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一路彩虹 作者:月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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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8-8-14 05:24: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262736
huro 發表於 2008-9-16 10:19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1章 愛讓彼此心相印


  張勝正在滔滔不絕,一聽這話頓時窘在那兒,心中警鈴大作。

  「勝子?」

  小璐本來只是以其人之道還制其人之身,調侃下張勝,並沒有想到更多,這時見張勝支支吾吾的樣子,心裡反倒疑惑起來了。

  「啊……啊……你說……她啊……」

  張勝的大腦以每秒數千萬次的速度飛快運轉著,在小璐氣鼓鼓地撅起小嘴,準備再次發問之前,他已經想到了一個非常完美的答案。

  他輕輕歎了口氣,用很深沉的語調說:「她……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啊,你沒看出來她是鍾情?」

  「鍾情姐?她怎麼……?」

  「噓……,小點聲,不要讓她聽到。唉,你也知道,鍾情沒法再回廠子了,她和男人離了婚,可是那人仍經常騷擾她,沒辦法,徐哥就把她安排到了我的廠子。唉,說起來也真是可憐,我平常不安排什麼活給她。大概她自已也不好意思吧,聽說我今晚來接你,知道我駕駛技術還不行,就送我來了。」

  「這樣啊……」

  小璐恍然大悟,連忙也壓低了聲音:「鍾情姐真可憐,她是做錯了事,可她男人也真沒品,打人不算,還去廠子裡把她剩餘的工資結算了全帶走了,去的時候還帶了兩個很風騷的女人,像是生怕人家說他沒本事似的。」

  張勝暗暗抹了把冷汗:「是啊,是啊,所以照顧到她的自尊心,我也不好意思不讓她送,免得她覺得我是看在徐哥面上白養活她,傷了她的自尊心嘛。」

  小璐的同情心立即氾濫起來,方才張勝的指責未免有點太大男人主義,屬於佔有慾特別強烈的表現,若是換個姑娘,可能會對他這種管束非常不滿。因為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凡長得漂亮的,別人總會多些喜歡。

  一個單位,若是漂亮的女職工,領導見了跟她打打趣說說話的機會也比旁人多些,不過也僅止於此罷了,除非有受迫害幻想症,否則誰也不會整天緊張兮兮的因此就懷疑人家要把她勾上床。

  小璐更是如此,天性善良,總是往好的方面想別人,很少把人心揣測的那麼壞。這時一聽車裡是鍾情,不但沒有什麼懷疑,反而於是開始為鍾情操上心了:「勝子,其實你小看鍾姐了,她真的是個很有能力的人,不會讓你白養活的。

  你不知道,我現在接手的工作,只是鍾姐當初手頭工作的一部分,她不僅兼著廠裡的播音員,而且文秘公關樣樣精通,現在還有很多客戶對鍾姐念念不忘呢,說只要是由她的嘴裡說出來的話,聽著就是讓人心裡熨貼。為人處事這方面我比鍾姐可差遠了。

  鍾姐走後,她手頭的工作現在由三個人分擔呢,所以我覺得,你可別拿她當花瓶,給她些實際工作,才是對她真正的照顧,對一個女人最大的尊重,應該是尊重她的能力。」

  張勝本來還有點擔心的,現在看小璐一門心思地為鍾情說著好話,張勝忍不住在她的可愛小鼻頭上輕刮了一下,滿含笑意地說:「小璐,你真的變了。」

  小璐嬌嗔道:「人家怎麼變了?」

  張勝笑著繼續道:「變得有主見了,變得能言善辯了,變得有思想了。以前的你,就像一隻籠中鳥,只有善良,卻沒有主見,缺少這種靈魂。呵呵,好了,你回去收拾一下,我們走吧。」

  鄭小璐聽了張勝的誇獎,心裡正甜甜的,忽然聽說帶她走,不由奇道:「走?去哪呀?」

  張勝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責怪道:「笨丫頭,剛說到我明天開業,你就忘了?當然是接你去我公司。」

  小璐揉著腦袋,對他說:「唉呀,我去不了呀,廠子現在引進好多新技術,承攬了好多生意,現在不止印刷書籍、票據,還印刷俱樂部貴賓卡、光盤、企業畫冊、廣告攝影平面什麼的,每天好多工作。

  前幾天你住院,我請假來看你,回廠就被關廠長叫去訓了一小時,從員工職責到企業效率,再到關心我的生活困難,人家心裡彆扭死了。這次要是請一天假,你不怕關廠長再把我叫去單獨開導兩小時?你要送他這個機會,我還不肯呢。」說完吃吃笑起來。

  張勝一聽,有點氣悶道:「可明天我的公司開業,這是我生命中有重要意義的一天,我希望有你陪在我身旁。」

  小璐見他有些不開心,忙陪著笑臉解釋道:「你別生氣嘛,明天一定去很多生意場上的朋友,對吧?我和他們不熟,就算在場也幫不了你什麼忙的。再說,我們是一家人啊,你在哪,我的心就在哪,在不在場的形式有這麼重要麼?」

  眼看小璐陪著甜甜的笑臉,張勝有氣也發不出來,只好無奈地歎息一聲,有些失落地說:「我現在真後悔當初沒把你拉進我的公司了,一開了業,我們就更忙了,以後又有多少時間相聚呢?」

  小璐調皮地說:「男兒志在天下,越是創業初期,越是忙得顧不上家庭。通常來說,這時候心有怨言的,該是他的女人才對,我沒怨,怎麼你倒滿腹怨言了?我要真是整天膩著你,讓你什麼也幹不了,你喜歡嗎?」

  張勝被她說得笑起來,無奈地搖頭道:「你呀,光是這張小嘴,就能迷死人。就算你說的對,你裝裝樣子,滿足一下我大男人那可憐的的虛榮心成不成?你這麼說,讓我感覺你根本不重視我似的。」

  小璐柔聲道:「才不是呢,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支持你。小璐不是那種恃寵而嬌,只顧個人感受,巴不得男人把所有精力都關注在她身上的女孩,為自已愛的人奉獻和犧牲,那才是好女人。不是說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背後都站著一個女人嗎?那就讓我做你背後的那個女人,默默地支持你,無怨無悔。」

  她凝視著張勝的眼睛,輕輕地道:「我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不想讓你對我有累的感覺,你懂嗎,勝子。」

  張勝忽然想起她因往事創傷形成的特別敏感的性格,頗為感慨地攬住了她的肩,半晌才道:「人有所得,必有所失,這就是成功的代價吧。」

  小璐漫聲吟道:「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張勝一笑,搖頭道:「你呀……」

  「勝子……」

  「嗯?」

  小璐抬起頭,一雙熠熠放光的眸子鎖緊了他的眼:「我唯一擔心的是……我不常在你身邊,你會不會……會不會變了心,喜歡了別人?」

  張勝失笑道:「怎麼可能?」

  小璐咬咬唇,幽幽地道:「怎麼不可能,有人說,男人可以為你流血流汗,唯獨不會花很多的時間等你。再好的男人也沒什麼耐性,無論你多值得他等,他都不會等得太久的。」

  張勝怒道:「這是誰說給你聽的?」

  「王三娘。」

  張勝一愣:「王三娘是誰?這個小區的?」

  小璐道:「不是。王三娘,是古龍小說裡的一個女人。」

  張勝愣了片刻,忽然放聲大笑,笑得彎著腰喘不上氣來。

  小璐奇怪地瞪大眼睛看著他,張勝笑著笑著,忽然攬住她的腰,向她的唇上印了下去。

  小璐對他的表情動作已經非常熟悉了,他剛欲動作,小璐就抬起了手,用掌心迎上了他的嘴,羞澀地道:「別,鍾情姐還在旁邊呢。」

  張勝親暱地刮了一下她的小鼻頭,笑道:「你呀,真不知你那小腦袋瓜裡都裝了些什麼,你放心吧,我只愛你一個,永遠都不會變心。」

  小璐仰視著他的眼睛,很認真、很認真地說:「我也是,勝子,我也不會變心,永遠永遠……,永遠不會……」

  張勝低頭凝視著她,迎著張勝的目光,小璐輕快地眨了眨眼。

  張勝笑了,小璐也笑了,月光燈光,清輝交映,她臉上的笑容像暗夜乍放的曇花,美麗、嬌艷、如此迷人。

  奔馳車內,路燈的光照進裡面,清冷如星光。

  鍾情靜靜地沐浴在這星光下,淡淡的煙如雲似霧,輕籠著她的臉,只露出一雙朦朧如星辰的眸子。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車外那對熱戀中的年輕人,眸中一片深深的寂寥和落寞……

  ※※※※※※※※※※※※※※※※※※※※※※※※※※※※※※※※※

  一輛美洲虎駛進了公司大門,車門一開,一個嬌俏得像香扇墜兒似的嬌小美人兒率先從車裡鑽了出來。

  「烏鴉嘴啊你!秦二小姐!」

  張勝打著傘迎上去,一見秦若蘭下車,立即抱怨道:「報上說今天沒有雨的,誰知道從一早就開始下,都是你說了句『下刀子都來』,看吧看吧。」

  司機座位上的車窗降了下來,李浩升探出頭笑道:「這叫貴人出門風雨多,哈哈哈。」

  張勝一身黑西裝,舉著黑雨傘,頭上歪戴一頂禮貌,仍然是大流氓許文強的標準打扮,只是少了一條白圍脖。

  秦若蘭笑嘻嘻地鑽到他的傘下,站在傘下,那嬌小的身子就像偎在他的懷裡,她調皮地說:「下雨有什麼不好的,水主財運嘛。」

  她穿了件乳白色的套衫和黑色短裙,白嫩的臉蛋、薄薄的櫻唇,貝齒雪白,唇紅齒白分外動人。領口露著一抹細嫩雪白的胸肌,精緻的鎖骨顯示出她骨架的纖細。

  淺淺梳妝,清秀可人,只因一下子就撲到了張勝的傘下,倒沒看仔細她姣好的身段。

  張勝鼻端嗅到一股淡淡的高品級香水味兒,不覺心中一蕩。

  心魔一生,便做不到那麼灑脫自然,他不自在地退了一步,將自已半個身子暴露在細雨裡,掩飾地說道:「還說呢,這郊區路段修的還不完善,一下雨有些地方就泥濘了,典禮也不好在院子裡開了。」

  李爾和哨子從另一側下了車,撐開雨傘,哨子笑道:「哈哈,活該呀你,邀請我們只打個電話,倒是特意跑回去一趟邀請秦二小姐,你這不是自找的麼?」

  張勝臉一紅,嘿嘿笑著,陪著他們往大廳裡走,隨口問道:「你們怎麼來的這麼早?還沒到八點呢。」

  秦若蘭打個呵欠,說道:「是我把他們叫起來的,閒著也是閒著,踏雨出遊,也是一種格調嘛。」

  張勝瞟了她一眼,關心地問道:「怎麼,昨晚沒睡好?」

  秦若蘭丟給他一個白眼,抬腿踏上了紅地毯:「我昨晚值班哎,大哥!」

  張勝哼了一聲說:「少來了,我沒見過你值班睡覺嗎?」

  哨子向李爾擠擠眼,秦若蘭捂著嘴又打了個哈欠,說道:「昨晚還真沒睡,送來一個病人,我還以為發生了大案子,結果是喝酒喝多了,送來的時候全身發紫,完全沒有呼吸和心跳,瞳孔放大得嚇人!

