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一路彩虹 作者:月關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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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uro 2008-8-14 05:24:36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04 262735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51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1章 大樹方成蛀暗生

    張勝看了房中的情形,已經想通了其中的關節。張勝勃然大怒,他把暖水瓶摞在桌上,一個箭步躥過去,雙手一抓,就把楚文樓從地上提了起來。

    最難受的階段已經過去了,楚文樓喘過氣來,他雙手提著褲子,狠狽不堪地叫︰「張總,你別誤會,不不不,我是說……」

    「出來!」張勝臉色鐵青地扯住楚文樓,把他拽出了房間。

    張勝怕驚動同一樓層的女工,把他扯到了三四層之間的緩台上,黑暗裡,楚文樓慌慌張張地繫好褲袋,喃喃地道︰「張總,我……我不知道你還回來,我要是知道你回來睡,我根本就不會上來。」

    張勝一聽心中更氣,飛起一拳,把楚文樓仰面打飛出去。

    「嗯!」楚文樓一聲悶哼,重重地摔在地上,張勝踏進一步,壓著嗓子從牙縫裡崩出一句話︰「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呼痛聲停止了,楚文樓咬緊牙關站了起來,憤怒的眼睛在黑夜裡也看得清那雙閃亮的眸子。

    「張勝!你狠!你為了他媽的一個婊子打我?」

    他狠狠一擦嘴角的血跡,猙獰地低吼道︰「你行,姓張的,你真行!我為了你的廠子盡心竭力,從創辦到如今,每天鞍前馬後,奔波勞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狡兔未死,走狗就要烹了?

    鍾情是什麼?她不過是個婊子,一個背著丈夫偷人,又被人扔了的爛貨,逢場作戲,玩玩而已,你當她是塊寶?你為了這種女人跟我翻臉?」

    「她是我的員工,這是我的公司,我沒資格管嗎?你在犯強姦罪,你知不知道!」

    楚文樓譏誚地道︰「強姦?哈哈哈,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也配說強姦?你以為她冰清玉潔,三貞九烈?要不是她現在一心想攀上你這高枝兒,你以為我會從她床上掉下來?」

    張勝冷冷地道︰「那只是你的想法。這世上誰沒有男歡女愛?如果不是她老公背叛在先,鍾情也未必就會找上徐大哥,她找上徐哥的時候,也是真心實意的愛著他的,如果你以為她是一個隨便的女人,那你就看錯她了。

    自從鍾情來到公司,我只見過她深夜還在搞策劃,吃著飯還在整理文件,每天一心撲在工作上,她付出的是她的勞動,是她的智慧,她是憑自己的能力贏得了公司上下的尊重,她有她的尊嚴和人格!她從沒在我的公司靠姿色吃閒飯。你覺得她卑賤,就可以隨便糟踏?」

    漆黑的樓道裡,一個身影靜悄悄地立在四樓牆角處,她赤著一雙雪足,踏著涼涼的水泥地面,一手扶在牆上,一手摀住嘴,掌緣被牙齒緊緊地咬住,眼神中溢出湖水一般的光澤……

    「好,我無話可說,你說怎麼辦吧?」楚文樓很光棍地站在那兒,冷笑道︰「打電話報警,說我強姦未遂?」

    張勝沉默半晌,輕輕地歎了口氣︰「幸好你還沒做出什麼事來,我會勸勸她,請她不要聲張,這件事我當沒發生過好了。」

    楚文樓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張勝感傷地道︰「老楚,這裡原來一片荒涼,我們是親手把企業大樓在這裡樹立起來的創業夥伴,我希望能和你相濡以沫,共患難、亦共富貴,一生一世做好兄弟,人要相處,總有磨合的,難道你願意就此分道揚鑣?」

    這句話或許打動了楚文樓,他的呼吸漸漸平穩下來,過了一會兒,他默默地轉過身,藉著樓道裡微微的光,扶著樓梯一瘸一拐地下去了。

    張勝一個人立在黑暗裡,掏出一支煙點燃,默默地吸了起來。

    一支煙抽完,他腳步滯重地回到了樓上,試著一擰門把,門還沒鎖,他輕輕推開門,房裡關著燈,月華如水,流瀉滿床,鍾情側臥於榻的胴體剪影,恰如一幅跌宕起伏的水墨畫。

    「鍾……鍾姐……?」

    張勝躊躇著,勸她的話頗覺難以啟齒。

    「我沒事,我想睡了,張總,你也回去睡吧。」

    張勝猶豫了一下,默默地退了出去,臨走時替她鎖上了房門。

    房間裡,鍾情淚濕枕巾。

    國人傳統,對男人重視他的事業,所以男人一失足成千古恨;對女人重視她的貞操,所以女人一失身成千古恨。

    鍾情自問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女人,當初她是真心的喜歡了徐海生,所以她奉獻了自已,想不到鏡花水月一場空,始作俑者的徐海生從不曾受人道德上的譴責,她卻背負了全部的罵名。

    女人之不幸猶如踩了一腳狗屎,難道自已在別人眼中便也成了狗屎。成了沒有廉恥、可以任意作踐的對象?楚文樓是什麼東西?只要女人向他翹翹屁股,他就會像條狗似的撲上來,這種東西也配扮成道貌岸然的正人君子,把她辱罵得一文不值。

    花正芬芳自招蝶,誰知道她承受了多少本不該由她來承受的東西?誰知道她以多大的毅力,忍受了多少痛苦,才讓自已從那夢魘中醒來?

    事情曝光之初,她並不十分在乎,別人的閒言碎語,只當它是放屁。一個個說的污穢不堪,好像他們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誰又不曾做過同樣的事呢?心裡有了他,便有了精神支柱,,她相信徐海生也是真心對她的,楊戈把她打得奄奄一息,她都沒有絕望。

    徐海生冷酷無情的言行,才是戳進她心坎裡的一把刀,那些日子,她有家難回,住在小旅館裡,每天渾渾噩噩,臨到吃飯時,都得一口口地吸著氣兒才嚥得下去,她在煉獄裡煎熬了多久才掙扎出來?

    在這郊區公司裡,她重新找回了自已的尊嚴,重新活的像個人了,心頭的傷疤似乎已經癒合了,卻在今夜,再度被人撕扯得鮮血淋漓。

    清減的臉頰上,眼淚煎熬成珠,癡望窗外一輪冷月,她的心中只有無盡的悲苦……

    ※※※※※※※※※※※※※※※※※※※※※※※※※※※※※

    這一夜發生的事,成了一個只有三個人知道的秘密。自從來到公司後,鍾情漸漸變得開朗自信起來,全身上下都煥發出成熟女人特有的嫵媚,但是從這一夜之後,她又帶上了最初應聘時的那副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客氣,冷淡而疏遠。

    張勝知道,這其實是她的自卑感作祟,也是她自我保護心理的外在表現,心病還需心藥醫,張勝沒有在言語上多加勸解,而是安排給她更多的工作,張勝明白,或許只有繁雜、複雜有挑戰性的工作,才能慢慢療治她的心傷。

    當初規劃的批發市場開始籌建了,鍾情被任命為批發市場經理,主抓批發市場建設,不再兼任張勝的秘書,這樣也避免了兩人相見時的尷尬。

    在這個獨立的舞台上,鍾情越來越發揮出了她的優勢,表現出了她的能力。她善於理財,成本控制比較穩當,比男人更會精打細算。同建築公司和方方面面打交道時,女性性別的優勢和她特有的韌勁、周到和細膩,使她把工作做的井井有條,游刃有餘。

    楚文樓則主抓冷庫管理,冷庫業務已經漸漸走上軌道,需要操心的不是很多,自那晚的事發生之後,張勝本還擔心他會消極怠工,他是張二蛋做為參股人委派過來的副總,如果事事扯後腿、唱反調,還真是讓人頭痛。好在楚文樓也很知進退,並沒有因此和他翻臉,過了三五日,兩人就談笑自若,一如既往了。

    楚文樓還聯繫一些大商場、大酒樓,主動跑業務。這幾年,隨著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北方飲食業中火鍋成了一道很顯眼的風景,不止專門的火鍋店開了許多,尋常百姓也把火鍋搬上了桌。

    楚文樓包攬了許多大商場、大飯店的羊肉片提供服務,為此冷庫專門購進了四台切片機。同時,為了保證肉食品進貨質量,降低經營成本,冷庫開始自行採購一些肉食品進行加工、冷凍和批發銷售。

    為此,公司又建了個附屬於冷庫的屠宰廠,定點收購生豬、牛羊,屠宰、冷凍、加工、出售一條龍,公司業務蒸蒸日上,越來越紅火。張勝堅信,張二蛋能靠一個被罩廠起家,成為擁資數億的大老闆,他也一定能。

    不過,這一切在徐海生眼裡只是小打小鬧,根本不屑一顧。他的生意很大,利用國有企業大批轉型的機會與人合作搞低成本兼併重組,經包裝後,再高價出售。這幾年來,他就是以這種蛇吞象的方式,把不少國有資產變成了他的囊中之物,這才是他盈利的主業。現在的寶元匯金實業對他來說,只是他的一塊資金中轉站。

    建築業的利潤在15%左右,房地產業的利潤就在100%-200%,開發區原來的地價低,利潤更是驚人。公司剛剛開張不久,雖說從銀行利用抵押貸來了不少款子,但是由於攤子鋪得太大,用錢的地方多,而且張勝正在擴大冷庫經營規模,籌建水產批發市場,所以徐海生在開發出第一期廠房並成功出租後,開始變更經營策略。

    目前開發的第二期廠房,他準備採取半租半售的方式,準備出租的部分仍採取辦齊產權手續後,繼續向銀行抵押貸款,再用這部分款項作為目前的工程建設資金,而出售部分則待價而沽,所得款項全部用於自己的兼併重組。

