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國重生之我是路人甲 作者:關駒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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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cky751101 2008-4-26 15:55:4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72 807672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5:55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百計辯瘋

地牢中,貂嬋將賈仁祿摟在懷裡,低垂著頭,素手摸著他的頭,不住的撫慰。晶瑩地淚珠一點一點的滴下,打在了賈仁祿的衣衫之上。賈仁祿無動於衷,時而呵呵傻笑,時而表情驚恐,時不時還冒出一句:「神仙姐姐救我,我再也不敢了,你別讓他們打我,我怕,我怕。」

  貂嬋道:「仁祿乖,不怕,沒人敢再欺負你了。」

  賈仁祿將一根手指放入嘴中,吮著手指,道:「神仙姐姐,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我乖,我不再淘氣了,別再打我了。」

  貂嬋心中悲痛,一時之間竟說不出話來,淚水止不住大滴大滴的滴將下來。

  曹操躲於遠處,估計賈仁祿的音波功無法波及到此,略感放心,悄聲地問立於一旁的獄卒甲道:「賈福在沒瘋前,曾說過什麼?」

  獄卒甲回道:「他說過只要給他兩樣東西就全都招了。」

  曹操問道:「哦,是什麼?」

  獄卒甲回道:「美女,還有美食。」

  曹操又問道:「除了這些還說了些什麼?」

  獄卒甲道:「反覆反覆就說一句:『有美女就招,沒有美女死也不招!』」

  曹操低頭沉思,下意識的應道:「喔。」片刻後,曹操微微一笑,道:「你這就去準備一席上好酒菜送來,送去給賈福的時候,你便如此如此說,看他如何應。」說著附於獄卒甲的耳邊悄悄地吩咐了幾句。

  獄卒甲恍然大悟,應道:「小的這就去辦。」

  曹操遠遠地看著賈仁祿,自言自語道:「居然能想到裝瘋,看來你還真有一手,我倒要看看你裝得有多像。」

  小半時辰之後,四五個獄卒來至牢中,每人手捧著個大食盒。獄卒甲滿臉堆笑,來至近前道:「小的已把賈爺的要求上報給明公知曉。明公一聽之下便罵小的不會辦事,剛才不立馬按賈爺的意思辦,反而毒打賈爺,當真不知死活。小的已知錯了,現特地備下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給賈爺送來。您邊上的美女乃天下第一大美女貂嬋,是明公特地找來陪來賈爺的,現在您的要求都達到了,您可還滿意?」說罷不理貂嬋憤怒的目光,回身向後,對手下獄卒喝道:「都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把菜擺上,讓賈爺過目。」

  眾獄卒手腳麻利地打開食盒,取出酒菜來,只見魚翅、熊掌、海參、鮑魚、各種叫得出名叫不出名的珍禽異獸、山珍海味、各色佳餚,擺了一地。

  賈仁祿道:「這是神仙姐姐,她是來救我的天上仙女。怎麼變成了那個連名都沒聽過的什麼明公找來陪我的貂嬋。」說罷一回頭,笑道:「哈哈,神仙姐姐,這人的名字好奇怪哦,叫明公,怎麼和我的名字差不多,我叫傻蛋。」

  貂嬋陪他傻笑兩聲,道:「呵呵,你不叫傻蛋,你姓賈名福字仁祿,可要記好不要忘了。」

  賈仁祿道:「喔,我姓賈名福字傻蛋,我記住了……我姓傻名蛋字傻蛋。」

  貂嬋淚珠又滴了下來,道:「相公,你也餓了吧,快吃飯吧。」

  賈仁祿一轉頭,瞥了一眼地上的酒菜,道:「石頭、蛤蟆、老蛇、樹葉。這些也是人吃的?神仙姐姐他們怎麼拿這些東西來給我吃啊?」

  貂嬋尚未開言,獄卒甲搶先道:「賈爺您可看好了,這些可是魚翅、熊掌、海參、鮑魚,無一不是珍品,再經名廚精心烹製,實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佳餚。」

  賈仁祿道:「我說這位大哥,我不叫賈爺,我叫傻蛋!下次別把我的名字搞錯了。再說你真把我當傻子啊,拿這些石頭、樹葉變出來的東東來糊弄我,我可有火眼金睛,看得可是一清二楚。雖說我叫傻蛋但我不是傻子,如果你們要把我當傻子的話也可以,那樣你們要先幫我改名叫傻子。可我覺得傻蛋這個名字很好聽不想改,所以我是傻蛋不是傻子,你們最好還是把我當作傻蛋,別把我當作傻子。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要不要我再說一遍?如果你們要我再說我會再說的,現在你……噫,眾位大哥,你們怎麼又都趴地上了?」眾獄卒抵受不住賈仁祿的神功,紛紛趴倒在地,伸手摀住耳朵。人人表情驚惶,見之如見惡魔。

  賈仁祿道:「眾位大哥,趴在地上可不好,容易著涼的。還是快點起來吧,現在你們可能不覺得,不過以後老了你們就知道苦了,容易引發關節炎、腰肌老損、骨質疏鬆、天花、霍亂、AIDS、SARS、狂犬病、老年癡呆、心臟病,氣管炎、腦血栓、癌症等各項疾病。所以我勸你們一句……噫,你們怎麼跑這麼快,跑太快也是不好的,回來我慢慢地告訴你們……」眾獄卒哪敢多耽,只恨爹娘少生兩條腿,紛紛拔腿狂奔,霎時便消逝不見。

  貂嬋雙手捂耳,叫道:「相公別再說了,妾身快受不了了。」

  賈仁祿道:「神仙姐姐,你不叫我說,我便不說了。」說完便那面前的那些美酒佳餚統統打翻在地,邊打邊道:「哼!這些東西也能吃,我是傻蛋,不是傻子。」

  遠處,獄卒甲愁眉苦臉地對曹操道:「明公,他真的瘋了,不像是裝的,那一堆好菜硬說是石頭、樹葉,還全給打翻了。」

  曹操疑雲滿面,嘀咕道:「全給打翻了?難道真瘋了?」

  獄卒甲應道:「看來是的,說出來的話瘋言瘋語,沒幾句聽得懂的,還管自己叫傻蛋。」

  曹操沉思片刻,道:「這樣,附耳過來。」

  獄卒甲忙附耳過去,曹操靠在他耳邊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地悄聲吩咐。獄卒甲邊聽邊點頭,末了應道:「好的,好的,小的這便照明公的意思辦。」

  不多時,獄卒甲領著四個膀大腰圓的獄卒又回到牢房。獄卒甲一揮手,四獄卒走上近前,不由分說,拽著賈仁祿向外便走,賈仁祿非常害怕,叫道:「神仙姐姐,救命啊,我怕,壞人來抓我了!」說罷右手伸向貂嬋,想拉住她的手,可就差那麼一點。手指剛碰到貂嬋的玉指,便架不住大力,被硬拽而出。

  貂嬋一把抓空,怒道:「你們要帶仁祿到哪去?」說完便欲上前將賈仁祿拉回來。

  獄卒甲搶上前來,攔住去路道:「貂嬋,小的也做不了主,這都是明公吩咐的。」

  貂嬋嗔道:「我這就找他去!」說著奔出牢房,來到曹操面前,道:「明公,仁祿都瘋成這樣了,你就放過他吧,我求求您了。」

  曹操道:「他都瘋成那樣了,你還打算跟他,不如跟我吧。」

  貂嬋道:「明公那日可是你作主將貂嬋許仁祿的,如今我生是賈家的人,死是賈家的鬼,如何還能三心二意。」

  曹操一臉詫異道:「那你剛才還說仰慕我要跟我?」

  貂嬋道:「呵呵,枉你是一代老奸,真話假話都聽不出來,我那是為救仁祿的一時權詞。」

  曹操笑道:「哈哈,那你不怕我現在就殺了他。」

  貂嬋針鋒相對,笑道:「呵呵,他已經被你逼瘋了,若你連一個瘋子都不放過的話。謠言馬上便會傳遍許都,說你為奪他人妻子,將人逼瘋了不說。居然連瘋子都不放過,還硬要將人給殺了,那時你便聲名掃地,我看你還憑什麼領袖群雄。」

  曹操雖給氣得頭痛欲裂,但仍是哈哈大笑,道:「哈哈!他真的瘋了嗎?我看是在裝瘋!就憑這種下三爛的計也想瞞天過海,也不看看我是誰,當真癡心妄想!」

  貂嬋嗤地一聲,道:「你的計才叫下三爛呢,為搶他人妻子,誘人到府,誣為刺客。堂堂一朝丞相,卻行此小人行徑,我都替你感到害臊!」

  曹操面色鐵青,怒道:「你不怕我將你們一起殺了!」

  貂嬋道:「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這話是仁祿說的,說得多好!他比你這看到我就兩眼發直、醜態百出的奸賊不知要好上多少倍,能和他同時而死才是我的宿願!」

  曹操怒不可遏,道:「好!好!好!你們想一起死,我便成全你們!」

  貂嬋不屑一顧地看了曹操一眼,一扭頭,轉身便欲走出地牢。曹操瞪了她一眼,喝道:「回來!你想要去哪裡?」

  貂嬋也不回頭,冷冰冰地道:「我看到你就覺得噁心,你不是說要成全我們嗎?我這便去找仁祿去,死也和他死一起。」說完邁步便走。

  曹操笑道:「哈哈!你知道他在哪嗎?」

  貂嬋停下腳步,迷茫地搖了搖頭,曹操笑道:「哈哈,我帶你去,我讓你看看他的瘋樣子,到時你就知道後悔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5:56

正文 第二十七章 因瘋獲釋

相府豬圈內,滿地的豬糞,惡臭難聞,幾隻大肥豬正在圈內不住地亂拱。賈仁祿趴在圈內,摟著一隻大肥豬,拍拍它的脊背,呵呵傻笑,道:「這位大哥,有這麼好的地方可以住,你也不來告訴我。要不我一早便搬來這住了。」

  那豬衝著他哼哼兩聲,賈仁祿好像聽懂了,笑道:「哈哈!原來你不知道我家在哪啊,早說嘛,我來告訴你,我家住在東大街418號B座,很好找的,你一問便知。」

  那豬又是哼哼兩聲,賈仁祿又道:「哦,你不懂得找,那改天我領你去。你我一見如故,我有心和你一結金蘭,不知你可願意?」

  那豬一如既往,仍是哼哼兩聲。賈仁祿道:「你說什麼,你是豬,我是人,我們不同類?差不多拉差不多拉,我叫傻蛋你叫傻豬,差不多拉。」

  這一場別開生面的人豬對話正在進行間,曹操領著貂嬋來到豬圈,他老遠便聞到惡臭,以袖掩鼻,不敢靠近,遠遠的看著賈仁祿的瘋樣,心中暗笑。

  貂嬋見狀大驚,失聲叫道:「仁祿那髒,別在那兒,快回來!」說完便欲上前將賈仁祿拉回來。

  曹操一招手,邊上搶上來四五個侍衛,將貂嬋攔在中間,曹操笑道:「哈哈,那可是豬圈,你敢過去?」

  貂嬋瞥了他一眼,道:「我相公在哪我便在哪,他瘋了,我便陪他做瘋婦。他住豬圈我也住豬圈!曹操,你如此折磨一個瘋子,還是人嗎?還不快將我相公放了。」

  賈仁祿哈哈傻笑,道:「神仙姐姐,這很舒服的,不信你也過來啊!你看有這麼多鄰居在和我說話,多好的地方啊!」說著嘴裡的哈拉子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貂嬋幾次欲奪路而出,均未能如願,索性放棄,靜靜地立一旁,默默垂淚。曹操哈哈一笑,道:「賈福啊賈福,看來我還真小瞧你了!」說著衝著不遠處的獄卒甲一招手,獄卒甲忙跑上前來,曹操附於他的耳邊耳語幾句。

  獄卒甲一臉壞笑,轉身退下,不多時捧著一隻小木盆又轉了回來,盆中也不知裝了什麼,奇臭無比。眾人見獄卒甲走近,不由自主地以手掩鼻,退開幾步,下意識地低下頭來一看,只見盆裡裝的全是大坨大坨地狗屎,污穢不堪,不堪入目。

  獄卒甲捧著小盆來到賈仁祿面前道:「賈爺……」

  賈仁祿喝道:「我不叫賈爺,叫傻蛋!」

  獄卒甲笑道:「呵呵,傻蛋啊,明公給你找的這個地方你可還滿意?」

  賈仁祿笑道:「哈哈,太滿意了!」

  獄卒甲滿臉獰笑,道:「嘿嘿,現在你也餓了吧,來我這有好吃的,你要不要來點?」

  貂嬋聞言大怒,喝道:「仁祿!那不能吃的,別……!」

  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飛奔而至曹操身後,抬手便是一飛鏢。那飛鏢奇準無比,直奔獄卒甲而去。

  這下變起倉促,獄卒甲促不急防,左臂中鏢,啊地一聲,手中木盆應聲摔落,砸到他的腳面之上,滿盆的狗屎濺了他全身都是。獄卒甲左臂中鏢,右腳被砸,兩處都疼痛鑽心,也不知該護哪頭了。只得右臂護住左臂傷處,不住單腳直跳,嘴裡胡亂呻吟怪叫,表情怪異,樣子滑稽,令人見之不禁捧腹。驀地裡一不留神,踩到一堆狗屎之上,腳下一滑,仰天一跤,摔倒在地,腦袋撞倒一塊石頭之上,只覺眼前金星亂冒,兩眼一閉,便神遊太虛去了。

