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一路彩虹 作者:月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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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8-8-14 05:24: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262727
huro 發表於 2008-10-7 19:28
第081章 突如其來手機妹


  「你真無恥,怎麼能做這種事?如果她答應,你是不是就和她上床了?圖得一時快樂,你還怎麼面對小璐?你怎麼安排鍾情?你有了幾個臭錢也學人家找情人?」

  張勝大汗淋漓,坐在自已房間裡進行批評與自我批評:「真該讓鍾情給你一個大嘴巴,再一腳把你踹得跟老楚一個德性!沒出息的東西,你對小璐怎麼就不敢這樣?是不是在你心裡也把鍾情當成了一個放蕩的女人?無恥啊!無恥!」

  這時手機鈴聲響了,張勝嚇了一跳,同時也鈴聲跟他的手機還不同,慌張地四下看看,拎過西服才想起裡邊有一部撿到手機。

  「喂?」

  「哈!終於肯接電話了?思想鬥爭了一晚上吧?」

  張勝愕然:「你怎麼知道我在思想鬥爭?哦……你說的是撿了你的手機想不想還是吧?至於嘛,不就是一部手機嘛。」

  「什麼叫不就是?蛤蟆喘氣,好大的口氣。你自已也承認在思想鬥爭了不是?」

  張勝正在滿心懊惱,雖然電話裡的女孩聽聲音極其悅耳,他也沒心思跟她磨牙,張勝不耐煩地道:「我說我欠你的是不是?憑什麼跟我火氣這麼大,丟了手機的人跟我撿手機的人不說客客氣氣地說話,誰慣的你?」

  電話裡的女孩不知道是打了幾個電話沒人接所以才火氣甚大,還是今晚遇到了什麼不痛快的事,跟吃了嗆藥似的,小嘴語速極快。還一點不饒人,她語帶輕蔑地道:「算了,我不跟你計較。你在哪兒呢?約個地方,把電話給我帶來,你要多少酬勞?」

  張勝一聽大怒。正好把在鍾情那兒忍下的鬱悶之氣全撒在手機女孩地身上,他狠狠的道:「你什麼家教。連句客氣話也不會說?我缺錢嗎?告訴你,叫兩聲大哥,說幾句好話,賠個禮道個歉,手機就還你,不然。免談!」

  「你這人怎麼這樣,什麼人品?」

  「什麼人品?你說什麼人品?我純潔得像一張白紙!」

  「嘁!寫滿無恥的白紙?」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勝的臉騰地一下紅了,惡聲道:「我還寫滿淫蕩呢!我對你無恥!我對你淫蕩!喜不喜歡?」

  「啪!」那邊電話狠狠的摞了,張勝被震得連忙挪開手機,看了看。順手合上了機蓋。

  手機剛剛丟到沙發上又響了,張勝不耐煩地再次打開手機,電話裡一個呆板的女人聲音道:「同志。撿到東西不還,屬不當得利,是要承擔法律責任的。」

  「你是律師?」

  「……,差不多吧」

  「你知道我是誰嗎?」

  手機妹妹繼續用呆板地聲音道:「不知道。」

  「那麼你知道我住哪兒麼?」

  手機妹妹的聲音開始有點不耐煩了:「不知道!」

  「那麼你怎麼追究我的法律責任呢?」

  電話裡靜了片刻,隨即傳來一聲獅子吼:「你耍我!王、八、蛋!」

  張勝又氣又笑,正想再說話,只聽手機裡一個中年婦女的聲音似乎在較遠的地方叫道:「乖囡,這才剛回來,出了什麼事了?」

  「哦,沒事兒,媽,你去睡吧,我在罵一個打騷擾電話的流氓。」

  一個很乖、很柔、很甜美的女孩聲音嬌滴滴地說道,與此同時,電話「卡嚓!」一聲再度掛上了。

  張勝握著手機發了一陣愣:「這個女孩就是剛剛那頭暴龍?」

  扔手機,躺下,然後手機再度響起。

  「喂,有完沒完啊?」張勝有氣無力地說。

  「你這個流氓!」

  手機裡的聲音很低、聲音壓得小小地,好像生怕被人聽到。因為忍著氣說話,聲音壓得太低,不像罵人,倒像撒嬌似的,張勝被她逗得笑了出來:「哈哈,我對象也這麼說。」

  「呵,英雌所見略同」,手機妹妹總算笑了一聲,聲音雖然短促,卻如銀瓶乍裂,悅耳清脆。

  張勝馬上加了註解:「因為我對她流氓過,所

  這麼說。」

  「你……你……」,手機妹妹又要抓狂了。

  忍了半天,她才放鬆了聲調問:「你說吧,要多少報酬才把手機還我?」

  張勝耐心解釋道:「我真地不是想訛你的錢,我不缺錢?」

  「那你缺什麼?缺德?」

  「我說你……,有求於人還樣的,實在少見!」

  對面的姑娘也不知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脾氣暴躁地可以,聞言冷笑道:「有求於人?是,我的手機丟了,你撿到了,照理來說,如果你還給我,我該表示感謝。但是撿到他人物品予以歸還,這也是人的基本道德吧?你這樣的我見多了,昨天還見到一個刮了自行車訛人家中學生的大老爺們,口口聲聲不缺錢,不差那點錢,說來說去,最終目的還是要錢。算了,不和你說這個,我也是誠心的,酬勞我會付,兩千塊夠高了吧?」

  張勝氣極反笑:「你說你認準了我圖你的錢是不是?我還告訴你,你知道我的公司有多大嗎?我開車出去繞一圈都得大半個小時。」

  「哦……牛車?」

  「尖牙利嘴。」

  「你說你不圖錢,可又死賴著我的手機不還,你說,你圖啥?」

  張勝怒了:「我圖你的人,成不?」

  「無恥!」

  「無恥也是你逼的!你說你什麼人,就算事業、愛情、工作上遇到了不順心,和我有什麼關係?你電話一通就這麼囂張,我是任你呼來喝去的?你不檢討自已的毛病,反挑了我一堆不是。我說手機妹妹,你大概很漂亮吧?」

  「漂亮,怎麼了?」

  「我就說嘛,這臭毛病都是讓那些捧著你、順著你的男人給慣出來的,不過我可啥都不圖你的,我不吃你這一套!」

  手機裡靜了半晌,女孩的聲音終於柔和下來,用標準的電話接線員的聲音既親切又客氣地說:「好吧,大老闆,是我不太禮貌。請問,我的手機您能還給我嗎?現在很晚了,您一定不方便出來,您可以說個地址,我明天去取就是了。您看,這樣好嗎?」

  張勝一聽大悅:「對嘛,這樣就對了嘛,你說你如果一開始就這麼好好說話,我們至於這麼吵麼?我能不把手機還你麼?我是那種不講理的人麼?我是圖你的手機麼?很希罕麼?我就為了和你多說幾句話,佔點口頭便宜?我有好麼無聊麼?

  同志,你情緒不好,或許有你的理由,我理解,但是你不該把自已的情緒作用到別人身上。常言說,禮下於人,必有所求。反過來說,有所求人,必然禮下,你這種態度在社會上為人處事是要吃虧的。我見過的漂亮女人整天擺著一張臭臉的多了,好像男人和她多說一句話,就是想和她上床似的,我說至於嘛?

  你拿我來說吧,我現在心情也很不好,我剛剛從別人那兒回來,很丟人,羞得無地自容啊,我都不知道明天還有沒有勇氣面對人家,可是你看看我,我跟你發火了麼?這就是成熟,這就是理智,說實話,你要總是這脾氣,你就是長得賽過天仙,我看一眼都煩,聰明的女孩不該把容貌的美麗當成自已的資格,蠻橫霸道自以為是的女孩是最招人……」

  對面的女孩聽得渾身發抖,手把電話握得緊緊的幾乎要攥碎了,要不是怕大吼一聲再把媽媽驚動了,她真要再度爆發獅子吼了。

  她握著電話哆嗦半天,才道:「你……你……你唐僧呀你,你狠!你狠!我服了你了,大哥!不就是一部手機嗎?我不要了,你留著下崽吧,沒準這一下你就發了!」

  「喀嚓!」電話再度掛斷。

  張勝聽著忙音一陣茫然:「我說什麼了?我沒說什麼啊,這人什麼態度啊?」
huro 發表於 2008-10-7 19:28
第082章 平波暗流釀風雨


  其實張勝不是有心拉著這個女孩胡扯,實在是他今晚平生第一次做出這樣的舉動,現在心中羞臊的無以復加,他不能把這件事告訴任何 人,想起來又覺得羞愧難當,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所以他的潛意識裡很想抓住個人隨便嘮點什麼,總之找點事做不能讓他去思考就行。

  恰巧有手機妹妹這種陌生人,讓他可以毫無負擔地說話,所以才抓住她墨磯個沒完,怎料這姑娘聽了他的轉軸子話直覺地認為他毫無還手機的誠意,完全是在調侃自已,所以把電話掛掉了。

  張勝搖搖頭,無奈地把手機往沙發裡一扔,歎道:「現在的女孩,一個個都慣成什麼德性了?不要拉倒,我還主動給你送去不成?上趕著不是買賣。」

  經過這位手機妹妹一打岔,張勝那惶恐焦燥的心漸漸平熄下來。他熄了燈,悄悄踱到陽台上,眺望斜對面的女工宿舍樓,見鍾情的房間燈光似乎是滅了,仔細看,才會發現那隱隱的一線燈光。

  「她……還沒睡……」

  張勝叼起一支煙,煙快吸盡的時候才摁響了鍾情的號碼。「快要接通了吧?」張勝一陣心慌,好不容易積攢起的勇氣突然消失得幹幹淨 淨,就在對方摁響手機的同時,他把手機關掉了。

  鍾情遲疑了片刻,然後悄悄走向窗口,隱在窗簾後面掀開一道縫兒向張勝的住處窺視過來,那裡一片黑暗,過了片刻。黑暗中亮起乍閃又滅的一點紅光,鍾情的心跳了起來。

  張勝默默回到房間,手機舉起來又放下,如是者幾次,始終提不起勇氣向她完完整整地說一句「對不起。」

  鍾情坐在電腦邊核對著賬簿。手機就擱在左手邊,時而。她的目光會移注到手機上,幽幽地注視片刻,但那電話始終沒有再響起……

  「好,那就聊到這兒,一會我就下班了。呵呵,手機妹妹。你挺喜歡和我聊天的啊?不會是喜歡上神秘而風趣的我了吧?」

  張勝拿著手機開玩笑道,三天。僅僅三天,兩人就從仇人變成了幾乎無話不談的好朋友,這大概就是類似網絡交流方式的優越之處:你沒有任何負擔,可以向陌生人完全敞露自已地內心想法,這樣的交流方 式。可以讓彼此投緣地人迅速地接受對方,很快就成為相當熟絡的人。

  現在的人都能體會到網絡交流中的輕鬆和放縱,但是那時是ICQ要明年才誕生,O  .    |   =    合的,這部手機替代了QO          地聊友。

  和這個不相識的女孩聊天沒有任何負擔,工作上地壓力、人際關係的複雜,什麼牢騷都能講,什麼想法都能說,這成了他舒緩工作壓力的一種方法。

  其實第二天晚上,當張勝在沙發縫裡摸到這部手機的時候,就不想再難為她了。於是他善心大發地給手機妹妹回了個電話,表示不計較她的蠻橫無禮,要把手機還給她。

  對面,那女孩正拿著新地愛立388玩欣賞著。這是她的表弟買給 她的,聽說表姐丟了手機,撿手機地流氓不但不還,還在電話裡墨墨磯礬的就想佔她便宜,把她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的描述,她那富家子的表弟笑的直不起腰來,惹得她鳳顏大怒。

  眼見就要成為遭殃的池魚,她那表弟立即施行補救措施,立馬跑去手機店,給她拿回來一部新手機。這女孩一聽張勝的話氣得渾身哆嗦,她根本不相信他勝的話,認定了這是個油嘴滑舌占女孩便宜的傢伙,她對著電話大吼一聲:「你去死吧!」就再度掛斷了電話。

  張勝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摞下了電話。

  以後他抽空又打過幾次,每次都是在吵架拌嘴中結束對話,對面的女孩幾度被他不緊不慢的溫吞發言給氣得發瘋,不過從此她倒找到了渲洩工作壓力和不滿的途徑,心情不好就打電話找張勝吵一架,以此舒緩壓力、放鬆心情,兩個人成了關係很怪異的架友。

  此時聽了張勝的調侃,手機妹妹從鼻子裡冷哼一聲道:「少臭美了你,我是找不到你,否則,我打得你滿地找牙,生活不能自理。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聊天嗎?嘿嘿……」