    由於財務都由自己的人控制,徐海生並不擔心張勝會發現其中的機關。況且張勝現在整日裡忙於公司的發展壯大,基於對徐海生的信任,只要財務上能保證他的資金流動,他對整個公司資金的狀況並不瞭如指掌,所有這一切,都在徐海生的掌控之中,張勝年輕,愛做實業,那就由他可著勁兒折騰去吧。

    至於這種快速擴張是否能保證房屋全部租售出去,徐海生並不在意,就算到時廠房賣不出去,他也有辦法,他只要大幅度抬高房子標價,將原來價值100萬的廠房抬高到150萬,然後指使別人「購買」,然後假購房者以150萬元的標價獲得70%的按揭貸款,就能成功實現資金套現。

    這是一個完美的「空手套白狼」遊戲,但風險如擊鼓傳花,最後會落在誰的手上?而這一切,他並沒有完全告訴張勝。

    他是一手把張勝從普普通通的工人扶上企業老總的人,張勝對他視同兄長,對他的信任無以復加,對他的能力有種盲目的崇拜,更對他有種感恩的心情,再加上財務部完全由徐海生的心腹一手把持,張勝對他的運作細節一無所知。

    張勝在努力地擔土挑肥,澆水灌溉,期盼著他的公司像一棵參天大樹茁壯成長,而蛀蟲在內部早已悄然滋生……
shautsy 發表於 2008-9-25 20:56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2章 事有蹊蹺藏玄機

    夾心泡沫彩鋼板架構的小型冷庫修建起來很快,一個月後已經建好了三個,張勝便把原來儲藏在中型庫中的一些商品運了過來,這種冷庫更乾淨更清爽,適宜存放冷藏條件比較高的商品。而原來的中型冷庫則騰出來一個專門冷凍公司下屬的屠宰場送來的鮮豬肉。

    郭胖子笑嘻嘻地道︰「張總,咱們這個冷庫,生意真是好得不得了。光是咱們自已採購批發的肉食,就供不應求。屠宰廠那邊現在光是豬、牛、羊每天就要屠宰兩百頭左右,以前是鄉鎮上許多人幫著收購牛羊和豬等家畜。現在我們已經有了固定的供貨商了。」

    郭胖子現如今不再擔任保安隊長了,企業越做越大,屠宰廠開業以後,郭胖子就成了屠宰廠廠長,那地方雖說環境不好,可是卻是地道的肥差,屠宰廠的工人們大多家境富裕,甚至比城裡許多人家還強,那地方得有個信得過的人管著,郭胖子就成了不二人選。

    他帶人來送貨,恰巧看到巡視至此的老友張勝,兩人便站在這兒聊起來。

    工人們正用叉車把一條條屠宰洗刷好的鮮豬肉運進冷庫,過秤員忙碌地做著登記。旁邊站著一個穿格紋西裝的老闆,是來進貨的。

    張勝笑道︰「現在在開發區工作,不能常回市裡,嫂子沒有怨言麼?」

    郭胖子把肚子一腆,神氣活現地道︰「她敢?老子一個月掙得比她做四個月小生意還高,敢對我有啥怨言?」

    「不過……」,他抱著肚子狡黠地一笑,湊過來耳語道︰「說實話,老婆一個人在城裡,我還真是怪想的,每逢週六週日我就回去,唉!別看老婆平時總是一副看不上我的模樣,其實心裡還是疼我啊,對我那個熱情……,這叫什麼來著?對了,小別勝新婚!你現在忙得沒白天沒黑夜的,和小璐見面的機會也少吧?」

    張勝點點頭,歎氣道︰「嗯,不是我有事,就是她有事,除了週末有時間聚聚,我們現在見面的次數還沒我和朋友們見面的次數多呢,事業、愛情,總要有所犧牲,既想事業成功,還得整日和心上人花前月下,世上哪有那麼好的事?有得必有失,這就是代價吧。」

    郭胖子拍拍他肩膀,勸道︰「年輕女孩子,都喜歡男友陪在身邊,你總這麼忙也不是事兒,要不和她再商量一下,把她調到身邊吧,那樣就好多了。」

    張勝展顏一笑道︰「小璐很懂事,對我的工作很理解,我還年輕,應該以事業為重。我們打算年底企業不太忙的時候就結婚,結婚後我再勸她過來幫我吧,那時也名正言順。」

    這時他的手機響了,李爾在電話裡說︰「張哥,我上回說的那幾位朋友正在這裡,你要不要見見?」

    李爾前幾天和張勝說過,有幾位水產批發商準備在本市擴大經營,正在尋找合適的冷藏合作夥伴,張勝對這個商機非常注意,曾叮囑李爾,等這幾個人到了省城後,一定想辦法幫他創造條件彼此見見面,是以一聽這話,張勝立即興奮地道︰「那好,我馬上安排一家大酒店,晚上和這幾位朋友好好聊聊。」

    李爾在電話裡笑道︰「不用了,這幾位和你一樣,都在創業階段,個個都是分秒必爭的工作狂人,他們還要乘今晚的飛機趕回去,不用熱情款待了,彼此見個面,認識一下,只要條件合適,他們會主動跟你合作的。」

    張勝看看手錶,說道︰「好,那我馬上趕回去,你現在在哪兒?」

    李爾說︰「我在他們下榻的帝豪飯店,你到了打個電話,我下去接你。對了,安排好公司的事情,晚上和哨子他們聚聚吧,你這一陣子不露面,大家挺想你的,二小姐嚷著要去追殺你個無情無義的南北呢」,說著,電話裡傳出一陣大笑。

    張勝也笑了︰「好好,你安排吧,但是如果又要拼酒,那愚兄可恕不奉陪。」

    關掉手機,張勝對郭胖子笑吟吟地道︰「你忙你的,我回公司裡安排一下,然後回城一趟。」

    ※※※※※※※※※※※※※※※※※※※※※※※※※※

    副總經理辦公室內,楚文樓正聲色俱厲地訓斥著面前的一個女工︰「這批貨是發給市裡幾十家大酒樓、飯店的,所以才連夜加班趕製,你是幹什麼吃的,嗯?連切片機都看不住,羊肉卷、牛肉卷都那麼厚,能拿來涮鍋子嗎?」

    亮得能當鏡子的老闆台前,站著一個身段高挑,腰技窈窕、穿藍色制服,梳著兩條大辮子的姑娘,她眼淚汪汪地低著頭,顯得十分可憐。

    這姑娘眉清目秀,長相宜人,是公司裡比較漂亮的一個女孩。高中畢業,在鎮上也算高學歷了。她叫白心悅,是公司剛剛成立時,張勝親自招進來的第一批工人中的一個。由於年輕俊俏,冷庫的工人開些葷笑話時經常把她掛在嘴上當意淫對象,這女孩的男朋友叫黑子,目前也在匯金實業工作,是新成立的匯金屠宰廠的工人。

    白心悅抽泣著說︰「楚總,您高抬貴手,就原諒我一次吧。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一開始那機器都正常,我不是第一天干切片這活了,薄厚設定好了就沒啥事了,可誰知道四台機子都出了故障問題……」

    楚文樓打斷她的話,不耐煩地敲著桌子道︰「別和我扯這些沒用的,你確實玩忽職守了,這總沒錯吧?操作規程規定切片機工作期間不得擅離職守,你離開過,這總沒錯吧?」

    白心悅用手背擦了下眼淚,委曲地點點頭,

    楚文樓半躺在老闆椅上,不緊不慢地道︰「還是的呀,那你說,讓我怎麼高抬貴手?這次放過了你,下回別的工人都有樣學樣,這廠子還能幹下去嗎?我聯繫這些客戶容易嗎?求爺爺告奶奶,陪笑臉說小話,我才把這些客戶爭取來,結果……哼!」

    白心悅泣聲道︰「楚總……」

    楚文樓不耐地拿起杯子,杯子裡水空了,他又不耐煩地放下。

    小白倒是機靈,趕緊搶過去替他提過暖瓶,楚文樓並不領情,站起身一邊自己倒水,一邊說︰「我是沒辦法了,就這還是我給你壓著呢,要是事情鬧到董事長那兒,你的處分更得嚴重,別忘了,這廠子是董事長的,你這糟賤的可都是他的錢。」

    他坐下來繼續訓道︰「你說你這一晚上都尋思什麼去了,啊?就是一開始看了幾眼,然後就跟個沒事兒人似的,愣沒檢查一下,也太沒有責任心了。那四台切片機,每台每小時切片八十公斤,四八三百二,四個小時一千二百八十公斤,每公斤10元,這就是一萬兩千八百塊。

    當然啦,你可以把它碎了當肉餡賣出去,然後再還廠裡的損失,這麼算的話你還不算賠,不過我們對這些飯店是有供貨合同的,現在延誤了人家營業,是要賠償損失的,這個錢可就大了,你回家按照五萬塊先準備著吧。」

    小悅家境貧寒,別說五萬塊,一萬塊對她家來說都是天大的數目,要是讓家裡知道了這事還不天塌地陷似的?

