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關閉
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24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46
第六百一十八章 華州重騎兵



器大陣穩步向前,火炮轟擊,輕騎靠近之後的齊射,為主,這是明軍上下總結出來的華州戰法。

  歸根到底就是不能先攻,而要周旋,不能陣型密集,以免炮火殺傷,不能用長槍對付輕騎,而要及早的用弓箭阻礙,周林自然是知道這一點,和劉十三說完之後,迴轉陣營也是及時的吩咐了下去。

  儘管他已經是把面對華州該如何做已經是說了許多遍,可是臨陣的時候,還是要提醒才能放心。

  看到了劉十三這麼的年輕,周林心裡面一點底氣都沒有了,因為華州軍是如此的不合常規,如果對方是個莽漢或者是江湖上的盜匪模樣,三四十歲的年紀,說話或者是不溫不火,或者是粗魯莽撞。

  如果是這樣,周林對於華州軍的判斷還不會超出常規,無非是暴民或者流民或者盜匪,但是劉十三的年輕先不去說他,這種氣度和表現,分明是大明勳貴世家貴公子的做派,儘管臉上的風霜之色很重,但是舉手投足的氣度底子還是很容易被看出來,這種人如何的做得大將,華州軍難道就是靠著這樣的高官聚齊如此恐怖的軍隊嗎?

  劉十三雖然是草莽江湖出身,但是從小也是錦衣玉食的長大,微山湖群盜本就是劉六劉七的殘餘兵馬,雖然是殘餘,可已經是不是綠林氣派了,手中銀錢豐富,勢力自成體系,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劉十三的境況實際上就和大明的那些將門世家差別不大,周林自然有這樣的觀感。

  對面的軍隊不是大明地叛軍,組成的成員只有可能是流民和盜匪,首領也應該是匪首的模樣。誰想到軍隊是正規的軍隊,對方的首領也是這樣的氣度,也難怪周林會有這樣的錯愕。

  明軍的陣型按照千戶為單位,開始緩慢地張了開來,即便是每千人之中的空隙也是非常的大,好在只是前陣如此,不過儘管是這樣,那也是鋪開了相當巨大的面積。這就是按照預先佈置的陣法來防禦華州軍的攻勢。

  老實說,這樣對於明軍軍官實在是有些難為了,平時即便是聚在一起地時候,指揮,千戶都未必能夠控制住手邊的這些部隊,能做到從容調動的都已經被當作優秀的將領。軍隊也被稱作強軍。

  所謂「用兵聚散以為常為上」在明朝的兵書和各種兵事文字上被提及的最多,實際上也是做的最差地一項,越到後期越是不堪,如果江峰沒有出現,歷史還是按照原來的軌跡發展,到了崇禎的時候,明軍的大隊是被闖王的順軍還有韃子的馬隊。都是一衝就跨,不堪一擊,當然這個時候還沒有那麼糟糕,不過也是有了端倪,按理說兩軍對戰的時候,殺氣森然,各處都應該是肅穆無聲。

  只有主將的命令才能通達四方,所以戰場上。都有一個不得擅自諠譁,擾亂軍心地軍法在,此時的明軍前陣中,卻絲毫沒有一點的安靜,每一隊的軍官都是在大聲的吆喝怒罵,讓已經是散開的士兵各自在正確的位置上,不要脫隊。

  一個人兩個人地諠譁倒也罷了。這麼多人地聲音。確實是大了些。連幾百步以外地華州軍陣都是聽得清清楚楚。

  劉十三的胳膊狠狠地揮下,在他身後的大隊起兵開始緩緩的向前運動。這又是讓對面的明將周林有些糊塗,這又是什麼戰法。

  一個軍隊該如何戰鬥,如果有了定規之後,輕易的就不會改變,因為確定了戰法,軍隊的裝備和訓練都要按照這個戰法來進行,若是隨隨便便就改了,那可就是要耽誤大量的人力物力,十分的浪費。

  通過歷次明軍和華州軍的戰鬥,周林自以為總結出來了對方的戰術,沒有想到對方又是有了新的手段。

  出陣的華州騎兵並不是所謂的輕騎,他們的馬匹看起來都要比明軍和華州馬隊的要高大不少,在馬上的騎兵和明軍的前陣儘管是相距很遠,可還是能看清楚對方身上閃亮的甲冑,看到這個景象,明軍的將領軍官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對方的騎兵威猛倒是其次,問題是這樣的重甲騎兵要花多少錢才能置辦的起來。

  明軍各個衛所軍戶,所謂的全身鐵甲,平常的士兵都是穿著所謂的綿甲,說白了就是棉祅,到了小旗和總旗這個級別,或許有一身皮甲穿,百戶可能是有半身的鐵甲,這還很素庶的地方。

  有些窮地方的衛所軍鎮,也就是軍官才能有一身皮甲,這種渾身鐵甲的部隊,好像也就是京師和南京的幾隻部隊才有配備的可能,真是不知道華州哪裡來得這麼多銀錢,給士兵們購置這樣的裝備。

  明軍事先已經是不準備先攻,免得被對方的火器殺傷太大,所以就眼睜睜的看著對方的甲冑騎兵在陣前緩緩的散開,排成三長排。從華州軍的後陣中有許多步卒走了出來,拿著粗大的騎槍遞給了馬上的騎士,這些華州的甲冑騎兵都是用手豎著騎槍,瞬間在對方的陣前好像是平地起來一片槍林。

  周林這邊的前陣軍官,都在那裡瞧的呆了,不知道如何是好,周林的馬匹彷彿是感覺到這種緊張,朝著後面退了幾步,這才是打破了這種危險的安靜。

  幾名軍官和周林都是嘶聲的喊著兵丁聚攏,排成陣線,豎起拒馬槍準備防禦對方的騎兵衝擊,周林的命令發下,立刻有傳令兵和旗手飛快的把他的命令傳達下去,不知不覺的,周林發現自己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碰」的一聲,劉十三的親兵朝天放了一聲火銃,已經是排列整齊的重騎兵第一排齊齊的催動了自己胯下的馬匹。

  重騎兵開始移動的時候,整齊劃一的馬步踏出,不管是明軍還是華州軍的步卒都有這樣的錯覺,地面上是不是隱約在顫動。

  「不能任他們這麼衝過來,快調集馬隊衝過去,快些!」

  周林大聲的發號施令,他的身後也都是各個衛所軍鎮的馬隊集合起來,行動的效率也是極高,也許是大敵當前,給每個人的心裡面都是有很大的壓力,手腳不自覺的就是快了,明軍可沒有那麼多的甲冑騎兵。

  輕騎的出動速度可是不慢,對面的重騎兵才不過走了幾十步,這邊已經是縱馬出陣了,朝著那些重騎兵就是猛衝了過去。

  重騎兵因為披重甲騎兵和馬甲的重量很大,所以只能是做近距離的衝擊,而且不能長時間的奔跑,要不然再強壯的馬匹都無法支撐這麼大的力量消耗,此時的華州重騎兵正在踏著整齊的馬步前進。

  一邊是讓馬匹的身子跑熱,一邊是緩慢的加速,看到對方的輕騎迎面衝來,重騎兵的軍官禁不住是暗罵了一聲,對方的戰術十分的對頭,這個時候的衝鋒,就打斷了華州重騎兵的步伐節奏,最起碼無法以最大的沖量衝進敵陣之中。

  不過到這個地步,不管如何也不可能敵人會配合你的行動,重騎兵的統領者,在騎兵第一排的正中間,稍微突前的位置,他揚起了左手護臂上的盾牌,同時放平了自己的騎槍,看到統領的動作,後面的兩排騎兵開始控制馬匹放緩速度。

  但是第一排的重騎兵則是統一的把騎槍放平,把左手的盾牌護在前面,雙腿開始敲打馬匹,華州的重騎兵也開始加速。

  周林手下的馬隊有他嫡系的陝西邊軍的騎兵,也有薊鎮和保定的騎兵,陝西邊軍悍不畏死,衝鋒起來一往無前,後面的那些則未必有這樣的勇氣了,雙方的馬匹在幾百步之間的距離對沖。

  轉瞬就是到了對方的面前,華州重騎兵的馬匹都是安達盧西亞馬還有中亞馬的優良品種,高大壯健,渾身上下披著馬甲和掛毯,只是留著口鼻和眼睛在外面,看起來就好像是怪獸一般。

  加上華州重騎兵身上的甲冑閃爍發光,明軍的馬匹很少見到或者說從來沒有見到這樣的敵人,有的馬匹還沒有衝到跟前就是人立而起,瘋狂的嘶叫,造成混亂。

  衝到跟前,本就是矮小的馬匹幾乎是朝著對方放平的騎槍上面撞擊,馬匹看到尖銳的東西要閃避,可是明軍的馬匹也已經是衝了起來,這時候作出閃避轉向的動作,必然是要摔倒或者亂套。

  有的明軍騎兵被摔了下去,更多的騎兵卻收不住自己馬匹的勢頭,狠狠的華州已經是衝起來的重騎兵對撞在了一起。

  有人被刺穿,有人被撞飛,華州的重騎兵硬生生從明軍騎兵的隊伍裡面衝開了一條路,撲向明軍的軍陣……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47
第六百一十九章 撕扯



州軍的重騎兵和明軍輕騎迎頭撞上,雖然說重騎兵的性的優勢,但是和輕騎兵比起來,還說不上懸殊。

  明軍的騎兵固然是給沖的七零八落,可是華州重騎兵第一排的陣線也是亂了,不過後面的兩排一直是在慢跑,第一排和後兩排之間已經是拉開了很長的距離,前面撞開明軍騎兵之後,儘管重騎兵的變向並不是太方便,但是第一排的重騎兵還是盡可能的離開正面。

  方纔的衝撞之後,明軍的騎兵沒有逼退對方的馬隊,反倒是硬生生的被對方壓回去幾十步,倉促之間衝上來的明軍騎兵已經是完全給衝散了。第一排的華州重騎兵竟然是不管對方是不是會攻擊。