  她很「陰險」地笑了兩聲:「我是為了把預存的話費全花光,讓你小子少佔點便宜。」

  張勝嘖嘖歎道:「這賬都要算,女人真會算賬。」

  秦若男得意洋洋地道:「那當然,數學構成世界,數學就是算賬。女人最會算賬,所以嘛……」

  張勝是個很盡職的聽眾,一見她抖包袱,忙適時追問了一句:「所以什麼?」

  「所以,女人就是世界。」

  「哦!」之後沒了下文。

  一直喜歡和他抬槓的手機女孩等了片刻,好奇地問道:「沒有不同意見?」

  張勝忍住笑道:「沒有。」

  手機妹妹滿意地哼了一聲道:「算你識相。」

  張勝悠悠地道:「當然識相,你的邏輯沒錯啊,你是女人,所以你就是世界嘛,我完全同意。」

  「呵呵。」

  「而我是男人,所以麼……」

  「所以怎樣?」

  「上帝造女人,既然是為了創造這世界,那上帝造男人,自然是為了駕馭世界!,你是女人,所以你是世界,而我是男人,所以我駕 馭……」

  手機妹妹未等他佔完便宜,便如明珠輕墜綠玉盤,脆脆生生地 「呸」了一聲,又加了一句註解:「流氓成性!」然後便掛斷了電話。

  張勝笑笑,也收了線。

  今天他的心情也很愉快,所以有心思開玩笑,因為今天週五,每逢週末,他都會開車回市裡,見見小璐、見見家人。

  此外,他事業上的左膀右臂鍾情和楚文樓雖然關係不和,和他的關係也變得複雜起來,不過在工作上倒是都能識大體,沒有把私人感情帶到工作上去,這令他大大地鬆了口氣。

  自那晚突然起性冒犯了鍾情之後,他總是避著鍾情,有些不敢見 她。不過兩個人在一個公司,鍾情又負責著三分之一的公司業務,做為老總,兩人交流溝通的機會絕對不少,鍾情就像那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見了張勝神色自若,漸漸的,他也從容起來。

  楚文樓這回倒是真的惱了,見了張勝總是不冷不熱的,好在他公私尚能分明,張勝也就沒往心裡去,盤算著過上幾日兩人找個機會去喝兩杯,男人嘛,這種事嘮嘮貼心話兒也就揭開了。

  黑子在屠宰廠上班,這幾天常抽空來看望女朋友,其實兩人下了班盡有機會見面,實不必表現得這麼親熱,他分明是向楚文樓示威來了。

  這小子一向凶悍,十六歲就住過勞教所,那是出了名的能打,廠子裡的工人都知道他,見他來也沒有什麼人敢找他麻煩。

  黑子上次聽了張勝和女朋友的話,沒去找楚文樓麻煩,不過他來看白心悅時,總是隨身帶著一把剔骨尖刀,楚文樓管著冷庫,每次一見到楚文樓,黑子就摸出尖刀,一邊剔著指尖,一邊衝著他呲牙直笑,那笑容配上他一臉橫肉著實有些猙獰。

  黑子近一米八的塊頭兒,一身疙瘩肉,長的極是健壯,光看著就有壓力,手裡再整天提著把明晃晃的尖刀,楚文樓矮矮胖胖的身子,黑子看他的眼神就像正在打量一口待宰的肥豬,楚文樓以前還真不知道白心悅的男朋友長得如此形象,他見了黑子心中有鬼,總覺心驚肉跳,他雖好色,畢竟生命更可貴,哪還有心打小悅的主意,是以表面上看來,真的安份了許多。

  張勝下了班,向楚文樓和接替郭胖子的新任保安隊長李泳謀簡單交待了一下公司的事情,楚文樓大概和老婆感情不合,住在公司裡逍遙自在,回市區的次數倒是少得多。張勝知道他本周不回市裡,諸事當然得交待給他,一切完畢,這才驅車離開了。

  他本想帶上郭胖子,所以特意繞道橋西新鎮的屠宰場,不料現在正逢學校放暑假,趙金豆帶孩子回農村娘家去了,郭胖子不用回去。他跟黑子等幾個哥們正在屠宰場門口的小酒館喝酒扯淡,見董事長來了,一幫殺豬的起哄敬酒,張勝托辭正在開車也不成,只得飲了杯啤酒,又還敬一杯,然後馬上落荒而逃了。
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1:29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3章 小人損人不利己

    郭胖子喝了酒,一個人哼著小調去了屠宰廠不遠處的錄像廳,錄像廳老闆平時說著小話兒沒少從郭胖子那兒買點便宜下水,自然認得他,連忙陪笑迎了進去,也沒讓他買票,還賠送了一包煙、一瓶飲料和小食品。

    郭胖子坐的是包廂,不過這包廂也簡陋的很,開發區新建,施工隊的以及各企業的工人平素沒什麼娛樂,常來這兒,結果椅子耗損嚴重,大多破爛不堪,這包廂的座位也早失去了彈性,一坐一個坑。

    郭胖子也不在意,嗑著瓜子抽著煙,一個人看錄像,如此休閒倒也得趣。他先看了一部《青蛇》,第二部是《大丈夫日記》,這是一部喜劇片,此時正演到周潤發一腳踏兩船的事被葉倩文和王祖賢兩個女友知道了,她們有意折騰他,累得他下了這床上那床,正疲於奔命的搞笑時刻,錄像廳門口有人扯著嗓子喊起來:「郭哥!郭依星,郭依星出來。」

    錄像廳裡都是些粗獷的工人,一聽吵鬧立即叫罵起來,郭胖子從包廂座位上爬起來,瞇著眼睛往後看了一眼,也沒瞧清是誰,便扯著嗓子回了一聲:「誰啊,啥JB事兒都找到這兒來了?」

    「郭哥!」那人瞅準了位置,連忙擠了過來,藉著投影錄像的光線,張勝這才看清是冷庫那邊的保安喬羽,也是自已的哥們。他吐掉一塊瓜子皮,拍拍旁邊道:「來,坐下,一塊看錄像。挺逗。你找我啥事情?」

    喬羽也實惠,郭胖子讓他坐便坐,一屁股坐下去,人造革包著的皮墊子坑窪不平,還不如板凳舒服。得他哎喲一聲。

    郭胖子順手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笑罵道:「別一驚一咋的。」

    喬羽也顧上不揉屁股。貼近了郭胖子詭秘地道:「郭哥,我聽說一件大事……」

    「去去去,離我遠點,你有口臭不知道啊?」

    喬羽咧嘴笑笑,稍稍挪開了一些:「郭哥,我真地聽說一件大事。」

    郭胖子看著錄像。心不在蔫地道:「你說,我聽著呢。」

    喬羽情不自禁地又靠攏過來:「哥。今天董事長回市裡了,我有個特要好的哥們告訴我,跟他做筆買賣去,我問他啥事兒,你猜他咋說?」

    「咋說?別賣關子。」

    「他說。從冷庫裡偷肉製品去賣。」

    郭胖子一驚,一下子收回了目光,緊盯著他問:「誰說的?消息可靠嗎?」

    喬羽道:「郭哥。我平時雖然咋咋唬唬的,可這事我敢開玩笑嗎?」

    「到底是誰告訴你的,說詳情。」

    於是喬羽源源本本地說了一遍,事情是他地發小江寧告訴他的,兩人感情甚好,江寧想拉上他一起賺錢,喬羽一開始有點心動,後來問清了是盜竊廠裡物資,不禁嚇了一跳。他膽子小,不想幹這事,也勸兄弟別幹。

    江寧不以為然,告訴他這事是公司楚副總指使地,有他頂著,啥危險沒有。喬羽仍是不幹,江寧就有點後悔告訴他了,最後只好再三囑咐他不要說給人聽。兩人好得穿一條褲子,他相信喬羽就算不跟著他幹,也不會告訴別人。

    喬羽一開始還真打算守口如瓶,可他在家裡窩了半天,越想越不踏實,公司老總對他們不錯,待遇挺高的,要是這事被人發現不但要辭了工作沒準還得蹲幾天,太划不來了。再說這是自已所在的公司,要是發生了這種事丟了信譽,經營狀況不好,那自已的工資獎金不全受影響?

    思來想去,他忍不住把這事跟老子說了,他爹一聽就急了,兒子找份好工作不容易,你現在替人家守秘,要是他們被抓個正著把你供出來,你不就成了同案犯了?這種地的老頭子想的倒明白,馬上逼著他去跟老闆坦白。

    喬羽聽江寧話裡那意思,這事不止是楚總地主意,好像保安隊長李泳謀也是同謀,他又沒有董事長電話,能去找誰去?想起老隊長郭胖子是薰事長的老友,和他關係也極好,他就跑到屠宰廠來找郭胖子了。

    郭胖子一聽就急了,公司剛剛闖出牌子,一旦讓楚文給砸了,再想樹起來可就難了。這小子雖說實際上是張二蛋地人,畢竟現在做著匯金公司的副總,這還不知足?損人不得自已的,就為了圖那點小利?真他媽的混蛋一個。

    郭胖子汗都急下來了,一張胖臉

    肉直哆嗦,他趕緊跳起來,拉著喬羽就往外跑,一出門,郭胖子就掏出他的二手大哥大,按了張勝的號碼,扯著喉嚨跟他報告剛剛聽說地事情。

    張勝和小璐以及父母、兄弟剛剛吃了飯,全家人正坐在一塊兒聊天,一聽這消息當時就炸了,張勝立即道:「你盯緊了,不要報警,我馬上趕回來。」

    郭胖子還沒囑咐一聲「路上小心」,電話就掛掉了。

    郭胖子握著大哥大站霓虹燈下發了會怔,忽地一拍腦門道:「他媽的,姓楚的可別腿腳太麻溜,這麼屁大的功夫已經溜了。」

    「郭哥,我兄弟從小就這樣,有點缺心眼兒,真的,他老被人當槍使喚,特實在,再說他要不告訴我,我也就沒法告訴你,你跟董事長求個情,千萬別追究他呀,要不我沒臉見自己哥們兒。」

    郭胖子揮揮手中的大哥大,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等抓到了人再說。」

    他扭頭看看喬羽,捏著下巴道:「就你這熊樣兒,咱們倆去也不成啊。對了,黑子,快快快,去黑子家。」

    黑子家就在大小王莊合併而成的橋西新鎮上.郭胖子帶著喬羽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到黑子家.使勁拍起大門來。這一拍門,院子裡的狗就狂吠起來。

    郭胖子使勁地拍著門,過了會兒屋裡燈亮了,一個高大的人影披了件衣服,手裡拿著手電筒從房裡走出來,嘴裡喊著:「別啪啦,誰呀這是?半夜三更的幹什麼?」

    郭胖子大喜,連忙說:「是黑子嗎?我是郭哥,快開門,我有急事,快點!」

    黑子一聽是他的聲音,奇道:「郭哥?這是怎麼了,出啥事了?」

    他快步走過來,拉開門栓,郭胖子立刻閃身進了院子,他剛進去,一條黑狗就呼地一下撲了上來,好在有鏈子拴著,差了一點沒咬著他,把郭胖子嚇了一跳。

    「去去,滾開!」黑子朝黑狗罵了兩句,那黑狗被主人一訓便退開了,但仍緊盯著郭胖子。

    郭胖子急忙說:「黑子,哥今天有事只能請你幫忙了。」

    「嗨,你客氣啥,出啥事了?」

    郭胖子把事情簡要地說了說,黑子一聽當時就興奮了:「郭哥,這哪是你自已的事啊?就是你不來,只要我知道了,也得去幹他。這小銼子欺負我對象,我是忍下來了,可這口氣一直憋著呢,哈哈哈……,郭哥,快進屋,我打幾個電話。」

    郭胖子和喬羽跟著他進了屋,右邊房裡有個老漢的聲音問:「黑子,是誰呀?」

    黑子說:「爸,你睡你的,沒啥事兒。」

    他帶著郭胖子進了屋,興沖沖的就開始打電話。這新鎮上的屠宰戶都挺有錢,加上新鎮建設時電信局裝機優惠,所以好多人家安了電話。

    「喂,剛子?少他媽廢話,馬上起來,帶上傢伙到我家來,來晚了好東西就沒你份了。……來了再說,喛,二虎子和彪子家裡沒電話,你叫上一塊來,全抄上傢伙,馬上!」

    「喂,狗子?你少他媽廢話!喔……是四大爺啊,我是黑子,是是是,我混蛋,我明天讓你罵個夠。你快讓狗子起來,馬上到我家來,我這……喂?哦!狗子?你馬上到我家來,帶上傢伙,有好事!」

    「喂,平子?哈!是小翠啊,你咋接上電話了,跟你家平子折騰半天還沒睡吧?跟你男人可得悠著點干啊,早早熬幹了你就守活寡了,你說到時你要是求我幫忙,我干還是不幹?嘿嘿,哈哈,你讓他起來,立馬來我家,有急事。少廢話啊,誰不學好了?再墨嘰我把我幹了!」

    「喂……」

    郭胖子看著黑子打電話,一臉的木然。

    黑子打了七八個電話,讓他們來時分別通知其他的兄弟。摞下電話,黑子衝著郭胖子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說:「鄉下人,說話粗,郭哥不習慣吧,呵呵……」

    郭胖子努力牽牽嘴角,乾笑道:「哈哈,習慣,習慣……」

[ 本帖最後由 shautsy 於 2008-10-10 11:36 編輯 ]
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1:30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4章 星夜撒網甕中鱉