    小悅見識少,沒經驗,一聽這話臉色煞白,哆哆嗦嗦地道︰「楚總,我求求您……」

    一語未了,她便雙膝一軟,「卟嗵」一聲跪了下去……

    「別別別,你這是幹什麼?」

    楚文樓急忙站起︰「這是公司,我又不是舊社會的縣太爺,跪我做什麼?你……行了行了,你起來,起來說話!」

    他剛把小白拉起來,房門「當當」地敲了兩下,楚文樓忙壓了壓手,示意她安靜一點。這時張勝推開了房門︰「老楚啊……」

    他一進來,正看見白心悅抹著眼淚。張勝和她不是很熟,但是記得她的名字。這姑娘很靦腆,每次見到張勝,就紅著臉站到一邊,讓他先過去以示敬意,至於敬稱,大多數時候只見她嘴唇嚅動,那聲音跟蚊子哼哼似的,就沒一次聽清過。

    一見是張勝出現,楚文樓忙站起來迎向他,同時不動聲色地繼續訓斥白心悅︰「你的問題,不是寫份檢討那麼簡單的!一個老員工,違章操作,性質多麼嚴重!影響多麼惡劣?」

    張勝一聽,估計是冷庫管理工作上的事,楚文樓是公司副總經理,主抓的就是冷庫方面,出了問題予以處理是他職權範圍內的事,自已沒必要事事插手過問。

    這既是維護副手的權威,也是避免領導者事必躬親、事事插手的弊病。所以張勝只是瞟了眼怯生生的白心悅,對楚文樓道︰「老楚啊,我回市裡一趟,有什麼要緊事,給我打電話聯繫吧。」

    楚文樓笑道︰「好,董事長什麼時候回來?」

    張勝苦笑道︰「別提了,本來只是會見幾位外地的朋友,可他們晚上還得乘飛機離開,我想……送他們去機場,然後再和本市的幾個朋友去吃飯,我估摸著最快也得晚上九十點鐘才能回來吧。公司裡,你多照應一下吧。」

    「好好好,董事長放心吧,沒有問題。」

    送走了張勝,楚文樓把門推上,回頭看看淚眼迷離如雨後梨花的白心悅,輕輕搖了搖頭,他繞回辦公桌後坐下,隨手拿過一份文件翻了翻,又用鉛筆在兩行文字下邊劃了條浪線,好像正專注地批閱著文件。

    過了一陣兒,他摸出支香煙,「嚓」地一聲點上,看著文件頭也不抬地道︰「我還有幾份文件要批閱,你先回去工作吧。」

    「楚總……」

    楚文樓「啪」地一聲摞下文件,狀似發作,駭得白心悅連忙閉了嘴。

    楚文樓眉尖一挑,可是看見她眩淚欲滴的模樣,聲調不由又緩了下來,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捏著眉心道︰「我知道你一向工作還算勤快、踏實,只是這次事故……實在是……唉!我再考慮一下吧。」

    白心悅聽出弦外之音,不禁大喜若狂,連連鞠躬道︰「謝謝,謝謝楚總。」

    楚文樓挾著煙卷揮揮手,一張油乎乎的胖臉努力擠了擠,皮笑肉不笑地道︰「不必謝我,我也不是特意給你開綠燈,處罰並不是我的根本目的,我也是想嚴肅一下公司紀律嘛。

    懲前斃後、治病救人,才是我的目的,公司的規章制度不能不執行,你的家庭困難嘛,我也會考慮的,嗯……這樣吧,我下午抽空再想想,看看怎麼合理、妥當地處理這個事。

    唔……這幾台機器一直都是你在使用,應該比較瞭解情況。四台機器都出了故障,如果能證明是設備質量問題,你的錯誤處理起來就可以盡量輕一些。就這樣吧,我手頭有幾份急件要處理,你先回去吧,下班後來我辦公室,我們……再深入地研究一下,好吧?」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1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3章 秦家有女姐妹花


  省公安廳俱樂部冷冷清清的攀巖室內,兩個身材窈窕的女孩兒正在人工擬造的巖壁上向上攀爬。

  攀巖運動此時在國內還沒流行,有這種專業攀巖室的俱樂部尚如鳳毛麟角。公安俱樂部最初建設這個攀巖室,目的只是為了模擬自然環境,鍛煉干警的身體素質。…

  不過除了特警和武警,大部分警察的身體至少在腰圍上讓他們練攀爬是很成問題的,而有時間或有資格來公安廳俱樂部的,大多不會是特警或武警。所以領導意圖是好的,但是這個攀巖室建成之後卻幾乎無人問津。

  事實上除了最初幾天圖新鮮,有些人跑來試試身手外,此後在這裡出現次數最多的,就只有現在這兩個女孩兒了。此時落在後面的姑娘體態嬌小,頭髮束成馬尾,穿著淡黃色短褲,同色的小背心,纖腰一束,雪股沃沃,十分的可人。

  她腰間繫了一條安全帶,腳上一雙攀巖鞋,除此之外沒有其他裝備,此刻,她已經爬到四米多高的地方,正從腰間的粉袋裡掏出鎂粉塗在手上,以免滑了手。

  遠遠超在她前面的姑娘上身穿一件迷彩背心,下身一件緊身的迷彩短褲,雙手雙腳完全赤裸著,她窄窄的腰身,修長雪白的大腿上隱隱泛起條形肌,更顯得纖穠合度,渾身上下煥發出驚人的活力。那種力與美的結合,更有一種蕩人心魄的韻味兒,從身體素質看也比後面的女孩好的多,她已經攀到了七米多的高度。

  這面攀巖牆高約十米,最後一段難度最大,此時她,團身縮在一個凹進去的石槽內,只用指尖和腳趾把身體幾乎倒立著懸在巖壁上,看起來實在是驚心動魄。她弓著身子,屏住呼吸輕輕悠蕩幾下,忽然如猿猴般向前一躥,險之又險地扣住一個腳坑,身體整個兒懸在了空中。

  女孩深吸一口氣,收腹引體,左腿一蕩,斜著甩上去,勾住另一個腳坑,然後連續發力,騰挪、跳躍、轉體,以極其優美、流暢、刺激的動作快速登頂,猶如在表演一幅優美的巖壁芭蕾。

  她翻上壁頂,看著下邊的女孩指點道:「右邊,向右邊蕩,女性上體長,下肢相對要短,身體重心比男人低6%,所以平衡力比男人強,這一點要充分利用。」

  「對,就這樣,女性肩窄,臀大,肩、腹及腿部肌肉弱於男人,但是關節靈活性和柔韌性比男性強,要充分利用悠蕩來節省力氣。」

  「啊……,啊……手酸了」,又爬了兩米,秦若蘭放開手,任由安全帶把她懸在空中,耍賴道:「我不爬了,腰酸背疼啊,今天不舒服,真的不舒服。」

  上面穿迷彩短褲背心的短髮女孩嗤笑道:「又找理由偷懶!」

  秦若蘭一邊向地面移動,一邊反駁道:「誰能跟你比啊,我又不是警察,哪有閒功夫整天像猴子似的爬這玩意兒。」

  短髮女孩哼道:「誰像猴子呀?就你這樣的,是永遠也體會不到『山到絕處我為峰』的感覺的。」

  秦若蘭嘿嘿地笑起來:「還『山到絕處我為峰』?就……就這假山?說到底,還是猴兒啊,而且是只小母猴,哈哈哈哈。」

  短髮女孩雙手插腰,兩眼望天,作獨孤求敗狀,悠悠歎道:「你以為我只能爬假山麼?我是英雌無用武之地呀。我想去真正的山上攀巖,沒有任何防護裝備,迎著山風和陽光,一路爬上去,最好是去阿爾卑斯山,大自然的宮殿,多麼浪漫啊!」

  秦若蘭揶揄道:「最好像歐洲女孩一樣裸體攀巖,那才刺激。」

  短髮女孩兩眼放光地道:「說真的,我還真想那麼做呢,在那人蹤鳥跡俱滅的地方,最徹底地面對自然,沒有衣服鞋子,沒有任何繩索和安全工具,僅靠雙手雙腳,超越體能極限。」

  秦若蘭懸在半空中拍手笑道:「好啊,那我租架直升機,全程錄像以作紀念,」

  她一邊往地面緩緩放著自已,一邊笑道:「要是讓爸媽知道了你這瘋狂的想法,不知他們會不會嚇倒。哼哼,從小爸媽就說你乖、你文靜,要我向你好好學習。可惜他們看到的永遠都是那個正在看書的小淑女,哪知道你瘋起來這麼厲害?」

  她落到地面,解開安全帶,說:「打了網球又來攀巖,我都一身臭汗了,快下來吧。」

  姐妹倆沖洗完畢換了衣服剛剛走出來,秦若蘭的手機就響了,她打開一聽,眉開眼笑地道:「好,那你們來接我吧。」

  「誰呀?」短髮女孩手臂上搭著上衣,歪著頭,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邊問。

  秦若蘭喜孜孜地道:「是哨子、浩升他們幾個,還有張,哦,也是我朋友,他是開發區一家企業的老總,回城辦點事,邀我去喝酒,你也一起去吧。」

  短髮女孩一聽,搖頭道:「又是喝酒啊?無聊,我不去了,我喝點酒就犯困,晚上還要看《一吻定情》呢,我先回去了。」

  秦若蘭白了她一眼,說道:「那種爛肥皂劇有什麼好看的啊?」

  短髮女孩眉飛色舞地道:「才不是呢,那個嘴巴比眼睛大,耳朵比嘴巴大,嗓門比耳朵大的琴子,和直樹的愛情故事好有趣。一個意外的吻,決定了一段夙命的姻緣,啊!不能說了,一說我就喜歡得受不了,真是太浪漫啦,我得趕快回家去,byebye~!」

  秦若蘭直眼看著她急匆匆離去的背影,搖頭歎道:「一個女刑警,卻喜歡看那種最幼稚的肥皂劇,玩最瘋狂的極限運動,結果成了父母眼中的乖乖女。我秦二小姐,一個溫柔賢淑、把畢生奉獻給南丁·格爾事業的白衣天使,都快趕上救苦救難觀世音菩薩了,卻成了他們眼中的惹禍精,這是什麼世道啊?

