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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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20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4 12:42
第五百九十九章 遼陽城內

  棄檄而定,這是古時候戰爭最讓將領們喜歡的一個境界不用打了,直接派人過去喊話招降就可以輕鬆的讓對方放棄抵抗,目前在瀋陽以北的遼鎮就是這樣的局面,按照排到各個居民居住地區的官吏們統計回報,戰爭中那些潰散的,除去很少的一部分,其餘的人都已經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安心的領取了自己的土地,準備做個華州治下的順民,敗兵流落為匪,這也是讓歷朝歷代頭疼的事情,不過華州軍卻有足夠的自信,就是當日潰散的時候,不肯放下武器的怕都是被人砍掉了腦袋。

  剩下的人只有丟下武器才會被騎兵放過,這些人肯定不會拿著木棒去做土匪,何況天氣逐漸的變冷,在北方的野外帶呆著,和找死是差不多的。而且就算是去做土匪,怎麼和那些準備保衛自己勝利果實的遼民鬥爭,打仗的時候都是不值一提,更不要說忍饑挨餓的去打劫了。

  江峰的軍隊在遼鎮之中就好像是在華州的地盤上一樣,那些投降的遼鎮軍民都是心裡面感歎,江峰果然是有王者之風,對降將極為的相信。

  卻沒有想到,江峰和華州的軍官和明軍大隊的戰爭之後,對於遼鎮的軍民的戰鬥力已經是不屑一顧,江峰心裡面明白,就算是有人在後面做什麼,掀起變亂之類的事情,僅僅依靠關外北府的團練就可以撲滅,何必擔心。

  雖然說遼鎮原有可以稱得上有戰鬥力的將校和他們親兵,都被當作團練來訓練。按照華州的訓練體系。不久或許也會有戰鬥力,不過那時候,他們已經是完全地融入華州地體系之中了。哪裡會有造反的道理。

  遼鎮地勢平坦,官道和大小的道路都是十分地便捷,加上相對發達的水路,大批的物資和士兵運動的非常迅速。

  所謂的據守堅城已經是變成了一個笑話,在遼鎮總兵率領殘兵退入瀋陽第七天,華州軍的大隊就已經到了瀋陽城下。這期間,明軍甚至連城門都還沒有堵塞起來,而且因為華州地司馬從事的運動下,也是那些商行商號多年積攢的人脈和影響,瀋陽城中的人都是知道華州軍乃是不滿朝廷的暴政,準備有所改變的軍隊,此時雖然那些華州在地方上的「民三公七」「千戶抽百丁」的政策還沒有傳過來。

  可遼鎮軍民心裡面對這支突如其來地軍隊恐懼已經是消失了不少,相對於遼鎮居民的感覺來說。李孤峰和他率領的親兵家將的感覺,可就僅僅剩下了畏懼地心情,短短的幾天戰鬥,看起來強大無比。將近十萬地軍隊迅速的土崩瓦解,一路被追殺著南下。看看自己的身邊也就剩下五千多惶恐不安的親兵。

  遼鎮總兵李孤峰看到北邊正在靠近的華州軍隊,一點佈置防禦的心情也沒有,直接就是帶著親兵從瀋陽南門出城直奔遼陽。華州軍中分出兩千軍入城守備,其餘的大軍並不停留跟在後面直奔遼陽。

  現在的瀋陽是整個中國排在前十的大城市,整個東北的最大城市,在這個時代,他的規模和地位遠遠不如遼陽,這個時候的遼陽才是整個遼鎮的中心,歷代的遼鎮總兵和大小官員的行署都是駐在這裡。

  城池經過歷代的修築加強,經營的好似鐵桶一般,當然是這個時代的鐵桶。

  現在的「鐵桶」裡面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薊遼總督和監軍的太監,根本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事實上敗陣的消息還是遼鎮總兵帶過來的,薊遼總督許論是個書生,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一般。

  那個監軍太監更是知道自己完蛋了,也不知道要送給京師裡面的公公多少銀子,才能抹去自己身上的罪責。

  這個時候,這兩個人還在琢磨,李孤峰在瀋陽固守,自己兩個人在遼陽守備,同時派出信使直奔京師求援,看看事情還有沒有什麼反覆,這些人心裡面都是想的明白,瀋陽以北的偌大地盤被華州軍佔領,平定和治理總需要很多的時間,等到進軍瀋陽和遼陽,早就是幾個月或者說是一年之後的事情了。

  書生閹人對於兵事的認知大都是天真可笑,這次也是差不多,等到遼鎮總兵率領手下惶惶然如喪家之犬的進入遼陽的時候,才知道華州軍已然是兵臨城下了,這時候的李孤峰命令全城封鎖,開始佈置城防,除了報信的信

  ,其餘的人嚴禁出城。

  瀋陽到遼陽的路程也就是一天半的時間,還沒有等到遼陽城的人做好準備的時候,華州大軍已經是到了。

  在這時候,遼鎮總兵李孤峰終於開始佈置士兵們堵塞城門,準備各種城防的武器,沒有人知道這城池倒地還能不能守住,反正是盡人事知天命了,不過李孤峰不督促,薊遼總督許論和監軍太監不明白,下面的士兵也都是應付了事,做的馬馬虎虎。

  三江商行的總號就在遼陽,原本在京師分號的掌櫃黃立平因為經營的成績出色,被提拔到總號來做大掌櫃,這麼大的買賣沒有官方的關係顯然是不成,三江商行的總號在京師官員和遼鎮上下早就是掛上了聯繫。

  在遼鎮的許多商號買賣之中,都有明軍軍官的干股在其中,要不然從關外北府過來的貨物到關內也不會如此的暢通無阻。

  這次的封城,整個的遼陽都是躁動不安,如果不是李孤峰親兵的維持秩序,早就有人趁火打劫或者是亂起來了,反倒是三江商行的掌櫃的平靜異常,除了讓城中的店舖關門戒備,不要被人趁亂搶。

  從黃立平到下面的幾個帳房和夥計頭目,都是安然無事的樣子,倒是讓周圍的人頗為敬佩,大難當前如此的鎮定,真是大店舖的氣質風範。

  ◇  ◇  ◇

  這鎮定還不算什麼,三江商行的大掌櫃黃立平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神經,讓下面的帳房和夥計結算銀兩,說是要把遼鎮總兵李孤峰賺的銀子都給他送過去,凡是知道這個消息的人都是覺得這黃立平是不是傻了。

  這等兵荒馬亂的日子,誰還會記掛的這些銀子,這麼明算帳的話,真是太傻了,沒準遼鎮總兵李孤峰根本想不起來這件事情,銀子就是歸自己的了。

  所有人的勸解和冷嘲熱諷都沒有對三江商行的黃立平造成什麼影響,他還是湊出了足夠的現銀,命令夥計們帶著現銀一起去遼鎮總兵府第拜訪,大家都說這黃立平腦筋有些不清楚,卻沒有什麼注意到,監軍太監和薊遼總督的也有干股在裡面,為什麼黃立平不主動的給他們送銀子。

  總兵府第一片死寂,和幾個月前的門庭若市完全不同,守備在門口的親兵們無精打采的站崗,總兵李孤峰回到遼陽後,就閉門不出,城防的安排完全都是下面的幾個軍官來進行,完全是一派等待失敗的模樣。

  本來總兵的命令是所有的客人都不見,但是守門的士兵們看著三江商行的掌櫃黃立平居然是來送銀子的,他們平常也都是知道這大掌櫃的是總兵的財神爺,手眼通天,這些親兵也都是多少有些好處到手。

  還真是不好阻攔,外面的親兵首領拿了點好處之後,急忙的進去通傳,不多時,那親兵頭目一臉驚訝的跑了出來,遼鎮總兵李孤峰傳見。

  這時候一隊士兵緊張的從總兵門前跑過,為首的軍官口中大嚷著「敵軍的兵馬已經是把遼陽城四門都圍住了」,看起來應該還沒有開始進攻,要不然,這軍官就不會這麼說了。

  大掌櫃黃立平昂然的進入了總兵府,遼鎮總兵李孤峰在內堂等候,李孤峰倒是沒有什麼頹然的樣子,絲毫看不出來遼陽城已經是被大軍團團圍住的樣子,李孤峰一身便裝棉袍,看到黃立平進來,就揮手斥退了左右,盯住了躬身施禮的黃立平一會,突然開口笑著說道:

  「黃掌櫃是來勸降的?本帥當日曾想,若是得勝歸來,第一個就是抄沒你的商行。」

  被對方一口喝破來意,黃立平也不驚慌,反倒是直起身來,笑著說道:

  「遼鎮百萬民,十萬兵,千里土地,總兵大人丟了乾淨,難道還想繼續忠心報國嗎,這項上人頭都不穩了,又或大人覺得還有勝的可能?」

  「若是勝,黃掌櫃你豈敢如此的對本帥說話,只是……只是不知本帥若是歸順過去,能做個什麼職位?」

  「我的總兵大人,到了如此的地步,你還想著什麼職位,做一富家翁,保你全家太平,這已經是華王的大恩典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4 12:43
第六百章 輕易

  遼鎮總兵府邸大門的守衛看到黃立平送銀子進去,然後的管家客客氣氣的送了出來,遼鎮總兵官已經是遼鎮最高的軍政長官了,平日裡面能叫管家相送的也都是了不起的人物,今日卻主動的送黃立平,著實的讓這些衛兵驚訝了一下。

  不過也有人肚子裡面暗罵,你這個總兵的位置都要坐不牢了,還有心思收銀子。真是要錢不要命。

  華州對於遼陽城的包圍就是這麼毫無聲息的進行,也沒有什麼殺聲震天的攻城,甚至連勸降的信箋都沒有一封,就是把遼陽城出城的道路堵住,然後靜靜的對峙,前三天遼陽城內還是有些紛亂。

  然後反倒是鎮定了下去,遼陽城內全是軍戶軍人,守城的人手足夠,而且本身就是遼鎮的腹心,城池堅固,並且城內的糧食最起碼可以吃上一年左右,此時最讓軍官頭疼的就是攻城,因為除了圍攻之外,強攻的傷亡太大,而且久攻不下的話即為的損傷士氣,只能是圍攻,可這樣的方式實在是太耗費時間了。

  中國歷史上的圍城戰,耗時一年已經是尋常的例子,還有耗時十幾年的戰鬥,城內的居民看到華州軍圍而不攻,慢慢的也就是鎮靜了下來,左右還有一年多的時間要過,這段時間有什麼變數也未可知,現在著急也沒有用處。

  薊遼總督許論和監軍太監此時卻真真正正變成了熱鍋上的螞蟻,不知道如何是好,在他們看來遼鎮總兵的閉門謝客,等於對城外的圍困也沒有什麼辦法能拿出來,可這個局面。不管是勝負,自己身上的責任很難洗清了。

  薊遼總督和監軍地太監幾次去李孤峰府上拜訪,到最後總是以吵架收場。三個人之間都要把戰敗的責任推出去,卻沒有一個人肯認賬。

  總督在遼陽的別業之中,已經是炮製了若幹份關於總兵罪狀地文書,並且派遣敢死之士準備送出去,不過遼陽城外圍的好像是鐵桶一樣,派出去的人只不過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罷了。