一輛奔馳疾行如箭,張勝的心更是早已飛到了公司,一路上,他的心情如波瀾起伏,憤懣難平。

    他萬萬沒有想到,楚文樓居然會用這種兩敗俱傷的方式洩憤。這麼做對他哪有一點好處,但他還是做了。哪怕損人不利己,只要能得到報復快感的事也要做,他可算是極品小人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以前怎麼就沒看出來他是這樣一個人?難道說我制止你的醜行是錯的?如果你們兩情相悅,願意睡到一張床上關我屁事,可你利用職權軟硬兼施地逼人就範,如果我置若罔聞,早晚會捅出大漏子啊,別的不說,光是那個黑子就不是好惹的,非要送了性命你才相信我的好意?」

    張勝牙根緊咬,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盤,然後摸出了手機,按下一串使用最頻繁的號碼。

    「喂,鍾情?」

    「你……張總!你……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來?」

    鍾情驚訝地拿著電話,一手扣著睡衣扣子,兩隻朦朧的杏眼一下子睜得好大:「張勝這麼晚打電話來,會為了什麼事?」

    一種既期盼又害怕的感覺讓她的心沒來由的急跳起來,她想從張勝嘴裡聽到她想聽地話,卻又怕聽到。

    張勝努力平抑著語調。靜靜地吩咐著:「我剛剛打電話給張寶元張老爺子,電話關機。你馬上試著通過其他渠道,通知張老爺子,請他馬上到寶元匯金來一趟。」

    鍾情的心一下子放了下來,輕鬆的同時又帶著些隱隱的失望:「好!你……你要馬上趕回公司?發生了什麼事?」

    張勝「哈」地笑了一聲。說道:「沒什麼,馬上聯繫張老爺子。請他務必趕來,就說有件事涉及他老人家的人,我做不了主,請張老過來主持公道。」

    「楚文樓?他做什麼了!」鍾情馬上警覺地問。

    「問那麼多!囉嗦!叫你打電話,趕快聯繫人!」

    女人是彈簧,你弱她才強。張勝這一吼。鍾情倒乖了,回答地聲調立刻柔和了幾分。乖乖應道:「哦!」

    「先別掛!記住,聯繫了張老之後,你就乖乖呆在樓上,我沒到,不許下樓!」

    「哦!」

    ……

    「怎麼還不掛電話?」

    「呃?你……沒別的吩咐了?」

    張勝沒好氣地道:「沒了!」

    「哦!」

    張勝沒好氣地摞下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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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點快點。趕快搬!」

    一個人站在二號冷庫門口,舉著手電筒往裡照著,壓低嗓門催促著。四個工人肩上披著麻袋片。把那半片半片地凍豬肉往門口一輛平板車上運。

    郭胖子和喬羽因為不知道他們布沒布暗哨,沒敢走門,而是翻牆進來的,他們伏在暗處悄悄地看著。郭胖子喃喃道:「幸好,這小子收買的人還不夠多,門衛和保安室的人沒全跟他走,他把東西運到西牆頭扔出去,翻到牆外再裝車,這就費了功夫了,希望黑子他們來得及。」

    喬羽跟祥林嫂似的,繼續在他耳邊嘟囓:「郭哥,我兄弟從小缺心眼兒,人家讓他幹啥他幹啥,整個就一二傻子。你可得跟董事長說好了,別太難為了他。」

    郭胖子不耐煩地道:「知道了,把人盯緊點,要是把這群王八蛋都抓住了,就分一半功勞給你的傻子兄弟。」

    這時一個黑影朝那舉手電筒地人走過去,一團微弱的紅光亮起,映清了他們地臉,吸煙的正是楚文樓。他用手攏著點燃了香煙,那遞煙的人笑道:「楚總,這一手絕啊。」

    聽聲音,這人正是保安隊長李泳謀,楚文樓舉薦接替郭胖子的人。

    郭胖子當隊長的時候他就在公司,這小子是質檢局一個領導地窮親戚,張勝礙於他的情面不能不要,便給他安排了個保安。這人好吃懶作,郭胖子看不上他,他管著保安的時候這小子是守大門地,不過這人慣會溜鬚拍馬,把楚文樓奉迎得很好,郭胖子調去做屠宰廠廠長,就保薦他當了隊長,這小子就此成了楚文樓的心腹。

    楚文樓吸了口煙,嘿嘿笑道:「他不仁,我不義,這叫無毒不丈夫!大夥兒賣點力氣,再搬幾條

    豬肉就走,賣多少錢都給你們哥幾個分了。」

    幾個同謀一聽搬得更來勁兒,郭胖子攥緊了拳頭,眼中怒火萬丈:「黑子,黑子啊,他們馬上就了,你倒是快點啊!」

    黑子並沒閒著,他正在家裡調兵遣將呢。

    他約的這些哥們都住在新鎮,所以來的也快。一會兒功夫,就騎著自行車陸陸續續地趕到,不到半小時來了二三十號人,全是屠宰廠的工人,一個個武大三粗,滿臉橫肉,腰裡別著殺豬刀,肩上搭著捆豬的麻繩,自行車架上是血淋淋的打豬棒子。

    殺豬時為了放血方便,他們把豬捆上,都用棒子狠狠揍一頓,然後順脖子一刀,一邊接血一邊攪和,所以那棍子沒一根乾淨的,全都沾著血腥,看著殺氣沖天。

    黑子怕吵了他老爸,站在院子外頭舉著手電筒說:「兄弟們聽著,咱們的屠宰廠生意憑啥這麼紅火?憑的是咱們的大老闆,寶元匯金公司的張總,現如今有人拆他的台,破壞他的冷庫,這人還是公司裡的人,說出來你們都知道,他就是楚銼子。

    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他這麼搞,不是砸我們兄弟的飯碗嗎?郭哥已經帶人先過去了,咱們這就出發,堵他們去,一定要人髒並獲,在張總面前立個大功!」

    黑子說完把手一揮,吼道:「走,拿人去!」

    他領著二十多個大漢橫行街頭,頗有一種黑道大哥去約人談判的派頭,到了寶元公司門口,黑子也不知郭胖子埋伏到哪兒去了,便讓兩個兄弟翻過鐵欄柵,逼著傳達室的老胡頭兒把門打開。

    保安室有兩個人提著電棍跑出來,還沒把威風擺出來,幾把明晃晃的殺豬刀一亮,就把他們逼了回去,這幾個保安和老胡頭不是楚文樓的同謀,眼見這些人明火執仗的衝進廠來,還當他們要扮強盜,手腳都嚇軟了。他們有心打電話報警,可是黑子命人盯住了他們,什麼小動作都動不了。

    黑子只聽說廠子裡有同謀,保安隊長就是楚文樓的同夥,他也無法分辨這幾個守門的和楚文樓有沒有關係,為了以防萬一,便讓自已的兄弟把他們也看了起來,其他的人提著提著麻繩、別著殺豬刀,扛著血淋淋的打豬棒浩浩蕩蕩湧向冷庫。

    郭胖子老遠就看到了他們,恰在這時,楚文樓等人把三輛平板車都堆滿了凍豬肉,不忙著運到牆邊往外扔,卻把人都叫進了冷庫,郭胖子趁機跑過來,氣喘吁吁地道:「快,快,他們在冷庫裡,快去把他們堵住。」

    冷庫裡,楚文樓丟出一堆工具,吩咐那幾個心腹道:「快點,把這幾部製冷機組都破壞了,螺絲也拆掉……」

    李泳謀一聽有點遲疑,偷了豬肉能賣錢,把冷庫破壞……這也有點太損了吧?

    他訕訕地道:「楚……楚哥,咱們弄點油水,給他姓張的一個教訓就行了,不用把冷庫都毀了吧?破壞製冷機作啥用……?」

    「你懂個屁!」

    楚文樓的聲音在冷庫裡很空洞,配著那絲絲的冷意和如束的電筒光,顯得陰森森的。

    「幾板車豬肉你就當寶了?這點東西能讓他姓張的感到肉痛嗎?我的目的就是破壞冷庫,偷豬肉是捎帶著的,快動手!」

    李泳謀見他發火了,連忙唯唯稱是,幾個人又趕緊忙活起來。

    楚文樓用手電筒替他們照著,嘿嘿冷笑道:「把製冷機上的銅管銅線扯下來帶走,一會出門時把門再破壞掉,我告訴你們,只有這樣我們才安全。」

    李泳謀搓搓凍的有點不太靈活的手指,疑惑地問道:「為啥?」

    楚文樓得意地道:「如果只偷肉製品,警察不會懷疑是監守自盜嗎?如果只破壞設備,那更擺明了是挾怨報復,第一個就得查廠子裡有工作矛盾的人,最後只能把火引到咱們自已身上。只有這樣雙管齊下,表面上是破門而入偷肉製品,順道把電機設備的管線也盜走,這樣看著才不像廠子裡的人幹的。」

    李泳謀恍然,翹起大指讚道:「楚哥英明,我咋就沒想到呢?」

    楚文樓陰陰一笑,道:「一會兒再破壞兩間冷庫,做出撬門壓鎖沒闖進去的樣子,然後把裸露在外的管線都切拆下來……」

    他剛說到這兒,身後一陣「轟隆隆」的響聲,楚文樓猛地驚轉過身,只見大門徐徐落下,轟然一聲,四下一片漆黑,整個冷庫裡只剩下他斜舉向空的一束光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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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1:30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5章 黑臉二蛋施家法

「啊!」李泳謀像女人似的一聲驚叫,抱著胳膊顫聲問道:「楚……楚總……,這是咋啦?」

    門外,郭胖子這時才放聲大笑道:「好!鎖上,鎖上,全封在裡邊,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

    楚文樓一聽大驚失色,這個人壞水兒是有,可使壞的能耐終究還是有限,張勝一回城,他自覺這一畝三分地就數著他是老大了,警惕心就差了,畢竟不是慣犯,門口連個把風的人都沒放,結果郭胖子沒費半分力氣,就把他們會圈在了冷庫裡。

    楚文樓幾個人瘋狂地衝到門邊,拿著螺絲刀和扳手拚命砸門,砸得門上冰霜亂濺,門被擂得鼓一般響,門外的人只是不理,過了半個多小時裡邊捶打的聲音就漸漸弱了下來。

    又過了十多分鐘,張勝的車子開到了廠門前,他跳下車子見到正守在保安室和傳達室的屠宰廠工人,問明裡邊情況,也顧不得再上車,逕直向冷庫跑去。

    匯金冷庫是寶元匯金實業公司的子公司,當初單獨把它拿出來,既是為了避免讓它也冠以寶元的旗號,同時也是為了給外人造成一種公司下屬產業眾多的繁榮景象。

    冷庫實際開業以後,張勝卻發覺了這種方式還有其他好處,因為子公司獨立核算、獨立申報納稅,帳目上記載可以比較清晰,不至和徐海生主持的房產開發項目收支混淆。

    同時子公司是獨立法人,可以享受免稅期限、優惠政策等在內的各種優惠政策;而分公司則不能,所以設立屠宰廠、肉食加工廠、水產批發市場時,也按子公司的形式來設置。反正是他全資控股地子公司。

    不過經營上雖然自負盈虧、管理上各有獨立法人,它們卻同在一個公司大院裡,冷庫距主樓並不是很遠,張勝心急如焚,匆匆趕去。跑得一身大汗。這時後邊有人喚他,張勝停步回頭一看。月光下一個人影快步向他追來,雖說看不清相貌,單看體形也認出是鍾情,便停下來等她。

    鍾情接了張勝的電話,便與寶元集團聯繫,最終總算輾轉找到了張二蛋。電話裡聲音嘈雜,聽著像是正在什麼大酒店裡。對於事情的經過鍾情也是語蔫不詳,但她能說會道,把事態說的很是嚴重,到底把這位大佬給吊了出來。

    張勝囑咐鍾情在他到來前不要下樓,是怕她打草驚蛇嚇走了楚文樓。鍾情倒也聽話,一直站在窗口候著,直到看見張勝的車子。這才匆匆下樓。

    張勝等她跑到面前,馬上追問道:「找到張老爺子了?」

    鍾情喘著氣點頭:「是,張寶元已經在路上了。」

    張勝冷冷一笑,道:「好,咱們走!」

    鍾情追了個並肩,問道:「張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張勝嘿了一聲,走了幾步才道:「等你見到,你就知道了。」

    張勝到了冷庫,只見十多個大漢正站在那裡,郭胖子拿著手電筒,一看他地體形便認出來了,忙迎了上去。

    張勝問清情況,知道楚文樓等人都被困在冷庫裡,一個也沒有逃脫,這才放下心來。

    鍾情看看冷庫前三板車凍豬肉,向旁邊的屠宰場問明經過,也氣得臉色鐵青,她這時還只道楚文樓是盜竊洩憤,若是知道他地心更毒,蓄意破壞冷凍設備,更不知要如何氣憤了。

    郭胖子猶如打了一場大勝仗的大將軍,顯得十分興奮,他揮舞著手電筒道:「勝子,要不要開門,把這群吃裡扒外的傢伙好好收拾一番?我這些兄弟捆肥豬都有一手。」

    張勝掏出一盒煙,點上一枝,剩下的扔給郭胖子,盯著冷庫的門淡淡地道:「不急,再等等,打狗還得看主人,為了他姓楚的得罪張老爺子,不值得。兄弟們辛苦了,一人點一支,大家先抽根煙歇歇乏。叫兩個兄弟去門口守著,張老爺子一到,就把他請到這兒來。」