  我們馬上採取了人工呼吸、電擊等搶救措施,半小時後才恢復心跳。不過部分部分臟器已經嚴重損傷,大腦也受傷嚴重,現在雖恢復了呼吸,卻進入了植物狀態。」

  張勝吃了一驚,說道:「這麼嚴重?你們幾個全是見了酒不要命的主兒,今後可得注意了,不要因為自已年輕就不小心,我可不希望你們有一個落得這種下場。」

  秦若蘭懶洋洋地道:「遵……命……,你呀,又來扮大哥……」

  楚文樓、鍾情等人都迎上前來,秦若蘭說道:「行了,我們不是外人,不用招呼,你們忙你們的,勝子,給我找個地方,我先睡會兒,從醫院直接過來的,真是又困又乏。」

  張勝忙讓鍾情引著她上樓去休息室,李爾和哨子三個人嘻嘻哈哈的到處參觀,指手劃腳,張勝陪著逛了一陣,郭胖子急匆匆的跑了來,說又有客人到了,張勝忙告了罪趕去迎接。

  客人們陸陸續續地趕來,淅瀝瀝的小雨也在九點鐘之前停了,天色掛起一道絢麗的彩虹,張勝心情大爽,在「噼嚦啪啦」的鞭炮聲中,寶元匯金實業公司的開業典禮拉開了序幕……
huro 發表於 2008-9-17 12:12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2章 萬事俱備喜盈門


  從八點半起,便陸續有客人到來,張勝持續保持微笑笑到面酸,與人熱情握手握到手酸,不過心裡倒是很舒暢。

  雖說鍾情統計的擬到賀人員名單,張勝已經反覆看了不下十遍,按他估計,開業時能到場十之五六,已經算是大有面子了,沒想到今天這架式,倒是到場了十之八九,不得不緊急通知請來的酒店廚師多備十多席的材料。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迴避鍾情,徐海生沒有到場,把這個光耀的舞台完全讓給張勝表演了,不過他並沒有完全置身事外,聯繫了許多商界朋友趕來助陣。

  張二蛋率領寶元及其下屬企業、關係企業的領導也紛紛到場祝賀,與他隨行的還有兩名報社記者,兩人一到現場就鎂光燈卡嚓響,隨意取了兩張寶元匯金公司的辦公樓及熱火朝天的工地外景後,鏡頭就追蹤著張二蛋等商界名人而去了。原來這張二蛋有個嗜好,只要是出風頭露臉的事,不論大小,他總是孜孜不倦,樂此不疲的。

  當然,張勝作為開業公司的董事長,也跟著沾了不少光。

  最令張勝激動萬分的是,原先不在他預料之中的開發區管委會牛主任也親自趕來到賀,令張勝大有面子。

  張勝為了避開現任的管委會副主任賈古文,但凡跑管委會的事,一直都盡量避免親自出面,所以他和管委會的交往並不多,原沒奢望管委會會派人來參加。

  但是一家企業是興起還是敗落、受不受政府支持,有時並不因企業領導和政府管理層個人之間的親密程度而決定,而是出於更大的政治需要。

  橋西開發區的設立曾經飽經坎坷,並不像外界想像的那麼順利。市委市政府就是否設立橋西開發區,是經過幾番明爭暗鬥的,所以立項報告呈上去,就連市府和市委內部都沒人能確定最後是否能夠通過。

  新任市長為了創造政績,最終還是悄悄去上面活動,謀求到上層強有力人物的公開支持,設立橋西開發區的決定這才在元旦前倉促決定下來。因此開發區建設的成功與否,與市長個人的官運仕途,產生了緊密的聯繫。

  他極為重視開發區的建設工作,特意把他的心腹,年僅38歲,年輕有為的牛滿倉委派到橋西開發區當一把手,主抓開發區的經濟建設。

  張勝是第一個在開發區投資搞開發的,該企業又有省內著名民營企業家張寶元參股,牛主任熱切希望通過寶元匯金公司的成功帶動其他企業進區。親自帶人來參加開業慶典,其實是向所有與會企業家釋放一種政治信號。

  所以這位牛主任不但來了,還帶了幾個副主任及開發區城管、稅務、工商、公安等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各公司、單位祝賀的條幅從樓頂直掛到一樓窗戶,整個樓面都變成了一片鮮紅,花籃擺出十多米去。

  作為企業的董事長,本該由張勝上台致辭答謝並講話,但是張二蛋一見到會祝賀的人這麼多,方方面面的頭腦都有,一時興起,不需人邀請便越俎代疱,主動上台致辭了。

  「非常感謝市委老領導劉江淮書記、開發區管委會牛滿倉主任、各位副主任和開發區各個管理機關的領導、企事業單位的各位同仁。劉書記、牛主任,對寶元匯金公司的建設,十分關懷體貼,投注了大量心血,為公司的設立提供了最關鍵的支持、事無鉅細的支持……」

  張二蛋是個依賴型的企業家,他吃過被權力部門管束過甚的苦,也嘗過被他們大力扶持的甜,尤其是當他成為民營企業的一個標桿,享盡了鮮花、掌聲、榮耀和權力的方便之後,最初的艱苦奮鬥的作風漸漸被對權力的崇拜所代替。

  他認為,政府既然把他樹立成為典型,肯定是不會讓他倒掉的,什麼事都會對他大開綠燈,那樣還有什麼事情是他辦不成的呢?這種思維一直影響著他的後期經營風格,如今牛主任是開發區的一把手,所以他才下意識的恭維一下,幫張勝拉近一下關係。

  牛滿倉年富力強,前途似錦,重視仕途,所以為人比較清廉正直,希望在自已任內多創造些政績。開發區建設要主動招商引資,不能等客上門,扶持入駐開發區的企業,讓它們盡快獲得成功,對處於觀望狀態的企業來說,就是一種鼓勵和吸引,他當然真心希望寶元匯金能紅紅火火。

  牛主任聽了張二蛋的話,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張二蛋的致辭雖然不盡其實,他也用不著反駁,幫人貼金是好事嘛。

  張二蛋發言完畢,就邀請牛主任上台發言。

  牛滿倉上台笑道:「張寶元先生方才說的太客氣了,我們開發區管委會當然要為駐區企業盡可能的提供方便,這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嘛。張寶元先生經商辦廠的經驗豐富,是我省數一數二的著名民營企業家,張先生也是匯金實業的股東之一,希望今後還能多多幫助我們開發區的企業加強建設。

  寶元匯金是開發區第一家正式成立的公司,我希望寶元匯金能夠成功,能夠以此為契機,吸引更多的企業到開發區還經商辦廠,衷心祝賀寶元匯金實業公司的成立,希望它能一炮打響、一炮走紅!」

  賈古文冷冷地瞥了眼站在牛主任旁邊,紅光滿面、躊躇滿志的張勝。這小子,當初一個畏畏縮縮、談吐青澀的窮小子,一年不見,居然也西裝革履、人模狗樣起來了。瞧他在那麼些企業家和政府官員們面前談笑風生,還真像那麼回事。

  賈古文並沒有忘記被人要脅被迫屈服的恥辱,可張勝現在有那麼多人支持,而且牛主任又明顯站在他一邊,他只是三個副主任之一,背景又最薄弱,現在還不敢使什麼壞水兒。

  聽了牛主任的話,他只是咬著香煙呲牙笑了笑,假意開玩笑地說:「能一炮走紅的,那都是女明星,沒想到寶元匯金老總也有這本事,啊?哈哈哈哈……」

  旁邊幾個人聽了忍俊不禁放聲大笑,蘭副主任聽了,輕輕拉拉他的衣袖,低聲道:「老賈,你是政府官員,代表政府形象,怎麼能開這樣低俗的玩笑,以後在這些企業家們面前說話,應該注意一下。」

  「是是,我也是看大家高興,隨便說個笑話!」賈古文打個哈哈,又飽含恨意地狠盯了張勝一眼。

  ※※※※※※※※※※※※※※※※※※※※※※※※※※

  開業典禮由原市委書記劉江淮、開發區主任牛滿倉、寶元集團公司董事長張二蛋、與寶元匯金公司董事長張勝共同剪綵。典禮完畢後,牛滿倉特意與張勝進行了一番談話,聽了張勝的未來發展規劃,他對張勝務實的作風很是滿意,表示開發區會全力支持匯金實業的發展。

  隨後的冷餐會上,張勝同旋於各個企業老總們之間,頻頻舉杯致意,向人致禮,也接受祝賀。楚文樓也打扮的衣冠楚楚,躊躇滿志地同老總們聊著天。鍾情有條不紊地安排著宴會的程序,郭胖子則指揮保安們把一份份禮品移到門口,等著企業老總們離開時贈送方便。

  一個年輕俊俏的姑娘騎著一輛天藍色的飛鴿趕到了寶元匯金,額頭冒著細汗,臉蛋兒熱得泛起健康的紅暈。放好車,悄然走到門口,站在鞭炮鋪成的「紅地毯」上,她倚著門框,看著西裝革履的心上人漫步在企業家們中間,如鶴立雞群,臉上不禁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其實她沒必要騎車來的,可是人節儉慣了,非不必要是不捨得花錢的。就像張勝的姥姥,窮日子過慣了,什麼東西都喜歡攢著,張勝送去一箱蘋果,不放到爛了都不捨得吃,小璐計算了一下往返的時間,整個午休時間足夠她往返一趟,所以就騎車來了。

  她本想上前與張勝相見,可是見他正周旋於企業老總們之間,互相說著寒暄的話,談著生意上的事,於是停住了腳步,只是站在門口,歡喜而滿足地望著他。

  小璐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張勝的身影,十分鐘後,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張勝,賀客如雲,張勝初次經歷這種場面,終究還不能做到游刃有餘,所以有些應接不暇,臉上雖掛著從容的笑意,對他極其熟悉的小璐卻看得出他內心的緊張和忙碌。

  她輕輕歎了口氣,到底沒有上去打擾她,只是深深地凝視了他一眼,轉身走出了公司。

  「東西都放好了?」郭胖子腆著肚子走出來:「喬羽,份數再點一遍,可別少了。」

  剛剛直起腰來的喬羽一聽,又彎下腰點起來。

  郭胖子無意間向外一看,恰好看到一個苗條的身影騎著自行車剛剛閃出公司大門。

  「咦,好熟的身影,好像是小璐……」

  郭胖子疑惑地抓抓頭皮,他回頭看看正安然擎杯站在人群中,專注地傾聽幾位公司老總談話的張勝,又輕輕搖搖頭,否定了自已剛剛的看法……

  寶元匯金公司成立,第一單大買賣是出租廠房的事,還有半個月第一批廠房就完全建成交付使用了,辦產權證的事剛一有了眉目,徐海生就已經與另一家銀行接洽好了抵押貸款事宜,而張勝則在各大報紙和電視上打起了廠房出租廣告。

  張勝的最終目標是要興辦實業,因此在建冷庫的事上更用心些。

  設備運到安裝試運行成功了,徐海生走關係找了銀行的人來評估,明明是出口轉內銷的製冷設備,換個標牌就成了進口產品,設備上加裝一個液晶顯示器,就說是最新數字設備,值一百萬的機器最終估出八百萬的高價,用之做抵押,又貸出約四百萬。

  冷庫試運行成功之後,張勝高價從某國營冷庫挖出幾個技術人員管理,引進了比較成熟的管理經驗和技術。冷庫主要的作用就是儲藏商品,運營的好壞哪怕只產生一點影響,儲藏成本就會上升,所以必要的技術人員是不可或缺的。

  在李爾和哨子的斡旋下,張勝拜見了他們的父親,求得了他們的幫助。超市的貨物上架都是售後收款,一旦遭到投訴或超市認為市場歡迎度太低,就有可能撤櫃,所以供應商們對這家第一超市是極力巴結的,萬客來總經理只是稍做示意,這些供應商自然心領神會,每個客商照顧一點,對張勝來說就是一筆大生意。

  李氏批發也是如此,大批發商下面還有許多小批發商,層層向下如金字塔,李氏批發就是這金字塔尖上的企業,他們的下線貨物進出頻繁,貨物吞吐量也更大,其中有一部分把貨物委託匯金冷庫儲藏,其數量就難以估量。

  當然,商人逐利,也不全是看在那兩位商界大佬的面子上,張勝的冷庫地處開發區,再加上是合資公司,享有各種優惠政策,所以冷凍冷藏成本低,運輸也方便,供貨商們在此儲藏商品,每年可以節省大量資金,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這一來,原本預計要經過一年半左右的運營,最好的狀況才達八成儲貨量的,結果僅僅一個半月,公司的五個冷庫就全部爆滿。一時頭腦發熱的張勝喜出望外,幾乎馬上決定投資再建五個冷庫。

  他打電話和李爾商量,卻被潑了一盆冷水,李爾在電話裡說:「招攬到客戶只是第一步,還不代表真正的成功,現在應該抓管理、抓運營。管理要到位,不能出什麼岔子,在客戶之間樹立良好的信譽,徹底站穩腳跟。在內部,努力積累管理經驗,降低消耗,科學儲藏,在外部,以此為契機,擴大和穩定客戶隊伍,等時機成熟些才擴大生產。」

  張勝沒有剛愎自用的毛病,只要人家說的有理,立刻從善如流,所以唯唯稱是,打消了倉促擴張的想法。他購買了許多企業管理、冷庫管理方面的書籍,每天馬不停蹄地跟各種客戶,還有相關政府職能部門的人員打交道,又利用一切時間廢寢忘食地研究、學習,忙得團團轉。

