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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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44
rockyy 發表於 2008-11-5 19:01
第四百六十九章 你假情我假意

  不管是在那裡,金銀都是最好用的東西,大明的官場早就年,這草原上的部落也是差不多的狀態。

  或者更準確的說,蒙古人的腐敗比起漢人來更甚,元朝統治的時期,除了疆土是歷朝歷代最大的之外,還有個最,就是吏治敗壞為歷代之首,貪墨令人髮指,想不到幾百年後來到了草原。

  這風氣依舊是流傳不衰,劉十三也不含糊,只跟著對方使者說稍微等待,過了一會,就用馬車拉出來了一箱子白銀,說起這些白銀倒也不用他自己花錢,一路上大搶小搶的也賺了不少。

  箱子不小,一掀開蓋子,那幾個使者頓時是眉開眼笑,先前嚴肅的說著什麼大汗在外,安排你們還不能馬上進行的使者,馬上換了一個表情,雖然依舊是嚴肅,不過話語的意思卻不一樣了:

  「都是長生天的子民,也不可能讓兄弟姊妹在外面受著風吹雨打,就算是壞了規矩,也要把你們先安頓下來。」

  這草原上的安頓倒也是簡單,你就是原地的紮營,也算是安排了。

  劉十三自然不會和他計較這個,反正每天的行進和紮營都已經是有了固定的規矩,只要是命另一下,都是全員的照辦。

  送上了銀子之後,自然不能這麼慢待汗王的使者,有人客客氣氣的上前接待,劉十三則是滿不在乎的回到了隊伍之中。

  雙方既然是彼此通報了,那就算是熟悉的人,而且既然是托庇在失必爾汗國的下面,這幾名使者和他們的隨從,也算是統轄部落的官員了,要進去看看劉十三部落的情況,自然不會有什麼人家來阻擋。

  也沒有什麼理由阻擋,失必爾汗國的使者頭目一路上看來,看著一輛輛的打車,還有在哪裡勞作並不理會外人的部民們,他發現,這裡的人大多數都是年輕的男丁,女人的數目極少。

  這個現象和充沛的物資,愈發的證明了這個使者所謂馬匪部落的判斷,草原上的物資一般都是很緊張,尋常部落哪會有這樣多的剩餘,而且部民們哪裡會有這麼多的青壯男丁,這些可都是失必爾汗國最緊缺的。

  劉十三走到了已經是支起的帳篷裡面,拿起放在角落裡面的水袋,仰頭喝了幾口,這時候,陪著使者的屬下,快步的走了進來,他也是一名內附關外好久的蒙人,靠近劉十三之後,興奮的低聲說道:

  「大人,聽那幾個使者說,這裡距離失必爾汗的金帳不遠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就有使者過來攔住我們!」

  劉十三眉頭一皺,有些納悶的說道:

  「不對啊,咱們的嚮導不是說還要朝著西面走二十天才能看到嗎?」

  那名進來的護衛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嘿嘿笑著說道:

  「四月以來,說是羅剎人加派了人手,打得越來越狠,這邊已經是支持不住,所以大後退到了這裡,開始在草原上召集人馬,準備和羅剎人決戰,現在已經是有一萬多名騎馬的丁壯還有他們的部落集中過來了!」

  劉十三絲毫沒有什麼同情的心思,從懷裡掏出個酒壺丟了過去,那護衛笑逐顏開的接過酒壺,咕咚咕咚的灌了幾口,又在哪裡說道:

  「那人直接就是拉攏我,說是跟著馬匪的部落沒有什麼前途,不如到失必爾汗國,有個出身前程,也算是光宗耀祖,娘的,眼看就要完蛋的樣子,還拉攏我!」

  話說了一半就沒有說下去,因為他看到劉十三的臉色變了,心想難道誤會了,連忙的解釋說道:

  「大人,我可沒有答應,咱可是忠心耿耿。」

  劉十三反應過來,卻是果斷的一擺手,開口說道:

  「答應他……」

  中午接待的這些使者,到了天色剛剛黑下來,遠征拓荒隊的人開始準備晚上篝火的材料了,那些使者和他們所帶的人都開始活躍了起來,到處的宣講,說什麼失必爾汗王是成吉思汗嫡系的子孫,是這個草原上最名正言順的主人,只有跟隨了他才是真正的蒙古部民,才會得到長生天的保佑。

  加入汗王的直屬部落,可以免交賦稅,戰爭中分得的戰利品也可以有大頭可以拿,等等的好處,不一而足。

  他們這樣的事情顯然不是一次兩次做了,這隊伍裡面還有薩滿,更是唸唸有詞的替他們說的話作證。

  在草原上普通的牧民們最相信的一來是貴族,二來就是薩滿,這樣的說話都是言聽計從,這樣煞費苦心的宣講也是很有效果,

  說了半天之後,還真是有人被煽動了起來,要加入失的直屬部落。

  白天還是安安靜靜的部落,到了晚上就是混亂了起來,有的人想要離開,有的人在那裡苦苦的相勸,那些跟隨放牧的牧民也不敢多說什麼,只是在不遠處觀看,心裡面還是納悶,那裡面這麼多的漢人,去跟隨什麼長生天。

  那邊已經是到了要拔刀的地步了,幾十為首的人在那裡大聲的爭吵,這也是劉十三手下所有會蒙語的人了。

  「為什麼要跟著這個馬賊的頭子,既然是來到了這樣的地方,我也要為成吉思汗的子孫來效命!」

  「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混帳,頭目對你那麼好……」

  使節們在那裡一副驚訝的表情,其實心裡面都已經是樂開了花,卻看到劉十三急匆匆走了出來,大聲的嚷嚷道:

  「出什麼事情,在那裡亂什麼!」

  外面一下子安靜了下來,一名護衛連忙跑到劉十三跟前說明了情況,劉十三氣得當即就把刀抽了出來,可是要走的那些人毫不示弱的拔刀相向,雙方就這麼互相的瞪著,要走的那些人人數雖少,但是絲毫不膽怯。

  這個時候,那些使節才滿面嚴肅的走了過來,頗為正式的說道:

  「真是沒有想到貴部落如此的不穩,這些目無尊貴的年輕人真是應該好好的責罰,不過話誰回來,現在已經是來到了失必爾汗國的,大家都是汗王的子民,這些人要為汗王效力,也是年輕人的一腔熱血!」

  聽到這話,原本是凝眉瞪眼的劉十三遲疑了一會,終於是頹然的洩氣,在那裡擺擺手,低頭走回了帳篷,不多時,帳篷裡面走出來一名護衛,開口說道:

  「我家大人說,他已經是把人帶到了安全的地方,既然你們不想留,我也不為難,你們自去吧!」

  這也算是一個正常的選擇,從前這些使節也是有過類似的經歷,你不答應又能怎麼樣,這畢竟是在對方的地盤上面,那兩個那顏帶著兩萬丁口,到最後都只能是無奈的回到關外,何況就這四五千的人馬。

  在使節們眼裡,這劉十三也算是聰明人了,既然是分裂了,雙方各自把各自的物資牲畜都是分開,那幫熱血的要為汗王效命的人選出了幾個首領,找到使節在四下裡面隱秘的說道:

  「幾位大人,不能在這裡久留,實在是危險,誰知道到夜深的時候,會發生什麼!」

  那幾位一聽也對,現在已經是劍拔弩張了,有道是夜長夢多,還不如早些把人帶回去,失必爾汗國最需要的就是戰士和青壯,補充一些是一些,使節們連忙跟著接待的人告辭,說是第二天再來這裡安撫,並且把薩滿留在了這裡,晚上看來還要繼續的宣講,盡可能的把人拉走。

  現在失必爾汗國的吃相已經是很難看,也不需要什麼過程,也等不及什麼時間,看來已經是被壓迫的狠了。

  遠征拓荒隊距離失必爾汗國目前的金帳所在真是不遠,分出去的這些人即便是帶著大車,行程緩慢,走了兩三個時辰,拐過一個低矮的丘陵,也就是到了金帳的所在,一片低矮的坡地,佈滿了帳篷,裡面星星點點的火堆閃亮,看起來頗為的壯觀,到了這裡,自然不用擔心什麼追擊了。

  使節讓分裂出來六七百人待在營地的邊緣,這時候過來了一隊騎兵,使節連忙的上前聯絡解釋,最後得到的結果是,第二天在具體的分配安排,今晚就先在這裡休息了,既然是投奔對方,那自然不會有什麼二話。

  夜已經是深了,篝火也逐漸的熄滅,整個的金帳所在周圍都是沉寂了下來,靠在最外圍的營地也沒有人關心,搭建矮坡高處的一間帳篷邊上就是裝著物資的大車,邊上環繞著其他同伴的敞篷。

  看起來安靜,不過帳篷裡面卻是忙碌異常,在大車上的一門火炮已經是被搬了下來,十幾個人壓低了聲音在那裡組裝,這炮的磅數嚴格來說,不算是制式的,在四五磅之間。

  「小聲些,小聲些,快些把藥桶滾過來……」

  「你確定是那個方向沒錯吧!」

  「那邊肯定是金帳,不過就是不知道那個帳篷。」

  「管他的,轟完了再說!」
rockyy 發表於 2008-11-5 19:02
第四百七十章 群首待割

  開花彈和霰彈的性能並沒有得到大規模提升之前,炮力並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大,有專人在戰場上記錄過,九磅的陸戰火炮,如果正好擊中敵軍的密集陣型的話,炮彈落地跳躍,大概是會有二十人的傷亡出現,也就是一個連隊橫隊對射第一輪之後,產生的傷亡。

  上面的數據,還是十七世紀末的數據,可是人人認為威力巨大的印象卻是早就已經形成了,炮彈砸在建築物上,那種土石分飛的景象固然是重要原因之一。還有就是炮彈出膛之後的呼嘯,這種聲音給人的心理造成了極大的震撼。

  這聲音根本不似來自人間,很多連槍聲都是適應不了的士兵如何能夠忍受,所以在西方的殖民戰爭中,冷兵器的一方面對火銃還可以抵抗,但是用上了火炮之後,馬上就是大敗潰散。

  「分裂」出來的這些人,架設帳篷的時候,就把帳篷的門口對著失必爾汗王金帳的方向,在晚上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把炮架設了起來,準備發射炮彈,炮膛已經是清理的很乾淨,士兵們把藥包塞了進去。

  其中一人雙手捧著一發炮彈就要朝著裡面放,正在校正炮口角度的人一看,頓時是小聲的喝道:

  「快把那個劃出痕跡的拿來,用這個聲音不大!」

  捧著炮彈的人藉著裡面的燭光一看,頓時小聲笑了一聲,開口說道:

  「天黑拿錯了。」

  等到換了一個炮彈,卻看到這個鉛球的上面被人為的用刀刻出了很多深深的溝壑,顯得頗為的醜陋,按照常理來說,炮彈越光潔圓滑,速度就越快,射程也是越遠,失必爾汗王的金帳所在,距離這個帳篷還很遠,這種三磅偏大的火炮射程很難打到,可為什麼還要用這樣的炮彈呢。

  因為火炮的表面越粗糙,在半空中呼嘯飛行的聲音就越大,慢慢的操炮的人都是總結出來了經驗,直接就是把火炮上面刻上縱橫交錯的紋路,為的就是發出更響亮的呼嘯聲音,給敵軍更大的心理震懾。