  圍城的第八天,城內已經是恢復了正常的生活秩序,也不知道總兵府出於什麼目的。每日裡面派出軍法官和兵丁在街上維持秩序,平抑物價。如果有藉機囤貨居奇的立刻是軍法從事,結果城內搞的比起沒有被圍的時候,還要平靜,老百姓不著急。市面很正常,一切都是安穩。

  就在這個第八天地深夜,整個遼陽城除了在城牆上的守軍輪班地值守之外,其餘的地方都漸漸的陷入了睡眠之中,突然間,在城牆上的守軍聽到有些嘈雜響動。站在他這裡地高處看過去。能看到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城中移動。漸漸的在城牆上的守軍也都是躁動起來,爬在城牆的內部朝外觀看。

  因為這些守軍的家眷財產都是在城內由不得他們不緊張。士兵們喊來了軍官,指給他們看城內地景色地時候,卻被軍官一頓亂罵,說是我等守城,看城內作甚,都給我盯著城外,城內事自有軍兵維持。

  看著軍官虎視眈眈地模樣,還有身後的那些親兵手舉利刃地兇惡,這些兵丁都是不情願的轉過身去。

  城內的嘈雜越來越大,已經是可以聽到很清晰的喊殺叫罵的聲音,火光閃動的也是厲害起來,不過四面城牆上的軍官幾乎都是上牆維持秩序了,大聲訓斥士兵,總得來說就是一個意思,城內無事,不需驚慌。

  這麼過了一會,儘管城內還在亂,士兵們的心裡倒是隱約的覺察出了什麼,知道城內怕是遼鎮衛所自己搞出的事情,還是少管為妙。

  果然沒有多久,一切又都是沉寂了下去,各處城牆上已經是調派人手到城內去維持秩序,剛才的紛亂讓許多民戶都以為是華州軍攻城,雖然沒有牽扯到他們,但是很多人都是大亂了起來。

  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這些驚慌了一個晚上的民戶走上街頭,卻發現街道上沒有什麼打鬥搏殺的痕跡,看起來一切如常,這些人在街上互相打聽昨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卻發現不管是什麼地方,似乎都只聽見了聲響,沒有見到什麼實戰。

  大家都有些糊塗,心想難道昨晚做了噩夢,發了症不成,可是若是有什麼驚動,也不能是大家都發覺有這個事情。

  慢慢的遼陽民戶也覺察出來了什麼,各自購買了生活必需品之後,老老實實的呆在家中,在遼陽有幾處地方是

  戶居住的,一是兵營,二是總兵府,監軍太監的府邸總督的別業。

  到了下午,在城頭上的士兵突然是接到了命令,說是大帥體恤他們的辛苦,決定安排士兵換防,守城的士兵自然也不願意呆在第一線送死,聽到這個命令都是歡天喜地的,不過看到那些輪換的士兵倒是讓他們驚訝了一下。

  ◇  ◇  ◇

  卻都是帥府的親兵家將,守城的士兵普遍驚訝的是,這些人居然也要守城,平實這些驕兵悍將的都牛氣的要翹到天上去了,每日裡面只是知道拱衛在大帥的身旁,那裡願意幹守城這樣的下賤活計。

  不過親兵過來守城,讓聰明人愈發的證明了自己昨晚的判斷,判斷歸判斷,誰也不會傻傻的在這個時候去說什麼做什麼。

  守城的士兵和城內一些軍隊,都接到了命令,說是守城大事生死不定,大帥的恩典,決定讓他們和家人團聚,只是城內乃是戒嚴宵禁的非常時期,要他們都把武器留在營中,免得出現問題。

  在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總兵府的親兵營打開了城池的西門和東門,華州軍安靜而又有秩序的開進了遼陽城,遼陽城內的居民們雖然有些驚慌,不過這兩天的異常舉動讓這些人心裡面多少都有個準備。

  特別是看到維持秩序的人居然是總兵府的親兵,這就更是讓人明白了,總兵府的親兵雖然是在維持著秩序,不過還是分批次的出城接受改編,所謂的改編就是放下武器,走向華州軍指定的區域。

  整個遼鎮,佔領了遼陽之後,其實可以說是遼鎮盡在華州之手,在遼陽和廣寧之間一片的坦途,而且遼陽和瀋陽的周圍集中著華州最多也是最強的軍隊,如果打敗了這些軍隊,遼陽和廣寧之間的區域不管是防禦還是軍隊,都不值得一提,不過遼鎮明軍的戰鬥力確實不值得重視。

  華州軍留在遼陽城維持秩序的士兵只有一千名正規軍和一千名團練,這也可以看到華州軍對於遼鎮明軍到底是個什麼評價。

  遼鎮總兵李孤峰除去自己的甲冑,穿著平民的袍服,手中托著遼鎮總兵印信和關防,身後家兵家將捆著薊遼總督許論和監軍太監,一起來到了華州軍的將領跟前,遼鎮總兵李孤峰身為統兵大將,雖然說遼鎮的兵馬一塌糊塗,但是這當將官的眼力卻是有的,華州軍的強悍已經是超過了他的認知。

  一路逃回瀋陽城之後,李孤峰心裡面只是剩下了恐懼,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才能打敗這支軍隊,想不到任何戰勝的方法,而且失陷了這麼多的領土軍隊,朝廷也不會放過自己,等待自己就剩下殺頭一條路了。

  不過在瀋陽呆了幾天,華州軍佔領各地之後的行為表現,讓遼鎮總兵李孤峰的心思活絡了起來,從華州軍的所作所為中能看的出來,華州並不想過份的追究明軍的敗兵敗將,他們還要把遼鎮經營成一個穩固的後方。

  但是華州軍兵臨瀋陽城下的時候,李孤峰找不到一點和對方聯繫的方法,只得倉惶出逃,到了遼陽城,李孤峰已經是開始琢磨是不是主動的派出信使和對方聯絡,卻沒有想到對方主動上門來找了。

  本來李孤峰還想憑著手中的幾千兵丁還有遼陽城市和對方討價還價一番,沒有想到平日裡面對他客客氣氣的黃立平,這時候卻十分的簡單直接,說的很明白,華州並不想要你的兵馬,遼陽城要打下來也很是簡單,只是不想要耗費力氣,不想讓城中死傷太多,所以才來勸你出城投降。這麼多年的下來,總兵府積攢的錢財已經足夠多了,安心的做個富家翁也就夠了,華州保你太平百年。

  要是平日間這麼說,遼鎮總兵早就是一刀砍了過去,這時候卻由不得他不考慮了,黃立平一走,他立即召集親信將領,此時已經是兵為將有,就跟他自家人一般,倒也不是不怕外洩消息。

  大家都是被華州軍打的嚇破膽了,一聽說投降,都是滿口的答應,別看這些人打華州軍不行,火並自家人卻是本事不小,當晚佈置停當,三千兵馬把薊遼總督和監軍太監的衛隊殺了乾淨,第二天乾脆利落的出城投降……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4 12:44
第六百零一章 放你走

  華州的軍隊推進到大遼河方向之後,就停止了前進,暫裡休整,現在最前線的華州軍有三萬五千人左右,其餘的一萬士兵和關外北府過來的三萬團練一起都是作為佔領軍在各地維持。

  這樣的局勢看在已經投降和沒有投降的明軍眼裡,普遍都是以為華州軍力不足,難以維持,只能是停下前進的腳步,消化已經佔領的土地,然後才有力量繼續的攻擊。

  關外北府的所有防務都已經是被團練接管了過來,而且這些團練都是所謂的新團練,編練不到一年半,還有四千正規軍和兩千的護衛隊員在防備突發景象,剩下的「老」團練們已經有三萬進入了遼鎮,正在當地開始維持,還有兩萬團練正在開拔之中。

  目前最忙碌的就是各級團練使,他們現在不光是要作為基層軍官管好自己手下的團練,還要擔負起來訓練那些被整編的投降明軍的任務。

  在正規軍推進到大遼河之後,等於是扼守住了遼鎮的咽喉,那些還沒有作戰的明軍,都已經是被堵在了遼鎮之中,蓋州衛,復州衛,金州衛,定遼右衛這些衛所,都是在徵調大軍的時候,因為他們守衛的是關鍵的地區,或者是距離遼陽瀋陽過於的遙遠,都不在征發之列,現在都要被華州軍關門打狗了。

  雖然說金州衛,蓋州衛,復州衛都是距離渤海灣很近,但是華州軍最強大的就是海軍,遼鎮大戰還沒有發生的時候,在港口的各色船隻都已經是被華州的炮艦砸了稀爛,徹底地堵在了裡面。

  這些衛所只有定遼右衛。因為衛所的頭目是遼鎮總兵李孤峰的嫡系家將,所以沒有提什麼條件,乾脆利索地投降了。

  其他三個衛所按照明軍大小相制的傳統。都被薊遼總督安排了另外派系的人在那裡駐守,勸降的可能性也不大,對於這些衛所,華州的安排頗為的有趣,並沒有出動正規軍作戰,反倒是把開拔進來的團練派去作戰。

  華州的團練訓練量相當於正規軍的七成,裝備不如正規軍,不過這樣地訓練量和訓練的方法,包括那些裝備。放在明軍裡面已經是一等一地強軍,這種內幕的消息就不會有什麼人知道了。大家反倒是以為華州軍的兵力捉襟見肘,應付不足了。

  大凡佔領軍都有這樣的問題,就是隨著戰線地拉長,佔據地盤越來越大。就必須要分出兵力來維持秩序,不然的話就會後院起火,所以越到後來,兵力就越發的不足,雖然說華州軍也是漢人,比較容易控制和掌控地盤。也就是說可以很快的控制住人口資源。並且迅速的對軍隊進行補充。

  但是這畢竟是需要時間。目前這樣的情況,華州只能是守在大遼河一帶。不能繼續地向前推進,畢竟你在這裡無法推進,大明不會在那裡等著你充實兵力資源,你華州佔據遼鎮關外最多也就是一省地規模,可大明南北十三省加上南北直隸,這可是十幾比一,甚至是幾十比一地力量差距。

  這次華州軍取得這樣的戰果,許多人都以為是出其不意,明軍措手不及才有這樣潰敗,如果給朝廷反應地時間,集中全國的財力軍力,那華州軍能不能站穩腳跟還不知道,所以先前投降的那些人,此時都有了別的想法。

  包括遼鎮總兵李孤峰,他的心裡面隱約有些後悔,但是此時他身邊已經是無兵無將,只是瀋陽一富家翁,連個肯出城報信的人都沒有,也只是在那裡暗自著急罷了。

  這次派出去作戰的團練都不講究什麼兵貴神速,反倒是穩紮穩打的靠了過去,留給對方足夠的時間,但是讓人大吃一驚的是,這些團練和那幾個衛所在戰場上的堂堂之戰,失敗的都是明軍。

  說起來,驚訝的是那些不知道華州底細的人,如果是瞭解到華州的團練制度,就會發現,這樣的軍隊對上明軍,如果不勝利,那只能說是指揮的人無能了。

  遼鎮已經是太平了太長的時間了,在開戰之前的幾年,每個衛所,一年三百多天,訓練過十日的已經可以被稱作是嚴謹勤奮,士兵們在這個時代最重要的責任是種地,交租,既然不打仗,賺錢才是正事。