  攔住貂嬋的眾侍衛見此情景均在一旁捧腹狂笑,一時之間疏於防患,貂嬋見有機可趁,忙脫卻包圍,搶至近前,將那只木盆撿起,擲到遠處。一把抱住賈仁祿,摸著他的頭,不住痛哭。

  曹操回頭一看,面沉似水,怒目而視,喝道:「靜兒,你在做什麼?!這麼大了還如此胡鬧!」

  貂嬋聽此呼喝,抬起頭來一看,只見那個趕來此解圍的不速之客竟是身著女裝的張全。心下恍然,已知那日拜訪賈仁祿的神秘來客乃是曹操之女曹靜。

  曹靜面含薄怒,叱道:「爹爹,你如此大了,還如此做為,才叫胡鬧呢!女兒不想讓您名聲掃地,才如此施為,實是在幫您!」

  曹操怒道:「反了!反了!以前把你給寵壞了!現在居然敢沒大沒小,連爹爹的話也敢頂撞了!」說完指著遠處正急急忙忙趕來的一眾侍衛婢女,喝道:「我叫你們好好的看著小姐,不讓她到處亂跑。你們是怎麼看的?養你們這群廢物有何用,哪天全都發到牧場去餵牲口!」

  侍衛之中為首一人搶上前來跪好,道:「不是小的們不欲攔阻,實在是攔不住。也不知小姐從何處聽到賈福被拉到豬圈來的消息,拔出劍來硬闖,小的們武功低微,如何當的小姐神功!」

  曹操罵道:「混帳!廢物!一幫沒用的東西!」

  曹靜道:「爹爹你也別罵他們,是我硬要闖的,要怪你就怪我吧!」

  曹操怒不可遏,道:「你的帳我改天再和你算,這裡不是你呆的地方,還不快給我回去!」

  曹靜搖了搖頭,道:「爹爹,你是一堂堂一朝丞相,竟和一個已瘋之人一般見識,百般刁難,如此做為,傳將出去,是會聲名掃地的。現在賈福既已瘋了,還能有多大作為,不如將他給放了吧。」

  曹操怒道:「朝廷之事,哪輪到你一個女孩之家過問,還不快給我回去!」說著便對身後的侍衛婢女道:「還不快扶小姐回去!」

  曹靜道:「天下之事,天下人都說得。爹爹你此舉實是有些欠妥,人都已經這樣了,你還不放過他,還要怎樣?」

  曹操懶得回答,右手一揮,身後眾婢女聚攏過來,拖著曹靜向後便走。曹靜架不住大力,被拖著踉蹌而行,邊走邊喊:「爹爹,求求你了,放人吧。」

  曹操愁眉苦臉,看著曹靜遠去,搖了搖頭,自言自語的嘀咕道:「難道他真的瘋了?」

  貂嬋嗔道:「現在連你的女兒都不支持你,可見你此舉有多倒行逆失。我勸你還是早點懸崖勒馬,及時回頭。不然你日後定會為天下人所不恥,你苦心經營的一切,也將付諸東流!」

  曹操怒道:「哼,賈福裝瘋,你當然站在他那一邊,為他張目。我偏不放,就讓他住在這裡,看他能瘋到幾時?你愛呆便呆在這陪他吧!」說完轉身便走,沒走幾步,便見郭嘉、荀彧、荀攸、程昱等一眾大臣,急匆匆的朝這趕來。曹操已知他們心意,但見大臣人數眾多,內中還有不少自己極為倚重的大臣,不好薄了他們的面子,明知故問道:「奉孝啊,你等夤夜來此,所為何事?」

  郭嘉來至近前,道:「明公,我等連夜來此正為賈福之事而來,到得府中聞得賈福已瘋。便急忙趕來一看。」

  曹操道:「眼見是瘋了,不知端的。他一貫會裝神弄鬼,焉知這次不是他妄圖脫身的詭計。」

  郭嘉望了呵呵傻笑,口水直流的賈仁祿一眼,搖了搖頭,道:「明公此舉欠妥,天下大勢未定,北方袁紹虎視眈眈,欲吞我之心那是久以有之。如今公孫早晚便滅,袁紹騰出手來,必會大舉進犯,他擁有四州之地,帶甲將士數十萬,一旦發動起來,勢若雷霆,實難抵禦。而明公身處四戰之地,大部分將士分散四方防守,能調動的兵力本就十分的有限。當此關鍵之時,便需智謀之士,出謀劃策,出奇制勝。」

  「如今明公正當求賢若渴之時,還行此悖逆舉動。天下賢士聞之寒心,又如何會來投效明公?明公又如何抵禦強大的敵人?我曾說過紹之十敗,公之十勝,其中就一條,紹外寬內忌,所任多親戚,公外簡內明,用人惟才,此度勝也。如今明公此舉,與袁紹何異,又如何度勝?賈福大賢明公實不該忌他,如今他已瘋了,便該放回。對外可宣揚賈福因得瘋病,不合刺殺明公,實屬無心之失,明公念其有病,不與計較。如此一來方顯明公海量,或可塞住悠悠眾口,不使天下賢才寒心。」

  荀彧等人待郭嘉說完異口同聲道:「奉孝之言有理,卑職也是這麼看的。」

  曹操哈哈一笑,道:「哈哈,若無奉孝之言我險些鑄成大錯!好吧,就依奉孝之策行事,便將賈福放歸家中養病,侍衛之職仍舊兼著,薪奉照給,待他病癒之後,再來當差。」說著回頭命令手下侍衛道:「你等好生服侍仁祿回府,不得怠慢!」

  貂嬋怒道:「用不著你裝好心,我自己來!」扶起全身髒兮兮的賈仁祿邁步便走,賈仁祿仍是依依不捨,道:「這麼好的地方咋不讓住了?我不要回去,我要住這!我要住這!」

  貂嬋哽咽道:「相公,乖聽話,我們回家去!」

  賈仁祿傻笑道:「嘿嘿,神仙姐姐,我聽你的話,我跟你回去。」

  郭嘉等人見此情景,不住直搖頭,內中一些同賈仁祿極為要好的大臣,不由的長噓短歎起來。

  貂嬋來至曹操面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扭過頭去,邁步便走。曹操望了一眼瘋瘋顛顛,嘴中胡話不斷的賈仁祿,低頭沉思,半晌無言。

  郭嘉見貂嬋去遠,舒了一口氣,道:「明公,即是人已放了,我等也不打擾了,這便告辭了。」

  曹操道:「日間你還未向我說明淮南的情況,我心中甚是懸念。如今正好列位都在,不如一起到我的書房之中議一下淮南之事如何?」說完邁步便向書房走去,眾臣不敢怠慢,緊隨其後。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5:56

正文 第二十八章 太醫吉平

亥時,貂嬋好不容易將賈仁祿架回家來,累得已是氣喘吁吁。來至裡屋,貂嬋扶著賈仁祿來至案前坐好,道:「相公,我這便去燒水給你沐浴,你先在這裡坐會,我一會便來。」

  賈仁祿道:「知道了,神仙姐姐。」

  貂嬋看了一眼口裡哈拉子不斷流出的賈仁祿,一股熱淚又不由自主地流將下來。看了半晌,驀地裡把心一橫,一扭頭,不再看他,逕直去燒水去了。

  半個時辰之後,貂嬋準備好了熱水,轉至裡屋,卻不見賈仁祿的身影。心中惶急,正欲找尋,卻聽得後園之中傳來賈仁祿粗重的呼嚕之聲。忙跑去一看,只見賈仁祿倒於一株小樹之下,面帶笑容,呼嚕打得山響,正自睡得香甜。

  貂嬋歎了口氣,來至近前,將其搖醒,道:「相公,別在這睡,這涼。」

  賈仁祿應道:「喔。」

  貂嬋扶著賈仁祿來至裡屋,服侍他沐浴,賈仁祿鑽進桶去,便潛於水中。過了片刻,貂嬋眼見水中氣泡不斷向上直冒,卻遲遲不見賈仁祿起來,擔心他憋壞了,便道:「相公快些起來,別憋壞了。」喊了幾聲,不見回應,一時氣惱,一把將他給揪了起來。賈仁祿抬起頭來,一張嘴,一口水朝貂嬋眼睛噴將過去。貂嬋不及閃避,被噴得滿頭滿臉都是水。賈仁祿嘿嘿一笑,道:「神仙姐姐,我們來打水仗好吧。」

  貂嬋取出錦帕來擦了把臉,道:「相公別胡鬧了!」

  賈仁祿哈哈一笑,抄起水來,便往貂嬋潑去。貂嬋胸前的衣衫被水打得濕透,柳眉一蹙,道:「相公別再胡鬧了!不然我可生氣了。」

  賈仁祿毫不理會,哈哈連笑,不住地拿水潑她。貂嬋被潑得惱了,使出必殺絕技來,狠狠地擰了他一下。賈仁祿竟無動於衷,恍若不覺,仍舊不住潑水。貂嬋心中氣惱,也學他的樣子,抄水回潑,見他躲水柱的樣子十分的滑稽,忍不住的格格的嬌笑起來。才知原來打水仗竟也如此有趣。興頭一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和賈仁祿玩得不亦悅乎。一時之間歡笑之聲,響徹九霄,貂嬋心中所有煩惱也都隨之煙消雲散。

  沐浴已畢,貂嬋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方哄著賈仁祿睡著,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賈仁祿,歎了口氣,心道:「仁祿雖然瘋了,卻因此能無憂無慮,過得開開心心。不用再面對層出不窮的陰謀詭計,也不用再中夜苦思,輾轉不眠。如此說來,瘋了未始不是一件好事。他也因之而得脫大難,若非如此現今多半已是性命不保。」

  次日一早,賈仁祿尚未醒來,貂嬋一人於前院打掃,聽得門外一陌生男子叫道:「有人嗎?」

  貂嬋應道:「誰啊?」

  那人回道:「我是隨朝太醫吉平,丞相念仁祿病重,特令我前來診病。」

  貂嬋一皺眉,道:「仁祿身體已無大礙,不勞太醫掛心,吉太醫還是請回吧。」

  吉平道:「既是有病,焉能諱疾忌醫。再者丞相十分關心仁祿病情,於相府立等回話,我若空來空回,於丞相面前不好交待。」

  貂嬋心知曹操沒安好心,卻又無計可施,只得應道:「來了。」說完放下掃帚,走上前去,打開門來。吉平走進門來,一見貂嬋,便問:「不知仁祿現在何處?」

  貂嬋道:「仁祿昨夜深夜方始入睡,身子困乏,至今仍未醒來。」

  吉平道:「且帶我去看看。」

  貂嬋也不多說,領著他便進裡屋,吉平來至床邊見賈仁祿正在熟睡,仔細端詳了片刻,伸出手來,便欲給他號脈。豈料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一跳醒來,縮身向後,靠於牆邊,雙手護頭,表情驚惶,嘴裡嘀咕道:「壞人,別過來!神仙姐姐,我怕!」

  吉平和氣地道:「我不是壞人,我是隨朝太醫吉平,奉丞相之命前來診病。」

  賈仁祿道:「我沒病,我不看醫生。我怕吃藥,怕打針,怕吊瓶,怕開刀。好疼好疼,我怕疼!我不要看病,我沒病!」

  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話說將出來,聽得吉平和貂嬋如墮五里霧,吉平疑雲滿面,道:「我就給你號下脈便了,不會疼的。」說完便欲抓他的手。賈仁祿撥開他的手,閃向一旁,避了開去,跳下床來,跑到貂嬋身後躲了起來。貂嬋安慰道:「相公,別怕,那是太醫,不會害你的。」

  賈仁祿小聲嘀咕道:「我怕疼,我怕疼,我不要看病,我不要看病!」

  吉平笑呵呵地來至近前道:「仁祿別怕,不會疼的,號個脈便了。」

  貂嬋道:「相公別怕,不疼的。」

  賈仁祿問道:「真的不疼嗎?」貂嬋衝著他點了點頭,賈仁祿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吉平右手伸出食、中、無名三指,輕輕的搭在賈仁祿地腕脈上,號了半晌,愁眉莫展,搖了搖了頭,對貂嬋說道:「仁祿的外傷倒好治,我這有上好的金創藥在此。但他的瘋疾,恕我愚魯,未知端倪,想來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有此反常的舉動。」

  貂嬋回頭看了一眼賈仁祿,歎了口氣,道:「還請太醫好好想想,看有何良法可醫得我相公。」

  吉平搖了搖頭,道:「未得其法,估且開副藥試試。」

  貂嬋道:「有勞太醫了。」說著便去取簡筆來,放於案上,來到一旁為其研磨。吉平思索片刻,便欲提筆開藥方。怎料賈仁祿先已搶筆在手,提起筆來,沾了點墨,嘿嘿傻笑道:「呵呵,做學問,考狀元嗎?請問你讀幾年級了?我今年讀一年紀,叫傻蛋,你叫什麼?」