    「好!」郭胖子笑嘻嘻地發了一圈煙,吩咐了兩個兄弟趕去門口,又叫人把冷庫門前廣場上地大燈打開,一時亮如白晝,大傢伙兒就站在冷庫前吞雲吐霧起來。

    又過了半個多小時,一輛加長林肯駛進了廠區,後邊還跟著兩輛轎子,車門開合砰砰作響,幾條大漢簇擁著一個身材高大、後背稍稍佝僂的老人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還是白布小褂、黑色燈籠褲,正是

    團老總張二蛋。

    「老爺子……」,張勝扔掉煙頭,快步迎了上去。

    張二蛋哈哈笑道:「張勝啊,出了什麼擺不平地大事,非得三更半夜把我找來?」

    張勝恭敬地笑道:「老爺子,說起來不算啥大事,本不該麻煩您老人家。可是這事和您的人有關,晚輩可就不敢作主了,總得稟明您老,請您老給我主持公道才是。」

    張二蛋聽了很是受用,他推開保鏢遞上的香煙,問道:「涉及我的人?啥事嘛,不要賣關子,儘管說好了。」

    「是,老爺子,您看到冷庫門口那三板車豬肉了吧?我的楚副總經理……」

    張勝把事情源源本本說了一遍,張二蛋臉上掛不住了,他黑著一張臉問道:「那個吃裡扒外地東西……在哪?」

    張勝陪笑道:「哦,他們正在冷庫裡偷東西,被我廠裡的人發現,趕緊的把門鎖了,全在裡邊關著呢。」

    他說到這兒,輕輕擺擺手,屏退眾人,湊到張二蛋身邊,輕輕歎了口氣,一副推心置腹地模樣道:「老爺子對我有知遇之恩,我這公司雖說老爺子您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可前前後後,老爺子為了我張勝付出的一點一滴我都深深記在心裡。

    老楚坐上公司副總的位置,憑的啥?憑的是您老人家的威望地位,那是我對您老表示的敬意啊。可誰知……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壞了公司規矩,先是想強姦水產批發部的鍾經理,然後又想誘姦公司女工,我只不過勸了他幾句,他就……」

    張二蛋氣得吹鬍子瞪眼,惡聲罵道:「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連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都不懂!我倒聽人說過,你這兒有位八面玲瓏的鍾經理,就是你說的這女子?」

    「是,就是她!」張勝往旁邊指了指。

    張二蛋瞧了一眼,一見鍾情那成熟得水蜜桃兒似的少婦丰姿,不由雙眼一亮,隨即惋惜地搖搖頭,連聲道:「可惜,可惜,歲數大了點兒……」

    大師告訴過他,採陰補陽只宜少女,年過二十就不可交合,否則損人壽、傷身體、生百病。這女子雖姿容曼妙,體態妖嬈,但是按大師教授的採補之道來看,如今已成刮骨鋼刀,那是萬萬碰不得的。

    一見不是自已屬意的女人,任她風情萬種、花姿曼妙,張二蛋也不再看上第二眼,他轉過臉去,怒視著冷庫大門沉聲喝道:「把門打開,把人給我帶過來!」

    黑子等人連忙去開門,片刻的功夫,冷庫的大門打開,屠宰場的工人們衝進去,提了六個人出來,把他們都拉到了張二蛋面前。

    這些人一個個凍得滿頭白毛、滿臉白霜,得得瑟瑟的說不出話來。

    楚文樓抱著雙臂,臉色白中透青,一見張二蛋站在面前,他那青白的臉色忽地變得發紫。他面無人色地看著張二蛋,顫聲說說:「董……薰事長!」

    張二蛋瞅著他呲牙一笑,嘿嘿連聲地道:「小樓啊,你真給二舅長出息。」

    「二舅!」楚文樓心膽俱喪,「卟嗵」一聲跪了下去。

    張二蛋笑了笑,那笑容在燈光下有點猙獰。

    他走過去拍了拍楚文樓的肩膀,楚文樓嚇的一哆嗦。張二蛋很和氣地道:「起來,起來,不年不節的,跪什麼跪?」

    說著,他親手把楚文樓給攙了起來,替他拂了拂頭上的白霜,非常慈祥地說:「小樓啊,雖說你是我的遠房親戚,可是舅……待你不薄吧?你在城裡失業了,舅二話不說,就把你收下了,*著我這張老臉,你現在也混上了副總經理,就這樣你還不知足?你這孩子咋就那麼不長進呢?」

    「舅,舅啊,我錯了,我錯了,你饒我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

    張二蛋說的越是和靄可親,楚文樓越是面無人色,渾身發抖。張二蛋這句只不過是長輩恨鐵不成鋼的話一說出口,楚文樓忽然出溜到地上,抱住他的大腿,號啕大哭起來。

    張二蛋惋惜地搖搖頭,噙著眼淚說:「白眼狼,白眼狼啊!一頭厚不住的白眼狼啊!我張二蛋咋就出了這麼個不爭氣的親戚?」

    他很傷心地一揮手,淡淡地道:「使家法,老規矩,吃裡扒外的,打折雙腿!」

[ 本帖最後由 shautsy 於 2008-10-10 11:39 編輯 ]
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1:31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6章 人若不狠立不穩

    張二蛋帶來的保鏢裡立刻衝過去兩條大漢,把楚文樓架了起來。另外就有一個大漢繞到林肯轎車後邊,從後備箱裡拿出一根棒球棍來,然後走到楚文樓的身邊。楚文樓的叫聲立刻拔高了調門,聽起來像待宰的肥豬似的,尖銳難聽。

    張勝一見大驚,他沒想到這位著名企業家竟然要動私刑。他急忙上前勸道:「老爺子,他是您的人,你我又是合資人,這事兒張揚出去誰的臉上都不好看,所以我壓根就沒想把也交給警方。

    請您來,實在是因為他是您的人,晚輩不敢擅自處治。依晚輩看,撤了他的職,不予錄用也就是了,枉動私刑,萬一有人告上去,對您老的名聲不好。」

    張二蛋森然一笑,冷冷地道:「告?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去告我?」

    他一指嚎叫楚文樓,中氣十足地喝道:「打!給我打!打斷他的雙腿,送回楚老四家,就說是他二舅下的手,他要是殘廢了,後半輩子我養他,但是這頓打,他必須給我受著!」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那連肉帶骨受到重擊的聲音連張勝聽了都不禁眼角直跳。

    張二蛋招招手,有人遞上一支雪茄,隨即點著打火機湊上去。

    張二蛋吸了一口,噴著煙氣獰笑道:「我的人幹出這種醜事,我張二蛋丟不起那人!張勝給足了我面子,我就不能他這當晚輩的難做,這叫江湖道義!不講道義的人還出來混個毬?」

    楚文樓被兩個大漢死死摁住胳膊掙扎不得。棒球棍重重擊在大腿上,痛得他死去活來,就像一隻鍋子上的蝦子似地上下直蹦,那慘叫和痛苦的扭動看得旁邊幾個凍得半死的人毛骨悚然,他們發上的冰霜已經化成了水。混和著他們的冷汗流得滿臉都是。

    忽地,一下重擊。楚文樓地大腿應聲而斷,那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一傳出來,李泳謀幾個人已嚇得雙腿一軟,全都跪到地上,腦袋磕地砰砰直響。

    張勝也被張二蛋心狠手辣的性格、大家長似的作派給嚇著了,他膽戰心驚地想:「這老頭兒不會把這些人的腿全都打斷吧?我*。黃老邪也這麼幹,問題是人家沒人告啊。這些人能那麼服貼嗎?就算你財大勢大,用銀子砸一定擺得平,可是有必要這麼做嗎?」

    張勝滿頭大汗地勸道:「老爺子,我覺得……這個教訓已經夠他刻骨銘心了,你看……是不是就這麼算了?」

    張二蛋重重地一哼。道:「我張二蛋平生最恨的就是吃裡扒外、棄信背主的人!男子漢大丈夫,吐口唾沫就是板上地釘,我說過要打斷他兩條腿。就絕不打一絲折扣,打!給我狠狠打!」

    楚文樓的另一條腿也被打斷了,他已經痛暈了過去,棍子打在身上發出沉悶地聲音,但他耷拉著腦袋已經喊不出來了。

    張二蛋這才命人住手,他歎了口氣,沖張勝拱拱手,說道:「小老弟,慚愧啊,楚文樓是我的人,我現在把人帶走,剩下的事,是你的家事了,我就不參與了。」

    張勝忙道:「老爺子,你看這事……」

    張二蛋把手一擺道:「你不必說了,我都明白。」

    他苦笑一聲道:「去年年末的分紅,你一分不少、一天都沒耽擱,是個有誠信地人。我在你的公司只佔10%的股份,卻派駐了一個副總經理,我這面子你給得十足十。現如今我地人幹出這種醜事,我也沒臉再派人了。不過,咱們仍然是合作關係,有什麼用得到我張二蛋的地方,你還是一如既往,儘管開口,告辭了。」

    「老爺子,我送您。」張勝急步追上去,歎道:「今天請您來,實在是礙於您的面子,我不好作主,不知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可是老爺子對他處罰如此之嚴,令晚輩很不安……」

    保鏢打開了車門,張二蛋在他的林肯車前停下來,轉身對張勝道:「不必不安,我不是為了你,是為了我自已。送你一句話,人不狠、站不穩!」

    他重重地一拍張勝的肩膀,笑笑道:「小兄弟,慢慢品吧。」

    這時,楚文樓被人拖著兩條斷腿過來,有人打開了後備箱,似乎要把他丟進去。這陣拖動,楚文樓疼醒了,他狠狠地瞪著張勝,眼光無比怨毒,那毒蛇般的目光使張勝暗生一股寒意。

    兩條大漢毫無顧忌地拉起他,砰地一聲摔進了後備箱,裡邊又傳出楚文樓的一陣痛呼。張勝不禁黯然,楚文樓落得這般下場,實非他所願,楚文樓把他視同寇仇,全不想自己做過什麼,這一切怨得誰來?

    「人不狠,站不穩!」

    張勝默默地咀嚼著這句話,望著駛出廠區去的三輛轎車,幽幽地歎了口長氣。

    鍾情悄然走到他的身邊,同樣凝視著漸漸消逝在遠處的車子,忽然說道:「你不用同情那個敗類,別看現在哭的是他,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讓你阻止了他,那時哭的就是你了,盜竊十幾口豬不過是他掩人耳目的幌子,他真正想做的,是破壞冷庫,而且不止一座」。

    「什麼?」張勝怵然心驚。

    鍾情微笑道:「你放心吧,目前只有這座二號冷庫受到了輕微破壞,我方纔已經打電話要技術員馬上回廠搶修了。相信明早就能完全排除故障,不會造成什麼影響。」

    鍾情又回頭瞟了李詠謀等人一眼,問道:「那幾個,怎麼處理?」

    張勝的心思全在冷庫上,他一邊向冷庫走,一邊說:「你處理吧,我去看看冷庫的損壞情況。」

    迎上來的郭胖子聽到了這句話,對鍾情說道:「鍾經理,這些王八蛋太可惡了,把他們送進局子吧?」

    鍾情苦笑一聲,搖搖頭道:「怎麼送?人送進去一審,主犯呢?被人動過私刑然後帶走了,那不是把張寶元給裝進去了?」

    郭胖子撓頭道:「那……那怎麼辦?」

    鍾情淡淡地道:「放了吧,全部除名,這幾個人從此跟咱們匯金沒瓜葛了。」

    郭胖子怔了怔,惑然道:「就這麼放了?」

    鍾情眸波流轉,微微地向他一瞟,說道:「怎麼放不還是放?我去看看冷庫的損壞情況。」

    她從郭胖子身邊飄然而過,輕輕鬆鬆地又丟下一句話:「人不狠、站不穩,怎麼個放法,你看著辦!」

    郭胖子恍然大悟,他挺胸腆肚地走回去,看看戰戰兢兢等候發落的李泳謀等人,獰笑一聲,大喝一聲:「黑子,把這幾個混帳王八蛋給我狠狠教訓一頓,然後趕出廠去!」

    一聽這話,十幾個殺豬的一擁而上,圍著李泳謀等五個人拳打腳踢,把他們打得像豬一樣嚎叫起來。

    等到李泳謀等人全被打成了豬頭的時候,鍾情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又冒了出來,站在他們面前聲色俱厲地道:「董事長寬宏大量,今天算是便宜了你們,不然的話,就憑你們監守自盜,破壞公司冷凍設備,造成公司直接、間接損失,合計七八十萬元的罪名,每人判你個三年五年都不希罕!哼!把他們趕出去,即刻解除勞動合同!」