  可華州的團練雖然是以民團的名義訓練,但是實際上這民團是全日制的,每日在老兵出身的團練使帶領下訓練軍事技能,一個是一年練不到

  一個是一年到頭都在訓練,裝備精良的程度也不是同的。

  大家都沒有什麼戰爭的經驗,華州的團練如果要輸,那才是天方夜譚,三個衛所,兩萬團練,戰鬥在遼鎮的第一場雪下來之後結束了,這些有了戰鬥經驗的團練被編成了十個步兵團。

  那些一直在盤算華州軍可以出動的戰力的人,此時給華州計算出來了一個數目,現在共有五萬正規軍,只有這些兵丁可以出動,可是廣寧和關內的薊鎮京營,包括那附近的兵馬,調集起來二十萬不成問題,這實在是太過懸殊。

  ◇  ◇  ◇

  這些首鼠兩端的人又是擔心起來,彷彿要印證他們的擔心,華州軍即便是編練了那些團練作為正規軍,但是依舊是守在大遼河那裡不再前進一分。

  在嘉靖二十二年的十一月間,華州在他佔領的遼鎮全境發佈消息,這個消息沒有什麼先例,在所有人眼裡看來都是莫名其妙,這個告示的內容是華州乃是仁義之師,不強迫我華夏之民選擇陣營。

  若是願意回到大明的,華州軍絕不會阻攔,土地田宅當然不會帶走,其餘的財物華州絕對不會剋扣一星半點,禮送出境,這個消息真可以稱得上是莫名其妙了,不過除了莫名其妙,也沒有什麼人阻攔,願意走就走,留在遼鎮繼續煽風點火搞事也是麻煩。

  那些一直是對華州這也沒有信心,那也是擔心無比的人,特別是那些有些產業,當年在遼鎮有地位的人,自以為對形勢看得明白,得到這個消息之後,看到有人安然無恙的過了大遼河,紛紛的行動起來。

  還有些比較迂腐的讀書人,自己走不算還要在鄉間地頭,煽動其他人跟他們一起走,說是忠於大明,何苦伺候叛逆。這種言論要是換個環境,比如說是大明,錦衣衛和東廠的人可以乾脆利落的給你辦個斬立決。

  不過華州維持治安的團練只是在那裡冷眼旁觀,有哪些降兵改編的想要過去管,也被阻止。

  當然煽動的效果,還有跟隨回到大明的人都是少的可憐,在分地定稅賦的過程中,所有的軍戶民戶都是賺到了便宜,先是田賦少交了兩成還要多,再者公田分到了每個人的手中,華州和遼鎮作戰的時候,正是收成的時候,華州戰勝確定政策,這些公田的收成實實在在的都被分到了每個人的手裡。

  比起往年,今年到手的糧食幾乎是翻個一倍還要多,想想來年的收成,誰還願意跟著走,農民和軍戶都是想的明白,誰實實在在的給人好處就死心塌地的跟著誰,反正都是咱們漢人坐江山,你們說這什麼華州軍日子長不了,那遼鎮那些平實耀武揚威的兵丁被打的落花流水又是怎麼一回事。

  說來有些可笑的是,整個遼鎮最想走的無非是三個人,薊遼總督許論,監軍太監,還有遼鎮總兵李孤峰,可李孤峰壓根不敢回去,這麼大的失敗責任,而且還投降了對方,就算是自己回去也是砍頭的罪名,儘管他現在對於華州的局勢沒有一點的信心,但是也老老實實的呆在府中。

  至於許論和那個太監,此時被軟禁在一所宅院裡面,壓根不知道外面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是囚徒不是自由人,沒有這個返鄉的權力。

  這些離開的人越過大遼河之後,沿著官道一路走向廣寧,還有的人直接準備入關投奔親戚,這一路上,自然會有許多的人跟他們打聽那個神秘的華州到底是怎麼回事,儘管他們滿口的誣蔑和謠言,但是也有許多的信息通過他們傳遞了出去,外面的許多人開始對華州有了些初步的瞭解。

  不管這些人怎麼造謠,有一點始終改變不了,那就是遼鎮兵十萬之眾,為何被對方這麼短的時間內打的落花流水,華州軍強大到了什麼地步,廣寧的兵馬本來還想對大遼河的華州軍做出些試探,自從那些人經過之後,就立刻是縮了起來。

  十二月初,鴨綠江邊上的鎮江保和九城堡明軍投降,以大遼河為分界線,東面的土地已經是盡歸遼鎮所有,很多人覺得這不算什麼,摧毀大部明軍之後,拿下剩下的地盤也是應有之義。

  不過,沒有人想到,華州控制的關外,遼鎮,朝鮮已經是連在一起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4 12:44
第六百零二章 輿論攻勢

  嘉靖二十二年的臘月,駐紮在廣寧衛的薊鎮軍集合了馬,嘗試著對於大遼河東岸的華州軍進行了攻擊,然後被打的灰頭土臉,再也不敢輕易的出擊,守備廣寧的參將把戰況報了上去,說是「賊兵勢大,非我廣寧駐軍能圖之」。

  這一次的戰鬥過後,雙方又是陷入了對峙之中,明軍都是以為華州軍推進的界限,就是以這個大遼河了,因為看起來,華州軍確實是無法推進一步,只能是守在這裡,確實是沒有什麼餘力。

  先前的降將丘峰在兩個月的時間過後,就被提拔成了騎兵團的團首,獨自負責,跟他一起降了華州的那些明軍騎兵,則都是被整訓打散之後,重新的分配到各個的編製之中,但是給丘峰的這個任命,已經是足夠體現華州的信任了。

  丘峰率領的騎兵團按照華州的說法是新團,也就是說,主要是從前的團練改編成的部隊,並不是那些究竟考驗的老兵,不過丘峰也是十分的知足,他的任命和調派,沒有什麼特別看重的,也沒有什麼刻意打壓的,完全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走下來,一名新加入華州軍的軍官,給他帶著一個新團,慢慢的磨練,很是平常。

  不過,華州軍的所作所為都是讓丘峰的心情更加的安定,若是過份的看重或者冷落,反倒是讓他疑神疑鬼。

  他也是經年的軍將,經驗豐富,對於華州軍推進到大遼河一帶就不再向前的做法也是頗為的擔心,心想這肯定是華州的軍力不足,這樣耽誤時間。等到明軍調集了足夠地力量,還說不準會有什麼樣的結果,丘峰也是死心了。被人臨陣拋棄,身陷死地,這等的刻骨大仇他是忘不了地,時常是想,若真是明軍打了過來,那就和他們拼了,要不然就去關外,這時候他倒是有些光棍的氣概。

  華州允許遼鎮願意回到大明的那些人自行離去,很多人不理解。不過丘峰卻感覺到這是一個很不錯的政策。

  他現在已經是對華州略微有了一些瞭解,對於這個勢力居然就在大明的周邊從容發展了這麼久感覺到很是驚訝。也是暗自的心驚,遼鎮衰敗到了一種什麼地步,對周圍的情況就好像是聾子瞎子一樣,而且訓練鬆弛。武備敗壞,不敗都沒有天理了,華州積蓄多年,突然間毫無徵兆的發動。一舉擊潰遼鎮明軍,迅速的控制了整個遼鎮四分之三地地盤,這種軍事戰略極為的成功。

  頒布「民三公七」「千戶抽百丁」政策。迅速穩定了局面。這個政治手腕也算是高明。可是到了現在,這麼大地動靜鬧了起來。如果再向前推進或者是固守的話,都是大軍的堂堂之戰,沒有什麼突然性。

  華州雖然目前在大遼河無法推進一步,可是丘峰從隻言片語之中也能瞭解到,華州的志向是天下,要想爭奪天下,目前地這種兵力不足是一個問題,對於兵力不足,丘峰總是有些不理解,為什麼不把投降的明軍精銳改編成軍隊,雖然不像是華州軍那麼勇悍,可訓練之後對付關內的明軍還是有效果的,如果不信任,那麼自己投降過來所帶的騎兵馬隊可都是被編入正規軍了。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華州對於關內的絕大部分人來說,太過陌生了,大明天下幅員遼闊,要是進軍關內,單純地武力強戰,開始或許可以,可接下來肯定是會陷入泥潭之中,你地士卒再強悍,武器再精良,總不能處處地提防,處處的小心,那就和蒙古韃子入關地時候一樣了,要想順利的入關並且佔領那些地盤,而且還要在平息戰火後迅速的確立統治,就需要當地的地主士紳的支持。

  但是你華州現在對於他們來講還極為的陌生,不知道你是一個什麼樣子的政權,不知道你對待地主鄉紳的階層到底是是什麼態度,這種陌生之下,如何會有相信和接受甚至是臣服。

  人們對於陌生的東西總是有一種恐懼,如果在這個時候,有心人宣傳什麼華州是亂民聚集,準備入關大肆的擄掠,或者是華州是白蓮的邪教餘孽,準備禍亂天下,更好的栽贓方法是說華州乃是蠻族的指使,如果真有這樣的局面,恐怕是全天下就要同仇敵愾,一起對付華州,那就是大麻煩了。

  這次在佔領了幾個月就放那些人回去,這些人雖然有可能被大明官府和衙門收押詢問,但

  人大都是遼鎮的官員和頭面人物,最起碼廣寧衛不會是說,這些自願回歸大明的人,一路入關,進入京師是可能的。

  這些人一路走來,此時遼鎮失陷的消息已經是轟動天下,人人好奇華州到底是什麼地方,那裡來的勢力。

  放歸的那些人最起碼有幾樣是否定不了,華州全是漢人(這次入關的蒙古人的數量被壓縮的很低),戰鬥力很強悍,從不擄掠地方,當然,若是造謠的話,擄掠地方之類的罪名還是能夠編造出來的。

  不過放歸一千多人,都是居住在遼鎮的各個衛所,彼此並不相識,怎麼可能統一口徑,他們所說的,所講的,儘管全是貶低之詞,但是有心人必然是會分析出來他們所要的結果,對於華州有一個判斷。

  ◇  ◇  ◇

  丘峰算是凡事都往好處去想的,想當然的以為天下間有許多有心人,只是全天下,庸人和隨波逐流的人從來不少,能夠清晰的分析是事態局勢的有心人卻少的可憐,僅僅憑著這一千多人的沿路造謠,反效果能少一點就謝天謝地了,何來什麼宣傳,何來消除關內民眾對於華州的陌生和恐懼。

  當然,即便是事情不向好的方向發展,華州的情報部門也會讓他們向著好處發展的,這一千多人一路走來,在遼鎮中也有許多所謂的散落軍戶投奔,過了大遼河之後,往往是那些人造了些謠言,那些跟著他們的散落軍戶就故作神秘的跟下面的人說,這些老爺都是在華州吃過虧的,所以說這些話。

  這些軍戶過了大遼河之後,隨隊的人數就越來越少,很多人就消失在衛所和城鎮之中,不過,這個時候,很多的有心人如同雨後春筍一般冒了出來,他們在那裡分析著關於華州的各種消息,得出了許多善意的結論。

  如果仔細追究的話,這些有心人是從那些流言和謠傳之中分析出來的結論,可是,在結論得出來的時候,流言和謠傳往往還有幾天才能到這個地方,當然對於好奇心很重的民眾來說,這個時間差往往被忽略。

  對於輿論的攻勢,華州從來很捨得的花費銀子和人手,在這個時候,這種小小的手段有極為大的效果。

  在遼鎮內部的招降收納,因為華州軍的強勢和優惠的經濟政策,所以很快就是平靜了下來,偶爾有些落草為寇的,也被比他們更加熟悉地形人口的那些本地團練迅速的剿滅,沒有掀起一點的風浪。

  說起來,自從歸降之後,丘峰所做的工作,與其說是武將,其實作為宣撫使的職能倒是更多一些,因為根本沒有動什麼刀槍,反倒是各地費盡口舌的在那裡解釋華州到底是什麼,投降華州都有什麼好處,動嘴多過動刀,這不是文官是什麼?