  幸好鍾情是個很合格的秘書,把各種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張勝現在就像任何一個創業成功者的初期一樣,全心全意撲在工作上,要不是與客戶打交道需要,他連頭髮都顧不上理、鬍子都顧不上刮,至於飲食和睡眠更是可有可無。這一來鍾情還得兼任他的生活秘書,連他的起食飲居都得照顧了。
huro 發表於 2008-9-18 10:55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3章 風生水起意從容


  又是一年春天到,張勝在辦公室忙碌了一個上午,有些疲乏地站起來活動著身子,輕輕推開了窗戶。經過一個冬天,窗沿上落了一層灰,角落裡還有一點未融化的積雪,但是風已經暖暖的了。

  縱目遠眺,一幢幢高樓正在建設之中,挖掘機、打樁機在工地上轟隆隆地開著,遠遠近近的,已有一些廠房豎立起來。那些正在施工的,有張勝名下土地上的廠房,也有其他進駐開發區企業僱傭的建築商,一派興旺氣象。

  開發區正發生著日新月異的巨大變化,而張勝,也脫胎換骨,與往昔大不相同。就連他的摯友郭胖子,在私下面對他的時候,都不在嘻皮笑臉地叫他勝子,而是發自內心地敬稱張總,人的威嚴,隨著成熟和權位的鞏固,如影隨形,那是遮掩不住的。

  張勝眺望著遠方,狀似休息,心中仍在思考著事情。

  企業的發展異乎尋常的順利,他開始有意把原本暫緩實施的水產批發市場提上日程了,因為現在條件已經成熟,他的冷庫名聲在外,結識了眾多的企業界人士,保證了客源。多品種的儲藏為他的提供了供貨渠道,此時就近建批發市場,可以和冷庫有效地配合起來,固定舊的客戶群,吸引新的客戶群,一舉兩得。

  冬季是儲藏淡季,現在生意又開始紅火了,冷庫那邊的院子裡,正有一輛輛大卡車進進出出。張勝還順帶承攬了市內一些商場、超市和大酒樓的蔬菜、肉食供應,也就是說,他現在開始嘗試自已購貨銷貨了,這當然遠比代人儲藏更賺錢,但是耗費的精力也更大。

  張勝滿足地舒展了一下腰肢,躊躇滿志地笑了。

  電話鈴聲響了,張勝轉身拿起了電話,一聽到電話裡甜甜的聲音,張勝的疲乏就一掃而空。他坐在老闆台上,抓過煙盒,麻利地彈出一支煙叼上點燃,和電話裡的人款款訴起了衷腸。

  電話是小璐打來的,張勝自開業典禮之後,就投入了緊張的創業工作,和小璐相聚的時間越來越少。小璐自已工作也很繁忙,星期日的時間則一天用來看望他的父母,一天趕到橋西來看他,聚少離多,大多數時間只能在電話裡一慰相思之苦。

  不過小璐和弟弟張清的理解和支持,的確產生了很大作用,七大姑、八大姨,九竿子打不著的窮親戚們紛紛上門甚至直接找來公司要他安排這個安排那個的幾乎沒有了,人家連自已的女朋友、親弟弟都沒安排到廠子裡,縱然心裡不樂意,也沒法挑剔什麼了。

  兩人已經定下了婚期,準備今年十一結婚,現在小璐已是他的准老婆了。

  張勝和小璐親熱地聊了一陣兒,又開始鄭重地叮嚀這個那個,直到小璐大呼吃不消,吵著要去食堂打飯,這才嘿嘿一笑,問道:「老婆,你那邊有人嗎?」

  小璐說:「哪有人啊,全都打飯去了。」

  聽著那嬌嗔的聲音,張勝幾乎可以想像她薄嗔似怨,紅唇微撅的俏模樣,不禁心中一熱,說道:「嗯,那你也去打飯吧。」

  「好,拜拜!」

  「噯,別掛,還沒親呢,來,嘴一個。」

  電話裡靜了片刻,然後小璐對著電話「啵啵啵」地吻了三下。

  張勝邪裡邪氣地一笑,捂著話筒低笑道:「親愛的,你這三下都親我哪兒啦?」

  「大流氓!」鄭小璐脆生生地說了一句,「喀嚓」一下摞了電話。

  張勝捏著下巴陶醉地笑了起來,現在稱呼已經從流氓晉陞為大流氓了,下一次會叫什麼呢?期望啊!

  ※※※※※※※※※※※※※※※※※※※※※※※※※※

  「當當」,辦公室的門響了兩聲,便被人推開了。

  張勝沒有抬頭,就知道是鍾情。郭胖子和楚文樓進他的辦公室一向是不敲門的,別人敲門沒聽到他允許是不會推門的,只有鍾情,介於兩者之間。

  「張總,你該吃午飯了。」

  「嗯,知道了,下午還有什麼事?」張勝笑吟吟地問道。

  鍾情一身乳白色西裝,一進來就如同一輪皎月,令人眼前一亮,莊重、優雅、矜持、性感,事業與女人味兼得的氣質,很是賞心悅目。

  白色西裝內,偏偏是黑色的內衣,黑色的胸衣、雪白的肌膚,賁起如球的乳房,在胸口擠出一道誘人的乳溝,黑色把她的性感映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她邁著獸皮紋的尖頂小皮靴,娉娉婷婷地走到了張勝身邊。

  會表現自已的女人,可以用生動的肢體語言來彰顯自已的美,鍾情無疑就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她的腰肢擺動的幅度並不大,腿邁的步伐似貓步卻又不誇張,可是配合在一起,簡直就像是她的身體在說話。

  賈寶玉說女兒家是水做的,見了便覺清爽。這比喻卻未包括成了親的女人。其實如果成了親的女人能完成這步蛻變昇華,那便是以水為膚,以蛇為骨,週身之媚,無以復加。未婚的女孩就像未成熟的青澀果子,可是拍馬也望塵莫及了。

  女孩,只需要經歷一次就能變成女人,但是要變成一個成熟、性感的女人,許多人一輩子也完不成這個蛻變,鍾情無疑是這蛻變過程中的一個幸運兒。

  「下午沒什麼要緊事,你整天這麼忙碌會把自已拖垮的,適當的休息一下吧。王得富拖欠了十六萬元冷庫儲藏費,已經催過幾次了,也不開口說還。他剛剛派人送來請柬,邀你週四赴宴,看樣子還想再拖下去,你得有點心理準備。」

  張勝點點頭,王德富是批發蔬菜水果的大戶,一時資金緊張也是有可能的,非不必要,張勝還是想私下協商索回欠款,不願意訴諸法律。

  張二蛋當初做生意還經常讓人賒賬呢,這正是張二蛋打贏許多正規廠家,迅速搶佔市場的法寶之一,生意場上是無法一是一、二是二,一切都按規矩來的。像賈古文那麼不上道的,他才會鋌而走險,對自已的客戶,可不能動不動就打官司,凡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免得別的客戶見了心寒。

  鍾情走到他身邊,淺淺一笑道:「說完人家欠咱們的,就是咱們欠人家的了。咱們現在欠的電費金額較大,供電局派人催過幾次了。」

  張勝皺皺眉,說道:「咱們的流動資金很寬裕啊,總是拖欠著做什麼?」

  鍾情聳聳肩,道:「這要問你啊,出租廠房和冷庫運營收入結算下來,扣除各項運營成本,流動資金也該幾百萬了。王經理負責財務,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一直拖著不付。」

  公司成立這半年多來,張勝從最初招聘的十幾個人中擇優提拔了些中層幹部,徐海生介紹來的會計王昌明已經升任財務部經理,鍾情升任公關部經理,郭胖子仍是任他的保安隊長,不過由於冷庫開業,工程擴建,他手下人馬已經擴充到近二十人。

  張勝拍拍額頭,忽地想起來了,王昌明跟他匯報過,結算工程款、設備款等要馬上支付一大筆錢,由於第一批標準廠房的成功出租,現在他的整片地皮都在熱火朝天地開工,這個支出也不小。

  由於整個開發區都在建設,信譽卓著的施工單位成了搶手貨,供需易勢,工程方墊資款的額度就沒那麼多了。所以他資產雖多,現在卻是過路財神,大把的錢在他手裡流來流去,還不能隨意支配。

  他點點頭,說:「喔,想起來了,這事我知道了,回頭我和楚總研究一下,能拿出來就盡快付給人家,如果不能,你安排個飯局,請他們延個期限。」

  「嗯!」鍾情點頭,順手從他嘴上把煙頭奪過來,掐熄在煙灰缸內,嫣然一笑道:「好了,先去吃飯吧,你要是倒下了,我的飯碗可就不保了。」

  她往跟前一站,張勝居高臨下正看清她的胸部,就算不是有意,也窺個正著。她穿的是黑色蕾絲內衣,黑白花邊勾勒出胸部的完美曲線,滲透著致命誘惑。

  張勝的眼神不由一凝,鍾情敏感地注意到了他的目光,立即不著痕跡地率先轉身。那純黑色的胸衣襯托出白色的肌膚,賁起如球的胸肌光滑如玉,身體稍一移動間,彷彿有一痕月光在上面攸然流過,好一個嫵媚而不張揚的OL美人。

  張勝笑笑,隨著她向門外走去。這段時間,一直由鍾情照顧他的飲食起居,工作上他安排鍾情,生活上卻習慣了鍾情的吩咐和自作主張了。

  高跟鞋發出清脆的「卡卡」聲,節奏不急不緩,鍾情繼續匯報著工作:「今晚有飯局,你下午還是好好休息一下吧,你缺覺的時候一喝酒就頭痛。」

  「今晚有飯局嗎?和誰?」

  「德陽公司的卓老闆啊,他有一批建築材料,不是想推銷給你嗎?」

  張勝恍然笑起來:「哦!是他啊,想起來了。」

  鍾情瞟了他一眼,輕聲提醒道:「張總,他已經邀請你多次了,看來是急於把貨脫手,這樣我們還能壓壓價。不過現在建材是緊銷商品,他似乎沒有必要這麼急切,我想……我們要買當然盡量買便宜貨,但是他的鋼材質量可能未必如他吹噓的那麼好,咱們蓋的是廠房,最好先驗妥了再說,這種事馬虎不得。」

  張勝笑笑,說道:「嗯,我明白!」

  他笑起來時嘴角微微上翹,顯得有點邪,但是他非常英俊,雙眼特別明亮,那一點邪笑就完全沒有了討嫌的感覺,反而特別具有個人魅力。

  鍾情見了會心地一笑,心中也充滿了愉悅。

  現在的張勝已非吳下阿蒙,在商場日以繼夜的磨煉中他已漸漸成熟,舉手投足間不知不覺地煥發出一種成功成熟男性的魅力,非常吸引力。

  鍾情做為他的助手,眼看著他從最初心中存了一點事就睡不著覺,一遇到難題就四處打電話求教的人,漸漸變成一個有自信的男人,心中頗為歡喜。

  男人的魅力不在於英俊與否,高矮與否,強壯與否,而在於自信,鍾情喜歡他成竹在胸的模樣。

  這種歡喜非關男女之情,她現在沒有親人、沒有家庭,這家公司就是她的一切,張勝如今就是她的事業。親眼見證了張勝的成長,就像親眼見證她精心照料下的一株小苗長成了參天大樹,那是一種難言的成就感.