  炮彈放進去,用木棒夯實了之後,炮手拿著錐子在引線的孔中刺了進去,扎破藥包,然後把引線塞入。

  在帳篷門邊的人用著長棍輕輕的撩開了帳篷的門,衝著外面大喊了一句:

  「這他娘的是什麼酒,一點滋味也沒有。」

  聲音頓時傳的很遠,接著就有幾個為首的人出聲把他呵斥了回去,在帳篷附近的看守,也就是稍微留心一下,也就沒有在意了。

  這裡重新安靜,不過各個帳篷裡面,都是有了些微小的動靜,搞出這番事情之後,在最外圍的帳篷又有人要起夜出恭,手中拿著一個火把,算是黑夜照明,因為他是在矮坡上面紮下的帳篷。

  走到帳篷的邊上,手中的火把隨意晃動了幾下,別人也不會覺得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在很遠處的地方,也有亮光閃動了幾下,如果不凝神細看的話,根本看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回事,或者根本就看不到。

  不過出恭的這個人顯然是看到了,火把隨即就被他熄滅,一路小跑的回到了帳篷,進去之後。沒有過多久,在這個帳篷裡面,火光一閃,接下來就是極為凌厲的呼嘯聲音,劃破了夜空的寂靜。

  失必爾汗國和俄羅斯的遠征隊伍和各種武裝力量前後打了不下百年,開始還能是個平手,後來就完全是處於劣勢了,就是因為對方的火鐃和火炮,特別是火炮的出現,讓蒙古人的弓箭絲毫沒有用武之地。

  久而久之,已經是有了恐懼的心理,漆黑安靜的夜裡面,突然有這樣的一聲大響,許多人都是被從睡夢中驚醒過來了,這聲音如此的尖利呼嘯,讓每個人都感覺到震顫,心想這得是什麼口徑的火炮。

  正如劉十三的手下們所料,不多時,隱約的聽到在遠處有哭喊的聲音,相比這就是火炮打中了目標,失必爾汗國自然不會放心一個從來不熟悉的部落在自己的身邊呆著,『分裂』隊伍的邊上,還有汗國的騎兵監視。

  聽到火炮的呼嘯,他們一愣,立刻是判斷出來了聲音就是來自他們所看守的地方,為首的千夫長立刻是大聲吆喝著部眾上馬,準備進去看個究竟。

  呼嘯聲接二連三的響起,算算已經是有四發炮彈就這麼打進了,全是失必爾汗國權貴的聚居之地,雖然還不知道汗王的金帳是不是

  襲擊,可是裡面已經是完全的亂了,這四發炮彈最多死了十幾個人,可是炮彈每一次的落點都不一樣,往往距離很遠,加上震人心魄的呼嘯聲音。

  早就是被炮打怕了的人們,在半夢半醒的時候還以為被人偷襲到了王庭,對於草原上的部落來說,金帳所在是最隱秘也是防範最嚴密的地方,就怕被人盯上,因為只要是受損那可就是元氣大傷。

  看守的千夫長還想朝著裡面衝去,不過他的人剛剛是上馬,在帳篷裡面呼啦啦衝出來一大群人,這麼侷促的距離之內,騎士除了一個居高臨下的優勢,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憑借的了。

  他們原本以為這些『分裂』的人不過是些部落的青壯,也並不是那麼難對付,誰想到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戰士。

  草原上的戰士平日裡面都是牧民,只有在作戰的時候才被徵召,真正的常備軍也就是貴族和汗王的私軍,看守監視歸附的人顯然是用不上這些精銳的私軍,可是關外護衛隊員武藝高強不說。

  團練們每年接收到的正規軍訓練也要比這些牧民要多很多,千夫長的手下剛剛上馬,還沒有啟動的時候,裡面的人都已經是衝了出來,最當先的馬匹和騎士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已經是被四五根長矛連人帶馬刺了個通透,慘叫都沒有來的及發出。

  在所謂放著帳篷的大車上,都是成捆成捆的長矛,半夜間都是偷偷的拿了出來,三四個人圍住一名騎士廝殺,始終不讓對方拉開距離,那個千夫長手下四百人左右,短暫的戰鬥之後,已經是倒下了一百多人。

  那千夫長終歸是有些底子,在對方一衝出來的時候,就已經是縱馬跑開,看著那邊廝殺的如此激烈,心如火燒,可也是知道如果自己湊上去,肯定也是被對方用長矛刺下來,當即張弓搭箭,藉著夜間依稀的光亮瞄準了一個人。

  可手指還沒有鬆開的時候,猛覺得背後一亮,渾身軟綿綿的再也沒有什麼力氣,仔細一看卻原來是胸口處透出了箭頭,想要回頭看看到底是誰射的這一箭,卻怎麼也沒有力氣回頭,一個跟頭栽了下來。

  哪門火炮在打過五炮之後,就是歇了下來,在帳篷的前面擺了一個瓦盆,裡面都是帳篷的碎皮和油脂,已經是點燃,火焰明亮。

  那邊的廝殺聲音正濃,這邊的兩百多人都已經是牽著馬聚集在這裡,手中拿著捆紮油布的木棍,湊在火盆上麵點燃,然後上馬朝著矮坡的下面衝了下去,那邊的已經是亮起了燈火,哭喊聲和叫罵的聲音亂成了一團。

  不要指望遊牧民族會有什麼高深的知識,現在他們還沒有判斷炮聲從哪裡打過來,也有人看見對面的矮坡上,有人拿著火把騎馬衝了下來,都以為是駐紮在矮坡那裡的騎兵前來救援。

  沒有人會想到收留的『牧民』會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也沒有人會想到敵人會這樣也裡面騎馬拿著火把,那分明就是靶子!

  兩百多名護衛隊員就這麼衝到了大營地的邊上,在裡面還衝出來一名軍官模樣的角色,在馬上大喊:

  「快跟我過來,去保護……」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人一箭射死在那裡,護衛隊員們悶不作聲的衝了進去,也不著急砍殺,只是遇見帳篷就把手中的火把丟上去,然後抽刀在手,在那裡大喊著:

  「大汗死了,大汗死了!」

  這幾個詞也是簡單的很,蒙人說完之後,漢人學會也是簡單,丟完火把之後大喊,這場面裡面本就是亂成了一團,帳篷紛紛的起火,先前又有驚天動地的炮聲響起,本就是金帳的方向。

  這邊又有人喊大汗死了,這般慌亂的境地,誰還分得清真假,當即更是亂上加亂,山上的人已經是把那些看守的騎兵料理乾淨,人人拿刀握槍,朝著山下衝殺了過來,當然,手中都還是拿著一個火把。

  劉十三在那個千夫長的胸口,把自己射出的箭拔了出來,緩步的走到矮坡上面,下面火光沖天,人聲鼎沸,他身後跟著護衛隊員和團練,都是騎在馬上殺氣騰騰,劉十三翻身上馬,大笑著說道:「下面這麼多腦袋,咱們大傢伙去砍個痛快啊!」
rockyy 發表於 2008-11-5 19:03
第四百七十一章 趁亂放火殺人

  劉十三和身邊的十五個護衛隊員身上都是穿著鐵甲,把罩的嚴嚴實實,華州的盔甲也就是這幾年才出現了連面部完全護住的樣式,穿上之後就好像是移動的鋼鐵堡壘,從前不是不能做,卻是做出來了無用,因為蒙古馬根本無法承載這麼重的重量,自從開始在濟州島養馬後,真正重騎兵的盔甲開始打造了。

  遠征拓荒隊在啟程的時候是沒有那種安達盧西亞馬,不過劉十三還是要來了十幾套,按照他的話說,反正我遠征西方,早晚也會遇到好馬,到時候不就是用上了這套裝備嗎?

  沒有想到還真是讓他說中了,在最開始遇到那個部落裡面,就有不少絲毫不次於安達盧西亞馬種的中亞馬,高大的馬匹恰好是可以承載重甲的重量,那時候的劉十三隻恨自己沒有多帶幾套盔甲過來。

  後來想到,面對火槍和火炮的時候,厚重的盔甲幾乎是沒有太大的用處,這才算是停住了後悔。

  十六人身著重甲,騎著的馬匹也是披著薄薄的棉袍,胸前掛著馬甲,這已經是能夠阻擋冷箭和一些劈砍了,劉十三為首,這些人手中都是沒有拿著盾牌,反倒是類似於加長朴刀的大尖刀。

  突刺的時候,刀鋒的尖端威力並不次於長矛,劉十三的豪言壯語說完,雙腿一夾馬腹,馬匹緩慢的開始移動,幾乎就是在同時,他身邊的十五個人和他一個步調開始運動了,後面轟隆隆的聲音開始響起來。

  一千五白名護衛隊員和團練組成的大隊,排列成一個銳三角的陣型跟在這十六人的身後,形成一個大大的箭頭,一起朝著下面湧下去。

  現在已經是不用考慮什麼照明或者是隱蔽的問題了,因為最先突進去的二百多人已經是拿著火把點燃了許多的帳篷,帳篷都是皮製的,小火苗或許沒有什麼關礙,可是這種用浸透油脂的木條作為燃料的火把,卻恰好就是剋星。

  丟上去之後,整個帳篷就會被點燃,而且因為如此多的人聚集,帳篷和帳篷之間的距離也是很短,到了後來已經是不用劉十三的手下防火了,帳篷之間火勢已經是有控制不住的樣子。

  火焰把一切都是照的透亮,不過這樣也有壞處,幾百名奔馳在金帳所在劉十三手下都是被失必爾汗國的人發現了,幾百名騎兵已經是有被對方用箭射下來,失必爾汗國雖然不大,可是各級的機構也是齊全。各級的軍官們已經是被動員了起來,在那裡大聲的聚集自己手下的士兵。

  著火的帳篷都是被人砍倒搬開,中間清理出來了一道隔離的防火帶,失必爾汗王是不是死了,已經是對這些人沒有什麼影響,現在他們只是在收攏部眾,準備把闖進來的這幾百人全部的殺死。

  方纔那些在山坡裡面開炮的人並沒有散開,劉十三帶來的手下和他們彙集在一起,五門炮組裝完成被人緩緩的推動,跟在大隊人馬的後面。

  馬隊距離失必爾汗王的大營還有幾十步的距離,在汗國的大營那邊突然發出了一聲轟然的歡呼,有些人更是大聲的呼喊。

  劉十三還不明白怎麼回事,身邊一名懂得蒙語的護衛隊員開口說道:

  「大人,那邊在喊,說是大汗沒有死,大汗沒有死!」

  劉十三聽到這個話,雙腿用力的一夾馬腹,馬匹一下子噴跑了起來,劉十三哈哈的笑著說道:

  「沒死更好,那是留著腦袋給我們砍呢。」

  這句話一下子把手下人的情緒完全的激發了起來,一傳十,十傳百,每個人都是發出吶喊吼叫,聲音轟然,完全的壓過了那邊的歡呼,那幾百名竄進去放火搗亂的輕騎已經是從火場裡面跑了回來。

  後面跟著憤怒之極的失必爾汗國的騎兵,前面有人用木槍挑開那些著火的敞篷,後面的人或者是抽刀猛追,或者是在馬上就張弓搭箭,那幾百名輕騎剛剛的奔出火場,就看到了面前的大隊人馬。

  劉十三可不會給他們閃避,這些輕騎忽哨一聲,強行的扭轉了馬頭朝著兩邊分開,在逃命的時候,可沒有什麼所謂愛惜馬力的道理,亡命奔逃的馬匹突然間扭轉方向,很多馬匹都是無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直接摔倒在地上,騎士們爬起來朝著另一邊狂奔,有些人則是直接被後面的人追上殺掉。