  在大遼河廣寧衛的試探攻勢結束之後,眼看就要過年了,丘峰卻被派了出來,快要過年,當日丘峰投降,他在定遼中衛的家人本以為丘峰失陷在華州軍中不會活下來了,而且遼鎮總兵李孤峰自覺對丘家有所虧欠,也著力的宣傳丘峰勇猛忠心的事跡。

  誰也沒有想到,遼陽,瀋陽迅速的失陷,丘峰居然又重新出現在家人的面前,短短半個月就經歷生離死別,一家人大悲大喜,確實是很不容易,所以想在一起過個年,好好的團聚一下。

  卻沒有想到一紙命令把他從暖洋洋的家中拽了出來,率領手下百人去往鎮江堡,鎮江堡和鎖住長江咽喉的鎮江沒有什麼關係,這個鎮江鎮的是鴨綠江,也是邊牆的端點,丘峰不明白,去那裡到底要幹些什麼。

  走到了寬甸的時候,發現此次居然是和華州大將劉十三同路,更是有些搞不清楚要做什麼了,到了寬甸可就不是輕騎簡從了,這裡有華州的本隊兵馬三千多人,這更是讓他驚訝,此時軍力緊張,每一個正規軍的士兵都是要用在刀刃上,這還是華州的老兵。

  寬甸到鎮江堡那就是很近了,到達之後,卻發現鎮江堡已經是一個大工地,許多民壯忙碌的熱火朝天,到底要幹什麼?

  終於是忍不住的丘峰有些遲疑的詢問劉十三:

  「……將軍,咱們是不是要打朝鮮?」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4 12:45
第六百零三章 誰說兵力不足

  明太祖朱元璋立國的時候,就把朝鮮列為不征之國,在來,歷史上從隋煬帝伐高句麗開始,那個小小的地方總是耗費了太多的人口和資源,每次征伐之後,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動亂發生在中國。

  小小的朝鮮,看起來就像是一個禍亂之源,所以定下了這個規矩,而且朝鮮的小朝廷對於明朝的確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忤逆的地方,也讓人提不起征伐的興趣。

  說起來,鎮江堡是遼鎮邊牆的起點,這邊牆除了防備韃子的侵擾,還有一重意義,就是針對朝鮮,曾經在弘治皇帝的時候,朝鮮使臣在朝廷上提出,每年朝貢的路線都是從鎮江堡走寬甸,然後在山海關入京。對於中心城市是在漢城的他們來說,確實是很麻煩的道路,能不能請大明的朝廷允許,改走海路,由仁川出發到達天津衛,這樣可就是方便了許多。

  當時朝廷的大臣都對這件事情覺得無所謂,還有朝鮮裔文臣準備拿出地圖改路了,這時候,兵部侍郎某人出來說道,當日太祖皇帝定下這個路線,一路上要經過十幾個大的衛所兵鎮,這其中必然是有深意,或者是震懾或者是防備。

  這個話說出來之後,就沒有什麼人再說改路的提議了,這也是說明明朝對於朝鮮一直是心存戒備,但是因為就是鄰國,對於朝鮮可以被稱作是玩笑的軍隊又是不屑一顧,同時又因為歷史上的各種例子擺在那裡,對朝鮮有一種恐懼和神秘感。

  各種複雜的觀感交織在一起,讓明軍的將領一聽說要對朝鮮動兵,心裡面就極為的彆扭。丘峰心想華州地勢頭這麼好,萬一牽扯上去,土崩瓦解。到時候豈不是倒霉,丘峰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裡面已經是打算的明白,如果華州真有這個想法,就一定要勸諫停止,沒有想到這句話問出來之後。

  在馬上觀看冰面上民壯忙碌地劉十三禁不住一愣,扭頭問道:

  「你說什麼?」

  丘峰的心裡面打了個突,心想莫非自己這句貿然的問話讓劉十三生氣了,不過這件事情確實是大事。事關生死存亡,他丘峰已經是把自己綁到了華州這個戰車上面。如果戰車稍有傾覆,那自己就要粉身碎骨了,也顧不得對方到底是高興與否,硬著頭皮又是開口說道:

  「劉將軍。我看兵力調動,民壯工作,而且是在這鎮江堡,目標也只能是朝鮮了,劉將軍,我丘峰也知道這話不該說。可是這朝鮮乃是不詳之地。不能打啊!我華州兵威正盛。何苦在這個彈丸之地……」

  他面露誠懇之色,言辭急切的在那裡分說。卻沒有想到劉十三從剛才的一愣慢慢的變成了愕然,然後愕然的呆在那裡,過了半天這種呆滯變成了大笑,兩個人在寒冷的天氣出門,人馬都是冷的夠嗆。

  在馬上也不願意多說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卻爆發出來大笑,倒是讓丘峰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那裡說錯了,劉十三好不容易止住了笑聲,喘了幾口氣穩定了心神,開口說道:

  「老丘你可真行,說什麼要打朝鮮。」

  丘峰被劉十三笑地已經是有些怒氣,心想如此把兵戈大事看成兒戲,將來還能有什麼前途,卻沒有想到劉十三在那裡笑了一會,稍微控控馬匹,離著丘峰近面了一些,伸出手來拍拍丘峰的肩膀。

  劉十三地年紀要比丘峰小不少,雖然是職司遠遠的大於丘峰,雙方也就是保持這種公務上的禮節,因為年齡的差異,雙方很少做這樣地動作,此時劉十三拍他的肩膀,顯然是覺得這個丘峰雖然是降將,可說話做事實在是太有意思了。

  「朝鮮這個地方那裡還用打,早就是咱們的地盤!」

  聽到這句話,丘峰當時就是張大了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對這些明軍降將來說,華州的概念就是邊牆以北的那些墾殖莊園,雖然聽華州軍總是說華州北府,聽著頗為的彆扭,以為是自己劃地稱王,關外這麼大地地方也是搞出北府來,彈丸之地地大小,卻沒有想到朝鮮已經是他們地地盤。

  可這邊牆之外和朝鮮半島,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地方,何時被打下來地,莫非是許久之前,朝鮮就已經是屬於華州了,可這麼遠,雙方怎麼溝通聯繫,難道是從天上飛過去不成,一想這麼大的兩股勢力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卻沒有被自己發覺,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劉十三笑完之後,卻也是拍拍自己的額頭,開口說道:

  「這倒也是咱們的疏忽了,華州的由來和規模,都不和你們詳細解說。」

  說到這裡,劉十三也是有些自失的笑笑,繼續說道:

  「這朝鮮在五年前就已經不在了,邊牆之外那是華州北府,華州中樞就是原來朝鮮的漢城……」

  說起華州如何從一隻幾百人的小隊伍到現在的規模,每個華州的將領都是願意談論,和跟不知道底細的人介紹,那種炫耀的感覺,和自己參與其中的成就感,不管做什麼事情也是比不了的。

  在那裡聽著的丘峰好像是在聽天方夜譚一般,種種事情是那麼的匪夷所思,原來在海上還有如此廣闊的天地,乘船可以從朝鮮直到邊牆之外,在北地千里之外,還有如此廣闊的土地和沒有聽說過的國家。

  江邊的工作已經是安排了下去,劉十三領著丘峰早就是視察完畢,劉十三越說越是興高采烈,丘峰也是願意聽,兩個人索性是來到了臨時搭建的木屋之中,木屋之中有火盆和酒食,在裡面可是比外面暖和舒服許多,兩個人還有兩個華州軍的團首走了進去,繼續你一言一語的說著華州的情況。

  ◇  ◇  ◇

  突然間,火盆的火苗有些不正常的抖動,接著一些細碎的灰塵從房樑上掉了下來,木屋開始有輕微的震動,能聽到遠處轟隆隆的聲音,丘峰覺得有些不對,伸手在身邊摸了刀出來,剛要衝出去,被邊上的劉十三一把拉住,滿臉都是輕鬆的神色,開口笑著說道:

  「不要慌張,這個地界怎麼會有其他家的兵馬?」

  說完之後,幾個人施施然的走了出門,江面上的忙碌已經是差不多停止了,寒冬臘月,鴨綠江已經是被凍的極為嚴實,上面完全是可以行走人馬,不過丁壯們按照安排,把許多大木劈開,然後釘成大木伐,這些木材上都是不停的澆水,凍得很硬,然後木筏和木筏再用大木子釘在一起。

  岸邊早就是把從前的官道清理乾淨,在某些坑坑窪窪的地方,因為土地僵硬,無法填土,直接是用碎木填充進去。

  開始的時候,丘峰還以為這是為了華州軍向朝鮮進軍的準備,此時看來卻不是了,他們幾個人一出木屋,就朝著發出轟隆聲音的地方看去,原本是雪白一片的地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大批的人馬。

  有整隊的士兵,有大批的騎兵,還有馬車輜重,正在整齊的朝著這邊過來,轟隆隆的低沉聲音還有地面的震顫,就是這支兵馬的行動時候發出的聲音,可見這支軍隊的規模有多大。

  到達江邊之後,曾經用大炮做過實驗,重炮轟擊的冰面,最多只是有些小破損,根本不會崩塌,已經是凍的結實了。

  不過大軍行進,又是在江面之上,可不敢有什麼僥倖的心裡,所以在江面上用大木排又是加上了一層,並且用鐵鏈相連,就是怕因為火炮和輜重壓壞了冰面,這其實是萬全的想法,此時的冰面堅固無比,幾百年後的坦克都能開過,不要說是這個年代的火炮。

  對面的軍隊在江邊站定之後,就開始分批的開拔過江,這時候就只能是便步,而不能是齊步前進了,要不然震動過大,很容易發生危險。士兵過河誰先誰後,自然是有軍官分配調派。

  幾名騎士率先出列,通過江面的木橋朝著這邊奔了過來,劉十三一干人在馬上,身邊早就有人豎起了大旗作為標誌,劉十三看著大軍正在準備過江,語氣中帶著自豪和丘峰說道:

  「我聽遼鎮之中,都說華州兵力不足,地盤狹小,怕是成不得大器,今真是笑話,這有兵馬七萬,夷州南洋還有強兵未動。「

  正說話間,江那邊過來的人已經是到了跟前,馬上的幾名騎士,齊齊的翻身下馬,對著劉十三施禮道:

  「華州本軍六萬,今日渡江,請定北將軍查點!」

  劉十三莊重的在馬上換了一禮,隨即肅然的說道:

  「楊總團練使辛苦,請整頓渡江兵馬,從速西進!」
chen6028 發表於 2009-1-22 17:20
第六百零四章 傳到了京師的消息


    遼鎮鐵嶺衛失陷的戰報到了朝廷之後,朝廷上下震動的倭寇甚至是所謂的漳州城的失陷,在皇帝和內閣大臣的眼中不過小問題,之所以沒有解決,不過是朝廷沒有認真對付。

    但是鐵嶺失陷,敵軍突入邊牆,這可就是震動天下的大事了,北面來的敵人進入防禦工事之內,總是讓人想起從前的突厥,蒙元還有女真。

    薊遼總督許論迅速的趕往遼鎮,遼鎮總兵李孤峰關於請薊鎮兵協防廣寧的奏摺也是照準,同時京營提督同知鄧化開始召集整備城內的十二團營的人馬,同時傳旨威武大營提督周林把在北三省的威武大營兵調集起來北上。

    北三省的白蓮教之亂已經是被鎮壓了下去,剩下的也就是在鄉野之間有些小的騷亂,地方上的衛軍也是可以鎮壓了。兵部連下文書,讓威武大營在通州聚集,從速的北上,佈置在薊縣一帶。

    薊鎮,宣化,還有保定的兵馬都是調動了起來,在州佈防,嘉靖皇帝此時心裏面還多少有些慶倖,自己編練了六萬的威武大營兵馬,要不然面對北面過來的亂民還不知道拿那支軍隊去迎戰。

    從皇帝到重臣,還沒有人覺得遼鎮的兵馬會失敗,遼鎮總兵李孤峰其實在傳遞公文上面頗有技巧,傳遞到京師的鐵嶺失陷的消息,只是說明這是小失敗,只要是遼鎮大軍行動就可以馬到成功。

    實際上,遼鎮傳信的加急快馬早就是做好了準備,一封封的戰報在開戰之後就是流水的送到京師,自有幕府的文人拿著生花妙筆,寫地花團錦簇的文章。說是遼鎮大軍北行,一個個勝利手到擒來。

    這些子虛烏有的和華州軍地遭遇戰,都是以遼鎮軍大勝為結果。反正這都是小勝利,只要是最後勝利,那就是萬事大吉。

    遼鎮從來不缺馬隊,這加急的快馬傳遞效率極高,看在皇帝和大臣的眼中,都是高興無比,心想這勝利豈不是唾手可得了,甚至還有大臣上奏摺說,既然關外的情況如此的良好。那麼京營,威武大營。薊鎮和宣化,保定的兵馬,還是不要調動,這樣耗費糧草銀錢。實在是不值得。

    然後在範河所的戰鬥結束後,這個捷報的傳遞嘎然而止,遼鎮和京城的距離很遠,突然斷了幾天,朝廷還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地地方,但是十天之後。還是什麼消息也沒有。都有人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嘉靖皇帝一邊是在朝堂上屢次的提及遼鎮地勝利。不管他自己相信還是不信,總要在天下臣民之中做出有信心的樣子。但是下面的兵馬卻是加快了調動,監軍的太監和兵部地使者都是被派了下去,所做的事情就是一個,催促。

    皇帝的心裏面還是有些僥倖的,覺得關外的暴民不過是一些心有怨氣的農民,最多有外族地參與,這樣草台班子一樣地兵馬,根本不是遼鎮大軍地對手,也許戰勝的消息還沒有來,是傳遞地路上出了什麼問題。

    在朝廷中樞,所謂的華州和關外流民完全不是一個概念的,在這個時候,皇帝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命令陝西三邊,山西還有薊鎮宣化,都要做好防備草原上敵人入侵的準備,不要被人鑽了空子。

    同時,錦衣衛的偵騎快馬開始朝著關外急趕,既然消息傳遞不過來,那還是早些自己去調查才好,這時候,嘉靖皇帝心裏面又是在痛駡那些東党的文臣,錦衣衛偌大的情報機構,皇帝的耳目,被他們搞成了現在這幅樣子,要想知道什麼地方的消息,只能是依靠地方上自己報告。
    想要瞭解還要現從京師派人去問,極為的不方便,京師的探子得到的第一個消息就是遼鎮大軍覆滅,僅余主將和手下逃到了瀋陽城中,第二個消息幾乎是前後腳到達的京師,說是遼鎮總兵李孤峰獻城出降。

    遼陽和瀋陽被佔領,等於是遼鎮全境陷落了,現在要確定的就是廣寧是否還在明軍的手中,如果這個也失陷的話,就要考慮京師的防衛了,廣寧扼守遼鎮入關的道路,是最後的一道門戶,實際上所謂的天下第一關山海關,在軍事地位上遠沒有廣甯高,廣寧失守,山海關根本無法守住。

    也就說敵軍可以從關外一路直下京師,在嘉靖二十二年的十一月,廣寧城駐守的參將的文書到達了京師,這個文書算是最近難得的好消息了,廣寧

    明的手中。

    接著,那些自願離開華州控制遼鎮的居民到達了廣寧,在這裏,廣寧的守將安排了書記和衙役,把他們對華州的所見所聞統統的調查出來,抄錄成冊,也是快馬的送往京師,所謂的華州,對於整個大明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

    直到這些文書到達京師,一直是以為遼鎮的神秘軍隊不過是關外流民嘉靖皇帝和大臣們,才知道這是華州的軍隊。

    在嘉靖皇帝的概念中,所謂的華州僅僅是佔據朝鮮的海盜勢力,卻沒有想到被他判斷成流民暴亂的勢力,也是華州,關外和朝鮮分開來說,兩股勢力,並不是太有威脅的感覺,但是兩地連接在一起。

    —

    如果看地圖的話,突然在大明的外面出現了一個相當於四省大小的勢力,關外,遼鎮,朝鮮連成一片,也是偌大的一塊勢力,而且更加讓人驚慌的是,這個勢力並不是遊牧的蠻族,還是農耕的文明。

    遊牧的蠻族戰鬥力也許強勁,來去如風,但是畢竟沒有根基,裝備落後,跟蒙元的騎兵作戰了快要兩百年的明軍並不怯場,而且也有豐富的經驗,基本上,明軍面對蒙元騎兵的侵擾,本質上是當作面對馬匪和流寇,大明以國家的力量來面對馬匪和流寇,不管是在力量上還是在心理上自然有許多優勢。

    可是出現在明軍面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很完整很正式的類似於國家的勢力,這個國家也是農耕為主,這就說明,華州軍有自己穩固的根據地,有比遊牧民族更大的動員能力和後勤支援的能力。

    那些從遼鎮回到大明的人,不管是如何誣衊華州的政策,對於華州的民政和軍隊的正規程度都是不能否認的,瞭解的情況越多,原來還是懵懂的大明朝廷就越來越吃驚,原來就在身邊有這樣的勢力,而且一直是窺伺著大明,這個消息小範圍的傳開之後,不管是皇帝還是下面的大臣們都感覺到背後涼颼颼的。

    可笑自己這些人還在大明爭權奪利,卻沒有想到不遠處有虎狼窺伺多時,此時突然發力,已經是從大明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了。

    在十二月的時候,儘管遼鎮大敗的消息,官方並沒有宣佈,但是市井之中已經是傳的沸沸揚揚,人人都在談論華州如何,朝廷並沒有去追查什麼消息洩露,在京師,市井的消息一向是比朝廷要快許多。

    所謂的保密措施,一向好像是篩子一樣,朝廷之中有什麼消息,馬上就會傳遍各處,大家也都是懶得管了。

    但是這次的消息流傳卻和那些從遼鎮回到關內的人說的並不一樣,而是很系統的對於華州的方方面面,什麼朝鮮全境此時都是華州土地,而且華州軍隊北征萬里,彰顯我華夏漢人威風,還建立了定北城。

    這些消息聽起來好像是傳奇評話一樣,而且又是漢人在各處耀武揚威的故事,天子腳下的百姓每日閑著無聊,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故事,這些年,明朝雖然在外面從來沒有吃過什麼虧,可如此煊赫的成績卻也是少見,雖然這華州好似敵國,並不清楚他們的底細,但是這等事情聽起來,自己也跟著熱血沸騰,心裏面莫名的都是多了不少的好感。

    至於那些商人地主,看到的卻是另外的東西,原來的各種消息都是說華州是那些流民作亂,流民作亂對於這些殷實之家,商人地主的損害最大,人人對華州心生警惕,但是京師之中的傳言一起,說是華州之中,大商人,大農莊主都是受到這樣那樣的優惠,而且在政治上都各有地位,可以當官參政。

    並且稅賦合理,從不無緣無故的增加稅賦,克扣盤剝,這些的說法,讓這些年發了些財,但是又被稅監稅吏壓榨很慘的,聽到域外居然有這樣的政權機構,心裏面多少都是有些想法,心馳神往的程度是到不了,不過也都是暗自想,若是華州在這裏,我是不是能多賺些。

    當錦衣衛和東廠發現這些消息不大對頭的時候,已經是追查不到源頭了,大家都以為是那些從被佔領區回來的“忠心臣民”說的,不過算算消息傳出來的時間,卻比那些人要早了幾天……
chen6028 發表於 2009-1-22 17:29
第六百零五章 亂哄哄


    錦衣衛和東廠的人蜂擁前往遼鎮,擺在皇帝和內閣六報各種文書,就是迅速的多了起來。

    各方面的情報通過各種途徑彙集過來,不過除了直到此時在廣寧東邊的大遼河沿岸有三萬五千的華州軍駐紮,其他的情況還是非常的模糊,看起來對方是暫時不會跨過大遼河了,明廷的判斷沒有什麼新奇看法,對方的兵力不足,目前的戰線拉伸已經到了極限。

    這讓明廷中樞松了一口氣,心想對方既然短時間不能繼續前進,那自己這裏還可以調集兵馬,慢慢的把局勢翻轉回來。

    嘉靖倚靠稅監搜刮的銀錢糧食儲存在飛速的消耗之中,儘管還能支撐一段時間,可大戰在即,雖也不敢說什麼時候開始,什麼時候結束,所以嘉靖皇帝需要在各個省份,特別是北三省和江南湖廣收納錢糧。

    北三省雖然是因為棉花和海貿工商,比從前變得富庶很多,但最近經過了稅監和所謂的棉紳之亂之後,也是有些傷了元氣,畢竟是兵荒馬亂,盜賊叢生,來收購棉花的客商壓根不願意過來,只有幾個固定的途徑才能出貨,不過需求量一直不算是太大,一方面是江南和北方沿海的紡織工廠沒有原料,棉花價錢居高不下,另一方面是北三省產棉地的棉花大量堆積,無人購買。

    這種情況下,很多棉紳都是準備在第二年開始種植糧食,從前種糧不如買糧合算,很多人的田地裏面全部種植的是棉花,放棄了糧食,誰想到大亂一起。最實在的東西不是銀子,而是填飽肚子的糧食。這些棉紳都是琢磨,自己手裏面一定要有些存糧。如果再有類似地事情,糾集莊丁閉莊自守,也比現在這種兵荒馬亂還要派人出去買糧的情況要好。