  還《一吻定情》呢,真夠爛的,不就是嘴唇和牙齒的無聊接觸麼,還沒人工呼吸深入呢,能決定什麼呀?上帝啊,如果讓我選擇,我寧可用一杯美酒來決定我的夙命姻緣,無量天尊……」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1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4章 意外得拾手機緣


  張勝的奔馳和哨子的美洲虎在公安俱樂部門口一側停了下來。哨子和李爾在同一台上車,由於天氣熱,兩人有車代步時都成了懶洋洋的大少爺,多一步路都不肯走,自然是賴在車裡不出來。

  李浩升坐在張勝車裡,笑道:「二小姐譜兒大,估計這時也在冷氣房呢,我進去找找她。張哥,進去瞅瞅不?」

  張勝笑道:「好啊,公安俱樂部,我還頭一回來呢,走吧,跟你去開開眼界。」

  張勝熄了火,跟著李浩升下了車,兩人走進俱樂部大門,開得十足的冷氣立即撲面而來,讓人神志一清。

  大廳正對面是禮堂,左右各有走廊通向其他場所。李浩升邊走邊介紹道:「二小姐來這兒,肯定是跟她大姐一起攀巖呢,這邊走,說不定運氣好,今天能請到兩位大美女一同赴宴呢。」

  張勝跟李爾介紹的客人已經淺酌過幾杯了,他原想盡盡地主之宜,好好款待款待未來的合作夥伴,但這幾位朋友急著趕回去,所以張勝就想把他們送去機場。可張勝要去,李爾這中間人就得奉陪了,那幾位朋友晚上九點多的飛機,他可沒耐心一直陪著。

  這幾位批發商同李氏批發關係密切,而且需要借助李氏的地方很多,張勝對他們很客氣,李爾李大少卻沒覺得有必要對他們禮遇如此之隆。所以雙方聊了一番合作意向之後,李爾就尋個借口把張勝給扯了回來,拉著他去見自已的狐朋狗友。

  張勝和那幾位搞水產批發的朋友只是在飯店裡淺酌幾杯,酒意不濃,不過離開那兒就去邀哨子和李浩升,然後又一路趕來這裡,他還沒方便過呢,這時有些尿急,往右一拐,恰好看到洗手間,張勝忙道:「我先上個廁所。」

  李浩升道:「行,那你去吧,攀巖室就在前邊,我接了她出來等你。」

  洗手間進去迎面是一面鏡子,下面是四個洗手盆,洗手間男左女右兩個門兒,張勝正要拐進男廁所,忽然發現洗水盆的大理石面板上放著一台手機,左右看看,卻不見有人。

  張勝走過去拿起一看,是一台和自已同型號的摩托羅拉,張勝忙大聲問道:「有人嗎?誰手機忘在這兒啦?」

  等了等,男女兩面的洗手間都沒聲音,看樣子是有人洗手時順手放在旁邊卻忘了帶走。那時一台手機價格不菲,還不是什麼人都用得起的,張勝又喊了兩聲,可是仍沒人作答,他尿急難忍,便順手把手機揣進口袋,然後一頭鑽進了廁所。

  他方便之後走出洗手間,站在門口左顧右盼,仍不見有人來找,這時,李浩升和秦若蘭並肩走了過來。秦若蘭戴著墨鏡,穿著一套寶藍色低胸的連衣短裙,長髮披肩,纖腰款款,剛剛洗過的秀髮亮可鑒人,分明是個姿色可人的小淑女,可她剛剛到了張勝面前,當胸便是一拳:「好小子你,賺錢賺瘋了?說,有多久沒來看我了?」

  張勝痛得哎喲一聲,苦著臉道:「姑奶奶,你不知道自已手勁兒大呀?我這不是來了麼?」

  秦若蘭俏皮地翻個白眼,道:「少來了,浩升都跟我說了,如果不是李爾硬拉著你,你又跑回公司去了,再見你還指不定猴年馬月呢。」

  張勝笑道:「就算猴年馬月,來總比不來好啊,如果事業上一事無成,成了個二混子,那時我就算天天來,你二小姐也不待見我了不是?」

  秦若蘭撇撇嘴,悻悻地道:「男人啊,都這德性,動不動就拿事業當借口,沒勁!」

  李浩升笑嘻嘻地道:「哈哈,你們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見面就吵,我就喜歡看你們吵架,你們說我是不是有點心理變態?」

  秦若蘭翻了他一眼道:「什麼有點呀,你根本就是一個變態。」

  李浩升不忿地哼了一聲,反唇相譏道:「知道我為什麼喜歡看你們吵架嗎?因為只有和張哥吵架的時候,你秦二小姐才有點女人樣,其也時候,哼哼……,張哥,我姑常說,小時候給她和大姐起錯了名字,她呀,從小就跟假小子一樣……」

  秦若蘭揚起了粉拳,威脅道:「李浩升!你又皮癢了是不是?」

  李浩升連忙討饒道:「別別別,我可受不了你的拳頭,好好的女孩兒家,攀什麼巖吶,練的腕力那麼大,挨一下真夠痛的。」

  秦若蘭得意洋洋地收回手,和他們邊向外走,邊說:「你們都該鍛煉鍛煉,攀巖可是渾身上下哪兒的肌肉都鍛煉到了,很不錯的運動,否則你們一個個都變得腦滿腸肥的,還會有姑娘看得上麼?」

  張勝瞇著眼打著秦若蘭嬌小健美的身段,促狹地笑道:「攀巖真能煉出魔鬼身材?」

  秦若蘭冰雪聰明,只聽他的口氣就知道他不是誠心讚美,瞄了他一眼,秦若蘭哼道:「瞧你那賊兮兮的德性,就沒安好心,你老人家有何高見啊?」

  張勝笑道:「我是怕你練成魔鬼筋肉人,我們有沒有姑娘看得上不知道,反倒到時候你是嫁不出去了。」

  秦若蘭一臉不出所料的表情,努力地挺了挺原本就如玉碗般秀挺的酥胸,兩眼望天地擺著架子道:「那哀家就勉為其難,嫁給你了,就你那小體格,不聽話我就捏死你!」

  張勝一本正經地問:「哀家是什麼意思?」

  秦若蘭還當他真的不懂,譏笑道:「哈,不學無術的東西,教你個乖,哀家是皇后的自稱!」

  張勝點點頭,繼續一本正經地道:「皇后應該稱本宮,哀家麼,準確地說,是做了寡婦之後的皇后自稱。」

  李浩升暴笑出聲,秦若蘭惱羞成怒,張牙舞爪地追打張勝,笑罵道:「本宮現在就掐死你,升格做哀家!」

  張勝大笑著跑開,被他們這一打岔,撿了個手機的事情便岔開了,直到眾人出了門,迎著熱浪進入冷氣宜人的轎車也沒想起來。

  由於上次公安醫院送來急救,最終變成植物人的那個酒鬼影響,秦若蘭、李浩升等人喝酒克制得多,輕易不再飲那麼多酒了。尤其是張勝穩重,因為自已開車,所以自已不肯多飲,也不許他們酗酒,所以這頓飯純粹就是就是朋友間的親近歡聚。

  他們在酒店只喝了一個半小時,由於哨子接到家裡一個電話,讓他馬上回去一趟,張勝便也趁機起身告辭,這酒席便散了。等張勝驅車趕回公司的時候,暮色沉沉,夕陽如火,剛剛六點多鐘……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2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5章 霸王硬上楚老闆


  張勝回到公司的時候,工地的打樁機還在「鏗鏗」地夯著地面,工地上照得雪亮一片,要到九點鐘施工才會結束。他見副總經理辦公室還亮著燈,不禁有些自慚,下午因為被李爾等人拖去喝酒,他打過電話回來,說今晚有應酬,不能按時趕回。

  想不到這麼晚了,楚文樓還在辦公,想必下午積壓了不少公事,張勝停好車,便走到辦公樓前,打開一樓玻璃門上的鎖,緩步走了進去。

  辦公樓裡很安靜,一下了班,這幢大樓除了他和楚文樓、鍾情以及保安隊長之外,別人是沒有鑰匙的。張勝信步上了二樓,走到副總經理辦公室門口,正想推門進去,忽聽裡邊傳出一個女孩哭泣的聲音,張勝心中一奇,忙又把手縮了回來。

  他站在門邊順著門中間的小玻璃窗往裡邊偷偷一看,只見楚文樓坐在皮沙發上,因為他身材矮小,面前站著個大姑娘,把他整個人都擋住了,從窗戶上只能看到姑娘身邊露出一雙小短腿。

  從後邊看不清那女孩的相貌,只能看到一件肥大的綠色紋路的上衣,肩後垂著兩條烏亮的大辮子,衣襟一直垂到屁股上,下邊是一雙又長又直的大腿,那腿渾圓結實,看起來好像稍一用力就能把把她那條細碎花格的褲子給撐破。

  張勝看著她的打扮,隱約覺得有些眼熟。

  「廠長,我爸的病把家裡的錢都花光了,家裡拉著饑荒呢,雖說您給減到了三萬,可別說三萬,就是三千我現在都賠不起呀,廠長,您大人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吧,我再也不會犯錯了,求求您了。」

  「小悅姑娘,我也想網開一面啊,但是你這是嚴重的生產事故,嚴重地損害了我們企業的名譽,商譽,那是花多少錢都買不來的,你說說,這性質有多嚴重?嗯?四台切片機同時出錯,你是怎麼工作的,影響多惡劣?所以我經過反覆考慮,認為處罰措施還是要執行的。」