  吉平一句話也沒聽懂,眼見著賈仁祿病入膏肓,無藥可救,歎了一氣,搖頭苦笑。貂嬋一皺眉,道:「仁祿,別淘氣,快放下筆,讓吉太醫開方子。」

  賈仁祿應道:「喔。」便慢慢將筆放下,驀地裡趁人不備,回過頭來,迅捷無比的在吉平的左右兩頰之上各劃了三筆,笑道:「大花貓,喵!喵!喵!」

  貂嬋怒道:「仁祿,別胡鬧!」

  賈仁祿仍不罷先,提起筆來,便欲往吉平眼邊畫去。吉平一驚,側頭閃過,向後退得一大步,道:「看來那方子也未必救得仁祿,恕我醫道淺薄,無力回天,你還是另請高明吧。」說完一拱手,轉過身來,頭也不回的走了,邊走還邊嘀咕:「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就瘋成這樣子了,真是蒼天不佑啊!」

  貂嬋瞥了一眼賈仁祿,忙欲搶上前去相送,卻不料賈仁祿也在她的臉上劃了三撇鬍子,然後再邊上喵喵喵的亂叫。貂嬋盛怒之下,無所顧忌,提起小手來,便往賈仁祿臉上扇去。賈仁祿啊的一聲怪叫,縮身向後,躲到牆邊,蹲下身來,雙手抱頭,不住嘀咕:「別打我,神仙姐姐,我再也不敢了,我怕,別打我。」

  貂嬋見他可憐,跑上前去,抱住他的頭,痛哭不矣。

  吉平跑出門去,沒走多遠,便撞見郭嘉。郭嘉見他神色慌張,臉上墨跡烏黑,不明所以,問道:「吉太醫,何故如此驚慌?」

  吉平回頭看了一眼,見無人追來,略感放心,道:「奉孝這是要去賈仁祿府上?」

  郭嘉點頭道:「正是,不知仁祿病情如何,特來探問。吉太醫可是剛去診病回來?不知仁祿病情如何?」

  吉平搖了搖頭道:「外傷到好說,就是這瘋疾嘛。唉,恕我愚笨,學藝不精,無法醫治。」

  郭嘉一皺眉道:「哦,如些說來,仁祿病情十分嚴重?」

  吉平應道:「十分嚴重,奉孝啊,我勸你還是別去的好,不然可能會性命不保。」

  郭嘉一臉驚詫,問道:「哦,卻是為何?」

  吉平道:「奉孝啊,瘋子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我也就說這麼多了。丞相還等著回話呢,我要趕去覆命,就不再說了,告辭了。」說著又回頭看了一眼賈宅,打了一個哆嗦,匆匆行了一禮,邁步便奔。

  郭嘉回頭看著吉平遠去的背景,搖頭苦笑。來至門前,問道:「仁祿在嗎?」

  貂嬋正在撫慰賈仁祿,聞言應道:「原來是奉孝啊,快請進。」

  郭嘉邁步來到裡屋,看了一眼蹲在地上的賈仁祿,歎了口氣,道:「來時遇到吉太醫,照他所說,仁祿的病情十分的嚴重?」

  貂嬋看了一眼賈仁祿,歎了口氣,無甚言語,點了點頭。

  郭嘉道:「夫人也莫過於擔心,我知一人醫術出神入化,或可醫得。」

  貂嬋急於治好賈仁祿,忙道:「哦,是何神人?」

  郭嘉道:「此人姓華名佗字元化,沛國譙郡人。他醫術之妙,世所罕有。只要有患者來找他診治,他或用藥,或用針,或用灸,隨手而愈,百無一失。若是患五臟六腑之疾,藥力不及,他讓人先飲麻肺湯,使病人如醉死。而他卻用尖刀剖開病人腹部,以藥湯洗其臟腑,病人略無疼痛。洗畢,便用藥線縫口,用藥敷之;或一月,或二十日,便即平復,其神妙如此!一日,佗行於道上,聞一人呻吟之聲。華佗便道:『此飲食不下之病』。一問那人,果是如此。便叫他取蒜齏汁三升飲下,吐蛇一條,長二三尺,飲食即下。又有一人眉間生一瘤,癢不可當,請華佗看視。華佗道:『內有飛物』。時旁觀之人均笑他妄言。他便用刀割開,一黃雀飛去,病者即愈。有一人被犬咬足指,隨長肉二塊,一痛一癢,俱不可忍。華佗道:『痛者內有針十個,癢者內有黑白棋子二枚』。在場之人都不相信。他便用刀割開,果應其言。此人真扁鵲,倉公之流!」

  貂嬋急道:「如此高人現在何處?」

  郭嘉搖了搖頭,道:「此人現雲遊四方,仙蹤不定。夫人莫慌,我會派人多方訪察,定要找到此位高人前來,醫好仁祿之病。」

  貂嬋道:「如此有勞大人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5:57

正文 第二十九章 訪客紛至

郭嘉同賈仁祿聊了幾句,發現他所答之言牛頭不對馬嘴,往往不知所云,認定他已瘋得無可救藥,搖了搖頭,覺得不便多所打擾,告辭之後,便自去了。

  郭嘉去不多時,徐庶和趙茹嫣便即前來,貂嬋照顧賈仁祿,無睱出迎,便讓兩人自行進屋,徐庶甫一進屋便道:「昨夜聞知兄長遭難,竟於獄中患上惡疾,小弟我心中甚是擔憂,一夜輾轉未眠。今日便即前來探望,不知兄長可覺得好些?」

  賈仁祿躲在貂嬋身後,探出個頭來,道:「你是誰?怎麼叫我兄長?我不叫兄長,我叫傻蛋!」

  徐庶搖了搖頭,問貂嬋道:「兄長病情如何?可曾瞧過大夫?」

  貂嬋道:「不久前吉太醫曾前來診治,束手無策,已自去了。」

  徐庶歎道:「沒想到兄長身懷經天緯地之才,不得施展卻遭此大難,當真是天妒英才啊!」

  趙茹嫣道:「都是曹操那奸賊害得大淫賊這樣的,找他算帳去!」

  徐庶喝道:「休得胡說!若再亂說,下次便不帶你出來了。」

  趙茹嫣道:「我好心好意幫那淫……仁祿說話,本來這事便是曹……」

  徐庶摀住她的嘴,道:「切末亂言!」

  賈仁祿興高采烈地跳出來,笑道:「喔,PK囉,PK囉,快點PK啊,我看看你們誰歷害!」

  徐庶聞言莫名其妙,問道:「兄長,什麼是PK?」

  賈仁祿道:「怎麼連PK都不知道啊,要不要我告訴你啊。不過你不和我說,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知道。雖然你很有誠意的看著我,但是你還是要跟我說你想知道的。你真的想知道嗎?那我就告訴你吧!你不是真的想知道吧?難道你真的想知道嗎?你是不是在耍我啊,我一說了你又說知道了,你快告訴我你要不要知道啊!」

  這一長串話,聽得徐庶差點沒暈倒當場,忙摀住雙耳,問貂嬋道:「兄長這是怎麼了?」

  貂嬋已是習以為常,歎道:「唉,獄中就這樣了,說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是聽不懂的,現在也習慣了。不過你們最好不要亂引他說話,否則他一旦瘋言瘋語起來,便很難停下。」

  徐庶看了一眼賈仁祿,心有餘悸,又道:「如今連太醫都束手無策,不知該如何是好?」

  貂嬋道:「奉孝剛才曾來過,言道有一神醫雲遊四方,不知仙蹤,他準備遣人去尋。不過如今仁祿病成這樣也不知那神醫是否真能妙手回春。」

  徐庶問道:「那人可是姓華名佗字元化?」

  貂嬋應道:「正是此人。」

  徐庶道:「若是此人,應有法醫得。此人醫術通神,我曾有幸一見,親睹他的神技,確實可稱得上是出神入化。三月前曾聽聞他在江陵,現今倒是不知其蹤。」

  貂嬋道:「既是元直也如此說,那或許真可醫得。」說完回頭對賈仁祿說道:「仁祿乖,聽話,先在這裡坐會,我去去就來。」

  賈仁祿應道:「喔。」

  貂嬋起身出屋,將大門關好又轉將進來,悄聲道:「如今當著元直的面,我也就實話實說,我心中十分的苦悶,不知該不該請人治好仁祿的病。」

  徐庶訝道:「大嫂何出此言。」

  貂嬋悄聲道:「仁祿如今無憂無慮,過得十分的開心。曹操知他瘋了,也不會再行加害,否則便百口難辯了。一旦仁祿康復,曹操焉能放過他,到時陰謀詭計層出不窮,仁祿如何能應付,豈不更遭。」

  徐庶點了點頭,沉思片刻,道:「雖說如此,不過有病不醫總非良策。大嫂放心,仁祿康復之後,我定會站在兄長這邊為之出謀獻策……」正說話間,聽得趙茹嫣叫道:「噫。」接著便是陣難聽的呼嚕傳將過來,低頭一看,只見賈仁祿已倒於貂嬋身後睡得正酣。

  徐庶搖頭苦笑,歎道:「既是兄長睡了,我便不打擾了,改日再來拜訪,告辭了。」

  貂嬋道:「元直慢走,如今仁祿這樣,實是不便相送,得罪之處,還請多多海含。」

  徐庶道:「說得哪裡話來,我們自去便了。」說走便轉身出屋,趙茹嫣也即緊隨而去。

  徐庶走後,貂嬋見賈仁祿睡得正熟,不欲將其吵醒,來到前院,便欲將大門關好,甫至門前,便見劉備兄弟三人來至近前。劉備問道:「先生可在?」

  貂嬋點頭道:「在的,不過他覺得睏倦,已睡下了。」

  劉備道:「昨夜聞得先生遭難,心下懸念,今日特來一探。道上聽聞,先生已得瘋病,不知可有此事?」

  貂嬋道:「在此說話多有不便,將軍且請進屋。」

  劉備道:「如此打擾了。」吩咐關、張二人於門外做門神,自已便隨同貂嬋進屋,來到前廳,貂嬋道:「仁祿確實病了,滿嘴胡言亂語,沒幾句能聽得懂的。」

  劉備歎道:「唉,可惜!可惜!如此大賢竟染上如此惡疾。」

  賈仁祿於裡屋高聲喊道:「吵死了,吵死了!想睡個覺,一會來一個人的,煩死了,還讓不讓人睡了?我要睡覺!」

  貂嬋道:「相公,劉使君來了。」

  賈仁祿道:「牛使君,不認識!牛魔王倒聽說過。再說我要睡覺,別說姓牛,姓馬的也不見!」

  劉備道:「先生是我啊,我是劉備啊。」

  賈仁祿衝將出來,伸手一指劉備,喝道:「我管你牛背、馬背的,驢背我也不認識,不見!我要睡覺,神仙姐姐,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貂嬋歎道:「將軍,他在獄中便是這樣,誰也不識得。言語之間若有得罪將軍之處,還請見諒。」

  劉備道:「夫人說得哪裡話。」心中總覺此事難以置信,兀自存了一絲希望,道:「先生我今日前來特來請教。」

  賈仁祿席地而坐,道:「哦,請教?你是想知道《三字經》、《百家姓》、還是《千字文》?語、數、外、物、化、政治、歷史,還是生物?」

  貂嬋急道:「將軍別……」話未說完,劉備已道:「不知先生所說的這些都是何學問?」

  賈仁祿道:「《三字經》我只會『人之初、性本善』。《百家姓》我只會『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千字文》我只會『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語文只會漢語拼音。數學只會勾三股四弦五,解解二元一次方程。圓周率不會算,只知道是3.1415926535897932,你要問我概率、積分,對不起全還給老師了,解解等差、等比什麼的數列還行。外語只會A、B、C、D。物理只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化學只會原子、分子、質子這些亂七八糟的子,元素週期表只會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鈉、鎂、鋁……噫……那個什麼牛使君你怎麼趴地下了?還噴血?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一掌黯然銷魂掌下去……」

  貂嬋摀住雙耳,叫道:「相公,別再說了,快要受不了了。」

  賈仁祿應道:「喔。」便一言不發,坐在貂嬋身後呵呵傻笑。

  劉備又噴了口血,看了一眼賈仁祿,如見鬼神,問道:「先生因何會如此?」

  貂嬋道:「昨日獄中出來,便是如此,胡言亂語,常人無法聽懂,卻又沒完沒了,著實讓人受不了。」

  劉備不由自主的又看了一眼賈仁祿,道:「先生如今如此,不知可有延請名醫前來診治,若是費用問題,那倒好說,全包在我身上。」

  貂嬋道:「多謝將軍關心,吉太醫早先已來看過,束手無策,已自去了。」

  劉備低頭沉思片刻,道:「吉太醫醫術高明,連他也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

  貂嬋道:「奉孝也很關心仁祿,決定去請神醫華佗前來診病。」

  劉備顯是沒有聽過華佗之名,聞言之後半信半疑,也不知這個什麼華佗能不能治好賈仁祿之病。現如今他已把賈仁祿當作自己的救星,若是賈仁祿一病不起,自己所謀之事也多半成為鏡花水月,自己估計也得老死是鄉了。劉備沉思片刻,道:「即是如此,我也就不便多所打擾了,你若有什麼困難隨時可來找我,我能幫的一定幫。」說完便起身告辭。