  不過這也就是短暫的一瞬間,劉十三的大隊騎兵已經是完全的跑開了速度,加上前面道路的著火的帳篷很多都已經是被挑開到一邊,更加的適合騎兵

  。

  那些失必爾汗國的騎兵本來懷著一腔怒意追殺,根本沒有來得及注意其他的情況,被追擊的對象突然轉向的時候,他們還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稍微錯愕之後,劉十三已經是衝了過來。

  十幾名重甲的騎兵是絕對的箭頭,黑夜之中的弓箭根本無法對這樣的重甲造成什麼傷害,但是汗國騎兵的皮袍對於對方的沉重武器,卻是一點防禦的能力也沒有,首當其衝的人不管是防禦還是力量都不能抵禦重騎兵的衝鋒。

  重騎兵的十幾把平刺的尖頭大刀,直接就把當先的人從馬上撞了下去,倒在地上的人身上都有恐怖的傷口,就好像是被直接剖開,黑黝黝的盔甲,渾身罩著彩袍的馬匹,手中粗大的武器。

  看起來就好像是憑空出現的惡魔一般,最前面的被衝到馬下,後面的人連正面對抗的勇氣也沒有,直接就是拚命的掉轉馬匹準備閃開,可是劉十三的身後可有上千名殺氣騰騰的騎兵。

  即便是掉轉馬匹,也是在對方陣型的攻擊扇面之中,一千多人已經是形成了以重甲騎兵為箭頭,兩邊各有幾百人的大陣型,逃過了重騎的突刺,等待他們的還有刀斧和弓箭,這個箭頭直接就是把剛剛收攏嚴整的營地給穿透了。

  在火場隔離帶的那一邊,失必爾汗在身邊的王公貴族的環繞下,正在觀察著火場,除了剛開始的火炮之外,再也沒有什麼火器的動靜,在他們的判斷裡面,這說明來的匪徒也許是人數很少。

  不然按照以往戰鬥的經驗,哥薩克人們一般都是喜歡先用火器胡亂的發射一番,然後在進行衝鋒。

  對於沒有什麼火器的蒙古人來說,這樣的胡亂髮射也足夠讓他們的吃夠了苦頭,在士氣低落的時候,發動衝鋒自然是事倍功半,可面前也就是發射了五發炮彈的樣子,難道是小股的羅剎人。

  失必爾汗心中怒氣勃發,本以為自己在這草原安心做自己的王者,自由自在,可沒有想到的是,羅剎人突然派出了遠征的軍隊,對方的人數遠遠的少於自己,可是當年所謂縱橫歐亞的騎射,此時一點作用也是發揮不出來,被對方一步步的吞食汗國的土地,把自己想著東邊驅趕。

  他剛要下令要把這股膽大妄為的匪徒殺掉,話還沒有說出口,如雷的馬蹄聲轟轟的響了起來,馬背上的民族自然是能夠判斷這樣的聲音,在那裡所有人都是臉色大變,這最起碼是兩千騎兵的陣勢。

  目前聚集在金帳周圍最多也就是八千名的汗國騎兵,正在驚駭間,前面燃燒的火焰突然是黯淡了許多,許多騎兵突然間出現在面前,為首的正是十幾個包裹的好像是鐵罐頭的重甲騎兵。

  儘管蹄聲陣陣,殺聲如雷,那邊的汗國王公貴族們還是聽到了對方的一句話,那人囂張的大笑道:

  「原來正主在這裡,腦袋是我的了!「

  王公貴族多少都是懂得一些漢語,聽到這句話之後,都是有些反應不過來,愕然的想到,難道是大明的人殺過來了,不可能呢,相隔千里,怎麼可能組織起來一次遠征,而且還這麼恰好的碰到了金帳。

  腦中愕然,不過各個下意識的撥轉馬頭,這時候還想些什麼,逃跑就是唯一的選擇,他們逃跑,可後面的士兵和牧民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彼此衝撞在一起,亂的不像樣子,失必爾汗王是最倒霉的一個。

  方才因為他身份尊貴,所以站在最前面,現在逃跑,他卻因為這個原因只能是在最後面,轉身也是亂哄哄的人群,騎士們在這裡亂成一團,偏偏又是在亂糟糟的帳篷之中,攪和成了一團。

  跟在劉十三身後的騎兵緩緩的把陣型和重騎兵們拉成了一條直線,立在防火帶之中,直到邊上的山坡,劉十三把手中的大刀丟在地上,一邊把身上的繩索掛鉤解下來,除了一塊胸甲之外,其餘的都是丟在了地上。

  邊上的隨從馬上遞過來一桿火繩槍,一千多人,或者是取下了弓箭,或者是舉起了火銃,馬匹緩緩的朝著前面走動,劉十三瞄著幾十步之外好像是沒頭蒼蠅一般的人們,扣動了扳機。

  箭支如雨,火銃如雷,毫無抵抗意志的失必爾汗眾人成片的倒地,劉十三丟掉火銃,吹了一聲輕佻的口哨,抽出馬刀衝了上去……
rockyy 發表於 2008-11-5 19:03
第四百七十二章 糊塗夜戰

  火銃聲轟鳴響起的時候,失必爾汗國剛以為自己已經了事情的真相又模糊了起來,他們也隱約聽到過關於明朝的傳說,那個國家富庶但是一向羸弱,武力並不是他們擅長的方面。

  偶爾有過來的同族人也是說明朝人戰鬥的方式和蒙古人差不多,都是講究馬上的砍殺和弓箭。

  從武器上來判斷敵人是誰,對於蒙人來說是個極為重要的手段,開始的時候聽見火炮的聲音,以為是哥薩克人的侵襲。聽到漢語,這只有一個可能是大明的武人,可是俄羅斯人在西邊,大明在南邊,雙方相隔萬里,根本沒有什麼交通的機會,因為這陸路上的交通完全都是由蒙古部落控制。

  既然是糊塗,那些有著指揮權的蒙古軍官們,有的人準備跑,有的人準備打,根本就是亂成一團的戰鬥。

  他們心裡面對於哥薩克人的戰鬥力普遍的都有一種恐懼的態度,可是對於南面的大明,還感覺到自己應該能夠戰鬥,但是火銃一響起來,這些人反倒是得出了一個奇怪的判斷,這些人一定是偽裝成明國人的哥薩克人……

  一千多人的弓箭和火銃統一發射,瞬間產生的火力密度可以說是驚人,正在那裡亂哄哄逃命的汗國親貴和他們的衛兵,瞬間就和割麥子一樣倒了一大片,場面倒是馬上的空曠了起來。

  也不知道身居高位的人是不是運氣比較好,在最後面的失必爾汗王,一名忠心的衛士撲在他的前面,擋下了火銃的轟擊,其他的攻擊也沒有招呼到他身上,看著面前出現路了,他那裡還敢耽擱。

  恐懼的喊了聲,直接就是撥轉馬頭朝著空閒的方向狂奔,後面的劉十三現在身上除了胸甲,馬身上套著皮甲之外,身上完全的輕裝了下來,整個一個輕騎的模樣,手中的短斧已經是轉的好似風車一般。

  打馬就是追了上來,這一連串的打擊和對於敵人的迷惑,更加上方纔的那些混亂,失必爾汗國的騎兵和軍官們士氣和組織都有了極大的問題,最多也就是幾百人聚集在一起,這還是在營地的邊緣。

  至於雙方對陣的區域,早就是紛亂成了一團,劉十三的輕騎出擊,等於是給他的手下們一個信號。

  現在可以隨意的砍殺了,那些團練們在團練使的教導下面已經是習慣了團體作戰,即便是在馬上,也是彼此結合很緊密的陣型,射擊之後,分散成小縱隊。每五十人一隊,分散的衝了進去。

  護衛隊員們則是習慣了散兵陣型的那種衝鋒和砍殺,在衝擊的時候,一舉一動都必須按照劉十三的號令進行,軍令如山,他們不得違抗,看到劉十三的表態,這些人再也忍耐不住,紛紛大呼著衝了過去。

  劉十三的斧子在手中一停,朝著前面重重的一撩,下面慌不擇路的一名汗國士兵,直接就是身首兩段,可一阻攔,面前的失必爾汗王又是把距離來開了不少,劉十三本就是脾氣暴躁的人。

  方纔那一火銃沒有射中失必爾汗就已經是懊惱異常,又有人阻攔在面前,心中更是大怒,他的馬匹雖然載重不輕,可是劉十三把身上的甲冑和棉袍都是丟掉,身上的重量減輕,倒是頗為的輕快,又有兩個人朝著劉十三衝了過來,跟在劉十三身後的幾名護衛隊員,張弓搭箭,嗖嗖幾箭,頓時是解決了問題。

  此時,遠征拓荒隊的大隊人馬殺入,整個營地完全的亂了起來,這些在睡夢中被驚醒的人都是漫無目的的奔跑,有時候直接就是攔在了劉十三的馬前,雖說一斧子砍掉也是簡單的很。

  但是這樣下去畢竟是耽誤了時間,眼看著就是越來越遠,劉十三怒氣勃發,雙腳猛地一踢坐騎,馬刺狠狠的刺進了馬腹,駿馬本來是覺得身體輕快,在戰場上跑的頗為自在,突然感覺劇痛,長嘶一聲,朝前衝去,劉十三也顧不得什麼防禦,身體大幅度的後仰,脊背已經好像要貼在馬鞍那裡。

  握著斧子的手臂完全的伸展了開來,馬匹驟然的加速,和前面逃跑的汗王距離猛然的拉近了不少。

  劉十三的身體就好像是一個繃緊的弓突然弦斷了一樣,朝著前面的崩了過去,手中的短斧脫手而出,他這也是當年白衣神兵的一項技巧,藉著馬力和身體的動作,把手中的武器脫手飛擲。

  力量和速度都會得到極大的加強,飛旋的斧頭呼嘯著被甩

  ,失必爾汗王養尊處優太久了,他騎馬的技術可是比騎兵來差了許多,連後面是什麼情形都是完全不知道,只是把身體完全伏在馬脖子上,拚命的抽鞭子。

  背後的呼嘯聲音越來越大,失必爾汗王終於是忍不住回頭觀看。

  「噗哧」一聲,斧子毫無阻礙的劈在了他的胸膛上面,斧子陷入身體大半,汗王一口鮮血帶著內臟的碎塊就是噴了出來,這時候,劉十三的護衛們終於是和劉十三並排而行,已經是朝著馬匹射去了弓箭。

  馬匹失去了控制,屁股中箭,立刻是人立而起,頓時把馬背上的汗王給甩了下來,劉十三在馬鞍的邊上把標準配備的馬刀抽了出來,他的護衛們緊緊的護在劉十三的周圍,出發之前,幾個核心的人物都是得到過劉十二的拜託,說是無論如何也要保護劉十三的安全,當然,劉十三這等驍勇的性子,也是危險多多。

  到了那個汗王落馬的地方,劉十三翻身就是跳下馬來,邊上的帳篷上面還有火焰,照的地面上頗為的光亮。

  失必爾汗國的汗王,油光可鑒的鬍鬚,修整的頗為整齊,不過現在可是被鮮血完全的浸濕了,身上的袍子放在明朝來說,也是很講究的綢緞,更不用提身上的那些名貴飾品,這幅打扮就算是到了江南也是富貴人家的模樣,皮膚更是保養的很好,壓根不像是什麼在草原上生活的人。