  直接的帶馬朝著兩邊跑去,本來這個時候,周林已經是命令手下把火炮和弓箭都是預備了出來,騎兵把對方擋一擋之後,就可以用這些遠程武器打擊對方的重騎兵。

  結果明軍中的陝西邊軍都是衝在最前,不是死在對方的騎槍穿刺之下,就是被撞飛,後面那些三心二意,膽戰心驚的騎兵看到對方如此兇猛的衝了過來,也顧不得軍令軍法了,扭頭就跑。

  有些腦筋清醒的是朝著兩邊跑,還有些已經是嚇慌了神,直接朝著本陣衝了過來,在中央的周林臉色有些頹然,刀柄上的手越握越緊,邊上的傳令兵和旗手都是眼巴巴的看著他,周林也就是頓了頓,冷冰冰的說道:

  「亂我陣者殺!」

  這句話一說出口,各級的軍官連忙的佈置了下去,儘管面前就是自己的同僚,可是讓他們衝開了自己的陣線。在戰場上那可就是大事了。

  前排地弓箭手早就是張弓待發,一聲令下,箭支急速的激射而出,那些衝回來的明軍騎兵幾乎是正當面的撞向了這些箭支,閃躲根本來不及,人馬的慘叫響成了一片,不過確實是止住了潰散騎兵的腳步。

  明軍調撥到前排的弓箭手手中拿著的都是角弓,這種弓箭在五十步左右地距離之內。速度極快,穿透力也很強,對付這些幾乎無甲的明軍輕騎,效果當真是大好。

  這個時候,後面兩排的華州重騎兵開始加速了,方才說的雖然是長。實際上卻沒有多少的時間,明軍的弓箭手清除掉陣前散落地自己騎兵,恰好是華州第二第三排的重騎兵放平了騎槍,勢頭兇猛的衝了過來。

  能看到馬匹的馬蹄都已經揚起老高,馬步跨出的距離越來越大,華州的重騎兵渾身上下被甲冑包裹住,要害都是被盾牌遮蔽。絲毫不管倒在那裡的人馬屍體,就這麼一往無前地衝了過來。

  明軍的弓箭手反應也是很快,射完第一輪之後,箭支很快的就已經是裝在了箭上,眼看著對方重騎兵好像是移動的鋼鐵牆壁一般衝了過來,現在的地面真的在震顫,這種程度的重騎兵,在華夏大地的戰場上已經是許久沒有出現了。

  正當面地弓箭手和長矛兵的手臂身體都是禁不住的抖動。說不清楚是地面的晃動還是心裡面的恐懼,明軍的前陣軍官聲嘶力竭的調動陣型,虎蹲炮和各種口徑地火炮都是拚命地朝著前面移動。

  「嗖嗖」地尖銳破空聲音又是響起,朝著面前的重騎兵急射而去,儘管是穿透力很強地箭矢,但是這麼近的距離之中,還是無法穿透對方騎兵的重甲和馬甲。唯一起到作用的是火炮。前提是倉促之間能夠打響。

  不管是騎兵們的甲冑多麼厚重。也無法抵擋急速飛出的炮彈,倒霉挨上的華州重騎兵直接連人帶馬飛了出去。但是大部分的重騎兵還是衝到了跟前。

  明軍前隊的拒馬槍和長矛作用不大,因為重騎兵的騎槍長度甚至比拒馬槍還要長出一截,重騎兵衝到了跟前,不過死在了騎槍的穿刺下面的人並不多,更多的人在重騎兵到了跟前的時候,不管三七二十一轉身就跑。

  在中國歷史上,類似的重騎兵出現的次數不多,南北朝時候的北魏騎兵,隋唐時候的精銳騎兵,還有女真金國的鐵浮屠。

  這種部隊都是在所在國家最強盛的時候出現,作為最強悍的兵種,每次的出現都對敵人的部隊造成巨大的震撼和殺傷,在大明立國之前,蒙元也有人馬都是披甲的重騎兵怯薛騎兵,不過已經是腐敗之極,絲毫沒有作用。和漢族的義軍遭遇的時候,甚至有騎兵脫掉甲冑,拆下馬甲為了迅速逃命的。

  了草原上之後,蒙古韃虜的騎兵更是蛻化,後來也就武器的牧人罷了,所以和他們戰鬥的明軍也一直是輕鬆的戰鬥,雙方都是在緩慢的退化,草原上的遊牧民族騎兵變得像是牧民,九邊的明軍變得像是農民,只不過明朝變化的慢一些罷了。

  此時見到華州的重騎兵,整齊的隊列,平端的騎槍,高大的馬匹,閃亮的甲冑,面對輕騎兵摧枯拉朽的那種攻擊。

  讓站在前排的那些明軍士兵心驚膽寒,特別是弓箭手們射出的弓箭對於對方一點作用也沒有,那些拿著長矛的士兵更是沒有頂住的信心,對付重騎兵的衝鋒,步兵只有紮緊陣型,將長兵器伸到外面,和對方硬扛。

  這對步卒的要求極高,要求有很強的凝聚力,要有堅定的信心,對於明軍來說,這些恰恰是他們最缺少的。

  各個地方的兵丁聚在一起,良莠不齊,有的人想要死戰,有的人總是想著腳底抹油盡早的溜走逃命,如果是一隊士兵緊緊的聚在一起,那麼重騎兵的沖量可能還無法造成什麼傷害,但是這時候有人要跑,有人要戰,弓箭手射完之後,能看到那些箭支從對方的甲冑上彈開,這些弓箭手什麼也顧不得了,扭頭就跑。

  在戰場上這種狀態,就好像是迅速傳染的瘟疫一樣,很快就是蔓延開來,後面那些本就是意志不堅定的士兵也都是跟著跑起來。

  這麼一搞,前面的隊列都是變得很稀疏,那些舉著長矛原地不動的明軍步卒,手中的長槍刺到明軍重騎兵的甲冑上面,往往會滑開,有些長矛的桿子甚至被崩斷,不過重騎兵的騎槍卻已經是更早的刺到了步卒們。

  毫無懸念的,凡是還沒有跑的都是被刺穿,有些甚至兩三人被勢頭不衰的華州重騎兵刺穿,在馬匹的速度終於是被面前阻擋的步卒降低之後,重騎兵們毫不猶豫的丟掉了騎槍,抽出了掛在馬鞍邊上的大刀。

  一邊盡力的催動馬匹,一邊揮動著手中大刀朝著下面劈砍,兩排的重騎兵硬生生的把明軍看似堅固的陣線破開了一個口子,並且並且在盡量的撕扯這個傷口,這些馬匹雖然都是優質的馬匹。

  不過載著這麼沉重的甲冑武器騎士,馬力的消耗也是驚人,現在的重騎兵也僅僅能小步的跑動,被衝散的明軍也已經從暫時的慌亂恢復了過來,因為重騎兵的衝擊,明軍凹面的陣列已經是很機密了。

  重騎兵已經很難繼續擴大這個口子了,明軍士兵也開始逐漸的進行反擊,很多潰逃的明軍這個時候反倒是殺了回來,算是為了剛才的潰逃和膽小找回場子,但是,如果重騎兵的隊伍僅僅是孤軍衝擊。

  那華州的軍官也只能說是愚蠢了,重騎兵打亂和擊潰對方的陣線,華州的輕騎早就是躍馬出陣,直撲已經被打開的陣線缺口。

  華州的輕騎手中拿著短矛和長刀,大呼小叫的衝了進來,他們的馬匹馬力充足,運轉如意,明軍還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就被這些騎兵殺了過來,華州的輕騎兵和重騎兵不一樣,重騎兵因為對於戰場紀律和戰術動作要求的極為嚴格,所以都是選拔精通馬術的關外和華州的團練。

  而輕騎兵在戰場之上講究的就是浪戰,個人的騎術和技藝要求的更高一些,所以這些都是弓馬嫻熟的護衛隊員,嗜血嗜殺,首級記功,武勳傳家都是針對這些護衛隊員,他們為了保住自己的富貴,在戰場上極為的狂熱。

  在關外多年,塔爾河東堡西堡的輪換,草原和本地對蒙古人和其他部落不斷的打草谷的歷練和實踐,讓他們彼此的配合也是極為的嫻熟,短矛攢刺,長刀亂揮,而且這些人絕不朝著其他地方衝擊。

  只是衝進重騎兵衝開的那個口子,也不擁擠,前面的人猛衝,後面的卻是拿出了弓箭,抽冷子的射箭。

  這時候的重騎兵都已經是脫離了戰場,可是已經是整合不起來的明軍,被好似群狼的華州輕騎不斷的撕扯血肉,陣線的缺口越擴越大……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49
第六百二十章 不動



騎兵已經是退出了戰場到外面休整,此時緊緊的附在口上的人,都是華州的輕騎兵,這些護衛隊員都已經是殺的起了興頭,明軍大陣的凹面不斷的擴大,每出現一個空隙,在後面射冷箭的護衛隊員總是會興奮的補上。

  華州騎兵的大聲呼喝,面前鮮血飛濺,越殺越是興起,明軍的士兵越來越膽寒,按照預先的安排,明軍兩翼在這種時候應當合圍上來,把對方的突入隊伍包圍在其中,用優勢兵力殲滅。

  這樣的戰術就需要中軍在被對方突入的時候,要後退,退出一片相對寬敝的空間,好讓兩翼的部隊能夠壓上來。

  但是目前的局面,華州的輕騎兵好似吸血的螞蟥一般緊緊的貼住了明軍的中軍陣線,明軍退一步,他們就跟著前進一步,明軍中軍多是步卒,而華州騎兵的輕騎速度和爆發力都是遠遠勝過。

  就這麼緊緊的貼住,不僅可以發揮自己在馬上居高臨下的優勢,而且也讓明軍的手中的長兵器沒有空間發揮。

  周林和一眾的明將看著這裡的情景,心裡面著急卻沒有什麼辦法,這種情況下,如果自己這邊哪怕是發出一道退兵的命令,前面正在抵抗的明軍步卒們如果後退或者撤退,按照明軍的凝聚力,恐怕馬上會變成大的潰散,那就是全陣崩潰了。可目前這樣的局面,以明軍的意志力和所謂的精氣神來說,明軍同樣也是支撐不了多久,說句真正不好聽地話。其實周林心裡面已經是對中軍地那些薊鎮和保定兵在對方的輕騎衝擊下。支撐這麼長的時間,感到非常的驚訝了。

