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阿斗,我不用人扶 作者︰司雨客 (已完成)

 關閉
jacky751101 2008-5-30 21:00:1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11 216457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58
第三部 第九十章 漢軍退卻
    陸遜以歸順孫慮為條件,連絡朝中武臣一起逼孫慮罷免司馬懿。如若不然,他說他寧可歸降季漢。說起來,這也算是「兵諫」了。不過這一招雖然厲害,但他卻知道孫慮雖然算得明主,卻也不是肯受脅之人。下坯城,還有一場好亂,可是他著實沒有料到孫慮會同意他的「無理」要求,輕易將司馬懿免去太傅之職,並同意自己入城。

    消息傳來,滿營一片喧嘩,諸將皆興高彩烈,認為所有問題都解決了,東吳馬上可以聯合在一起,共同對抗季漢了。陸遜卻只感到一陣又一陣的無力。

    他發現司馬懿太難對付了。

    這段時間,他鬧得很是厲害。他以孫登一黨的身份。輕離守地,囚禁丁奉,違抗過孫慮的旨意,與漢主私下相見。在平常的悟況下,自己這種舉動只有死亡一途,不但自已要死,而且會滿門抄斬,一個不留。但是陸遜知道,這只是在平常的情況下。眼下孫慮雖然為帝,但卻並沒有那樣大的實力。畢竟自已是一方諸侯,本人能力高強,而自己的家族在東吳乃是大族,旁的不說,僅是私兵部曲就有數千,各府官吏數不勝數。眼下季漢來攻,各地疫病初除,流言四起,正值多事之秋,孫慮無論如何也不敢在此時對自己輕易下手。不但如此,在沒有完全掌控東吳的情況下,他還會對陸家一族好生照顧,不會加以傷害。所以他對自己並不擔心。而且。眼下由於季漢來攻,孫慮只能在江北苦守、不然他才登帝位,就大敗而歸,何顏見江東父老?孫權死的不明不白,東吳上下人心動盪,太子孫登雖然落敗,但他在民間的威望卻在孫慮之上。在江東地軟實力也不弱於孫慮。這就是陸遜讓孫登獨下江東的原因。只要太子能得到張昭、碩雍的支持,站穩腳跟,穩定江南,那麼就算是江北大敗,東吳也還有恢復的力量。與孫慮之間的爭鬥還不算失敗。

    而自己留在北方,只有兩個目的:一是要借季漢之力來對付孫慮和司馬懿。二是借孫慮之力來抵檔季漢如潮而來的大軍,讓東吳不至於因此一戰而大敗虧輸。

    眼下他與東吳諸武臣雖然派系不同。但互相之間的猩猩才惜由來以久。自己只要表露出來肯於投靠孫慮,無論如何他們都會勸動孫慮免去自己地所有罪責,同意自己入朝。司馬懿初入朝堂。必然抓著到手的權力不放。而這時司馬懿肯定會反付,因為自己對他的危脅是顯而易見的,就算是孫慮能容自己,司馬懿也無論如何不會容自己。那是司馬懿與諸將之間關係越來越緊張。自己便可乘機設計用暗藏於下坯中的精兵出去司馬懿。

    可是沒有想到、自己第一招以文臣對付司馬懿,還未形動,司馬懿就將文臣之首闊澤抓了起來。自己第二招用武將來壓他。可是司馬懿還沒有招架,就「認輸」了。陸遜只覺兩次出招。兩次都好像是打在了空處,軟錦錦渾不著力,幾乎閃了自己的胳膊。

    這是計策!是司馬懿和孫慮合夥對付自已地計策!只要自己一入城,失了大軍護衛,憑自己一個人,立時便只有死之一途。可是。眼下在表面上看、孫慮對他的讓步巳徑夠多了,再不入城,只怕會失去東吳武將之心,弄不好他們來個群起而攻之,那時就麻煩了。

    不過,這種陰謀只對付旁人,自己可不懼他。

    他當即提筆寫信給孫慮:「陛下信任陸遜,陸遜敢不從命,然自古飛鳥盡而良弓藏,陸遜雖不辭死於國事,卻不甘死於自己人手下。」直接把這個陰謀挑明了。

    未幾,孫慮回復:「將軍興兵叛亂,聯不罪你,將軍逼宮索權。聯不罪你,將軍手持兵馬,索要無度,當真以為朕十萬大軍,無治你之能不成?咄咄逼人,你自己所言忠心何在?」

    陸遜再回信:「若要臣入城亦不為難,只要司馬懿人頭一落,陸遜立即入城。」

    孫慮不肯:「將軍兵諫逼宮,讓聯誅殺大臣,以聯為漢景、懿為晃錯不成?若如此,將軍又是何人?」

    此次傳旨地確實徐威,徐威看著陸遜,滿面怒氣:「伯言,你現在鬧得也夠了,司馬懿被免官圈禁,陛下亦恕你之罪,你還要怎麼做?」

    陸遜苦笑道:「陛下那是在騙我、文向兄難道看不出來?」

    徐威道:「我只知道陛下因你之故,巳輕顏面盡失,你若再無誠意,休怪徐威不認你這個兄弟!『

    「不過,」徐威又道,「你只管入城,若`有任何差池,一切干係皆在徐威身上。」

    陸遜得了徐威承諾,知道差不太多了,若繼續與孫慮僵下去,只怕孫慮當真不管東吳死話,派出大軍來對付自己,或是冒著讓自己全軍皆沒的危險,逼自己北上攻擊季漢。雖然自己完全有把握在大戰的縫隙裡利用假情報保全實力。從容移於兩軍之間,但是那對東吳地危險性可就大大增加了。

    這一段時間裡,季漢雖然大張旗鼓而

    說來好笑,這一段時間裡,季漢雖然大張旗鼓而來,日日鼓躁,卻並沒有當真進兵,而無論是陸遜還是孫慮,也是誰都沒有敢主動去招惹季漢,甚至在說話言詞間,也極少大罵什麼季漢狼子野心之類的話,至於季漢害死孫權的話,更是不敢再次提起。

    這就是實力的作用,陸遜知道,季漢眼下是在等東吳內變,而孫慮和自己一樣,在等著最好的消弱對方的時機,在這個時機出現前,誰都不敢輕易動手,以免螳螂捕蟬,白白便宜了季漢這只黃鳥。

    與孫慮之間。總有一方是要退讓的,既然孫慮巳輕堅決不肯再退,那麼陸遜便也要行動了。不過,雖然得了徐威的承諾、他還是相信自己的實力。他首先移動軍營,向下坯靠攏。他地異動立時引發了孫慮的緊張。陸遜卻說,為保自己的平安,自己不得不如此。只要我入城之後,陛下不傷害於我,大軍肯定秋毫無犯。他這樣的舉動,讓孫慮惱怒異常,卻又無計可施。眼下陸遜的人馬不少,當真搗起亂來,東吳只怕當真亡在他的手中。

    正在陸遜淮備入城見孫慮之時,季漢軍中突然送來急報,由於太后孫尚香突然病重,漢主劉撣引軍離去了!

    這個消息如同迅雷一樣激盪東吳。誰都沒有想到,季漢會大張旗鼓而來,掩旗息鼓而去,來如雷霆,去似清風。

    東吳諸大臣們互相望著,不敢相信,不能置信。紛紛詢問倒底是怎麼回事。消息慚慚傳來,原來孫權亡故的消息傳到長安,為孫尚香所知,孫尚香身體本來就不是很好,一下子就病倒了,太醫立即傳出病危的消息,說她只有數月性命。孫尚香病時寫信給劉撣,對他說,希望他念在她地份上,不要乘喪功擊他的侄兒。

    劉撣得到消息後大哭,當夜即行離營北去。隨著他的離開,漢軍也隨之撒回到許田礁郡一棧、東吳壓力大減。

    「這游息確實麼?劉禪會為了郡主放棄這次進攻的機會?」

    「應該是真的,劉祥年幼時曾下過東吳,是郡主在先帝面前,自刺一劍,幾乎死掉才換先帝放劉撣離開。劉禪於渭南大戰後與我大吳建交,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大吳送回郡主。如今郡主病危,他總是以孝子自稱,肯定回去長安的。」

    「我看不然。劉禪雖自稱孝子。但他卻是梟雄劉備之後,性情堅忍,心無私情,就算與郡主母子情深,讓他放棄既得的戰果,只怕他也不肯。此次他離去,只怕是看陸將軍歸順陛下,東吳巳成鐵板一塊,再無法進攻,這才無奈離去的。」

    「嗯,有道理有道理。」

    消息傳到陸遜處,陸遜不由一驚。事實上,此事正是他親自安排的。孫權去世以及劉禪南下的消息,一直都是作為高度機密,不得報住長安,也不得報往後宮的。陸遜在宛城進攻上庸之前,曾想過武關偷襲長安,卻由於劉撣提前淮備,未能實施,卻成功的建立了一個通往長安的情報網。當孫權死後他知此消息被封鎖後,立即意識到這是可以利用的。當下他讓孫登親自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血書,讓心腹人帶著前往長安。只要這個消息為孫尚香所知。她必會召回劉禪。這也正是陸遜自信他可以退卻漢軍的原因所在。只是他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完全解決下坯之事,沒有誅殺司馬懿。漢軍居然就退了。

    可是,漢軍退的比他預期早了!

    這下子失了季漢的壓力,兵諫的效果登時大減。就算是孫慮反手進攻自己,自己也無法阻止了。危險!陸遜立即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當即點兵,打算退離下坯。可是晚了,兩軍離得太近了,早被他氣壞了的孫慮哪裡肯放他輕易離開,一聲今下,東吳人馬出動,三面將陸遜包圍起來。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59
第三部 第九十一章 東吳內鬥
    我沒有想到陸遜會採用這樣簡單而又直接的方法來對付我。孫尚香,一直是我極為重視的,她對於我,不僅僅是母親那麼簡單。她救過我的命,又被我懷疑和傷害過,我欠她的,一輩子都還不清。如果說這世上還有哪個人能以個人情感影響我在國家大事上的決定,想來也只有她自己了。她生活在父親,孫權和我三個帝王之間,卻一生淒苦,沒過幾天快活的日子,我唯一能給她的,或者說是我希望能給她的,就是一個相對幸福的晚年罷了。我沒想到,陸遜居然派人去找她,而且派的人是陸遜只有六歲的兒子陸抗。皆然,無論是陸抗還是旁人,想見到孫尚香都是不可能的,畢竟一國太后不是想見就見的。而且由於孫尚香身體不是很好,也不像少女時那樣整天縱馬射箭,引軍四處巡遊。她不出宮,陸抗自然也見不到她。

    但是陸遜早就教給了陸抗辦法。小小的陸抗在長樂宮外一站就是十來天,他在身上繫了半條斷絲,哀哀而哭,樣子十分怪異。

    恰這日星影經過,於是問是怎麼回事,旁人只說是個失心瘋的小孩子。星彩看了一眼,就生了疑心。她雖是女子,機智卻不輸男子,心思細密擾有過之。她略一思索已明其意。

    「孫」字,從子,從系。金文象用繩索捆綁小孩子,意為少年俘虜。這孩子身上系絲,豈不是一個「孫」字。

    其絲斷,豈不是象徵著孫權亡?

    他站在長樂宮外,難道說是想用這種方法來驚動孫尚香?

    孫權之死,星彩早知,卻下嚴今瞞住孫尚香。今日見到重隱輸,又聽說這個小孩子在這裡站了十來天,當真嚇的亡魂皆冒。二話不說,當即著人將陸抗帶回未央宮中、一碗放了藥的糖水,將小陸抗迷倒,登時將孫登地血書掛了出來。

    這下子一切都明白了,這分明是東吳今漢軍退兵的計策。她一面嚴今誰也不准再說這個小孩子的事情,一面以最快的速度飛鴿傳書到孔明處。孔明正部署對東吳戰役。看到此信,立即派人來報我知。

    我正觀看司馬懿與陸遜二人鬥法到關鍵之時,他與司馬懿還真是棋逢對手,可惜兩人太過高明,這幾局棋都是一方才起頭,另一方就看明白,立即變招,就如兩個高手決鬥一樣,開始雙方都在試探,誰都不敢輕易動手。精彩招式根本沒有來及用出來。我正在想用什麼辦法讓他們真正打起來,結果就收到了孔明的信,開頭六個字就是:「陛下萬千之喜!」

    眼下陸遜與孫慮離得太近了,按孔明提議。我只要一退,他們說什麼都得打起來。孫慮說什麼也放不過這個敢於兵諫逼宮的大臣。這下子,陸遜可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他的除奸計功敗垂城,被攻擊於下坯城下,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地確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不過,我現在還真是有點恨陸遜,他弄什麼樣的計策我也不在乎。但把算計放到母后孫尚香身上,卻是我萬萬不能容忍的。

    一面將鸞駕發往長安,以迷惑可能藏在暗中的東吳細作,一面在許田射鹿台來見孔。

    許田位於許昌之東們裡處,古代大賢人許田不願當官,堯帝請他當官,他洗了耳朵之後,就在這裡種田。當年曹操「許田圍獵」也發生在這裡。那時曹操迎獻帝建都許昌後。在政治上取得了「按天子以今諸侯」的優勢。在軍事上,他收編黃巾軍余部,抬兵買馬,建立了號稱40W之眾的軍隊。為了稱雄天下,他一邊屯田積狼,一邊操練士卒,隨時準備北上南下、橫掃九州。雖然曹操「按天子以今諸侯」,但是眾多漢室舊臣對他心存不滿,尤其是被他稱為「天下英雄」的父親認租歸宗,更成了他的心頭大患。因此當謀士程顯提出「行王霸之事」時、老謀深算地曹操說:「朝廷股眩尚多,未可輕動。吾當請天子田獵,以觀動靜。」為了發現和剷除異己,曹操執導並主演了這場精彩的「許田圍獵」:他與天子並馬而行,只差一馬

