他看著有些不好意思,低垂著頭,羞紅著臉,兩手玩弄衣角,語音轉為輕柔,道:「那你還來?」

  魏延沒在意她的表情變化,道:「殺死劉備,那能出多大的名。向我這種無名小卒,辛辛苦苦一輩子不就為個名頭嘛。就沖這,說什麼也得來一趟,死了也值!」

  呂綺還欲再說,魏延見她嘴唇微動,便道:「還有完沒完,來來去去,淨是些廢話!再沒別的說的,滾吧,我要睡覺了。」說完便艱難地挪到石床邊,躺到了床上,準備入睡。

  呂綺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目光之中竟似含有情意,嗔道:「好吧,你要死,我便成全你!」說完一轉身,叫開門,頭也不回竟自去了。

  三日後,魏延一大早起來,依舊立於窗邊練習「口語」,將劉備祖宗從正的一十八代操到負的一十八代,從他的兒子一直操到孫子、曾孫子、曾曾孫子。一直操到實在沒什麼可操的了,方始伸了個懶腰,放了個屁,這才覺得一身輕鬆,等著獄卒將他的早餐給送將過來。

  過不多時,鐵門開處,劉備走將進來,面帶喜色,回過頭去,對獄卒喝道:「還不快將文長的手銬腳鐐給打開。」話音剛落,獄卒滿臉堆笑,走上前來,給他解脫束縛。

  叮零噹啷之聲響過之後,魏延活動活動手腕,一臉茫然地道:「劉備,你這是在搞什麼鬼?」

  張飛竄將進來,道:「你怎麼和大哥說話的?這牢還沒住夠?」

  魏延冷笑,道:「我這還算客氣了,還沒罵人呢。」

  張飛喝道:「你罵一句試試,你看看我不捶你三百拳。」

  劉備一擺手,道:「翼德,不得無禮。」對魏延說道:「文長,這一切都是誤會,如今已經完全水落石出了。這幾天委屈你了,先休息兩天,再來做侍衛吧。」

  魏延怒道:「誤會?那天你們可是言之鑿鑿,說我就是內奸,如今竟成誤會了?」

  劉備道:「如今那些所謂的證人,我都已親自審問清楚,原來是那些人嫉忌你做了我的侍衛,敲詐不成,便惱羞成怒,誣陷你給他們錢財佈局欲對我不利。至於殺人滅口之事,則系曹操細作所為,他們怕你在我身邊礙手礙腳,也想除掉你。如今一切已真相大白,仁祿、雲長給我好好的訓了一頓,在家思過呢。」

  魏延道:「我就算沒有佈局害你,但我同你有仇,你放心讓我在你身邊做侍衛?」

  劉備道:「我看人從未看錯,這點信心還是有的,你不是行使鬼域伎倆的人,我相信你。我還是那句話,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日久自知。先休息兩天,過兩天再來當差。」說完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出了牢房。

  賈府,賈仁祿枕在貂嬋的腿上,翹著二郎腿,微閉雙眼,夢囈般地指揮曹靜給他燉只熊掌,來安慰他那受傷的心靈,心中祈禱著這樣面壁思過日子越多越好。

  貂嬋低著頭,深情款款地看著賈仁祿,柔聲道:「你也真是的,這明明是個局,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明公,還讓他沒來由的訓了你一頓,你這不是找罵嗎?」

  賈仁祿一臉不屑,道:「婦道人家懂得什麼,如今呂綺那小娘皮像只蒼蠅一樣的繞著明公亂飛,對明公亂灌美女迷湯。明公要是事先知道了,這萬一要是哪一招沒接好給抖出來,我們全他媽的完蛋。我這不挺好,不用上班,在家面壁,還有美女當枕頭,這樣的日子當真神仙也不如。」

  貂嬋笑道:「呵呵,這麼說你倒是在享受了?」

  賈仁祿聞著貂嬋那如麝如蘭的體香,頗為享受,點了點頭,嗯地一聲。貂嬋俏臉一沉,揪著他的右耳,使勁往上一提。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坐起身來,喝道:「疼,兀那婆娘,你在做什麼呢?」