    這幾個哼哼唧唧的小子一聽自已造成的損失這麼大,罪名這麼嚴重,一個個噤若寒蟬,他們抱著腦袋逃出冷庫時心裡猶自帶著幾分慶幸:一頓打抵了坐牢的罪,似乎……自己還佔了便宜。

    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忍著怒氣,一瘸一拐地被人押著,取了個人物品連夜滾出了公司。

    張勝從冷庫走了出來,鍾情忙迎上去,問道:「怎麼樣?」

    張勝說:「還好,他們破壞的還不算嚴重,技師正在搶修,估計天亮就能恢復運行,裡邊都是肉製品,自然溫度下放半宿也不會融解的,損失不是很大。」

    鍾情聽了長長地吁了口氣,她妙目一掃那些手持「奇門兵刃」的屠宰廠好漢,對張勝低聲道:「這些人幫了大忙,應該安撫獎勵一下。」

    張勝點點頭,向郭胖子那群手下職工走去。

    他的講話很簡短,其實對這些人也確實沒有必要長篇大論,感謝、誇獎之後,就是公司對每員參預捕盜員工獎勵一千元的獎賞措施,贏得了殺豬匠們一陣殺豬般的歡呼聲。

    讓郭胖子把他們帶走之後,張勝和鍾情回到了他的辦公室。

    張勝坐在沙發上,輕輕扶著頭,顯得十分疲憊。

    看著那張英俊的臉,那無比疲憊的氣色,鍾情一陣心疼,一種母性的柔情輕輕自心底湧起……

[ 本帖最後由 shautsy 於 2008-10-10 11:41 編輯 ]
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1:44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7章 鍾情暗抽釜底薪

    趕來公司一路上的焦灼,技師做出鑒定前的擔憂,一同創業的夥伴分道揚鑣的打擊,令他身心俱疲,他真的感到累了,心裡累。

    鍾情無聲無息地給張勝沏了杯普洱,端到他面前的玻璃茶几上,然後拿起几案上的香煙,遞給他一根。

    張勝無聲地接過來,輕輕叼到嘴上。

    「啪」地一聲,鍾情打著了火,張勝深深地吸了一口,讓那辛辣直入肺腑。他低著頭,煙氣飄上來,熏了他的眼,眼睛籠上了一層霧氣。

    鍾情起身,繞到沙發後面,雙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輕輕揉按起來。

    張勝身子一震,心裡想要拒絕,但是只張了張嘴,還是把背靠到了沙發上,閉著眼睛由她按摩。鍾情的按摩手法並不專業,不過輕輕的揉動還是很解乏的,張勝緊張的情緒漸漸放鬆下來。

    「張總。」

    「唔?」

    「副總經理吃裡扒外,連帶著保安隊長和幾名職工一齊解職,這對企業很不利,雖說今晚快刀斬亂麻,迅速清除了這些蛀蟲,不過消息傳開,對我們的生意還是會有影響的。儲藏商品如果損壞,我們會承擔賠償責任,不過只是原價賠償,這些商品儲藏換得的未來利益我們是不承擔責任的,一些企業難免舉棋不定,懷疑我們企業的信譽。」

    張勝歎了口氣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事情已經發生了,影響只能慢慢挽回。」

    鍾情嗯了一聲,說:「不過。我們可以做些努力,最大限度的挽回影響。」

    張勝張開了眼睛,問道:「怎麼說?」

    鍾情道:「第一,明天一早就召開公司員工大會,把事情向員工說個明白。透明度高一些,他們才不會以訛傳訛。越傳越邪。同時,把這件事的影響告訴大家,關乎大家地切身利益,我想員工們就不會對外面胡亂說起的。」

    張勝想了想,點點頭,道:「嗯。這個主意不錯,明天一早就召集冷庫和公司機關全體人員開個會。和大家通通氣。」

    他停了停,又問:「那……第二呢?」

    鍾情笑笑,道:「第二,當然是盡快任命新的部門領導。姓楚的自公司一成立,就是這裡的老人。不能小看了他地影響,有人敢跟著他為非作歹,就一定有更多的人和他交好或者對他抱以同情態度。為了避免人心浮動,盡快安排一個新地領導是最好的辦法。」

    張勝若有所思地點點頭,說:「嗯,明天我和……我再考慮一下人選吧。這個人得能負重望才行啊。」

    鍾情何等聰明,聞弦音而知雅意,張勝那句未曾說完的「我和……」一說出來,她便知道張勝想跟徐海生商量目前局面的處理。

    張勝經過歷練,處事做人的經驗日漸豐富,不過現在和徐海生那種人精比,還是遠遠不如的,他有心求教於徐海生原本沒錯,但是前提是徐海生這個人靠得住。

    鍾情目前雖然想不出徐海生有害張勝地理由,不過她調查的財務資料顯示,有幾筆數額很大地資金和它本來的用途存在著很大出入,現在還未查出真正的去向,為了以防萬一,她寧可處理方法不是那麼完美,但是卻能讓局勢完全掌握在張勝手中,避免徐海生繼續安插私人。

    想到這裡,鍾情從後面繞回來,坐到張勝身邊,說道:「我以為,這種事應該盡快決定,以雷霆手段,迅速平息事端,才能盡量減小損失。所以……這人選,明天一早開會的時候就應該公佈以安人心。其實,你身邊就有合適的人,還有什麼可考慮地?」

    張勝微微一蹙眉,疑惑地道:「我身邊就有合適的人?誰?」

    「郭依星!」

    「郭胖子?」

    張勝啞然失笑:「原來是他,他怎麼能……,嗯……郭胖子?」他忽然若有所思地沉吟起來。

    鍾情輕輕地笑了,柔聲道:「是呀,就是他,他有什麼不行?大局還有你把握著嘛,現在冷庫需要什麼人?不就是一個忠心耿耿、踏實肯幹的人?郭胖子做保安隊長、做屠宰廠廠長,都做得有聲有色。你和他原來是同一個科室地同事、朋友,你現在做得了一家企業的董事長,他就沒有能力做個廠長?」

    張勝被他說的意動,但仍有些猶豫道:「可是……他剛剛熟悉了屠宰廠那邊的業務,把他調

    那邊怎麼解……啊!有了!」

    張勝一拍大腿,興奮地道:「我怎麼把他忘了?這個人接郭胖子的班,一定能挑得起來。」

    鍾情好奇地道:「誰?」

    張勝想到了解決辦法,心情大好,他笑瞇瞇地開玩笑:「還能有誰,自然是你!」

    「我?」鍾情信心為真,不禁大吃一驚,她指著自已的鼻子尖愣在那兒。

    「讓我兼管屠宰廠,天天出入腥氣沖天的屠宰車間,跟一些穿著皮靴皮褲手執鋼刀的大漢混在一塊兒?」鍾情想到這兒,想笑沒笑出來,她有點為難地道:「我去管屠宰場……怕不合適吧?」

    張勝哈哈大笑起來:「看把你嚇的,呵呵,你肯我也不肯吶。我想到了一個人,這人叫黑子,在屠宰場工人中特別有威望,今天這些人就是他召集來的。嗯,這個人行,一定能把屠宰場幫我管起來。」

    鍾情見他有心思開玩笑了,知道他已把這件事情放下,心中十分歡喜,她展顏一笑道:「你這人,這時候還有心開玩笑。好,既然你已經有了人選,那明早開會時,我通知郭依星和這個……黑子也開公司開會。」

    她看看黑漆漆的窗外,站起身說:「12點多了,你好好吧,明早還要面對全體職工,不要到時精神不振的,我也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吧。」張勝站了起來。

    「不用了」,鍾情走到門邊,回眸一笑:「天再黑也安全的,除了楚文樓那個好色無恥的混蛋,公司上下還有誰會騷擾女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張勝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鍾情妙目一轉,窺見張勝侷促的表情,忽地想起那晚的暖昧,她的表情也不禁訕訕起來。鍾情不自然地輕掠鬢髮,忸怩地低聲道:「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房門輕關,鍾情葫蘆狀的曼妙曲線被隔斷在門外。

    張勝轉了轉有些酸的脖子,掐熄了煙頭,仰臥在沙發上放鬆了身體。他的臥室在裡屋,但他心事重重,此時全無睡意。

    張勝靜坐半晌,才慢慢坐起來,端起杯喝了口茶,他品了品味道,輕輕蹙了蹙眉,把茶杯又放下了,這茶不是他喜歡喝的龍井,因為不喝胃口,他就沒有再動。

    張勝重又*回沙發,輕輕撫著額頭,忽地省起了鍾情的細心。因為接待的客商什麼地方人都有,鍾情做公關經理的時候,購置了各地多種風味的名茶擺在他的辦公室裡。張勝平時嗜喝龍井,鍾情是知道的,但是她今晚卻特意給他沏了普洱,因為普洱是世上唯一的後發酵茶,喝它不但不影響睡眠,反而會促進睡眠。

    「真是個體貼、細心的女人」

    張勝思及她的體貼,不禁重又端起杯來,細細地品味著,撲鼻而來的,是歲月的沉澱,質樸的幽香,輕輕呷一口,猶如一股穿越歲月的塵煙,飄然沁入他的肺腑。那回甘綿長的香味兒,一如那沏茶的女子。

    張勝品茶思人,不覺想起了那晚她坐在自已懷裡掙扎扭動時,所感受到的成熟女人喧軟彈性的部位的刺激,胡思亂想著這些事情,楚文樓的事帶來的煩躁感淡了。不知是不是茶水的作用,素淡的月光下,張勝慢慢產生了朦朧的睡意。

    他剛剛閉上雙眼,悅耳的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張勝迷迷糊糊地四下摸了摸,從沙發上摸到一部手機,打開來放到耳邊,含糊地說道:「哪位?」

    「唉!」電話裡悠悠一歎,清越之聲如倩女幽魂。

    張勝清醒了過來,苦笑一聲道:「手機妹妹,是你呀,這都幾點了,還打電話?」

    「唉……」,電話裡又是幽幽一歎,就像清涼的風吹在張勝的臉上。

    張勝調侃道:「一詠三歎蕩氣迴腸,清越之音,寂寞如景,不過……味道還是不足啊,就你這歲數,我怎麼聽都聽不出歷經滄桑的迷人味道。」

    「你這人……真是的。」女孩嬌嗔著,果不其然,又歎了第三聲氣。

    「其實我只是下意識地按了你的號,本沒指望你會接的。大老闆,這麼晚了還不睡,在哪兒腐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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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1:53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8章 心理醫生半路貨

    「腐敗?我腐敗?不會吧?」

    手機裡傳出輕輕一哼:「不然這麼晚不睡?我剛一打就接了,我沒打擾你的好事吧?」

    張勝歎了口氣:「大小姐,我要是在外面花天酒地呢,帶你的手機幹什麼?」

    對面的女孩似乎接受了他的解釋,她輕輕嗯了一聲,說:「哦,那你就是有心事?生意上的事,還是女人的事?」

    張勝掩飾地道:「沒事,就是天氣燥熱,睡不著覺,一個人望月感懷而已。」

    女孩嗤笑一聲:「原來如此,一個人半夜望月感懷,悶騷得很吶。」

    張勝無奈地翻翻眼睛,說道:「你這是誇我呢?」

    「當然是誇你,普通的男人不是發騷就是發彪,哪有本事悶騷?只有你這種有點閱歷閒情和經濟基礎的所謂成功男人才有悶騷的物質和精神基礎。」

    張勝哼了一聲道:「我不睡就是悶騷,那你這麼晚不睡,又是為了什麼?」

    女孩歎道:「唉,還不是為了今天的案子。」

    張勝疑道:「案子?什麼案子,你到底是幹什麼的?」

    「你忘了,我說過呀,我……是律師。」

    「哦,對了,難怪了,一個手機說不要就不要了,原來是律師,你們這行業賺得多,打官司的都拿你們當神仙看啊。呵呵,拿人家手短,有啥不開心的事,跟我說說吧,總比你多活了幾年,我來開導開導你。」

    那時一個手機很貴的,一開始她是不相信張勝有心還她手機。總想找他吵架,但是後來彼此熟絡起來後,她也沒再提起還手機的事,張勝主動提起,她還說已經有了新手機。舊的拿回去也沒有,再說她非常地忙。沒空見面等等來推脫,張勝感覺到她是不願因為還了手機斷了彼此的關係,或許那時會成為真正認識的朋友,但是卻不可能保持現在這種無話不說的密切了,是以才不願取回手機。

    張勝的想像中,她應該是個事業有成地白領女性。家庭經濟條件也非常的好,所以才不大在乎物質地東西。不過這樣家庭出身的人、這樣事業有成的人,精神上總是存在著這樣那樣的問題或經常處於緊張狀態的,她總和自已聊天,其實就是找個人傾訴心聲,緩解心理壓力。所以也樂得當這個未經過一天專業訓練的「心理醫生」

    果然,女孩開始訴苦了:「唉,人說天上好。神仙樂逍遙,成功地背後淚多少呀,我整天接觸的都是社會陰暗面地東西,真是鬧心死了。今天又處理了一樁案子,到現在我都無法平靜下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覺,這才給你打電話的。」

    「是殺人血案?因為太血腥了,受了嚴重刺激?」

    「案情血腥點倒不會刺激我,刺激我的是兇手。」

    「此話怎講?」

    「一共四個兇手,兇手中有兩個是女孩。他們最大的17,最小的13,被殺的那個……才16。」

    「少年犯罪,讓你深受感觸了?呵呵,他們為什麼殺人啊?」

    「理由聽起來很可笑的。」

    「說來聽聽。」

    「這些孩子放暑假,整天無所事事,就泡舞廳、溜冰場,被殺地男孩父母是做生意的,家裡比較有錢,那兩男兩女四個小孩子就去找他『借』錢花。那男孩不給,於是四個人就在公園裡打起來。那四個小孩很殘忍,他們把人打死了,屍體砸得不成樣子。當我……我們這兒的警察聞訊趕去,找到他們的時候,你猜他們在做什麼?」

    「毫不在意地在玩?」

    「是的,在打檯球,用的是從那個被打死的男孩身上搜出來的錢。」

    「……一群法盲,殺了人都不當回事,不知該理解成愚蠢還是神經病!」

    「不,你錯了,他們既不是法盲也不是神經病。他們把那男孩子打倒後,是由那個13歲的女孩撿起石塊砸他的頭,把頭砸得血他斷氣。我問他們為什麼要由那個女孩獨自完成殺人過程,他們說,因為他們知道,13歲殺人不犯法!