    頭。忽然荊棘中跑出一隻大鹿。帝連射三箭不中,曹操討要了天子的寶雕弓、金毗箭,扣滿一射,正中鹿背,倒於草中。群臣將校,見了金毗箭,只道天子射中,都踴躍高呼「萬歲」。曹操縱馬直出,遮於天子之前以迎受之。眾皆失色。當時二叔大怒,要斬曹操,被父親攔住。也就在那之後,本已和曹操走到一起的父親又離開曹操,是上並爭天下的道路。如今兩位英雄具已不在,曹魏也已銷亡,卻不由讓人感慨萬千。射鹿台前,四名小校推著小車,我則乘著一匹性格溫順的小馬,緩緩而行。艷陽高照,請風徐來,雖是冬日,卻已有了初春的暖息。

    我跳下小馬,用手撫著光滑的馬背,道:「陸遜與司馬懿都是高手,此次若非星彩多智,長安城中,只怕要起一場大亂。以太后的脾氣,聯真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她。只怕這場征戰,就當真會半途而廢了。」

    孔明道:「這兩人皆是大才。陸遜安排孫登悄悄南下、現在只怕已悄然控制了建業,而孫慮只把目光盯在了陸遜身上,忽略了自己這位兄長,不知東吳轉眼就會劃江分割。司馬懿卻在對陣陸遜之上佔了上風,雖然他表面上被撤職,實際上他還牢牢控制著下坯局勢,而且,東吳江北數州原屬曹魏勢力,眼下暗地裡對司馬懿效忠地也是不少,司馬懿的實力之強,與他所表現地柔軟身段很不相襯。與此同時。他們都對季漢南下做了準備,安排了防範之道。司馬懿安排動員了十萬民夫在淮安建城,淮安緊臨白馬湖、洪澤湖,西連淮水,南接長江,看樣子他是想用水戰來迎戰我軍。而陸遜在江北沒有實力,他卻悄

    悄在東海(城名)之東設下巨船。可容數萬人逃往江東。這兩策有一條成功,我軍費盡心力的部署,便會落空。「

    我聽了只是一笑:「被人看破地計策便算不得計策,先生既然探得此事,自有因應之道,聯倒並不擔心。聯不理他們想把戰場放在哪裡,聯只想知道,先生準備將戰場放在哪裡。」

    孔明狡黔的一笑:「還是瞞不過陛下,征戰並不著急。還是先看看司馬懿與陸遜這場戰結果如何吧。」

    陸遜聞知漢軍撒退,立即打消了進入下坯的念頭,立即便要逃是,可是還未動身,便聽人報,全綜在左,司馬師在右,向他包圍過來,而孫慮親提大軍,帶薦徐威和司馬懿。出城見他。

    看來孫慮對徐威也產生了懷疑,怕他放陸遜逃是,不肯讓他獨領一軍,而是與他在一起。陸遜眼見被圍。饒是他向來定平和,此時心中也不由發慌。漢軍哪怕早退一天或晚退一天,他都不會狼狽到這種地步。眼下對孫慮,他正想說一番東吳內鬥、必引來外敵的話,孫慮那邊已一連串的箭支猛射來。陸遜兵馬皆時被射倒一大片。孫慮在大身之下一揮手:「哪個殺了陸遜,賞千金,封萬戶侯!」

    全蹤、司馬師兩部如兩條黑龍,滾滾向陸遜攻來。

    陸遜眼下兩方軍士各揮兵器。鮮血橫飛、人頭滾滾,不得得心酸難忍,這些皆是東吳的大好男兒,今日卻自相殘殺,死於非命,實在不值。

    陸遜三面受攻,卻不敢後退。他知道以司馬懿之智,在自己的後方肯定有更加強大的伏兵,優其是他見到前面軍隊中沒有出現解煩敢死兩軍,更是不想冒此風險。

    他卻是安排下了退路,不想再戰,一聲今下,全軍突然攻東方地司馬師。司馬師雖然本領不錯,但初擔大任,兵將之不熟悉,指揮難免有脫節之處,登時被抓住空子的陸遜打開一條缺口。陸遜領軍立即向東逃去。

    陸遜練兵有法,人馬戰力頗強,雖及不上孫慮的中軍強悍,但指揮如一、如臂使指。雖處劣勢,在小範圍的集團做戰中卻並每戰上風。孫慮大怒之下,哪肯放陸遜逃是,布下天羅地網,誓要將陸遜擒殺。司馬懿雖想到此戰可能會侯東吳實力更弱,但是為了他自己的權力,卻在其間推波助瀾,不動聲色地用徐威等人的嫡系來進攻陸遜,同時削弱這兩支人馬的力量。在操控大局之上,他地本領還要勝過陸遜一線。他一面

    今地方部隊起兵阻攔,一面派精銳騎兵大膽穿插阻擊。陸遜雖然逃是,卻一次又一次落入包圍,無可避免的陷於苦戰之中。從下坯到東海,並不是很遠,卻是得異常辛苦。

    司馬懿此時也隱約發現了陸遜的行軍路線之怪異,正不明白是怎麼回事,突然間司馬師前來見他,帶來一紙書信。司馬懿滿面疑惑的打開看時,卻見上面畫著幾條曲線,幾個小方塊,旁邊注著兩個小字:「東海。」想一想司馬髓霍然明白,在東海,有陸遜的戰船,他想從海上逃是!

    幾日來的迷團一下解開,司馬懿大是興奮,道:「陸遜,我看你能住哪裡逃是!兒啊,你怎知陸遜的逃走路線?」

    司馬師道:「有人悄悄投我大營,來告訴我地。」

    司馬懿道:「是陸遜的手下麼?已有人投誠過來,說明陸遜的軍心已散,好啊,這仗就更有把握了。」

    司馬師目光閃爍:「不是,父親,來的不是陸遜手下,我能讓他進來麼?」

    司馬懿疑惑道:「當然。倒底是誰?」

    只見一個頭戴斗簽的人是入帳來,一下子撲在司馬懿腳下,大哭道:「父親!」

    司馬懿疑惑的翻開那斗簽,只見下面是一張滿是傷疤的面孔、辯認多時、大吃一驚:「你,你是昭兒?」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0:59
第三部 第九十二章 燒船
    司馬懿一見司馬昭,大吃一驚,既吃驚於他的到來,更吃驚於司馬昭這滿身滿臉的傷痕。司馬昭半晌才止了悲聲:「父親,我終於見到您了。想不到,兩世為人,你我父子還有相見之期。」

    司馬懿沉聲道:「我兒,你怎麼來到這裡,難道說你是逃出來的?你忘記了為父的話了麼?在季漢的司馬氏一族,還要靠你來照顧他們,你已忘記了不成?」

    司馬昭又喜又悲,道:「父親,孩兒豈是那等不顧大局之人,孩兒是奉命前來傳書的。」

    「什麼?」司馬懿一愣,隨之明白,「陸伯言那藏兵船港是季漢發現並讓你通知為父的?」

    「正是。」

    司馬懿放開起,站起身來,在帳中來回踱著,燈影之下,他一頭白髮蕭然如霜,如鷹的眸子裡光芒閃動,司馬師和司馬昭知他在深思,大氣也不敢出,只屏息靜侯。

    良久,司馬懿方道:「漢軍現在何處?」

    司馬昭道:「就在許田一線。」

    「漢主劉禪根本就沒有走,對不對?他根本就是在等我與陸遜拚殺,對不對?」司馬懿的聲音突然淒厲起來。

    司馬昭被司馬懿的突然發作嚇著了,再次跪倒:「孩兒。孩兒不知。不過,陛下地車駕是向長安去了。」

    「好一個劉禪!好一個諸葛亮!好簡單的一條計策!一進一退,就讓我與陸伯言不得不拚個你死我活了。不過,既然到了這就田地,我又豈能放過陸遜。師兒,你立即引領一隊精兵。按圖索驥,前往陸遜的藏兵船港,將那些戰船一把火燒了!」

    司馬師應道:「是!」又低聲道,「父親,此次昭弟回來,是不是就讓他留下來。他在季漢,聽說被編入敢死隊,九死一生,這才逃得性命,眼下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司馬。連校尉都沒有當上。」

    「住口!昭兒在季漢,生死豈是繫在他一人身上?」

    「可是,父親,陛下讓我留在你軍中一段時間,並取得你的信任。然後才可以離開。」司馬昭抬頭道。

    「什麼?」司馬懿又氣又惱,又是哭笑不得,「他讓你留在我的軍中?取得我地信任?」

    「不錯,正是如此。」司馬昭說起來理直氣壯。

    司馬懿抬起一記耳光:「那你先當幾天俘虜,讓我消消氣再說。」

    司馬師向司馬懿行禮:「父親。我去了。」

    司馬懿拍拍自己大兒子的肩。這些年,大兒子隨著自己,從曹魏到東吳。吃盡了苦頭。不知為什麼,司馬懿今天有點動情,道:「路上小心。」

    司馬師笑道:「以騎軍突襲,那是咱北方人的強項,萬無一失的!」

    司馬師引軍晝夜急行,直撲東海。陸遜的部隊行軍速度雖然不慢,但既被司馬懿調動起來的沿路地方官吏和豪強勢力搔擾,又受司馬懿派出的穿叉部隊影響,加上陸遜不停變化行軍路線。以掩蓋前往東海的目的,很快被司馬師的騎兵超了過去。

    司馬師行到第三日,發現前面已無大軍行進過地痕跡,在這種強行軍的情況下,他也根本沒有時間等從後方來的戰報,也沒時間從容分析陸遜的具體位置,他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迅速地向前衝,一直衝到東海陸遜的藏兵船港。

    他的三千輕騎一路疾風一樣狂捲而前,很快到了地頭。前面很快有人來攔阻盤察,司馬師前鋒假冒是陸遜的前軍。盤察的人點點頭,說可以入內,但需要等一會兒,屢行一些手續。

    司馬師本寄望這裡少有人來,管理鬆懈,能騙過去,卻意外地發現那人目光閃爍,心中驀然升起警兆,二話沒說,抬手一箭,將那人射死,接著帶領大軍就衝了過去。

    原來陸遜軍中接頭是有暗語的,對不上自然就是敵人。而陸遜用幾面銅鏡來傳遞信息,前面之人說著話,發現不對,一打手勢,不遠處高台上報信人員已轉動銅鏡,光芒閃動,將信號發了出去。

    司馬師縱馬前衝,轉眼間就將阻攔的敵軍沖得七零八落,眼見前方一片灘塗之後隱隱現出營寨地影子,司馬師縱聲狂嘯,引軍衝殺。正奔沖之間,突然戰馬嘶鳴,卻是陷入泥濘之中。原來,就在司馬師前衝的時侯,陸遜守衛部隊放出大量的水,將陣前大片土地變成了一片沼澤。

    「大人,前面沼澤不利於騎兵作戰!我們該怎麼辦?」一個屯長向司馬師叫道。

    司馬師一鞭子抽過去:「混帳,沒有筷子你就會餓死麼?」他縱身上了戰馬,第一個徒步向齊腰深的泥沼中衝去。

    他身後的軍兵被他帶動了,嗷嗷叫著,一個個跳下戰馬,衝向了泥濘深處。戰鼓聲轟隆隆的敲響了,司馬師的手下高舉著彎刀向前衝去。此時陸遜放在這裡的守衛部隊們見敵人攻來,也大叫狂叫著,一面調動投石機和弓箭手射擊,一面也爭先恐後地撲通、撲通地跳入了沼澤中,人潮洶湧,朝著衝鋒的司馬師部艱難地迎了上去。他們想拖時間,就要在這泥沼中與司馬師混戰。只有在這裡阻住他們,減慢他們地速度,遠程攻擊武器才能更大範圍的殺傷司馬師,才能使防守更加的嚴密。

    這對於雙方都是一場極殘酷的戰鬥。狹路相逢勇者勝,這時候什麼韜略計謀都派不上用場了。拼地就是雙方軍隊誰更勇,誰更猛,誰刀子更快,更銳了!泥漿裡,人仰馬翻,殺聲、慘叫聲混成一片。司馬師開始時親自衝鋒在前。被人在胳膊上開了道口子,一張還算白淨的面皮也又是血又是泥的辯不出本來面目。

    從天而落的巨石的冷箭不時奪去士兵的性命,交鋒處地戰場更是鮮血飛濺人頭亂滾。減殺聲,慘叫聲,兵器的碰撞聲響成一團連成一片,分不清個數。

    司馬師畢竟佔了人多勢眾突如其來的優勢,再加上他猛衝猛打,陸遜的守軍漸漸抵敵不住,被壓的連連後退。但正在這時,負責指揮遠程射擊的吳軍下領。描准司馬師身後的部隊,發出一陣又一陣密集而狂暴的箭雨,司馬師後部被立時阻斷,司馬師的衝鋒變成了孤軍深入。陸遜守軍再一次衝過來,高聲呼喝著:「殺了他!殺了他!」雖然並不知道司馬師是誰。但他們認定司馬師是敵軍之首,只有殺了他,才能保住海港。

    一時間司馬師身旁亂成一團,到處都是盔甲,到處是刀劍。到處都是兵馬,到處是屍首,兵馬如潮水般一股股向上推。司馬師此時滿心都是後悔。自己小看了陸遜,也小看了陸遜留下的這些守軍,他們地戰力太強,而自己沖得又太靠前,難道說自己今日便死於此地了不成?

