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軍事]惡明 作者︰特別白 (已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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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b373 2008-9-1 09:00:3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28 490130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3
第五百六十九章 陷落的鐵嶺 時間差

  鐵嶺衛和遼陽瀋陽之間還有一段距離,鐵嶺衛陷落的消還無法傳到京師,因為那一段距離並不是密佈著堡壘和哨所,而是專門留下的一塊空地,說的難聽一點,如果有敵人在鐵嶺衛的方向入寇,弱小的敵人,鐵嶺衛加上周圍的堡壘和千戶所,動員起來的上萬人可以打退,如果連鐵嶺衛都打退不了的話,那麼接下來遼鎮的大軍就要和對方在鐵嶺和遼陽之間的地方決戰。

  但是華州北軍動手迅速,控制了鐵嶺衛,騎兵飛速的截斷了傳遞消息的通道,關鍵的問題是去邊牆外面動手搶掠發財的士兵太多了,各個邊牆附近的堡壘和千戶所都是十分的空虛,正好是被打個措手不及。

  收攏人心最好的事情給他們實在的東西,華州北軍第二天就宣佈,如果向著華州宣誓效忠的人,就可以得到百畝的土地,在遼鎮這種地廣人稀的地方,百畝的土地委實不算是太誘人的價錢。

  但是宣誓效忠之後,土地只需要繳納兩成的田賦,一年的徭役有五十天,這個可就是太有吸引力了,現在的大明軍鎮,軍戶形同軍官的私人財產,衛所的土地就是軍官的土地,軍戶們耕種這些土地,要交納四成以上的稅賦,因為除了軍官的那一分,還有上繳中央的賦稅,而且既然是私人財產,那麼各種勞動勞役也是隨時的召喚,實際上這日子過的也就是比農民稍微強那麼一點。

  現在華州有這樣的政策出來,這和土地完全歸於個人沒有什麼區別,自然也有那些不信的人,但是對方現在牢牢控制了鐵嶺衛一帶,你是不信受苦好呢,還是信了過幾天好日子,田里的莊稼和作物這個時候都已經是長的很高了,如果宣誓效忠,這些東西今年落在自己手裡的東西可是比往年要豐富許多。

  而且還知道,自己家中的男人丁壯並不是被對方殺死。是在邊牆那裡拆毀邊牆修築道路,這又是讓這些鐵嶺衛的居民們安心,心想不管如何,只要是活著就好。

  佔領持續到第五天的時候,守衛在各個路口上地華州騎兵已經抓不到什麼逃跑的人了,因為華州的軍紀讓絕大部分的人心裡面安定了下來,無論如何,目前的華州軍做的要比明軍好上太多了。

  此時的大明朝廷正處於一種亢奮之中,這個亢奮來自於威武大營的勝利。而且是一場完全的大勝。

  調動遼鎮地一萬兵和薊鎮的一萬兵加上其他地方湊起來了三萬兵馬,如果算上北直隸南部和山東北部這裡的明軍衛所,加起來五萬兵馬也是有地。原本以為對付白蓮教的亂兵是摧枯拉朽,一戰而定的事情。

  遼鎮和薊鎮的兵馬還沒有到的時候,明軍已經是開始在通州集結,這裡其實是漕運地北方轉運點,糧草的補給也是方便的很。通州已經是集結了將近三萬的兵馬,以為靠著這個規模最起碼可以自保,白蓮教不會過來攻擊。

  這三萬兵開拔的第二天,就遇到了不會來衝擊的白蓮教,白蓮教地教中首領們這一段的苦頭吃了不少,光有聲勢而打不下城池。並且原來關係很好的棉紳們現在也是和他們做對,在最開始興盛時候積攢的家底都是慢慢的吐了出來,這些人也是焦頭爛額,而且有些白蓮教的中下頭目開始質疑,為什麼不用山東的劉伯順劉堂主,他領著的時候,白蓮教不說百戰百勝,可也差不多了。