    我問他們,你們把一個熟識的人就這麼活活打死,你們心裡就不怕?他們說:『為什麼要怕?我們是未成年人』,受法律保護,頂多勞教兩年就出來。」

    張勝歎了口氣。

    手機裡,女孩的聲音越來越憤懣:「我學過犯罪心理學,可是我無法理解他們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看到他們,我一下子感覺到學校裡學的東西是那麼蒼白,真的該抓抓道德教育了,一味的要成績這是教出來的些什麼東西!」

    張勝又歎了口氣,勸道:「嗯,這件事對你刺激明顯很大,學心理的,自已的心理可要調節好,想開些吧。」

    女孩激憤地道:「我就是想不通,人性呢?人性哪兒去了?如果說他們是愚昧無知,哪怕做的再殘忍些我都能理解,可是……不是這樣的,不是!他們不是無知,是冷靜的、理智的在犯罪。

    我曾經見過一個慣偷,他說干到16歲就金盆洗手,知道因為那時他就得承擔刑事責任了。這些渣滓依仗著未成年人保護法……,我不是反對這條法律……我不知道該怎麼說,見了他們,我還得保持冷靜和理智,尊重他們的人權,我……心情很沉重,呵呵……我好像有點鑽牛角尖了,明知道不能改變什麼,可是看見他們沒有人性的行為,還要杞人憂天……」

    「這女孩……」

    張勝幾乎可以想像得出她的模樣,一個白皙纖弱的女孩兒,戴著一幅金絲邊的眼鏡。一個剛剛從象牙塔裡走出來,脫離現實生活的富有藝術特質的女孩子,富有正義感,想著利用所學為弱者伸張正義。結果面對生活卻屢屢無奈,面對罪犯卻無力制裁,於是深夜難眠、長吁短歎地樣子。

    張勝苦笑一聲,只好打起精神勸道:「其實也不難理解啦,那兩男兩女是對象吧?唉。這些小青年,為了在女朋友面前顯擺自已本事。有人多看女友一眼,都有人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呢,這些人,覺得能打架、讓人怕,就受女人喜歡、在女人面前就有面子。

    什麼人性、什麼對生命的尊重,這種人。你可以理解成一種退化,有些人返祖。是在面相上,這些人是在心理上……」

    受這位女律師影響,張勝說話也深奧起來,他忽然覺得自已這個比喻非常深刻、很有哲理,尤其是這樣開通午夜節目。開導一位年輕的女律師,令他很有成就感。

    但他正侃侃而談,手機妹妹卻苦笑一聲道:「你錯了。如果真是為了在女友面前炫耀自已的武力和狠辣,好歹也算一個理由,可是……不是的,那兩個女孩兒是拉拉……」

    「啥?拉啥?」

    「Lesbian。」

    「哦……」,停了停,張勝忍不住又問:「那個……什麼是Lesbian?」

    手機裡面靜了靜,然後傳出「噗哧」一笑,女律師揶揄道:「哎呀,大老闆啊,真是大老闆啊,現在發財地都是你們這樣的,你地英文還有待進步啊。」

    英文?張勝學生時代最大的隱痛被觸到了,如果不是因為該死的英文,自已怎麼會半途……,它就真的重要若斯?張勝心中大為不平,霍地一下坐直了身子,點上一支煙,開始進行反駁:「學英語有那麼重要嗎?現在弄的也太邪乎了,考古專家聘職稱都得考英語,可憐那些研究甲古文的,還得耗費大量時間死記硬背文,可笑!英語不是知識,只是一種交流工具,有必要讓全民都去掌握這門工具嗎?

    我始終沒有搞明白,為什麼要把英語提高到如此不可思議地高度,全中國至少有一半的大學生一輩子也不會和外國人打交道,他們花費如此大地精力在一門根本用不著的科目上,簡直就是浪費。不是全體學英語就不能和外國人進行交流??那我們的翻譯人員還有什麼用??而且,就算我們學了英語,但是現在我們這些學英語的又有多少能夠與老外進行面對面的交流溝通?」

    「我其實只是……」

    張勝越說越氣,立即打斷,很鬱悶地繼續發洩:「你別說話,聽我說完。」

    「哦,好吧……」

    「我說到哪兒了?」

    「你說學了也未必用得上。」

    「對對,拿我來說吧,我是做生意地,如果有一天我能走出國門和外國人做生意,聘個翻譯不就就成了?何必一窩蜂兒的都去學英語?依我看,許多鼓吹學英語如何重要的人,根本就是一群崇洋媚外地假洋鬼子,扯著提高國民素質的虎皮,為自己謀取私利。」

    「這麼有失偏頗吧?」

    張勝一通發洩,心懷舒暢,這時談興未盡,又道:「你別說話,聽我說完。」

    手機妹妹噎了一下,忍著笑聲道:「呃……好……,你繼續,千萬別太激動……」

    「依我看,最初的倡議者或許是過高估價了一門語言的價值,當它形成規模,形成一個龐大的利益團體,靠教授英語賺大錢的利益統一體之後,不能正視對它的過度重視,反而變本加厲的強調它的作用,實際上就是在推銷自己的「教英語產業」,他們需要讓國人「瘋狂」地購買他們的課本和教材,參加他們的培訓班,以便獲取「瘋狂」的利潤了,結果呢,國人學了一口外國人聽不懂的英語,反倒把中國話的底蘊給丟光了。」

    手機女孩說完,終於忍不住笑出來,她笑著勸道:「別激動,別激動,你大概上學時沒少吃學英語的苦吧?說不定就因為它才沒考上大學?其實呢,學英文還是有用處的,要接觸外國人的思想和文化,加強溝通有語言的共通,怎麼能做到呢?」

    張勝不以為然地道:「很多人上學,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學英語上了。結果一輩子也沒和一個外國人交流過,天天還是在說漢語。為了接觸外國文化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外語版的說明書、出版物等等,就算一直學到大學,有幾個人能獨立地去閱讀、去理解了?專門培養一些外語專業地翻譯就是了。

    自已那水平去翻。弄不好還翻錯了。考個研究生,天天學的是英語。反倒是專業可有可無了,現在這種學法,讓全中國一半的天才在沒把英語學好的考試路上就被埋葬了,另一半考上去的天才,繼續在學英語上消磨精力和時光。

    人地一生時間是有限的、精力是有限地,學習階段的主要精力全放在這兒。還有精力鑽研專業?術道有專攻,幾千年前的學科那麼少。古人都總結出了這個道理,現代人反倒不明白?結果最終他們的天賦全消磨光了,死光了,所有的天才,全被我們自已的教育給殺死了!我們已經成了英語地奴隸!

    為了交流?為了及時掌握國外先進信息?我靠,狗屎理由,再投入一千億,能讓一半學習者達到那水平嗎?乾脆改英語英系國家得了。有那環境才學得了。讓翻譯把那信息翻譯成中文不成?要吃豬肉怎麼不號召全國人民家家自已養豬?」

    「呃……你……你不要這麼激動,事實上……我其實……」

    「要是這種狗屁邏輯成理,那自動化是先進知識吧?為什麼大學要識自動化系,沒讓所有人都學自動化?為什麼要分文科理科?為什麼要分經濟系管理系?英語也是一門工具,就成了全民必學的,在升學考試中佔據重要地位地學科?學生每天在把一大半精力花費在這上邊,各個實用專業還怎麼出世界頂尖人才?」

    「我……我只是……」

    「聽我說完,外國人有些地方比我們強,我承認,可我不覺得全民學英語有必要,還把它提到如此重要的地位,以致我們將來為四化建設添磚添瓦的建設者們只能拿出一小部分精力學習將來建設工作用得上的,而把大部分精力用在一門很可能他一輩子都用不上的語言上,上班三年,無處可用,結果全部就著飯吃掉了,別說對話,連單詞都不記得幾個了,有個屁用!……」

    手機女孩囧然舉著電話,聽著張勝慷慨陳辭,可她顯然不是個好聽眾,更沒有當心理醫生地覺悟,聽了好久好久,女孩終於忍不住打起了哈欠:「呃,和你說話真是愉快,縈繞在我心裡大半天的煩悶全都沒了,我現在心情好多了,啊……好困……。」

    「你說同樣的時間、同樣地精力,如果讓人多學點專業知識,那得……啊?要睡了?」

    「是啊,那個……時候也不早了,洗洗睡吧,晚安,手機哥哥!」

    說完,不待張勝答應,女孩就趕緊摞下了電話。

    張勝哭笑不得地舉著電話道:「喂?喂?」

    電話裡只傳出一陣茫音,張勝看看手錶,已經快一點了。他把手機扔進沙發縫裡,和衣躺在沙發上,可是手機妹妹寬心地去睡了,他卻已被折騰的沒了睡意。

    翻來覆去的半晌之後,張勝忽然想起今晚秦若蘭值夜班,既然有人折騰的他睡不著,何不……

    於是,張勝立即掏出自已的手機按響了電話號碼,想像著那個偷偷躲在值班室睡懶覺的小護士被他吵醒的惱火樣子,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壞壞的笑。

    電話接通,裡邊傳來一聲「喂?」聲音慵懶,帶著貓兒一般的性感,張勝沒想到她半醒不醒的時候聲音居然如此美妙,和她平時的蠻橫刁蠻全然不同:「呵呵,她這時躺在床上,身上蓋著薄被單,星眸迷離,櫻唇半啟,該是什麼模樣呢?」

    「喂?」秦若蘭的聲調提高了一些,還帶上了些不耐煩,打斷了張勝的綺思。

    「哦,小蘭,我是張勝。」

    「勝子?怎麼這麼晚想起給我打電話?」

    「哦,我有點事想請教你。」

    秦若蘭呵呵地笑起來,笑聲很是引人遐想:「好呀,什麼事?」

    「那個……你英語學的怎麼樣?」

    「唔,還湊和。」

    「哦,你知道Lesbian是什麼意思嗎?」

    「Lesbian……什麼Les……Lesbian!誰是Lesbian?你女朋友是同性戀?哦……我的聖母瑪利亞!」

    手機裡的聲音陡然拔高了八度,震得張勝耳朵一陣奇癢……
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1:57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9章 誤會重重口難辯

     秦若蘭是值夜班的,既然被吵醒了,哪肯放過他,張勝被騷擾了半宿,解釋了無數遍,秦若蘭才半信半疑地相信了他的解釋。第二天一早,張勝睡眼朦朧的時候,公司職工已陸陸續續趕來上班了,他匆匆洗了把臉,清醒了一下神識,便趕去主持公司全體員工大會。

    會上,他公開宣佈了楚文樓的所作所為,對楚文樓及所有從犯做出開除處理,並當場做出任命郭依星為冷庫公司經理,提拔黑子為屠宰廠廠長的決定。

    張勝一直給予公司全體員工一種性情溫和的印象,但是這次處理事情如此決斷,勢如雷霆,整個公司高層可以說是一夜之間翻天覆地,深深地震撼了所有的人,顛覆的張勝在他們心中的固有印象,他們開始重新審視自已的這個大老闆,投向他的目光帶上了幾分敬畏。

    張勝公佈完處理決定,就令郭依星和黑子立即辦理交接,到任理事。會議結束,張勝剛剛回到辦公室,電話鈴聲就響了。

    張勝拿起一聽,居然是徐海生,張勝心中一奇:「徐哥怎麼這麼快就打電話來了?他一向不怎麼主動聯繫我的,這麼早打電話該是為了公司變動的事吧?看來他雖不在公司露面,公司的一舉一動還真瞞不過他的眼睛,有人隨時向他報告呢。」