    他突然大聲狂叫道:「陸遜已死,爾等逆國之臣,放下兵器,還有一線生機,否則的話。大軍到時,全部誅殺,一個不留!」

    這話一出口,司馬師眼前的吳軍不由一愣,司馬師再次縱身高叫:「逢陛下旨意,前來擒賊,早早歸順,可免一死!」

    一時間,司馬師部全軍高呼,後隊已經攻了上來。陸遜的守軍本就人馬少,此時死傷大半,石彈和箭支也大大減少。當他們聽到陸遜已死的消息,個個心膽皆落,再也抵不住司馬師地攻擊。

    司馬師暗叫一聲慚愧,想不到自三千之眾,攻擊陸遜這樣一個沒有什麼有名將領守把的,只有幾百人的小寨子卻險些喪命。他一衝上平地,立即立即攻上大船。接著便縱起火來。這等巨艦一旦點燃,無可解救,轉眼間燃成了巨大的火炬,光炎沖天,濃煙滾滾,方圓百里皆可真真的看到。

    這時西方旗影招搖,黃塵漫天,正是陸遜引軍趕到。陸遜眼見濃煙升起,只是不信,衝到近前,只覺一股鮮血上向湧起,幾乎便要張口噴出,眼前一陣陣發花。他說什麼也沒有想到自己地這處基地居然會被發現並攻破,想由海路輕易逃生已不可能,可是若要引這些人馬南下,肯定會遇上無數阻擋。他一咬牙,下了決心:「先北上青州,攻破曹魏剩餘勢力,再尋機聯繫衛溫部,借船南下。」

    可是就算想要北上,也要先殺了司馬師這個小賊。陸遜一聲令下,手下將士們衝上。司馬師猶自沉浸在勝利之中,突見陸遜引軍攻來,放聲大笑。他專門留下了一。艘大戰,就是為了躲避陸遜的攻擊。見陸遜軍馬攻上,立即驅船離岸。他站在船頭,怪叫怪笑,船上軍士俱都做出種種怪樣,來羞辱陸遜。

    正在怪叫著,突然有人叫道:「不好,船下有人!有水鬼!」

    司馬師大驚,他萬萬沒有想到,離岸這麼遠,陸遜的人馬會游到自己大船下來。他不習水戰,此時不由慌了水腳,不知該如何是好,下令道:「放箭,誰露頭就射死誰!」

    可是船前船後,早有人大叫道:「遭了,戰船漏水了!」

    陸遜站在岸上,冷冷地看著亂成一團的司馬師和司馬師帶領的那隊兵馬。沒有誰比製造這些船的他更瞭解這些巨艦,也沒有誰比他更為這巨艦的沉沒傷感。

    或許,司馬師算一個。

    巨艦越沉越快,突然間從中間斷裂開來,翻倒在水軍,形成巨大的漩渦,終於沉沒了。可憐船上的本為騎兵的將士,成了大海的口邊食。

    立下奇功卻不通水戰地司馬師,就這樣被這艘逃生用的巨艦帶入了另一個世界。

    屍骨無存。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1:00
第三部 第九十三章 王碰王
    司馬師死於大海中的消息傳到司馬懿的中軍,司馬懿整個的傻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那聰明機敏又勇猛擅戰的長子居然會戰死了。

    怎麼可能?

    這怎麼可能?

    司馬懿雖是一代梟雄,視生死如等閒,平生養就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可他畢竟是人,縱然陰冷,對兩個兒子的舔犢之情卻與一般人無異。他今年五十二歲了,在這個平均年齡只有四十歲,男子三十六歲以後就要自稱老夫的年代,他的年齡不算年輕了。他生平只有兩個兒子,司馬昭放到季漢,自己和司馬師則全力為著奪取一片屬於自己的天下而拚搏。眼見馬上就可以控制整個東吳,前途無量之時,長子居然會戰死了。自己的拼爭還有什麼意思?自己就算打下天大的基業還能傳給誰?

    司馬師臨時之那股意氣風發的樣子重現眼前:「父親放心,以騎軍突襲,那是咱北方人的強項,萬無一失的!」

    是啊,本該萬無一失的,陸遜被自己用計阻住,他引鐵騎三千去攻那只有幾百人把守的船港,怎會有失?就算自己阻不住陸遜的大隊,就算司馬師攻不破吳軍本陣,只要不離馬背,哪怕被陸遜包圍也能衝出重圍,怎麼會?怎麼會?

    「陸遜!我要殺了你!我要將你粉身碎骨。挫骨揚灰!」司馬懿發生了狼一樣地嚎叫。

    司馬昭正抱著肩頭睡得正香,帳門突然開了。在敢死隊中養成的機敏令他突然翻身後滾,身形已在帳柱之後。這時他才清醒,自失的一笑,在父親的營中,這樣未免太過多慮了。

    抬起頭。一道強光照進來,一個高大的身影走了進來。

    「父……父親?」司馬昭吃驚無比,他沒想到司馬懿會親自來看他,更沒想到只三天不見,司馬懿竟然似乎蒼老了十歲。陽光照著他的身影,從帳中看去,他身上圈出一道銀邊,看不清臉上表情,但卻感到他身上有著一股濃濃地悲創。這氣息讓司馬昭呼吸為之一緊。

    帳門關閉了,司馬懿獨立帳中。一語不發。司馬昭嚇壞了,半日方怯怯的叫道:「父親。」

    司馬懿不答,他努力的平復著自己的呼吸,半晌方道:「你……」聲音才出,幾乎嚥住。低沉而顫抖。他再平定一下,方才說出:「你的消息,害死了你的兄長!」

    「什麼!」好像巨雷狠狠砸在頭上,司馬昭身子一抖,「我哥哥怎麼了?」

    「他按你所說的去燒陸遜的船隊。被陸遜鑿毀戰船,死於大海之中,屍骨無存!」

    「這不可能。那處船港孩兒我曾親自探過,只有幾百人守衛,雖也算是陸遜精銳,怎及得我哥哥英勇善戰?不對,他怎麼?怎麼離開馬跑到船上去了,他的戰馬呢?」

    一句話問的司馬懿悲從中來,他也沒想到自己地一向穩重的長子這次怎麼會這麼拚命,或許,是他覺得這一戰只要打好就能平定江東。故而拚命也要將陸遜的退路阻斷,以便自己將之全殲吧。

    「陸遜營外設有沼澤之地,為破敵寨,他與兵士皆下馬攻敵,敵人大隊來時,他們消滅了大部守軍,火燒戰船,自己逃到船上。哪知陸遜心腸太狠,派出百餘水鬼潛水鑿船……」

    聽到此處,司馬昭痛苦的以手捶胸,大哭道:「哥哥,哥哥!想不到你英年早逝,死於陸遜之手!哥哥啊!」

    他這一哭,司馬懿再也忍受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道:「師兒啊!師兒啊!想不到你隨我四處征戰,十幾年未曾受半點傷,今日卻死於陸遜之手!老來失子,白髮人送黑髮人,讓為父情何以堪。為父縱然打下再大的基業,又能交於何人之手!」

    司馬昭怒道:「父親,我們必報此仇!必報此仇!」

    「不錯,就算是陸遜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將他擒回,千刀萬寡,為我地師兒報仇!」司馬懿抽出劍來,一劍劈在大帳中柱上。

    陸遜此時,心中的怒氣比司馬父子也差不了什麼。本來,只要逃到東海,坐上大船,他就可以沿海路安然離開。可是由於司馬師燒燬了他的船隻,斷去了他的後路,就算是殺死了司馬師,他卻還是失敗者。他在最後的關頭還是被包圍了,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折軍大半這才衝出重圍。

    連續幾十天與司馬懿鬥智鬥力,特別是下坯交鋒之後地連續逃走,後面是三路大軍泰山船壓來,前面是著層出不窮多如牛毛的各種地方部隊騷擾、阻截,還在司馬懿派出的精騎進行破襲衝擊,雖然時間不長,但這世間能從司馬懿數倍兵力之下逃脫地人,又有幾個?這其間的思慮謀劃,殫精竭慮,又豈是辛苦二字所能涵蓋的了的?

    陸遜自己都感到,他那瘦弱的身體內部,每天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響聲,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斷裂掉。他有些後悔,他或許的確是有些自大的,他不該留在北方,想著同時對付季漢和孫慮。眼下一切都變了,自己不僅沒有讓大吳避免分裂,而且不可避免的使這種分裂明朗化,激烈化。

    可是,這世間,誰又願意毫無價值地死去?

    青州,想不到自己居然有一天會逃向這個地方。

    「報,將軍,左軍朱據校尉被全琮圍攻。軍情緊急,請將軍定奪!」

    這幾天,敵人就像是一隊野狗一樣,揮不去,逐不開,擺不脫。稍不留神,一口咬住,絕不放鬆。全琮,是孫權地女婿,與自己還算是挑擔兒,如今卻也如此狠毒。

    陸遜並不怕全琮,但是,他卻不能與全琮再戰。因為,司馬懿就在身邊。他搖頭道:「繼續北上,不必去管他們的情形。朱據能逃出來的。」

    這話其中是有假的。朱據能否逃出,其實陸遜已無法去管了,因為在這種作戰中,一支人馬甚至一部人馬被割尾捨棄是很正常的,婦人之仁在軍隊中行不通。若不是朱據阻住全琮。陸遜已被全部包圍了。但就是這樣,他也擔心著,他不怕旁的,只怕司馬懿地主力能追上他。而從全琮的出現來看,這並不是不可能的。眼見就進入泰山郡了。陸遜可不想在這裡被圍殲。

    「加速前進!快!快!」各部校尉、司馬們高聲呼喝著,指揮部隊如飛向前。

    陸遜的部隊都很疲憊了,但他們不敢停下來。

    可是。向前沒有數里,只聽一陣戰鼓響起,伏兵衝出。數千吳軍從旁邊小路上筆直的衝了出來,高舉著兵器,大聲呼叫道:「殺死陸遜!」

    陸遜目光一寒,他四處看了一眼,立即喝道:「鍾離牧,阻住小路前高地!掩護大隊通過!」那處小高地可以阻住吳軍一時,卻不知能不能掩護大軍離去。但到此時。雙方只能是拼上了最後的性命。

    鍾離牧,字子干,會稽山陰人,漢魯相鍾離意七世孫,他身材高大,性情忠厚,但作戰卻頗有兩把刷子。在歷史上曾經征討過五陵夷人,也曾任過東吳後期的前將軍,威望頗大。但是此時,他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軍司馬罷了。此時見情勢危急,將衣服一閃,赤臂帶人衝了上去。雙方軍隊中兩支巨大的箭頭,勢挾風雷,狠狠的撞在了一起,剎那間血花飛濺。雙方都知道,誰佔領了這處高地,誰就把握了戰場了主動權。或魚死,或網破,只有一途而已。

    鍾離牧揮動一口八尺長刀,當者披靡,無人能擋,從小路衝過來地吳軍被他阻住,一時攻不上來,陸遜大隊迅速通過。

    從小路上衝出來的吳軍幾次衝鋒,都被鍾離牧帶人逐了下去。雙方你爭我奪,拚死做戰,血流成河。很快屍體就鋪滿了地,人們作戰要立在屍體之上。鍾離牧長刀揮處,丈許方圓內再無生者。他知道此次若不能平安脫險,再陷重圍,只怕是難有東海那樣的幸運。

    鍾離牧的巨刀揮處,前方的吳軍幾乎不敢向他這裡衝來。正在此時,突然間鍾離牧看到了一個頭戴斗笠地吳軍士兵,腳步如飛,向他撲來。鍾離牧巨刀揮去,就要將他連人帶兵器劈成兩段。哪知那人身形甚是靈活,只一伏身,就從巨刀之下穿過,直踏中宮,手中環首刀如雷轟電擊,直撲鍾離牧前心。鍾離牧雖然身形頗巨,但並不笨重。他右腳微退,上身後仰,已避開環首刀的攻擊,左腳同時飛出,直踢那人小腹,只要踢中,那人必死無疑。

    耳中只聽嚓的一聲輕響,鍾離牧只覺左腳碰到了點什麼,半隻腳掌已飛了出去,一下子摔倒。戴斗笠之人呼的撲上,右手環首刀架住鍾離牧巨刀,左手一送,一口小巧的匕首已刺入鍾離牧地前心。那匕首看起來並不鋒利,但其實銳利之極,適才就是這口匕首斬斷了鍾離牧的腳掌。

    「你……你不是一個……小兵,你是什麼人?」鍾離牧用最後的力量說出這句話。

    但是那人並不回答,左手一劃,在鍾離牧胸膛開了道大口子。接著他身形彈起,又向鍾離牧旁邊一人撲去。

    鍾離牧臨死之時,從斗笠下看到了一張滿是傷痕地臉。

    鍾離牧一死,高地立即為吳軍所佔。吳軍呼喊著阻住了陸遜的去路,雙方激戰在一起。

    陸遜在心中長歎了一聲,難道說我終是逃不出司馬懿之手麼?