  「原來是小白!」張勝心裡咯噔一下,白天聽說小白工作出現失誤時,他還沒有多想,現在一聽四台切片機都切厚了,頓時便覺察其中必有蹊蹺。這四台機器運來後,他拿著說明書親手操作過的,這是半自動的切片機,切刀的厚薄刻度一旦確定,沒有人碰是不會移位的。

  就算機器會失靈,一台還有可能,也不可能四台機器同時出現故障,這明顯是人為造成的。

  「有人在公司裡搞破壞?」想到這裡,張勝頓時緊張起來。

  楚文樓見白心悅淚流滿面,便笑容可掬地站起來,摁著她的肩膀道:「來,來來,坐下,你先別哭,坐下談,我還沒說完呢。」

  他拉著白心悅坐在身邊,同情地道:「小悅啊,其實自打你一入廠,我就注意你了,你呢,人聰明、有文化,工作細心,啊……這個領悟力也高。我準備鍛煉你一段時間,就把你提到機關來的。

  這次你真是犯了經驗主義錯誤了,那機器還有個不出錯的?怎麼能檢查一次,就幾個小時不聞不問了呢?我們公司正在蓬勃發展的階段,必須從嚴治廠,狠抓不懈。董事長信任我,把冷庫交給我打理,你犯下這麼大的錯誤,你讓我怎麼向董事長交待?」

  白心悅可憐巴巴地說:「廠長,你就是把我賣了,我家裡也還不上這錢,這事我都沒敢告訴我爸,我怕他的病會……」說到這兒,她哭的說不下去了。

  楚文樓拉人家姑娘坐下時順勢就握著人家胳膊,自始至終那手就沒放下,這時親切地拍了拍,瞇縫著眼睛笑道:「瞧你這話說的,這麼俊的大姑娘,誰捨得賣了你呀?你這次生產事故……

  其實也不是一點辦法沒有,酒樓商場那邊,都是很熟的朋友了,我打聲招呼,道個歉,盡量挽回影響,只要他們不投訴到董事長那兒,還是有迴旋餘地的。如果說需要部分經濟賠償呢,這個……我替你拿!」

  「什麼?」白心悅有些驚訝的難以置信:「這……這怎麼可以?」

  楚文樓呵呵笑道:「有什麼不可以?誰叫我欣賞你呢?小悅啊,冷庫的管理工作很多,我一個人忙不過來,一直想找個助手,我很欣賞你的工作能力,想調你做我的助理,你有信心接受這份工作嗎?」

  白心悅怔住了:「這不是因禍得福嗎?」

  楚文樓臉上別具意味的笑容,讓她馬上意識到了些東西,她想掙開楚文樓的手,楚文樓卻沒撒開。

  他個子矮,一張臉正對著姑娘挺拔的胸部,楚文樓盯著那兒,眼睛裡閃爍著貪婪的光芒,封官許願地道:「小悅呀,這機會可是有不少女工都希望得到的,你可要珍惜呀。做我的助理,工作輕鬆、掙的又多。

  我一個人在開發區,沒有家屬,生活上沒有人照顧,你年輕漂亮,是個既溫柔又體貼的好姑娘,平時多關心一下我的生活就行了……」

  「不,不不,楚總,你別這樣!」

  楚文樓一邊說著,那張胖臉一邊往人家大姑娘懷裡鑽,嚇得小白姑娘一把推開他,抱緊雙臂道:「楚總,您……您要是幫我這一回,我一輩子都感激您。可……可這種事我不做,我就是這鎮上土生土長的人,做出這種事兒來,以後咋有臉做人?」

  楚文樓恬不知恥地道:「嗨!你不說,我不說,誰會知道?小悅啊,只要你點點頭,你的難題就迎刃而解了,而且以後好處多的是,你……你就答應我吧!」

  楚文樓說完,忽地縱身向上一躥,一下把白心悅撲在沙發上,臭嘴在姑娘臉上、脖子上四處亂舔,一隻手壓住姑娘的胳膊,另一隻手使勁往下扯她的褲腰帶,嘴裡氣喘吁吁地說:「小悅,我喜歡你,晚上做夢都老夢到你。我要你,我今天一定要得到你,就算回頭警察把我崩了,為了你都值……」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2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6章 兄弟反目折弓斷


  張勝站在門外,一股火騰地躥了起來。事情至此,雖說還沒有證據,但他心中已有八成把握,切片機出故障的事和楚文樓怕是脫不了干係了。

  他為了脅迫女工和他上床,居然連這種手段都使得出來,不惜損害企業利益來陷害她,這樣的人居然是自已公司的副總!

  張勝氣的渾身哆嗦,他想衝進去狠狠給楚文樓兩個嘴巴,煽醒這個色令智昏的混蛋,手碰到門把手了,忽地警覺聲張不得。

  公司裡,楚文樓的身份最特殊,不是他隨隨便便就能處置的。再者,總經理和副總經理在辦公室大打出手,旁邊還有一個哭哭啼啼的俊俏小女工,外面的人會怎麼傳?那不成了寶元匯金的大笑話了麼?

  張勝深深吸了口氣,強抑住心頭的怒火,向後退開幾步,這才漫聲喊道:「老楚啊,還沒休息呢?」

  小白姑娘死命地抓著自已的褲腰帶,楚文樓扯不下來,便把自已的褲子拉鏈拉開,露出勃勃欲振的那東西,抓著她的一隻手去摸,小白把手攥成拳頭拚命往回掙,兩下裡正在拔河,張勝抽冷子這一嗓子,差點兒沒把楚文樓嚇成陽萎。

  他急忙從沙發上跳起來,一邊提著褲子拉拉鏈,一邊跑到辦公桌後邊,把椅子拽回來,一屁股坐了上去。白心悅也匆忙坐起來,拉拉被扯的皺巴巴的衣服。選擇辦公樓是因為下班後無人,而宿舍不行。

  張勝故意邁著沉重的步子,走到門口停了一下,然後一推門,只見楚文樓坐在老闆椅上,手裡抓著本書,打開來也不知看是沒看。他上身衣服倒整齊,只是臉色紅紅的,頭髮有點凌亂。

  白心悅緊並著膝蓋坐在沙發上,衣襟的一角翻起,露出裡邊內衣的顏色,臉有淚痕,神情慌亂。因為女性的羞澀和擔心楚文樓會打擊報復,使她怯怯的不敢把剛剛發生的事說給張勝聽。

  張勝看看楚文樓和小白,問道:「正在聊天?」

  「啊?沒……沒有,這不是……不是小悅姑娘嘛,因為昨晚的一點生產事故,在這兒向我反應問題,你看看,你看看,錯了還鬧情緒,制度上的事,我也不好開綠燈嘛!」

  張勝瞟了白心悅一眼,髮絲凌亂、滿臉淚痕地也正看著他,他淡淡問道:「是什麼事呀?」

  楚文樓哈哈笑道:「沒什麼,一點小事情,你負責公司的全面經營,這點小事就不要過問了,我老楚辦事,還是有分寸的,哈哈,你還信不過我?」

  張勝淡淡一笑,不冷不熱地道:「言重了,言重了,既然不是什麼要事,就讓她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談好了。」

  他說著,已經靠近了老闆台,楚文樓方才匆匆忙忙的,還沒把傢伙塞回去就拉拉鏈,下邊卡住了,揪的皮痛,正在那暗暗呲牙咧嘴,張勝一走過來,他暗暗心驚,忙雙手扶著桌面,不露痕跡地把椅子向前滑動了一點,他個子矮,這一下緊貼著桌子,胸部以下全擋住了。

  他緊張地看了眼白心悅,道:「董事長的話你聽到了?快回去吧。」

  白小悅怯怯地站起來,遲疑道:「楚總,那……那我的事……?」

  楚文樓一瞪眼,不耐煩地道:「不是說了明天再說嗎?你先回去休息,明天再研究吧。」

  白心悅惶惑地看了他一眼,鞠了一躬說:「那……我先回去了,張總再見,楚總再見!」

  張勝擺手道:「去吧,去吧!」

  等白心悅出了門,張勝雙手按著桌子,身體緩緩向前傾過來,凝視著楚文樓,目光漸漸嚴厲起來。

  楚文樓的「小跑車」還卡在拉鏈那兒進退不得,他不敢起來,強笑道:「張總,今晚不是有應酬嗎?回來的很早啊。」

  張勝皮笑肉不笑地牽了牽嘴角,半晌才無奈地一歎,輕聲道:「老楚,你讓我說你什麼好?」

  楚文樓臉頰抽搐了一下,笑容有些發僵:「你……你說什麼?」

  張勝冷冷地道:「這是我的公司,不是你尋花問柳的地方。我待你不薄,自問對得起你的貢獻,如果誰想毀了我的心血和事業,就算他背後是張老爺子那樣的能人,我也不會坐視不管!」

  「張……張總……」

  張勝轉身向門口走去,走到門口,他握住門柄停了片刻,忽然轉身一指,蕭然道:「老楚,我的忍耐力是有限的,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門,重重地關上了,楚文樓臉上的肥肉開始劇烈地哆嗦起來。

  他低下頭,忍著痛輕輕鬆著拉鏈,好半晌,才呲牙咧嘴地把褲子拉鏈拉上,然後他猛地一下跳了起來,抓起茶杯狠狠摜到地上,咒罵道:「***,欺人太甚!」

  楚文樓一腳把椅子踢開,重重地撞在文件櫃上,然後向困獸似的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咬牙切齒,滿眼通紅,身子不可抑制地顫抖著:「欺人太甚!你姓張的欺人太甚啦!我一忍、再忍,一讓、再讓,你欺人太甚了,姓張的!我楚文樓是你養的一條狗嗎?由得你如此呼來喝去!