  貂嬋道:「多謝將軍關心,將軍慢走,如今我要服侍仁祿不便相送,還望見諒。」

  劉備點頭以示知道,行了一禮,竟自去了。

  賈仁祿笑道:「喔!喔!牛使君跑了,可以睡覺囉。」

  貂嬋道:「相公,你倦了就先睡吧。」

  賈仁祿道:「喔。」說完便躺在地上,兩眼一閉,便欲入睡。貂嬋搖了搖頭,道:「地上涼,到床上去睡吧。」

  賈仁祿又應了一聲,跑到床上去睡了。

  其時已是正午,貂嬋見賈仁祿睡熟,便趕忙跑去做飯。不多時一桌香噴噴的飯菜便擺於案上,便欲去叫賈仁祿起來用飯,來至裡屋卻不見賈仁祿身影,心下慌亂,慢又跑至後園一看,只見小小的後園之中空無一人,心裡焦急,喊道:「相公你在哪?別躲了,快出來!」邊喊邊跑至前院,只見房門大開,料想便是跑將出去了。心裡著忙,忙跑了出去一看四下無人,鎖好房門,便欲出去找尋。

  左右張望一番,正不知該到何方找尋之時,忽聽賈仁祿在不遠處高興的大叫道:「怎麼樣好玩吧,喔!喔!我又贏了!」

  一小孩叫道:「好玩!好玩!再來!」

  貂嬋聽到賈仁祿的聲音,心下大喜,忙循聲而去,來至近前,只見賈仁祿同三四個七八歲的小孩趴在地上,眼見的是玩的不亦悅乎。見此情景不禁眉頭一蹙,正欲上前叫賈仁祿回來,忽見一悍婦來至近前提起一小孩便走,邊走邊罵道:「多大了,還不知好歹。那人瘋了,你也敢和他玩。小心被他打死,快隨我回去。」

  貂嬋聞言大怒,便欲同她理論,卻見她已自去的遠了,忙來至賈仁祿面前道:「相公,這髒別在這玩,來隨我回去吧。」

  賈仁祿應道:「喔。」回頭對眾小孩說道:「今天就到這,明天我還來和你們玩!」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5:58

正文 第三十章 曹操探病

貂嬋將賈仁祿叫回房去,用罷了午飯,便哄著賈仁祿躺下睡覺。自於一旁繼續為他縫製新衣,縫著縫著,想到傷心之事,珠淚止不住一點一點的滴將下來。過了一個時辰,便聽曹操在門外叫門:「有人嗎?」

  貂嬋怕吵醒賈仁祿,忙跑至前院,嗔道:「人都已經這樣了,明公還欲怎樣?還不放過?乾脆將我二人一同抓去殺了算了,省得你終日提心掉膽地不得安寧。」

  門外曹操乾笑兩聲,道:「夫人,你誤會了,昨日仁祿來的奇怪,我一時不察,誤以為他欲來行刺,才致有此禍。如今才知他已得瘋病,心中好生愧疚。今日前來不為別的,特來探望。」

  貂嬋道:「人已睡下了,明公的好意,我們心領了,你還是請回吧。」

  曹操道:「既是來了,怎能不一見病人便走,那樣也於禮不合。既然仁祿已經睡下了,那我便前廳待他醒來。」

  貂嬋欲待拒絕,卻聽荀彧在門外叫道:「我是荀彧,隨明公一同前來探望仁祿病情,還請夫人開門,讓我們進去探望。」

  貂嬋心知不好再行拒絕,只得將門打開,只見門外站著曹操、荀彧、荀攸等十來位賈仁祿平日相熟之人。貂嬋眼見探病的陣容頗為強大,不敢怠慢,忙讓眾人進屋,各人均帶隨身家丁,手捧著禮物,立於前院。

  貂嬋道:「不知明公前來,無甚準備,怠慢之處還請見諒,我這便去給你們沏茶去。」

  曹操道:「不勞夫人了,不用沏茶,我們在這坐等仁祿醒來便了。」

  賈仁祿坐起身來,兩眼一睜,大叫道:「煩死了,煩死了,沒完沒了了,還讓不讓人睡了?這又是誰來了?」

  貂嬋應道:「明公及眾大臣前來相探。」

  賈仁祿嚇了一跳,縮成一團,道:「那個叫明公的怎麼又來了?還有完沒完,我要睡覺!我要睡覺!」

  曹操聽得賈仁祿的聲音,走進裡屋,笑道:「仁祿啊,昨日多有得罪,今日我特地上門陪罪來的,順便看看你的病情,怎麼樣你身體可好多了?」

  賈仁祿道:「團長大大,你怎麼又來了?我不要暗影烈焰了,我現在好想睡覺啊。天天下副本也得讓人睡下覺吧。你不會是叫我去NAXX的吧,我今天不想去了,請個假先。反正少我一個小德,也是能打的了。」

  曹操一句話沒聽懂,一皺眉,心道:「吉平來的時候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是說他瘋得歷害,也不知到底是不是真的。賈福啊賈福,你到底是真瘋假瘋,我就不信試不出來。」想到此便道:「仁祿啊,你今天說得話我怎麼都聽不懂啊,我想問你身體可好?」

  賈仁祿道:「不會吧,團長大大NAXX你一個星期下八百遍,你會聽不懂。又跑到這來裝失憶了?還是真的老年癡呆了?團長大大你才二十幾歲啊,怎麼就癡呆了?難道現在老年癡呆有年輕化的趨勢,看來我也得小心,不然哪天也像你那樣癡癡呆呆的,說出來的話之乎者也的沒一句聽得懂。唉,唉,唉,團長大大,我來告訴你,要多睡覺多睡覺,這樣身體才會健康。你看看你早上要上班,晚上又要下副本,一天也就睡幾個小時,這樣身體就會疲勞,就會吃不消的,就會精神崩潰,就會神精衰弱,然後就會變成神精病。看來你離神精不遠,團長大大,我聞此消息心中感到萬分的悲痛,決定先替你默哀三分鐘,之後開瓶香檳慶祝一下,寫一篇《天下第一大黑手神精記》,然後躺在床上繼續……」

  屋外一眾大臣聽到這一大段牛頭不對馬嘴、不知所云的胡言亂語,紛紛以手捂耳,末了通通抵受不住這有如蒼蠅嗡嗡亂叫地超級難聽的音波功,陸陸續續的向貂嬋告辭,有推病的,有推事的,更有甚者,乾脆說自已也瘋了。反正在場諸人言行一致,紛紛轉身逃離。

  曹操兀自不肯罷休,雙手捂耳,咬牙硬忍,末了再也抵受不住,啊地大叫一聲,直感頭疼欲裂,天旋地轉,噴了一口血來,兩眼一閉,仰天而倒。貂嬋雖跑到了前院兀自逃脫不了音波功的範圍,只覺有數十隻蒼蠅在耳邊嗡啊、嗡啊、嗡啊的,不勝其煩,雙手亂揮,大聲叫道:「相公別再吵了,再吵我就要瘋了!」

  賈仁祿聞言即停,應道:「喔。」

  曹操醒轉過來,慢慢地站起身來,道:「仁祿啊,看來你病得不輕。我府中有上等的補品,一時來的匆忙,未曾帶來,明天再行送來。」

  賈仁祿嘀咕道:「我要睡覺!我要睡覺,神仙姐姐,我要睡覺!」

  貂嬋此時已趕至裡屋,沒好氣地瞪了曹操一眼,下逐客令道:「明公,仁祿這樣子,你也看到了吧,你還不相信?昨天仁祿很晚方才入睡,今日很累了。明公你就行行好,讓他安心睡吧。」

  曹操仍是疑雲滿面,心覺來了一趟不能釋疑,終不放心,低頭沉思良策。賈仁祿見他不走頗不耐煩,叫道:「我要睡覺!我要睡覺!」說著從床上隨手抓起一團物事,便衝他扔將過去,曹操正在沉思,猛然間覺有物事朝他飛來,甫一抬頭,那物事已落於他的面上,遮住了他的雙眼。昏暗中之只覺是布一類的物事,還臭哄哄的,甚是難聞,不知何物。忙伸手取下來一看,乃是賈仁祿的臭襪子一雙,心中大叫倒霉,以手掩鼻,小心翼翼地拎著那襪子遠遠擲出。

  他心知此時若不走,怕是不知道又有什麼樣的物事,要飛將過來了,便道:「夫人啊……」告辭之語尚未出口,賈仁祿跳下床來,於案上抓起一隻小瓷罐便朝曹操擲去。曹操見來勢兇猛,斜身閃開,那瓷罐便啪地一聲,於曹操的腳邊摔得個粉碎。

  曹操一皺眉,不及開言,轉身便走,甫出屋門,便聽啪地一聲,又不知何物於他身後摔碎了。心知此地不可久留,忙邁步急奔,邊跑邊道:「既是仁祿病重,我改日在來探望!」

  貂嬋望著曹操遠去的背影,心中暢快,格格嬌笑。賈仁祿叫道:「哦,團長大大也跑囉,可以睡覺囉。」

  從此賈仁祿發瘋的消息,傳得已是街知巷聞。賈仁祿也不老實呆於家中,常趁貂嬋不備,溜將出來,於街市之中行乞。他以別不同,別的乞丐要錢要飯,而他別的不要,只要暗影烈焰一根。往往在鬧市之中,當街叫道:「有哪位好心的大大,行行好,給根暗影烈焰吧!」

  路上行人均知他是曹府衛士賈仁祿,因得罪曹操,被抓下獄逼瘋了。心中對他甚是同情,但表面上不敢絲毫顯露出來。所以人人均對他是不理不睬,被催得煩了,往往和顏悅色的衝他喊道:「滾!」

  賈仁祿每次出去行乞均吃了不少閉門羹,爛水果、臭雞蛋也被砸了不少。更有甚者,一群頑皮的小童跟他屁股後面編些童謠來罵他,他也是笑呵呵地聽著,不以為意。如此行乞漸已成街頭一景,在此期間賈仁祿也逛遍了許都的各大豪宅、官宦世家,每次砸開門來,便向來人討要暗影烈焰,對方客氣的衝他道一聲:「無有!」,不客氣地便放狗出來,嚇得賈仁祿是轉身便逃,頗為狼狽。

  這日上午,貂嬋為防他再次出去發瘋,特地坐於前院看著。賈仁祿也不說話,自顧自地坐於屋中傻笑,過了半晌,賈仁祿忽道:「神仙姐姐,聽街上地人說,你是我媳婦,是嗎?」

  貂嬋聞言走將進來,衝著他點了點頭,賈仁祿又道:「那你叫什麼名字?」

  貂嬋珠淚滴下而不自知,應道:「貂嬋。」

  賈仁祿道:「喔。我有一件事要你幫下忙。」

  貂嬋道:「相公請講。」

  賈仁祿道:「你拿紙筆來。」

  貂嬋聞言不動地方,道:「相公,妾身求你了,別再跑出去了,妾身快受不了了。」

  賈仁祿應道:「喔,我不跑出去。」

  貂嬋看了半晌見他沒甚動靜,略感放心,這才去取來紙筆,擺於案上。

  賈仁祿道:「我說一句你寫一句,寫好了給我看看。」

  貂嬋應道:「是」說完自行研好磨,提筆欲寫。

  賈仁祿道:「你這樣寫,妾身傻門貂氏,特獻上和田美玉製成的無量玉璧一塊。在此誠心禱告太上真君、玉皇大帝,盼諸君顯靈,賜我夫君一柄暗影烈焰法杖。假若不允,亦盼托夢告知。」

  貂嬋邊寫邊流淚,又怕淚水滴於紙上弄污墨跡,是以每寫一字便一轉頭,滴下幾滴清淚,回轉過來再寫一字。如此寫來,便寫得慢了,賈仁祿等得頗不耐煩,叫道:「寫好了嗎?快點!」

  貂嬋一側頭哭泣了片時,回過頭來一氣呵成,說道:「好了。」

  賈仁祿道:「取來我看,也不知你寫的對是不對。」貂嬋略微吹乾字跡,將紙條交給賈仁祿,賈仁祿接過來,仔細端詳半晌,點了點頭,道:「寫得很好,這樣你明日取塊無量玉璧來在家供奉太上真君和玉皇大帝,將此紙條在神前燒了,讓諸神知我意誠,讓他們發發慈悲,顯顯靈,使我得償宿願,早日得到暗影烈焰。」

  貂嬋聞言又是兩行清淚流下,應道:「是!不過相公咱家可沒有無量玉璧啊!」話一出口立知不妥,忙摀住耳朵,以防賈仁祿的音波功再次襲來。

  賈仁祿一揮手,不耐煩地道:「找塊蘿蔔刻個去!」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5:59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青梅煮酒

轉過天來,賈仁祿趁貂嬋不備,又竄將出去,照舊沿路行乞。中間要了無數家,遭了無數白眼,迤邐來到劉備的宅院之前叫道:「行行好吧,給根暗影烈焰吧。」張飛正於前院練功,使得興發,聽到這煩人的聲音,便頭大如斗,喝道:「不是早說了無有了嘛,沒完沒了!快滾,下次再來,便不客氣了!」