    歎猶未已,不遠處如波開浪裂,一桿大纛向陸遜衝來,接著陸遜聽到一聲蒼老悲涼有如狼嚎的巨吼:「陸遜,還我兒的命來!」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1:00
第三部 第九十四章 謀攻
    「可憐,想不到堂堂一個司馬師居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死了。」我嘖嘖讚歎著,把戰報放下,一回眸間見眾人都望向自己,似乎不明白我怎麼在司馬師前面加上「堂堂」兩個字,當然這並不奇怪,在他們看來,司馬師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將領罷了,而在我心中,他卻是未來消滅曹魏的兩大台柱之一。我笑笑,繼續道,「司馬仲達突喪長子,看來有些瘋了,居然不顧孫慮的情形如何,一門心思的想要殺死陸伯言。他這些集東吳精銳北下青州,連戰線因他調動而撕開大口子都不顧了。唉,看來就算是智者,遇到骨肉親情,也會癲狂的啊。」

    「不錯,眼下東吳軍隊現出露洞,若是我軍遣一支精銳騎軍,晝夜兼程,不出五日,可抵下坯城下。」石韜一邊笑著,一邊用筆在下坯周圍劃著,那是如何派出精兵急襲下坯,如何阻截司馬懿的回軍,如何防止孫慮的南逃等等佈署。上面龐德、姜維兩軍穿插縱橫,看得人眼花繚亂。他本大才,眼下歸了季漢,在孔明手下,雖然心服孔明的才華,卻並不想讓人看低自己,失了鹿門學子的聲名。自從統軍以來,獻了無數絕妙計策。

    姜維笑道:「眼下他們兩軍激戰已經三日了,司馬懿雖然瘋狂。本領卻不差,以天時地利將陸伯言打得苦不堪言。眼下陸遜軍被司馬懿圍困於野狐坡,那是一處絕地。他意氣用事,殺了司馬師,算是把自己也搭進去了。不過,陸遜聯絡了曹肇等人。而曹肇奉陛下之命南下,眼下正直衝司馬懿側翼,與徐盛交兵。不過曹肇兵馬太少,目下還未曾衝破吳軍阻擊。」

    我問廖立道:「司馬昭眼下在司馬懿軍中,司馬師地突然死亡,會不會讓他生出變動?此時他可已經是司馬懿唯一的兒子了,若司馬懿一心自立,正需要這樣一個幫手。」

    廖立道:「臣派司馬昭此次南下,通報陸遜退路,讓陸遜與司馬懿在江北火並。眼下已達目標。沒有陸遜,江南孫登就算奪了大位也是不堪一擊。司馬懿在江北擊敗陸遜,自身受損只怕也要極為嚴重,不傷亡個幾萬人,想弄死陸遜。困困重重。更何況,我們已經安排了曹肇等人前去相幫。司馬懿部受到的損失就更大一些了。眼下曹魏已降季漢,曹肇等在大疫之時又深受季漢之恩,雖然思想裡還頗有些以曹魏為正宗,不肯輕易服從季漢的意味。但是在行動上還都能配合,畢竟青州大難之後,他們幾個武臣。無論是盔甲軍械,還是糧草後勤,都要季漢供給。在這種情況下,司馬昭雖然亦急行報兄仇,卻不會看不清形勢的跟了司馬懿,與季漢為敵。更何況,他的全族都在季漢,以臣看,沒有司馬師之後。不是司馬昭會不會跟了司馬懿地問題,而是司馬懿肯不肯來投季漢的問題了。」

    我想了想,暗自點頭。看司馬懿幫孫慮除去孫權的做法,分明是別有用心:孫慮其人多勇而少謀,不足成大事,比起一代豪雄有孫權來說,差上一萬倍。有孫權在,東吳固若金湯,就算司馬懿立下再大的功勞,也無法掀起什麼樣的波浪來。憑孫權的御下本領,說不定,早就暗中下手對付司馬懿了。而孫慮則不同,孫慮不是太子,根基也並不是很穩,他繼大位,必須要靠司馬懿的頭腦來控制局勢,而司馬懿也就有機會掌控權柄,最後達到以身相代的目標。可是眼下司馬師一死,司馬懿的所做所為就失去了價值。他此次失去理智的北上就說明了他已經把所謂地「大局」都拋開了。面對季漢的強大和東吳的被削弱,司馬懿反戈一擊,收拾孫慮報效季漢便已經成為了一種可能的選擇。

    那樣的話,對付東吳就更容易了。我看孔明半日沒有說話,手搖著羽扇微閉雙目,笑問道:「先生,眼下該出手攻擊下坯了麼?」

    孔明睜開眼睛一笑:「不是攻擊下坯,而是進攻整個東吳!」他深吸了一口氣,做出要發表長篇大論地樣子,四顧肅然而立的眾人,卻向我施了一禮道:「陛下,你可以說該如何進行了。」

    眾人一愣,把目光又投向了我。

    我暗自一笑,看來局勢當真大好,連孔明這樣嚴肅的人,都開起玩笑來了。隨之,我心被一種激昂澎湃的情緒掩蓋了。

    大漢幾十年動盪,幾十年分裂,幾十年戰亂,將在我的手下重新實現統一了。

    雖然每個人都能看到季漢地強大,每個人都能想到季漢可能會一統,但是,卻只有少數人能想到,當東吳一舉佔領半個天下之後,居然在不足一年的時間裡,就會分崩離析了呢?

    只有我和孔明知道,季漢倒底有多麼恐怖的實力。而正如高手部局,一步步走到今天,季漢終於準備好了最後地進攻。

    我也不推讓,站起身來:「傳旨:車騎大將軍張飛立即整軍,統領北軍於十五日內南下,自青州赴徐州。關平與曹肇等部皆受其節制。乘司馬懿與陸遜兩敗俱傷之時,殲兩部主力於泰山、魯國一帶。任命諸葛喬為餒南中郎將,統領虎步營自荊州南下南下進攻南郡,關興、趙統與五溪蠻人。自五溪起兵呼應,受其節制,自後進攻潘璋部、誘降諸葛瑾部。命王濬、陳到、兀突骨引領水軍和兩部飛軍自益州順江東下,痛擊潘璋,進逼諸葛瑾、配合諸葛喬誘降工作。姜維、龐德統領雛虎營、西涼鐵騎星夜南下,繞過徐州和下坯,進攻淮陰,阻住吳軍現下淮安的去路,把戰場控制在徐州一線。朕與丞相親領白耳精兵,進逼下坯,靜待諸公勝利歸來,圍殲孫慮於下坯城!」

    隨著我鏗鏘的聲音,眾人屏息靜聽,中書監飛快的在細絹上書寫著旨意,沙沙作響。人們的表情嚴肅,激動。

    這本是我與孔明早定好的計策。這一出軍,季漢總共出動軍隊達到四十萬,同時在青州、徐州、荊州、益州四個戰場與敵人展開交鋒。這樣大的規模,在三國史上是少見的。大約就連曹操赤壁的那場南征也比不上我們地規模大。但是,我軍眼下卻不能一點一點的進攻,要攻,要就以雷霆萬均之勢,全面開花,同時進攻,就要打得東吳毫無回手之力,在孫權之死、二子爭位、疫情謠言、戰領區基礎不穩、少數部族叛亂的基礎上,引發他全國的大動盪,讓東吳的軍心、民心、將心、士心全部灰心,讓他們感到絕望,讓他們不敢抵抗。

    一年多的準備,終於要收取回報了!

    這次的主戰場其實還是徐州,東吳的主力分由司馬懿和陸遜帶領已進入了青州,就算他們能及時明白過來,轉身合兵,也只能逃到徐州,那時,他們就會受到姜維和龐德阻擊,只要張飛大軍一到,東吳只有死路一條。

    不過,越是這種關鍵的時刻,越是以多打少,越是準備充分,人也越容易因為勝券在握而產生麻痺大意的心理。所以我專門強調,此次出兵,一方面要迅速出擊,猛衝猛打,堅決不留任何的後手,一方面也要注意互相配合,協同作戰,不要有無謂的損失。

    就如何進一步開展工作的細節,我們商議到第二天黎明。燭光漸漸暗下去,我站起身來,看著同樣疲憊卻滿是興奮的諸大臣們,走到窗邊,輕輕推開窗口,東方大白,晨光照進房間。

    案上的燭光搖了兩搖,撲的熄滅了,只留下滿案的燭淚。

    「兄弟們!吳狗內哄,徐盛司馬懿等人將陸遜圍困於野狐坡,那是一片絕地,若無人救助,陸遜肯定是死。他派人與我聯繫,讓我們與他合兵,說只要救出他來,他便幫我們重建大魏。」曹肇冷冷的說著,俊俏的臉上滿是殺氣。他看看程武、張虎、樂綝,冷笑道,「好笑!當真好笑!不過,這是天賜良機!是蒼天讓我們能報青州之仇!我意出兵,向司馬懿這狗才,向徐盛這狗才報仇!你們認為如何?」

    眾將紛紛答應。張虎卻道:「眼下我軍已降季漢,出兵之事,要不要通報一聲?」

    曹肇冷笑道:「滅國仇人就在眼前,我怎能放過如此良機?」

    程武笑道:「通報還是要的,不過通報之後,我們立即南下,不等回復。」

    張虎道:「不等回復會不會招至不滿?」

    程武道:「放心,我敢保證,我們在路上就能收到季漢同意我等出兵的文書。利用東吳內亂,削弱東吳實力,是季漢最想做的事情。此次只怕不只是我們出兵,季漢舉國只怕都要出兵。我們提前動手,還能多撈些好處。」

    一時議定,曹肇匯聚全部一萬人馬,揮軍南下,直撲野狐坡。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1:01
第三部 第九十五章 火並
    「野狐坡,三面環山,一面開口,地勢險要。其北面山坡雖然平緩,但有徐盛大軍守把,難以攻入,東面雖險卻有小路可通。眼下司馬懿大軍將陸遜重重包圍,若要救陸遜,若從正東面衝入,破開敵陣,雖然困難,但我為生力之軍,救出陸遜還是有一定把握的。」程武指著前面的丘陵道,他正要展開地圖,實施計劃,卻被曹肇一把攔住。

    曹肇一見吳軍,早就紅了眼睛:「救出陸遜?我為什麼要救出陸遜?我來是殺吳狗的!司馬懿、孫慮,孫韶、丁奉,他們誰在我就殺誰!」「好像只有司馬懿在,不過司馬懿統領中軍,與陸遜激戰,我們一時殺他不得。不過,徐盛部眼下所處位置稍偏,我們還是能給他以一些傷亡的。」「這樣?那好,我們就先拿徐盛祭刀,回頭再在殺司馬懿!」曹肇軍隊沒有走東面小路,而是直接向徐盛位於北側的部隊下了手。

    曹肇的意氣用事減少了人馬可能的傷亡,因為司馬懿早就在東面山口排下了陣勢,誰從那裡攻入,只有死路一條。

    殺!

    一聲怒喝,突然出現的曹肇部就向著徐盛下了手。徐盛沒有想到曹肇部的突然攻擊,他被安排在北面,是防止萬一陸遜逃出,進行阻截的,這種安排徐盛很滿意。雖然說陸遜不肯歸順陛下,那麼他就只有一條路,那就是——死!但想起幾十年來兩人的交情,徐盛不由心中有些不忍,為了大局,他不能不配合司馬懿對付陸遜。但因為這段感情。他還是希望自己手中可以不染鮮血,起碼不要染上陸遜的血。

    曹肇部的突然殺出大出徐盛的意料之外,吳軍雖然佔了地形優勢,卻完全沒有防備,被攻了個措手不及。曹肇部都是曹魏百死餘生遺留下來的精銳之部,又兼著因為青州大疫之事。早對東吳恨入骨髓,此一番出軍,根本就不在意出生,根本就不在意出生,猛衝猛打。張虎,樂綝兩翼齊飛,如兩刀尖刀插入吳軍營中,當真是當者披靡,無人能阻。一時間,徐盛只疑當年張文遠八百敵十萬的歷史又再重演。

    徐盛立於山頭,望著腳下重重疊疊而來的人軍。那些人馬雖然已經改旗易幟,打出了季漢地旗號。但他還是清楚認得,那是原屬曹魏的部隊。果然,陸遜與曹魏舊部有所勾結,他們並沒有誠心歸順陛下,自己幾乎也被陸遜給騙了,結果季漢一退。他的真面目立時現出。

    徐盛眼見情勢危急,只恐敵軍當真從自己這裡打出一道缺口,一時也略有此慌亂,當下登高而呼,下令道:「前軍向兩翼後退,弓箭手掩護,中軍突出,槍兵破敵!」正此時。對方一員小將,蜂腰猿臂,長身立玉,縱馬而來。於百步之外抬手就是一箭。這一箭如雷轟電掣,破風而來,徐盛連躲避的念頭都未曾升起,就正中胸前的護心寶鏡上,護心鏡當場破裂,震得徐盛幾欲吐血。兩軍齊聲高呼,早有衛士上前護住徐盛。徐盛怒吼一聲,又復立定。大喝道:「我沒有事。全軍聽我號令,有我無敵!」一時間全軍大呼,吳軍士氣復震。那小將被團團圍住,再來不及放箭。可他將一桿長槍舞動只如風車相似,撥挑蓋打,周圍吳兵如稻草般被挑飛在地。徐盛只看得冷汗淋漓,適才那一箭,若是稍偏一點,自己這征戰一生的大將,就不明不白地死於此處了。這樣的高手,就算是甘寧、太史慈復生也不過如此,在東吳,更無一人能做成此事。

    他大聲吼道:「來將通名!」只聽那將叫道:「我乃大魏宗氏曹肇是也!」緊接著,又三人叫道:「我乃大魏將領張虎是也!」「樂綝是也!」「程武是也!」徐盛又喝道:「你等來此何干?」曹肇高舉高呼:「報仇!」一時間,三軍齊呼,「報仇」之聲驚天動地,讓人耳朵轟鳴。隨著「報仇」之聲,每個人都像是復仇的魔鬼一樣,不要性命的向吳軍衝來。

    已經五天了,雙方這一杖,打得漫長而慘烈,完全超過了徐盛的預期。陸遜被包圍住,居然還能支持,還能頂住司馬懿的攻擊。

    或許,這種實力才是陸遜該有的。

    可是,伯言兄,正因為你的強大和堅持,卻在不斷的消耗著我東吳的精銳啊!眼下曹魏殘部已經來了,季漢又會什麼時候到!