  廝殺聲,兵器交擊地聲音,人聲馬嘶。整個戰場上都是這些嘈雜的聲音,突然間,轟隆隆好似低雷一樣聲音響了起來,一直在那裡看著騎兵衝鋒的華州大陣。開始有幾個步兵團脫離了大陣朝著前面移動。

  整齊劃一的步伐。方正直線地隊列,幾個步兵團不過萬把人朝前壓上,給對面那些明軍地感覺卻好像是十幾萬人過來一般,原本就是苦苦支撐的中軍陣線。終於忍受不住面前的砍殺,和後面不斷靠近的華州方陣地氣勢。每個中軍的明軍士卒,不管是肉體還是精神上,都是受到了巨大地壓力。

  在這樣的壓力下,明軍居然還頂了一小會。不過,在周林周圍明將各個臉上一片死灰,周林更是把手無奈的拍在了額頭上。

  這些軍將在軍中多年。對於軍勢勝敗都是有明晰的觀察。看到這樣地局面,也就知道勝負如何了。

  果然,局勢和他們預測的一樣。過了很短的時間,轟然一聲,被輕騎兵掩殺地中軍終於是支持不住,全軍大潰,士兵們都是朝著沒有敵人地亂跑。前面要是有人擋住自己的路了。那劈頭就是一刀砍過去。

  看到明軍的士兵紛紛潰散,在那裡作戰地華州輕騎更是士氣高昂,跟在後面追殺,戰爭之中的死傷大都是出現在追擊潰逃的時候,這時候當然也不例外,不斷的有士兵慘叫著被後面追上的騎兵殺死。

  中軍潰散,兩翼地明軍雖然還是完整地編製,但是等於被華州軍從中間分開。也是危險之極的情況。兩邊的明軍都是慌張無比,看著潰兵衝到自己跟前來,儘管軍官都下了砍殺亂兵的命令。

  可是潰兵的數量實在太多了,手中也是有兵器,也是能反抗的,兩翼漸漸的也是亂成了一團,自己人和自己人廝殺。原本的防禦隊形更是無法擺出來。被從後面跟上地華州輕騎追上。

  方才明軍佈陣地時候。為了防備華州軍的火炮和各種戰術。隊列排的很是鬆散,軍官們為了控制部隊都是頭疼不已。方才中軍為了防備對方的重騎兵衝陣,收攏了隊列。讓自己的陣型更加緊密一些。

  不過兩翼的隊形還沒有來得及整備,被己方的潰兵一衝,已經是亂了,看到對方地騎兵一來,本就是有些收攏不住地兵卒更是轟然四下跑散了。

  這時候華州地除了最開始出來地那幾個步兵團之外。其餘的步兵隊也開始在鼓聲地節奏上向著明軍緩步壓來,這更加速了明軍的崩潰,其實輕騎兵目前並沒有什麼火器地優勢,而且衝擊的速度也是越來越小。

  明軍的步卒若是返身一戰,未必是失敗的結果,可這戰場上士兵的戰鬥,都是依靠士氣來支撐,膽寒至此地明軍,哪裡還有什麼戰鬥的勇氣,尤其是看著輕騎惡狠狠的砍殺,背後的華州步卒方陣好似山嶽

  了過來,心理壓力和恐懼是不斷的被疊加起來,心裡受,只是剩下了逃跑的念頭。

  華州步兵團這邊的情況相對來說,可以用可笑來形容,燧發槍因為成本的高昂和製造的不容易,還沒有列裝部隊。所以正規軍所使用的火鐃還是火繩槍,火繩槍在裝填完彈藥和引藥之後,要用火繩點燃,華州使用的是銅管火媒,但火繩的長度有限,火媒要是拿掉了蓋子也是保持不了太長的時間。

  裝填彈藥完畢,點燃火繩或者打開火媒的蓋子,準備點燃引藥發射,可是步兵團第一列的士兵朝前推進,明軍卻在不斷的後退,華州軍的推進為了講究推列,速度恆定不快,明軍的潰退速度卻是飛快,雙方的距離始終在射程之外,射程之外就不能胡亂射擊,這是華州的軍法。

  但是這麼走了三百步,明軍的陣型大亂卻拉開了越來越大的距離,有人的火媒已經是要用備用的了,火繩也是燃燒完了一個標準長度。

  如果此時的明軍發動一次反衝鋒,華州的步兵團還真是有些措手不及,也許會有一個很不錯的戰果出現,當然了,在戰場上是沒有什麼如果的。

  也虧得華北平原頗為的廣大,明軍駐紮在州的如此規模的大軍,突然間潰散,放眼看去,全部是到處亂跑的明軍,這些平素裡面只是被當作農奴和佃戶使用的所謂士兵們,承受不住這樣的鐵與血。

  華州軍的輕騎和步卒都是有些錯愕,這就分出勝敗了嗎?儘管在平素的訓練裡面教官和軍官屢次的灌輸「明軍腐朽,大多不堪戰」的思想,但是這些人都是在關內過來的人,心裡面對於官軍兵卒總是有一種恐懼的感覺。

  雖然有許多老兵在戰場上獲得了信心,可大部分還都是新兵而已,看到明軍這麼大的規模,心中都是些忐忑。

  重騎兵和輕騎兵的衝鋒,讓他們心裡的恐懼都是消散無蹤,等到開始前進的時候,看到這種程度的戰鬥,甚至還沒有什麼白刃肉搏的時候,對方居然已經是潰散成這個樣子。每個人的心裡面都是有些怪怪的感覺,準確的說,都是有些好笑的感覺。這場戰役未免顯得有些太兒戲了。

  戰場上到處是潰兵和逃兵,不過在方才明軍陣型的中央,始終有人沒有動,周林和一幹的將領都在那裡,此時他們的臉色已經是變得正常了,也許是因為事情已經是這個樣子,也沒有什麼挽回的餘地,大家反倒是看開了。

  周林一直是用手輕輕的摸著馬匹的鬃毛,手中的馬鞭早就是丟掉,放在自己的刀柄上面,回頭看著幾位將領說道:

  「本以為可以把對方拖一拖,沒想到咱們的軍隊如此的不堪戰,現如今也只能死戰了?」

  這話說的輕鬆無比,倒好像是說要去那裡尋歡作樂一般,在他身後的幾名將領,有人恨恨的朝著邊上吐了一口吐沫,開口罵道:

  「這些混帳,看著拿刀穿甲的有個兵丁樣子,開打了卻好像是兔子一樣,漫山遍野的跑,真他娘的是丟了他祖宗的人!」

  周林在那裡哈哈大笑,伸出手擦擦眼角,揚起手指著亂哄哄的戰場,笑著說道:

  「這些兵都是要給他們的上方種田做工的,用來賺錢的時候多,練兵打仗的時候少啊?」

  剛才那個罵人的軍官聽到這個話,也是嘿嘿的笑了起來,接口道:

  「陝西窮苦,韃子多,兒郎們打仗停不下來,哪有功夫種地做工,要是那樣命都沒了,咱也常想著做個地主工頭什麼的……」

  這這裡的十幾名將領都是哄笑了起來,氣氛輕鬆無比,好像是此時所在的不是戰場,而是茶館酒肆。

  戰場上的亂兵潰卒都是漸漸被攆的乾淨,或死或降,華州輕騎的馬匹也都是有些疲憊了,不斷的往復衝鋒還是很消耗馬力的,不過華州騎兵卻再也不敢向前了。

  好像是風吹乾淨了沙土,露出了埋藏在其中的寶物,明軍潰兵散去,卻有一隊明軍始終不動,彷彿山嶽。

  「咱們今天死在這裡吧?」

  在那陣中,周林平靜的說道。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50
第六百二十一章 血殺



州軍的攻勢停止了一下,不管是馬力還是人力都是要整,隊形這麼一直向前的壓迫過去,漸漸的有些散亂,也是要停下來重新的校準。

  戰場上除了到處亂跑的明軍潰兵發出的聲音,其餘的動靜都已經是安靜下來了,華州軍上下,都是以為自己就要勝利,剛才緊繃著的節奏終於可以舒緩一下,潰兵們看到身後的追殺鬆懈了下來,都是得逢大赦,沒命的朝著戰場的空隙跑去。

  方才就好像是漫天的黃沙,人眼中都是被沙塵遮蔽,根本看不清面前到底是什麼,那些明軍的潰兵和這個沙塵差不多,亂哄哄的根本看不清到底是什麼局勢,按照規條在那裡約束隊伍,整頓隊列,以免受到潰兵的影響。

  潰兵散去,在華州軍的眼中突然出現了一個靜靜的立在那裡的軍陣,方才明軍的潰兵潰騎到處的亂竄,幾乎是擾亂了每個還沒有亂掉的隊形,就好像是瘟疫傳染一般,不過那些心膽俱寒的士兵到了這個軍陣跟前,都是自覺的跑開,他們心裡面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衝破這個友軍的陣型,而且靠近之後也會變成死人。

  這支明軍約莫有萬人左右,身上的衣甲明顯看著有些破舊,不過站在那裡的氣勢,卻和剛才那些一觸及潰的明軍有很大的不同,他們站在那裡的陣列也說不上什麼整齊,可是自有一股森森然的感覺。

  戰場上突然安靜了下去,潰兵們大多是跑了出去。或者是繞到了明軍地陣後慢慢的收攏起來。

  突如其來的安靜,華州軍在最前列地那些輕騎都是有些錯愕,想來是沒有想到敵人居然還有這麼一隻隊伍。可是對方這種靜立不動,就有華州步兵方陣緩步壓上的氣勢了,很多人胯下的馬匹居然是鎮靜不下來,顯得有些焦躁的嘶鳴。

  看到這樣的景象,華州步兵方陣的軍官都是開始緊張,在那裡要求士兵們開始檢查手中地武器。此時的明軍人數要遠遠少於華州軍。但是造成的壓力和那種危險的感覺,卻遠遠的超過了方纔所謂的大軍。

  周林領著一幹的親衛,還有其他留在陣中的將領,乘馬從這支隊伍中走到了最前方,看看對面明顯有些緊張的華州軍,禁不住啞然失笑道:

  「早知道方才讓兒郎們衝上一衝,沒準現在咱們還能贏呢?」

  大凡明軍將領,手中都有些嫡系地部隊底子,一向是看得好像是珍寶一樣。當作是自己安身立命地本錢。明朝中後期的部隊軍閥化,一個軍官不管是犯了多大的錯誤,只要手中有兵,那他的地位權勢就不會發生太大的動搖。

  周林自然也不能免俗,他本就是陝西副總兵出身,秦地邊軍自然算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錢。在戰局開始地時候。他也是想著。手中地部隊這麼多,而且應對地方法都已經是研究的頗為透徹。就算是不勝也可以纏鬥許久。

  所以他把這支陝西邊軍,當作了總預備隊來使用,說白了也不想耗損實力,卻沒有想到到最後居然是如此地局面,敗的如此快,敗的這麼乾脆利索。說白了,輸的是兵力的強弱,不過決定勝負的卻是骨子裡面的精神。

  但是這個時候,周林已經是完全看開了,把生死丟在了一旁,從剛才開始他的態度就開始變得很輕鬆了。

  他身邊的軍官也都知道既然到了現在,說些什麼都沒有意義了,周林抽出佩刀,一夾馬腹朝著對面的華州軍陣衝了過去。周林身邊的將領和親兵,在馬上的一共有五百多名,都是默不作聲的抽出兵器,縱馬跟上。

  旗號和鑼鼓都是方纔的大戰中不知道丟到什麼地方去了,周林在方才也是命令自己身邊的親衛和傳令兵把所有的不是武器的都丟掉,接下來的事情就是純粹的戰鬥了,不需要太花哨了。

  周林衝鋒的時候,並沒有什麼吶喊,只是一手抓著韁繩,另一隻手提著刀,也沒有把速度加到很快,反倒是保持著勻速。

  他身後的那些官兵們也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這種好整以暇的狀態看起來不是在此時的生死關頭,好像是大戰剛開始的從容作戰。

  就這麼朝著華州軍壓了過來,他的速度並不快,五百馬隊面對的幾千華州輕騎,卻好像是以完全的優勢的兵力

  去,經過方纔的衝殺追擊,華州的輕騎人馬疲憊,這前對戰的話,顯然不是什麼好時機。

  華州軍陣中撤退的號角聲音響起,幾千騎兵分成兩路朝著戰場的兩個方向退了下去,不知道為什麼,華州的輕騎兵心裡面都是隱約的鬆了口氣,也許是他們在剛才的戰鬥中太過疲憊了,也許是別的。

  明軍的幾百馬隊速度並沒有因為對方輕騎的撤退而加快,還是保持勻速,華州的輕騎好似潮水一般朝著兩邊撤走,露出了後面已經是列陣完畢的步兵大陣,三個步兵團的射擊陣型已經是完全的展開。

  所謂的射擊陣型,比起平日裡面的步兵方陣來說,更加的扁平,縱列的長度縮短了一半還要多,而且第一列和第二列的長矛手密度也要少不少,加大了火銃兵的數量。

  看著眼前徐徐靠近的明軍馬隊,華州軍的方隊軍官齊聲的發令,華州士兵們都是最後一遍的檢查手中的槍械和彈藥,準備好了火繩和火媒。

  五百明軍馬隊靠近到百步左右的時候,周林揚起了手中的刀,靴子上的馬刺狠狠的扎進馬腹之中,馬匹吃痛,猛然加速衝向面前的華州步兵軍陣,他身後的騎兵都是如法炮製,這麼開始衝鋒。

  每個人都是沉默無言,只有馬匹的痛嘶,和馬蹄落地的聲音,對面的華州騎兵還是鎮靜,在進入五十步左右的時候,火銃齊齊的發射。

  這種密度的射擊,讓遼鎮的三千騎兵都無法跨越陣線一步,不要說這五百的馬隊,毫無懸念的,衝在最前面的周林和胯下的馬匹身上瞬間炸開無數的血花,他怒睜著雙眼想要把刀舉的更高些,可還是頹然的蹌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的塵土。

  一個個騎兵都這麼倒在火銃的攢射之下,很快槍聲停歇,參與的明軍軍陣和華州軍陣之間,沒有什麼什麼騎兵了。

  突然間,在屍體堆之中,有個人掙扎著爬了起來,看來是剛才騎兵衝鋒的時候在後排的,多少受到了些保護,渾身是血的一名士兵掙扎著站了起來,手中拿著已經斷成半截的長矛,要繼續朝著幾十步外的華州軍陣衝去。

  不過,他受到的傷害實在是太重了,艱難的站了起來,卻無力做剩下的動作,僅僅是一瞬,又是倒了下去。

  每個看到這一幕的華州士兵都是感覺到嗓子有些發澀,經歷過這麼長時間的戰鬥,華州的士兵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敵人。

  「轟」的低沉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開始低沉的響起,一直未動的那萬人秦地邊軍開始動了,就這麼邁著大步向前,和方纔的騎兵一樣,毫不猶豫的衝了過來。

  這些士兵一邊走著,一邊用手中的兵器敲擊盾牌,開始的時候,這聲音還有些雜亂,後來已經是變成了極大的轟鳴。

  「裝彈,準備射擊!!!」

  華州的基層軍官聲嘶力竭的大喊,不過每個人的動作都是有些艱澀和慌亂,充斥於天地之間的殺氣和壓力洶湧而來。

  在距離二百步的左右,那些明軍齊聲的吶喊,狂奔著衝了過來,竟然是絲毫不在乎自己的體力消耗,就那麼不在乎生死的撲了上來,華州的彈藥還是裝填完畢了,第一排,第二排和後面的火銃依次的打響。

  大片大片的明軍步卒沒有任何反應的仆倒在地上,但是後面的人仍然是不管不顧衝了上來,如此瘋狂的地步,居然容不下第二次裝填彈藥的時間了,按照條例,華州軍陣的第一排的長矛兵毫不遲疑的從隊列中衝了出來,撲上對方,只不過第一列的長矛兵數量不多,很快又是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後排的長矛兵拿著短刀削斷了矛桿,也是從空隙中衝向了明軍,明軍的勢頭依舊是在向前,人決死竟然是能有如此巨大的勇氣和瘋狂,竟似不可阻擋。

  華州的軍官和隊長一邊抽出了自己的刀斧,一邊大喊著下令「火銃上刺矛,準備肉搏!」慢慢的整個華州軍陣都是齊齊的吶喊起來,聲音越來越大,響徹雲霄:

  「上刺矛,上刺矛,殺,殺,殺!!!」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52
第六百二十二章 開炮為你送行


     如果捨生忘死,在華州的標準步兵隊形之中,總是有可去,只要你捨得死掉三分之一或者更多的兵 馬。在對方的火銃射擊之中能夠軍心不亂,這剩下的秦地邊軍在付出了將近三四千人的死傷之後,終於是衝進了華州突前的步兵陣之中。

  陝西的邊軍有這樣的成果,主要是靠著他們有一股決死的信心,在這股信心的支撐下,往往人們都能爆發出最大的潛能和力量。他們和其他明軍不同的勇猛,確實是讓華州軍措手不及。

  但是華州軍並沒有被嚇倒,冷兵器時代的軍隊對於所謂的軍心士氣的依賴太嚴重了,再強悍的軍隊若是沒了士氣,也是潰敗的命運。華州軍不同,華州軍的訓練和作戰,雖然有明軍的影子,可是真正的本質還是從現代穿越而來的江峰帶來的那些現代的方法,和西班牙軍隊操練的方式。

  華州軍更像是機器,在戰場上遇到什麼情況,什麼變化,士兵們只需要按照操典上規定的去應對,應該獲得什麼獎賞,受到什麼處罰,也都是有明晰的規定。

  這支軍隊,是西班牙半近代化部隊和一小部分現代軍隊的結合(江峰僅僅是耳濡目染的一些皮毛訓練知識),這樣一支更近代化的軍隊,面對的是封建時代的明軍,而且還不是鼎盛時候的明軍。

  戰力和裝備上本就是相差懸殊,何況超越了還不只是軍力。完全不是一個時代的軍隊,不是一個層面上地進攻。

  陝西明軍士兵的眼睛都是變得通紅,手中的刀斧長矛每一下地動作都是用盡全力。完全是不顧生死的戰鬥狀態,可是華州軍最開始的時候,長矛手一往無前的衝進明軍之中,因為人數和戰力,迅速的被淹沒在明軍撲上的人海裡面,可是後面地士兵沒有什麼慌張的表現。只是按部就班的把刺矛裝進了槍口裡面,然後補上了長矛兵的空隙。

  人一不顧生死,確實是可以激發出很大的力量,但是動作往往會變形,華州軍依舊是冷靜,在那裡發出的「殺」已經是他們情緒最大的表露了,後面的步兵團已經是開始向前,向著兩翼包抄。

  第一排的火銃手拿著已經裝填上刺矛地火銃和明軍面對面地戰鬥,第二排第三排的長矛兵在隊列的空隙中。把手中的長矛刺出。

  華州軍儘管是冷兵器的搏鬥。可是隊列比起方纔的射擊隊列更加地緊密,衝到跟前地明軍根本不是對著一個人在戰鬥,而是三四把短矛地攢刺,這等決死衝擊,只有把對方逼到亂戰的境地,才能達到效果。

  而今是對方地陣列不亂。明軍卻只能是散兵線的亂衝。自然是效果不大。華州後陣的步兵團和馬隊漸漸的朝著兩翼移動,一邊是驅散那些收攏起來準備再戰的明軍。二來是合圍困在陣中的陝西邊軍。

  最突前的四個步兵團死傷頗為的慘重,儘管他們頂住了對方的決死衝擊,可是冷兵器的搏殺是零距離的,第一排的士兵不斷的倒下,然後被後排的士兵補上,華州軍的士兵只是機械的重複著他們在訓練中學習到的一個個動作,刺出,刺出,刺出。