  貂嬋面沉似水,嗔道:「哼!我本以為你受了委屈,這才來安慰你。沒想到你是在藉機享福呢?滾!我還有一堆事要做!」

  賈仁祿見詭計被識穿了,老臉通紅,尷尬地道:「嘿嘿!你有啥事可幹?還不是同街上的那些大媽大嬸,張家長李家短的聊得亂七八糟。」

  曹靜走將進來,白了他一眼道:「哼,上當了!什麼被罵了,頭疼,肚子疼,要吃好吃的補補,原來是在裝死!」說完解下圍裙,使勁一擲,手下使上暗勁,那圍裙不住旋轉,平平地飛出數尺,恰好罩在賈仁祿那黝黑的大腦殼上。

  賈仁祿頓覺眼前一片漆黑,狼狽不堪,雙手亂揮,才將那圍裙甩落,喝道:「反了,你也要造反了?」

  曹靜嫣然一笑,白了他一眼,一扭頭,道:「貂嬋姐姐,咱不理他。今天於神仙來到汝南,汝南城中萬民空巷,都欲一睹他的風采,求張靈符,以保家宅平安,百病不侵。」

  貂嬋瞪了賈仁祿一眼,側過頭去,看向曹靜,道:「對的,都是這廝在搗鬼!聽說於神仙的符很靈的。如今聽聞他只是路過汝南,我怕明天我們再去時就見不到人了,錯過了那就太可惜了。曹靜,咱收收拾拾,這就走。」說完便站起身來往放置銅鏡的長案走去。

  曹靜點了點頭,回自己屋中換衣去了。賈仁祿大為納悶,問道:「你們張嘴於神仙,閉嘴於神仙,那人是誰?」

  貂嬋瞪了他一眼,道:「都是你不好,時間都給耽誤了!若是今天見不到於神仙,看我回來不讓你跪一天的搓板!」

  賈仁祿呆坐原地,眨了眨眼,覺得眼前的情景甚為熟悉,令他又想起了原先那個時代瘋狂追星的少男少女,心道:「於神仙,這是什麼名人?我三國那麼熟,怎麼就想不起有這麼一個人?」又思索良久,突然腦中似有一道閃電劃過,全身如遭電擊,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顫聲道:「這個於神仙,是不是就是在江東害得孫策生氣而死的於……於……吉?」

  貂嬋已梳妝完畢,坐於銅鏡之前,正要起身,聞言轉過頭來,道:「對的,就是此人。不過你以後千萬不可在人前如是說,那孫策自己沒來由要同於道人置氣,他的死可和人家於道人一點關係也沒有。」

  賈仁祿點了點頭,嘀咕道:「三國裡把這個於吉寫的超神,如今來到汝南,我倒要去見見。」

  貂嬋格格一笑,道:「呵呵,主公可是罰你在家面壁,你不能出去。」

  賈仁祿氣鼓鼓地道:「那你們還去?」

  貂嬋道:「主公沒說家屬要連坐,我們為什麼不能去?」

  賈仁祿戟指道:「你……」

  曹靜走進屋來,對貂嬋說道:「貂嬋姐姐,你收拾好了沒?別理這傢伙了,快去吧。」

  貂嬋站起身來,從錢匣之中取出幾貫錢來,揣入袖中,走向曹靜,道:「好了,咱這就去。」回過頭來,對賈仁祿嫣然一笑,道:「呵呵,乖,聽話!好好看家,好好面壁!」回過頭去,拉著曹靜便走。

  賈仁祿猛地竄起,搶上近前。從她倆中間硬擠進去,左右開弓,拉著她倆的小手,邁步便走,邊走邊道:「走一起去!」

  貂嬋側過頭來,明眸一亮,似笑非笑,道:「你不怕主公怪你?」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明公最近有多少大事要辦,加上他正忙著泡妞呢,哪還顧得上我!走!」