    但是,又能如何,難道自己要陸遜放棄防守,把全軍地性命交到司馬懿手中麼?或許,這真是一個辦法。

    一連五天了,這五天裡,司馬懿緊盯著陸遜的大纛,組織精銳人馬發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衝鋒。殺死陸遜,這是他唯一的念頭,這念頭從來沒有這樣強烈過。就算是在洛陽敗於孔明之手後,司馬懿也沒有這樣傷心絕望過。

    為追陸遜,他逼得好多士兵在行軍途中累死,為了捉陸遜,他將全部騎兵集中起來繞到陸遜的前面進行伏擊,為了擒陸遜,他不惜派出司馬昭親自帶隊擊殺了陸遜手下大將鍾離牧!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戰鬥,只有殺了陸遜,司馬懿才能消心中怒氣。

    自己地長子死了,自己夢中的王朝也就亡了,那就,就讓陸遜和整個東吳為自己的夢想來陪葬好了!

    司馬懿站在高高的帥台上,親自揮動著領旗,指揮調動著全軍。好像剝絲抽繭一樣,一層層的消磨著陸遜的人馬。

    你陸遜不是善於用兵麼,你陸遜不就善於佈陣麼,你陸遜不是從來沒有漏洞麼?那麼,我就生生用人擠出一個漏洞來。我用白骨來填,用屍體來墊,也要剪去你的爪牙,砍去你的手腳。劈開你地身軀,直搗你的髒腹!把你從萬馬軍出捉出來!

    鮮血橫流,死屍狼藉,但司馬懿根本連看都不看。他只關心結果。他派出的督戰隊把作戰不力的部隊砍了一層又一層,沒有人再敢放水偷懶。

    殺!

    填平溝渠推倒營寨挑開盾陣擊散伏兵,用傷口來換傷口。用人頭來換人頭,用生命來換生命。

    在這樣地亂世,人命是什麼,只不過是些卑微的輕賤的草芥,風一吹,就無影無蹤。在統帥眼中,只不遠是一些數字,是簡單的計算公式,根本不會動情。更何況,在司馬懿眼中。這些人全是炮灰,死得其所。

    司馬懿不關心傷亡,只關心進度。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知道,陸遜在走向死亡,東吳在走向死亡。而他自己。也在走向死亡。

    一切的一切,都給師兒來陪葬吧!

    沒有任何地消息,但他分明能感覺到,就在他與陸遜交鋒的時刻,季漢如天際地烏雲,悄無聲息卻又鋪天蓋地的逼近。感受不到那巨大的壓力,但這波平浪靜微風不起的安寧,正是那洶湧澎湃沛然莫御的進攻的前奏。

    殺!

    司馬懿猛然對天長叫起來。

    隨著他的呼聲。前軍處傳來山呼海嘯的巨響。司馬懿地部隊終於突破了陸遜的中軍!

    「陸遜!你拿命來!」陸遜的確被逼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五天以來,沒有任何修整的時間,只是一刻不停的防守,再防守。好不容易等來了援軍。可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居然對重建在魏不感興趣,更在意地是大量的殺傷吳軍。

    陸遜長歎一聲。無論是自己還是司馬懿,都應該知道自相火並的結果是什麼,可是為什麼,這一戰還是發生了呢?而且,發生的如此慘烈。

    難不成當真是天亡東吳不成?

    自己一死固不足惜,但是這許多兵馬隨自己而亡。豈不令人痛心?而太子孫登現在怎麼樣了,可曾奪回大權,穩定江南?

    陸遜召集諸將,只見諸將面上皆是一片淡然,毫不在意生死,唯其如此,陸遜心頭更是不忍。

    「諸公,陸遜無能,心懷大志,卻上不能洗太子之冤,揭開陛下駕崩真相,下不能誅佞臣,救萬民於水火,反累得諸公臨此絕地,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此皆陸遜之罪也。陸遜已打探明白,此處有一小路。你們由小路南下,猶可逃生。」

    眾將大驚,一齊跪倒:「請將軍先行,我們斷後!」陸遜苦笑一下:「我軍到這步田地,總要有人負責。那條小路若行得人少,還能保密,行得人多,必為司馬懿所覺,那是誰也無法逃生。逃生之上,請渡江之後告之太子,江北之事已不可為。經此一站,東吳實力大損,季漢雖退,必會再來攻擊,江東能守則守,不能守,……不能守……罷了,太子自會定奪。留在此地之人亦無須擔心,陸遜會於軍前自盡,諸軍便可執陸遜首級去司馬懿。司馬懿所恨者,不過陸遜一人,料來他會放過你等性命。」

    眾將齊聲大哭,道:「將軍,此議絕不可行,請將軍先行離去。」陸遜怒道:「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麼?」

    陸遜的族侄陸凱立於陸遜身後,突然間揉身直上,一掌擊在陸遜頸間。陸遜軟軟倒在陸遜懷中。

    眾將大驚,齊罵道:「陸凱!你做什麼?」陸凱道:「天下可無陸凱,不可無陸遜。」手指兩人道,「李校尉,孫校尉,你二人隨我叔父多年,為人穩重,拜託帶叔父從小路離開。」接著他轉身喝道:「我相貌與叔叔有七分相似,從現在開始,我就是陸遜,點起全部人馬,向著司馬懿的中軍發起再一次的進攻。掩護我們地主帥離開!只要我叔父平安離開,我便以叔父之名,自盡於軍前,換諸公平安!」

    陸凱在軍中素有威望,此時願以身代陸凱而死,更增幾分煞氣。眾將無不領命,更有人齊聲道:「我等願與少將軍一同赴死!」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1:01
第三部 第九十六章 司馬之死
    「殺啊!」陸宇大旗之下,一員儒將,白衣白袍,懷抱令箭,向著司馬懿的中軍衝了過來。

    「陸遜,我要殺了你,為我孩兒報仇!」

    「司馬懿,我要殺了你,為大吳報仇!為陛下報仇!」

    司馬懿重重的揮下手去,數不清的精兵湧了上去,如同洶湧的潮水。白衣的「陸遜」帶領著親兵逆流而上,如一尾白色的魚。

    「殺!」司馬懿狠狠揮下手去。

    「殺!」部下們齊聲大喝著,無數的冬運遮住了天空。

    落下去,鮮血橫飛,落下去,死屍相籍。「陸遜」起碼被數十支箭同時射中,被帶得騰空飛起,然後在一片哭喊和驚呼聲中緩緩的落下去。數萬人目不轉睛的盯著這一幕,此時的他,如同一片輕巧的落葉。

    徐威好不容易再次打退了曹肇的進攻,還未喘一口氣,卻見季漢的旗幟再一次的衝了上來。

    「這些不知死的鬼!」徐威狠狠罵著,指揮部下將領,「傳令下去,給我狠狠的打!」

    那部下卻呆呆的。

    「你怎麼了?」

    那部下指著山下,突然發起抖來:「大人你看!」

    徐威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數不清的漢軍旗幟正在轉出山腳,向此處山坡撲來。蕩起的塵土遮住了天空。

    「塊去通知太傅大人,漢軍來了!季漢沒有退,他們又南下了!」

    漢軍來的快,來得急,他們現身之即,就已經完成了對吳軍的包圍。雙方在野狐坡展開又一次的激戰。這次與原來情形相似,只是被攻擊者從陸遜換成了司馬懿和徐威。

    當張飛的大纛出現在山腳之時。徐威感到心落到了谷底。漢軍不是乘火打動撈便宜,他們是早有預謀早有計劃要攻滅東吳。遠在冀州的張飛都已經到了青州。那麼季漢此次出動了多少人馬?

    隨之他便想到,遭此大難的東吳,能不能抵擋得住季漢地攻擊?

    很愉,季漢便證明了它在山地和平原做戰中無可捍動的霸主地位。就算是同行條件下,同數量地吳軍與漢軍交鋒。也絕佔不到任何的上風,更何況此時東吳大戰才罷,力竭筋疲,如何敵得住季漢優勢兵力的迅猛攻擊。

    這時,司馬懿傳來號令。讓徐威堅守陣地,掩護大軍南下。不用司馬懿說,徐威自己也知道,自己眼下是關鍵,如果自己能敵住漢軍,那麼司馬懿引主力後退。還有希望回返下坯。如果自己一敗,只怕吳軍就會一敗如山倒,盡數被全滅於青州了。

    可是,他能敵得住張飛的二十萬大軍麼?

    很顯然,他無法做到。張飛不與他動什麼心眼,也不搞什麼見招拆招,甚至徐威提出要與他網頁的要求也不理睬。他只是大手一揮,全軍齊出,湧向吳軍。

    激烈地戰鼓響起來。如夢的刀槍舉起來,久經戰陣的漢軍進攻如雷之擊,翔動於九天之上,猛烈而精準。關平、寇封、馬岱、寵會,諸小將齊催戰馬,共赴殺場,直殺得血流成河。

    只用了不足兩個多時辰,徐威軍便被突破陣營,關平和龐會直衝向徐威,雙刀並舉,向徐威殺來。徐威武功不及關平,以一敵二,被斬於馬下。

    張飛斬殺了徐威,並不停留,繼續向南衝鋒而去。

    「不要放司馬懿走了!」

    山呼海嘯般的呼聲響徹山野。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司馬懿部並沒有逃走,他們靜靜地在山下列陣。這種詭異的現象讓張飛也為之屏息。

    怎麼回事?他沒有逃走,反而留在這裡,為什麼?

    張飛緩緩舉起了右手,遲遲沒有落下。

    「叔父,進攻吧!」關平在請戰。

    「大將軍,進攻吧!」眾戰在請戰。

    「進攻吧!」漢軍氣勢如虹。

    「進攻吧!我們願為先鋒!」曹肇等原曹魏將領紅了眼睛。

    張飛右手狠狠的揮了下去。

    隨著張飛的手勢,漢軍齊聲高吼著,向前衝去。曹肇一馬當先衝在前面。

    在治軍的衝擊下,東吳軍居然連徐威都比不上,突然間就崩潰了。沒有統一指揮,沒有統一調度,軍營中如同炸了鍋,到處都在喊:「太傅去了哪裡?太傅在哪裡?」

    這呼聲悲慘淒厲,連張飛都能聽到。

    張飛來不及想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眼下的情勢卻是千載難逢,只要不是傻子,就一定能夠抓住。張飛不是傻子,他是三國一流名將。所以他抓住了。他親自挺矛大呼,帶領中軍衝上。

    在漢軍地衝擊下,失去統一指揮地吳軍整個的垮掉了。他們慘叫著,四處奔逃。有的迎上抵抗,卻如衝向巨浪的螞蟻,轉眼間被吞噬;有的跪地投降,僥倖活得了性命;有的轉身逃走,由於前面吳軍阻住去路,他們為了活命,自相殘殺。

    「司馬懿?你害了大吳!你在哪裡!」有人高聲叫罵著。

    內外交攻的東吳軍隊,傷痕纍纍的東吳軍隊,離開水面勞師遠征的東吳軍隊,在季漢狂潮地瘋狂席捲之下,在北方將軍的奮力突擊之下,如同四處漏水的小舟,終於逃不過沉沒的命運。

    可是,司馬懿去了哪裡?

    先鋒部隊的程武和曹肇率先衝進了被東吳亂軍的搗毀的司馬懿大賬。程武眼神四轉,突然從撲倒的帳幕之下拉出一個氣息掩掩的護衛,厲聲喝問:「司馬懿去了哪裡?」

    那護衛背後中刀,眼中卻滿是恨色,卻已說不出話來,只把手向東一指,就倒了下去。

    「他去了東方。」程武道。

    「他會不會騙我們?」曹肇問。

    程武搖頭:「顯然,這帥賬被搗毀前。曾經內亂過,相信那是因為司馬懿臨逃走的緣故。從我提到司馬懿時這個護衛眼中的恨意可以看出。他是因為阻止司馬懿離開而受的傷。從他背後中刀的情形來看,是死於自己人手中。而他身上這塊腰牌,」不知什麼時候,程武已從那個死去地護衛身上搜出了一塊腰牌,「可以看出。他只怕是孫慮派來監視司馬懿的人。」

    曹肇深知程武精細,雖及不上司馬懿等人,但卻也是遠超常人。由於報仇心切,二話沒說,他就引軍脫離戰場。向東方殺去。行不多遠,就看到地上團團血漬,看起來猶未乾涸,顯然是流血未久。

    「難道說是司馬懿留下地?再追!」

    越向前行曹肇心頭越驚,地上已經滿是鮮血和屍體。有些地方,死屍雜陣堆成一個小小的高坡。這些士兵皆是肢體不全。互相擁抱。有的用手挖出對方的眼睛,有的用牙咬去對手地耳朵。這種情況,只有最精銳的部隊在拚死並戰時才能做到。而這些部隊身上整齊的服裝和甲冑,也證明了他們就算在中軍中,也當是精銳中的精銳,他們怎麼會死在這裡?