  所以,鍾情對張勝,有種很莫名的情感,是下屬對上司的忠誠還是女人對男人的傾慕,是親情還是友情,連她自已也說不清。

  也許每一個女人潛意識裡都需要一個自己為之奉獻全部的男人,當然,她也需要一個為自己奉獻全部的男人。前者滿足女人追求保護的柔弱本性,而後者滿足女人奉獻母性的犧牲本能。

  她追求前者的目標最初是楊戈,之後是徐海生,結果是令她心灰若死。她追求後者的目標則是張勝,張勝沒有令她失望,他正在漸漸成為億兆眾生中的一個強者……
huro 發表於 2008-9-19 13:28
第064章 長江後浪推前浪


  省城最精彩的時刻當屬夜晚。當然,遊蕩在大街小巷的普通人,是無法體會這種精彩的。當夜色籠罩了整座城市,無數的霓虹燈就開始在這座城市的各個角落演繹起一場場聲色的迷幻來。

  夜色是迷幻的、燈光是迷幻的,然而最迷幻的,還是那些出沒於燈光夜色下的女人。髮廊、休閒中心、KTV、洗浴中心、夜總會、私人會所……

  只要你有錢或者有權,就能成為這裡的常客,成為那些美艷女子的座上客。

  風華國際酒店,距市委大院不過兩里路,規模宏大,氣勢招搖,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它的幕後老闆背景不一般。

  今天卓新就選在這裡宴請張勝,曾幾何時,張勝是宴請別人,巴結關係的人,現如今,一些所謂的大老闆,也得巴結著他了。

  卓新是八十年代就發家致富的第一批人,遠比張勝早的多,生意最興隆的時候,他的資產達數千萬,但是近兩年來經營頗為不順,財產縮水的厲害,如今不得不向晚輩低頭了。

  卓新煩躁地敲著桌子,一邊等著張勝光臨,一邊盤算著自已的處境。實在不行,那輛奔馳得先賣了,多少還能擠出點流動資金,家裡那輛公爵王雖說舊了點,也還湊合用。這批建材佔用的流動資金必須盡快回本,否則再壓下去就得血本無歸……

  旁邊,他的女秘書抱著他的胳膊抵在自已豐滿的胸脯上,喋喋不休地說著前天剛剛看中一款鑽戒,如何美麗,如何喜歡,卓新有一聽沒一聽的,也沒往心裡去。

  老卓這些年包過許多女人,但是在身邊留的時間最長的還是這個寧可兒,原因無他,不過是她能給自已裝點門面罷了。寧可兒身高一米七一,膚白皮嫩,長相可人,而且是南京大學英語系畢業的高材生,帶著她面子上好看。

  但是這個女人有點貪得無厭,自從被他脫下內褲蓬門為君開之後,就不斷地索要東西,最初卓新正寵著她,再加上生意做的也順,那是有求必應,寶姿時裝、古芝皮包、倩碧口紅、名貴腕表,手機住房等,應有盡有。

  可這女人不知足,老卓只要和她一上床,呻吟聲中總夾雜著什麼東西很漂亮,央求他下次買給自已的話,弄得老卓興致缺缺。如今生意越來越難做,他開始覺得這輛專車有點太「耗油」了。

  而且時間久了新鮮感就沒了,他對這淫娃的興趣也降低了,最近他在自已公司剛剛又覓到一個新鮮年輕的女孩兒,雖說跟著他的女人大多是圖了他有錢,但是這女孩還是個小家碧玉,要東西還有點忸忸怩怩的,目前算是小排量的省油車,所以他很中意,正準備開了寧可兒,座駕換人呢,哪可能給她亂買東西。

  「卓老闆,不好意思,勞您久候了。」張勝一進門,就笑吟吟地伸出手。

  卓新連忙起身迎上去,滿臉堆笑地道:「哎呀,張總,見你一面可真不容易啊。」

  「哪裡哪裡,大家都是生意場上的人,你也知道,一忙起來,黑白顛倒,晝夜不分啊。」

  張勝不卑不亢,笑容倒挺親切。對卓新,他瞭解的比鍾情掌握的還多了那麼一點,胸有成竹,自然穩若泰山。今天答應赴宴,是覺得把他晾得差不多了,再消磨一下他的傲氣,就可以獅子搏兔,亮出底牌了。

  他接過卓新遞上的香煙,就手兒點著了,瞧見寧可兒,便笑問道:「這位是……?」

  卓新道:「這是我的女秘書寧可兒,可兒,來來來,見見張總,張總是寶元匯金實業公司的老闆,家財萬貫、年輕有為啊。」

  自張勝一進屋,兩個男人寒暄的時候,兩個女人也互相評估地審視了一下對方。

  美麗的女人對美麗的女人,無論相貌、身材、氣質,總是喜歡比較一番。但是她們彼此打量了幾眼,鍾情就若無其事地移開了目光,顯得沒把她當成對手似的,寧可兒正覺有些慍怒,一聽老闆介紹,連忙換上一臉的甜笑迎向張勝。

  寧可兒陪了老卓幾年,主要工作就是陪著他出去應酬,腦滿腸肥的政府官員見過,身家億萬的大老闆見過,三千多一瓶的酒喝過,一千多一樽的極品官燕吃過,言談舉止自是落落大方。

  「張總,您好,我是寧可兒,還請多多關照!」

  寧可兒握住張勝的手,向他嫣然一笑,很自然地飄來一個嫵媚的眼神。

  張勝淡淡一笑,對卓新道:「卓老闆,可兒小姐風彩照人,令人羨慕呀。」

  卓新暖昧地笑起來,他瞟了鍾情一眼,滿臉難掩的驚艷,呵呵笑道:「彼此,彼此,鍾小姐才是令人一見驚為天人的美人兒呀。」

  他幾次三番去邀請張勝,和鍾情打過交道,所以知道她的名字。

  鍾情聽懂了他的潛台詞,有些厭惡地蹙了蹙黛眉。

  她現在陪著張勝沒日沒夜地工作,從無一絲怨言,就是希望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已的能力,證明自已不是一個只能依靠男人的女人,所以特別反感別人誤會她的職位是她同權勢男人有什麼關係才得來的。

  但是那個時代,在大多數人眼中,女秘書同暖昧是密不可分的朋友,如果是漂亮的女秘書,那便與情婦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了,她也無法辯解自己這個公關部經理兼女秘書的區別,只能悶不作聲。

  張勝和卓新客套幾句,四人一齊落座,服務員便送上了菜單,杯籌交錯中,晚宴開始了。

  卓新是經營建材的,目前倉庫裡積壓了一大批劣質建材,壓在那兒出不了手,形勢對他很是不利。

  其實前幾年老卓生意做的很順,在商場歷練多年,他有自已的一套經營理念,那就是買東西要便宜,一定要找私企,私企成本低,買的便宜。而賣東西想賺大錢,則一定要找國企,國企缺心眼兒。

  跟國企做生意只要搞定了單位負責人,那就什麼都好說,貨差點、爛點,沒問題;交貨時間晚兩天,沒問題;結算時多報上點運費、保險費,還是沒問題。

  愛錢的可以用錢擊倒他;不愛錢的,給他送女人;又不愛錢又不好色的,可以安排他的子女去國外讀書。既不愛錢又不好色、又沒有子女的國企領導,老卓還從來沒遇見過。這麼做生意非常容易,人皆有弱點,還幾乎沒見過他搞不掂的人。

  但是這一兩年,他的生意接連出現失誤,賠了不少錢,這次進了一批建材,就是想利用到處都在開發建設的好機會,狠狠賺它一筆回本的,所以投入幾乎佔用了他的全部資金。

  可天有不測風雲,這批貨剛剛運到,就出了一件大事。東風市體育館剛剛建成就垮塌了,鋼筋水泥砸得一塌糊塗,叫人看了不寒而怵。幸好當時沒有比賽項目,否則怕是要鬧出一場震驚天下的大事故。

  相關人員的處理就不用說了,這件事的副作用就是建築市場一片嚴打,一時間風聲鶴唳,嚴厲打擊豆腐渣工程的呼聲甚囂塵上,沒有什麼人膽大包天敢頂著掉腦袋的風險買他這些規格不符合標準的建材了。

  這一來一切倒置了,國營企業的生意不好做,反而是私營企業的生意好做了。私營老闆所得都是個人利益,他敢賣非標建材,自然有人敢買非標建材。可是找了一溜十三遭,目前除了張勝,沒人能吃得下他那麼大數目的貨。

  老卓今天要做的,就是攻下張勝這道關,借他張勝一顆熊膽,讓他吃下自已的貨,否則,他就要走投無路,血本無歸了。

  為此,老卓才紆尊降貴地再三邀請,請張勝赴宴談生意。為了攻下張勝這道關,他還不惜高價從來本市訪問演出的外國舞蹈團聯繫了一位金髮碧眼的俄羅斯美女。

  這位國際友人消費一夜的價格是七千元人民幣,老姚眼睛都不眨就答應了,條件只有一個:無論如何得把他的客人陪好。

  卓新白手起家,像做夢似的有了今天這份基業,這一路上他見過太多比他更成功的人士一一倒下去。從一天只吃一個盒飯的窮人到揮金如土的豪紳,從家財萬貫的豪紳再到一貧如洗的窮人,這個輪迴是那麼殘酷,又是那麼真實。人生不是童話劇,一旦倒下,東山再起談何容易?他不想成為其中一個,張勝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卓老闆一邊勸酒,一邊觀察著張勝的表情、動作,揣測他的心態,以便在適宜的時候把買賣提出來,他的女秘書寧可兒很合格,巧笑倩兮,笑臉迎人,把張勝陪的眉開眼笑。一時間,總見二人咬著耳朵說悄悄話,卓新想插句嘴都難了。

  「張勝似乎很喜歡可兒……」,老卓咬著牙想:「要不把可兒也送給他享用一番?」

  想到這兒他的臉有點火辣辣的,雖說他現在開始有點厭煩可兒了,但是一個佔有慾強烈的人,哪怕是自已用過了打算棄掉的東西,也不願意讓人分享的。做為一個男人,如果這麼低聲下氣,太有損尊嚴。

  可是形勢如此,不能不低頭啊。老卓自慚地想:「戴它一夜綠帽子,權當沖晦氣了。那個金髮碧眼的俄羅斯美人兒都花了大價錢買來了,還差個寧可兒?只要張勝把自已的貨都要了,送他個雙飛又如何?」

  ※※※※※※※※※※※※※※※※※※※※※※※※※※

  似曾相識的畫面,再次閃現在眼前。

  張勝瞇著眼,眼前煙霧繚繞,耳邊諛詞如潮。這一切,曾經出現在他面前,只不過那時他才是有求於人的那個人,周旋於一群村官中間。

  卓新嘿嘿地笑:「做生意,講的是誠信,我老卓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這點信譽還是有的,關於建材的質量,你儘管放心,價錢方面……哈哈哈……,你儘管放心,一定讓你滿意就是。」

  張勝喝的不多,眼神還很亮,並沒有被卓新的話所打動,他不置可否地笑笑,說:「卓老闆,我現在攤子鋪得很大,的確很需要建材,而且由於資金緊張,需要便宜一些的建材。不過自從東風體育館出了事,現在檢驗相當嚴格,你的質檢報告……呵呵,我覺得還是眼見為實的好。」

  「那是,那是!」卓新笑著,心裡已經接連冒出了幾個在驗貨時魚目混珠、偷梁換柱的好主意。

  他親熱地攬住張勝的肩膀,暖昧地低語道:「張老弟,今晚我還特意給你安排了一個餘興節目。她今晚有表演,一會兒演出結束就能過來,嗯……,你的女秘書不礙事吧?要不要先把她打發回去?」

  張勝似笑非笑地說:「她?沒關係。」

  卓新心領神會,只道張勝和鍾情之間的關係就和自已跟寧可兒一樣,說話便沒了那麼多顧忌:「嘿嘿,張老弟好眼力呀,挑了一個極品。不過老哥哥今天介紹給你的可不是一般貨色喲。」

  張勝瞟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問道:「演員?」

  卓新哈哈大笑,一拍他的肩膀道:「嗯,演員,還是舞蹈演員,那身體的柔韌度,什麼高難動作難得了她?而且……」

  他貼近張勝的耳朵,竊笑道:「還是個俄羅斯姑娘,那兒的女人厲害呀,別看你年輕,明天不扶著牆走路,就算你本事。嘿嘿,老弟,今晚好好幹,可別給咱中國爺們丟臉啊。」

  寧可兒見兩個人咬耳朵,便在另一邊攀住了張勝的胳膊,軟綿綿地偎在他身上,嬌滴滴地說:「張總,跟我們老闆嘀咕什麼呢?」

  張勝一笑,舉杯道:「哦,沒什麼,卓老闆在跟說他的創業史,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淚,不容易呀。來,寧小姐,我們為卓老闆今日的成功浮一大白。」

  寧可兒嫣然一笑,舉起杯來與他「噹」地一碰,一飲而盡。

  「寧小姐真是豪爽,真有我們北國女兒家的豪氣呀!」張勝哈哈笑道。

  卓新趁熱打鐵地道:「張總,關於建材的價格……」

  張勝見寧小姐把酒乾了,也舉杯飲酒,卓新見狀只得耐著性子等他把酒喝完,然後接著話碴兒道:「張老弟,你看這價格……」

  張勝輕輕一拍大腿,說道:「卓老闆,不瞞你說啊,你別看我現在公司紅紅火火,可是需要花錢的地方實在太多了,我要的這批貨不算少啊,一次付訖那肯定是辦不到的。」

  「那是,那是,分期付款嘛,這個是可以接受的,關於這個價格……」

  他剛說到這兒,寧可兒說了句什麼,張勝就側過耳朵去聽,看那架勢,整個肩膀都頂進寧可兒那波濤洶湧的前胸裡去了,對他的話卻帶理不睬的,卓新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怒意。張勝笑瞇瞇的回頭時,他的臉馬上又多雲轉睛了。