    「老弟啊,我下週三生日,請了幾個要好的朋友一齊聚聚,你到時一定得來呀。」

    張勝這才釋然:「原來徐哥要過生日。慚愧,我居然會懷疑他在公司安插耳目。」

    想到這裡,他主動說道:「徐哥要過生日?那還用說嘛,我當然要去,不管有什麼事我都得推了。徐哥的宴我是一定要赴的。對了,徐哥。公司有點事,我得和你說一下。」

    徐海生不緊不慢地笑道:「什麼事呀?」

    「老楚……被我開了!」

    「什麼?老楚……出了什麼事?」徐海生地聲音略帶驚訝,不過聲音裡聽不出太多的波動。

    張勝把事情源源本本對他說了一遍,在大會上公開宣佈時,張勝公佈了楚文樓與之反目搞破壞的原因,就是利用職權逼迫女工就範。因為被自已阻止,於是挾怨報復。但是當時並未提及鍾經理險些被他強姦的事情,這時對著他十分敬服的徐海生,張勝自然再無隱瞞。

    他說完事情經過,徐海生沉吟道:「這小子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借這機會把他清理出去也好,反正目前需要借助張二蛋地事情也不多,只要沒有為了這件事得罪那個老傢伙就成。這老傢伙倒也光棍。手下幹出這種事來,他羞於再派人插手公司的事,正好派個更得心應手地人。」

    張勝趁機道:「是啊,徐哥,非常時刻,為了穩定人心,我連夜把郭胖子調了回來,由他接手老楚的工作。郭胖子自公司一成立,就在冷庫工作,是老人,又是我的朋友,這人絕對信得過。而且冷庫公司已經上了軌道,他創業未必是能手,守成還是辦得到的,你看這樣安排行嗎?」

    這時,房門輕輕推開,鍾情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此時正是炎熱的夏季,鍾情穿的十分清涼。她下身一件緊腰寬擺地裙子,純黑的底色上灑滿雪白地雛菊和香草,配著一雙水晶色的塑料涼鞋,雪足纖掌,很是動人。

    而她的上身,則是一件短袖緊腰上衣,用的是白色軟鍛,小V立領,紫色蝴蝶扣,高貴典雅,既有旗袍盡顯曼妙曲線的長處,又因那簡捷地線條而充滿動感,這樣美麗的女人放到哪兒都會讓人眼前一亮。

    今天的大會出乎意料地順利,她在公司上下走了一圈,見此事對公司造成的影響並沒有預計的那麼大,心事放了下來,臉上也不禁露出了輕鬆的笑容。

    她正想說話,見張勝背對著自己正與人通話,語氣恭敬而且帶著敬詢,不由心中一動,到了嘴邊的話又嚥了下去。張勝還不知道鍾情進來,他正聽著徐海生的講話。

    徐海生呵呵笑道:「你是公司老總嘛,你說了算。」他頓了一頓,語意頗深地道:「老弟啊,你現在是闖出來了,已經是個人物了,應該有自已的打算和主意了。」

    說到這兒他話風一轉,接著道:「鍾情現在在公司怎麼樣,好像很受重用呀?她的工作能力能勝任嗎,我聽說……呵呵,好像行政、公關、財務,她是樣樣精通?」

    張勝聽徐海生提到鍾情,不由得心裡一動,難道徐海生對鍾情仍念著舊情?

    於是張勝對徐海生試探著道:「徐哥,你還別說,當初鍾姐到公司裡來應聘,我還真沒料到她這麼能幹,鍾姐在文秘、公關、管理方面都有所長,而且工作非常努力,事無鉅細,總能安排得妥妥貼貼,不過財務方面,我倒沒聽說她有這個特長,況且現在財務部工作很穩定,鍾姐正主持水產批發市場的事,我沒打算讓她兼管財務。」

    徐海生;一陣子鍾情比較關注財務往來,徐海生心中有鬼,就有點惦記上了,現在聽張勝這麼說,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吧?建水產市場當然也是需要投入的,她這些日子財務跑的勤,或許是因為這個原因。

    電話裡,張勝還在繼續叨叨:「徐哥,我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哦?有什麼話只管說,我們兄弟之間有什麼不能講的?」

    「就是……關於鍾情姐……」

    「她怎麼了?

    「徐哥,其實要說起來,真的有點難以啟齒。可是我覺得,你雖是已婚的人。但是既然你們以前曾經在一起,那現在……似乎也不必搞得反目成仇。徐哥,我和她共事這麼久,發現她不是一個低俗淺薄的女人,而且我看得出。鍾姐對你是真心地……」

    徐海生大笑著打斷了他的話,張勝和鍾情的暖昧。公司裡知道的人可不止一個兩個,財務老王早跟他提過此事,在徐海生看來,這再正常不過了。身邊放著這麼一個美艷迷人的少婦,一個生理正常地人若說和她沒點瓜葛,那才稀奇。

    他只道張勝喜歡了鍾情。卻因為顧忌她曾和自已的一段情,這是在試探自已地意思。不禁笑道:「哈哈,你呀,這個……咱們兄弟,說話不用拐彎抹角,我和她的事已經成了過去嘛。她有追求自身幸福的權利,你如果喜歡她,儘管接受她。我這人很開明的。」

    張勝臉上一熱,他只是覺得鍾情也好、徐海生也罷,畢竟都和這公司關係極其密切,彼此不可能你來我走互相避著,如果能盡釋前嫌,哪怕做個普通朋友也是好的,不想徐海生卻誤會他要染指鍾情,偏偏他還一時意亂情迷,真的做過類似所指地事情

    心虛地急急解釋道:「徐哥,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之間沒有必要搞地這麼僵,事情都過去幾年了,有什麼放不下的,你也不用老避著,有機會不妨接觸一下,改善改善彼此的關係……」

    徐海生只聽了一半,又誤會了,以為他想撮合自已與鍾情破鏡重圓,不禁失笑道:「老弟,感情事,你遠沒我經歷的多,就不必勸我了。什麼叫愛情?都是你這種涉世未深的小傢伙胡思亂想出來地東西,誰也別說誰是誰的唯一,感情這個東西根本沒有完全和絕對,再過幾年,等你經歷的多了,你就會明白了,什麼愛情,根本是狗屁。

    當無數女人地肉體在你床上橫陳扶疏的時候,當無數的女人從你身下紛紜退去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所謂愛情,不過是一種虛妄。就像一條狗在追逐一塊骨頭候,它以為它是愛著這塊骨頭的,其實它只是本能的想去咬上一口罷了。老弟,別談感情,一切都是感覺,感覺沒了,感情也就沒了。」

    張勝歎了口氣,爭辯道:「徐哥,我覺得你太偏激了,我和她共事近兩年了,我相信她其實是一個很重感情的好女人……」

    徐海生一聲嗤笑:「哈!算了,不說這個,我還有事要出去,公司剛剛發生變化,你還是勤照看點,避免人心浮動,回頭再聊吧。」

    「我會的,不過……」

    「嚓!」,張勝剛剛說完「我會的」,一隻修長的手指就按上了話機,切斷了談話。

    張勝的「不過」二字這時再出口,他一抬頭,就見鍾情正站在面前,雙目噴火地怒視著自已,也不知她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鍾情?」

    「我是你的什麼人?需要你為我的終身操心?」

    鍾情強抑怒火,眼中已溢出淚光:「我在你的公司招你煩了是不是?你想打發我走,也用不著把我推給那個爛人!」

    她的淚終於撲簌簌地落了下來:「我現在就走,用不著你趕。」

    「你別……」,張勝一下子跳了起來,扯住她,窘道:「我沒有惡意,怎麼扯到趕你走了?」

    「你沒有惡意?難道是善意?我的尊嚴和人格早就被人丟到地上踐踏的一文不值了,你現在還要再來羞辱我。我的一生都被他毀了,你居然還撮合我們,他害得我還不夠麼?你給我留點顏面行不行?」

    鍾情說著就要衝出去,張勝一把拉住,鍾情可不是裝腔作勢的在演戲,她真的是情有不堪,所以掙扎的力道甚大,張勝也急了,為了拉住她,這力道和姿勢也就不太講究,只聽「哧啦」一聲,張勝把鍾情無袖唐裝上衣給扯成了兩片,鍾情一聲驚叫,連忙抱住了飽滿的酥胸。

    鍾情今天穿的是白色軟緞窄腰無袖的唐裝,衣料單薄光滑,裡邊自然不能再多穿什麼,除了一條淺色全杯式的文胸,其他一無所有,這文胸還是細背帶的,那窄窄下收的腰肢、平坦光滑的小腹,還有那全杯式的文胸都包裹不住的豐滿乳球,如驚鴻一瞥,躍入張勝的眼簾。然後,鍾情便一聲驚叫,雙手緊緊抱住胸部,半彎下腰去,只是那臂縫中還是不免露出幾線春光。

    「啊……啊……」,張勝手裡提著半片衣料,用很無辜的眼神瞅著鍾情,鍾情又羞又氣,頓足道:「你還看?」

    「我不是故意的,我……其實……」

    張勝正竭力解釋著,辦公室的門嘩啦一下推開了,郭胖子和黑子興沖沖地闖了進來。

    鍾情「呀」地一聲羞叫,方才只對著張勝一個人,春光乍洩,那羞意還忍得住,這時一下子又衝進兩個人,那如何使得?這時想躲進裡屋也來不及了,她倉惶一看,一下子撲到了沙發上,其實她只給扯掉了半截衣裳,雙手都捂在胸前的時候,雖說那姿勢蠻誘人的,其實別人並不能看到什麼,這一來可好,溜滑無瑕的大半個玉背都裸在了人家的面前。

    郭依星和黑子見此情形傻眼了,他倆交接完畢,開開心心地跑來向大老闆表忠心來了,哪知道會碰上這麼檔子事。張勝和鍾情出則成雙、入則成對,二人的風言風語他們是早有耳聞,如今可是眼見為實了。

    黑子心想:「壞菜了,人家和小蜜調情,咋讓我撞上了?我才剛上任,就給老闆留這麼個印象,這可咋整?」

    到底是年輕人腦子轉的快,黑子一條腿還沒放下,就來了個原地轉身走,口中喃喃地道:「我啥也沒看到……」

    郭依星臉色一僵,轉身也退了出去,張勝急了,連忙追出去喊:「胖子!」

    郭胖子站住腳,張張嘴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歎了口氣,說:「算了,這畢竟是你的私事,我也不想多說什麼。勝子,小璐是個好姑娘,你在外面搞些什麼,也……不要傷害了她,有點分寸,適可而止吧。」

    張勝無奈地看著他的背影,仰長一聲長歎。

    反正看也被人看了,誤也被人會了,偏偏還無法解釋,鍾情也豁出去了,張勝剛一加屋,她就一下子跳起來,從張勝手裡搶過那半片衣裳,飛身閃進了張勝的臥室。

    片刻的功夫,她又像穿花蝴蝶似的飛了出來,身上披了條窗簾,跑到書櫃旁蹲下,在抽屜裡一通翻,居然找出一盒針線,然後再度鑽進了裡屋。

    張勝眼花繚亂地看著她忙活,等她把裡屋關上,張勝才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下來,托著下巴擔心地想:「死胖子那大嘴巴,不會把這事告訴小璐吧?……應該不會,輕重他還是分得出來的。不過這個誤會好像也挺好,起碼鍾情不再吵著要走了」

    張勝自我安慰著,苦笑著坐下來抽出一支煙點上,悠悠地吐了個煙圈,又想:「嗯……,她的乳形還真是美,那晚沒看清楚,剛才那一下可看清楚了,好像是圓錐乳……」

    「啪!」張勝輕輕抽了自已一嘴巴:「這是胡思亂想些什麼?這時候還有功夫想入非非?郭胖子和黑子的誤會咋解釋,終究是人言可畏呀,還有自已和鍾情越來越暖昧的關係,真是頭疼,該如何處理才好呢?」

    張勝想到眼前的這些難題,不禁苦惱地皺起了眉頭:自己和鍾情的關係,好像越來越複雜了……
shautsy 發表於 2008-10-10 15:11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90章 風雨初來雷霆現

徐海生合上電話向後一伸,一個身著和服的美少女便踏著木屐垂首微笑而來,接過了他手中的電話。

    空中,正飛舞著櫻花,身著和服的少女大約只有十五六歲,翩躚而至,巧笑嫣然、人若櫻花。

    徐海生微笑著仰起頭,身子輕輕向下滑,將脖子以下的部分全部埋入了溫泉水。

    「還行,看來是我有點多心了,只是隨意打個電話,張勝就把他對公司的安排和想法都告訴了我,看來這小子對我還是挺信任的,畢竟做了近兩年的董事長嘛,小孩子都會長大,他有些自已的想法和做法也正常。」

    徐海生滿意地捏捏下巴,想起張勝要撮合自已跟鍾情的事.又不禁啞然失笑:「這小子,不管怎麼成熟,還是嫩了點啊,居然如此異想天開,孰不知覆水難收的道理?」

    這裡是日本河口湖OOIKE酒店,身後是和式臥房,他置身於優雅的庭院之中正在泡內風呂,也就是庭院露天風呂,暖風習習,身前正對面就是美麗的富士山。他喜歡這種意境,這樣的環境可以讓他的身心徹底放鬆下來。

    和服女孩放好電話又優雅地走了回來,款式簡潔乾淨的和服,柔和的玉白色底子上面是枝綠色的水印彩繪。蔓籐的形狀密疏有致地纏繞起來,形成雖然形狀奇怪但是終歸是樣子很好看的花紋,於是那少女本人便也像一枝盛開的櫻花了。

    其實,大和民族的女人大多數腿短而粗,包括許多很知名地美女。即便是她們赤裸著又長又直的大腿的寫真,其實也大多是通過拍攝角度和其它方法做過彌補的,這是她們人種的缺陷,這個少女也不例外,不過美麗地和服把她的短處遮掩了。只把她柔美地一面呈現在了男人面前。

    徐海生伸出一隻手,那少女便嫣然一笑。在風呂旁的木凳上坐了下來,抱住他濕漉漉的胳膊,像柔順的小貓似的,伸出鮮紅的舌尖,在他臂上輕輕一舔,舔去一串水珠。嬌媚地喚道:「主人……」

    這些援交女生很乖巧地,懂得喚所服侍的男人為主人。以博取他地歡心。

    徐海生滿意地輕撫她的頭,就像撫著一隻寵物,女孩恭順地坐在那兒,安靜地享受著他的愛撫。她那低低垂下的眸子晶瑩得彷彿水光流動的湖泊。筆直地脊背和優雅的脖頸,眉目優雅、姿容秀美如玉。就像天下安靜地飄落下來的粉白色櫻花。

    不過徐海生卻不會被她這種溫柔、優雅、純潔、秀美地氣質所動,因為他知道這個長相甜美的援交女生,那和服下16歲的胴體是和等的淫蕩。

    有人說日本的男人就像富士山。高傲自大且內心冷酷,可是日本男人那層硬殼下卻又時常潛藏著謙卑順服和性格的軟弱;有人說日本的女人就像櫻花,溫暖於心而又羞澀於外,但是那淑女似的和服一旦褪下,有多少人能比得上這些欲女淫娃?