  相比之下,劉十三的打扮就不值一提了,但是穿的再好,現在也是劉十三拿著刀走到汗王的跟前,要動手殺人。

  「你‧‧‧是什…麼人?」

  躺在地上的汗王拚命的基礎了這句問話,他感覺到自己實在是死的糊塗啊,不過劉十三沒有聽懂他說什麼,身後懂蒙語的護衛隊員連忙把這句話的意思告訴了他,劉十三嘴角扯開一個笑容,低頭小聲的說道:

  「我不告訴你!」

  手中的刀一下子揮落了下去,失必爾汗王的腦袋頓時是滾落在一旁,劉十三抓住斧柄,用力一提,把斧子拔了出來,在那裡開口說道:

  「這個就是汗王嗎?好像是殺的有些簡單了!」

  隨手割下了一塊汗王的袍子,把刀斧上面的血跡擦擦,後面的幾個護衛則連忙的上前查驗,一名有經驗的人回頭肯定的說道:

  「這就是了,一般來說,失必爾汗的直屬部落男丁都在胳膊上刺著狼頭,大汗在胳膊上卻是紅色的虎頭,應該是差不多,他身上也是帶著不少的信物。」

  邊上有人湊趣說道:

  「大人,這草原上的部落也就是這麼回事,這什麼汗國我昨天打聽,說也就是七八萬的人丁,其中還有兩萬是這大平原的土著,哪裡比得上咱們,光是關外就將近百萬,這小小的汗王,遇到大人,自然是手到擒來,真是神勇啊!」

  劉十三在地上尋找了一會,拿起一把木槍,在那裡沒有好氣的說道:

  「那裡這麼多的廢話,快給我上馬追人去!」

  一邊說話,一邊把手中的木槍刺進了失必爾汗王的腦袋之上,丟給那個湊趣的護衛,開口吩咐說道:

  「拿著這個首級去大聲的吆喝,說是他們大汗死了,如果不立刻跪下投降的,就只有死路一條!」

  幾個人也不敢耽擱,手中舉著木槍,也有人把失必爾汗王的袍子和帽子都拿上,朝著戰鬥的地方衝了過去,劉十三晃動了一下筋骨,翻身上馬。

  「你們的汗王死了,你們的汗王死了!」

  劉十三的護衛們一邊拿著首級到處亂走,一邊大聲的喊道,越是北方,太陽升起的就越早,廝殺了這麼久已經是快要天亮了,正是因為這樣,汗王的頭顱和他的衣冠穿戴看的也是清楚。

  一夜的廝殺,這些人早就是失去了作戰的勇氣和耐力,特別是劉十三這裡的準備極為的充足,雖然是他們人少,可分散成幾十個小隊,環繞著營地迴轉廝殺,失必爾汗國的人竟然有被包圍的感覺。

  等到看到他們汗王的首級之後,抵抗的勇氣終於是徹底崩潰了,那句「不跪下的就要殺死」的話,還有屍橫遍野的例子擺在那裡,失必爾汗國的騎兵和部民都是一片片的跪在了那裡。千人突襲萬人,勝!
rockyy 發表於 2008-11-5 19:04
第四百七十三章 檢點戰果

  失必爾汗國的抵抗在太陽升起的時候結束了,一晚上的了逃跑了幾千人之外,也有將近二千多人的騎兵聚集了起來,在幾名千夫長的指揮下面,向著劉十三的他手下的遠征拓荒隊發起了一波波的衝擊。

  不過在長矛方陣的對抗下面,他們取得的戰果並不多,這些騎兵都是汗國大貴族的私兵,並不會因為汗王的死去而勇氣崩潰。

  接下來的事情變得簡單了不少,五門火炮被推了上去,朝著密集的騎兵陣容轟擊了三輪,在這麼密集的陣型裡面,三四磅的鉛球四處亂飛,砸的這些騎兵血肉橫飛,一晚上的戰鬥之後,他們的馬匹都有些疲憊了。

  一直是在後方休整的劉十三則是率領手下的生力軍上馬,直接就是在那些騎兵的後方殺了進去,最後的一點勇氣到最後終於是支持不住了,劉十三的馬隊就好像是熱刀切牛油一樣從中間直接的殺入。

  陣型瞬間的潰散,汗國僅剩的騎士們四處逃散,這一次的劉十三卻也是懶得戰鬥了,派出手下大聲喊著:

  「投降不殺!」

  那些喊話的團練們心裡面都是有些納悶,心想這些人既然已經是跑遠了,怎麼會回頭投降,不過第一句蒙語喊出來之後,那些已經跑遠了的騎兵,能看到在遠處愣了一下,然後遲疑著撥轉馬頭回來。

  停在遠征拓荒隊所劃定的地帶,神色慘然的丟下武器,下馬跪在了草地上,隨著這些騎士們的投降,在半夜裡就已經是投降的部民人群中,爆發出一陣哭喊,那些懂得蒙語的人聽得明白,這些人都是在那裡呼喊自己的親人,或者是丈夫,或者是兒子。

  劉十三很是抒展的伸了一個懶腰,對著邊上的護衛隊員頭目說道:

  「把他們的武器都下了,馬匹安排那些牧民都給圈在馬圈裡面,清理一下火場,我去睡一覺,等我睡醒再說!」

  邊上的護衛隊員的頭目連忙笑著躬身答應了下來,作為遠征拓荒隊的首領,總歸是有些特權的。

  留在這裡的俘虜算起來大概是八千人左右,比起遠征拓荒隊的人數要多出不少,不過大多數都是部落的老弱,戰士說起來也就是三千人左右,戰士要有武器才能被稱為戰士,沒有了武器,他們也是綿羊。

  遠征拓荒隊的護衛隊員和團練們都是昂然的騎在馬上,拿著武器,監視著這些人清理戰場,不管兩邊的哭喊如何的淒慘大聲,男丁青壯和婦孺老幼都是被分開在兩邊,都是被圈了起來,遠征拓荒隊的人隔在中間,這兩邊的人群都是對方的人質,遠征拓荒隊可沒有什麼仁慈之心。

  在那裡說的很是明白,只要是一邊有人逃走,另一邊就會殺死十個人,再說了,沒有馬匹沒有武器,這些人還能跑到哪裡去。

  這次的繳獲並不能讓醒來的劉十三滿意,在金帳和各個權貴的帳篷以及大車馬匹上繳獲了許多的金銀珠寶,這些人不是逃命就是被殺死在亂兵之中,誰也顧不得這些錢財了,當然,在這些王公親貴的身邊還有些女子,這些都是被集中到了劉十三面前。

  劉十三還是身上裹著皮袍,就那麼睡眼惺忪的坐在大車上面,看著那些戰戰兢兢的女子還有下面的金銀財寶,草原上一個七萬多人的汗國,裡面的美貌女子是什麼樣子的美貌,按照比率來講的話可想而知。劉十三當年也是在山東的繁華府縣做過官的人,也算是見過看過的角色。

  在他看來面前的這些女人也就是中上的姿色罷了,實在是說不上吸引,看著下面的金銀,也是很讓人皺眉頭,有不少古樸精美的飾品,顯然是有些年頭的珠寶,還有些金塊銀塊的。

  畢竟這個汗國也存在了將近三百多年,還是有些家底的,面前的金銀珠寶堆放在那裡顯得頗為的壯觀,不過劉十三在登州的時候,在關外的時候,因為他的身份,對於行軍和征戰的耗費可是瞭解的頗為清楚,這些金銀雖然是不少,也是對於這次將近五六千人的遠征拓荒隊,五個多月的時間,耗費實在是太巨大了,如果僅僅是獲得這些金銀,那實在是有些不值得了。

  他擺擺手,下屬知趣的把人都是帶了下去,方才劉十三看著這些女子的時候,邊上的幾個護衛隊員都是頗為的眼饞,可是一路上雖然是隨便,但是華州軍紀森嚴,對於戰場之

  女之事,尤為的嚴酷,如果違犯就會調腦袋,因為江在戰場上的這類事情,極為的影響士氣,而且會有很不好的後果。

  邊上的人嬉皮笑臉的湊了過來,想要說些什麼,劉十三眼睛惡狠狠的瞪了起來,在那裡開口說道:

  「都他娘的給老子忍著,誰要亂動老子就把他剁了餵狗,等到把事情辦完,隨便你們!」

  看著他的神色嚴厲,手下都是不敢在說了,那邊的人已經是推推桑桑的把三個汗國的軍官給帶了過來,十幾個千夫長,昨晚的戰鬥中死的死,逃得逃,也就是剩下了面前的這三個千夫長。

  他們看到坐在那裡的劉十三都是滿臉的怒氣,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後面押著他們的團練們那裡會和他們客氣,直接就在背後狠狠的踹了一腳,都是踢到在地上,此時的劉十三卻是帶了點笑容,在馬車上也是直直身體,開口說道:

  「怎麼?看你們這個樣子很是不服氣的樣子啊!」

  邊上的護衛隊員連忙把這些話翻譯了過去,一名千夫長聽到之後,掙扎幾下就要站起來,卻被後面的人牢牢的按住動彈不得,頭幾乎被壓到了地面上去,只能是憤怒的叫喊了幾句,劉十三一側頭,護衛連忙的說道:

  「大人,他說偷襲算什麼本事,草原上只有堂堂正正的打一次才算是英雄!」

  聽到這番話說完,劉十三一愣,心想遊牧民族可就是最習慣依仗速度進行偷襲,那有什麼資格講究堂堂正正,他眉頭一皺,卻是反應了過來,開口笑著說道:

  「是不是想要我放了你,然後咱們好在草原上打一場。」

  邊上的護衛隊員一直是在那裡翻譯著,那個千夫長聽到劉十三的回答,倒是眼睛一亮,看著他的神情,劉十三笑罵一聲,開口調笑著說道:

  「你怎麼就以為我那麼傻呢!也許你小子更傻啊!」

  隨手就從身邊的皮囊之中拿出了一把轉輪發火的短火銃,舉起來對準那個人,『匡』的轟了過去,按著那個千夫長的兩個護衛嚇了一跳,連忙閃開,千夫長的腦袋就好像是一個破爛的西瓜一樣炸開。

  血污和骨渣散落在邊上那兩個人的身上,華州拷問的習慣很簡單,不要講條件,講條件的那個人肯定是最快死的一個。

  「你們兩個是不是也想和我堂堂正正的打一場呢!」

  看到劉十三的眼光掃視過來,那兩個人都是神色蒼白的連連搖頭,開玩笑,戰場的廝殺是一回事,但是自己的同伴就在身邊被打的腦袋開花,震耳欲聾的巨響,血和骨頭渣子濺射到自己的臉上,那就是另一回事情了,不過那兩個人也不是完全的屈服,反倒是臉上帶上了更大的憤恨之色,在那裡大聲的怒罵。

  「大人,他是說你和西邊的那些羅剎鬼勾結在一起,長生天肯定不會放過您!」

  邊上的護衛隊員小心翼翼的說道,劉十三無所謂的一擺手,此時他的興趣才是真正的上來了,五個月的無聊路程讓他一遍遍的回憶起,臨走的時候,華州的司馬從事們給他的資料,這些東西都是內附的那兩個那顏所描述的。

  其中提到了失必爾汗國的規模,最多七萬人左右,可以動員起來將近一萬五千人左右的戰士,這也是劉十三為什麼採用這樣大膽攻勢的原因,以他手下的精銳武力,一比五的差距並不是什麼問題。