  他見張勝似乎無意現在就把生意談妥,心中越發焦急,眼見張勝和寧可兒談的開心,他把心一橫,靠近張勝,拍拍他肩膀,耳語道:「老弟,看來你對可兒很有意思呀,如果你吃得消那匹洋馬,那老哥就把可兒也借給你,讓你玩個盡興,怎麼樣?」

  張勝一聽,連忙擺手:「噯,別別別,那可不行,君子不奪人所好。」

  卓老闆豪爽地道:「此言差矣,所謂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何況小蜜乎?你要喜歡,老哥把可兒借你玩幾天都行,什麼時候膩了什麼時候還!」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29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5章 前浪死在沙灘上



    張勝還沒開口,一旁的寧可兒在歌聲中隱約聽到在提她的名字,立即興致盎然的湊過來,嫵媚地笑道︰「你們說我什麼壞話呢?」

    卓新笑道︰「怎麼會說你壞話呢?張總說,和你相處很愉快,有時間想帶你去來個香港雙飛七日游,想不想去啊?」

    寧可兒雀躍道︰「好啊好啊,我還沒去過香港呢,張總,你是不是說真的啊。」

    張勝眼底閃過一絲好笑,他抬頭瞟向鍾情,鍾情聽到兩人的對話,神色更為不愉了,見他拿眼望來,鍾情舉起杯,賭氣似的一飲而盡。

    張勝笑笑,向她舉起杯,然後呷了一口酒,那樣子倒像鍾情在向他敬酒似的,氣得鍾情把頭一扭,不跟他照面兒了。

    張勝彈了彈煙灰,這才向寧可兒敷衍地道︰「好啊,如果以後有機會,我就帶寧小姐出去玩玩。」

    他又扭身對卓新笑道︰「卓老闆不會捨不得吧?」

    卓新連忙道︰「不會不會,當然不會,你們都是年輕人嘛,呵呵,玩得到一塊兒去,出去見見世面很好嘛。」

    他靠近張勝,低笑道︰「老弟,可兒很會服侍人的,試過了你就知道了,嘿嘿嘿,其實我覺得雙飛七日游還不如3P五日游呢,左右逢源,人間樂事呀。」

    「3P五日游?」張勝一怔。

    卓老闆拿眼一睃鍾情,張勝這才恍然大悟,張勝對自已的下屬保持著起碼的尊重,不願把她當成玩笑對象,是以但笑不語,沒接他的話碴兒。

    卓老闆三番五次提起生意上的事,都被張勝不陰不陽的搪塞開了,火氣已經消磨沒了,如今自已的枕邊人都搭上了,步步退守,心防已到最後一關,想著女人是男人最津津樂道的話題,便想以此為突破口,不料張勝還是不陰不陽的,弄得他這碗溫吞水實在不知該怎麼喝了。

    卓老闆萬般無奈,只好單刀直入,低聲下氣地道︰「張總,你看……這批建材的價格,咱們是不是大致先敲定下來,細節嘛,回頭商量起來就方便了。」

    張勝見他已被撩撥得沉不住氣了,這才笑道︰「也好,那就先談談,不知卓老闆想以什麼價格把貨轉給我?」

    卓新心頭急跳,連忙道︰「建材商品,目前有的緊俏,有的過剩,如果張老弟願意都從我這兒進貨,那麼……咱們就不必分類計算了,總價我再比市價壓低一成半,如何?」

    由於東風體育館事件,現在建材和建築市場查得嚴,大多數來路不太正規的建材都在降價,如今的市價價格已經極其便宜,卓新在此基礎上再降低一成半,可以算得上是大出血了。

    張勝沉吟了一下,搖搖頭道︰「卓老闆,高了。」

    卓新一怔,咬咬牙,非常肉痛地伸出兩根手指,說道︰「那麼……比市價低兩成,如何?」

    張勝想也不想,再度搖頭,卓新怔住了。這趟貨,他是準備趁開發區大搞建設時撈一把的,可體育場的跨塌,連帶建材的市價狂跌了兩成,他再降兩成,等於按原定賣價的六成出手,扣去運費和保管費,他已經分文不賺了,想不到張勝還不滿意。

    停了片刻,他才試探著問道︰「那麼,張老弟的意思是?」

    張勝笑笑,說道︰「卓老闆,我不習慣討價還價,所以咱們就開誠佈公地談談吧,你這批貨我不管你進價多少,我全包了,價格是行價的三成,如何?」

    卓老闆一聽像屁股上裝了彈簧似的,嗖地一下跳了起來,怪叫道︰「三成!你是不是說反了?七成還差不多。」

    張勝雙眼微瞇,淡淡笑道︰「沒說錯,我說的是三成,十分之三、百分之三十、千分之三百!呵呵呵……」

    卓老闆臉色大變,含怒道︰「張總,你耍我?有點誠意好不好?壓價也沒有這麼壓的,這價根本不靠譜!」

    鍾情也抬起頭來,吃驚地看著張勝︰壓價壓到三成,沒有這麼談生意的,商人之間轉手買賣比不得服裝市場的小販賣貨物給個人,那時侃價先一刀砍到腳脖子上尋常的很,而商人之間不會有太大的浮價,一開口就壓去了七成的價格,這根本不可能。

    張勝笑道︰「卓老闆激動什麼?這價不靠譜嗎?不見得吧。卓老闆,你知道,自從東風體育館出事,現在建材市場查得有多嚴,房產驗收有多嚴,建築企業誰敢用你的材料?那是豆腐渣中的豆腐渣,要掉腦袋的。」

    他拍拍胸脯,傲然道︰「可是我敢!我全包了!但是……卓老闆,我那可是蓋樓啊,這風險全是我擔著,高風險沒有高收益,誰還肯冒險呢?」

    卓新臉色發紫,憤憤地爭辯道︰「哪有侃價侃到三成的?張老弟,沒有這麼做生意的。」

    張勝穩坐釣魚台,猶若裝神弄鬼的姜尚,淡淡一笑道︰「卓老闆,我又不是強買強賣,你覺得不合適,不賣就是了,東西還是你的,我還能搶走不成?」

    鍾情雖覺得自已老闆這價壓的有點太凶,基本上不可能談得成,但是他開了口了,就得盡心竭力地支持,於是溫婉一笑,侃侃而談道︰「卓老闆,你要是零敲碎打,我相信你這批建材也能賣出去,可那就不知道是猴年馬月的事了。

    而且,到那時鋼材風吹銹飾,價格大跌,其他時效性短的材料更不用說了,水泥呢?油漆呢?隔熱材料、防火材料、石灰、石膏、塗料等等這些東西呢?放到那時候還能賣出去嗎?

    卓新快哭了,顫聲道︰「老弟,你們不用一唱一和的,我……我要是按這價出手,得賠死了,跳樓價也不是這麼個跳法。」

    張勝淡淡地道︰「卓老闆,無論是在生意場上,還是論歲數,我都是你的晚輩,有些事不用我教你。做生意本來就是有賠有賺,有風險要擔,否則還不人人都去做生意了?還不人人腰纏萬貫了?我出這個價,是因為我覺得我擔的風險,這個價能勉強接受,你也可以選擇不賣!」

    張勝言辭雖然客氣,但是言語錚錚,隱隱有殺伐之意,卓老闆聽了,面容慘淡,臉色灰敗,整個人如被放了氣的皮球般萎頓下來。他扶了扶椅背,終於支撐不住似的坐了下來。

    張勝一鼓作氣,繼續說道︰「卓老闆,曾經有一位商界前輩告訴我,做生意就要有壯士解腕的勇氣,一旦發現錯了就要及時去改,而不能抱著僥倖心理將錯就錯。你能白手起家,有了今時今日的局面,這筆生意就算賠了,也沒到血本無歸的地步,難道連再搏一次的勇氣也輸了?」

    他站起身,淡淡地道︰「這樣吧,你考慮清楚再回復我,我等你三天,三天之後如果還沒有消息,我從別處進貨就是了,相信價格會比你高出不少,但是至少沒有那麼大風險。有風險的事,沒有足夠誘惑的價格,相信就是你卓老闆,也不會去做吧?」

    張勝說完向卓新和寧可兒點點頭,轉身走向門口,卓新急忙站起喚道︰「張總!」

    張勝停住了腳步,卓新張了張嘴,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伸出去的手慢慢縮回來,整個人重新萎回坐椅,張勝整了整衣襟,淡然走出了包廂,鍾情見狀,連忙抓起坤包追了上去。

    卓新腮上的肉都在突突亂跳,兩隻眼楮突出來,就像一隻垂死的青蛙。

    「老闆……」,寧可兒眨著媚眼,撲到卓新的身邊做小白兔狀。

    「啪!」一杯酒狠狠地摔在地上,把寧可兒嚇得一下子跳起來,胸前一對玉兔一陣活蹦亂跳,看得人眼花。

    「滾!滾!滾出去!」卓新聲嘶力竭地叫。

    寧可兒怯生生地道︰「老闆……」

    「滾出去,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寧可兒見他大發雷霆,這才慌慌張張地退出門去。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33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6章 犯顏敢諫紅顏淚

   「張總,我覺得你不能進這批貨!」

    停車場上,鍾情直視張勝,很堅決地說。

    「為什麼?壓到三成的價,再也找不到比這更便宜的貨了。」

    張勝食指上套著車鑰匙悠閒地轉著,看著鍾情異常認真的模樣,感到非常有趣。

    鍾情微側著頭,思索地道︰「我見你侃到三成的價位,就覺得這筆生意談不成,可是他的表情很可疑,看來他這批貨不止是非正常渠道進的貨,標號規格不是有點不符合標準,而是完全不符合標準,根本就是一批劣質建材。鋼筋的直徑、鋼板的厚度、水泥的質量,這些東西關乎建築安全,那是蓋廠房蓋大樓啊,一旦出點事怎麼辦?」

    張勝笑笑,繼續用有趣的目光看著她。

    鍾情見他不以為然,努力繼續說服他︰「張總,我們公司現在資金是比較緊張,但是公司的前景非常好,你不能為了貪圖眼前這一點利益毀了自已的錦銹前程啊。這樣的樓蓋出來,那就是一顆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葬送了你的事業,東風體育館就是前車之鑒。」

    張勝手中的車鑰匙繼續轉動著,笑吟吟地看著她,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鍾情氣得直跺腳,嗔怒道︰「我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明不明白?」

    張勝心中驀地湧起一股暖流,他壓仰了一下感情,歪著頭想了想,笑問道︰「如果我堅持要進這批貨呢?」

    鍾情雙眉一剔,抬眼望來,那眸中似有一抹艷紅乍現。

    迎著張勝耐人尋味的雙眼,鍾情直覺得那是挑釁的目光,她咬了咬唇,一字字道︰「如果,你堅持要用這樣的建材去蓋樓,我就去……檢舉你!」

    張勝笑了︰「檢舉我?」

    鍾情的下巴微微揚起,倔強地直視著他,襯著兩頰一片潮紅,那眸光又狠又嬌,張勝只覺平生所見女子,未有如許明媚者,不覺一呆。

    他原本只是和鍾情開個玩笑,想不到她卻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心中喜怒難說辨,竟不知如何開口了。

    兩個人對峙似的站在晚風夜燈下,許久許久,鍾情的眸子漸漸騰起一團氤氳的霧氣。

    張勝見她眼中淚光盈然,心弦為之輕顫,莫名的感動這一刻一下子瀰漫了他的心房。他不由自主地走過去,輕輕拉起了鍾情的手,她的手溫涼如玉,柔滑細膩。

    張勝無奈地道︰「你呀你,我開個玩笑而已,你較的什麼真兒?水泥強度不夠、鋼筋直徑不夠,蓋不了廠房蓋不了樓,可是能蓋小型冷庫、能蓋水產大棚呀,這麼便宜又適用,我們為什麼不要?」

    「嗯?」鍾情眼中的淚正不爭氣地湧出來,一聽這話,她趕忙吸了吸鼻子,努力張大眼楮,但是眼前仍是一片水霧的朦朧,她便盯著那片朦朧中的男人,迫不及待地問道︰「建……小型冷庫和水產大棚?」