  可現在這種陷入泥潭地局面怎麼辦。怎麼解決,山東香堂的劉伯順莫名其妙的不知所終,他交出權力時候的順從和老實,讓人並沒有對他有什麼戒心和戒備,身邊也都是劉伯順從前的伴當,並沒有換人。

  沒有監視,自然不知道對方在做什麼,在白蓮教的高層終於想起來身邊還有個專家可以問的時候,上門拜訪,才發現對方已經是消失了好幾天了。

  白蓮教的景恪守教主已經是做好登基當皇帝的準備了。心氣正是高昂的時候,萬萬容不下什麼失敗和後退地消息。白蓮教的堂主們也是迫切地需要一場勝利來確保他們在教中的威信和地位。

  這三萬兵馬就成了他們的目標,白蓮教的情報網絡遍佈鄉間地頭,對於民間的動向摸的很是清楚,在這三萬兵開拔之前很久,就已經是知道了這個消息。

  這次白蓮教用的是他們傳統的手段,脅迫民眾跟從,一般來說,把刀

  方的父母妻子身上,對方總是會很聽話。白蓮教動員隸,山東河南山西所有能動用起來的力量,加上在北三省鄉間裹挾的奴工,湊起了六萬多人。

  這一次是實實在在的災難,六萬多人,而且是沒有什麼補給的六萬多人,所能做的就是劫掠行進途中的村鎮,就好像是蝗蟲一樣把一切東西都是吃光啃光,很多棉紳的子都是抵擋不住這些亂民的衝擊,整個子被攻破,全家或者是被裹挾入亂民,或者是滅門殺家。

  和那三萬兵遭遇的時候,白蓮教的人都是鬆了一口氣,這些天來,他們已經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如果再晚幾天,怕是嘩變,自己的性命就要交待在裡面了。

  這次的官兵很自信,對方的人數雖然多,但是有裝備的也就是兩萬多人,並且大部分是缺少給養的饑民,比起自己這些正規軍來,相差的實在是太遠,相信一接觸之後,對方就會潰散,一場勝利唾手可得。

  不過這僅僅是他們自己相信而已,一接戰的時候,滿山遍野紅著眼睛衝過來的亂民實在是太恐怖了,那些饑民根本不害怕什麼射過來的弓箭和對面的刀斧長矛,在戰場上死掉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太可怕的事情,如果回到白蓮教的隊伍中忍受那種地獄般的折磨,這才是比死去更可怕的。

  白蓮亂民的瘋狂讓這三萬兵很快的承受不住,通州本地的兵馬先是潰散了,陣型的一角的潰散,很快就是帶來了更大的潰散,明軍的三萬兵馬瞬間的土崩瓦解,白蓮教取得了一場大勝。

  這場勝利還是白蓮教主動的發起進攻,面對面的打垮了調集的明軍,一時間整個北方威名大振,本來各個府縣城池的軍兵們都已經是能夠打出城池,嘗試性的奪回一些十地,聽見平亂軍大敗,都是縮了回去,固守不出。

  而且各種各樣亂七八糟的小道門教派都以為是機會來了,鬧哄哄的蜂擁而起,現在看起來這個景恪守還算是腦筋清醒的了,因為光是山東青州府五個縣,就有十幾個稱王的,還有兩三個皇帝,大家都是昏了頭了。

  洛陽城的金員外大宅裡面,已經是有白蓮教的高級教眾勸景教主登基了,附帶說一下,不管是前線的情況是好是壞,教主景恪守始終是坐鎮中樞,穩如泰山。

  明軍的大潰大敗都是事實,但是白蓮教的戰果也就是多拿下來了幾個縣城,並且在戰場上撿了些潰散明軍的兵器而已,除此之外各地的局面仍舊是在膠著,不過這些人都是以為勝利就要在眼前了,他們甚至是把自己的大營就是駐紮在通州城外,日夜不停的攻打,覺得只要是打下這個城市,裡面的糧草補給就都是白蓮教的了,不過通州也是重鎮,兵馬眾多,城池堅固,那是那麼容易就被打下來的,而且白蓮教除了驅動亂民去攻城,攻城的重型器械還是一個也沒有。