  賈仁祿毫不理會,依舊將那句話不住的反反覆覆的念叨。張飛聽得無名火起,邁開大步,搶到門前,打開門來,一把揪住賈仁祿,提拳要打。關公聞得外間頗為吵鬧,不知何事,趕了出來,見此情景,忙出言喝止:「三弟住手!你且退下,我來應付。」

  張飛狠狠瞪了賈仁祿一眼,怒道:「這裡沒你要的那物事!下次再來,撞到我手裡,定將你打個半死!」說著提前碩大的拳頭在賈仁祿面前晃了晃,轉過身去,頭也不回的走了。

  賈仁祿嚇得蹲在地上,不住地大叫:「別打我!別打我!不給就不給嘛,用不著打人啊!」

  關公和顏悅色地道:「傻蛋別怕,我已讓三弟退下了,放心吧,沒人會打你了。」

  賈仁祿跪伏於地,爬到關公面前,悄悄將藏於袖中的小字條取了出來,攥於手中,道:「行行好,給根暗影烈焰吧,我知道您一向是有求必應的,你就行行好吧。您看您的靴子都髒了,我幫您擦擦。」說完便欲用袖子幫他擦靴子。

  關公忙彎腰下去,將其扶起,順帶將字條取了過來,攥於拳中,道:「使不得!使不得!傻蛋啊,你不是要暗影裂焰嗎?」

  賈仁祿應道:「對的!對的!」

  關公道:「你等等我這就給拿去。」

  賈仁祿應道:「好啊,快點!」

  關公手一背,轉過身去,在前院之中撿了一根樹技,又轉了回來,遞給了他,道:「給你,可得拿好了,別弄丟了。」

  賈仁祿見那樹枝,十分高興,叫道:「喔!喔!有暗影烈焰了!」說完拎著那樹枝,興高彩烈的轉身離去。關公望著他的背影,手捻長鬚,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自行到後院去了。

  此後十餘日無話,賈仁祿仍是時不時地到街上發一回瘋,當回乞丐,討要他的暗影烈焰,讓貂嬋找得不勝其煩。郭嘉也時不時的前來賈宅探問,見賈仁祿依舊沒有起色,憂心沖沖,加派人手,尋訪華佗行蹤。曹操礙於名聲,不敢對賈仁祿下手。不過兀自不能放心,明裡以問安為名,常派人前去賈宅打探賈仁祿病情。暗裡更是多派密探,監視賈仁祿一舉一動。密探每日都將賈仁祿如何發瘋,如何行乞,如何被狗追、被人打的狼狽情景上報曹操知曉。曹操疑心漸去,漸漸的也就不以為意了。劉備依舊沒什麼動靜,躲在後園裡種菜,像是外間發生的任何事情都以他無關。

  這日相府議事,曹操道:「又過了這許多日子了,也不知袁術那裡動靜如何,不知哪位欲前往淮南一探?」

  徐庶道:「卑職蒙明公收錄,至今未有寸功,此番願往淮南一探。」

  曹操笑道:「若是元直前去,我無憂矣!這事就交由你去辦。」

  徐庶點頭應道:「是!」

  曹操又道:「如今各地錢糧帳冊所報頗有不實,大敵當前,錢糧乃當務之急。不知誰人願前去考較錢糧?」

  郭嘉道:「卑職願往。」

  曹操道:「此事事關重大,一人恐難勝其任,需另有一人輔之,不知誰還願往?」

  程昱道:「卑職願往。」

  曹操笑道:「哈哈,有奉孝、仲德前去,我無憂矣!這事就交給你二人去辦。」

  郭嘉、程昱同聲應道:「是!」

  議事已畢,郭嘉又來至賈宅,探望賈仁祿。還未進門便見貂嬋慌慌張張的跑將出來,忙道:「夫人,因何如此慌張?」

  貂嬋道:「剛在後園晾衣,一沒看住,仁祿又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郭嘉歎道:「唉,前日便同夫人說過,要雇些下人前來侍候。夫人若是經濟結據,和我說一聲,我那下人頗多,可遣些過來服侍。」

  貂嬋歎了口氣,道:「由他去吧,他看著狼狽不堪,實則整日裡開開心心,無憂無慮地,反而比我們這些有知有覺之人要快活許多。奉孝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郭嘉道:「明公差我外出公幹,要出去一段日子,今日便來探望一下仁祿。」

  貂嬋道:「仁祿不知去哪了,我這便去找,奉孝且先在前廳稍坐片刻。」

  郭嘉搖了搖頭,道:「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等我回來之後再來一探吧,告辭了。」說完長長的歎了口氣,轉身離去。

  數日後,關、張二人皆不在,劉備正於後園澆菜。張遼、許褚等數十來條大漢闖將進來。許褚繃著個臉,像是人人都欠他八百吊似的。想是剛不知和誰打麻將,輸個精光不說,還欠了一屁股的債。劉備剛欲詢問何事,卻見許褚雙手不住捏來捏去,擺了個要打人的架式,喝道:「丞相有請!請使君便行!」

  劉備聞此晴天霹靂,嚇了一大跳,手中的木瓢失手掉在了地上,水濺了一地。愣了片刻方始問道:「不知有何要事?」

  許褚喝道:「不知道!只命我來相請!正打著麻將,一手清一色待欲要胡,眼見著就要翻本了。當此至關緊要之時,明公差人來叫我請你!好好的牌打不成了,你說該怎麼辦?不行,得賠!」

  劉備心道好漢不吃眼前虧,忙道:「我賠!我認賠!」

  許褚臉色和緩許多,尚未開言,張遼搶先道:「使君,別聽仲康胡說,他今天和人打牌輸瘋了,在這亂咬人呢。他哪能胡什麼牌!昨晚做夢還沒醒,說胡話呢。明公急等,還請使君別理他,隨我們前去。」

  許褚素服張遼身手,在他面前不敢發作,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側過頭來,更加大聲地喝道:「對的,明公急等,快快隨我前去!」

  劉備毫無準備,聽到這聲斷喝,一沒站穩,一屁股坐到地下。許褚大樂,嘀咕道:「看來我的神功又長進不少,哈哈!」

  劉備站起身來,撣撣塵土,道:「既是如此,那我們這便去吧。」

  眾人來至相府拜見曹操,甫一見面,曹操便道:「玄德啊,你最近在家做得好大事!」

  劉備大吃一驚,嚇得面如土色,正不知該如何回答。曹操牽著他的手,直至後園之中,笑道:「呵呵,玄德最近學圃不易啊!」

  劉備略感放心,呵呵一笑,道:「閒來無事,聊以消遣耳。」

  曹操道:「適見枝頭梅子青青,忽感去年征張繡時,道上缺水,將士皆渴。我心生一計,以鞭虛指道:『前面有梅林。』軍士聞得此信,口皆生唾,因此不渴。今見此梅,不可不賞。又值煮酒正熟,故邀使君小亭一會。」

  劉備心神寧定,心道:「請個人用這麼大的陣仗,估計今日宴無好宴,我需得小心謹慎,事事在意,不然仁祿便是我的前車之鑒。」想到此道:「承蒙丞相相邀,敢不盡興。」說著隨曹操來到小亭之中,只見一應物事均以擺好,一盤青梅,一樽煮酒列於案上。二人相對坐好,開懷暢飲。酒至半酣,忽陰雲四合,驟雨將至。曹操身後許褚伸手遙指天外龍掛,大聲喝道:「龍掛!」,曹操和劉備聞言均是一陣暈眩,愣了片刻,方始回過神來,忙跑至欄前張望,只見龍掛已離得甚遠,模糊不清。曹操回頭沒好氣得瞪了許褚一眼,轉過頭來,問道:「使君知龍之變化否?」

  劉備道:「未知其詳。」

  曹操道:「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雲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於宇宙之間,隱則潛伏於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化,猶人得志而縱橫四海。龍之為物,可比世之英雄。玄德久歷四方,必知當世英雄。請試指言之。」

  劉備道:「我肉眼凡胎,安能識得英雄?」

  曹操道:「休要過謙。」

  劉備道:「我蒙丞相恩庇,得仕於朝。天下英雄,我哪能知曉。」操曰:「既不識其面,亦聞其名,願使君道來。」

  劉備道:「淮南袁術,兵糧足備,可為英雄?」

  操笑道:「塚中枯骨,我早晚必生擒之!」

  劉備道:「河北袁紹,四世三公,門多故吏;今虎踞冀州之地,部下謀臣猛將極多,可為英雄?」

  操笑道:「袁紹色厲膽薄,好謀無斷。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命。非英雄也。」

  劉備道:「有一人名稱八俊,威鎮九州,據有荊襄,劉景升可為英雄?」

  曹操道:「劉表虛名無實,非英雄也。」

  劉備道:「有一人血氣方剛,江東領袖,孫伯符可為英雄?」

  曹操道:「孫策藉父之名,非英雄也。」

  劉備道:「益州劉季玉,可為英雄乎?」

  曹操嗤地一聲,道:「劉璋雖系宗室,乃守戶之犬耳,何足為英雄!」

  劉備道:「如張繡、張魯、韓遂、馬騰等輩皆何如?」

  操鼓掌大笑道:「此等碌碌小人,何足掛齒!」

  劉備道:「捨此之外,我實不知。」

  曹操道:「夫英雄者,胸懷大志,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志者也。」劉備道:「誰能當之?」

  曹操以手指劉備,後自指,道:「今天下英雄,惟使君與操耳!」

  劉備聞言,吃了一驚,手中所執匙箸,不覺落於地下。當時正值天雨將至,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緊接著一聲悶雷聲炸起,震得各人雙耳嗡嗡直響。劉備趁此良機,從容彎腰拾箸,道:「一震之威,乃至於此。」

  曹操笑道:「哈哈!使君乃大丈夫,如何也怕雷?」

  劉備道:「聖人迅雷風烈必變,安得不畏?」

  曹操疑心頓去,正大笑間,忽見二人從外間闖將進來,手下侍衛雖眾,卻也攔阻不住,已自被打得七顛八倒,二人手提寶劍,閃過人群,直奔亭前而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5:59

正文 第三十二章 峰迴路轉

曹操定盯一看,那二人正是劉備義弟,關公、張飛二人,微微一笑,揮退追逐眾人。身後許褚見有架可打異常興奮,抽出寶劍,搶上前來,橫劍於胸,大聲喝道:「你二人不經傳召,持劍來此所為何事?」

  關公微微一笑,道:「聞知丞相和兄長飲酒,特來舞劍,以助一笑。」

  許褚一聽樂了,喝道:「舞劍!正好我一時手癢,獨舞不如對舞,不如你我二人對舞如何?」

  關公笑道:「呵呵,既是仲康有此意,那我便卻之不恭了。」

  許褚正欲挺劍而上,曹操哈哈一笑,道:「今日只是青梅煮酒論英雄之宴,非是鴻門酒宴,如何要用到項莊、項伯?仲康還不給我住手!」

  劉備笑道:「呵呵,丞相言之有理,我二人今日置酒高會,相談甚歡。二弟、三弟不得無理,還不棄劍!」

  關公微微一笑,還劍入鞘,退後數步。張飛傻愣愣的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兀自手舉寶劍,瞪大雙眼,左顧右盼,欲擇人而噬。

  曹操也不理他,笑道:「哈哈,取酒與二樊噲壓驚。」自有下人聞命而來,送上二爵酒,轉身退下,這其中當然少不了那個屢次被召,正自口吐白沫的僕役甲。

  關、張二人跪地拜謝賜酒之恩,站起身下,一仰脖,一飲而盡。劉備站起身來,道:「時候不早了,適才多所打擾。我酒量淺薄,實已不能再飲,為免酒後失態,我就不打擾了,這便告辭了。」

  曹操哈哈一笑,道:「既是使君不勝酒力,那我也就不多留了。今日我還未盡興,明日我再請玄德把酒一敘如何?」

  劉備笑道:「呵呵,有如此酒宴,我正是求之不得,豈有不來之理。」

  曹操笑道:「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仲康替我送使君出府。」

  許褚喝道:「是!」在場除關、張二人外,眾人又是一陣暈眩。

  出得府來,許褚如獲大赦,跟在關、張二人身後,笑兮兮地道:「我們這正好四人,不如一起到我府上搓圈麻將去?」

  關公回頭看了看許褚,微微一笑,尚未開言,劉備道:「實已不勝酒力,正欲回到下處休息,容改日有空再到府上打擾。」

  許褚興頭正足,聞言如被潑了一盆冷水,興致全無,面色也和當時地天地差不多陰雲密佈。只因關、張二人在場,才不便發作,要不劉備早被一拳打趴在地。許褚提起鐵拳晃了晃,喝道:「掃興!」說完一轉身,頭也不回地走了。

  劉備雙膝一軟,險些跪倒在地,忙手一伸,扶著關公站好,嘀咕道:「還好沒跟他去,不然沒給他打死,也得給他嚇死。」

  三人一路無話,回到府上,關公道:「險些驚殺我等!」

  劉備將剛才酒宴這上所發生之事一五一十地說與關、張二人知曉。關公聞言也自心驚,不覺冷汗直流,張飛兀自不解其意,道:「大哥,你膽子怎麼越變越小了,原來千軍萬馬,你也不曾怕過。曹操不過說了一句不痛不癢地話,你也至於怕成這樣?」