  戰場上的士氣反覆變幻無常,很多潰散的明軍士卒在陝西邊軍開始決死衝鋒之後,都是被這樣的氣氛感染,很多人都是不自覺的收攏了起來,準備看看有沒有繼續戰鬥的機會。

  陝西邊軍的一往無前,不顧生死固然是震撼人心,但是華州軍那種冷靜,甚至可以說是冷漠的應對,更是讓人膽寒,決死衝擊的部隊好像是滔天的巨浪,但是華州的幾個步兵團就像是海邊的礁石,就那麼佇立在那裡,巍然不動,任你如何兇猛的撲擊,都是被簡單的化解掉。

  在這場戰鬥裡面,劉十三始終是在中軍坐鎮,冷眼的看著戰場上的戰鬥,一直沒有什麼表情,不管是重騎兵的衝鋒,輕騎兵的掩殺,都沒有讓他有什麼喜悅的表情,只是淡然的看著,他的親兵和周圍的將領被戰場上的勝利激動的熱血沸騰,可是偷眼看了自己的主將一眼之後,才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家子氣了,面前的這種戰鬥對於華州來說,難道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直到周林領著最後的明軍衝向步兵陣線的時候,劉十三的神色才有了變化,不過這種變化,與其說是擔心自己的部隊,倒不如說是興趣更

  。戰局出現這樣的變化之後,劉十三身邊的傳令兵上下達應對的命令,都在那裡緊張的等待著,但是劉十三的應對只有沉默。

  有將領實在是害怕步兵團被衝散,也顧不得什麼尊卑軍法,直接到劉十三跟前去低聲問訊道:

  「將軍,這等局面,若是被對方衝開,今日大好的局勢可就是毀於一旦了。」

  聽到這句話,一直是凝神看著戰場的劉十三扭頭冷冷的說道:

  「若是這就被衝開,將來那還有什麼大好的局面?」

  這話說出來,周圍的人誰也不敢繼續說什麼,不過心裡面都是提心吊膽,心想自己的主將實在是太過托大了,華州騎兵的指揮官小聲通過自己的傳令兵吩咐下去,讓華州的輕重騎兵做好準備,如果一會情況有變,靠著騎兵倒也是可以穩定住局面。

  在最開始的震撼過後,華州軍的步兵團居然真的穩定住了場面,儘管場面慘烈血腥,但是卻完全沒有什麼潰敗的可能。

  「這些將來都是我華州的軍官種子,一路南下,我華州軍委實是太過順利,應當在這樣的殺伐血腥中鍛煉一番!」

  劉十三揚起馬鞭指著戰場,慢慢的說道,他周圍的那些親衛和將領們都是恍然大悟的神情,接下來,劉十三才頒下了軍令,要求騎兵步卒兩翼包抄,驅散明軍潰兵,包抄在中間的陝西邊軍。

  一直是不動如山的華州軍本陣開始朝著前面緩緩的移動,只是劉十三身邊的親信將領看著劉十三的表情始終不是太高興的樣子,這些親信將領也是不知道所以然,只是覺得,劉十三做到如此的地位,果然有他的道理,不為眼前的大勝欣喜,這才是上位者的深沉。

  面對面的廝殺,血腥激烈,不過時間不會持續很長,戰場之上的戰鬥可不是所謂的武藝搏鬥,在那裡糾纏不休,乾脆利索的殺死殺傷,陝西的邊軍不畏生死,華州步卒死戰不退,人不斷的倒下死亡,後面的人衝到前面來補上。

  華州軍的兩翼慢慢的兜了上來,這支突擊的明軍除了後方都是被人攻擊,但是沒有人逃跑,依舊是默不作聲的死鬥。

  等到劉十三來到戰場上的時候,除了滿地的屍體,看不到幾個站立的明軍了,劉十三止住了馬匹,吩咐開始清理戰場,分出一隊人馬攻打灤州,估計這個城市也不會有多少兵力駐守了。

  劉十三看著戰場,用只有他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

  「這就是明軍最強的部隊了吧!接下來怕是沒有什麼大仗可以打了……」

  這個時候,在方纔的戰場上出現了一片騷動,劉十三抬眼看去,卻是在方纔的戰場上又是站起來十幾個明軍。

  剛才的廝殺極為的慘烈,倒下的士兵基本沒有什麼受傷的,都是戰死,這些明軍也許是方才衝擊的時候,被火銃射中,又或者是什麼別的原因。

  他們掙扎著站起來,整個戰場上安靜下來,華州軍不管是士兵和軍官都是在那裡看著,最前面的軍官剛要下令,卻聽到後面傳來中軍的將令:

  「全軍止!」

  這是劉十三的本陣發出的命令,在這支軍隊戰時具有最高的效力。果然,全軍聽到這個命令之後,立刻是肅然不動,那些在屍體堆裡面站起的明軍,已經是有些神志不清了,只是看到面前的敵軍,腳步踉蹌著衝了過來。

  剩下的十幾個明軍前進的很慢,跑步了幾步就摔在地上,然後艱難的爬起來繼續朝著前面跑。

  不過對面的華州軍軍官卻第次的發佈命令,士兵們開始整隊朝著兩邊走去,這些最後衝鋒的明軍只是知道朝著前面衝鋒,前面是敵人,衝到那裡去拚殺。

  四門火炮已經是被排在他們正對著的方向,炮兵正在緊張的裝填彈藥……,四門火炮的齊射,這十幾個本就是垂死的明軍士兵如何能抵抗的住,瞬時間粉身碎骨。

  「如此勇猛的士兵,用炮為你們送行,也算是我華州的一點敬意。」

  劉十三在那裡莊重的說道。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53
第六百二十三章有功當賞



州大戰,明軍的損傷可以說是屍山血海,事後焚燒屍點,將近三萬具屍體,好在這個時候的天氣已經是轉涼,要不然必然會有大的瘟疫發生。

  周林的大軍一潰敗,州城也沒有什麼抵抗存在了,城內的守將甚至連逃跑的念頭都沒有,直接開門獻城,薊鎮的兵馬大部在遼鎮廣寧都已經是被擊潰,圈在大大小小的勞改農場裡面做工抵罪。

  灤州都是薊鎮的軍戶,自然是知道這個情景,何況華州軍還組織了幾次寫家信的活動,也是讓這些人放寬了心。

  所以州的軍戶們對於華州軍並不牴觸,也沒有什麼大的抵抗,劉十三收攏住軍隊不再南下,必須要處理這些屍體,還有那些沒有來得及逃走的降兵。屍體要掩埋焚燒,免得造成瘟疫。

  降兵要分撥在勞改農場之中,免得四處流竄為匪作亂,這些工作也是十分的巨大,雖然是獲得大勝,不過華州這支前鋒軍馬上下,絲毫沒有什麼歡欣鼓舞的神色,因為這次在戰場上華州軍的傷亡超過了四千人。

  傷亡四千對傷亡四萬,華州軍對明軍取得了如此懸殊的傷亡比例,這已經是匪夷所思的大勝了,但是對於華州軍來說,這等的傷亡,卻是起事的時候僅見。

  士兵們開始收起了從前那種輕慢的態度,意識到戰爭是需要流血,生死無眼,隨時都有可能死在戰場上。戰鬥不光是和火銃手和敵軍距離百步。射擊即可,長矛手和對方距離二十步,攢刺即可。

  戰場上的搏殺。有時候就是面對面地,零距離的肉搏,格鬥,甚至是撕扯。

  對於軍官們來說,這次的傷亡對他們來說是一個教訓,他們普遍是以為華州軍天下無敵。裝備精良無比,跟明軍作戰地時候,必然是勢如破繡,戰無不勝,很多人甚至沒有想到自己會有大規模的傷亡。

  這次的戰鬥讓他們也都是清醒了不少,不管是什麼敵人,如果在逆境中拚死一搏,也會迸發出巨大的殺傷力。

  而且高層的軍官們心裡面都是有憂慮,這等入關的作戰。都是將來定鼎時候。軍功分賞地憑借,如果這次的傷亡過大,給華王江峰造成不好的印象,那可就是影響將來的前途了,人人都是心中忐忑。

  只有劉十三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依舊是在那裡從容調派。除了他的親信官兵。其餘的部隊將兵對他都是有些不滿。這種不把下屬人命當回事的主將,委實是不得人心。不過下面的人抱怨也就是抱怨罷了。

  劉十三在這個位置,除了江峰和劉十二已經是沒有什麼人能申斥他了,好多人都是在等著他因為這次地戰鬥傷亡被批,但是劉十三雖然身居如此高位,遇到這樣地情況,竟然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他算是看開了,當年造反企圖自立,卻把劉家積攢的家底全部丟在了魯南,自以為英明,卻沒有想到一切都在江峰的掌控之中,兵敗之後,居然想要赴死都不可能,還被帶到了華州圈禁起來,每日和涇王一家作伴。

  這些經歷下來,早就是把他的心緒打磨圓滑,原本的那些野心稜角,早就是消失不見,這種類似軟禁地狀態,讓他無比懷念從馬奔馳,笑傲疆場地日子,再也不願意管什麼大事成敗,政治角力。

  等到被江峰方出來之後,先是在關外鎮壓朝鮮奴隸作亂地戰鬥中立下了大功,出掌關外總團練使,外人可能不知道,他們這些接近核心的人自然是明白,此時地總團練使,將來就是坐鎮一方的大將。

  不過劉十三沒有絲毫的留戀,只是要出外作戰,果然是被他找到了一個機會,組織了遠征拓荒隊去往北方,本以為是藉著這個機會遠離權力中樞之地,可以隨意的在疆場上縱橫笑傲,意外的是,劉十三居然是在北地草原上開疆拓土,立下了莫大的功勳,在華州內部的文人之中,已經是又把劉十三比作衛青霍去病的意思,這麼多年下來,漢族的政權只是防守,從來沒有這麼主動的去開拓,有劉十三這樣一個人出現,委實是大大的振奮人心。

  且不說劉十三在南征的大軍中,被士兵們如何的視為冷血和殘酷,但是在民間,甚至在很多其他部隊的士兵之中,年少大功的劉十三可是被當作偶像和英雄一

  。劉十三也算是華州軍地一個招牌。

  現在劉十三在高加索山脈東邊打下的定北城,是華州士兵輪換的重要地點之一,雖然每次輪換的人數不多,可是長途跋涉行軍,到了定北城與好似狼虎的俄羅斯士兵作戰,只要是從定北城回來,士兵們已經是被鍛煉的精強。