  還有就是逐步侵襲失必爾汗國的土地的那些敵人,畢竟那兩個那顏率領的人也沒有太正面的和俄羅斯的哥薩克交手過,當然交手的人都沒回來,聽著傳聞說,那些哥薩克都是身材高大的魔鬼,手中有著威力強大的武器。

  現在看來,身材高大的魔鬼應該就是那些和傑森教官差不多的白人,這威力強大的武器看來就是火器了。

  來到這裡就是佔據這片廣大無比的土地,如果有那些所謂的『魔鬼』在的話,自己也不安穩,至於怎麼對付,那可是簡單的很,華州都督江峰經常的身體力行的教導他們該如何的做。

  凡是和華州做對的敵人,所有不願意臣服在華州統治的人,殺光就是,乾淨利索,一了百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1-5 19:05
第四百七十四章 仿簽軍

  不管怎麼說,草原上的民族對於遷徙要熟悉很多,這就子裡面的東西,在遠征拓荒隊這些人的驅趕下面,戰死的屍體迅速的被掩埋,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都是被撞上了大車,沒有用的東西則是被焚燒一空。

  迅速的踏上了西進的道路,所謂劉十三對於繳獲品不滿意,就是因為可以提供輪換的武器太少了,失必爾汗國也有自己的冶鐵技術,刀劍和弓箭都是能夠自產,不過質量實在是太過粗陋,根本不值得進行輪換。

  而且劉十三希望看到的糧食存儲也是很少,草原上一路來,肉食反倒是主力了,對於漢人來說,這就是油膩太大,身體上或多或少的都有些不舒服,一路上給沿路村寨和部落的貿易,主要就是蔬菜和糧食上。

  不過對於遊牧部落來說,即便是所謂的汗王直屬的部落,要求這些東西還是太奢求了,在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即便是繳獲了大批的金銀,又有什麼用處呢,只是多耗費幾輛大車是了。

  劉十三的手下人對於他帶著這麼多的俘虜一起上路,很是有些不理解,這些人很不好控制,而且耗費糧草,可是劉十三畢竟是這裡最高的首領,他既然已經是決定了,別人也不好堅持什麼。

  大隊人馬的行進倒是不比當日遠征拓荒隊在草原上的行進慢上多少,五千人和兩萬人並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在這些俘虜裡面,對於地形熟悉的人那可就太多了,雖然有些人是有氣概氣節的,不過也有些人是為了活命給遠征拓荒隊帶路或者從事別的工作,作為回報,他們和家屬的待遇都是好了不少。

  按照失必爾汗國前探子的情報,距離這個金帳六天距離的地方有兩個哥薩克人的小聚集點,如果繼續向西,大概在十二天的路程距離之外,有一個一千五百人聚集的大要塞,裡面有八百多的哥薩克人和六百名俄羅斯人。

  這些都是在路上的阻礙,如果真有什麼動靜,俄羅斯的羅加諾夫家族可以在十五天內派來一千人左右的援軍。

  現在這些探子也是知道這些明國人和哥薩克人完全不是一回事,而且隱約的猜到雙方也沒有什麼關係,實話說,這些人雖然是為遠征拓荒隊服務,不過心裡面卻隱約的有些希望明國人和俄羅斯人兩敗俱傷。

  畢竟雙方都是侵略者,都是殺害他們同胞的惡魔,所以服務的更加積極,做起事來也是一絲不芶。

  大平原上的六天路程並不值得多說,還是那樣的平淡無奇,很快的就是到了哥薩克人的兩個小寨子那裡。哥薩克人在寨子裡面,最多也就是二百人左右的樣子,其中還有不少的婦女兒童。

  也就是一百名能夠戰鬥的戰士,看到上萬人黑壓壓的過來,不由得他們不緊張,在寨子的周圍都是粗壯樹木圍成的柵欄,遠遠的看過去,可以看到哥薩克的男丁們拿著火繩槍爬在木柵的間隙。

  劉十三禁不住跟著身邊的人感歎了一聲:

  「這些番鬼還真是悍勇,見到咱們這多人過來,居然不害怕。」

  還沒有等到劉十三這裡做出什麼反應,卻聽到這個小村寨裡面大聲的鼓噪,語言不通那是肯定的,可是那種囂張的大笑和叫罵,裡面的意思卻讓人明明白白,更是讓劉十三和身後的人嘖嘖稱歎,心想這等勇氣就算是華州的士兵也未必有,這些民間的武裝居然就能這個樣子。

  不過邊上的蒙人護衛隊員覺得有些不對,連忙派團練帶來幾個汗國的軍官問話,得到的結論是讓人啼笑皆非,這些小村寨只要是在紮下來之後,失必爾汗國的戰士們就從來沒有攻打成功過。

  哥薩克人遇見幾倍於他們的人手根本不怕,直接就可以上馬出來肉搏,他們的凶悍程度遠遠的超過汗國的騎士,經常是沒有動用火器的時候,就被對方的馬刀和長矛殺的大敗,若說是圍攻,哥薩克人也不害怕,直接就是在柵欄上拿著火槍據守,火槍的射程比起弓箭來要遠,騎射往往沒有什麼作用,就被火銃打下馬來。

  蒙古人們早就沒有了當年成吉思汗時候的悍勇,往往死傷幾十,士氣和隊伍就是維持不住,圍攻也就是無果而終。

  這樣的情況倒是得到了遠征拓荒隊的側面驗證,那一晚的野戰,最後檢點屍體,死傷的人數不多,而且致命的傷口很多

  背後,都是潰兵被劉十三的手下追上後殺死的,這足謂『草原勇士』的戰鬥力了。

  本來對於這樣的小村寨,劉十三壓根準備是置之不理,可是在邊上的鼓噪嘲笑聲音越來越大,實在是聽著煩躁,他開口招呼過來手下操炮的人,開口說道:

  「用炮把門給我炸開,讓那些俘虜進去廝殺,估計裡面的火藥,足夠我們開炮的補充了!」

  早就是被那些哥薩克人刺激的很火大的護衛隊員連忙的答應了一聲,回去開始吆喝手下動手幹活。

  在村寨裡面哥薩克人有哪眼力好的看著外面的這些人馬,他們也並沒有看出來有什麼不同,比如說是摻雜有漢人,一來俄羅斯人從來沒有和明朝打過什麼交道,二來,遠征拓荒隊的身上都是穿著皮袍,也看不出來有什麼區別。

  對失必爾汗國的戰績,讓這些人哥薩克人們沒有絲毫的懼怕之心,心想這只是對方的一次遷徙,嘲笑一下,也可以低落一下對方的士氣。

  對方好像是受不了刺激,隊伍停滯了下來,在村子裡面的哥薩克人們紛紛的準備戰鬥,對於戰勝對方有充分的信心,最起碼也是可以自保,誰也沒有想到,對面也不著急衝鋒,始終是站在火槍的射程之外。

  突然間人群分開,三門火炮被推了出來,這下子什麼信心和勇敢全部都沒有了,正對著炮口的十幾個哥薩克人慌忙的朝柵欄下面跑去,不過火炮都是裝填完彈藥之後才退出來,那邊拿著火把就是點了過去。

  轟然三聲大響,正當面的木柵欄轟然坍塌,早有護衛隊員對著選出的蒙古人大喊:

  「砍下一個番鬼腦袋的,你們可以和家眷團聚一天,而且不用服苦役!」

  如果是從前,汗國的戰士們不會為了這樣的懸賞去送掉自己的性命,可是現在他們是俘虜,誰也不知道明天自己的命運是變成奴隸,還是變成草原的肥料,所以要珍惜一切的機會。

  每個人手中只是被發到了一把鐵刀,這都是失必爾汗國的儲存,他們的親屬都是被挑選了出來,遠遠的離開戰場,由遠征拓荒隊的人監視著,這些被選中的戰士知道,如果他們勝利了,或許有一天的歡愉。

  如果失敗了,恐怕等待著他們的就是淒慘的結果了,三門炮轟開了村寨的木柵大門,四百名汗國的死士,口中發出恐怖的吶喊,朝著村寨那邊就是衝了過去,他們沒有馬,可以憑借的只有手中的那把刀。

  炮擊總共是進行了兩輪,第一輪轟開了木門,第二輪卻是對木門之後的士兵進行一下抵抗,第二輪的轟擊,讓哥薩克人們又是距離木柵遠了些,他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第三輪的炮擊,所以要找個藏身的地方,不過這段時間過後,四百名汗國的死士已經是衝進了村寨之中。

  哥薩克人們當真是措手不及,儘管手中的火繩槍已經是裝填好了彈藥,但是打響的根本沒有幾隻,亂戰之中,開槍就怕是誤傷同伴,這些哥薩克人自知必死,各個的拿出腰刀衝了上去。

  即便是婦女老弱,也都是拿起一切能夠使用的武器和這些死士戰鬥,不過畢竟是太懸殊了,而且死士們那股被死亡激發出來的狂暴,卻勝過了哥薩克人一籌,現在他們的境遇,讓這些人未必怕死了。

  儘管也就是幾百人的戰鬥,可是呼喊砍殺的聲音,竟然是比幾天前的圍攻還要劇烈,呆在原地俘虜人人臉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被圈在遠處的那些人更是哭喊成一片,劉十三凝神觀察著俘虜們的神色,遠征拓荒隊的人馬除了一部分人盯著木寨,大部分人都還是全副戒備的看著。

  那邊的喊殺聲漸漸的停歇了下來,突然間有人騎著一匹馬拚死的從木寨中衝了出來,早就有所準備的護衛隊員,呼哨一聲,縱馬出列,在馬上就已經彎弓搭箭,一箭把那個或者是報信或者逃跑的人射了下來,到了那個人倒地的地方,下馬就是補了一刀。

  這些劉十三都沒有注意,他還是看著這幾千名俘虜的神情,俘虜們沒有一個亂動的,劉十三微笑著對身邊的親衛說道:「這些人早就不是草原上的狼了,已經變成綿羊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1-7 19:27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大堡 滄州陸開

  一路走下來,有三個哥薩克人建立的村莊遭到了屠戮,,這件事情也算是諷刺,本來這已經是哥薩克人打下的釘子,在幾十年後就會連接成片,在幾百年後,這裡就已經是成為了俄羅斯祖先流傳下來的土地,很多人都會忘記,這裡最早生活的人是黃種人。

  不過現在歷史已經是有些改變,哥薩克人的村莊裡面或許是有一尊小炮,但是在遠征拓荒隊帶著的軍用制式炮火面前毫無辦法。

  村莊被轟開之後,瘋狂的汗國敢死隊就會衝進去大砍大殺,第一次戰鬥之後,劉十三兌現了他的承諾,凡是活下來的死士們都是和家屬們團聚,而且享受了短暫的自由時光,並且可以作為頭目來管理其餘的人。

  第二次,第三次的戰鬥中,汗國的青壯踴躍參加的場面已經是不能用熱烈來形容了,選拔也是簡單的很。

  事實上每次的戰鬥,遠征拓荒隊所要作的只不過是把門轟開,接下來那些毫不畏懼的汗國死士們,就會衝進村寨,火繩槍終歸裝填速度太慢了,第一發打出,第二發沒有打出的時候,對方已經是衝到了面前。

  哥薩克人臨死也不明白,平日裡面毫無戰鬥勇氣的這些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戰鬥意志,怎麼會像野獸一樣,被這些哥薩克人們稱作野獸,這也算是一種榮譽了。在邊上悠悠然觀戰的遠征拓荒隊,遇見這樣的局面總是彼此的打趣,如果失必爾汗國的這些戰士們早有這樣的勇氣。

  不要說是這些哥薩克人們不可能站到便宜,就連遠征拓荒隊那一晚的遠征都不會有什麼好處撈到,人總是被逼到絕境的時候,才能迸發出來這樣的力量和勇氣嗎?