  劉備悄聲道:「吾躲在後園學圃,正欲使曹操知我無大志。不料曹操竟指我為英雄,我因此失驚落箸。又恐操生疑,故借懼雷來掩飾耳。」

  關、張二人同聲道:「兄長高見。」

  劉備搖了搖頭,歎道:「唉這個主意實是仁祿出的,他才是高人,只可惜……」話未說完,便想到賈仁祿又不知傻呵呵地在哪條街上行乞呢,長長地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次日,曹操又差人來請劉備到府,正飲酒間,人報滿寵打探袁紹消息已畢前來覆命,曹操將其召入詢問。滿寵回道:「公孫瓚已被袁紹破了。」

  劉備急忙說道:「願聞其詳。」

  滿寵道:「公孫瓚本已形勢危急,差人聯絡張燕,暗約舉火為號,裡應外合。豈料下書人又被袁紹擒住,卻來城外放火誘敵。公孫瓚自將出戰,道遇伏兵,軍馬折其大半。無奈只得退守城中,卻被袁紹穿地直入公孫瓚所居之樓下,放起火來。公孫瓚無走路,先殺妻子,然後自縊,全家都被火焚了。今袁紹得了瓚軍,聲勢甚盛。袁術在淮南驕奢過度,不恤軍民,眾皆背反。術使人歸帝號於袁紹,紹欲取玉璽,袁術約親自送至,現今他棄淮南欲歸河北。若二人協力,急難收復。乞丞相作急圖之。」

  劉備追念公孫瓚昔日薦己之恩,不勝傷感,又不知趙子龍如何下落,放心不下。正在愁思難遣之時,突然想到:「仁祿之前所料絲毫不差,皆於此時應驗。如今便是我復奪徐州的大好良機,原來他教我種了半天的菜,就是在等這天。如今事不宜遲,我需得當機立斷。」想到此便道:「袁術若投袁紹,必從徐州過,我請一軍於半路截擊之,袁術必被我生擒。」

  曹操酒喝得有點高了,思維混沌,也沒細想,笑道:「哈哈,來日你奏明皇上,即便起兵。」

  次日劉備上奏獻帝,道:「袁術欲連袁紹為黨,若是二袁聯合,勢必難制。如今袁術兵敗勢孤,走投袁紹,必經徐州。臣久在朝中,無有寸功,屢欲報效,卻無良機。當此之時,願親提一旅,誅討此賊,以分皇上之憂,報效皇恩之萬一。」

  獻帝不敢亂作主張,目視曹操,曹操微一點頭,獻帝方道:「可!如此有勞皇叔了。一應軍馬分派,還請丞相作主。」

  曹操出班奏道:「臣計劃已定,令玄德為主,朱靈、路昭二人副之,領五萬精兵,討伐袁術,剋日啟程。」

  獻帝道:「就依愛卿所奏。」

  申時,賈仁祿從街上轉了回來,全身上下髒兮兮地,進得門來二話不說,將門關好,拖著貂嬋邁步便走,來至裡屋,叫道:「貂嬋!」

  貂嬋聽此呼喚,雙眼一亮,喜極而泣,道:「相公?你沒事了……你沒事了……呵呵……太好了…呵呵……太……」聲音越轉越高,一發不可收拾,貂嬋也隨之進入歇絲底裡,狂性大發的高深境界。賈仁祿忙伸手將她的嘴摀住,做了個噤聲的手式,道:「噓!」

  貂嬋雖然噤聲不言,卻仍手舞足蹈了片刻方始寧定。賈仁祿待她安靜方始悄聲說道:「今日我同劉備聯繫上了,關公遞給我一條,上面的字,曲裡拐彎的,我不認得它,它也不認得我。你幫我看看,順便教我幾個字,也算幫我這個文盲掃掃盲。」說著從袖中掏出一張字條來,遞給貂嬋。

  貂嬋也不伸手去接,靜靜地看著他,初時還春光滿面,漸漸的陰雲四合,面含怒色。驀地裡一咬牙,伸出手來,狠狠地擰了下去。賈仁祿啊地大叫一聲,貂嬋聽他叫喚,知他再無大礙,頓時放心,格格的笑出聲來,笑罷俏臉一沉,道:「原來你真在裝神弄鬼,瞞得我好苦,連日來為你提心掉膽,原來都是白擔心!早知你亂跑出去的時候,我就不找了!讓你失足掉到井裡摔……」驀地裡覺得此言不妥,住嘴不說,還不住呸呸連聲,以示自己亂說話。

  賈仁祿老臉一紅,嘿嘿傻笑兩聲,道:「這不是形勢所逼嘛,要不如此,我怕是在獄中就捐了。你是知不道啊,那些都什麼刑具啊,老虎凳、辣椒水、鐵鉻、夾棍、竹籤子之類的,我要是一一吃上一遍,還能回得來麼。這叫好漢不吃眼前虧,該裝瘋時就裝瘋,反正瘋子是不用負刑事責任的,我就不信在這種沒有CT掃瞄的時代,他能測得出來。」

  貂嬋對他這番解釋也就聽懂得大概,心下仍是不平,嗔道:「你在曹操面前裝瘋還有情可原。可你在家裡也裝,就不可原諒!難道你怕我會告密不成?」

  賈仁祿老臉更紅,道:「哪是怕你會告密,我曾聽過一句話,覺得那句話很有哲理,便常常照此行事,當真受用不盡。」

  貂嬋心中疑惑,問道:「什麼話?你今天要不說清楚,這事沒完!」

  賈仁祿道:「很簡單,『君不密,則失臣。臣不密,則失身。幾事不密則成害。』當時事態重大,你當然絕對可以信任,我再不信你那還信誰去。可是我若告訴你,那你也就不會悲傷了,神色上面也就不一樣了,如何能逃得過曹操那老鬼的法眼?到時我就又得被抓去上刑,或是拉去喀嚓,那樣就不好玩了。既然瞞過了曹操那老鬼,就乾脆全都瞞了。這樣反而最安全,因為沒人會和瘋子一般見識。我這樣也是逼不得已,毫不辦法,心中實是痛苦萬分,望你能體諒。」

  貂嬋聽他如此說倒也釋然,不過仍撅著小嘴,道:「算你說得通,這賬呆會再算!剛你說有什麼字條,拿來我看。」

  賈仁祿忙將字條遞了過去,貂嬋接過來一看,悄聲道:「物已到手,天時已至。酉時於十里長亭待君,事態緊急,望君速行。」念罷不解其意,悄聲問道:「這上面說得是什麼啊?」

  賈仁祿悄聲道:「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你聽我吩咐便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6:00

正文 第三十三章 逃出許都

貂嬋點了點頭,賈仁祿悄聲道:「這十幾、二十日來,我一直裝瘋其實還有一個目的。這段時間內我瘋遍了大街南北,許都內外。你一路亂找,也常常跑出城去,守城兵士盡皆知曉,不以為意。如今這樣,一會我照舊出去發瘋,你呢過一會便假裝出去找我,然後出東門直奔十里長亭去找劉備。」

  貂嬋點了點頭,忽覺似有不妥,又問道:「那相公你呢,你怎麼不一起去?」

  賈仁祿道:「我不能一起過去,我身後的尾巴太多。一起跑去扎堆聚齊,目標太大,怕是連劉備都跑不掉了。我裝模作樣一番後,自會去徐州找你。」

  貂嬋搖了搖頭道:「那我跟著相公,相公到哪我到哪。」

  賈仁祿道:「胡鬧,這樣誰也跑不掉。乖,聽話,快去準備準備,對了先將那條燒了。」

  貂嬋燒了字條,又道:「曹操不可信任,那劉備就可信任?奉先當時就不看好此公,我怕……」說到此暈生雙頰,羞於啟齒,再也說不下去了。

  賈仁祿會意,道:「劉備雖也是酒色之徒,不過論說這時代,不是酒色之徒怕是少有。劉備一生有一最大的優點也是最大缺點,有了這個,我敢保證,他不會亂來。再說我扔給他一個超級燙手的大山竽,他正有求於我,當我如寶,哪還敢有什麼非分之想。」

  貂嬋問道:「那是什麼優點?」

  賈仁祿道:「好名!他一生都在布德沽名,所以才能仁聲素著。這點從他三讓徐州、攜民渡江就可見一斑。既是好名,顧忌也就多,也就不敢胡亂行事。當然他不一定是只好鳥,但他是一位演技一流的大明星。這個時代其實誰都在演戲,誰演得好,誰就是高人。能騙得諸葛大大死心踏地的跟著他的人,那就是高人中的高人。」說完一豎大拇指,說道:「當真是高!實在是高!他於名聲看得甚緊,絕不會因為一時之歡,而害了萬載之名,那樣比活剮了他都難受。所以你去那裡,絕對可以放心,他不敢怎麼樣的。」

  賈仁祿一時興起,說話就沒把門,將日後的天機洩露而不自知,貂嬋聽得一頭霧水,險些又以為賈仁祿瘋了,下意識的伸手捂耳,驀地裡覺得不是那麼回事,又縮回雙手,堅定地道:「相公,不管你怎麼說我也不放心,你不能一個人亂跑,我要跟著你!」

  賈仁祿聞言頗不耐煩,一揮手道:「怎麼就是和你這個婆娘說不明白!時間不多了,得服從命令聽指揮。我是一家之主,我說得算!嘟!兀那婆娘,還不給我收拾細軟去。什麼雜七雜八的衣服物事統統不要,帶些錢就成,要是有銀票那就更好了。若是有信用卡,那當真是一卡在手,走遍天下都不怕啊!汗都這時候了,我還在做廣告……」心道:「這是啥時代啊,只有銅板,要跑路的時候,得用簸箕裝,然後找根扁擔挑著走。這一看就是像逃難的,要不就像是去賣菜的。唉,哪像我那時代,小小信用卡往口袋裡一扔,搞定!」

  貂嬋搖了搖頭,不動地方,賈仁祿道:「求求你了,老婆大人,你要是再不動地方,我就真要瘋了,到時真要亂跑了。」

  貂嬋格格一笑,道:「你跑哪,我就到哪找你去……相公……你怎麼了?」

  賈仁祿再也忍受不住,噴了一口鮮血,仰天而倒,貂嬋忙上前相扶,道:「相公,我聽你的,我聽你的!」賈仁祿扶著貂嬋,站穩身形,心道:「好好和你說沒用,非逼得我出殺手鑭。唉!本來血就不多,再這樣下去,非貧血不可,到時估計得拿青龍偃月刀來當點心吃,好補點鐵!」

  貂嬋知他執意要掩護自己逃走,心下感激,也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去收拾。將自己喜愛之物,賈仁祿平常所需之物細細挑揀,包一個大包袱。賈仁祿看著直搖頭,道:「你當是搬家呢,有拎著這麼大一包袱,上街找人得麼?明擺著告訴曹操你要跑路。」

  貂嬋一回頭,詫異道:「這些都是相公平時所需之物,路上不比在家,要多準備些。」

  賈仁祿搖了搖頭,歎道:「唉,婦道人家就是頭髮長見識短。汗!我現在頭髮也很長……,咳……咳……但我的見識也很長!這些罈罈罐罐要來有什麼用。就只要帶著錢,剩下的我們就傍劉備這個大款,跑他家吃大戶去,不吃窮他我就不姓賈!」

  貂嬋格格笑道:「相公,你不是姓傻麼。」

  賈仁祿尷尬地道:「嘟!兀那婆娘,你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還不快收拾,不然趕不上火車,我看你跑屁啊!」

  貂嬋知賈仁祿新鮮名詞那是一堆一堆的,若一一問將下去,真要跑不成了,於是笑道:「呵呵,就依相公。」將那包袱扔到一邊,取了些金銀細軟,揣在懷裡、藏於袖間,片刻之後便收拾停當。賈仁祿點了點頭,道:「好了,我先出去瘋去,過一刻鐘之後,你便假裝出來找我,一定要裝得非常驚慌失措,就像你平時那樣,不要讓別人有絲毫的察覺。」

  貂嬋笑道:「呵呵,跟了相公這麼久,瘋樣子我還是學了一點。」

  賈仁祿咳嗽兩聲,道:「知道就好,好了不多說了,分頭行動!」說完便又變成一副呆呆傻傻的樣子,跑出門去,嘀咕道:「行行好,給根暗影烈焰吧!」一路叫著,漸漸遠去。過了一刻鐘左右,貂嬋慌裡慌張的叫道:「相公!相公!你又跑到哪去了?」從裡屋闖將出來,沿路找尋,路上行人都知是貂嬋尋夫,已經習以為常了,搖頭長歎,便逕自去了。好心的人報了賈仁祿所去方向,貂嬋道了一聲謝,沿途追尋而去。不多時便來到東門,找了個相熟的守衛問道:「你看到仁祿了嗎?」