    在北面是不要想收起銀子來了,江南的情況同樣不樂觀,南京城地那套中樞班子,完全就是東黨的大本營,當日嘉靖政變重返京師中樞之後,京師的所有東党官員都被一掃而空,但此時全天下的督撫和重要的位置上。幾乎都是東党的官員,嘉靖皇帝不可能都是全部拿掉。那樣的話,天下就要大亂了。所以皇帝採用了陸炳所說的徐徐圖之的方法,將近三年左右地時間過去,淮河以北的大明各省都已經是換上了嘉靖信任地官員。可是江南,也就是南直隸和浙江,江西三地還一直沒有來得及調整。

    明朝和歷朝歷代有所不同的是,他有兩套完全一樣的中樞班子,在京師和南京,南京六部各個衙門都是齊全。除了內閣之外是應有盡有。南京城向來都是安排後備官員和那些政治鬥爭失敗。但是罪不至死的那些官員。

    因為南京管理地是天下間最富庶的江南,所以也有許多人願意在這裏當官。不過說一千道一萬,南京和江南的官員都是東党的人,自宋朝文官党爭以來,這党爭是從來不管什麼國家存亡的。

    前一段時間的大清洗,讓這些官員都是對嘉靖皇帝和那些西党地大臣恨之入骨,能夠拆臺地時候,那是絕對不會放過地。

    朝廷的攤派收納地旨意幾百里加急快馬送達南京,南京戶部尚書立刻是把這個東西當作大事,先是召集同僚們商議,然後一級級的下發了下去,接著就是各級的稅吏,衙役們也都是跟著行動起來。

    但是南京到南直隸和江南各個府縣需要時間,更不用說,江南士紳的潛勢力有多大,也不要說各級官吏都是備商人們拿錢喂的飽了,也不要說,江南的十三商會到底是是什麼規模的組織。

    反正是加派稅賦,調派糧食銀錢的命令根本無法執行下去,官場上拖杳的本事人人都會,大家誠心拆臺,自然越發的緩慢。

    北三省因為地方破敗,江南則是誠心拖遝推諉,壓根收不上錢財來,嘉靖皇帝和內閣重臣惱火,但是卻無可奈何,此時外有敵兵犯境,無論如何不能在內部亂起來了,反正庫藏還能支撐一段時間。

    不過一切的加派和收稅的過程中,有些地方始終是沒有被波及到,山西,山西,四川,雲貴,湖廣都是不在加稅加賦之列,這些地方在這幾年的工商大興的浪潮之中,確實是沒有得到什麼好處。

    但是西安府在天下稅賦繳納之中一向是排在前列,四川的成都府和重慶府也是富庶之地,湖廣更是天下糧倉,這些地方也應該是攤派和收稅的目標,

    好像是都被有選擇的忽視掉了。

    這個原因很是簡單,西党官員和帝党嫡系都是出身在這個地方,他們自然也要保護家鄉,世上萬事,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京師用幾百里加急的驛站傳遞,把命令和文書傳遞到了各個省份。

    很快的,各地的加稅加賦的懸殊就鬧得沸沸揚揚,更是烏煙瘴氣混亂不堪,嘉靖皇帝心知這麼拖下去,恐怕就是糾纏不清,索性是發了狠心,直接就是內書房傳旨,北三省和江南每府派捐稅使者一名,錦衣衛二名,各省開“平遼捐”,在從前的稅賦標準上加兩成。

    責令使者與地方官員共同的督促收取,並且在旨意上說道,平遼捐稅,乃是國家興亡之要務,不得拖延遲滯,違者錦衣衛可立即捉拿下獄。這個旨意一下,各省不光是地方官紛紛上表表示反對。

    就連一向是不敢表示什麼意見的地方文社,會黨,文人清流的團體都開始反對,連朝堂上的重臣們也有對這個命令表示擔憂,朝野之間在這件事情上難得的達成了一致,都是反對開捐加稅。

    不過這次的嘉靖皇帝卻堅持下去了自己的意見,在北面遼鎮踟躕不前的所謂華州軍,儘管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底細,而且也都在說華州軍的兵力不足,只能是駐守在大遼河那裏不能向前。

    眼前這個局勢看起來完全是大明的優勢,但是嘉靖心裏面總是覺得不對勁,事情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從嘉靖十五年開始,天下的事情大都是不合常理的,從前所知曉的那些政治智慧和應對的方法,在大禮案朝服案對文官取得勝利的那些計策,平衡朝中各股勢力的那些手段,已經是用了快要兩百年,一直是屢試不爽。

    可這二十年,好像是一切一切都是天翻地覆的改變,偏偏這些改變並不傷害大明的根基,相反還讓大明出現了從來沒有有過的繁榮和富裕,但是大亂小亂都是不斷,什麼陳聾子,聞刀,倭寇,白蓮教,西洋人,從前有過沒有過的禍害亂民紛紛的出現,好在都是迅速的被平定。

    看起來,天下間無比的正常,但是嘉靖皇帝在兩次的大權反復中不管是他失敗還是勝利,始終覺得還有大事要發生,這種屬於屢次的異象和不正常,到了最後,總是預兆著要發生不可收拾的大事。

    突入起來的華州入侵遼鎮,並且知道了關外的流民和佔據朝鮮的華州本就是華州一體的時候,嘉靖皇帝突然明白了,大明的最大威脅出現了,這個威脅比起韃靼,瓦刺都要可怕,只有把這個威脅消除,大明才能繼續的生存下去,他現在不後悔自己的稅監政策,反倒是後悔當日自己在地上搜刮的還遠遠不夠,沒有練出更多的新軍。

    現在的嘉靖皇帝什麼也不顧,不管什麼朝野之間的意見,也不管地方上會不會發生什麼變亂,只是強硬的要開捐收稅,同時在北三省招募兵丁編練。

    這些政策不過是政策罷了,使者也許剛剛的離開京城,嘉靖皇帝除了把可以調動的兵馬都是塞在了京師和山海關之間的軍事重鎮上,其他要做的都還僅僅是計畫而已。

    此時的福建完全的被忽視掉了,當然,因為資訊的流通,遼鎮的消息這邊還不知道,不光是福建的明軍,就連楊石頭他們同樣是不知道在北方已經發生了什麼,目前的夷州正在緊張的調動兵馬來漳州。

    在之前漳州城下的戰鬥之中,因為地形的狹窄和過分的輕敵被明軍打的損失慘重,不過上面新的指示並沒有下來,所以楊石頭必須堅守漳州和擴大佔領的範圍,所以夷州的兵馬源源不斷的乘船開來。

    夷州的兵丁構成大都是福建,浙江,廣東的平民百姓,夷州的軍官大都是這海邊的海盜世家,可以說是地頭蛇了,一個個人頭精熟,每到一地,嚮導都是不愁的,還有若干本地士紳商人來套近乎,攀交情。

    比起世代駐守此地的明軍都要像是本地軍隊,漳州城如此的景象,福建上下自然是著急萬分,不過更奇怪的是,本來浙江和廣東走到半路的援軍又撤了回去。

    嘉靖二十二年就在這樣亂哄哄的局勢下過去了……
chen6028 發表於 2009-1-22 19:32
第六百零六章 迷糊

    嘉靖二十三年的春天,整個天下陷入了一種紛亂的局面情緒裏面確實是有驚慌失措,不過更多的是疑惑和莫名其妙,‘華州’這個詞在沿海的商戶中屬於再平常不過的概念,但是在大明的官方還對他完全的陌生。)

    此時對於華州的概念全部來自那些從遼鎮離開的居民,他們所說的那些似是而非,好像是傳奇神話的描述,更是毫無道理。

    真正有些價值的情報反倒是在民間流傳的一些東西,錦衣衛和東廠一向是在市井之中有自己的耳目,據說茶館和酒肆的夥計很多都是線人,街頭巷尾的談論都可以迅速的穿到錦衣衛的衙門裏面,彙集到上面去。

    可是這些消息卻不能變成文書和消息公之於眾,因為這些政策對於商人和士紳來說,太有蠱禍煽動性,本來現在就是為了備戰和軍費,現在還要開捐加稅,對地方的盤剝更加厲害,把這樣的消息傳開來,豈不是自己拆自己的台。

    有些事情是越來越壞的,特別是這種壓制言論的事情,明朝的這種事情做的一向是不好,有明一代,文人言論肆無忌憚,有些八卦精神比較出色的,更是生花妙筆,連皇帝的謠言都要造。

    後世滿清大罵明朝錦衣衛和東廠堵塞言路,不讓天下人說話,其實最堵塞人口殘殺民智的反倒是滿清,文字獄讓天下人不敢說,不能言,只能是在考究之中消耗時間。

    面對這個局面的時候,錦衣衛和東廠實在是無計可施,只能是到處的抓人逮捕。不過能在茶樓酒肆之中議論國事的人大都是有些家業的文人和士紳,抓了一個,整個京師地官場大嘩。

    抓了放,放了抓,到最後,無可奈何,只能是準備追究源頭,凡是有人議論華州的店鋪場所,一概是關門封停,這才算是有了效果,什麼事情也比不上賺錢要緊。家家店鋪都是貼上了莫談國事地條幅,這倒是提前時代幾百年。

    不過越是這樣抓。越是讓人好奇和議論,大家都是在琢磨,這個華州到底是什麼樣子的勢力。和京師的情況不一樣,沿海一帶的各個府縣。則是陷入了惶恐之中,這些地方的官員和海商們的關係極為的密切,對於華州的水軍實力有大概的瞭解,從前以為華州地水軍不過是一支想要發財,規模巨大的水上實力而已。

    現在卻出現了這樣地事情,想想華州的大船和火炮。還有那個極為恐怖的財力。這些沿海府縣的官吏都是頭皮發麻。

    整個大明天下地官吏都是差不多的心態。即便是知道了華州的真相或者瞭解到很多的情況,他們也不會說。否則扣上一個私通敵國的帽子,直接就是腦袋沒了,所以大家都是打死我也不說。

    沿海的府縣還有這樣地情況,本來是高高在上地官吏,多有請商人飲宴或者議事地,姿態放的很低,儘管這麼些年地商人地位已經是提高了許多,但是許多官員如此的“折節下交”,還真是奇怪。

    廣寧的兵力已經是達到了四萬,而且薊鎮的兵馬還在不斷的趕到那裏,威武大營和京師兵馬,都是嘉靖皇帝最信任的兵馬,所以是放在了薊縣和京師附近,負責京師周邊的防守和行動。

    宣化和保定的部分人馬都是在州一帶紮營佈防,而薊鎮的兵馬留下了一萬兵防守草原可能會來的危險,其餘的人都是朝著山海關和廣甯運動,京師和天津衛的匠戶營也都是全力的開動了起來,因為都知道對方的火器厲害,所以也加班加點的生產火器,京師的紅衣將軍炮不能亂動。

    其餘幾個地方的紅衣將軍炮都是全部的運往薊縣,州和山海關一帶,不過匠戶營全力開動的時候,負責匠戶營的官員在很短的時間之中,消失了好幾個,倒不是遭受了什麼手段,而是畏罪潛逃。

    匠戶營遲遲的開動不了,上面自然是著急,派下來督促的官員一看,卻發現匠戶營已然是缺額極為嚴重,大部分有些技術的工匠都是不知所蹤,這匠戶營比起軍戶還要艱苦,就算是吃空額也沒有什麼油水。