  媽的!鍾情那個臭婊子你佔了,不許老子動一指頭,打落牙齒和血吞,我認了!現如今你吃肉,我喝湯都不行了?我泡個鄉下女工,你也橫加干涉!我楚文樓為你鞍前馬後,在你眼裡都不如一個普通女工重要?」

  他越說越氣,猛地一揮手,把窗台上的一盆花也掀翻到地上,泥土灑了一地,楚文樓踏上一步,用皮鞋狠狠碾著鮮花的枝葉、花瓣,獰笑著道:「你不仁,我不義,想騎在我頭上拉屎撒尿,門都沒有!姓張的,這公司是老子幫你建起來的,我能幫你建起來,就能讓你垮下去!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2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7章 苦口婆心說黑子


  張勝心事重重地走出辦公大樓,從心底裡講,他是不願和楚文樓反目成仇的。一方面,兩人是一起白手起家、共同創業的夥伴,不忍因此和他徹底決裂,另一方面,如果現在和楚文樓產生矛盾,張二蛋那裡難免會懷疑他是功成名就排除異已,公司裡的老人也難免會說三道四。

  自創業以來,有徐海生指點,有哨子、李爾等好友相助,一帆風順,盡皆坦途,幾乎沒有遇到什麼坎坷,如今公司剛剛走上坦程,矛盾就在內部產生了。

  這事如果坐視不管,不但良心上過不去,而且天知道他還會闖出什麼禍來?來自內部的問題,處理輕了不成,處理重了也不成,遠不如碰到的外部困難,可以處理的灑脫,楚文樓現在成了困擾張勝的一塊心病。

  參天大樹!寶元匯金實業公司真的能長成一棵參天大樹嗎?楚文樓是公司副總,是這棵大樹上的一條主幹,如果他長歪了……,豈不真成了鍾情所說的歪脖子樹?

  張勝正在憂心忡忡,白心悅從立柱後邊閃了出來,囁嚅地說:「張總,我……我……」

  白心悅一開始相信了楚文樓的話,認為這公司是張勝的,如果被他知道自已闖了這麼大的禍,處罰一定更重,所以根本不敢在他面前提起。可她剛剛走出大樓,反覆思量,還是覺得該向張勝坦白才是。

  張勝一向給人的印象,就是坦誠、寬厚,如今小白已經知道楚文樓在打什麼主意了,被狼惦記上了,那還有好?公司裡能降得住楚總的也就只有張勝一人而已。

  她還沒有說完,張勝就苦笑一聲道:「你不用說了,我已經知道了。」

  他見白心悅滿臉淚痕,又歎道:「你放心吧,以後他不會打你主意了,如果他再動歪腦筋,你就跟我說。」

  白心悅喜出望外,連連鞠躬道:「謝謝張總,謝謝張總。」

  張勝說:「有什麼好謝的,該是我對不起你才是。被他留難了這麼久,還沒吃晚飯吧?」

  白心悅道:「嗯,不過沒關係,去了一塊心病,開心,少吃一頓飯不算個啥。」

  兩人正說著,一個小伙兒騎著輛自行車風風火火地趕來,公司大門七點之前是不關的,那人騎車直衝到門樓下,一閃身利落地從自行車上跳下來,急吼吼地說:「小悅,今天怎麼著了?劉嬸下班說你下午躲在背靜的地方哭,誰欺負你了?」

  他說到這兒忽地住了嘴,看看白心悅滿是淚痕的臉蛋,稍顯凌亂的衣衫,再看看一旁站著的張勝,忽地勃然大怒,他把自行車一扔,一個箭頭就躥了過來,揪住張勝的衣領吼道:「王八蛋,你對小悅幹了什麼?媽的,你敢碰她?老子把你卸了!」

  白心悅一看,急忙撲了上去,緊抱住那小伙的胳膊,那黑臉膛的小伙近一米八的塊頭兒,膀大腰圓,白心悅整個人都掛在他胳膊上了,衝他喊道:「黑子,你幹什麼?快放開張總!」

  她這麼維護張勝,那個叫黑子的小伙子一看真是血貫瞳仁,揪著張勝的衣領,臂上肌肉賁起如球,一條青龍紋身顯得異樣猙獰,另一手攥成了缽大的拳頭,瞄著張勝的鼻樑骨怒吼道:「說!你對我對像到底干了啥?你再不說,我把你開膛破肚當白條豬!」

  白心悅急了,攥起粉拳狠狠給了他一杵子,叫道:「馬上放手,否則你別想我再理你!今天要不是張總,我就給人欺負了,你咋好賴不分呢?」

  黑子一聽,愕然鬆開手,急忙拉過她問:「怎麼了,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

  張勝餘悸未消地鬆了鬆衣領,剛才這小伙的那氣勢著實嚇人,這一拳要是打下來,自已怕就得滿臉開花了?

  瞧他那麻利勁兒,恐怕練過幾天把式,說不定還在道上混過,真要被他揍一頓,那可冤了。聽說白心悅的對象叫黑子,在自已的屠宰場工作,想必就是他了。

  白心悅把黑子扯到一邊,三言兩語說了一遍,黑子恍然大悟,趕回來衝著張勝又是鞠躬又是抱拳:「大哥,張總,今兒真要謝謝您了,要不我對象可就被楚文樓那王八蛋給糟蹋了。大哥,我黑子粗人一個,你別介意!」

  說完,黑子又衝白心悅道:「你等著,我找他姓楚的說道說道去,他也不打聽打聽我黑子是什麼人,居然比我黑子還黑,想糟蹋我的女人,先問問我的拳頭答不答應!」

  張勝急忙一把攔住,誠懇地說:「黑子,我已經警告過他,你就別鬧大發了。事情張揚開來,鎮上的人哪知道你對像到底吃沒吃虧啊?那些吃飽了撐得閒硌達牙的人能不添油加醋?到時誰的面上都不好看。」

  白心悅也推著對象的肩膀訓他:「你咋唬噪噪的呢?你長得跟熊瞎子似的,沒輕沒重的把人打一頓還不把你抓起來,董事長都替我做主了,咱以後防著他點不就行了?」

  被倆人一說,黑子的氣勢消了些,他悶頭想了想,先扶起自行車支好,走回來給張勝作了一揖:「大哥,啊不,張總,郭哥跟我說過,大哥您……啊不,張總,您張總為人正直仗義,小悅在您這兒工作,您多關照。」

  張勝苦笑道:「得了,咱們別站在這兒說話了,走,到我屋裡聊聊去。」

  張勝把二人又帶回大樓,進了他的辦公室,張勝脫掉西裝上衣扔在沙發上,順手遞給黑子一根煙,苦口婆心地規勸起來,談心談到七點左右,總算把黑子心裡的氣兒給順過來了,張勝這才送他們下樓。

  三人走在廊道裡時,張勝下意識地看了眼楚文樓的辦公室,門上的窗黑漆漆的,燈已經熄了。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3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8章 閨閣偏逢浴後花


  看著白心悅輕盈地跳上黑子的自行車後座,一雙小手甜蜜地環住黑子的熊腰,張勝微笑起來,他也曾這麼載著自已的女友在街頭漫步,多麼溫馨的感覺啊。

  可是,如今自行車換成了奔馳車,條件好了,卻沒有了悠閒行於街頭的時間和那份恬淡的心情。上天待人是公平的,給你一些什麼,總要從你手裡相應的拿走一些什麼。

  張勝觸景生情,心中想念小璐,便站在樓下和女友通了個電話,和與小璐在電話裡纏綿了半個多小時,他才意猶未盡地掛了電話,準備回去休息。

  剛剛步上台階,他忽地想起把白心悅就這樣放在楚文樓的眼皮子底下,實在不太安全,雖說自已警告過他,但效果……殊難預料,不如把小白調到鍾情管理的水產批發市場去以絕後患。這樣一想,便信步往鍾情住的女工宿舍樓走去。

  自從上次楚文樓夜探女工宿舍,差點趁鍾情酒醉實施強姦之後,張勝命人在四樓樓梯口安了一道鐵柵欄,晚上就由女職工從裡面鎖上,這時時間尚早,柵欄門還沒鎖,張勝便直接上了四樓。

  鍾情的房間在四樓第一間,他上樓便見房門開著,自門口望進去看不到人,正對著的窗戶上白地藍花的窗簾迎風飄舞著。此時正是六月中旬,天氣炎熱,但是這麼開著窗子,有了過堂風,張勝只覺一陣清爽。

  他下意識地往裡看了一眼,就見鍾情側著頭,一手挽著長髮,一手輕輕梳理著,正折向窗戶的方向,沒發現自已站在門外。

  自從上次勸鍾情息事寧人之後,眼見鍾情在人前冷若冰霜的一張臉,張勝總有點怕見她,這時見她房門開著,他本想進去三言兩語交待完就了件事的,不料他還沒邁開步子,順著那風,一陣柔軟好聽的歌聲飄了過來,張勝的腳一下子邁不動了。

  那歌沒啥稀奇,是本年度最流行的一首歌,滿大街都唱爛了的《心太軟》。

  問題是……那歌是鍾情唱的!