  那守衛伸手一指城外,道:「才見他出去不久,你趕緊去追,興許還能趕上。」

  貂嬋道了聲謝,便出城去了,那守衛搖了搖頭,嘀咕道:「唉,好好地一個人就瘋成這樣了,害得他的婆娘也得跟著受罪。看來太漂亮的媳婦也是不能娶,會有性命之憂。」

  貂嬋出了東門之後,裝模作樣地找了片刻之後,便邁步急奔。跑到十里長亭,才剛過酉時,遠遠望見劉備和董承二人正在話別。貂嬋不敢上前,來到一處長草堆中,伏低身子,隱藏起來。

  董承說不上兩句便告辭離去,劉備待他走後,面色焦急,四下張望,顯是在等賈仁祿到來。貂嬋站起身來,來至近前,問道:「使君可是在等仁祿?」

  劉備道:「正是,不知先生今在何處?」

  貂嬋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他讓我先隨著使君離去,他再裝模作樣一段時間後,便即追來。」

  劉備非常詫異,道:「先生為何不一同前來,還要多此一舉?」

  貂嬋道:「現今曹操盯著仁祿甚緊,若仁祿來到此地,怕是使君也走不成了。」

  劉備心想有理,歎道:「先生慮無不周,真是大才。他一人在彼,我實是放心不下,二弟!」

  關公應道:「在」

  劉備道:「你這便去找尋仁祿,打個接應。找到之後,一路好生護衛,不得有誤!」

  關公應道:「是!」說完上馬揮鞭,打馬遠去。

  劉備道:「徐庶老母也找了個借口脫身來此,夫人便同她作一路結伴而行吧。」

  貂嬋點了點頭,應道:「但憑使君作主。」

  劉備將貂嬋領到一輛小車邊上,叫出徐母,將貂嬋介紹給她認識。徐母見到貂嬋也很是歡喜,邀她上車問東問西,相談甚歡。貂嬋說到傷心之處,不覺淚流,徐母則在一旁不住勸慰。

  劉備見此情景,微微一笑,知賈仁祿不及趕來,便上馬來到張飛之側,悄聲道:「你這便去催促二將作速進軍!」

  張飛大惑不解,問道:「兄長今番出征,何故如此慌速?」

  劉備微微一笑道:「我本是籠中鳥、網中魚。此一行如魚入大海、鳥上青霄,再不受籠網之羈絆也!」

  張飛道:「兄長高見,世所罕及。」

  劉備笑道:「呵呵,別拍馬屁了,快快催促眾軍速行!」

  張飛傻笑兩聲,應道:「是!」

  賈仁祿出城之後,於東門外瘋了半晌,便繞城而走,迤邐向西門而去。甫到西門便遠遠望見郭嘉、程昱並騎進城,忙找個黑暗的角落隱蔽起來。郭、程二人行色匆匆,也沒注意,只是不住催馬向前,直奔相府而去。

  到得相府,見到曹操,郭嘉道:「道上聽得明公令劉備領軍,不知所為何事?」

  曹操道:「欲攔截袁術不令他與袁紹聯合。」

  程昱道:「昔劉備為豫州牧時,某等請殺之,丞相不聽。今日又使其領兵,此放龍入海,縱虎歸山也,以後便急切難以下手了。」

  曹操沉思未答,郭嘉道:「丞相縱不殺劉備,亦不當使之去。古人云:『一日縱敵,萬世之患』。望丞相察之。」

  曹操點了點頭,正欲回答,忽地想到一事,雙眼精芒一閃,喝道:「來人啊!」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6:01

正文 第三十四章 跑路遇險

侍衛甲竄將出來,曹操問道:「最近可有賈福消息?」他已有幾日未問賈仁祿之事了,如今擔心賈仁祿跑到劉備軍中,忙召人前來一問。

  侍衛甲回道:「據探子報來,賈福依舊在城內城外瘋來瘋去,無甚大事發生。」

  曹操又問:「他現今在何處?」

  侍衛甲道:「剛得到消息,他瘋出城去了,如今正在西門一帶。」

  曹操問道:「貂嬋現在何處?」

  侍衛甲回道:「貂嬋去找他夫君了,探子見她出東門而去。因明公有令只盯賈福一人,所以探子也就沒有進一步跟隨,現實不知她在何處。」

  曹操臉色一沉,罵道:「廢物!我怎麼盡養一班廢物!」

  郭嘉道:「仁祿實已瘋了,能有多大作為,明公為何一問再問?」

  曹操道:「哼,這個賈福是在裝瘋!貂嬋現定已在劉備軍中。如今劉備一人離去,還無甚大患,一旦賈福與劉備合作一處後果不堪設想。」說道此便對侍衛甲下令道:「你即刻去去傳仲康、文遠到這來見我!」

  侍衛甲應道:「是!」

  許褚如行軍打仗一般,急急忙忙地用罷晚飯。便跑將出去,拉了幾個狐朋狗友到他府上,圍成一圈,搓得個不亦悅乎。他依舊脫得赤條條地,一臉興奮,面前清一色的萬字牌整整齊齊的排成一長列等待他的檢閱,獨聽七萬。千百次在夢中遇到的情景,驀地裡化為現實,他一時還有點無法接受,發了半天呆,忽聽張遼在邊上催道:「仲康,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張牌也至於考慮得這麼久?」

  許褚笑道:「嘿嘿,你想早點輸,我就成全你,我這一手要是胡將下去,可是嚇死個人啊!」

  曹仁道:「你就會吹牛,老聽你說要胡,還不是每次都輸個底掉。說實話,今天可是聽說你有錢了,哥幾個才來的,你若是輸了繼續混賴,哥幾個可要走了。」

  許褚傻笑兩聲道:「有錢,有錢。我啥時混賴了,哪次不是願賭服輸。」

  夏侯惇嗤了一聲,道:「你不混賴,這世上怕沒有混賴的人了。好了,別練嘴皮子了,快打啊!」

  許褚穩了穩心神,將攥於手中的那張白板扔了出去。摸起張牌來,拿手一捏,像是七萬。心花怒放,笑得嘴歪歪,正欲確認自已的好運。忽聽身後腳步聲響,管家急急忙忙的闖將進來,道:「老爺,主公請您和張將軍到府有要事相商。」

  許褚氣極敗壞地喝道:「怎麼都在這個時候啊!掃興!等等,這把我要胡了,胡完再走!」說完低頭仔細一看,正是七萬,大喝一聲:「胡了!」待眾人回過神來,將整手牌攤開,面有得色,讓眾人欣賞。

  張遼見之大驚,道:「明公有事相召,還不趕緊去,胡什麼胡,這把不算。」

  曹仁、夏侯惇亦暗自心驚,同聲附和道:「就是,就是,明公此時相召定有要事,還不趕緊去,這把我看就算了,我們也不多打擾了,就此告辭。」

  許褚聞言大怒,攥緊鐵拳,道:「還說我混賴,你們這叫什麼?還不趕緊給錢!」

  三人互視幾眼,達成共識,同時搶上前來,架起許褚,向外便走,道:「欠著,欠著。還不快去,若是耽誤要事,明公怪罪下來,誰也吃罪不起。」

  許褚被三位當世猛將架住,有力難施,只得徒喚奈何,嘴裡不依不饒,罵聲不斷。三人只是不理,架著他出得府來。曹仁、夏侯惇一拱手,便告辭而去,許褚無法可想只得和張遼一同往相府而去。

  曹操一見許褚便道:「仲康,你速率五百軍馬追得劉備回轉,不得有誤!」

  許褚捏了捏鐵拳,應道:「是!」轉身邁步而出。

  曹操又道:「文遠,你帶上我府中侍衛,去西門外追尋賈福。尋到之後,不管瘋還是沒瘋,立即斬訖,提頭來見!」

  張遼對賈仁祿肝膽相照,二人相交已成莫逆,就差結拜而已。聞言大驚,遲疑道:「這個……」

  曹操面色一沉,道:「怎麼,你想抗命?」

  郭嘉道:「明公如此處置有些不妥,還望明公三思。」

  曹操道:「奉孝不必再言,我意已決!」

  張遼心知無法回天,只得應道:「是!卑職這便前去!」

  賈仁祿在西門一帶瘋瘋癲癲地討要暗影烈焰半晌,越走越遠,不知不覺已出城十數里。其時正值傍晚,紅日西斜。遠處隱隱可見一帶山巒起伏,正適合隱蔽,他見之大喜,看似很不經意地朝那方向一轉,邁步而去。心中不住祈盼著黑夜快些來臨,好趁著夜色掩護,耍掉尾巴,跑至山中躲得數日,再行尋找良機趕至徐州與劉備匯合。

  他熟知歷史,深知歷史上劉備復奪徐州那是有驚無險,可如今他身處局中,當真是當局者迷,不禁擔心起貂嬋的安危來。沒有一本歷史書上記載著呂布死後貂嬋的命運,更不會記載他這個莫名其妙地重生到了這個混亂時代的大倒霉蛋的命運。命運正因為不可預知,才會令人浮想聯翩。賈仁祿面對著未卜前途,也不禁愁絲萬千,越想越是心驚,越想越是害怕。本來這十餘日來他無時無刻不在反覆盤算,如今一切都正如他所料時,他反而不知道將來的情況會是怎樣。

  那日獄中他暈死之後,醒來之時腦中靈光一閃便想出了這條裝瘋賣傻的妙計,眼見著將曹操暫時瞞過,他仍不敢怠慢,索性將所有人都蒙在鼓裡。這十數日來他表面上瘋瘋癲癲,心裡卻不住盤算,終於給他想出一條自認為能保劉備數年平安的妙計。在許都裡裝瘋討要暗影烈焰只是這個龐大計劃的冰山一角,目的就是為了讓曹操及其手下麻痺大意。他刻意在城內城外胡亂發瘋,引得貂嬋滿世界地找他,就是為了今日,如今計劃已基本成功,貂嬋也已成功出城,可他卻不知道貂嬋路上是否安全。若不是他身後密探眾多,他便一路護送貂嬋去找劉備,那樣也就不用如此擔心了。

  邊走邊想,想到後來,便都在擔心貂嬋的安危。他原來獨自一人,當真是自己吃飽,全家不餓。終日無憂無慮,無牽無掛。如今方知情之為物,竟痛苦若斯,此時此刻他才真正體會到『黯然銷魂』四字的含意。正胡思亂想之際,忽聽關公喚道:「仁祿!」賈仁祿回過頭來,問道:「雲長何事驚慌?難道貂嬋出事了?」

  關公催馬來至近前道:「仁祿放心,夫人已至大哥軍中平安無事。大哥擔心你的安危,命我前來護衛。」

  賈仁祿舒了口氣道:「沒事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

  關公道:「仁祿隨我一同去大哥軍中吧,那安全。」

  賈仁祿道:「不成,我在曹操眼皮底裡耍了這麼大一個陰謀,狠狠地擺了他一道。他一旦回過味來,定會惱羞成怒,如何還能放過我。我若到將軍營中,那曹操必會自將出戰,到時就昆崗失火,玉石俱焚了。」

  關公道:「那仁祿現今意欲何往?」

  賈仁祿伸手一指不遠處的群山,道:「我打算先在山中躲上數日,再行趕往徐州與使君匯合。」

  關公道:「那我便隨同仁祿前去,途中也好有個照應。」

  賈仁祿道:「如此有勞雲長了。」心道:「有了關大大做我的保鏢,那當真是萬無一失啊。這下爽歪歪了,逃難真旅遊了。來了三國這麼久,只去過許田,沒有好好的逛過,正好可以來個許都城外三日游。哈哈!」

  正在此時,正在此時關公望見遠處煙塵亂滾,張遼領著一隊人馬朝此趕來。忙道:「不好!有人來追,仁祿你先走!」

  賈仁祿見來者不善,心道:「黑鍋我來背,送死的你去。這陣勢我可頂不住,還是三十六計走為上。」想到此便道:「如此有勞雲長了。」說完邁步便奔。

  關公策馬上前攔住張遼,張遼喝停手下,問道:「雲長不隨使君出征,來此何為?」

  關公道:「大哥知丞相欲與仁祿為敵,放心不下,特令我前來衛護。文遠來此所為何事?」

  張遼道:「奉明公之命,特來取仁祿首級。」

  關公手撫長髯,微微一笑道:「仁祿已瘋,丞相為何還如此這般苦苦相逼,不依不饒?」

  張遼道:「此明公之命,我是屬下,只知軍令如山,不知其他!」

  關公笑道:「哈哈,豈不聞命令有治命、亂命之分,君子豈可從亂命!」

  張遼道:「我欲勸諫,可惜主公意不可回。即是令已下達,為將者豈有不遵之理?」

  關公道:「既是各為其主,也就無甚好說的。你我二人傾蓋如故,如今欲兵戈相見?」

  張遼道:「雲長定不放我等過去?」

  關公微微一笑,道:「你我乃知交好友,我不欲與你動武。這樣吧,我一言相告,還請你回復丞相。」

  張遼道:「雲長請講。」

  關公道:「丞相智計超群,當世可謂無人可及。然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丞相如此這般對待一個已瘋之人,豈不令天下賢士寒心,為世人所不恥!如今許都大街小巷都議論紛紛,說丞相為一女子,逼瘋其夫不說,兀自不肯罷手,幾次三番欲殺之而後快。如此流言蜚語,文遠想必有所耳聞,如今仁祿若死,丞相之名何存?因此我在此好言相勸,勸文遠放過仁祿,回去上復丞相,說我不忍見丞相英名掃地,特好言相勸。」