  凡是在這樣的死亡行動中活下來的戰士們,都被以十人一組單獨的圈禁起來,他們的家屬在短暫的團聚之後,也是被單獨的圍在一起,他們的待遇是汗國這幾千名俘虜裡面最高的,已經是有人對這些死士們發出了責難的聲音,說是被惡魔豢養的土狗,不光是出去咬人,而且還對自己的同胞不客氣。

  但是這些已經是取得了好待遇的死士們,那裡會讓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好處失去,現在所有人的脖子都在這些漢人的刀斧下面,還不知道能活幾天,憑什麼要說什麼大義,當時投降的時候,大家可都是跪在了地上。

  裂痕已經是逐漸出現了,作為劉十三和遠征拓荒隊們,自然是樂觀其成,本來就是以少御多的他們,對於這麼多人,管理起來卻是更方便了,這個法子在原來的歷史裡面,也被人用過。

  那個時代卻是一種沒有實力的無奈,只好是起個好聽的名字「以夷制夷」,可現在的這種情況,卻是絕對武力優勢之下的駕御,相比起來,自然是天上地下。

  再向前,就是季米特裡堡了,季米特裡是莫斯科大公,在俄羅斯這個國家並不久遠的歷史裡面,有一件事總是被大書特書:大公季米特裡在頓河附近的庫裡科沃原野‧大敗馬麥汗統率的金帳汗國軍隊‧聲威大振。

  這也算是這片土地的統治權,從蒙古人開始回到俄羅斯人手上的一個證明,所以這個堡壘的名字就是季米特裡堡,用以表達,擊敗這個土地上所有蒙古人的豪情壯志。

  季米特裡堡是俄羅斯羅加諾夫家族,對失必爾汗國攻勢的中心,這裡除了用作前鋒的哥薩克人之外,還有七百名俄羅斯士兵,對於同樣是地廣人稀的俄羅斯帝國來說,羅加諾夫伯爵的正規軍也僅僅是有一千五百人,這裡就已經是放置了一半。

  加上八百多名哥薩克戰士,還有周圍的十幾個村莊,這裡自從建成之後,就成為是失必爾汗國身上的一個毒瘤,而且是逐漸蔓延的毒瘤,直到把這個國家侵蝕完畢。

  劉十三率領的遠征拓荒隊和俘虜的大軍,將近一萬多人的數目,雖然可以稱得上是龐大,但是在同樣廣袤無垠的平原上面,這些人並不顯眼,而且所經過的村寨都是被殺了一個乾淨,在周圍隨時都有騎兵游動,即便是有偶然遇到的人,都會被毫不留情的殺掉,劉十三可以判斷,季米特裡堡並沒有得到消息。

  措手不及,也是勝利的一個先決的條件。

  遠在千里之外的大明,北直隸和山東之間的滄州,這里民風剽悍,習武之人比比皆是,從前的年輕

  是讀書讀不好,不能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那就去學的,或者是從軍,或者是鏢局,或者是看家護院,或者是落草為寇,也算是有個出身,不過最近這幾年這個風向也是變了。

  而今的潮流是,萬般皆下品,唯有賺錢高,商人的地位不比從前,一步步的高了起來,而且這工商之事,確實是比種田賺錢多多了,很多原來是在鄉下有土地的地主,或者是拿出了自己多年的積蓄,或者把自己的田地賣掉一部分,來到城裡,或者是開個鋪子,或者是開辦個手工工場,做些東西,希望能夠發一筆。

  不過靠近京師的北直隸,風氣還是稍顯的保守了一些,關於從事工商的反應比起其他的省份還是慢了半步,雖然是僅僅慢了這麼半步,可也很要命了,不管是京師郊縣或者天津衛所,還是山東各府,都已經是有了一套銷售和收購的渠道,還有豐富的經驗和積攢的資金。

  雖然說海上廣闊,人人都可以撈一桶金,大明無邊,偏地都是銀河,不過你要是後來者,想要撈錢,要擁擠出來點地方也是很吃力的事情。

  滄州的這些人投身工商之後,就發現賺來的錢財,不如傳聞的那麼多,好在滄州也是北直隸通往山東的必經之路,而且距離運河也非常的近,藉著地利之便,還是有些小錢可賺,他們生產出來的貨物都是被南來北往的商人們收去,轉手賣給海商就是大利,他們最多也就是賺些辛苦錢。

  陸開就是滄州的地主商人們之一,他今年四十多歲,為人雖然精明,可也僅僅是本份的精明,按照道理說,他這個年紀已經是在家穩穩的呆在家裡做富家翁,享受舒服的太平日子了。

  不過卻有些特殊的賣掉了家中一半的土地,在府城之中開設了一家工場,紡紗,織布的生意都是做一些,此類本份的生意人,又是小本經營的後來者,自然不要想賺到什麼暴利和發財。

  他們做出的土布都是用很便宜的價錢賣給了山東的商人們,算計下來,還不如原來吃租的錢好賺,熟悉陸開夫婦的人都是知道,這兩口子並不是什麼財迷心竅的人,只不過他們為自己的獨子操心罷了。

  陸開夫婦中年得子,自然是疼愛非常,可這個兒子卻太過忠厚老實了,現在十五歲的人,其他人家都已經是可以獨當一面,撐起家業來,可這個孩子卻不是,太過心慈面善,好幾次去收租的時候,還把田租退給了佃戶。

  兩口子真是哭笑不得,當年吃齋念佛,行善積德,教育孩子卻是這樣的結果,老實巴交的陸開夫婦也是沒有辦法,總不能教育孩子去做惡人。

  老實人倒也有老實人的想法,兩口子就是覺得,現在能多賺一些錢,給自己的兒子多留下一點家業,自己兩口子走了之後,孩子也能過得好些,這個時代的人,五十歲已經是算是高壽了,所以才會有這樣的緊迫感。

  靠著吃租,自然是沒有什麼賺錢的機會,陸開這一段時間聽到見到的都是某某人在外面發財發家,都是經商開廠開店的原因,一咬牙,決定趁著自己還能活動的時候,也去闖蕩一次,賺些錢財。

  可這種事情,別人做起來容易,自己做起來難於登天,儘管也是起早貪黑的忙碌,可也就是保持個賺點小錢,如果算上田地吃租,這其實還是賠錢。

  這樣的局面可是讓陸開發愁的要命,四十多歲,本來保養很好的頭髮,已經是完全的花白了,他的妻子也是累彎了腰。

  每天早晨起來,陸開總是不由自主的歎口氣,然後發愁接下來的收購原料和生產的事宜,他的老婆在廚房正在準備早飯,陸開坐在椅子上,那口氣還沒有歎出來,卻被外面跑來的一個夥計打斷了。

  「老爺,外面來個遊方道人,說是要見老爺!」

  陸開虔誠供奉神佛,所以道士和尚都是喜歡登門拜訪化緣賺錢,陸開此時沒有什麼心情,只是呵斥說道:

  「給些銅錢和飯食打發就是了,大清早的也不安生。」

  「老爺,那道人說是給老爺送錢財,替財神散福來了!」

  ……

[ 本帖最後由 rockyy 於 2008-11-7 21:08 編輯 ]
rockyy 發表於 2008-11-7 19:28
第四百七十六章 財神賜福

  不管是和尚還是道士,陸開從開始到現在也算是見到很個聲稱自己不要錢,都是為了施主的福緣和前世積德而來,不過到了最後,都還是一個目的——要錢。

  陸開心裡面明白,可還不願意去憑空得罪什麼這一類的人士,誰知道到底是不是真有神通呢,只要是找上門來的,都是盡量的客氣款待,不讓對方空手離開,也算是為自己的孩子祈福。

  早晨起來,想起生意上面的事情,心中正是煩躁的時候,確實是不願意和什麼道士見面,跟著夥計吩咐了幾句,就要打發那個道士走,

  這在他們陸家也都是有成例的,主人既然是不見面,那也就是一百文錢和兩個饅頭,這已經是很不錯的施捨了,很多窮人家裡面一天甚至還賺不到一百文錢,不過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寧願佈施神佛,也不願意幫助窮苦,做些實在的事情。

  夥計領命之後小跑著去了前門,陸開的老伴也是做好了早飯,端了上來,看到陸開愁眉苦臉的模樣,禁不住開口說道:

  「生意都是這個樣子了,你我好好幹就是了,苦著臉有什麼用處!」

  在家中,一向是陸開的老婆說話管用,可這話說的也在理,陸開又是歎氣一聲坐到了飯桌的前面,剛要開吃的時候,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響,跑出去那個夥計,竟然是有跑了回來,滿臉為難的神色。

  看著夥計這般的臉色,陸開的心裡面就有些不高興,夥計開口說道:

  「老爺,給那道士錢她不要,說是誠心誠意送老爺金銀,卻這樣被打發,難道是不識真人嗎?」

  陸開頓時火大,站到門口對夥計大聲的訓斥道:

  「你這個沒有用的東西,給錢你都給不出去,送我金銀,那倒是要是有錢還用挨家挨戶的走嗎,趕走他,老爺我現在自己還顧不得呢!」

  夥計在那裡被訓斥的不敢出聲,可還是不想離開,夥計的獸心裡面放著半兩的碎銀子,就是那個道士給的銀錢,這麼有錢的出家人,這夥計還是第一次見到,心想也許是有些門道,再者拿了對方的銀子,也沒有不辦事的道理。

  這種遲疑的樣子,讓陸開的火氣更大,就要動手打人,反倒是在裡面陸開的老婆聽到了,這等神怪的事情婦人是最容易相信的,而且每天的為這個生意,著急上火,做夢都是想著如何賺錢。

  心想對方既然是送來一樁富貴,那為什麼不見見呢,反正大不了就算是佈施了,這幾年佈施出去的錢,也不算是少了,不差這一樁。

  當即在屋子裡面揚聲的喊道:

  「讓外面的道爺進來,請到客廳裡面好茶伺候著,老爺和我馬上就過去。」

  聽到這個話,夥計連忙的答應了一聲,急匆匆的又跑了出去,跟著陸開很久了,自然也是知道家裡面,還是夫人說的算。

  「咱們現在這個狀況,那還有心思佈施,再說了,這麼多年,那麼多騙子,還不如多燒幾柱香火有用。」

  陸開轉過身來抱怨說道,他老婆卻是喝了口粥,不慌不忙的說道:

  「快坐下喝粥吧,要不又要涼了,你懂什麼,既然對方說是送給咱們金銀,那就不如請進來,要是說大話騙人,咱們大不了把他客客氣氣的送出去,要是真有金銀,豈不是賺了便宜。」

  等到陸開夫婦走到客廳的時候,那名道士已經是被安排在客廳喝茶了,一看道士的裝扮,夫妻兩個都有些失望,照理說,這送金銀的道士,怎麼也是身穿綾羅綢緞,腰間掛著玉如意,手中拿著銀劍。

  可這道士身上卻僅僅是穿著一身布袍,在邊角的地方還有些毛邊,顯然是磨損沒有來得及縫補,人靠衣裝這種打扮,實在是沒有辦法給人什麼信心。

  夫妻兩個的客氣迅速降了三分,特別是看到那個道士大馬金刀的端坐在椅子上,就算是看到了主人家過來,也不起身相迎,更是心中不快,從前的那些和尚道士,各個都是滿面陪笑,一口的吉祥話語,就算是為了討個口彩,也願意多佈施些錢糧。