  給養和糧草依舊是解決不了,白蓮教裹挾來的亂民依舊是不斷的有逃跑的,可是在洛陽城,白蓮教主登基的事情卻也是熱火朝天的操辦著。

  在鐵嶺衛陷落的第五天時間,通州城外的白蓮教亂軍突然發現自己的面前出現了一支人數眾多的馬隊。

  這麼大的失敗必然是讓京師震動,皇帝和大臣們也顧不上等待什麼遼鎮和薊鎮的兵馬了,直接就是調動了保定附近威武大營的兵馬,五千輕騎連夜的趕往通州,五千馬隊加上通州本城的騎兵,湊起來了將近八千兵馬。

  帶隊的羅西是陝西邊鎮的老將,看到自己手中的力量充足,也不想玩什麼計策之類的東西,稍微休整之後,直接就是把自己的騎兵分成了四隊,分波次衝進了白蓮教的駐紮地,衝鋒是在天剛亮的時候開始,白蓮教的亂民們這幾天因為通州兵馬的龜縮不出,已經是懈怠下來了,猛然間無數的騎兵帶著天崩地裂的氣勢衝進來,白蓮教糾集的幾萬兵瞬時間土崩瓦解,騎兵所做的就是在後面追砍罷了。

  威武大營斬首兩萬,白蓮潰散,不復為患。這消息傳到京師,朝野間頓時一片的歡騰,此時,鐵嶺陷落的消息還在路上……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4
第五百七十章 漳州城 楊石頭 林夢楚

  時間差是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鐵嶺衛陷落的消息剛到候,京師的幾百里加急的快馬剛剛出京。

  在這個時代,僅僅倚靠密佈的驛站和馬匹也可以做到很快的傳遞速度,京師一路的南下,甚至是遍地的亂民都沒有影響到驛卒的傳遞,到了南京之後,同樣的快馬又是把消息傳遞到了南方。

  福建巡撫在福州的衙門裡面接到了京師的文書,送這個文書過來的僅僅是個氣喘吁吁的驛卒,巡撫大人日理萬機自然不會在意,這文書的級別也是有講究的,同樣一個驛卒,有的文書只能是送到巡撫的門房那裡,今天的這個文書,就要驛卒親眼看到巡撫大人拆開並且還有些手續要辦理才可以。

  巡撫滿不在意的打開信封,一看抬頭就是嚇了一跳,連忙的恭恭敬敬的放在了案頭上,然後正正袍服,在那裡莊重的跪地磕頭,然後搓搓手,又是拿出了信紙,邊上的師爺長隨什麼的都是嚇了一跳,不過迅速的反應了過來,能讓巡撫大人這種做派的,也就是天子的信箋了,連忙的跪了下來。

  這禮節雖然除了驛卒之外,沒有什麼外人,可難保不會有新人去告一個跋扈逾越,不知禮節,這半年多來,大事小事,地方上的官員可是被拿下了不少人,誰也不願意去湊這個霉頭。

  看完文書之後,福建巡撫的臉上越發的嚴肅起來,輕手輕腳的放下那信箋,扭頭跟著邊上的長隨說道:

  「快些去請布政使和總兵大人到這裡來,福州城四品以上的官員,都立即請到巡撫衙門!」

  長隨和師爺還有書辦們看到巡撫大人的表情嚴肅,又是天子旨意,知道怠慢不得,立刻是蜂擁出門,巡撫的官家在那裡大聲的吩咐著,某某人去何處。某某人去何處,本來安靜休閒的福建巡撫衙門突然間,鬧了起來。