    程武忽然拾起一面旗幟,半焦的旗上殘留著半個「凌」字。

    「難道是凌統?」

    話猶未了,曹肇已經肯定地點下頭去:「正是他,我曾見過的。」他用手指著前方一具屍體。歎道。凌統乃是東吳大將,字公績,吳郡餘杭人。其父凌操,建安八年在夏口一戰中,不幸中流矢而死。凌統時年15,隨軍征進,歷力搶父屍而歸。孫權嘉其勇,又以其父為國殉難,拜凌統為別部司馬,行破賊校尉,使率父部。十三年春,孫權進攻江夏,凌統為前鋒,進入右江,斬黃祖部將張碩,升為承烈都尉。後與周瑜等於烏林擊敗曹操兵馬,又升為校尉。在軍旅中親賢禮士,疏財重義,甚受部屬愛戴。進軍安徽後,拜為蕩寇中郎將,領沛相。又與呂蒙等西取三郡後,回師益陽,進軍合肥,任右部都督。後因護衛孫權有功,被封為偏將軍。凌統在東吳,雖然位不算高,論及在孫權心中的地位,卻是第一流的。而他對孫權的忠心,卻也是無人能及。孫權死後,他大病一場,幾乎不能理事,此時地死在這裡。

    「好像他一直在下坯城中。出現在這裡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發覺了司馬懿與陸遜交鋒不是表面上那麼簡單,想來阻止,結果遇上司馬懿逃出吳營,兩人相遇,這才大打出手。而且,以凌統的本領,除了司馬懿,一般人怎是他地敵手?」程武分析著。

    「這麼說,司馬懿肯定就在眼前了!」曹肇一聲吼,策馬向前衝去。

    此時,三里處,一間破廟之中,司馬懿倒在地上,鮮血橫流。司馬昭淚流滿面,抱著父親地身子。他臨敵離開,將帶支部隊放到季漢的鐵蹄之下,雖然作得隱密,卻還是引起了小範圍的爭鬥。更有甚者,在途中居然遇上自下坯前來的凌統,雖然暗中下手殺了他,又擊殺了他的部眾,但是司馬懿卻被凌統臨死時拋出的長劍刺中肋部。哪裡還承受得了如此重傷。

    司馬懿苦笑道:「司馬懿啊司馬懿,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看來,你還是小看了孫慮,想不到,他表面上那樣信任你,卻你的身邊也安排下殺手。唉,也難怪,你教會他殺孫權時就該想到,他連父親都敢殺,更有什麼人是他所能相信的呢?」

    司馬昭一面給司馬懿療傷,一面道:「父親,少說兩句吧,漢軍馬上就勝利了,我們一起到季漢。季漢地醫術精良,必可保父親平安。」

    司馬懿痛苦的搖了搖頭:「癡兒,為父怎能降漢?就算降漢,又能如何?為父被季漢攻殺離間,先自立於宛陽,再歸順於江東。忍辱負重,其間固然有建立霸業之心,何嘗沒有不服諸葛亮,一心與之爭鋒的心思。如今事亂,我若歸季漢,豈不令天下人恥笑?我兒,為父雖然未能成其霸業,但縱橫天下,除了孔明之外,還未曾敗於任何人之手。意氣縱橫間,曹魏東吳兩國,皆算是由為父年滅。為父死有何恨?況且,拋去爭勝心思,為父也降不得季漢。漢主以仁慈為先,為父以權謀為重,青州一戰,為父殺人過多,雖有孫權不仁,但與為父豈無關係?而孫權之死,天下人怨歸為父,吳漢之間,姻親之國,劉禪豈有不思報仇之理?就算眼下容得為父,但日後之事,誰又知曉?為父年事已高,不想再投來投去了。你已是季漢中人,現在就持了為父首級,帶著禍亂江東的大功,回投季漢吧。記住,你雖然文武雙全,又陰狠奸詐,但差孔明百倍。孔明在日,你不得有任何舉動,孔明去後,漢室必然動搖,那時你再悄然發起,扶植自己的勢力,待劉禪老去,諸子爭位之時,便可大展身手了。可惜,我是看不到那一天了!」司馬懿握了腰間斷刃,猛一抬手,斷刃抽出,血如湧泉,登時斃命。

    「父親!」司馬昭放聲大哭。

    司馬懿就在前方!曹肇血紅著眼睛,向著那處廟宇。鐵騎奔衝!

    殺!

    無窮的戰意在心中奔突,火一樣的燒烤著曹肇的心房。

    若不是司馬懿,大魏國怎會一夕之間煙消雲滅?若不是司馬懿,臨淄城怎會再無人煙?

    銀槍揮處,眼前吳兵紛紛落地,鮮血橫濺。在這混亂之時,無人敢再阻曹肇去路。

    曹肇立於營門之前,取下大黃弓,雙臂叫力,已是拉滿,他狂吼一聲:「司馬懿!」

    司馬昭大哭一場,割了司馬懿的首級,放入錦盒之中。呆呆的正自神心不屬,突聽外面喧嘩中,有人高叫父親的名字,他此時正神遊物外,想也沒想,就走出了門外。曹肇一鬆弦,一道電光帶著曹肇的怒火,凝結著曹魏的仇恨,猛撲了出去。

    「啊!」一道疾風直撲過來。司馬昭再想避時,已來不及。他一眼認出,那正是曹魏新一代的猛將,號稱國士的曹肇。

    巨痛如鞭子一樣狠狠的抽在他的身上,巨大的穿透力帶著司馬昭飛了起來,又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覺得很難受,肺部如一個破皮囊,發出嘶嘶的響聲,鮮血汩汩的湧了出來。

    他一轉頭,正看到父親那無頭的屍首,而手中錦盒被摔開,司馬懿一顆白髮的首級滾落於地,面也朝天,嘴巴微張,似是吧息,似是痛楚。

    「報應!報應!」司馬昭想爬起身,卻拾起父親的頭顱,但就是這一用力,才發現所有的力量突然間離休而去。那一步距離有如天塹那麼遠,似乎永遠也無法觸及。

    「父親,我也來了……我們一家……團聚了……」

    「這個世界,簡直是……太可笑了……」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1:02
第三部 第九十七章 真想敗露
    大軍在下坯城外緩緩駐下,我仰望城頭,歎了口氣。

    這算不算是最後一戰呢?

    此時我已得到消息,司馬懿與陸遜相爭,陸遜身死。其後三叔張飛大破吳軍主力,於陣前斬殺東吳大將徐威;曹肇為報臨淄之分,引軍窮追司馬懿父子,取了司馬懿、司馬昭以及其親衛以下二百餘人的首級,這到讓我不知是該獎他,還是該罰他了;而東吳大將凌統在與司馬懿的爭鋒中,被司馬懿殺死;只有一個全琮引殘部回返下坯,所餘卻也不過幾千人。

    眼下陸遜、司馬懿皆死,更有何人能抵擋季漢鐵騎?

    孫登,此刻你可在後悔,後悔一時的貪念造成東吳的毀滅。

    我們並不著急攻擊,只是圍了下坯,等待後方攻城武器運來。

    此時城頭上一片萬歲之聲,黃羅傘下,當是孫慮到了。我微微冷笑,就算是鼓動士氣,你也勝不了我。

    孫權苦苦練出的敢死解煩軍在攻臨淄時被燒了大半,如今孫慮派出了敢死軍。引軍將領乃是前將軍朱桓。他只帶一千騎兵,大聲喝道:「劉阿斗,你可敢與我賭鬥!」

    敢死軍是東吳百勝精師,戰力頗強,一出現就湧出層層殺氣,他們齊聲呼喝著向漢軍衝來,打算打掉漢軍的士氣。沒遇上過白耳精兵的他們哪裡知道我這些手下的厲害。他們個個都是將領一級的人物,訓練有素,裝備精良,乃是天下第一雄師。

    我微微冷笑,命令鄧艾道:「用相同的兵力。打他們,打得他們滿地找牙,打得孫慮喪魂落魄,打好了,我實現你那個願望!」

    鄧艾眼睛一亮,向我施禮,轉身如風似地去了。他策馬而前,單手揮下,白耳精兵齊聲呼叫。氣勢如虹,向敢死軍衝去。兩軍飛快的接近,就在相距六十步的時候。白耳精兵忽然橫轉馬頭,劃出一個極為優美的圈子,緊接著張弓搭箭,數百支箭放也出去。在這個時代,箭並不出奇,但卻要看是誰來放。這些人每個都算得上神射手,開得二百斤的硬弓,久經訓練的他們把第一撥次的箭雨射向排在前面的吳軍戰馬。每匹馬都同時均勻的受到五支箭的精準打擊。精工打造的只有白耳精兵才裝備得上的三稜透甲箭頭輕易穿過戰馬菲薄的皮膚,深深埋入骨頭和臟腑。眨眼間,吳軍一片人仰馬翻,百餘騎戰馬橫倒豎臥,馬上騎士不及防備下,皆被摔落馬下。他在地上翻滾著。發出骨斷筋折。後面的騎士急忙緊急帶馬,從前軍頭上躍過。加速前進。

    吳軍距漢軍越來越近,眼見弓箭無所施用,漢軍卻還沒有摘下兵器,正在開心,漢軍突然間在背後一抹,爭光冷卻,每人手中一把明晃晃的小型戰斧飛了出來。

    這小型戰斧的投擲技術是從投槍上演化而來的。比起投槍,它的距離雖有所縮短,但威力卻加倍激增。這種戰斧雙面開刃,旋轉著飛出,常常可以連傷數人,如果出現只能傷到一個人的情況,那就說明,斧子已經埋入此人的身體中了。

    這一次由於距離更近,吳軍登時又有百餘騎落馬。吳軍已經撲到眼前,各舉兵器撲向白耳精兵可是,就在眨眼之間,白耳精兵陣形又變,突然分開。鄧艾一揮令旗,旗門開放,現出掩在旗幟後面的重重疊疊地小型弩砲來。

    賭鬥?就是為了打掉你的士氣,誰與你真刀真槍的交鋒?

    正在拚命向前衝的敢死軍也嚇壞了,無論是什麼樣的騎兵,遇到這種弩砲,也只有死路一條,更何況吳軍本來馬匹就少,此次死傷又多,怎架得住弩砲攻擊。弩砲就呼嘯起來,軍馬只覺全身一勁,被巨大衝擊力帶著向後飛出,在半空就鮮血狂噴,死於非命。奪命的篤篤聲中,粗大的弩箭如疾風暴雨一般向吳軍射去。眨眼間,敢死軍又死傷五百餘椅。其餘人眾隨著城頭的退兵號令,狼狽而逃。

    漢軍上下氣勢磅礡,山呼萬歲。鄧艾執旗飛奔到我和孔明的高台之前,下跪行禮:「陛下,臣擊退吳軍出城部隊,斬敵七百餘,逃走三百。」

    我笑道點頭:「鄧將軍辛苦了,你的願望,朕代你實現。」轉頭向孔明:「丞相,鄧將軍用兵,已然頗得丞相風采,丞相要不要考慮再收一個弟子?」

    孔明也是極為喜歡鄧艾,雖出身平民,卻自強不息,終成大將,含笑點頭。

    鄧艾大喜,復向孔明叩頭拜師。

    白耳精兵只用弓箭、飛斧和弩砲就輕取吳軍最精銳的敢死軍,甚至連犀利的陣法和刀槍不入地堅甲都沒來得及顯示,這大大挫傷了吳軍的心理,讓城頭的孫慮呆若木雞。

    他沒有想到,這本就是一場沒有任何懸念的戰爭。我的前來,就是摘取勝利的果子來的。他所謂的抵抗,根本就不值一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的後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迷迷糊糊的走到了孫權去世的那處宮殿。由於孫權之死,他覺得心中不安,改在另一處宮殿辦公。這裡幾個月沒有人來,落葉滿地,冷冷清清。他逐退了所有的人,一個人走到孫權日常居住的殿中。

    他看著那寶座,似乎孫權還坐在那裡,手撫著根根有如鋼線的些小須,微瞇著碧綠的眸子,一手拿酒樽,哈哈大笑。

    「父皇!」孫慮猛得跪了下去,「兒子好悔啊!好悔啊!東吳數十萬大軍,半壁天下,眨眼間風雨飄搖。孫登和陸遜造反。與我大軍相攻於青州,被季漢大破,東吳子弟,精銳之師,逃回者不過數千人。漢主劉阿斗,引大軍來攻,敢死精兵出城,未及半日,死傷大半。兒子該怎麼辦?該怎麼辦?早知如此。我奪這帝位做什麼?誰想要誰要好了,我為什麼要爭?」