    這裏撈錢的方式是招募民間的工匠,讓他們托庇在匠戶營下面,可以免除賦稅和徭役,這樣可以多賺不少錢,同時主管的官員也可以收取些孝敬,也可以在

    下些活計來做,所以這匠戶營儘管是世代相承的匠戶苦,但是名不副實的匠戶勞力卻是極多,軍戶多有缺額,但是匠戶卻往往超編。

    此次卻是缺額了,真是讓熟知其中關節的工部官員大跌眼鏡,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才有一個沒有走的下級匠戶營官吏道出了其中的關鍵,一名學徒十五兩銀子,一名熟手工匠三十兩銀子,老師傅是五十兩,若是有家人,還可以折算四折的價錢。

    而且只要是把人交出去就行,在天津衛一帶自有船隻接待,其餘的事情都不用管了,把人賣掉,可以到手銀子,而且那些工匠都是心甘情願的上船,在這個匠戶營的官員也就是能幹三年。

    誰還管以後的事情,這些官員每到任上,都有人過來聯繫,他們所做的就是不斷的從地方上招募匠人,然後交給買家,拿到銀子。天津一帶的武器作坊,靠著些粗工草草的應付,反正朝廷已經是多年不管質量,有時候,這個數量都不大管了。

    既然是監管形同虛設,買賣工匠又有大筆的銀子入賬,下面的官員都是熱衷於此事,說起來,這些人就和後世的職業介紹所區別不大,只不過做的更直截了當罷了。

    明朝素來不重視工匠,這等臨時抱佛腳,事到臨頭一看,才發現所謂的匠戶營除了寫能幹活的苦力,懂得一些粗淺手藝的年輕工匠(附帶說一句,這些年輕工匠都是打算在匠戶營鍛煉一段時間去華州的),此外再也沒有什麼所謂的製造能力了。

    在這個消息傳回京師,工部尚書和侍郎,當即就被下獄,好在是各地的武庫還有儲存,其餘不是沿海的匠戶營,人員的流失並不像是沿海這麼嚴重,緊急組織起來還能有些效能發揮,只不過火器生產就遠遠不夠。

    嘉靖皇帝和下面的官員一直是在手忙腳亂的準備,可是華州那裏卻沒有什麼動靜,雖然說是不主動的進攻,可邊境和各處封鎖的很嚴,華州民戶軍戶行的是類似保甲連坐的民法,不管是關外的邊民還是遼鎮原來的居民,在很快的時間內就已經是登記在冊,每一個區域的民官和團練使都是盯的極嚴。

    若是有陌生的人進入,不在民官的清冊之內,又無有其他民官和團練使聯合的印鑒和簽名擔保,有立刻捉拿下獄的權力,若是有反抗,可以立即格殺。收留和知情不報的民戶都要受到大小不等的處罰。

    要是陌生人有其他區域的印鑒和簽名擔保,卻在本地出了問題,則追究開具擔保那個人的責任,連坐和人人有責的制度,讓細作和間諜很難進入其中去打探,而且華州的騎兵精良,若是那種探馬和偵騎根本無法在遼河的內部呆太長的時間,就會被追殺,那種化裝潛入的人更是在天羅地網之中,什麼也做不了。

    至於什麼用什麼大義和忠心的名分,那些忠於大明看不慣華州的人都已經是回到了明朝,剩下的都是得到了不少的實惠和好處,只盼著華州一路的長勝下去,怎麼會對於大明的探子有什麼幫助,各個生怕株連到自己,告發的唯恐不積極。

    所說,華州出現,大明的消息只能是華州放出來,還有那些放回來的人所描述千奇百怪的消息,更是作不得真。

    雖然,兵貴神速,華州一直沒有什麼行動,但是還有一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到現在大明對華州還好像是一個瞎子,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對方的動靜和動向,但是華州在大明的各種關係太多了,明軍的一舉一動,都在華州的明察之中。

    在大遼河西邊的明軍只有三百多人,都是馬隊,被派駐在最前線來,就是為了有事的時候,能夠最快的時間報到廣寧去,不過對面的軍營森然無聲,操練的時候威武驚人,早就是把他們震撼住了。

    不過來到這裏幾個月,從河水冰凍到了快要開化的兩月,對面都是照常的操練,也沒有進軍的意思,也沒有長期駐守修建營寨的意思,就這麼耗著,這些人漸漸的都是松了一口氣,心想等到河水開化,對方也許就是到這為止,不再向前了……
chen6028 發表於 2009-1-22 19:56
第六百零七章 過河

    方的河流開化,總是夾帶大量的碎冰,而且因為積雪急,這就是所謂的淩汛,渡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原來這大遼河上本就有橋樑,不過明軍潰逃的快,這樣的功課還是做的十足,自然是把橋樑拆毀。

    可是在東岸的華州軍也不著急,就在那裏慢慢悠悠的耗著,一直到了淩汛的時候,在對岸監視放哨的明軍都是松了一口氣,心想淩汛一開,終於可以再緩一段時間了。

    廣寧的兵馬現在已經是有五萬兵丁,儘管戰鬥力如何並不能判斷,不過在大多數人的心裏面,人數的多少和勝負可是成比例的,人數眾多,心裏面的底氣也是越來越足。

    華州軍一直是不動,可明軍也一直是在那裏不前進奪回失地,因為遼鎮七萬兵馬在對方的攻擊下麵土崩瓦解,讓明朝的朝廷心裏面警惕非常,在那些回來的人所說的,華州可足足的有十幾萬兵馬,要不然遼鎮大軍怎麼會那麼快就被打敗了。

    儘管按照探馬的判斷,在對岸不過是四五萬的人馬,但是這邊還是要小心再小心。

    二月中旬的清晨起來,在河邊放哨的明軍哨探,突然看見大批的人從對面的軍營之中走出來,平日裏面看著對面的華州軍就在那裏跑步站隊,實戰的衝殺演習所需要的時間並不多,最開始的時候看著新鮮,後來就覺得無趣,消息傳到廣寧之後,薊鎮的上下軍官都是有些輕蔑的意思,心想遼鎮果然是土地肥沃,又在大搞商業。把自己完全的拖垮了,這樣一支邪教暴民的軍隊能有什麼作為。

    對於這些軍官來說,都覺得華州地每天佇列操演都是所謂的邪教儀式。這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看法,畢竟來說,這年頭要訓練地還是搏鬥搏殺的技巧,佇列和體能之類的東西還遠遠沒有被人重視起來。

    清晨起來都是有些迷糊,不過明軍隨即就是反應了過來,對面出來那些人都是趕著馬車或者用挽馬拖拽大批的木材和繩索一干材料,朝著河邊越來越近。

    是要渡河了嗎?

    在河這邊的明軍都是有些納悶,華州軍的作為都是明擺著告訴對方,我們要搭建浮橋過河。但是這也做的太過光明正大,反倒是讓那些明軍愣住了。直到第一張大木被丟在河中,這些哨探才被驚醒了過來。

    驚叫著上馬朝著廣寧那邊飛奔而去,廣寧的明軍之所以沒有在河邊駐紮大軍,因為這裏的給養和地形都不適合。不如在廣甯周圍構建戰場,所以放在河邊地士兵僅僅是作為探子存在,他們只需要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回去就是了。

    沒有過太長的時間,河邊地明軍都已經是乘馬跑了一個乾淨,對面的華州軍隊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是按部就班的把拴著石頭的大木丟在水中。木與木之間都是用鐵鏈和皮索連接。保證堅固和牢靠。

    當天晚上。最前線地西寧堡三百明軍,遠遠的看見了華州軍行動的火把。立刻是棄堡逃亡,他們沒有什麼戰鬥的勇氣了。

    廣寧和大遼河之間的各個堡壘和千戶所都是望風而逃或者直接是扯白旗歸降,他們人數太少,本就是遼鎮本地的兵馬,絲毫沒有什麼戰鬥地覺悟和勇氣。

    報信地明軍騎兵沿路換馬,一路急行,一天半地時間就到達了廣甯,廣寧的薊鎮兵馬已經是有五萬,立刻是準備開拔,廣寧不是大城,並不能給這麼多兵丁提供據守地屏障,能做的就是和華州軍在平原上會戰。

    對廣寧的軍隊來說,華州軍啟動的消息是這麼的突然,戰線過長,一時間無力繼續的判斷,目前已經是大明軍中的共識,在他們的心裏面,華州此時只能是守,最先開始進攻的應該是自己。

    儘管在廣寧的薊鎮明軍早就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是事出突然,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糧草輜重,部隊的順序排列都是需要規劃,直到三天後,廣寧的明軍才開始拔營處罰,他們的探馬哨探自然都撒了出去。

    讓人更加驚訝的是,華州軍的行進速度可是非常的快,並沒有什麼耽擱,就好像是鋪下了浮橋,過河之後就開始急行軍,廣寧軍帶隊的副將發現雙方要在兩天後就碰頭了,目前能夠選擇的戰場就只有盤山和杜家屯之間的地方。

    如果能夠更快的話,就可以在雙溝河一帶攔住明軍,雙溝河的水勢要大許多,勉強可以當作險要來據守

    不過廣寧明軍對於華州軍的行進還是判斷不足,華州軍對於這段路程的地形極為的熟悉,這也不算是什麼,遼鎮地形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可是看起來華州軍對於河流水勢和河冰融化的情況都是非常的瞭解。

    早就是預備好了浮橋和一干的設備,跨過雙溝河輕而易舉,如過坦途。

    華州軍從一開始的行軍,就已經是完全的準備完畢,偏偏發動的極為突然,因為明軍對華州軍何時出戰,會因為什麼原因出戰都判斷不清,所以華州軍一行動,明軍極為的被動,處處只能是跟著對方的腳步走。

    到了杜家屯之後,明軍的探馬回報,華州軍的大隊已經是出現在前方了,大軍可不比幾百輕騎可以遇到大軍就扭頭就跑,一退就有潰散的危險,被對方掩殺更加的危險,而且一馬平川的地形中,也不要說什麼埋伏之類的事情了。

    在第二天的中午,雙方的大軍並沒有什麼懸念的對在了一起,華州軍確實是哨探看到的四萬人馬,而且應該還有一萬左右的兵馬在大隊的後面,維持糧草和輜重的運輸。

    五萬對三萬,廣寧的明軍覺得優勢完全是在自己一邊,而且他們大都是出身薊鎮,薊鎮每年和蒙古人的戰鬥不少,有一定的戰鬥力,自覺得比起這些養尊處優的遼鎮兵要強很多,再加上前一段時間看到了華州軍的訓練,自以為沒有什麼可怕。

    所以一開戰,直接就是猛衝了過來,大有滅此朝食的氣勢,華州的軍官在和遼鎮大軍戰鬥結束之後,對於明軍的判斷是,可能會因為華州軍火器強大,所以不會硬沖,而是會用藤牌兵或者什麼其他的手段纏鬥,或者是望風而逃,那就讓人頭疼了。

    就是為了聚集明軍的更多軍隊,華州軍才停在了大遼河的北岸,如果和對方一照面就是扭頭就跑,或者是糾纏鬥爭,那盡可能在更近的戰線消滅更多的敵人的目的,恐怕就不能達到了。

    目前的局勢,只要是華州軍不動,雙方可以迷糊,只要是開始動,華州軍就要盡可能的迅速推進,取得最大的戰果。

    看著眼前明軍氣勢如虹,華州的領兵將領頓時是高興無比,四十門火炮集中在一個地方,對準明軍沖在最前面的部隊猛轟兩輪,打開了一個缺口,不過明軍衝擊的勢頭已經是起來了,即便是被火炮阻礙了一下,也沒有停下衝鋒的腳步,但是在明軍軍官的引導下面,火炮發射轟擊方向上,人數大多的朝著兩邊散開。

    畢竟火炮的射擊調整並不方便,只要是隊伍避開這個方向,就可以避開火炮的射擊,中間的人一開始變少,華州軍兩個步兵團立刻是朝著那個缺口沖了過去,雙方的對沖勢頭猛烈。

    薊鎮的明軍中間的缺口放慢了腳步,兩側則是加快,準備把突進的兩個華州步兵團包圍住吃掉,華州軍的速度雖然是急行軍,可為了保持佇列,速度要相差太多,迅速的三面被包在了其中,前面的拿著盾牌的明軍已經是列成陣勢蜂擁而上,這兩個步兵團的最前列開始開火的時候。

    兩個步兵團,八個方隊開始立定住不動,火銃潑水一樣的打了出去,在明軍的眼中,火銃充其量是一個能打三四十步,威力不如弓箭的遠端武器,遼鎮的明軍這麼認為,並不瞭解華州薊鎮兵也是如此(遼鎮的兵丁在華州的騎兵警戒下,根本多少逃過大遼河的人,那些逃過的,往往沒有見到華州真正的火器作戰戰術).