  按照以往的規矩,陸開先是客氣的問道:

  「敢問道長仙鄉何處啊?」

  那道士頗為倨傲的回答道:

  「貧道住在應該住的地方,說這些有何干係啊!」

  陸開夫婦都是心中暗罵,你的口音分明是萊州一帶的人,你說是你是嶗山的遊方道人誰還能說什麼不成

  更是打定了主意,銀錢是不用給了,到時候給個饅頭,居然還有這種不懂事故的道人。

  「那仙長來寒舍有什麼指教呢?」

  「貧道四處雲遊的時候,多次聽到賢伉儷積德行善的義舉,也聽到過小公子的天真淳厚,所謂善有善報,今日貧道就是布善散福來了!」

  這番話倒是說到了陸開夫婦的心裡面,想到兒子,心裡面都是有些觸動,不過夫婦二人到底是多年世故,不會為這一句話動心,陸開的婆娘有些著急,更是在邊上開口說道:

  「仙長不是說給我們夫婦送金銀來的嗎,敢問這金銀在什麼地方啊?」

  陸開狠狠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心想你說話這也太直接了,不過心裡面卻也是等對方的回答,他們一直到現在還沒有問對方的法號,有金銀在眼前,一般人很難顧及到別的東西,那道人聽到問話之後,哈哈大笑,許久才回答說道:

  「世人都是要金銀從天上掉下來,哪有如此容易的事情,要富貴不難,要金銀不難,只是要賢伉儷,拿個引子出來,也好引動富貴錢財!」

  聽到這裡,陸開夫婦對視一眼,都覺得抓到了對方的破綻,看來也是一個騙子,這引子的招數,可是聽得多了,又說自己可以把煤煉成銀子的,不過卻需要些銀子做引子,到時候把這銀子就拐走了。

  他們那裡沒有開口,道士卻好像是知道他們兩個的想法一樣,冷冷的哼了一聲,左手突然一揚,刺啦一聲,他手上突然是光芒閃動,白煙冒起,陸開夫婦卻沒有見到這樣的手法,頓時有些吃驚。

  反應過來之後,那道士手中卻多了一錠元寶,看起來起碼要十兩左右的銀子,「啪」

  「二位莫非是覺得貧道在這裡哄騙你陸家的錢財嗎?」

  「不敢,不敢,是我夫婦見到仙長的仙術,有些呆了。」

  現在可是十分信了八分,這可是第一次看到拿出銀元寶的方外人,而且還是往外討,夫妻兩個一疊聲的否認,臉上的笑容也是熱切了許多,那道士卻站起身來,開口說道:

  「貧道這銀子就算做引子,你家拿出二十兩,合著去買些米糧,把這滄州府縣的孤苦老弱,撒布福德,貧道自會引富貴與你。」

  二十兩銀子不算是小錢,可也不算是太多,但是對方這麼一句話就拿出來也有些不願,那道士已經是大步的走了出去,臨走時候,開口說道:

  「若是不要,這富貴貧道自去送給他家,還有人不願意錢財上門嗎?」

  走到門口時候,用力的跺了兩下腳,然後自顧自的去了,陸開婆娘想的簡單,心想我把這銀子到時候自己拿了,豈不是白賺十兩,正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看到陸開死死的盯著門口,她跟著一看,頓時是倒吸一口涼氣,門口鋪在地上的青磚都已經是粉碎,正是那道人跺腳的地方,這一定是個警告了。

  又是主動放下銀錢,又是在客廳裡面憑空的變出了銀子,又是讓青磚粉碎,這種種情景,由不得沒有見過市面的陸開夫婦不信,兩口子一合計,反正也是積德行善的事情,對方給的也是十足十的銀子,自己這裡貼上二十兩賺個好名聲,就算是被騙,也不損失什麼。

  當天下午買了米糧,去那些貧苦老弱的家中行善,倒也是得了不少的好名聲,好久不叫的善人名頭,這個下午又是被傳揚了起來。

  晚上夫婦兩個忙碌一天,都是疲憊異常,回到家中看了下工場就睡下了,又過了一天起來,卻發現在床頭掛蚊帳的桿子那裡有一條薄絹,上面用香墨龍飛鳳舞的寫著四個字「後院柴房」。

  夫婦兩個人慌忙的穿戴起床,朝著柴房跑了過去,柴房的大門緊閉,推開一看,在空處用布幪著長方形的東西,陸趕忙手過去掀開了蒙布,卻發現是個放平的木架,邊上陸開的婆娘很是憤懣的罵道:

  「這東西算是什麼富貴,一個破木架子!」

  陸開一看到這個卻是呆在了那裡,許久才顫抖著聲音說道:

  「孩子他娘,真是仙人給咱們送金銀來了,這東西一個人可以干十個人的活計……」

  一台紡機安靜的平放在柴房中,就是鄧閩發明的那種……
rockyy 發表於 2008-11-7 19:29
第四百七十七章 福兮 禍兮 陰謀兮

  數量在人手沒有增加的情況下面,驟然的增加了八倍或不管原來的利潤如何的微薄,一下子翻了這麼多倍,想不發財也難了。

  陸善人發財了,滄州各個府縣的人都是在這裡傳言,從前陸家是紡紗織布都做些,自己生產原料,自己銷售,不過突然間,所有的傭工都開始紡紗,而且棉紗的產量不可思議的高,產量高,價錢也是降低了下來。

  商人們都是逐利之徒,自然是誰家的棉紗便宜,就會用誰家的,使用了陸善人工場裡面的棉紗,自己的成本也可以降低不少,賣給來收購布匹的商人們,利潤也是增加不少。這麼一來,許多的紡紗作坊甚至是民戶都是被陸善人的工場打垮,接下來的事情,也不用人教什麼。

  凡是商人都只會是自動自覺的去做一些事情,陸善人和下面的地主簽了契約,規定他們所種的棉花,都要交給陸家來紡紗。

  等到周圍的人意識到陸家發財的時候,陸善人已經是滄州甚至是北直隸南面最大的紗廠主了,他的工場防衛的極為嚴密,紗廠的工人們都是吃住在裡面,輕易不得外出,陸家還在縣城外面買了莊園。

  把傭工和他們的家屬都安置在裡面,總得來說,為了保密,已經是把自己的紗廠變成了一個半封閉的區域。

  北直隸南部的布匹產量加大,對於銷售的價格也是逐漸的有了自己的話語權,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是,在陸家從神仙的手中獲得了紡紗機之後,在另一個縣城,還有個商人也是因為差不多的途徑。

  平日裡面在街坊鄰居之中的風評很好,一是虔誠神佛,二是時時行善,所以某位仙風道骨的仙長找上門來,傳下來寶物和天書,結果這商人找了兩三個木匠進門,半個月之後,他們家的布匹產量也是增加了許多倍。

  而且據說是用工很少,完全是靠著河流的驅動,用水車來織布,這個商人可不像是陸善人這麼懂得韜光養晦,而是大肆宣揚自己因為做好事做的多,得到了神仙的垂青。

  大凡民間的人行善積德,心裡面固然是有做好事的心思,可也想我做這些好事冥冥之中也會有人看到,肯定是會有好報,即便是不在今世,也許就在來世,這麼說雖然是尖酸刻薄,可卻也是世間真相。

  做好事突然得到了仙人垂青,肯定是要大肆的炫耀一番,陸開鄰縣的商人就是如此,陸開和那名商人,一個紗廠,一個布廠,兩個人的買賣都和吹氣一樣的膨脹了起來,不過這樣的膨脹,在最開始的時候,或許是對自己身邊的上下游產業有所促進,可是到了兩家的生意接口之後,巨大的產量和低廉的價格迅速把其他的同行擠破產了。

  這種情況和鄧閩在松江遇到的沒有什麼大區別,很快的,就有人去官府密告,說是陸開和鄰縣的那個商人祭祀妖魔,信奉白蓮邪教,並且把人圈禁在自己的莊園之中,陰蓄兵馬,欲行不軌。

  在屢次變亂的北直隸和山東,對於這樣的密告,向來都是抱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加上官府也是垂涎兩家迅速膨脹的財產,兩家因為是乍富,所以還不知道和官府打交道,換句話說,還沒有來得及官商勾結。

  滄州的衙門從來沒有這麼高效的效率,官差和衙役迅速的衝到了兩人家中抄拿,結果很簡單,當然不會抄拿出來什麼東西。

  但是陸家橫置的紡紗機和鄰縣那一家的水力織布機器,再也沒有什麼秘密可言了,衙役們或多或少的都是收了其他商戶的銀子,或者說,跟著去抄拿的人手裡面,也是有其他商戶派去的人手。

  什麼也沒有發現,不過還是在這兩家敲詐了一筆銀子,這才算是罷休。

  這次抄拿的兩天後,整個滄州甚至臨近州縣,更誇張的是,連山東的青州府也沒有木匠了,各個的匠坊和工場裡面,都是忙碌的熱火朝天,所有人都琢磨著,發財的機會來了。

  抄拿的十幾天過後,很多商戶的家裡面都換上了新的器械,產能瞬間的暴漲導致的卻是原材料的不足。

  陸家本來就是把附近的棉花定購了下來,當然,這也不是太大的數量,很多心急的商人們拿著和親戚,錢莊,甚至是高利貸那裡借貸來的銀錢,跑到了北直隸其他的府縣,甚至是山東,河南的產棉區去訂購採買。

  很多老老實實在家經營

  地主鄉紳,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今年的收入要高許多是棉花的價錢飛速的上漲了起來,比起田租賣糧可是划算多了,這念頭種地吃糧越發的不合算。

  原本是用來換點餘錢的糧食,因為所謂的「關外糧」和「南洋米」的湧入也是越發的價錢低廉,還有,從來是無地可種的泥腿子們,卻不光是種地一條出路了,在城鎮裡面,找個賣力氣的活計並不難。

  加上流民,加上災荒,只有田租不斷的讓步才有農戶願意耕種,日子過得越來越緊巴,各個地主的田地裡面從來都是糧食作物為主,棉花開始的時候,也只是些世代種棉人家才種,後來工商大興,種棉的利潤逐漸的高了些,有些心思活絡的人也是跟著種了少部分,不過也就是多幾個零花錢。

  可是到了現在,種棉的利潤終於是高的讓人心動了,很多人來年的棉花都是被人買了下來,而且是痛快的付了定金,其他人在眼饞之後,也開始紛紛的籌備,準備把糧田轉成棉田。

  在這之前,天下間棉布最大的出產地是松江,一年布匹千萬,號稱是最富之地,在運河的漕運中,有很多的船隻都是裝載著運往南方銷售的棉花,不過今年有所不同,先進的紡紗和織布的機器就好像是瘟疫一樣蔓延開來,這個比喻也許很不恰當,不過在山東,在河南,都有某些善人或者惡人,通過各種各樣的途徑得到了『神器』,然後又是莫名其妙的成為眾矢之的。

  總得來說,先進的技術和機器誰也不要想保密太長的世間,總是會主動被動的洩露出去,這些東西的製作很是簡單,木匠們看了樣子就可以打造出來,現在的山東河南北直隸,人人都是需要棉花。