    「父皇。我錯了,當時,我不該下藥,不該啊。」

    孫慮只哭得氣息昏沉,幾乎睡去。良久,他忽然感到身邊似乎有人。他一驚而起,一眼看到旁邊果然站著一人,那人四十來歲年紀。面容英挺,雙目紅腫,含著淚水和憤恨。

    「丁奉!你怎麼會來到宮裡?你什麼時候來的?你,你想做什麼?」孫慮又驚又怒,語無倫次。

    「回殿下,臣早就偷偷來到宮中了。殿下臨來之前,臣就在此地。臣在此地,自然是為了查陛下身死之迷!」

    「你,你敢叫我殿下,你這反賊,害了東吳,還敢入宮來,看騰不殺了你!」

    「你毒害先帝。搶奪帝位,陷害太子,害了東吳天下傾覆!我為吳臣,自然不會認你為君!你殺我,叫人進來啊!我正想將此事公諸於眾!」

    「啊!」孫慮本就是武將,大叫一聲,猛得從腰間抽出寶劍來,向丁奉劈去。

    丁奉怒火滿胸,卻語氣寧定,「數年前,陸遜就說你有勇無謀,難成大事,不是人君之相,你那時還因此視他為敵,一心要除去他。果然你只是個無能之輩。以我看,無能之輩還是稱讚了你,你害君禍國,毒父圖兄,不仁不義,實為豬狗不如之輩。」

    孫慮一面一劍劍向丁奉劈去,一面大喝道:「大丈夫生不能受九鼎食,死當受九鼎烹!」

    丁奉一口濃痰吐出,吐在孫慮身上:「呸!孫慮,你心中可還有羞恥二字?眼下季漢兵臨城下,你還執迷不悟,我今天就在陛下座前,斬殺你這逆子奸賊!」

    孫慮罵道:「你大膽!」丁奉寶劍已經出手,當當連響,將孫慮的劍架在外面,逼得孫慮連連後退。孫慮一向自詡與伯父小霸王孫權不相上下,哪知真到動手之時,居然不是丁奉對手,這才隱約知道平時群臣稱許自己武功,只怕其間多有水份。但此時後悔,已來不及。眼見丁奉步步緊逼,目露寒光,不由得心中驚恐,大叫:「來人啊!有刺客!」

    丁奉大急,急急揮劍向孫慮刺去,孫慮左擋右架,連連後退。

    丁奉眼見孫慮執法散亂,卻猶自憑著一勇悍之氣支撐,當下上面連劈幾劍,下面一腳飛出,正中孫慮小腹,孫慮一個跟斗翻了出去,丁奉搶上前,正要一劍結果了他的性命,突聽吱的一聲呼嘯,連避處,一支冷箭落在丁奉腳前,白羽猶自微顫。抬頭看時,正是全琮引人來到了。全琮是孫權女婿,此次大敗歸來,所餘兵馬無多,孫慮就將宮中護衛之權交予了他。

    孫慮大喜:「全將軍,快來救騰,丁奉要造反!」

    全琮盯視丁奉:「來人,將逆賊拿下了。」

    丁奉冷笑道:「天下逆賊,人人可殺,那逆賊卻不是我!」

    孫慮道:「休聽這逆賊胡言,快將他亂刃分屍。」

    眾軍一齊擁上,丁奉左砍右殺,大聲罵道:「孫慮,你毒害先帝,你行刺太子,你篡奪帝位,你謀害忠良,大吳江山毀於你手,你不得好死!」

    孫慮大罵道:「殺了他!殺了這個瘋子!」

    全琮只覺全身上下都是冷汗,此時聽到這種話語,是假地還罷了,若是真的,孫慮日後豈能容自己這些知道真相的人活在世上?

    他張弓搭箭,對準丁奉就是一箭。丁奉大吼一聲,正中左臂,他獰笑著,用右手一寸寸將那箭拉出,反手一甩,將一員士兵釘死,轉身逃入了孫權的殿中。

    孫慮咬牙切齒道:「包圍,點火,燒死他!」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1:04
第三部 第九十八章 下坯城破
    正要吃飯的時候,突然間有人來報,城中火起。我哪裡相信,急步走出,見孔明、廖立等也正向城中遙望,見我到來,大喜道:「陛下!城中出事了,破城就在今夜!」

    「是我們的人放得火麼?」在下坯城中,除了很早以前安排的知聞所細作之外,還有隨著東吳潰兵逃入城中的兵士,以及司馬昭回司馬懿手下時帶去的人馬。我擔心是不是我們的人因為敗露而縱火。

    廖立搖頭道:「不會。我們的人沒有號令不可能輕易行動。」「是陷阱的可能性有多大?」孔明搖頭:「這種可能很小。陛下怎麼眼見勝利在握,反而過分仔細起來了呢?這可不像我那個敢於隻身守鶉觚,孤軍抗司馬的陛下。」

    我自失的一笑,也發覺了自己過於小心,點頭道:「一切由丞相作主,該攻的話,就攻吧!」孔明卻搖頭:「若是最後一戰,還是陛下親自下令好些。」

    我看著孔明,向他點頭:「多謝丞相提醒。廖大人,立即發信號給城中各部細作,趁亂放火,擾亂敵營,爭取奪下城門。鄧艾,你立即點齊白耳精兵,進攻下坯北門。傳旨給姜維龐德,迅速回軍,拿下下坯!」

    眾人齊聲領命。

    快馬奔襲淮安的姜維與龐德順利突破了毫無阻擋地吳軍陣地,衝入了設在淮安的大營。

    淮安大營為司馬懿所建。目的是為了把洪澤湖,白馬湖等地當成與季漢交鋒的主戰場,利用東吳的水軍優勢擊敗季漢。但是,由於司馬師被殺,司馬懿暴怒之下,為報私仇,再也顧不上東吳的生死存亡,引東吳主力北上追擊陸遜,這個計劃完全被破壞了。精通水戰的士兵們在青州自相殘殺後,被張飛引季漢主力全圍攻擊,死傷慘重。

    不過。由於季漢在起兵之初考慮較多,怕青州之戰無法完成消滅東吳主力的目的,在張飛南下的同時。姜維和龐德主力就疾馳西下進攻淮安來了。他們的作戰任務一是佔領淮安,攻擊水軍,盡量多的燒燬東吳戰船。其次是佔領南下通道,防止東吳軍隊上船。

    記過由於他們南下太快也太突然,淮安只有不足千人防守的陣地根本擋不住姜維和龐德這兩頭猛虎。還沒有打,東吳守軍就大部分投降。姜維只覺自己就像是舉起了百斤大刀軍卻砍中一隻螞蟻一樣。敏感地他立即對戰俘進行審查。詢問東吳主力所在。

    知聞所雖然打探的消息很是全面和細緻,但畢竟無法與實地接觸瞭解真實情況的敵軍相比。從他們口中,姜維甚至得知。由於近來流言四起(自然是季漢知聞所的傑作),東吳江北地界叛亂不止,既有原屬曹魏的叛軍,又有忠於孫登的部屬,也有眼見季漢將至而望風轉向地政治投機者,還有聽說孫權已死決定大幹一場的被東吳欺壓慣了的少數民族。就在近日。洪澤湖之西地泗郡群盜蜂起,淮安派一部前往平定,另外主力隨司馬懿北上,所以眼下淮安兵力嚴重不足。

    憑著這些消息,姜維敏感的猜測到,戰場會往北移,敵軍很難進攻的淮安一線了,說不定。對下坯的戰役就是最後一戰。他立即與龐德商議,一面飛鴿急報御營,一面引軍北上,果然第二天,就收到了由龐德扼守淮安,姜維北上攻下坯的命令。

    對下坯的突然進攻是即有成效的。孫慮很快發現,放火是他此生除了殺孫權之外,第二個不明智的選擇。大火一旦燃起,就很容易形成火災,不過,在宮中有好多人守著,還形不成打的災難,但是卻造成了人心的慌亂。整個下坯城都發現了這燃起的大火,不知真相的吳軍將士都驚呆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意外。

    正在這時,城中的季漢知聞所發動了,他們一邊大喊季漢破城,一邊進攻城門,奪取城門控制權。而另有一隊直接衝向了皇宮。

    不過,此時,被囚地闞澤的作用發揮出來了。下坯城是闞澤組織改建的。當時孫權吧這裡當成進攻北方的一個基地,要求必須要建的堅固。為了確保下坯城就算受到攻擊也不會輕易淪落,闞澤在兵力及財力、物力捉襟見肘的情況下,仍下了許多本錢來加強防禦。他提出的口號是,就算季漢引舉國之兵前來,也要使敵人疲憊於堅城之下,保證東吳援軍的到來。他以城恆工事為核心,加寬了護城河,在城外加築了工事,在城門處如襄陽一樣設立甕城,在城內設立了街巷防禦體系,形成了三道可靠的防線。城中守衛軍馬由諸軍分別派出,輪流調動,難以滲透。由於眼下下坯兵少,城外的防線被迫放棄了,但是城牆城門和內城防禦還發揮著較強的作用。而季漢開始沒敢輕易攻城,等待攻城武器就是因此。

    不過眼下下坯內部發揮混亂,自然季漢不想放過這個機會。衝向城門的都是身著東吳將領服裝的兵士,為首二人正是李晟和關索。不過此時也不再是關公打扮,卻是一身黃色甲冑,腰間繫著金色帶子,威風凜凜,完全是帝王公子的打扮。他身邊護衛手中高舉一塊黃色的綢絹,上面描龍畫鳳,赫然是聖旨的模樣。

    李晟一行離城門漸近,城上有人叫道:「什麼人,不得向前了!」李晟想關索施了一禮,關索停步,傲慢的昂著頭。李晟卻不停步,逕自向前。喝道:「誰是頭兒?站出來?」一個頭目才說道:「你們是那裡的?」李晟抬手就是一記耳光打過去:「混賬!今夜城中大變,你們知道不知道?居然還敢來盤問我們?永定侯孫綝殿下奉陛下特旨親身到此,你說是因為什麼?」那頭目被打得頭昏眼花,通說他城中大變,不知道是什麼變化,又聽說是當今陛下的堂兄弟來,心中驚疑不定。

    李晟喝道:「奉陛下旨意,你部有季漢細作,命我等前來處置,凡有反抗者。格殺勿論!」一句話,整個城門的吳軍都呆住了。李晟根本不等他們反應過來,用手點指著幾個身著將領服飾的頭目:「你。立即點集人馬,在城下列隊!你,領殿下帶來的禁衛軍,暫時接管城頭!你,去拿花名冊!還有你,眼睛瞎了不成。快去給殿下搬個凳子來!」宮城的大火,城外的兵馬,突然而來的旨意和宗族的侯爺。讓城門這些人的確有些無所適從。一個聽從了命令,其餘的也就行動起來,城門處的官兵隨之而動。

    正在此時,突然間一聲大喝:「都停下!」接著一個校尉模樣的人站了出來。

    才坐下的關索連眼皮都不抬:「你是誰?」「越騎校尉,太史享!」關索心中一驚,姓太史的。似乎在東吳並不多!難道是太史慈的兒子?但關索罵道:「怎麼,你敢來攔阻本侯奉旨行事不成?」太史享道:「不敢,下官只是想看看那道聖旨!」關蘇大怒:「你不相信本侯不成?」太史享到:「不是不相信,只是例行公事罷了!」若是旁人,關索只怕早就一刀砍上去了,但既是太史慈之子,那麼只憑武力,能不能拿下還在兩可之間。怪了。本來得到的消息,北城守衛是步家的一個兒子,叫步闡的,這人膽小怕事,一嚇之下,肯定會任由所為,哪知道東吳臨時換了崗,太史享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

    兩人鬥雞一樣互相對視著。關索心中發虛,太史享卻也怕自己冒失了,若是真的,當真引得這位「侯爺」發怒,以後也不好相處。正在此時一個小太監模樣的人縱馬而來,手中高舉一道聖旨:「陛下有旨,永定侯速速接管城門,搜查奸細。越騎校尉太史享回宮護駕!」關索和太史享同時怔住,關索下跪道:「臣接旨。」雙手接過聖旨,交到後面護衛手中,抬手就給了太史享一記耳光:「看聖旨?陛下怪罪下來了,你去向陛下回話,告訴他你是怎麼阻攔我的!」太史享被打,卻無可奈何。只得點集人馬,隨那小太監向宮城行去。行了不足百步,他忽然警醒,問道:「請問公公,你在哪個宮當差?」那個太監笑道:「怎麼,你懷疑侯爺也就罷了,連我你都敢懷疑?」太史享只覺那太監笑得詭異,心中越發驚疑,一個聲音只在心中高呼:「莫不是連環之計?難道不但那侯爺有假,這傳旨的太監也是假的?」那太監大笑,提一口氣,聲震四野:「諸軍聽令!奉陛下旨意,擒拿反賊太史享,有擒住他的,不論死活,賞千金,封萬戶侯!」此語一出,太史享後軍大亂,有的茫然失措,有的怒目橫眉,有的卻聽了千金萬戶侯之說,已是紅了眼睛。

    太史享大怒:「你奉哪個陛下之旨?」那太監壓低聲音,用只有太史享能聽到的聲音笑道:「自然是季漢陛下之旨!在下知聞所李暠,多謝校尉成全。」太史享大怒揮槍,李暠一抬手,寒光連閃,一支支勁弩向太史享直射過去。


    諸葛神弩!