  張勝因為上次的事,一直覺得心中有愧,覺得她的不快樂,自已也有原因,如今乍然聽到她輕鬆地哼著歌,一下子歡喜地站在了那兒。

  「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獨自一個人流淚到天亮。你無怨無悔的愛著那個人,我知道你根本沒那麼堅強。你總是心太軟心太軟,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相愛總是簡單相處太難,不是你的就別再勉強,夜深了你還不想睡,你還在想著他……他……他……」

  鍾情「嘩」地一下把窗簾拉到邊上,哼著歌轉過頭,兩眼立即瞪得溜圓,嘴裡呢喃著一個「他」字,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了。

  一抹嫣紅象火燒雲一樣,先是燒紅了她的雙頰,然後是那眉梢眼角,最後連象牙般瓷膩溫潤的頸子都紅了。此時的鍾情,忸怩得就像個沒長大的小孩子,似乎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

  張勝也很尷尬,自已雖是無心之舉,可是被人發現了,就有偷窺的嫌疑,尤其……她現在還穿著睡衣,大概是因為整層樓都是女工,鍾情習慣了穿著比較隨便,而且為了乘涼開著房門,以致和張勝撞見顯得有點難堪,雖然她那睡衣是很保守的類型,下擺垂到小腿以上,上邊遮到領口,睡衣的布料也不是薄紗透明的,沒有走光之嫌,但畢竟是睡衣。

  張勝咳了一聲,開玩笑地化解窘境:「還他他他呢?唱片劃了?」

  鍾情「噗哧」一聲笑了,緊張和羞窘一掃而空。

  「今天怎麼想起來看我了?進來坐吧,站在門口做啥?」

  張勝只好硬著頭皮跟了進去,要是一進去就公事公辦地交待事情,未免顯得太過生硬,於是他只好先匆忙找點別的話題:「喔……啊!我今天下午沒在公司,回市裡見幾個客人剛回來,想著瞭解一下批發市場那邊的建設進度,卻忘了時間,真是抱歉。」

  鍾情走在前邊,柔聲歎道:「唉,你呀,都快成了工作狂了。」

  她那瀑布般傾瀉下到肩後的秀髮濕漉漉的,脖頸恢復了正常的顏色,卻泛起剛剛沐浴之後的嫣紅,渾身上下唯一比較暴露的部門是她穿著拖鞋的一雙玉足,從後面看,腳掌曲線柔美,瘦不露骨。

  有經驗的男人都知道,剛剛浴後的女人,只要體態姣好、稍具姿色,那浴後的模樣都會把她的味道充分地展露出來,更遑論鍾情這樣的尤物了,那更如朝露之蘭、霧中之蓮,美麗的味道若隱若現,鼻端飄來淡淡幽香,誘人的女人味兒十足。

  如果地點又是在她的閨房之內,情由境牽,境由心造,心從伊啟,目光所及,是若隱若現的窄窄腰身、款款而動的豐圓臀部,張勝的心著了相,跳的快了起來,表情也不再那麼從容了。

  「你坐吧!」鍾情卻不知自已浴後的風姿對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誘惑有多大,她頭也不回地說著,停在了電視櫃旁邊。

  張勝在床頭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環顧鍾情的房間,上一次進來,他自已喝得也是醉眼朦朧,沒有好好打量這裡。說起來好笑,兩次走進鍾情的閨房,都和楚文樓有關係,楚文樓兩次欲對女人大施獸慾,也偏偏都被他撞見阻止,二人還真是犯相。

  鍾情的房間很簡單,但是女人和男人終究不同,顏色的搭配、小飾物的擺放,雖只略有不同,那氣氛便截然不同,小小房間顯得整潔素雅,溫馨宜人。

  床頭櫃前擺了一台電腦,側對著睡床方向,張勝瞟了一眼,看到了WIN95的招牌畫面。張勝不懂電腦,不過他相信科技的力量,在企業管理上是捨得下本錢的,這時候電腦還相當貴,但他還是為企業配備了三台電腦,鍾情獨自負責一攤業務,事務繁雜,便給她配備了一台。

  鍾情在印刷廠工作時用過電腦,那時用的電腦還是DOS系統,機箱裡只有內存和處理器,用半本書那麼大的軟驅來啟動,一關機就光潔溜溜,電腦裡什麼都沒有了。用過DOS系統的人用這種圖形界面的操作系統自然不成問題,她只學了幾天,大多數操作就沒問題了。

  張勝看看鍾情,她背對著自已站在桌前,手裡拿的不是杯子,卻是一碗方便麵,便問道:「怎麼,晚上沒吃東西?」

  鍾情道:「給你吃的呀,你哪回去應酬在外面吃飽過?還不是灌了一肚子酒?」

  張勝呵呵一笑,說道:「今晚是和幾個朋友,倒沒喝那麼多。」嘴裡這麼說著,他的心裡一種被人體貼關懷的暖意還是油然而生.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3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79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鍾情往方便面裡灑著佐料,然後提起暖水瓶把熱水徐徐澆上去。

  她站的位置過堂風很大,風吹著浴袍晃蕩著貼在身上,乍隱乍現地呈現出她豐碩渾圓的美臀的形狀,讓人不由自主地猜測那裡是如何的圓潤、被釋放出來時將是何等的動人心魄。

  年輕的男性,誰不嚮往異性,張勝有了小璐後,時常有些親暱舉動,只差最後一關未破而已,嘗到了女人滋味,更是食髓知味,鍾情萬種風情,女人味十足,一個正常的大男人,又是酒後易起性的時候,彼此獨居一室,心中豈能全無想法?

  張勝看得一陣心猿意馬,連忙移開了目光。

  鍾情灌好了水,走過去把門關上,笑道:「水不是太熱,多燜一會兒。」

  她走到床頭坐下,按著浴袍翹起了二郎腿,笑盈盈地道:「原來張總不放心,特意趕來垂詢工作的呀?好,趁這機會,我就向您稟報一番吧。」

  鍾情對手上的工作顯是胸有成竹,對答如流,十分從容,把水產批發市場建設處理的事情介紹得清清楚楚,從她嘴裡介紹的情況十分詳盡明白,張勝聽得十分開心,被楚文樓引起的不快漸漸拋到了腦後。

  但他本意只是來安排下白心悅的去向的,並不是特意來詢問工作的,房門一關,心中更有些不自在,鍾情一談起自已手上的工作就興致勃勃,看來一時半晌還沒有打住的意思,張勝不能一直盯著她的眼睛,只好點著頭做沉思狀。

  這一低頭,眼皮子底下可就正是鍾情翹著的二郎腿了。從她睡袍下擺裸露出來的小腿至足踝,整體曲線優美至極。光滑的腳踝潔白無暇,腳後跟紅潤乾淨,腳趾均勻圓潤,肌膚又白又嫩,腳趾甲是珍珠色地,實是美到了極致。

  陡然看到一雙完美得宛如藝術品一般的纖足,張勝的目光一陣癡迷,情不自禁地想起那晚她醉酒後的無邊春色,這種美和那種美是截然不同的風格。

  只有露才美嗎?

  鍾情給出了答案,不然。

  趾間嫣然,風情一線,更是絲絲動人。

  那雪足的足尖還在一蕩一蕩的,宛如風中月影下的花枝。

  鍾情說著自已手頭的工作,越說越是興奮,越說越是開心,她正滔滔不絕地講著,忽然發現對面這位特地趕來垂詢工作的老闆有點神思不屬,那眼神兒瞄得有點不是地方。

  鍾情順著他的眼神一看,瞅的地方正是自已的纖足,臉上頓時紅了。她連忙放下腳,慌張地道:「啊!面應該泡好了,我去看看。」

  張勝見她神情異樣,知道她察覺了什麼,也有些不自在。這時為了轉移視線,正好說起自己來的正事,他忙把小白調動工作的事情簡單說了下,由於不想鍾情和楚文樓這左右手芥蒂太深,張勝沒有提及楚文樓的醜事,只說工作中發現這個姑娘機靈懂事、工作能力強,她一個人管著批發市場籌建工作壓力太重,給她配備個助手。

  鍾情見這位大老闆如此體貼,心下不勝歡喜。

  張勝說完了正事,在床邊坐下來,正對著電腦,他拿起鼠標胡亂劃拉了幾下,奇道:「噯,我見你們拿著這玩意兒移來移去的,屏幕上有個小箭頭就跟著動彈啊,我拿著它怎麼不動,是不是壞了?」

  鍾情扭頭一看,只見張勝手裡舉著鼠標,在空中比劃來比劃去,不禁噗哧一笑,忍俊不禁地道:「你……你把它放在那個鼠標墊上移動啊,舉在空中怎麼能移動?」

  「哦!」

  張勝這才明白,他把鼠標放下,輕輕移動了幾下,屏幕上果然有個小箭頭跟著移動起來,張勝不禁笑道:「這玩意兒是挺奇妙的,前邊這兩瓣的是什麼東西,好像能活動。」

  鍾情打開方便面的蓋子,用湯匙輕輕攪拌著,隨口說道:「喔,前邊可以按下去的,左健用的多,選定文件啊什麼的,右鍵……哎呀!不要亂動。」

  鍾情忽然想到了什麼,臉色突變,她扭頭一看,張勝正拿著鼠標亂點,立即快步衝過去奪他的鼠標,慌張地掩飾道:「我還有文件沒存盤,別弄丟了。」

  張勝剛剛把「我的電腦」打開,見她一副怕自已搶了她好東西似的表情,忍不住笑道:「給你配備的,當然是你的電腦,女人家呀,真是小氣,還特意起個名叫『我的電腦』,連我都不讓碰碰。」

  鍾情不明白他在說什麼東西,就慌慌張張地了衝過來,她穿著拖鞋,因為電腦屏幕側對著床的方向,她搶過來後只能傾斜著身子往電腦上看,等她看到屏幕下方縮小到任務欄的幾個文件並沒被打開時,一顆心放了下來,可是那失去重心的身子也站不住了,「哎呀」一聲就往床上坐來。

  張勝正坐在那兒,鍾情這一下端端正正地坐到了他的懷裡,那豐滿的臀部正坐在他的胯間。大夏天的,兩人穿的都不多,這一坐實了,兩個人都呆在了那兒。

  天吶,方才只是看、只是臆測,只是忖度,那是無法瞭解她的身體是多麼的誘人的。現在,她就坐在張勝的懷裡,做著最親密的接觸,張勝終於對女人的魔力有了切身的體會。

  她的臀部豐滿極了,是那種最完美的「水蜜桃」翹臀,最是令男人垂涎三尺。

  她的體重使她結實渾圓的臀部產生一種厚重感,整個臀部完全擠壓在張勝的身體上,可是她的臀肉又是那樣柔軟而富有彈性,所以儘管她的全部體重都壓坐在張勝的身上,仍然令人感覺極是舒服。

  鍾情又羞又窘,她挺起腰肢想站起來,可是臀部坐在張勝懷裡,她不敢使勁往下壓,只憑腰力往上挺,怎麼可能跳得起來?