    徐海生喜歡這種強烈的對比,他認為這就是人的本質。想起張勝剛剛對他說的話,他嘴角一翹,輕蔑地笑了笑:「女人,玩偶而已,有什麼好尊重和認可的?都說女人如花,女人是水做的,可是似乎都忘了那花下的是泥,那水下的還是泥。再清純如水的女人,只要施以足夠的條件,都可以變成污濁不堪的泥水。眼前這少女何嘗不是端莊秀美,潔淨如一塵不染的清水?可她骨子裡是什麼?還不是一個出賣肉體的援交女?

    徐海生這是第二次來日本,他的兼併計劃遇到了較大阻力,於是才想到找日本朋友出面合作。

    地方官員們大多有種很奇怪的想法,特別迷信外國投資,似乎外國來辦廠的企業就一定資金雄厚,就一定能讓涉臨倒閉的企業起死回生,所以徐海生特意來找一位日本朋友,希望由他出面來化解他在某地兼併企業受到的阻礙。

    到了這聲色之鄉,自然少不了聲色犬馬。徐海生喜歡成熟性感的女人,被朋友帶著,穿行在都市與鄉村之間,在一張張榻榻米上,他著實寵幸過幾個人妻。對眼前這個花苞一樣的少女,他本來不感興趣,但是上周在酒店外,這個叫矢野麗奈的女孩主動搭訕時,徐海生看著她似曾相識的容顏和那天真可愛的笑臉,卻鬼使神差地把這個笑得非常甜美羞澀的女孩帶回了房間。

    花錢人作踐掙錢人,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不過是一場空虛而無聊的性遊戲,從這張床上爬起來各自走人之後,彼此便也再沒了關係,但是第二天早上徐海生付錢的時候,意外地在女孩的錢夾裡發現了一張照片,這令他改變了主意。

    儘管已時過近二十年,儘管那女人是一身和服打扮,但他仍一眼認出了那個女人,那是他的初戀女友---寧靖。就算是個流氓,有純真過的,徐海生也有忘不了的女人,不管是恨還這個女孩一直留在他的心裡。

    那時,她是多麼清純善良的一個女孩啊,那時,她還是一個只懂得愛的學生,純潔無暇如同一塊美玉,高中三年、大學四年,處得如膠似漆。寧靖去日本的那個夏日,依依不捨地抱著徐海生,哭得天崩地裂,傷心欲碎,結果呢?僅僅七天之後,她就打電話給徐海生說要分手。

    交心七年,變心不過就是七天而已,她走的時候的悲傷是假的麼?不是,但是在誘惑面前,還不是奇快無比地變了心?什麼真情,不過如此!

    她如願以償地嫁了個日本人,成了外籍華人。可惜她只在電視上見過西裝革履的日本人,還以為鬼子都是資本家,哪知道日本也有農民呢?一個中國大學生,嫁了一個日本種地的農夫。成了小鎮雜貨店裡一個老闆娘,這就是她追求的生活!

    徐海生想到這裡,笑了,笑地很開心,眼瞳裡卻閃爍著針一般的寒芒。

    他嘩地一下站起來。水順著肢體向下流淌著,他扶著木桶的邊邁了出去。站在矮木凳上:「我要回房了。」

    矢野麗奈忙道:「是,主人!」

    「這些日子,做過很多大日本皇軍妻子的臨時老公,可是都不如做昔日女友女兒的主人開心啊,自已地女人被一個日本男人睡了,今天自已睡了那個日本男人的女兒。也算是報了一箭之仇了吧。」徐海生想著,忽然哈哈大笑起來。

    矢野麗奈手裡拿著一塊大浴巾。溫柔地服侍著他,給他擦拭著身體,看了眼他嘴角掛著地高傲陰冷的笑意,心中充滿好奇:這個「中國主人」真的很奇怪,他有時看著自已。眼神特別的溫柔,做愛的時候也特別的溫柔,有時又特別地凶狠。狂暴的像一頭野獸。

    記得剛認識他地那一晚,他好溫存,一點也沒有本國男人好做「生理醫生」的怪癬,當清晨起來,接過他給的三萬日元,正想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先是一陣發呆,然後就狂吼著,像吃了春藥似地猛撲上來……

    他那時好兇猛呀,迎著富士山上的雪光,把自已剛剛穿好的海軍服撕地稀爛,弄得她哇哇慘叫。然後就說要以每天十萬日元的價格包了她,在他離開日本之前一直陪著他,呵呵,中國人真的很慷慨,這幾天下來,加上他賞賜的錢怕都有百萬日元了,以後……該多做中國人的生意才對。

    徐海生嘴角一直掛著捉磨不定的陰冷笑意,他把這個女孩留下來,成為他旅日期間的專屬情婦,並不是因為如此迷戀這個女孩的肉體,他留下麗奈,只是為了想辦法弄到她家裡的電話號碼,把這一切告訴她的母親,自已曾經的女友。

    就在昨天,他偷偷和莉奈的母親通了電話,並驅車趕去見了她一面結果令他大失所望,他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痛苦流涕的樣子,她沒有對女兒墮落的痛心、沒有面對舊情人的羞愧,知道他如今的風光和擁有的財產後,這個徐娘半老的女人居然不知廉恥地想再勾搭他。

    如果說她當初的變心只是追求物質和虛榮,那麼今天,她已經徹底地墮落了,變成了市儈、貪婪的俗女人,她的樣貌還依稀可見當年的風韻,沒有太多太多的變化,但是她的靈魂,已經徹底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當徐海生離開她的家時,這個在他心裡存在了二十多年的女人,最後一絲印記都被抹得乾乾淨淨了。

    女人,個個都把自己當天使,所以也最容易墮落。張勝居然相信鍾情是個自尊自重的好女人,呵呵,真是可笑,女人無所謂忠貞的,忠貞只是因為背叛的砝碼太低,相信地老天荒的男人都是蠢蛋、相信真摯愛情的男女都是物質極度匱乏的鄉巴佬。

    徐海生不是蠢蛋、徐海生不是鄉巴佬,他早已不再相信愛情!

    身體擦拭好了,徐海生滿意地捏了捏麗奈青春而富有張力的臉蛋,一如他當年輕捏寧靖的臉頰,只是那眼中一片冷漠,全無昔日的迷戀和溫情。

    麗奈嫣然一笑,她還太小,不瞭解這個男人在想些什麼,也看不出他眼底的冷酷,事實上,她奉獻過的,大多是大叔級的人物,這個歲數的男人,有什麼心事,又豈是她能看得懂得?她只能感受到最直接的交流,所以她把徐海生的動作當成了寵溺和迷戀。

    她拿起和服,徐海生張開了雙臂,讓她給自已穿起來。

    也許是一絲天良未泯,也許是因為麗奈身上有著太多初戀女友的感覺,徐海生放棄了對麗奈的打擊,也沒有把和她母親的事告訴她,就讓她始終把自已當成曾經接待過的一個中國客人好了。

    「這次來日本,收穫夠大了,不但得到了那位日本朋友的幫助,而且……了結了一塊多年的心病!」

    徐海生想著,淡淡一笑:「該回國了,需要自籌的那一塊資金,看來還得從張二蛋和張勝那兒想想辦法。可惜呀,這兩個土老冒一門心思地搞什麼實業,要不然,倒可以把他們徹底拉進自已的圈子,那樣搞錢也容易些!」

    徐海生想著。嘴角一牽,露出一個表情複雜的微笑。那淺笑,一如沼澤泥潭中待擇而噬地鱷魚輕輕地打了個哈欠!

    芳齡剛剛16歲,還不懂成熟男人心事的麗奈見了,心底過一絲莫名的寒意。

**********************************************************

    張勝退回房去,鍾情正站在那兒,本來臉色已素靜如玉。一見他,兩抹紅忽地又染上雙頰。

    她咬了咬嘴唇。忽地鼓足了勇氣,走到他的對面,張勝頓時緊張起來,就像等著法官裁決的犯人。

    「我沒想到……,你對他還是這麼地依賴。事無鉅細,都想讓他知道……,張總。不管是你多麼信任的人,這樣不利於你地發展和成熟的。我……本來有些事,想獨自查個清楚明白之後再告訴你,不過現在想來……讓你直接插手,正面調查,阻力小一些,也容易讓你認清一些事物。」

    「什麼?」鍾情含渾不清的話,聽得張勝有些愕然:「你說的是……什麼事?」

    鍾情抬起眼睛,直視著他說:「我最近,私下查詢了公司的銀行帳戶,發現了一些問題,有幾筆數額較大的資金,流向非常可疑……」

    張勝地表情一下子凝重起來:「資金流向可疑?你繼續說!」

    一向很少出現在財務部的張勝在公司高層人事剛剛做了重大變動之後,突然駕臨了,身後還跟著鍾情和保安隊長胡成。財務部地幾個人詫異地看著神色冷峻的張勝,面面相覷,因為看出他神色不對,以致連聲招呼也忘了打。

    「你們都坐吧,我只是有點事情要瞭解一下」,張勝在財務經理王昌明讓出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口問道:「我們第一批廠房出租,以及廠房設備抵押獲得的貸款,共得流動資金兩千三百萬,扣除繼續投入的冷庫、水產批發市場建設用款,現在賬面剩餘資金應該有一千二百萬左右,把我們地帳簿和銀行對帳單拿來給我看。我要查看一下。」

    財務經理王昌明愣了一下,然後滿臉堆笑地迎上來:「張總,您要查賬,也不和我打聲招呼,好早早的給您把所有賬簿都準備齊全。老宋,愣著幹嗎?快去把相關賬簿都拿來,哦!老賈,給張總沏壺茶來。」

    吩咐完了,王昌明在張勝對面欠著半個屁股坐了下來,呵呵笑道:「張總啊,您說的只是一個大框,零零雜雜地收支就是瞅著賬本,一時半晌兒怕也說不太清呀。」

    張勝冷笑一聲,道:「說不清沒關係,我今天空閒的很,有的是時間聽你慢慢說。」

    「呃……」安福祿嚥了口唾沫,強笑道:「是是,不過……張總說的數字還是有點出入的,有幾筆帳我早就報過您了,工程方的幾筆工程款,共計五百多萬,那不是也剛剛付清嗎,所以……」

    「哈哈,我也以為付清了,可我剛剛和二建、四建的老總通過電話,這兩位眾口一辭,直跟我抱怨工程款拖的也實在是太厲害了點呢。」

    這一下,安經理的臉色刷地一下變了……

    張勝看在眼裡,心中怒火更熾,心中更認定了鍾情的說法,他盯著王昌明,冷冷地道:「王經理,這還只是第一筆款子,我需要你向我交待清楚每一筆錢的來龍去脈!」

    這時,老李抱著一堆帳本走進了經理辦公室。

    張勝乜了一眼,語帶嘲諷地道:「有沒有拿錯,別把兩套帳給弄混了。」

    老李愣道:「不會,怎麼會混?……啊,混……混什麼?」

    「混蛋!」張勝「啪」地一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來,指著他的鼻子怒吼道:「有些企業做兩套帳,是為了唬弄稅務局,我的公司也做兩套賬,卻是為了唬弄我這個董事長!」

    他厲聲吩咐道:「胡成,叫人把財務部所有的帳本都抱到我辦公室去,財務章、法人章現在開始由我本人保管。我要找人稽核,逐筆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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