    這麼一認為,沖在前面的明軍士兵可就是倒楣了,凡是在射程範圍內的人都是死傷一片,不過薊鎮明軍的悍勇比起遼鎮兵來說要強出太多,第一排第二排的倒地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步伐。

    反倒是一哄而上,打仗就是靠的一股血氣,有這股血氣在,刀山火海也去得,三輪火銃還沒有打完,這些兵已經是沖到了長矛手的距離之內,不過這次的華州方陣之中,也只有三排的火銃手而已。

    長矛兵在外面頂了一下,華州的刀盾手呐喊著沖了出來……
chen6028 發表於 2009-1-22 19:57
第六百零七章 過河

    方的河流開化,總是夾帶大量的碎冰,而且因為積雪急,這就是所謂的淩汛,渡河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原來這大遼河上本就有橋樑,不過明軍潰逃的快,這樣的功課還是做的十足,自然是把橋樑拆毀。

    可是在東岸的華州軍也不著急,就在那裏慢慢悠悠的耗著,一直到了淩汛的時候,在對岸監視放哨的明軍都是松了一口氣,心想淩汛一開,終於可以再緩一段時間了。

    廣寧的兵馬現在已經是有五萬兵丁,儘管戰鬥力如何並不能判斷,不過在大多數人的心裏面,人數的多少和勝負可是成比例的,人數眾多,心裏面的底氣也是越來越足。

    華州軍一直是不動,可明軍也一直是在那裏不前進奪回失地,因為遼鎮七萬兵馬在對方的攻擊下麵土崩瓦解,讓明朝的朝廷心裏面警惕非常,在那些回來的人所說的,華州可足足的有十幾萬兵馬,要不然遼鎮大軍怎麼會那麼快就被打敗了。

    儘管按照探馬的判斷,在對岸不過是四五萬的人馬,但是這邊還是要小心再小心。

    二月中旬的清晨起來,在河邊放哨的明軍哨探,突然看見大批的人從對面的軍營之中走出來,平日裏面看著對面的華州軍就在那裏跑步站隊,實戰的衝殺演習所需要的時間並不多,最開始的時候看著新鮮,後來就覺得無趣,消息傳到廣寧之後,薊鎮的上下軍官都是有些輕蔑的意思,心想遼鎮果然是土地肥沃,又在大搞商業。把自己完全的拖垮了,這樣一支邪教暴民的軍隊能有什麼作為。

    對於這些軍官來說,都覺得華州地每天佇列操演都是所謂的邪教儀式。這倒也不是什麼奇怪的看法,畢竟來說,這年頭要訓練地還是搏鬥搏殺的技巧,佇列和體能之類的東西還遠遠沒有被人重視起來。

    清晨起來都是有些迷糊,不過明軍隨即就是反應了過來,對面出來那些人都是趕著馬車或者用挽馬拖拽大批的木材和繩索一干材料,朝著河邊越來越近。

    是要渡河了嗎?

    在河這邊的明軍都是有些納悶,華州軍的作為都是明擺著告訴對方,我們要搭建浮橋過河。但是這也做的太過光明正大,反倒是讓那些明軍愣住了。直到第一張大木被丟在河中,這些哨探才被驚醒了過來。

    驚叫著上馬朝著廣寧那邊飛奔而去,廣寧的明軍之所以沒有在河邊駐紮大軍,因為這裏的給養和地形都不適合。不如在廣甯周圍構建戰場,所以放在河邊地士兵僅僅是作為探子存在,他們只需要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遞回去就是了。

    沒有過太長的時間,河邊地明軍都已經是乘馬跑了一個乾淨,對面的華州軍隊甚至連看都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是按部就班的把拴著石頭的大木丟在水中。木與木之間都是用鐵鏈和皮索連接。保證堅固和牢靠。

    當天晚上。最前線地西寧堡三百明軍,遠遠的看見了華州軍行動的火把。立刻是棄堡逃亡,他們沒有什麼戰鬥的勇氣了。

    廣寧和大遼河之間的各個堡壘和千戶所都是望風而逃或者直接是扯白旗歸降,他們人數太少,本就是遼鎮本地的兵馬,絲毫沒有什麼戰鬥地覺悟和勇氣。

    報信地明軍騎兵沿路換馬,一路急行,一天半地時間就到達了廣甯,廣寧的薊鎮兵馬已經是有五萬,立刻是準備開拔,廣寧不是大城,並不能給這麼多兵丁提供據守地屏障,能做的就是和華州軍在平原上會戰。

    對廣寧的軍隊來說,華州軍啟動的消息是這麼的突然,戰線過長,一時間無力繼續的判斷,目前已經是大明軍中的共識,在他們的心裏面,華州此時只能是守,最先開始進攻的應該是自己。

    儘管在廣寧的薊鎮明軍早就是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但是事出突然,也顯得有些手忙腳亂,糧草輜重,部隊的順序排列都是需要規劃,直到三天後,廣寧的明軍才開始拔營處罰,他們的探馬哨探自然都撒了出去。

    讓人更加驚訝的是,華州軍的行進速度可是非常的快,並沒有什麼耽擱,就好像是鋪下了浮橋,過河之後就開始急行軍,廣寧軍帶隊的副將發現雙方要在兩天後就碰頭了,目前能夠選擇的戰場就只有盤山和杜家屯之間的地方。

    如果能夠更快的話,就可以在雙溝河一帶攔住明軍,雙溝河的水勢要大許多,勉強可以當作險要來據守

    不過廣寧明軍對於華州軍的行進還是判斷不足,華州軍對於這段路程的地形極為的熟悉,這也不算是什麼,遼鎮地形本就不是什麼秘密,可是看起來華州軍對於河流水勢和河冰融化的情況都是非常的瞭解。

    早就是預備好了浮橋和一干的設備,跨過雙溝河輕而易舉,如過坦途。

    華州軍從一開始的行軍,就已經是完全的準備完畢,偏偏發動的極為突然,因為明軍對華州軍何時出戰,會因為什麼原因出戰都判斷不清,所以華州軍一行動,明軍極為的被動,處處只能是跟著對方的腳步走。

    到了杜家屯之後,明軍的探馬回報,華州軍的大隊已經是出現在前方了,大軍可不比幾百輕騎可以遇到大軍就扭頭就跑,一退就有潰散的危險,被對方掩殺更加的危險,而且一馬平川的地形中,也不要說什麼埋伏之類的事情了。

    在第二天的中午,雙方的大軍並沒有什麼懸念的對在了一起,華州軍確實是哨探看到的四萬人馬,而且應該還有一萬左右的兵馬在大隊的後面,維持糧草和輜重的運輸。

    五萬對三萬,廣寧的明軍覺得優勢完全是在自己一邊,而且他們大都是出身薊鎮,薊鎮每年和蒙古人的戰鬥不少,有一定的戰鬥力,自覺得比起這些養尊處優的遼鎮兵要強很多,再加上前一段時間看到了華州軍的訓練,自以為沒有什麼可怕。

    所以一開戰,直接就是猛衝了過來,大有滅此朝食的氣勢,華州的軍官在和遼鎮大軍戰鬥結束之後,對於明軍的判斷是,可能會因為華州軍火器強大,所以不會硬沖,而是會用藤牌兵或者什麼其他的手段纏鬥,或者是望風而逃,那就讓人頭疼了。

    就是為了聚集明軍的更多軍隊,華州軍才停在了大遼河的北岸,如果和對方一照面就是扭頭就跑,或者是糾纏鬥爭,那盡可能在更近的戰線消滅更多的敵人的目的,恐怕就不能達到了。

    目前的局勢,只要是華州軍不動,雙方可以迷糊,只要是開始動,華州軍就要盡可能的迅速推進,取得最大的戰果。

    看著眼前明軍氣勢如虹,華州的領兵將領頓時是高興無比,四十門火炮集中在一個地方,對準明軍沖在最前面的部隊猛轟兩輪,打開了一個缺口,不過明軍衝擊的勢頭已經是起來了,即便是被火炮阻礙了一下,也沒有停下衝鋒的腳步,但是在明軍軍官的引導下面,火炮發射轟擊方向上,人數大多的朝著兩邊散開。

    畢竟火炮的射擊調整並不方便,只要是隊伍避開這個方向,就可以避開火炮的射擊,中間的人一開始變少,華州軍兩個步兵團立刻是朝著那個缺口沖了過去,雙方的對沖勢頭猛烈。

    薊鎮的明軍中間的缺口放慢了腳步,兩側則是加快,準備把突進的兩個華州步兵團包圍住吃掉,華州軍的速度雖然是急行軍,可為了保持佇列,速度要相差太多,迅速的三面被包在了其中,前面的拿著盾牌的明軍已經是列成陣勢蜂擁而上,這兩個步兵團的最前列開始開火的時候。

    兩個步兵團,八個方隊開始立定住不動,火銃潑水一樣的打了出去,在明軍的眼中,火銃充其量是一個能打三四十步,威力不如弓箭的遠端武器,遼鎮的明軍這麼認為,並不瞭解華州薊鎮兵也是如此(遼鎮的兵丁在華州的騎兵警戒下,根本多少逃過大遼河的人,那些逃過的,往往沒有見到華州真正的火器作戰戰術).

    這麼一認為,沖在前面的明軍士兵可就是倒楣了,凡是在射程範圍內的人都是死傷一片,不過薊鎮明軍的悍勇比起遼鎮兵來說要強出太多,第一排第二排的倒地並沒有阻止他們的步伐。

    反倒是一哄而上,打仗就是靠的一股血氣,有這股血氣在,刀山火海也去得,三輪火銃還沒有打完,這些兵已經是沖到了長矛手的距離之內,不過這次的華州方陣之中,也只有三排的火銃手而已。

    長矛兵在外面頂了一下,華州的刀盾手呐喊著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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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戀失業錢用光,整天在家領便當,心灰意冷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