    「是啊!」

    張勝開心地笑起來︰「我們的冷庫儲藏已經飽和了,不及時擴張規模,豈不坐失商機?我仔細瞭解了中外冷庫建設方面的資料,發現我們以前採用鋼筋混凝土框架結構建冷庫成本太大了。

    現在有一種更先進的方法,適合建造小型冷庫,那就是用泡沫夾心彩鋼板的鋼架結構來建造冷庫,它的成本只有混凝土框架結構的一半,而且還可以隨時把建好的冷庫拆遷、拼裝、重組。

    卓老闆的材料建不了廠房和大樓,蓋平房冷庫和水產批發大棚卻綽綽有餘。利用這樣的方法,我們可以迅速再建起一些冷庫,同時由於冷庫小、成本低、品種多,可以靈活地根據市場需要來建設或改型,儲藏鮮花、藥品和茶葉、蔬菜、水果等等肯定受歡迎。

    此外,水產批發市場也可以開始籌建了,這些都需建材,而且儲藏室和整天魚腥氣、滿地髒水和魚鱗的批發市場大棚用那麼好的建材做什麼?我們現在正缺錢正缺貨的當口兒,卓老闆送上門來做及時雨,這筆生意怎麼能推出去?」

    鍾情這才明白,她又羞又氣地跺跺腳,怒道︰「你……那你……為什麼事先不和我說個明白?」

    張勝翻翻白眼,無奈地道︰「我哪知道我的雇工比我還在乎我的公司。」

    鍾情的心「咚」地一跳,臉一下子紅了。

    張勝笑道︰「好了,好了,下回有這種事,我先和你通通氣好了。」

    張勝的手移開了,但是掌上餘溫猶在,鍾情耳熱心跳,忸怩地道歉道︰「是……是我立場不對,你是老闆,沒必要把你的經營計劃都說給我聽的。」

    張勝走到車門前,剛剛拉開車門,聽到這話,回頭笑道︰「誰說沒有必要?我發覺,你的能力遠不止於文秘和公關,以前只是沒有被發掘出來而已。等公司再穩定一下,我準備要你分管冷庫或水產批發市場,做分廠廠長。」

    寶元匯金實業開發公司為了方便融資和再融資,公司名字起的很有喙頭,經營範圍也比較廣泛和宏觀,所以冷庫是按寶元匯金實業公司下屬分廠來建立的,屬於母公司子公司的關係,這種包裝是為了避免讓人看輕了這家企業,從一家冷庫無法去揣測整個企業的規模。

    由於利益歸屬的原因,民營企業的老闆在創業上,大多更具雄心,希望把自已的事業做的越大越全越好,張勝也不例外,所以他不但認可這種做法,而且很是欣賞,水產批發市場建成後仍打算採用這種分廠模式。

    鍾情一聽又驚又喜,這不止是張勝對她的信任,也是她洗刷恥辱,自立自強的一個好機會,她正想問問張勝的詳細打算,一陣高跟鞋的響聲清脆地傳來,鍾情扭頭一看,只見寧可兒花枝招展地追了過來,老遠就在叫︰「張總……」

    鍾情一見是她,不禁蹙了蹙眉,她直覺地感應到,張勝和卓新談生意侃價如此之狠,必然還有自已不知道的內情,而解開這一切的鑰匙,似乎就是匆匆趕來的這個女人。

    她下意識地退了一步,給寧可兒讓開了位置……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37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7章 釣魚三味趕誘遛


    寧可兒象只快樂的喜鵲似的飛到張勝身邊,媚笑道︰「張總談判的氣勢好犀利,老卓被壓垮了。」

    張勝淡淡一笑,從懷裡摸出一張支票,遞到了她的手中,寧可兒展開一看,頓時喜上眉梢︰「謝謝張總,張總真是大方。」說著張開雙臂,看那樣子似乎要給張勝一個香吻。

    張勝輕輕抬起手,阻止了她的親熱動作︰「這是你該得的,我還得趕回公司去,這就走了,另外一半,等事成之後就給你。」

    寧可兒抬起眼楮,黑白分明的眸子用45度角仰視著張勝,很是嫵媚地道︰「好,張總是一喏千金的大男人,人家自然信得過。張總,人家打算離開卓老闆,要是張總肯收留,可兒非常願意為您效力。」

    成功女性不怕丟人,寧可兒又何惜自薦?如今的世道是好馬配好鞍,老頭配美女。功成名就有經濟基礎的大多是中年以上的男人,難得有一個張勝這樣年紀輕輕自擁實業的金主兒,寧可兒自從與他剛一搭上線,就春心蕩漾,動了擇枝而棲的念頭了。

    張勝哈哈一笑,打趣道︰「我現在還沒有走出國門的雄心,你這位英語系畢業的高才生,到我公司不是屈才了?」

    寧可兒瞟了鍾情,欲言又止地嚥回了下句話,她展顏一笑,落落大方地伸出手︰「那好,張總一路順風,我們有機會再談。」

    張勝和鍾情上了車,寧可兒戀戀不捨地招著手,目送他們的車駛進了車流……

    車子駛出了市區,鍾情終於忍不住了。

    「她……,寧可兒……也是你的人?」

    張勝笑道︰「不是,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建材現在是緊俏貨,東風體育館出事後,急著主動找人脫手的,必然是質量有問題。所以我也有些擔心,托了商場上級的朋友查他的底,最初的目的只是想瞭解一下他這些建材到底能不能用,想不到無心插柳,遇到了寧可兒。

    你不要小看她,她並不像外表表現的那麼庸俗、勢利,那層表象,不過是和卓新這種人在一起處久了,自然形成的一層保護色。她知道卓新厭煩了她,正在物色新的女人,想在被打發之前報復他一下,恰巧我正在打他這批貨的主意,於是就和我取得了聯繫。

    我答應付給她一筆錢,做為代價,她則把卓新的底細告訴我,卓新這批貨,是他孤注一擲的投資,現在全部積壓脫不了手,而他的兩筆流動資金貸款也馬上要到期,一旦到期沒錢還貸,這批貨就會被封存,最終可能連渣都不會剩下。」

    「目前來說,正在大興土木的生意人不多,敢買他那批問題建材的人更少,除了我他再找一個合適的買家就難了,所以我才敢把價壓得這麼低。」

    張勝叼上一支煙,點燃吸了一口,悠悠地道︰「放心吧,我查了他的底,也咨詢過業內的朋友,他那批貨質量上是有點問題,蓋樓是有風險,但我們用來蓋簡易冷庫和批發大棚,絕對不礙事。

    哈哈,老卓是衝著我大興土木蓋廠房來的,卻不知我正準備擴建自營實業,知已而不知彼,他焉能不敗?不過……今天價壓的是狠了點兒,市價在嚴打之下實際上已經降了兩成了,在此基礎上壓到三成,實際上等於壓到了兩成四。

    不過這就像是遛魚,總要先提溜一下的。你看著吧,老卓不死心,還會打電話和我討價還價的,那時我再鬆鬆口,把價錢提到四成,這一來比他的心理預期高,他就會答應我的條件的!」

    鍾情瞟了他一眼,椰揄道︰「下餌、釣魚、遛魚之前是不是還得先趕魚?卓老闆拿著上吊繩,一門心思地盯準了你這棵歪脖樹,恐怕寧可兒居功甚偉吧?」

    張勝哈哈大笑,佯怒地瞪了她一眼,說道︰「誰是歪脖子樹?對你老闆有點信心好不好?我要做的是參天大樹!這魚可不是我趕來的,而是他自已送上門的,我只是以蓋樓為餌、行建棚之實,將計就計罷了。

    不過,和寧可兒取得聯繫之後,寧可兒的確用了點趕魚的手段,得罪女人,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她利用老卓的信任,堵住了他其他的出貨渠道,還故意漏了口風引起相關執法部門的關注,逼著老卓狗急跳牆,但這可不是我的主意了。」

    鍾情道︰「這個女人智勇雙全啊,學歷又高,臉盤又靚,完全拿得出手,你方才怎麼不把她招攬到你的麾下?她可會成為你商場上的好助手呢。」

    鍾情完全沒注意自已的語氣已經帶出了酸溜溜的味道,張勝聽了,臉色陰沉了一下︰「這樣可怕的女人,只可以利用,我怎敢讓她上我的船?」

    他叼著煙側頭想了想,又笑了笑,篤定地說︰「她現在還是老卓船上的人,所以……老卓這條刺兒魚一定會就範!」

    ※※※※※※※※※※※※※※※※※※※※※※※※※※※※

    包房內,老卓兩眼發直地坐在那兒。

    他並不是被打擊的已經失去知覺,相反,他的大腦現在轉的非常快,利益的得失,貪婪與割捨、悲傷和憤怒,種種情感交織在他的心頭,煎熬著他的心。

    酒,一杯杯地灌下去,忽然,他抓過剩下的半瓶白蘭地,一仰頭,「咚咚咚」地全都灌了下去。

    「哈佳一,哈拉紹,」一個女孩甜甜地說,那聲音就像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

    卓新有點猙獰地抬頭,俄羅斯美人兒拉莉莎象只輕盈的海燕般翩然閃進了房間,輕輕扣好房門,巧笑嫣然地向他打招呼。

    拉莉莎膚白如牛奶,金髮碧眼,身材高挑,一件石榴花的連衣裙,透著無窮的活力和艷麗。纖腰上束了一條金色的肚皮舞孃的飾絲腰帶,脖飾同腰帶是一樣的,只是小了幾號。

    拉莉莎最拿手的本來就是肚皮舞,一跳起來,眼花繚亂的手姿,使勁搖擺的胸部,水蛇般起伏的腰部,波浪般起伏的臀部,赤裸伸展的纖足,能立即把無盡的性感眼花繚亂的送進你的心裡,最後,你會被她塗了銀粉的肚臍上那一點漩渦處把你的魂兒都溝了去,絕對是一個媚惑眾生的尤物。

    拉莉莎眼珠俏皮地一轉,發覺了房間中的異樣,她聳聳肩,用帶著異國腔調的中國話問道︰「卓老闆,你要我陪的客人呢?」

    「客人?」卓新紅著眼站起身,踉踉蹌蹌地走過去,拉莉莎見他要跌倒,連忙好心地扶住他,卓新東倒西歪地晃著,吼道︰「飛了,都他媽的飛了?」

    「什麼?」拉莉莎睜著一雙海藍的眼楮,莫名其妙地問︰「什麼飛了?」

    卓新拖著她一路踉蹌,一下子摔進沙發,喃喃道︰「背啊!真背啊!人……人要是倒霉,喝涼水都塞牙!」

    他說完,忽然一把摟過拉莉莎,右手在她豐滿的胸前使勁地揉搓著,右手便去撩她裙子,發洩似地咒罵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明日……我日……」

    沙發縫裡塞著兩隻無線麥克風,那是方才寧可兒拉著張勝情歌對唱時扔在那兒的,寧可兒那只麥克風開關還沒關上,兩人撒扯的動作不斷碰到麥克風,音箱發出一陣陣嗡嗡的聲音。

    「哈佳一!哈佳一,不要在這裡,不要……唔……唔……」

    卓新喘著粗氣壓在她身上,拉莉莎是跳肚皮舞的,腰力何等了得,她不敢動手打這花錢的主兒,就不斷用腰向上挺,挺得卓新就像趴在大客車最後一座上疾馳過一條顛簸不平的公路,被顛得七葷八素。

    「奶奶的,白……白種女人,勁……勁、勁兒真他媽大!」卓新噴著滿嘴酒氣,大著舌頭說著,順手給了拉莉莎倆嘴巴,拉莉莎害怕了,躺在那兒不敢再掙扎。

    卓新趁機掀起她的裙子,扒掉了她的小內褲,壓住她那兩條修長光滑的大腿,準備好好享用一番。可是他大醉之中,再加上那股邪火兒根本就不在性慾上,忙活了半天,小兄弟仍是半軟不硬的無法入巷。

    卓新惱了,嚎叫道︰「七千塊、七千塊啊,老子背……真背,他媽的,老子的錢……不能就這麼打水漂了!」

    他忽地摸到一個細長光滑的筒狀東西,便順手抄起來,一把塞進了拉莉莎的下體。

    「啊……」,拉莉莎痛得一聲尖叫,一下子坐了起來,正對著兩腿之間的那只麥克風,音箱把她的尖叫充斥了整個房間。

    卓新醉眼朦朧地東張西望︰「什麼事?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拉莉莎摸到了另外一隻麥克風,她順手抄起來,一下子狠狠砸在卓老闆的頭上,卓老闆眼一翻白,頹然滑到地上,靠著沙發象死豬似的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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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勝鏗鏘有力的聲音還在鍾情耳邊迴響︰「「放心吧,這條刺兒魚一定會就範的!」