  張遼心知關公和他東拉西扯也是在拖延時間,好讓賈仁祿逃跑。他本不欲誅殺賈仁祿,只因曹操嚴令,不得不來。如今關公如此作法,倒是正中下懷,也就故意問來問去,消耗時間。聞言便道:「雲長所說甚為有理,我想明公一時氣憤,未及細想個中厲害。我這便回復明公,勸他回心轉意。」說完催馬便回。

  關公手捋長鬚,微微一笑,望著張遼的背影,也不說話。待行張遼遠去,方始回轉馬頭,前去找尋賈仁祿。

  賈仁祿上學之時,體育成績就從未及格過。一百米跑更是常常吊車尾,吃塵土。中長跑就更別提了,往往被人超上個一圈兩圈。如今也不知是托生了副好的軀殼,還是後有追兵,發揮了潛能。跑起路來那是如飛似箭,幾百米的距離說到便到,霎時間遠山已在近前。事到如今,方始歎服澳大利亞為了訓練游泳健將,放鱷魚追人的魔鬼訓練法,始信成績是給嚇出來的。

  跑到林中,找了個僻靜處,靠在大樹上喘氣半晌。模仿著曹操赤壁兵敗時的情影,大聲笑道:「哈哈,曹操畢竟智力有限,要是此間埋伏一路人馬,我命休矣!」

  話音甫落,不遠處一株大樹之後竄出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來,那少年倏地躍至近前,一劍奔胸而來,將其制住。

  賈仁祿心道:「暈,看來這話說不得。曹操三次說這話三次倒霉,我只說了一次便要性命不保,這話難道給下咒了?」想到此便道:「大俠饒命,小的窮光蛋一個,身無分文,無財可劫。且小的不好那口,劫色我看也就算了……」
dearator 發表於 2008-4-27 16:01

正文 第三十五章 黃須曹彰

那少年笑道:「哈哈,爹爹說得果然沒錯,你真得是在裝瘋!如今你落到我手裡,求饒也是無用,納命來吧!」話雖如此說,他卻也並未急於動手,只是笑盈盈地看面前的獵物,看來準備戲耍戲耍他再行出手。

  賈仁祿心道:「曹操的兒子,丕、彰、植……難道他是黃須兒曹彰!完了,完了,要是他,我哪還能跑得掉!關大大,搞定個張遼也不用那麼慢吧,SOS!快來救駕!」想到此便道:「這位小將軍可是姓曹名彰?」

  那少年噫的一聲,道:「你怎知我的名字?」

  賈仁祿道:「小將軍大名,小的早有耳聞,當真是如雷貫耳。小的對將軍的敬仰有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小的一直仰慕將軍大名,常欲拜見,未得良機。如今小將軍看在我對你這麼崇拜的份上,給個簽名先。然後當小的是個屁,把小的放了吧。」

  曹彰笑道:「哈哈,還真油嘴滑舌。不過這套對我沒用!」

  賈仁祿道:「小的可不是油嘴滑舌,那是實話是說。小的一向不拍馬屁,一貫堅持做老實人,說老實話,辦老實事,實是一個大大的老實人!」

  曹彰道:「你也不用拖延時間,這裡僻靜無人,我看誰來救你!」

  正說話間,一柄飛鏢從暗處射出,電射而至,直奔曹彰而去。曹彰不意有人偷襲,大吃一驚,側過頭來,那飛鏢便奔他的左眼而去,射鏢之人手法之精,確是匪夷所思。曹彰知來人欲圍魏救趙,不過當此關鍵之時也無他計可施,只得向後退了一大步,回劍格飛飛鏢。

  這時暗處竄出一女子來,搶至近前,橫劍於胸,護住賈仁祿。賈仁祿定盯一看,來人正是曹靜。

  曹彰道:「我道是誰的飛鏢有那麼準,原來是姐姐。」

  曹靜道:「你才多大,就在這胡鬧,還不快給我回去!」

  曹彰道:「你也不用擺姐姐的架子,這沒用。我這次可是奉了爹爹將令,來取賈福首級!」

  曹靜道:「你先回去,爹爹那我自會去分說。」

  曹彰道:「爹爹不會聽你的,你可是被爹爹軟禁在屋中的,怎麼還能來此?定是你偷跑出來,這已是一條大罪,我看你也別在這礙事了……賈福休跑!」說完便欲上前攔阻。

  賈仁祿哪還有空聽他倆在此絮絮叨叨,沒完沒了。趁二人不注意,轉身便奔。曹靜見曹彰欲追,忙挺劍上前,攔住他的去路,大聲道:「賈仁祿,山腳下有兩匹馬,你騎上一匹,先自去吧。」

  賈仁祿聞言大喜,拔腿狂奔,片刻便至山腳。果見有兩匹馬拴在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下,一匹馬認得,便是曹操愛馬爪黃飛電。另一匹馬全身赤紅,無半根雜毛,神駿異常,估計便是傳說中的赤兔神駒。

  心道:「哇塞!曹靜真大手筆,牽了這兩匹馬來。人道是:『武當梯雲縱,跑路好輕鬆。』我卻要說:『三國赤兔馬,跑路好輕鬆。有了赤兔馬,跑遍天下都不怕』汗,又是廣告……」

  解下赤兔馬韁繩,翻身上馬,轉過馬頭。未待揚鞭,赤兔馬便已前行,其速如飛,賈仁祿只覺道旁林木不住倒退,霎時便奔出老遠。最爽的是騎於馬上平穩異常,絕無顛簸之感。心道:「看來這名貴跑車就是和拖拉機不一樣,馬力強勁不說,還很舒服,坐上去的感覺那叫一個爽!」

  不多時便遇見關公催馬而來,賈仁祿一勒韁繩,道:「雲長,文遠已去?可還會再追來?」

  關公道:「文遠已去回復曹操,暫時不會再來追趕。此馬是赤兔!不知仁祿從何得來?」

  賈仁祿道:「剛才在林中遇到強人打劫,我趁亂逃出,來至山腳見兩匹馬無人看管,便順手牽羊,反手牽馬,給順了過來。」

  關公搖頭苦笑,道:「此馬如今落於曹操之手,馬既在山腳,那些人定不是強人,而是曹操手下,不知仁祿如何逃脫?」

  賈仁祿道:「這個嘛,我自有神功逃脫,不說這個。來時見一歹人,才十四五歲,竟敢在林中調戲良家婦……少女。唉,當真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我路見不平,本欲拔刀相助,怎耐手無縛雞之力。於是乎便來找尋雲長,好去解救。」心道:「曹彰啊曹彰,你敢惹到我頭上。現下先讓你高興高興,一會我讓你哭都找不到廟門。」

  關公大怒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有人做此禽獸之行,當真不知死活!在哪?快帶我去!」

  賈仁祿道:「如今太陽落山了,天色漸晚,也就不算是光天化日了。再說那小鬼估計是毛片看多了,唉,現在的小鬼啊!」說著便掉轉馬頭,頭前帶路。

  不多時又回至山腳,關公一見爪黃飛電,驚道:「爪黃飛電!難道曹操來了?」

  賈仁祿道:「曹操來了,我還有命在?」

  關公雖是疑雲滿面,卻關心那少女的安危,也就不再多問,不住催促賈仁祿頭前帶路。賈仁祿領著關公又回至林中,只見曹彰和曹靜二人兀自戰作一團,曹彰幾次欲奪路追趕,卻均被曹靜以巧妙的手法攔住,前進不得,只得不住狂攻,望能砍出一條路來。曹彰力大,曹靜抵禦起來便頗為吃力。

  關公一見之下,未及詳查,認定是曹彰欲行不軌。登時大怒,一片無明之火,直透三千丈。拔劍在手,大喝一聲:「住手,休得胡來!」話音未落,已躍至近前,當胸一劍,便向曹彰劈去,曹彰見此劍來勢凶勇,忙挺劍去格。錚得一聲,雙劍相擊,劍光霍霍。曹彰怎架得住關公神力,只覺胸口有一股大力襲來,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順勢飛出數丈,撞到一株大樹之上,滑了下去,癱在地上。

  關公跨上兩步,提起曹彰,攥起鐵拳,便是一拳,直打得曹彰金星直冒,暈了過去。這一切來得太快,電光火石之間,曹彰便已暈去。曹靜不及反應,愣了片刻,方始喝道:「你是誰?為何打我弟弟?」說罷挺劍上前欲救曹彰。

  關公一愣,放脫曹彰,嘀咕道:「弟弟?」始知上當,回頭看了一眼賈仁祿,賈仁祿從暗處竄將出來,嘿嘿傻笑,道:「誤會,誤會,原來是誤會,我一時未及詳查,以致釀成大禍!當真不好意思!」心道:「嘿嘿,曹彰這下你可吃苦頭了吧!這手借刀殺人,玩得還不錯!看來我有當軍事家的潛質。」

  曹靜嗔道:「賈福,你還不跑,回來做什麼?他是誰?」

  賈仁祿道:「這位可歷害了,他是當世猛將關羽關雲長。」

  關公道:「既是誤會,得罪莫怪。」說著捏了捏曹彰的人中,將他救醒。

  曹彰睜開雙眼,一見賈仁祿,怒不可遏,喝道:「賈福休走!」說罷便欲爬起身來,關公一把將其按住。

  關公此時已知此人原是來追殺賈仁祿,賈仁祿引他到此就是為了報一箭之仇,想到此不由搖頭苦笑,道:「仁祿啊仁祿,你忒也奸滑!」

  賈仁祿老臉一紅,也不說話,只是嘿嘿傻笑。

  曹彰動彈不得,怒道:「關羽你不好好跟著劉備,跑到此來所為何事,難道要造反不成?」

  關公問道:「你是何人?」

  曹彰道:「我姓曹名彰,當今丞相是我爹爹。怎麼樣怕了吧,還不快放了我!」

  關公道:「公子來此有何貴幹?」

  曹彰道:「奉父親之命來取賈福的項上人頭!」

  關公微微一笑道:「適才文遠來追,已被我好言勸回,你一個孺子如何也來追?」

  曹彰瞥了他一眼,嗤道:「你管得著麼?」

  關公面色一沉,道:「我看在你父親面上,給你三分情面。你若再如此說話,我便不客氣了。」

  曹彰領教過他的歷害,不敢亂說,低頭沉思,曹靜道:「弟弟,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爹爹那我自會去勸說。」

  曹彰心知如今欲殺賈仁祿定討不過好去,道:「既是如此,那我便回去稟明爹爹,讓他定奪。」

  關公鬆開手,讓出去路,道:「如此甚好。」

  曹彰不敢多耽,狠狠地瞪了一眼賈仁祿,頭也不回地走了。曹靜忽道:「弟弟,將爪黃飛電留下,我有用。」

  曹彰回過頭來,遲疑道:「這個……」

  關公暴喝一聲:「這個什麼!還不照做!」

  曹彰忙道:「好的,好的。」說完逕自去了。

  關公道:「我去看著那小鬼,以防他行奸使詐,將馬偷偷騎走了。」邁步便行,經過賈仁祿時,衝他微微一笑,賈仁祿哪能不知他心意,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曹靜道:「原來你真是在裝瘋,害得我……」覺得女孩子家這話不好說出口,暈生雙頰,側過頭去,不敢看他。

  賈仁祿歎道:「唉,小姐,我知你心意,可我已有妻室,不敢有非分之想。且你是丞相之女我又怎能高攀得上。」心道:「曹操有一女,後來成了漢獻帝的皇后,不會就是她吧!如果真是她,這想法可得摁下去,我又怎能耽誤人家前途。她可是皇后命,若是因為我,誤入歧途,那可就慘了!」

  曹靜道:「這個我知道。」

  賈仁祿又道:「現在我與你爹爹勢成水火,早晚要鬥個你死我活,到時你夾在中間便不好辦了。」

  曹靜道:「這個我也知道,我回去定勸爹爹不要與你為敵,還會薦你到他的帳下效力。」

  賈仁祿心道:「怎麼和蒼蠅似的,耍都耍不掉。看來我的魅力值估計是上千了,唉要說我這人的人格魅力啊,那就是一個字——帥,做起事來想低調點都不行,到哪都有一群追隨者,要簽名要合影的。唉,苦啊!」

  對曹靜說道:「你也別一見到我這玉樹臨風外表,就意亂情迷了。你還小,要多看看,多找找,總會找到心上人的。雖然像我這麼帥,這麼有形的,你是再也找不到了,但是隨隨便便找個像潘安的還是能找到的。」

  曹靜格格一笑道:「呵呵,你帥?說出去也不怕別人笑掉大牙!」

  賈仁祿咳咳兩聲,道:「嘟!你這丫頭片子,也來挖苦我!既然你知道我長得比較大眾化,那還死纏爛打做什麼?蒙你兩次相救,實是感激不盡。有道是『大恩不言謝。』今日之情,容當後報,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完轉身便欲離去。

  曹靜搶上前來,道:「你打算去哪?」

  賈仁祿一愣,低頭沉思,自言自語:「去哪?」猛然間想到一處所在,一拍大腿,道:「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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