    太史享大驚失色,武將最怕弩箭,更何況相去不過數步,遇上這種連珠弩箭。一時手忙腳亂,只覺肩頭一麻,已是中了一矢。與此同時,砍殺連天,四周民房中,數不清的人影衝了出來,向著太史享衝來。

    太史享顧得不斬殺那李暠,急向後退,要退入自己軍中,身後卻一陣陣大亂,竟是當真有兵卒要趁亂攻擊他。

    太史享單手揮槍,連誅數人,再看李暠早已消失不見。太史享回身高呼:「這太監是假的,我們速去城門1

    但是晚了,北門處忽然間喊殺連天,季漢大軍已如潮水般湧了進來。
jacky751101 發表於 2008-6-1 21:05
第三部 第九十九章 孫慮授首
    太史享又驚又怒,顧不得再追李暠,大吼道:「季漢用計,攻破城門。諸軍聽我號令,拚死抗賊。」


    但是,由於這一夜的變化太大也太快,兵卒們頗有無所適從之感。眼下城中大火沖天,四面喊殺連天,城門又已失守,季漢人馬如潮水般湧來,還有多少人能像太史享一樣堅強的抵抗信念?

    太史享心中發酸,但是,對東吳的忠誠,太史慈傳給他的流淌在血液中的英雄之氣,讓他虎吼著:「是好漢子的,跟我來!」撥轉馬頭,向著城門處衝去。

    但是一切都晚了,雖然在他的感召下,還是有數百軍人跟著他衝向城門,但是突破了城門的漢軍如波浪滾滾,卷地而來。在暗夜之中,只如山呼海嘯一般。白耳精兵的盔甲刀槍不入,他們手中精工打造的彎刀卻可以輕易斬斷對手的兵器,將對手連人帶甲一揮兩斷。雖然有著不熟悉的地形的弱點,但久經戰陣的兵士們用豐富的經驗彌補了這一切。東吳迎上去的人馬,如同一粒鹽丟入水中,迅速地減小著。

    黑夜之中,黑雲沉沉。照亮這世界的,只有沖天的大火,以及雙方將士們手中被火光映亮的兵器。

    太史享不知道身上中了多少處傷,也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他的馬早就死了,槍也被他拋出去用來殺傷敵人的連弩手。現在手中不知是換到第幾把刀。由於中毒,一條手臂早就失去了知覺,眼前也陣陣發黑。在他周圍的屍首已集成了一座小山,有東吳的、有季漢的。

    血流成河。

    但是太史享死戰不退!

    太史享,是今夜阻擋季漢前進的一個意外,是東吳血性的一次暴發。但可惜,他只是唯一。

    鄧艾縱馬而來,他看看這個搖搖欲倒卻終是未倒的勇士,歎道:「東吳亦有英雄!」接著道:「殺了他!」

    隨著他的話,數十個手持諸葛神弩的士兵迅速圍上。

    亂箭齊發!

    太史享一聲虎吼,倒於地上,猶自圓睜著一雙虎目。在他的身側,無數季漢軍兵快速地通過。

    行宮之外,亂成一團,知聞所的細作們裹脅著不明真相的東吳士兵亂衝亂撞著。各種各樣的呼聲響成一片:「太子殿下回來了,殺死孫慮!」「孫慮隱害陛下,殺孫慮為陛下報仇!」「攻破城門,迎接漢主啊!」「兄弟們,行宮裡有好東西,快去搶啊!」

    雖然一時並沒有攻破行宮,也未能對孫慮產生什麼傷害,但是宮門前的大亂子,成功地吸引了城中軍隊的注意力,阻止了禁軍對城門的回防。

    時機稍縱即逝,眨眼間,季漢的主力軍隊已衝到行宮之外。

    孫慮聽說城門失守,心膽俱落。又兼城中大亂,只覺滿朝上下人人皆不可信任。一咬牙,連反抗都沒有進行,置文武百官於不顧,與全琮等集結部眾,從側門出宮,自東門逃出城去。

    他這一走,下坯城更是沒有了主心骨。隨著季漢軍隊主力的進城,各處的小規模征戰漸漸平息。等第二日中午我進入下坯城,來到孫慮的行宮時,整個下坯已皆在我軍掌握之中。

    此戰,知聞所居功至偉,乘行宮火起,大肆破壞,拖住東吳主力,騙開下坯城門,保證了下坯城的順利平定。當年曹操取下坯誅呂布,雖有內奸,也不過如此。

    我只奇怪這場大火發生的原因。下令在行宮中進行徹查。結果擒住了幾個當夜在場的東吳兵將和宮內太監。得知了丁奉查出真相卻被孫慮燒死的事情。聽說果然是孫慮害的孫權,我們長聲歎息之餘,心中暗喜。

    表面上,我勃然大怒,拍案道:「孫慮這廝狼子野心,禽獸不如!此番絕不能放他走了!」

    孔明道:「本來我們以為孫慮會在下坯堅守一段時間的,可是他直接逃走,部眾傷亡不大。而我軍佔領下坯,無法全軍追擊。南面姜維和龐德若不能將孫慮留下,我們這一戰就遠遠算不上最後一戰。請陛下下令對孫慮進行追擊!」

    我點頭,一面下令三叔張飛迅速引主力南下,同時撒開大網,決不能放孫慮從西、北、東三面逃走。一面下令姜維守住南下通道,堵住孫慮,給大軍合圍創造機會。又下令鄧艾留下半數人馬,其餘出城追擊,一定要拖住孫慮,吃掉孫慮。

    下坯城破,需要善後的事情還有不少。東吳文武百官俱為所擒。又從獄中放出了闞澤。闞澤倒是一個對東吳忠心的大臣,我並不希望他能主動投誠,只把當夜看到真相的士兵和太監交給了他。並對他說,孫慮誣陷季漢也還罷了。他害父奪位,天理難容。於情於理,季漢此番絕對容他不得。

    闞澤忍不住冷笑:「陛下分明是容不得東吳。」

    我也不理他,讓人把他帶下去。

    東吳其他大臣就好說話地說,旁人且不說,已為季漢擒過一次的虞翻此次就主動地降了,並且說願意幫我們招降長江北岸的其他部隊。

    我自然樂得讓他動手。雖然我不見得會完全信任他,而且肯定會讓季漢的人去真正掌握一切。但對外來說,有這樣一個有份量的東吳人做這件事,肯定會順利不少。

    我的旨意沒能及時傳到姜維軍中,他由於奉命前往下坯攻城,一路急行,差點與孫慮失之交臂。

    孫慮在下坯之南五十里處正遇上姜維。

    姜維沒有想到下坯之戰會這麼快結束,他以為這場仗怎麼也得打個三兩天才能結束。而孫慮卻沒有想到南下的路會被斷掉,他還打算逃到淮安乘船南下呢。

    雙方初遇,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為遇上的是小股騷擾部隊。雙方將領開始下的命令居然都是避免接戰,迅速前進!

    可是當雙方發現對方隊伍之長,都明白不對了。姜維眼見敵人重重護衛之下,竟有一些金甲衛士在,不由大驚,這分明是東吳的大人物在啊。

    他大吼一聲:「全軍攻擊,不能放敵人走了!」長槍搖動,率眾向那些金甲衛士團團護衛的人衝去。

    那被保護的人正是孫慮。

    孫慮帶出的人馬並不少,雖然說下坯失陷,但東吳還有兩萬多精兵,人馬猶在姜維之上。但是由於誤會,使得姜維距孫慮太近了,近得只有不足百步。而此時雙方軍力的對比是一比一。於是姜維的衝擊就給了孫慮極大的威脅。

    姜維銀槍抖動,如梨花紛紛,遇著便傷,挨著便亡。他身邊的雛虎營將士,個個奮勇,人人爭先,拚命向孫慮衝去。孫慮身邊的衛士也都是東吳精銳中的精銳,雖然比不得白耳精兵,但對上實力略遜的雛虎營,卻也是棋逢對手。雙方就在長達十餘里的路上展開著激戰,擁在了一起,攪成了一團。一時間弓矢亂飛,殘肢斷臂漫天飛舞,鮮血如春日的桃花飛濺,人頭在戰場上滾來滾去。

    雙方都打出了真火,拼上了性命。一方要畢全功於一役,要擒拿對方的主將,立下蓋世奇功。一方要拚命脫逃,離開這個包圍圈。逃出生天,再集部眾,進行報仇。誰也不肯退縮,誰也不會留情。戰刀揮下,長槍刺出,招招見血帶肉,卻不會眨半下眼睛。

    姜維向著孫慮猛衝,亂軍之中,長槍揮處,方圓數丈之內根本沒有生者。眼見離孫慮越來越近,東吳禁軍護衛們阻攔不住,拚死向前。威遠將軍孫鄰在側,大呼道:「護陛下先走!」搶上直撲姜維。

    姜維雖猜到肯定是個大人物在,沒想到孫慮就在眼前。此時聽孫鄰話語,哪裡肯與孫鄰纏鬥,右手銀槍一挑,左手抽出了趙雲親傳的青釭長劍,一道電光劃過,孫鄰從肩到背,斬為兩段。

    姜維大呼道:「孫慮休走!」他一手揮槍,一手持劍,向孫慮猛撲過去,遠了槍刺,近了劍劈,頃刻間連斬十三人,與孫慮相去不過二十步。

    此時戰場上都紅了眼睛,一方想要阻住姜維,一方想要殺死孫慮。可是諸軍由於隔得遠,卻無法上前相助。姜維沖得太靠前,親衛們最近的都距他三十步之遙,他自己陷入了重圍之中。

    此時孫慮心驚膽寒。他看著那個白衣如雪的將軍猶如九天魔神出世一般,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在眾人護衛之下,一向自詡勇氣無雙的他,居然連迎戰的勇氣都沒有,只想快些逃離這個戰場。無論怎樣,都不要再見這個惡魔般的敵手了。

    姜維眼見孫慮要走,真的急了。若他逃入東吳大軍之中,再想擊殺他,就更費力了。他猛然間舌綻春雷,大吼一聲,右手長槍在半空中劃一道閃電,竟然離手飛出,向孫慮後心飛去。

    這一槍如雷似電,在空中若一條銀龍,帶得空氣也起了重重的渦旋,發出一聲有如龍吟的長嘯。

    一名護衛見架擋不及,猛地橫身在孫慮身後,想要以身相代。哧的一聲,那槍將這護衛刺穿,如穿過一層薄紙,帶著飛濺的鮮血,深深埋入了孫慮的後心。

    孫慮只覺全身一震,他不敢相信地看著胸前透出的雪亮的槍尖。不甘地回過頭,看著二十多步外猶自揮動長劍的姜維,想說什麼。一股鮮血從口中噴出,登時氣絕。

    「孫慮死了!孫慮死了!」雛虎營將士們齊聲高呼起來。

    「陛下陣亡了!陛下陣亡了!」東吳士兵驚呼著。

    姜維大吼道:「孫慮已死,放下兵器,投降免死!」

    他身前一名東吳護衛大吼著舉刀向姜維撲來。姜維長劍抖處,將那人攔腰斬為兩段,上半身落在地上,猶自翻滾。姜維再次大吼道:「放下兵器,投降免死!」

    先是一口刀、一把劍,接著越來越多的兵器丟到地上。

    東吳將士們以手抱頭,放聲痛哭。

    「勝利了!萬歲!」季漢將士們歡呼起來。

    姜維殺死孫慮,徹底瓦解了江北吳軍的軍心,為季漢佔領江北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張飛大軍迅速合圍,將戰俘收編,清點人數。只少了全琮一人。

    與此同時,荊州消息傳來,諸葛喬會同關興、趙統和五陵蠻,與王睿東西夾擊,於長江口大破東吳水軍。潘璋戰死,諸葛瑾父子卻成功逃脫。這倒不是諸葛喬留手,而是諸葛恪提前發現了漢軍動向,把潘璋放到主戰場上抵擋漢軍攻擊,自己卻逃走了。

    因此一戰,我軍也重新佔領了整個荊州。東吳,被徹底打回了原形,成為原來那個只有江東六郡的東吳。接著,東吳各部迅速後退,向建鄴集結。江北的呂范、朱然部迅速渡江南下。

    我們正準備勸降東吳,突然間消息傳來,東吳派呂范為使者,前來見我。

    呂范這個人,卻是父親和孫尚香成親時的大媒。我無論如何也要給面子的。呂范見到我,對我說了三件事:一是感謝季漢出兵,擊殺孫慮,為先帝孫權報仇;二是眼下東吳太子孫登繼位,願迎回孫權屍身,並與季漢永結秦晉之好;三是東吳以陸遜為水軍大都督,整頓諸葛瑾、朱然、呂范、全琮各部,得人馬五萬。他別有用心地對我說,當年周郎破曹,兵馬不過三萬,況楚雖三戶,也敗亡秦。他婉轉地提道,希望季漢不要把東吳逼急了。

    「我表弟當了東吳之主,這是好事啊。陸遜不是死在青州了麼?怎麼會在東吳成為大都督的?」

    「陸將軍雖在青州受困,但得族子陸凱以身相代,得以回歸東吳。陸將軍智慧過人,奇謀著世,又有張昭、顧雍諸賢為助,必不下於周郎。」

    我心中掀起重重波瀾。本來以為下坯之戰後,天下可定。想不到又生出這許多波折。難道說,我們非要在長江之上,與東吳決一死戰不可麼?

    我心中猶豫不定,只覺似壓了一塊石頭。

    孫登啊孫登,表弟,你可能成為我最大的敵手麼?

    「季漢東吳,本是姻親。此番兵戈相向,實緣自孫慮一人。表弟既然為東吳之主,朕亦為之高興。他既有心與季漢盟好,五月初五日,朕與他會於長江之上。若他來,便是誠心為善;若不來,那朕就引軍東下尋他。」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jacky751101

LV:6 爵士

追蹤
  • 5

    主題

  • 1403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