  三人有說有笑,一路行來,將近南街熱鬧所在,只見大道兩旁數不清的善男信女焚香伏地叩拜。遠遠望見一白髮道人,身披鶴氅,手攜藜杖,緩緩而來。

  貂嬋歡呼道:「還好沒來晚,快!」

  三人快步來到大道右側,找了個空位,貂嬋、曹靜二人相繼跪倒叩拜。賈仁祿像啥規矩也不懂,兀自直立不跪,如此一來,他好似鶴立雞群一般,顯得十分突兀。貂嬋側頭一看,柳眉一蹙,拽了拽他的袍角,示意他跪下。賈仁祿視而不見,索性昂首挺胸,撅起屁股,於大庭廣眾之中拔起軍姿來。

  貂嬋後悔讓他前來,白了他一眼,正欲使出必殺絕技,卻見於吉而緩步朝賈仁祿走來,忙收回素手。

  於吉來至近前,注視賈仁祿半晌,方道:「賈福,別人都跪,你因何不跪?」

  貂嬋忙道:「我相公他不知神仙法力無邊,一時魯莽,還請神仙別見怪,相公快跪下。」

  賈仁祿上下打量了於吉,見他鬚髮皆白,皮膚卻十分紅潤,宛如嬰兒,當此亂世還能保養的如此之好,確屬難事,不由暗暗稱奇,道:「同是騙飯吃的,不過是技術含量有高有低而已,我幹什麼要跪你?」

  此言一出,便引起一遍嘩然,不少信眾已自朝他指指點點,低聲咒罵。貂嬋、曹靜俏臉轉白,貂嬋嗔道:「相公不可亂說!」

  於吉笑道:「呵呵,江東孫伯符之事,你難道沒聽說過嗎?」

  賈仁祿笑道:「呵呵,我說過我們都是騙飯吃的,這年頭騙飯吃不易。孫策道行沒你高,卻想砸你飯碗,自取其禍。我聽說這很熱鬧,專程前來看美女的,別無他意。這樣你施你的符,我偷我的窺,咱們兩不相誤如何?」

  於吉哈哈一笑,道:「好!」頓了頓,一指自己,又道:「按我的年紀做得你爺爺了吧?」

  賈仁祿點了點頭,於吉捋了捋白鬚,道:「既然你也知道這點,那見到長輩便是跪拜跪拜,你也不算吃虧,你說呢?」

  賈仁祿點了點頭,伏地跪倒,納頭便拜了三拜,咚咚有聲,道:「晚輩給前輩請安!」

  於吉哈哈一笑,轉過頭去,緩步前行,邊走邊道:「鬼在邊,委相邊,當代漢,無可言。能逆天者其在你乎?」

  賈仁祿心中一驚,道:「你既知『鬼在邊,委相邊』,不知是否知道『三馬食槽』?」

  於吉回過頭來,目光如電,直射向賈仁祿,微微一笑,捋了捋鬚。片刻之後,回過頭去,繼續前行。貂嬋大急,搶上前去,跪拜道:「我相公常常胡說八道,還請神仙別見怪。神仙要怪就怪我吧,還請施一道靈符,保我一家平安無恙。再者我相公常要出征,也請神仙施符保佑。」說完便又叩頭。

  於吉將她扶起道:「快起來,你家裡已經有一道靈符了,不用我再施了。」頓了頓,回頭看向賈仁祿,道:「賈福,我這有一道符,能助你成事,就是難求些,不知你可願求?」

  賈仁祿心道:「看來是觸發了隱藏任務了,想這種究級NPC,給的東東,定非范范,這會我要發達了哈哈!」說道:「還請先生明言。」

  於吉道:「明日你從你的住處,三步一叩首,一直叩到我的住處,以證明你的心誠,我便給你施那符。」

  貂嬋、曹靜齊聲驚呼道:「啊!」

  賈仁祿心道:「希望能給件上古神兵,要不也要《九陽神功》什麼的,不然可就虧大了。」想到此牙一咬,心一橫,頭一點,朗聲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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