    迷幻的燈光,映在張勝的臉上,他的臉上充滿了自信的光彩。

    鍾情瞟著他的臉,一時如受催眠,目光竟然無法從他臉上移開。

    從男孩到男人,是從生澀到成熟的一個過程。純真的男人可愛,但是成熟的男人更有味道,那是只有會品男人的女人才能嗅出的芳香,

    眼前這個男人,正在日漸成熟,可是不知怎地,鍾情心底裡偏偏生出一種失落的感覺。她盼著他成熟,但是當他真的成熟了,鍾情卻又患得患失地懷念起那個質樸的、純真的,有點傻傻的大男孩了。

    「怎麼了?」

    張勝好奇地轉過頭,向鍾情問道。

    「哦!沒……沒什麼……」

    鍾情有點神經質地去摸煙,張勝摸出18K黃金機身,瓖著祖母綠的都彭打火機,「嚓」地一聲為她點燃,鍾情長長地吸了一口,整枝香煙立即燃去了五分之一。

    鍾情夾著香煙,擔心地想︰「他已經踏進了生意圈,已經取得了名利場的入場券,今後他會在這名利場中變成怎樣的一個人呢?會不會變得像徐海生一樣,無情無義,唯利是圖?」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41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8章 事無鉅細醉紅顏

    卓新被人掐住了七寸,走投無路之下,終於在第三天頂著額頭一個大肉瘤子跑來跟張勝做最後攤牌了。

    他來,就意味著妥協,張勝自然胸有成竹,這次交鋒毫無懸念,在反覆拉鋸似的談判之後,張勝勉為其難地讓了一步,把價格提高到了四成,雙方正式簽訂了供銷合同。

    合同簽罷,張勝從鍾情手裡接過支票遞過去,很熱情地道︰「卓老闆,前兩日蒙你熱情款待,今天來到小弟公司,本該投桃報李。奈何今日約好了人,實在脫不開身,報歉報歉,改日兄弟再請你喝酒。」

    卓老闆苦笑一聲道︰「我現在哪還有心思喝酒啊?張老弟,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老哥服了!」

    他拱拱手,拿著支票垂頭喪氣地去了。

    張勝笑笑,扭頭對鍾情說︰「材料馬上到位,記著下午請四建的江老闆過來一趟。」

    鍾情點點頭,說︰「好的,還有件事,楚總的車去供電局了,剛剛財務部說有幾張支票要跑一下銀行,可是沒車可用。」

    張勝道︰「這樣啊……那麻煩你送一趟吧,我上午不出去。」

    鍾情頷首道︰「好,我馬上去。」

    鍾情把出納送回了市裡,開發區銀行還未建立,張勝的開戶銀行在市裡,地點就在「淺草幽亭」小區外的路口,鍾情把出納送到銀行門口,然後停到泊車位上,打開音響聽著音樂等他。

    過了一陣兒,還不見出納老宋出來,鍾情手搭在車窗上,隨著悠揚的樂曲聲輕輕地打著拍子。

    抬起頭,就能看到斜對面的「淺草幽亭」,她一直想讓自已平靜些,漫不在乎些,可是強自抑制了一陣,那雙眼楮還是不由自主地向「淺草幽亭」小區那裡瞟去。

    那個薄情寡義的人就住在那兒,怎可能視而不見?

    滿路人家笑語聲,往事悠悠恨難平。愛也好,恨也罷,都是一種割捨不掉的情,哪是那麼容易忘卻的?

    鍾情目注那裡,神思恍惚,眼神十分複雜,也不知心裡想些什麼,手指的動作漸漸地慢下來。

    就在這時,她忽然瞟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定楮一看,正是本該正在銀行裡辦業務的財務部老宋。他提著黑皮包,弓著背,急匆匆地走進了小區大門,向左側一拐,從小花園斜插下去,消失在樹影當中。那去向,正是徐海生居家所在,鍾情曾經無比熟悉的地方。

    鍾情若有所思地托著下巴,食指輕輕點著嘴唇,凝視老宋消失的地方良久,一雙秀而媚的鳳眼微微地瞇了起來……

    ※※※※※※※※※※※※※※※※※※※※※※※※※※※※※※

    鍾情回到公司,並沒有把她的發現告訴張勝。

    她如今是張勝的得力助手,事無鉅細都要輔助安排,公司有個徐海生徐董事又怎麼可能瞞過她的耳目?徐海生同公司有密切聯繫,其實她早就知道了,但是她選擇了沉默,選擇了故作不知。

    如果是剛剛來到寶元匯金公司的時候,聽說徐海生在這家公司也有股份,她一定調頭就走,絕對不願再和徐海生有一絲一毫的瓜葛。

    可如今不同了,時間的消逝使她心中的傷痕正在漸漸癒合,已經不再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這家公司是她開始新生的地方,傾注了她太多的心血,對她來說,有著非同一般的意義,這裡就像是她的家一樣,她怎麼捨得離開?

    以她對徐海生的認知,這個人心狠手辣,絕情無義,一顆心中唯有一個利字,但是張勝是他一手捧起來的,現在公司運營如此紅火,可以說公司辦的越好,對他就越有利,實在想不出他坑害張勝的理由。

    他既然是公司的常務董事,又是張勝的幕後軍師,那麼公司財務人員上門拜會一下算是為了公司的事也好,私下拉近關係也好,都是情有可原的事,這種事說出來也決定不了什麼。

    而且她和徐海生以前的關係,使她的身份非常尷尬,如果沒有什麼證據卻在張勝面前說徐海生的壞話,那是自討沒趣,張勝是選擇相信他的扶持者、領路人,還是選擇相信自已,結果不用猜都知道。

    於是,鍾情再度選擇了沉默,但是她開始利用董事長秘書的特權,開始秘密調查並關注起財務部來,這時她才發現財務室的出納、會計人員全都是徐海生介紹入廠的,鍾情暗吃一驚,對財務部更加注意了。

    這天晚上十點多鐘,張勝的奔馳300駛進了公司大門,緩緩停在甬道右側的車庫前,車門打開,張勝開門走了出來,然後急步繞到另一側,打開車門,把睡眼朦朧的鍾情扶了出來。

    「慢點,慢點,小心,別碰了頭!」張勝小心地把她攙下來,鍾情昏昏欲睡,呢喃地道︰「到……到了?」

    「到了,到了,來,我扶你回宿舍,慢點走。」

    一個保安小跑著過來,恭敬地道︰「張總,鍾經理醉了?要不要我扶一下?」

    張勝擺擺手道︰「不用了,我送她回去,你回值班室吧。」

    「是!」保安退開了。

    張勝扶著雙腿發軟的鍾情向宿舍樓走去。

    鍾情是張勝的得力助手,各種公司事務和往來應酬,按輕重緩急安排得井井有條,無論什麼場合,都能把張勝維護的很好,不至讓他出乖露醜。簽字、談判的時候,各種文件和相關事宜也都準備的充分完備。

    做為一個合格的助手,她讓張勝節省了大量不必要花費的精力。但是這一切事情,90%都離不了同一個場景︰酒席,所以鍾情的工作還有一項很重要的任務,那就是喝酒。

    中國的酒文化淵源流長,國人愛酒,古已有之,大至各種宴會,小至數人聚會,均要喝至盡興方止。不論官場還是商場,酒都是人際關係的高級潤滑劑,許多不方面在檯面上說的話,倒是可以藉著酒勁說出來。

    所以,酒宴應酬已經融入到了人們工作、生活的方方面面,只有涉世未深的人才會小覷酒席的力量,你想做事、想交往,這酒就必不可少。自古至今,是求人的敬酒、被求的應酬。今天人求你,明天你求人,這酒宴應酬也就成了辦事人的需要,成了社會的需要。

    正是人在江湖走,哪能不喝酒。張勝在生意場上沒有天天喝得像濟公似的,全賴鍾情之助。鍾情的酒量比他好得多,飯局上替他擋下了無數次進攻。

    但是今天的飯局實在太多啦,下午先是約見冷庫設備廠商,被他們請去大喝了一頓,然後約見四建公司老總,又被請去胡吃海喝一通。

    強撐著回到公司,張勝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必要先與質監局的聯絡一下感情,因為凡事防範於未然,效果可遠比事到臨頭了上門求告好得多,於是一壺熱茶還沒喝完,就趕回市裡,盛情邀請質監局的官員們赴晚宴。

    鍾情既要替張勝擋酒,做為一個麗色宜人的美女,更是成為在座的男士們輪翻進攻的對象,被人請時還可以巧言推辭,請人赴宴時可就不能扭扭捏捏的不喝,從下午一點喝到晚上九點,一氣兒喝了三起,鍾情今天真是酩酊大醉了。

    宿舍樓只有一幢,廠裡男職工多、女職工少,所以女職工被安排在房間最少的頂樓。鍾情是董事長秘書兼公關部經理,獨自有一個房間,同普通女工的待遇不同。張勝扶著趔趔趄趄的鍾情,她的身子軟綿綿的柔若無骨,可上起樓來就費了勁了,張勝自已也沒少喝,一氣兒把她扶上頂樓,也累得氣喘吁吁。

    鍾情還有點意識,被扶到自已門口時迷迷糊糊地掏出鑰匙,可是對了半天也沒找著鑰匙孔,張勝便接過來給她打開門,拉亮燈,把她扶了進去。

    鍾情的房間不是很大,一張床、一張辦公台、辦公椅,正對面一個電視櫃,上邊擺著一台電視,裡面對著床是一個大衣櫃,中間瓖著一面穿衣鏡。一進門的地方是洗手間兼洗浴室。有點像是標間旅店,不過這條件已經算是好的了,別的女工房間是三人一間,既沒室內盥洗室,也沒有電視的。

    張勝把她扶到床上,腳下被拖鞋絆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失去扶持的鍾情軟綿綿地倒在他身上,掙扎了幾下,便沉沉睡去。

    張勝呼呼地喘了一陣粗氣,伸手想摸支煙,這才發現鍾情半趴在他的身上,酥胸正壓在他大腿上,而滾燙的臉蛋則貼著他的小腹,他根本摸不到褲兜裡的煙盒。

    兩個人姿勢很不雅觀,不過這時張勝酒意半酣,也沒注意有何暖昧,他的手伸進褲兜,一觸到那軟綿綿的一團,這才覺察出是碰到了鍾情豐滿的胸部,忙把手縮了回來,坐著喘了會氣,他從背後的被子上扯過枕頭,然後小心地把鍾情扶躺在上面。

    鍾情閉著眼呻吟一聲,慵懶地躺在那兒。張勝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到桌前提起暖水瓶搖了搖,裡邊嘩嘩直響,應該還有點水。

    他從茶盤中翻過一隻杯子,可是喝醉了酒,手下力道不勻,一下子把整只暖瓶都扣了過來,剩下不到半杯水灌到水杯裡,又把水杯碰倒了,好在水已經不是很熱了,沒有燙著他。

    杯盤一陣嘩啦作響,張勝怕驚醒了鍾情,他甩著手上的水,回頭一看,聲音果然驚動了鍾情,她迷迷糊糊地坐了起來,因為日光燈晃眼,她一直閉著眼楮,但是儘管如此,凌亂的秀髮,緋紅的臉頰,仍然呈現著迷人的少婦風韻。

    張勝小心地把杯子扶起來,正要叫她安心躺下,一見鍾情的動作,忽然目瞪口呆。鍾情大概是嫌兩條腿搭在床沿上躺著不舒服,本能地想要上床睡了,可是她喝的迷迷糊糊的,好像根本意識不到屋裡還有人,這時正閉著眼楮解衣服扣子……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43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69章 花有芬芳自招蝶

    鍾情的前襟只扣了兩個扣子,解開扣子把上衣一脫,張勝眼楮裡跳動著的就只有她緋色內衣裡那對豐滿誘人的乳球了。

    美人醉酒是很迷人的,貴妃醉酒的媚態連永遠喪失了男人能力的大太監高力士都難以抵擋,更何況張勝一個血氣方剛的正常男人面對著一個堪比玉環的美人兒款款寬衣?若是平時,他還能馬上退出房去,這時酒後意志薄弱,眼見美人寬衣,怎能不心猿意馬?