  如是者幾次,那徒勞的掙扎只是使她柔軟的臀部一次次起到了摩擦張勝下體的作用。

  當她終於強忍羞窘,用手在張勝大腿上按了一下,把身體挺起來時,張勝的慾火終於被點燃了。胯下象甦醒的火山,在無聲的怒吼中昂揚向天,張勝情不自禁地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輕輕一使力,可憐剛剛站起來的鍾情再度一跤跌回到他的懷裡。

  這一下,一隻碩大堅挺的東西正夾在她的臀縫裡,隔著兩層布料,它的脹挺和粗大還是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鍾情倒吸一口冷氣,顫聲道:「張總,你……你放開我……」

  張勝緊張的有種窒息感,他現在終於知道什麼叫色授魂消了,溫香暖玉抱滿懷,身上還有淡淡的沐浴乳的香氣,女人那柔軟誘人的身子,正在逐寸地燃燒他的理智。

  女性與男性的生理差異決定了彼此的心理差異,男人必須的選擇不是接受不接受這個女人,而是接受不接受與她做愛。肉體與靈魂的分割,是自古以來的悠久歷史,也是男人特有的生理機能。張勝現在沒有思及愛不愛她,今後又如何與她共處,內心對性的渴望驅使著他的本能,他想要她,他想要了眼前這個女人。

  他雙手向上,隔著睡袍托住了鍾情豐聳而極富彈性的一雙嫩乳,鍾情的嬌軀猛地一哆嗦,紅著臉哀求:「張勝,求你了,別……別碰我,好嗎?」

  張勝沒理她,只是用摟得更緊的動作回應了她的哀求,喘著粗氣,就像野獸的呼吸。動物界的強大雄性與人類世界的男性發出這種呼吸時,都有著強烈的侵略慾望,鍾情的身體感受到他強烈的慾望,身體不可遏制地顫抖起來。

  張勝對她雙乳的撫弄,使這久曠的少婦不可遏止地升起了熾烈的情慾,她的*高高地豎立了起來,一個她心中並不反感,甚至說非常喜歡的年輕人把她摟在懷裡,堅硬的下體頂觸著她柔軟的豐臀,雙手在她富有彈性的嬌俏胴體上撫弄,已經使她迷失其中,漸漸失去反抗之力了。

  鍾情無力地癱軟在張勝的懷裡,秀眉微蹙,好像忍受著難遏的痛苦似的,兩條眉毛擰著,雙眼迷離,小嘴微張,呼呼地喘著氣。

  「鍾姐,我……我好難受……,我想要你……」,張勝用顫抖的聲音說著,手在她平坦的小腹上盤旋片刻,輕輕滑進她的浴袍,滑向那豐腴柔軟的雙腿之間……
huro 發表於 2008-10-2 14:53
第二卷 歷練人生風波起 第080章色字當頭再問情慾


  「不要!」這聲「鍾姐」和要害被襲的雙重刺激,一下子讓鍾情醒了過來,她還是無力掙扎起來,就抓過張勝的手,一下子張口咬住,咬得死死的,難抑的哭泣讓她的熱淚一顆顆地落在張勝的手上。

  張勝如大夢初醒,情慾漸漸消退,神志漸漸回到了身上,攬緊鍾情的手慢慢鬆開了。鍾情雙腿一屈,從張勝身上緩緩滑下去,跪坐在地上,雙手摀住臉,「唔唔」地哭了起來。

  「我……我……對不起……」,張勝手足無措,他徹底清醒了,心中懊悔不已,他也不知道自已這是怎麼了,或許是工作的緊張壓力,或許是楚文樓再三觸犯他的底線的煩躁,或許是自上次見過鍾情這種天生尤物迷人的胴體後給他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總之,那無意中的一坐,一下子勾動了天雷地火,現在想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已方才為什麼有那麼大的膽量、那麼大的勇氣去做這種事,自已現在和楚文樓有什麼區別?

  「你出去!」

  「鍾姐,我……對不起,我錯了,我再也不碰你了,你……你不要哭了,我不是想欺負你,真的不是……」

  張勝還在笨拙地解釋,不料鍾情聽了更加惱火,她一下子站起來,走過去拉開門,帶著滿臉淚痕向外一指,低斥道:「出去!」

  「我……我……」

  「出去!」

  張勝低下頭,灰溜溜地服從了她的命令。

  女人心,海底針,情場初哥的張勝連鄭小璐那種單純的女孩心思都不能完全明白,又怎麼可能瞭解鍾情複雜的心思,他的解釋和道歉更是令心中矛盾萬分的鍾情聽了惱火,怎麼可能不趕他出去?

  他現在就是不顧鍾情的感受來個霸王硬上弓,或者蹲下來抱著她甜言蜜語一番,鍾情心裡都不會這麼難受。

  人孰無情?鍾情在情人、家庭都拋棄了她的情況下,被張勝收留下來,張勝尊重她、愛護她,兩個人朝夕相對的,她心裡怎麼可能一點都不動情,所以聽了張勝從此再不會碰她的話,反而又是惱火又是傷心。

  眼見張勝出去了,她把房門一關,撲回床上拉過被子蓋住了臉,在被底放聲大哭。

  她不敢和張勝發生什麼關係。這與他有了女友無關,她從沒奢望做張勝的女友。她拒絕張勝,不是因為討厭他,恰恰是因為喜歡他,不知不覺間真的喜歡了他,正因如此,她不想和張勝發生些什麼,她怕關係的改變會讓她失去現在的一切。

  在婚姻中行走久了的人,有時候渴望激情,就像沙漠裡的人渴望見到甘泉一樣。如果這婚姻的鞋子不合腳,那麼當激情降臨的時候,就更容易超越底線。徐海生風度翩翩、善解人意,很難有人能抗拒被他追求時那種細緻入微的體貼和幸福。

  鍾情陷落過一次,她以為幸福的小鳥從此棲居在她的愛巢裡了,卻不料這成了一切悲劇的開始。徐海生不但拋棄了她,這件事還鬧得盡人皆知,成了她一生洗刷不去的污點。

  她喜歡張勝,所以不想和他有什麼關係,雄性在兩性關係上向來都是心胸狹隘、佔有慾特別強烈的生物,對男人來說,沒有得到和已經得到時的心態是截然不同的。他瞭解自已的過去,如果發生什麼關係,該如何跟他相處?

  就算現在一心一意地對他又怎麼樣?就算鐵了心從此只對他好又怎麼樣?對他熱情一些、奔放一些,他會不會產生別的聯想,惱恨於她曾把同樣的熱情先給了另一個男人?如果拘謹一點,小心一點,他會不會又認為他讓女人對他的著迷程度不如她以前的男人?

  現在尚能彼此尊重,還有那麼一種朦朦朧朧讓她歡喜的感情,一旦撤去了男女之間那道大防,彼此赤裎相對的時候,他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待自已嗎?

  女人難做,走錯過路的女人想回頭更是難如登天,與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地勉強維繫一份感情,她情願一生一世孤獨地過下去,為自已以前的錯盡付青春韶華和一生的幸福。

  她抽噎良久,才從被底爬了出來,到洗手間重又洗了臉,紅腫著雙眼走回床邊,坐到電腦旁邊,點開了下邊的文件。

  那都是她利用職務之便,從財務部弄來的帳簿、記錄,從辦公室弄來的公司規劃和運營方面的文件,以及掃瞄進去的銀行方面提供的全部帳戶對帳單。

  憑著女人的直覺,她感覺徐海生背著張勝正在幕後操縱著這家公司進行著許多風險極大甚至違法的事情,她不能讓徐海生繼續害人,不能讓他毀了張勝、毀了張勝的希望。

  由於張勝對徐海生的信任、感恩和友情,在沒有掌握真憑實據之前,她不能讓張勝知道這件事,否則,他不僅會認為自已在挾怨抱負,而且一旦在徐海生面前露出點蛛絲馬跡,想再找他的漏洞那就更難了。

  這就是她想為張勝做的事。喜歡他,就默默地守在他身邊吧,這一輩子,她不再打算嫁人,不再想和男人發生任何交集。

  她想的很清楚,有些事,你錯過了一次就一輩子不能再擁有;有些人,你注定要放開他的手,在命運面前,生命是無奈的,這種淡淡的朦朧的情愫,就像偶爾射進房間的月光,你可以欣賞,卻不能把它留下。

  日光燈換成了檯燈,月光在花窗簾上的影,溫存而美麗。月光補充了檯燈照不到的地方,映得一室通明,那通明不是白天那種無遮無攔的通明,而是像蒙了一層紗的,婆婆娑娑的柔和的光明。床單上的百合花,被面上的金絲草,全都像用細筆描畫過的,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鍾情收斂了思緒,面對著電腦,開始靜靜地檢索、核對著每一筆資金的進出和用途。一支摩爾香煙挾在她的指尖,淡淡煙霧繚繞著這個封鎖了心靈的寂寞女人,人淡如菊,心素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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