  華州上下早就是形成了定例,凡是在江峰開設的講武堂畢業的低級軍官和士兵,不管在講武堂的成績如何的優異,如果不去定北城輪戰,那也不會在軍中被提拔實際的職位。

  在許多對於官場的老油子來說,劉十三打下定北城是大功不假,但是定北城成了華州軍論戰之地才是好處多多,只要是定北城是一個重要的訓練基地,那麼江峰和一干高官時時刻刻都會想到劉十三的功績和表現,在領導心中始終有一個位置,這才是陞官發財得寵的不二法門。

  周圍的人怎麼想,與劉十三無關,駐守在州之後,大軍收拾戰場,整頓防備,還要安排民夫和戰俘修築道路,大明境內的道路雖然因為工商大興的原因,整修的比從前好了許多,可是卻缺乏保養,對於華州的重裝備來說,還是簡陋了些。必須要重新的修繕,劉十三率領著一隻精銳,四處出擊,掃蕩各處的殘餘的衛所和堡壘。

  大概是七天之後,已經到達山海關的江峰中軍,終於是對劉十三這次戰役下了評斷,山海關和州之間,早就是被設立了華州的加急驛站,消息傳遞不會超過一天一夜,這次拖延了七天,可見也是在華州內部有些爭議。

  不過這個評斷,讓所有等著看劉十三笑話的人都是失望了,劉十三被中樞下旨褒揚,認為是決定性的戰鬥,並且對軍隊有了極佳的鍛煉。按照軍功條例超等評價,這個獎勵對於這些大將來說,有可能就是將來晉身王侯的重要基石。

  更讓人吃驚的不是這個,而是對於下面兵卒的獎勵和調撥,重騎和輕騎都是得到了份內的獎賞,自然不必說。

  和陝西邊軍正當面搏鬥的四個步兵團的步卒,儘管剩下了不到三千人,都被調到江峰的中軍之中,臨戰開講武堂,吸納這三千步卒,州一戰,等同於定北輪換,講武堂結束,軍官加銜提拔,士卒提拔為士官軍官,分配到各個的部隊為基層。

  這樣的命另一下來,劉十三的前軍對於主將的議論,瞬時間平息了下來,雖然這個年代的消息傳遞並不靈通,大家都是比較盲目。不過華州大軍一路推進到這時候,戰果和戰績處處都說明了華州取得天下,怕也就是在眼前。

  換句話說,戰鬥越打越少,士兵們想在戰鬥中出頭的機會也是越來越少,能夠被提拔成軍校,將來的人生必然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可是在華州這種團體作戰的大環境之中,個人要想有卓越的功勳被提拔,很難很難。

  沒有想到,這樣的機會卻被這些臨陣血戰,悍不畏死的同僚們能夠拿下了大功,讓人眼紅,可也讓人無話可說。

  華州軍一路勝利,而且後方不斷的編練團練成軍,軍隊的規模還是變得越來越大,軍隊的強大自不必說,但是江峰卻發現有個問題,那就是下面的人太缺乏打血腥的戰役,打艱苦戰役的經驗,這樣的軍隊畢竟是缺乏了一種精神,一種在逆境和殘酷的環境之中作戰的精氣神。

  灤州一戰,本以為還是那種憑著氣勢和火器,從容的擊潰對方的大軍,沒有想到部隊還有經歷血戰的機會,那四個步兵團在血戰中支撐下來,剩下的人都是精選的種子,那種氣勢和精神足夠充當骨幹了。

  劉十三也是多年統兵,自然不會放著那四個步兵團孤軍奮戰,之所以讓他們頂在前面,不加支援,必然是存著鍛煉士卒的道理,這麼說固然是顯得有些冷血,不過為大將者,不應該局限在這麼窄的視野之中,而是應當看的更遠。

  這種戰略的眼光和為華州鍛煉出一些骨幹的種子,這就是劉十三的大功,自然要大加的褒揚。

  在福建,夷州艦隊和商船,運送了大批的步卒從泉州灣登陸……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55
第六百二十四章 以少圍多


     大明南北方對於華州的入侵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態度,北下,都是感覺到亡國的危險,心急如焚。

  南京處則是一副看笑話的態度,甚至有東黨在南京的大佬笑言:

  「若是京師陷落,我輩自可用長江天險抱住大明半壁江山!」

  本來大明的官場矛盾,不過是宦官和文官爭權,但是嘉靖皇帝的歷次清洗和宮變,總是幹掉一派文臣,然後再扶一派上位,這一派上位必然打壓其他的派別,宦官勢力衰弱之後,文官彼此之間的派系紛爭更是厲害。

  東黨西黨的爭鬥,更是讓東黨在京師的百官群臣,都是被安上各種罪名,或者殺頭,或者流放。東黨完全被排斥在朝廷中樞的核心之外,只能是在南京混日子。

  文人無良,黨爭一起,都顧不得什麼國家興亡了,看著朝廷在北方步步的敗退,反倒是有許多人在那裡抱著看笑話的態度,京師戶部發下行文,需要江南加大漕糧和各種器物的運量,卻被南京戶部用各種的理由推搪。

  當日,嘉靖皇帝通過政變,打擊東黨,重新上位,當時害怕動盪,僅僅是把京師和北方的東黨文官權臣,逐步的治罪清洗,很多罪過並不重的,都是按照大明慣例,失勢官僚去南京安置。

  南京六部和各個衙門都是歸東黨來控制,即便是這等戰亂之時,嘉靖皇帝也擔心如果自己採取嚴厲的政策,會先引起自己地內部不穩。所以儘管東黨的在那裡種種磨蹭拖延的手段,也只能是一次次的下旨催促。

  南京和湖廣也有精銳的兵馬,不過用這些兵馬去北方支援,南方的官員們更願意把這些兵馬調到福建平亂。

  本來福建地那些「西班牙人」威風八面,從漳州城出擊,漳州。泉州。延平各府都是被他們佔領,明軍壓根不敢冒頭,後來才知道。這些人是華州地兵馬,本來南京兵部和將領們已經是打算放棄福建,調集重兵在浙江和廣東邊境駐守。

  沒想到對方的兵馬在福州城下卻吃了虧,然後被福建明軍一路的壓回了泉州境內,不管如何。這說明有便宜可賺。

  想想在北面朝廷大軍被打地步步敗退,如果在江南可以大敗華州軍,甚至收復失地,豈不是狠狠的給朝廷和西黨一記耳光。

  原本並不積極的東黨官員都是開始行動起來,調撥兵馬,南直隸和浙江的兵馬都開始進入福建,準備合圍漳州城,徹底驅除南邊的華州軍。

  這次地行動,明軍上下對於勝利的渴望超過了任何一次,南京城下歷來保持著很強的防禦力量。也有幾個勳貴子弟煉出來的強兵。這次調動了一半以上。加上浙江的兵馬,還有湖廣正在趕來的兵馬。

  居然也讓他們湊出來了一個不小的數字規模。這些部隊氣勢洶洶的從浙江進入福建,此時福建總兵率領的部隊正把華州佔領軍壓迫到了泉州的南邊,華州軍好像是也被壓迫地有些狠了,所以開始出現較為有力地抵抗。

  不過這種抵抗在大軍壓迫下,迅速地被打散,華州軍從泉州開始全面的回縮,明軍異乎尋常地順利,一路追擊。

  在北方州正在發生大戰的時候,南方一開始氣勢洶洶的華州軍已經是被壓迫到了漳州,長泰,海澄一線幾個城市,靠著漳州灣內的艦隊為依靠,據城而守,江南的明軍到了這個地方也聽到過什麼華州的火炮厲害,不敢急進,只能是仗著優勢的兵力,準備造成合圍的勢頭。

  這個時候,南京的官員在給京師的信箋裡面,遣詞造句開始變得很不客氣了,言語之間對於嘉靖皇帝頗多指責,言下之意就是因為皇帝任用西黨,派遣稅監,從而導致天怒人怨,也出來了華州這種妖孽。

  看看福建的明軍戰績就知道,華州並不那麼難以戰勝,這就是因為江南都是東黨順應天意,民心歸順云云。

  這種奏折和公文被嘉靖皇帝看在眼中,直接在內書房就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直接就是丟進香爐裡面,燒個乾淨,但除了破口大罵,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畢竟北面華州一步步的壓了過來,不能再和南方起衝突,自己先內訌起來。

  雖說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但是這個準則有時候並不那麼好用。

  不過南京東黨這些人的好心情也並沒有持續太久,湖廣的兵馬快要進入福建的時候,得到了一個消息,泉州一夜失守,前所未見的龐大艦隊在泉州灣輕易的擊潰了明軍的水師和岸放部隊。

  大批的商船民船,運送了五千華州士兵上岸,本來江南明軍對於華州軍有一種很莫名的輕視心理。

  但是駐守泉州的一萬五千浙江的兵馬據城而戰,被這五千兵摧枯拉朽一般打了進去,要知道這可不是野戰,而是守城。不都是講究攻城的兵力最起碼要有守城兵力的五倍以上才有勝算嗎?