    張勝的心怦怦地跳起來,明清艷情小說裡的一句戲詞兒忽地湧入了他的腦海︰「燈下醉看美嬌娘」。張勝不是聖人君子,心裡明知不該,潛意識裡還是升起一種期盼。

    鍾情脫了上衣,沒有繼續脫內衣,卻開始去解皮帶,隨著她款款寬衣的動作,吊帶背心的下沿上卷,露出她平坦圓潤的小腹。

    從性感的髖部曲線可以看出那件黑色低腰內褲把她渾圓的臀部繃得緊緊的,三角地帶賁起的部分看得讓人眼熱,而下邊兩條渾圓如玉柱的大腿光溜溜地並在一起,大腿中間嚴絲合縫,連一根小指都插不進去,膝頭微微拱起,珠圓玉潤,更覺蝕骨銷魂。

    鍾情緩緩地仰臥到床上,一件緋色印花吊帶背心襯得她胸前峰巒起伏,把張勝的一顆心也顛得像是飄在浪尖兒上的小船,飄啊飄的飄向了她雙峰之間的銷魂谷。

    張勝只覺口乾舌燥,下意識地去拿水杯喝水,直到拿到一個空水杯時,才乍然驚醒,他的神志告訴他必須馬上退出去,可是那雙眼楮還是禁不住留連在鍾情誘人的胴體上。他不是聖人,也不是太監,少年慕艾、豆蔻思春,這是人的天性。

    但是……但是……,直到燈的開關按上,黑暗剎那間撲入眼簾,張勝的視線才像被剪刀切斷了似的收回來……

    三樓是男職工宿舍,楚文樓和工人們打了一晚上牌,回房前先上了趟廁所,他吹著口哨正撒尿,忽聽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的響聲,知道是張勝赴宴回來了。他趴著窗台一瞅,果然是張勝,還扶著一個醉美人兒。

    楚文樓曉得那美人兒必是鍾情,不禁又妒又羨,他站在廁所門口側耳聽著,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兩個人上樓去了,楚文樓不禁暗暗咒罵一聲。

    這個風情萬種的娘們兒他盯了好久好久了,可惜獻盡慇勤,她都是若即若離的敷衍。漸漸的,這個能幹的董事長女秘書在公司的威望和權力越來越大,如今已不是他能擺佈的了的人物了。

    她平時和張勝出雙入對的,楚文樓就懷疑她和張勝有一腿,再看她今晚醉酒張勝不避嫌疑地扶她直入閨房的情形,兩個人之間有私情那是毫無疑問的了。

    難怪鍾情對他獻的慇勤毫不在乎,對她這個副總經理毫不在乎,原來他和張勝有一腿,張勝是董事長,又比他年輕英俊,這騷貨當然不把他放在眼裡。楚文樓心中又嫉又恨,可張勝權柄、地位都比他強,他怎麼和人爭?

    楚文樓站在廁所裡抽著煙,腦子裡不斷想像著樓上兩個人翻雲覆雨的淫蕩場面,越想心裡越酸。過了好久,他才無可奈何地掐熄了煙頭準備回房睡覺,他剛剛走出廁所門口,卻見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扶著樓梯拐了下去。

    楚文樓愣住了︰「他走了……,他居然沒睡在鍾情房裡,難道……他們兩個人之間並沒有一腿?這怎麼可能?」

    過了半天,楚文樓才狠狠一拍腦門,自語道︰「哎呀,我真蠢!張勝視老徐如大哥,鍾情好歹曾是老徐的女人,這小子怎麼可能碰她?」

    楚文樓眼珠一轉,嘴角露出一絲淫邪的笑意。

    「張勝啊張勝,這飛來艷福你不享,真是暴殮天物呀,好,你不要,那兄弟我可不客氣了。」

    楚文樓走回廁所,站在窗台邊靜靜地觀察著,見張勝腳步踉蹌地向主樓走去,急忙又折了回來。他平時不怎麼到樓上去,畢竟樓上是女職工的宿舍,做為公司副總,他也不好意思上去讓人說閒話,不過鍾情的房間他是知道的。

    他不知鍾情的房間鎖沒鎖,抱著萬一的希望,躡手躡腳地上了樓,樓上各個房間都關著燈,只有鍾情的房間門縫裡映出一線光。

    楚文樓怕樓上的女職工還沒有入睡,站在走廊裡側耳傾聽片刻,各個房間一點聲息都沒有,這才小心翼翼地靠到鍾情房前,握著門柄輕輕一壓一推,那門竟無聲地開了。

    楚文樓頓時大喜,他先把門打開一道縫,如果鍾情還醒著,那他就不敢進去了,畢竟這是女工宿舍樓,鍾情一旦驚叫起來,那就完蛋大吉。

    不過看剛才張勝扶她上樓的模樣,她今天醉的著實不輕,要是趁她酒醉神志模糊四肢無力佔她身子,那就容易得多了。

    在楚文樓心裡,鍾情是那種對兩性關係比較隨便的女人,真要硬佔了她的身子,她也不便聲張的,這啞巴虧她是吃定了。

    楚文樓悄悄把門推開一道縫,瞇著眼向裡張望,見一個人影兒正仰臥在床上,他左右看看,這才把門一推,飛快地閃進去,然後又輕輕將門關上。

    楚文樓走到床前站定身子,定楮一看,不由雙眼一直,口水都快出來了。

    鍾情仰臥在床上,好像正向他做著無聲的邀請。淡淡的月光給她裸露在外的肌膚籠上了一層如水般的光暈,玉體橫陳、曲線迷人,宛如靜夜中的一顆明珠,放出淡淡的光茫。

    楚文樓終於知道什麼叫風情萬種,終於知道為什麼有傻子不要江山愛美人了,這才是銷魂蝕骨的一代尤物呀。

    他眼中噴著慾火,興奮的直打擺子,他踢掉鞋子,一邊飛快地脫著衣服,一邊向床上那具閃著潤澤光輝的誘人女體猛撲過去……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46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0章 李代桃僵解誤會

    張勝的住處就在董事長辦公室裡屋,但他走到主樓前就口渴難耐了,便一頭鑽進了收發室,拿起門衛老胡的特大號茶缸子「咕咚咕咚」喝了個痛快。

    一缸子涼茶下肚,張勝清醒過來,想起鍾情房間一點熱水也沒了,半夜酒醒必然口渴,得給她送壺水去,便提起了桌子上的暖水瓶。

    老胡慇勤地道︰「董事長,您這是幹嗎呀?」

    張勝打個酒嗝,擺手道︰「沒什麼,鍾經理今晚應酬,喝的有點多了,我給她送壺水去。」

    老胡一聽忙道︰「哎喲,可不敢勞動您,我去送吧。」

    張勝有點乏了,一聽便把暖水瓶遞給了他,老胡提起水瓶剛剛走出去沒多遠,張勝忽然推門追了出來︰「老胡,老胡,停下,停下!」

    老胡站住身子,點頭哈腰地道︰「董事長,您還有啥吩咐?」

    張勝走過來從他手中接過水瓶,說︰「沒事兒,還是我去送吧,你回傳達室吧」。

    老胡莫名其妙地走了回去,張勝心中暗自慶幸。

    他把水瓶遞給了老胡,才省起鍾情如今衣衫半裸,實在不宜讓人見到,自已剛從她屋裡出來,如果被老胡看見,指不定傳出什麼謠言去。

    張勝暗自慶幸著折回職工宿舍,這時才又想起鍾情的門也沒鎖,自已真是喝的糊塗了,不過也幸好沒鎖,否則這水還送不進去了。

    張勝重新爬上四樓,長長地喘了口粗氣,輕輕一擰鍾情房門的把手,門無聲地開了,房內一片漆黑。

    耳畔傳來沉重的呼吸和哼哼唧唧的聲音,張勝蹙蹙眉︰「鍾情醒了?挺漂亮的一個女人,怎麼醉酒呻吟的聲音這麼難聽?」

    他摸索到開關,「啪」地一聲打開,不由一下子怔住了,只見鍾情坐在床頭,抱著被子捂在胸前,披頭散髮,滿臉是淚,這是……怎麼了?

    張勝知道有些人喝醉了喜歡說,有些人喝醉了喜歡唱,他還見過一個喝醉的大老爺們坐在酒店走廊的沙發上放聲大哭,旁邊好幾個喝的面紅耳赤的同類跟唱喜歌兒似的勸他的可笑場景,想不到鍾情喝醉了也喜歡哭呀……

    「等等,不對,這哼哼唧唧的聲音怎麼……」,張勝急忙跨上兩步,他方才站在門口,一進門是洗手間,所以突出一塊,遮住了大半個床,這時走進去,才見地上趴著一個人,褲子半褪,拱著個肥胖的大屁股,像母豬拱槽似的做著痙攣動作。

    鍾情正傷心落淚,忽然有人「啪」地一聲打開了日光燈,晃得她迷起了眼楮,張勝疾步走到面前時,她的視力也恢復了正常,看清眼前站著的人是張勝,她也呆住了。

    床上坐著一個,床頭站著一個,兩人之間還趴著一個,形成了一個很詭秘的畫面。

    鍾情睜著一雙淚眼看著張勝,小嘴愣愣地張成了O形,好半晌,她忽然驚叫道︰「不是你?」

    與此同時,張勝提著暖水瓶,低頭望著地面驚叫道︰「是你!」

    地上,楚文樓扭動了一下肥碩的臀部,像尺蜍一般舒展了一下身子,無力地呻吟一聲作答……

    原來,楚文樓關了燈,匆匆脫去上衣,還沒露出作案工具,就迫不及待地爬上床壓到了鍾情的身上。

    鍾情雖說醉的厲害,可還沒到被人壓到身上還全無知覺的地步,楚文樓剛撲到她身上,她就本能地反抗起來。

    楚文樓騎臥在鍾情身上,忘了鍾情的褲子只褪到足裸處,等於把她的雙腿綁在了一起,她一掙扎,兩條大腿只能上下收縮。喝醉了的人受了驚嚇掙扎起來那力道著實驚人,鍾情兩隻膝蓋猛地一頂,正正兒的磕在楚文樓胯下。

    男人那地方輕輕碰一下都受不了,何況是被膝蓋重重地頂上去?

    楚文樓悶哼一聲,兩隻「劣質輪胎」差點當場爆胎,他還沒佔到啥便宜,就撲撲愣愣地摔到地上,捂著下體,身子佝僂得像只蝦米,一個勁兒倒氣,半天都沒緩過來。

    楚文樓趴在地上倒吸氣兒,鍾情坐在床上卻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她的神志清醒了一點,方纔所經歷的事和之前支離破碎的記憶畫面混合在一起,於是她把正在地上打滾的人當成了張勝。

    房間裡沒有開燈,除了窗外朦朧的月光,沒有一絲光亮,她的心裡更是漆黑如墨,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她沒有勇氣開燈,沒有勇氣去面對「張勝」醜惡的嘴臉,那會打破她心中的美夢,把她新生的希望和勇氣全部扼殺。

    這一年多來,她始終活在孤單與寂寞裡,與張勝相處的日子,是她過得最充實,最快樂的時光,她第一次感受到憑自己的能力被人尊重的自豪與滿足。每一天,她都過得自信而從容,這一切都是張勝帶給她的。所謂日久生情,其實她心裡已經漸漸烙下了張勝的身影。

    可是「張勝」這種無恥的行徑徹底打破了她心中的幻像。她沒想到自已全心全意地為了公司、為了張勝,他居然趁人之危,居然也是這種沒有廉恥的小人,居然趁著自已酒醉,想用這種方式佔有自已,完全不顧忌自已的感受。

    為什麼,為什麼張勝可以根本不要瞭解她的心理、不需徵得她的同意,要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佔有她?是不是在他心裡,自已就是那種可以隨便的女人?

    想到這裡,鍾情心如刀割。她現在最需要的不是性愛,而是尊重,做為一個人,別人對她人格上的尊重。

    她坐在床頭擁被而泣,說不出心裡是種什麼感覺,憤怒麼?更多的卻是傷心,一種被相信的人背叛的痛苦。

    然而,燈光亮起的一剎那,她心中本來已經認定的一切又來了個180度的大逆轉,張勝提壺站在面前,地上卻是那頭「肥豬」。面對這種突兀的轉變,鍾情喃喃地說不出話來,完全失去她應有的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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