  很多棉船到了濟寧就被人攔下,把整船的棉花訂下……

  和北方的熱火朝天相比,江南的商會還是正常的運轉,畢竟從北方傳來消息,也是需要一段時間,並不是每件事情,都有機會動用什麼百里加急。

  江南的十三商會在知道自己派出的追殺隊伍,居然是在江面上被亂炮轟沉之後,立刻是變得膽戰心驚,生怕海上的生意,受到什麼影響。

  不過始終沒有什麼人做出反應,十三商會的生意還是這麼戰戰兢兢的做下去,並且漸漸的覺得可能不會有什麼事情發生,畢竟這樣的西洋大帆船都是佛朗機的武裝商船,要是把這機器拿到西方去,路途如此的遙遠,倒也和大明沒有什麼關係。

  這也是把頭埋在沙子裡面的鴕鳥做法,可也就是只能做出這樣的應對了,沒有什麼別的應對。

  松江和蘇州的織布手工工場還是連軸的運轉,仍然是感覺到人手不足,每天都有人去鄉下招攬人手,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官府——十三商會的雙軸體制,現在看起來是這麼的牢不可破,很多人都以為是千年萬年。

  在江峰回到華州之後,已經是接近七十萬人口的華州,和南邊將近五十萬人口的夷州,分散在各個民衛的團練開始集中,每個民衛的團練留下三分之一。

  剩下的人都是轉為了正規軍隊,同時他們家中的徭役從原來被優待的基礎上面,又是下調了一半。各個官辦或者是民辦的匠坊也都開始推掉了民間的訂單,開始全力的生產武器和裝備。

  關外已經是提高了對草原上馬匹和莊園裡面糧食的收購價格,大批的物資集中在幾個大莊園之中,江峰麾下的軍事機器,開始沉默但是高效的運轉了起來。

  這樣的運轉都是下面各個從屬的人在那裡忙碌,江峰反倒是清閒一些,他的老丈人劉順的華州太守府每天忙碌的腳不沾地,江峰倒是被劉芳蕊狠狠的埋怨了一通,說是孩子想見見姥爺都見不到。

  江峰每天都在都督府的二堂呆上三四個時辰,各路的官員將校,都是在這個時間之內來請示匯報。

  不過總有一個人是雷打不動的在後堂和江峰在一起,這個人自然就是都督府司馬劉十二,此時的後堂正發生這樣的交談:

  「都督大人,聖道門的道士們已經和司馬從事們一起,把紡紗的機器和織機散步到了山東,北直隸一帶。」
rockyy 發表於 2008-11-7 19:30
第四百七十八章 總有義士

  在這個時代的海面上,越來越少的人提到朝鮮的名字,是用華州這個稱呼來代替,儘管這個名稱的歷史很短。

  對於沒有什麼國家觀念的朝鮮人而言,國家被人佔據所謂的國破家亡的感覺是沒有的,除了那些犯了各種錯誤和被當年的民衛團練擄掠為奴,賣到了關外和南洋的倒霉鬼之外,其餘的人倒還是覺得日子好過了不少。

  因為仁川已經稱為了東北亞海面上最大的港口之一,原來很多在長崎進行的貿易,都是轉移到了這裡。

  對於華州的漢人主要是做工和從軍,還有部分是出海經商,務農的人反倒是不多,大量的田地都是朝鮮人在耕種,還有港口,各個工場的粗重活計,礦山的挖礦挖煤,這些都是朝鮮人來忙碌。

  所幹的工作勞務,都是辛苦異常,可凡是做這些的朝鮮人絲毫沒有什麼叫苦的概念,反倒是對江家軍真心的擁護,開始的時候,劉十二和羅義壓根不相信,為何在異族統治下面還能有這樣的心態。

  負責內部情報治安的太守府衙役,還有羅義的親兵營,都是派出了細作和探子,到處的查訪,希望能夠找出什麼破綻和跡象。

  沒有想到的是,得到的結果很是讓人啼笑皆非,朝鮮人的反應很是奇怪,他們都說現在的日子比起從前來可是好過多了。

  原來朝鮮全國的土地基本上都是集中在勳舊派和士林派的手中,政治主張雖然是不同,可是這些人的身份卻都是握有大量土地的大地主,對於農民的壓搾程度,卻沒有什麼本質的區別。

  一個農戶一家幾口,在地主的土地上沒日沒夜的勞作,可是仍舊是吃不飽飯,還要以各種各樣的名義去給地主服勞役,妻子兒女的生命和安全基本沒有什麼保障,所謂欺男霸女的事情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這就是在關外墾殖莊園的朝鮮奴隸裡面,還有人說來到這裡,倒是比在朝鮮的時候強不少,最起碼飯吃的飽了些。

  凡是留在朝鮮的人,如果一人給漢民做長工,這個人的身份也就算是得到了這戶漢民的擔保,他的家屬就可以去其他漢民家裡種地,或者是在工場裡面做工,或者是在碼頭上面出力。

  這裡的漢民在山東和北直隸的時候都是窮苦之人,對待長工往往不知道如何的壓搾,朝鮮勞工的待遇,比起從前給本國的地主工作不知道要好了多少,兩個人做工,節儉點,養活一家五口沒有什麼問題。

  更不要說那些有手藝的,在手工工場做工的朝鮮工匠,他們的家人甚至可以被允許擁有土地,這些土地就是當年金正五那些士林派的土地。

  這些人都是對江家軍全力擁護的,很多人在江峰沒有來之前,在朝鮮國內的地位甚至還不如官僚家中的一條狗,現在吃飽飯,而且處境比起從前來竟然是提高了不少,這些人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文化,心思簡單,誰對他們好,他們自然就會死心塌地的擁護誰,況且,江家軍可都是漢人。

  漢人都是來自於朝鮮的天朝上國,從被本國的人奴役,變成被更加高貴的天朝上國的人奴役,好像是說起來也好聽了不少。

  在民衛裡面幫傭種地的朝鮮人,在港口工場做工的,在礦山挖礦的人包括他們的家屬,也有將近四五十萬人了,這些人行為穿戴都是盡量的模仿漢民,因為都督府有嚴令,凡是在民衛中發現有身著朝鮮服或者說朝鮮語者,鞭打三十,發配流放。

  誰都知道這個發配流放到底是個怎麼回事,那就是被抓到仁川港口或者是南面新興起來的港口,直接買到南洋去了。

  雖然說,賣到南洋去的奴隸雖然還沒有看到回來的人,可是有在船上呆過的水手,說那地方遍地都是瘴氣,人在那雷根本也活不了幾天,這還不如被賣到關外去呢!

  不過如果他們的孩子或者是他們有一口流利的漢語,穿著打扮都是漢人的樣式,甚至生活習慣也盡力模仿的話,待遇就會好上不少,還有更好的例子,在工場做工的朝鮮工匠,很多都被授予了漢人的身份。

  這樣的待遇,可是讓其他人眼睛都紅了,漢語,漢服,漢人的生活習慣,成為依附在江家軍華州系統上每一個朝鮮人拚命模仿和學習的對象。

  這樣的漢化才是最有效的,讓這些人屈服在刀槍之下,

  被各種各樣的利益所吸引,讓他們感覺到只要是努力人,甚至有可能會被漢人接納,這樣的方法效率極高,劉十二曾經有個估計,依附於江家軍的朝鮮人,只要是第二代長大之後,就會變成漢人中的一部分。

  等到第三代,他們甚至連自己是不是朝鮮人都不清楚了。

  這四十多萬朝鮮人,也有專門的官吏管理,不過卻都是都督府的軍方人員管理,四十六萬人分成二十三個千戶所,按照戰功分賞,獲得戶邑賞賜的軍人,就可以朝著那些人家收取稅賦,征發勞役,這也算是封地的另外一種形勢,華州的軍人也是知道這個賞賜,作戰的時候更是奮勇爭先。

  現在的朝鮮,因為開始征服時候的殺戮還有捕捉奴隸不可避免的死亡,人口已經是大大的減少,算上每年不斷的販運奴隸出去,現在也就是還有二百五十萬左右的數目,漢民有大概是七十萬左右。

  如果刨去四十六萬依附漢民的朝鮮人,這時候,華州和朝鮮王國單純在人口上面的比較,就是一百一十萬對二百萬,算上華州的富庶還有軍隊的戰力,此時的江家軍已經是完完全全的控制了這個國家,並且這樣的掌控在不斷的加深。

  在朝鮮真正能夠流利的說漢語,並且在一舉一動都是模仿明朝人,甚至是模仿明朝官吏的人,卻是這個國家的貴族和官僚們,這些人一口的京師官話,甚至比起華州的大多數人都是來得地道。

  這些人的日子現在倒也是風流快活,因為江峰把整個漢城賦稅的三成都是用來供養這些人,目前權利最大的白山君李仁弓還有他的親信們,在朝鮮的北部還有自己的田莊,只不過他們也就是拿到出產,莊客什麼的則不在他們的控制下了。

  另外,凡是江峰允許存在的王室,貴族和官員們,都還有頗為豐厚的供養,這些都是茂山大鐵礦利潤的一部分,因為開始的時候,江峰也是擔心,朝鮮這些農民和蒙古人一揚,有天生服從貴人的本性,如果保留國王,驅使他們做牛做馬也是願意,如果貿然的廢掉,那有可能就會出現些麻煩。

  靠近仁川的漢城已經是成為了明朝海商,倭國和西洋的貿易商人們聚集的地方,商業蒸蒸日上,街市也是比從前不知道繁華了多少。

  那些每天也就是白拿銀子俸祿朝鮮小朝廷的官僚和貴族們,沒有一點什麼忠義的覺悟,每天就是在這些從前沒有過的茶樓酒肆裡面,尋歡作樂,在這些地方,可真是有錢就是大爺,誰管你是漢人,朝鮮人還是日本人。

  從前九州的倭寇常常來到朝鮮搶掠,現在漢城的青樓裡面可有不少的日本妓女,這對於這些朝鮮富貴人來說,可是新鮮東西,去玩一次,頗有些自豪感在其中,更不要說什麼大明的美食,西洋的玩意了。

  對朝鮮王族和官員來說,這簡直就是天堂,比起從前可不知道是好了多少,每天享受都來不及,那裡還顧得上什麼忠義孝節。

  不過也有人看這個不順眼,並且有深深的危機感,在靠近朝鮮王宮的一處宅院,裡面倒也是朝鮮少見的亭台水榭,顯得華貴非常,坐在院子當中的涼亭中,外面的不知道什麼地方飄來的絲竹之聲,顯得飄渺動聽。

  坐在亭子裡面的兩個人卻沒有什麼欣賞的心情,其中一人在那裡怒罵道:

  「長此以往,這那裡還是朝鮮,分明是大明一府,祖宗打下的江山,難道就這麼不顧了嗎?」

  邊上的人聽到這句話之後,連忙的作出噤聲的手勢,低聲的說道:

  「樸兄,小心隔牆有耳,萬一被那些明人知道了,又得是血流成河!」

  那名怒罵的人沒有什麼害怕的神色,卻是滿面莊重的站了起來,衝著對面的人抱拳說道:

  「白山君大人,下官已經是募得死士九百,人人都願意為大王犧牲流血,只要白山君和大王邀請那賊酋江峰來王宮赴宴,到時候死士盡出,誅殺此賊,到時候賊軍群龍無首必然大亂,正是一舉復國的良計!」

  這番慷慨激昂的話語,把對面的白山君李仁弓說的滿頭冷汗,只在那裡說道:「容本君想想,容本君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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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LV:6 爵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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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失業錢用光,整天在家領便當,心灰意冷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