  可華州軍的兵力僅僅才五千,泉州城可是從宋,元,明初幾代的經營,加上從來不缺什麼經費,城防工事修築在整個大明也算是頂尖的規模。但即便是這樣,還是被五千華州軍一舉攻破。

  這個時候,圍攻漳州的明軍,南邊是被壓縮進城內的華州軍,突然間從城內殺出,連戰連勝,明軍根本沒有想到,原來步步後退的華州軍居然有這樣的戰力,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了個暈頭轉向。

  等到反應過來,卻發現自己退往廣東的道路已經被堵死了,他們西邊的延平府多山,大軍根本無法退進去,北面泉州的退路已經被截住,東邊是大海和華州的艦隊。

  華州軍在福建不過三萬,加上艦隊水兵也不過三萬五千之數,卻把將近十萬的明軍圍在其中。

  五日之後,明軍大潰……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56
第六百二十五章 安靜的地方



     一夜之間,長江以南各省突然發現,自己的防務如此的省的機動兵力都是被抽調到福建去圍剿所謂的華州敗兵。可是現在的消息是,這支華州敗兵足有近四萬人,已經是擊潰了去往福建所有的明軍。

  華州軍有一支強大的艦隊,這個或明或暗早就是在江南流傳開來,眼下各地無兵,防務空虛,對方的艦隊豈不是願意從何處上岸攻打,就是可以從何處攻打,自己這邊甚至無法做出反應。

  浙江各府,特別是松江府,台州,溫州,杭州,這些富庶之地的官員們,開始琢磨著是不是把這些年撈來的財寶運往別處,盡快的逃跑才是正確的選擇。南直隸的那些大府縣也都是差不多的樣子。

  還有的官員想著最後發一筆財,大凡這種時候,人心惶惶,官員們可以動用官府和衛所的力量保護自己,可商人和地主們就沒有這個能力了,按照慣例都是爭相的賄賂官員,好取得官員的庇護,在亂局之中能夠安全,逃跑的時候也能一起逃跑。

  不過商人們毫無動靜,就好像是城外未亂一般,他們還是自顧自的照常做生意,鋪面什麼的看起來沒有什麼影響。

  商人們的各種商舖工場都是照常的營業,大是安定人心,南直隸和浙江各府農民比例很低,大部分都是在城內做工賺錢養家,商人們的鋪子和工場運轉不停,這些平民也不至於因為亂局失去生計。自然不會亂。

  各地的地方官也有想要去勒索地。不過十三商會這樣地組織平時就不太懼怕官府,這個時候不知道為何,膽氣更壯。

  衙役差人們上門找茬尋釁,對方根本不予理睬,想要動手拿人,各家各戶養著的家丁護院也不是擺設,動起手來,吃虧的都是官府裡面的人。而且打完之後,這些商人們還用言語威脅:

  「我們家的商號可是和六橫島雙嶼做買賣的,凡事要留個後路,不要做絕!」

  六橫島雙嶼現在誰還知道什麼許獠和鄧七,那是華州的地盤,商人們心裡明白的很,衙役們也多少是聽到傳聞。聽到這個話,渾身地汗毛都是豎起來了,那裡還敢繼續去捉拿問案。

  一個府縣裡面,衙役包括他身邊的幫閒也不過是一二百人,可是商人們的家丁護院和十三商會的力量可就不下千人,加上那些做工的活計和工人,也都是青壯,這力量對比就已經是懸殊起來了。

  加上大部分的兵馬都是在福建那裡潰散。往日裡面對付這些商人,都只能是用調城外軍兵進城捉拿來威脅,現在城外幾乎無戰兵,那些軍戶兵爛的不像樣子,早就被各家各戶地商人們用僱傭的形式控制了起來,要是調兵進城,還不知道誰調兵來威脅誰。

  而且商人們拿著六橫島雙嶼來威脅。這事情再明白不過了。現在浙江南直隸各府民間差不多都被華州滲透了。

  開始那股想要藉著亂局發最後一筆財的心思逐漸的消失了。江南各地的官員開始心驚膽戰的考慮自己的退路,結果是怪事紛紛。有各個衙門的衙役和差人去大商人家裡投靠,願意成為附屬地奴戶或者莊客。有官員帶著自己的家人和搜刮多年的錢財,連夜逃走,清晨起來,衙門已經是變成空屋。

  還有的官員寫了投誠的文書,通過各種方式送到六橫島雙嶼上,沒有了官員的那些提防,整個社會治安沒有人管理,歷朝歷代,這個時候,平民都是最倒霉的,因為匪徒和城內地奸邪之徒們要開始作亂,禍害鄉親了。

  這種現象也確實是出現,那些官員們逃走地府縣,過了幾天,看著沒有人管理市面,馬上就有浪蕩在街上地無賴子,城外的奸邪之徒,開始湊在一起,準備在城內幹上一票,不過這些人卻沒有想到如今這世道確實是變了。

  在夜間放火,造成混亂,然後選擇那些中等地人家,防護一般,家中卻有些財產的,進去洗掠金銀女子,好好的放縱一次。

  反正此時的城內也沒有什麼衙役兵丁維持治安,正是動手搶掠的大好時機,最先動手的是餘杭縣,到了半夜,在城西的點燃了幾堆柴草,糾集在一起的無賴子大聲的鼓噪,一邊喊著:「華州軍進城了」,就準備動手搶劫

  沒想到還沒有開始撞門翻牆,被搶的那家人已經是開始敲響梆子,外面的無賴匪徒什麼的都是一愣,心想敲梆子有何用,現在官府已經完全空了,那還有什麼人來管事。

  結果沒有用多長時間,就看到莊丁護院之流,從四面八方吶喊著衝了過來,這些無賴子手中都是拿著菜刀木棒,可是過來的那些莊丁護院手中拿著大刀大斧,有的手中還拿著弓箭和火銃。

  氣勢洶洶的衝過來,頓時是把這些趁火打劫的匪徒嚇了魂飛魄散,不過趁火打劫這麼多年,早就是有豐富的歷史經驗傳下來,這些匪徒連忙的丟下了手中的凶器,跪在地上求饒。

  他們知道這等民間的護衛聯保的組織,一般不敢輕易殺人,生怕惹上了官司,最後的結果不是送到衙門裡面去,就是痛打一頓放走,現在官府連人都沒有,忍忍皮肉之苦也就逃過去了。

  這些人打算的很好,卻沒有想到那些莊丁護院之類的把他們圍起來,直接就有人站出來說道:

  「這種禍害留著何用,都把腦袋砍了,掛在桿子上,再有這種趁機作亂的,讓他們敲敲。」

  福建華州大軍即將北上,可江浙各地卻表現出比從前更好的社會秩序,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2:59
第六百二十六章 南京城


南京城的太監和官員們有兩個態度,南京鎮守太監和書都是朝中黨爭失意的人物,他們的意見卻比較出乎人意料,兩人都是堅定的調兵守城,準備和華州軍死戰,南京兵部尚書甚至說,京師若失陷,我江南士民再立龍子龍孫,也不可妄言棄城投降的事情。

  不過主戰也就是這兩三個人了,其他的,甚至包括魏國公徐家,或者是悶不作聲,或者是大談敵軍強大。

  為什麼不作聲呢?因為他們都對華州的底細相當清楚,特別是魏國公和幾個伯爵侯爵一起開設的大通錢莊,這幾年來都是被三江商行和華州錢莊打的抬不起頭來,在從前,大通錢莊的銀票和憑據可以在江南沿海的海貿中使用,即便是在海上的時候,和華州錢莊發行的銀票和票據都是並行。

  現在則不一樣,只能是在船隻上岸的時候,大通錢莊收兌華州錢莊的這些票據,最開始的時候,徐家和其餘的幾個勳貴之家,也都是琢磨著滅掉這家錢莊,吞下對方的錢財,他們都有自己的信息渠道,在這之前自然要查上一查。

  查完之後,每個人都是冷汗直流,原來海外還有如此巨大的勢力在,這種勢力根本不是他們這幾個大貴族可以對抗的。

  也有人想過去京師告發,但是再轉念一想,如果去告發,自己很有可能會被牽連,這也許還是小事,但是手中偌大的生意怕也都要被牽扯進去了,經營這麼多年,他們的生意早就和海商,還有海商背後的華州錢莊有了太深的聯繫。

  而且即便是告發,誰也不敢說能不能擋住華州的報復,隱約之間,他們查到一些蛛絲馬跡的東西。江南這幾年發生的十幾次駭人聽聞地兇殺案,都也許和華州有這樣那樣的關係,這樣的怪物還是少碰為妙。

  自從嘉靖當政之後,北方的一些勳貴大臣,在歷次的颱風中紛紛破家,南方的這些人因為在開發關外土地之類的大案中牽扯較少,所以保存下來的比較多,但是所掌握的權柄則是一點點的被剝奪。

  包括南京地世代守備魏國公徐家所掌握的兵權,嘉靖皇帝一貫的想法是,勳貴無兵無權。便是好勳貴,要不然不如死了。

  手中沒有權柄,嘉靖皇帝的壓迫極大,這些勳貴豪門行事作為都是如履薄冰,生怕有什麼被上面抓到把柄,家破人亡,所以普遍都是不問政事。不管自己的衙門,把大部分的心思都是投入到商業之中。

  他們身上的貴族性質在不斷地退化,商人的性質在不斷的增加。要知道不管如何被削權,這些貴族依然有平民甚至是官員都很難比擬地特權,依靠這些特權,和家族近二百年積攢下來的財富。

  南京的勳貴們。很快就成為了江南最大的商人,按照華州司馬從事查到地。十三商會後面真正的主使就是魏國公徐家和誠意伯劉家。

  而這些勳貴們所做地一切,基本上都是嘉靖皇帝忌諱和反對的。貴族和皇帝本來是牢不可分地一個整體。是大明地統治柱石,但是現在卻有些分崩離析了。

  大明東黨的大臣。情況貴族們地差別並不大,原來耕讀傳家的讀書人們,現在的家中都是開工場,辦商舖,不知不覺間,他們已經成為了商人們的代言人,朝廷不管做什麼,都是需要花錢。

  要花錢就要徵稅,徵稅卻等於是讓商人們的利潤減少,偏偏朝廷的稅徵收的很重,所以本就是在政治鬥爭中失利的東黨諸臣,和中央也是越來越分裂,每天鼓搗文墨撰文譏諷京師。

  但是這些人手中並沒有什麼實權,也就是在那裡空喊幾句,發發牢騷罷了,華州軍在福建的漳州登陸,這些人就說什麼今上失德,導致蠻夷入侵,應當自省其身。南京鎮守太監大怒,直接調動親兵以妄議朝政的罪名把他們捉拿下獄,可是南京不比京師,南京六部大臣的權力相對較大。

  看到自己的門生子弟被關起來,當即是輿論嘩然,鬧騰一陣之後,又是給放了出來。

  就連這次的對於福建華州軍的戰鬥,鎮守太監和兵部尚書的意見本來是增援京師,可城內真正掌兵的都是勳貴出身,或者依附在他們系統中的武官,紛紛鼓噪,增援京師路途太遠,不如先斷賊軍一臂。

  福建路途極近,調動南方兵馬更是方便,而且什麼福建兵馬新近大勝,軍心士氣正是可用之時。

  南京鎮守太監和兵部尚書頂不住南京各方的壓力,他們也知道如果反著做的話,怕是調集兵馬,籌備後勤糧草,事事都會被拖延到死,反倒是不如順應民意的去南方打上一場,畢竟都是所謂的華州軍,打敗一隊是一隊。

  而卻每天的幾百里加急不斷的傳來北方失敗的消息,自己這邊如果取得勝利,可是陞官發財的資本啊,他們也都是有些意動……

  不過等到這些兵馬在泉州和漳州之間崩潰,福建失陷的消息傳到南京城之後,所有叫得凶的人全部都是偃旗息鼓了,南京城內的各個衙門還有書院之類的地方,很是安靜了幾天,很有些雞飛蛋打的味道。

  接下來,城內又是暗潮洶湧,從前華州的密探們也在城中散發傳單帖子,闡明華州對商人的態度和政策,當時無人理會,或者嗤之以鼻,現在都被拿上來很正式在研究觀看。

  嘉靖二十三年的十一月,巨大的戰艦出現在南京城外的江面上……
liu63369 發表於 2009-6-27 23:00
第六百二十七章 未戰先亂


在長江從入海口到南京一段,還是可以行駛五千噸甚位的船隻,放到嘉靖年間,那時候世界上噸位最大的船隻不過是一千五百噸左右的左右,逆流而上當然沒有什麼問題。

  華州的艦隊最大噸位不過是一千二百噸左右,這種大艦,都是在守備華州本島和夷州,來到長江之上的有十艘六百噸,和三十艘三百噸的戰艦。

  可是南直隸的船廠在海禁的時候都已經被焚燒殆盡,大船已經是多年未見,而且從嘉靖五年就開始的掩耳盜鈴一般的海禁,明明海上到處都是海商和倭寇們的私船,但是大明上下一副海上無有寸板的模樣。

  水師請求兵部要求修築海防,整修戰船,但是兵部說的明白,現在海上無有船隻,都以被禁止,海防和戰艦有什麼用。

  一邊這麼做,朝中官員的家屬在海上大作生意,凡是有頭有臉的官員,家中和海上都是有這樣那樣的關係,人人接著海禁的機會偷稅漏稅大發其財,和海禁的朝廷逐漸有矛盾,和控制海上商路的華州關係越來越密切。

  然後事情就簡單了許多,華州艦隊在長江口出現的時候,沒有看到明朝的水師和岸防,岸上駐防的明軍在那裡大聲的吆喝,卻沒有什麼辦法,岸上的南直隸幾衛人馬實在是無奈,只能是在岸邊架上火炮準備轟擊。或者是用小船裝上柴草,點燃之後,放入江水之中。已希望阻礙華州艦隊。

  明軍所做的努力。在華州的艦隊打開兩側地炮門之後,一切都是煙消雲散,岸上地火炮和工事。凡是在火炮射程之內的都是被一掃而空,那些著火的小船地在湍急的江水之中根本無法控制方向。

  南京許多人已經是很久沒有看到這樣大的船了,上城牆來觀察敵情的南京兵部侍郎的呆呆的看著江面上地大船,渾身上下提不起一點的力氣,在城牆上的那些士兵和軍官的狀態也好不到哪裡去,都是僵硬的站在城牆上。

  南京城是大明朝廷統治江南的中樞。一切規格都是按照京師來建造,或者用更準確的描述來說,京師的樣本實際上就是南京,畢竟明太祖朱元璋定都南京,成祖朱棣靖難之後才遷都京師。

  時間又先後,京師照著南京城來建造,這裡是大明地經濟中心,大明對江南半壁江山的統治核心。

  南京城內外也可以調集起十萬左右的兵馬。也都是天下間數得著的強兵,當然這個強兵也僅僅是相對於大明地兵馬而言。

  四十艘船,也就是八千人左右的規模,按理說南京城內還有可以抵抗地餘地。南直隸還可以從山東,河南。江西和浙江調動兵馬勤王。

  此時的南京城能夠調動的兵馬不到兩萬,即便是調動周圍的勤王兵馬,也就是能調動三萬左右的兵馬,可惜能調動的也都是些老弱殘兵,平日裡面都是用來種地的。因為江南軍隊的精華差不多都被在福建打散了。

  船隻停在長江之上,兩岸沒有什麼兵馬敢去撩撥對方的鋒芒,可這個船也不去進攻南京城,就在那裡等著。

  南京城中六部官員,守備衙門還有鎮守太監在那裡著急的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卻拿不出什麼規程,派出一批批的信使去往各地調兵,但是這個調動卻是病急亂投醫,北方大部分的兵馬都是被調往天津衛和薊縣一帶佈防。

  南方,南方的兵馬都在福建了,雲貴和廣東的兵馬一時半會根本過不來,其他的兵馬已經是沒有了。

  福建大敗的消息並沒有那麼快的傳到南京城,因為台州和杭州一線的路程也已經是被封鎖了,一直是安心做買賣的六橫島雙嶼的海商們,突然作亂,率眾在寧波衛登陸,寧波衛的明軍兵馬甚至沒有抵抗,甚至還主動的提供方便。

  浙江和福建的海商和大族,紛紛的起事,江南重商,這些年的商人們在地方上的勢力越來越龐大,從前都是說某士紳良田千頃,現在則是商舖多少,僱傭多少人,從前以耕讀傳家的世家大族都是偷偷摸摸的做生意,生怕別人說他們不務正業,

  現在則是光明正大做起了買賣,大家都以為這就是正途。

  商業積蓄財富的速度可不是農業能比,這些家族的勢力迅速的膨脹了起來,但是要做工商,在這個時代就無法避開華

  在,生產出來東西,要想銷售出去,就必須要通過華路,還有那些和華州有千絲萬縷關係的船主們。

  華州沒有起事的時候,大家都是悶聲發財,華州起事,這些大族一個個都知道自己已經是和華州拴在一根繩子上了。

  當三江商行和華州錢莊派出的夥計一個個的找上門去的時候,就算有僥倖心裡的人也知道不能逃避了,本來這些人還都是害怕明軍的兵馬,華州軍自然不怕,但是這些民間的大族卻心存畏懼。

  直到華州軍在福建殲滅了大批的明軍之後,這些人的膽子才大起來,泉州和漳州之間那場戰役,浙江的官員大多是放棄衙門,四處逃散,殘存的那些地方鎮守的軍隊也是驚慌不已。

  地方上這些大族聚集家丁私兵起事之後,這些殘餘的兵馬更是沒有抵抗的力量,紛紛潰散,浙江省很快就不在明軍的控制之中。

  浙江的起事和福建的戰役發生的時間控制的極為好,幾乎是一步趕著一步的時間,福建能跑出來的明軍想要向南京報兵敗的消息,卻根本不能順暢的趕路,因為遍地是起事的大族世家。

  此時的浙江甚至比戰敗自後的明朝更加的混亂,很多地方的大族和世家起事之後,對地方上的局勢,都是無法約束。

  凡是官府軍兵服飾的人都是受到攻擊,也許是有心,也許是無心,華州艦隊在停駐在南京邊的江面上,和報福建兵敗消息的信使前後並沒有差幾天出現在南京城內外。

  江南明軍在福建大敗潰散,浙江地方無法控制,南京附近江面上出現大艦隊,讓城內頓時是亂作一團。

  鎮守太監和兵部尚書儘管想要抵抗,先不要說什麼軍心,目前是連軍隊也沒有了,浙江和福建對於華州來說,還需要時間穩固,但是這個消息傳到南直隸,就變成了浙江福建陷落。

  ◇  ◇  ◇

  整個南直隸都是大嘩,在江面上停駐了三天的華州艦隊終於有了動靜,四十艘艦船逐一靠岸,水兵們紛紛下船,在岸邊紮營列陣,這也算是氣焰囂張,絲毫不把不遠處的明軍衛所放在眼裡。

  不過明軍的軍營確實是不敢動彈,嘗試著想要放船靠近肉搏,卻被對方的火炮劈頭蓋臉的轟的稀爛。

  現在華州的士兵靠著的就是戰艦,船身那密密麻麻的炮門就是最好的防禦工事,靠近了不是去當靶子嗎?

  南京鎮守太監的手中有四千親兵,以南京衛的名義駐紮在南京城中,這算是整個江南最精銳的部隊,因為每一任的鎮守太監都把這個當作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捨得花銀子進去,每日的打熬訓練,素來號稱南軍之冠,只是強則強,可惜既然是安身立命的本錢,那太監們都是放在身邊,輕易不肯放出去作戰。

  士兵不見血,不打仗,訓練再好,裝備在精良都不值一提,這支軍隊也是如此,事到臨頭,鎮守太監想要拿這些軍隊出城作戰,卻沒有一點的把握,先不說人數,城內的各家勢力,除了兵部手中直接掌握著三千多兵馬,其餘的勳貴勢力竟然沒有一家贊同出戰的,你讓他如何放心。

  鎮守太監的親信將官給他出了一個注意,只要殺掉幾個為首不願意出戰的,掌控住他們手中的軍隊,然後在南京城中搜刮壯丁,打開武庫發下裝備,也可以湊出十萬兵,靠著這些力量出城和華州的萬兵作戰,把握可就是大了許多。

  南京城的勳貴很多是明太祖朱元璋時候的人了,平日裡面這樣做,形同謀反,不過現在事急從權,什麼也不顧得。鎮守太監答應下來,準備在夜間去各家府上傳令,凡是不願意交出兵馬的一概是以私通反賊的名義拿下。

  這計劃從華州的戰艦開始上岸就開始制定,一天之內就是定下來實行,原因是在岸邊的華州部隊,得到的給養竟然是那些本地的田莊和船行,這些產業大部分屬於城內的勳貴大臣們。

  南京鎮守太監和兵部尚書心裡面明白,如果自己不先動手,怕是對方就要動手了,華州艦隊開到南京城外的江面上,一直沒有大的動作,可南京城內先亂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dob373

LV:6 爵士

追蹤
  • 2

    主題

  • 443

    回文

  • 1

    粉絲

失戀失業錢用光,整天在家領便當,心灰意冷淚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