  大門一開,去請人的這些家丁僕役也都打馬而出,不多時,整個地福州城都是跟著鬧騰了起來,許多人急忙的朝巡撫衙門趕過去,商議所用的時間並不多,大概是半個多時辰之後。所有的官員又是急匆匆的回到了自己的衙門那裡。

  福建的總兵衙門一道道的召集命令發了出去,駐紮在福建各處的兵馬開始逐漸地彙集了起來,福建和其他地方的有些不同。省份的面積雖然是不小,可是大多是崎嶇南行地山地,調兵彙集應該是十分的麻煩。

  不過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因為山區崎嶇難行,所以在那雷根本沒有駐紮太多的兵馬。福建的衛所軍營,主要都是在沿海一帶的平坦區域,這裡有福建地重要府縣區域,所以福建八成的兵馬都是駐紮在東部沿海,調集起來,十分的方便。

  這種軍事調動。只要是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是會知道到底是針對誰,在福建有一塊整個大明的心病——漳州城。

  漳州城在這半年左右已經是被人遺忘了,好像是佔據那裡的西班牙人已經是不存在一樣,更加讓人匪夷所思地是,原來福州其他地方的商人現在已經是在漳州灣的月港開始進出貨物了,福建的民眾就好像是當這個地方什麼也沒有發生過,而且還有些傳聞傳揚出來,說是在漳州城裡面的賦稅十分的低。而且活計也多,很多人在那裡過的比從前舒服許多,還有人主動的要搬進去住。

  現在看來到底是忍受不住,到底要動手了。

  在福州各個衙門地門前,按照各地衙門的慣例,總有些酒館飯店之類的地方,用來給這些衙門官府的人吃飯消遣,也是賺錢的生意,當然,這些地方的消息也是十分的靈通。在巡撫召集福建官員那天的晚上,具體的消息就已經是被傳遞出了福州城。並且是在官兵沒有封鎖道路的時候,快馬傳遞到了漳州。

  此時地楊石頭其實無比的後悔,當日裡面呆在夷州不耐煩,華州地第一個軍事行動,他請命出戰,本以為可以馳騁疆場,卻沒有想到在夷州不耐煩的就是這個民政,來到漳州城之後居然也是做了快要一年的民政官員,每天和什麼稅收之類的事情打交道,委實是氣悶的要命。

  如果當時回到華州,現在跟隨江峰一起伐明,那該是多麼暢快的事情,不過後悔倒已經是來不及了,不如這次也是打上一場,無魚蝦也好。

  州的兵丁在倭寇猖獗的時候,表現的就好像是笑話一潰,毫無戰力可言,禍害百姓倒是頗有心得,所謂閩海三害「倭寇,官兵,海盜」尚且排在海盜之前,可見起所作所為。

  漳州失陷之後,福建的巡撫原以為自己的頂戴烏紗就沒有保住的希望了,卻沒有想到朝廷卻是勉勵了幾句,並不有什麼別的處理,他也是知道朝廷不願意在這個時候,擅自的調換地方的督撫,免得生亂,怕是要等到朝廷騰出手來,才會收拾自己,不過這樣也是給他了一些時間,只要是在朝廷有所舉動之前,把漳州奪回,功過相抵,事情還有很大轉機的可能。這種處境不光是對福建的巡撫,就連福建的上下官員都是如此,巡撫和總兵布政使等人聚了許多次,拿出來了章程。

  巡撫和布政使司衙門調集福建能夠調動的資源,全力的配合福建總兵練出一支軍隊來,用作奪回漳州的倚靠。

  這個想法倒是和嘉靖練威武大營的兵馬有異曲同工的意思,福建的資源被調集了起來,大小官員們也都是知道,能不能奪回漳州,可是關係自己能做官做多久的,所以都還算是盡心盡力,錢財糧草經手的時候,也就少剋扣了一些。

  有錢有糧誘人,又有各處大行方便,福建總兵和一干軍官都是打起十二份精神,倒也是練出了四五千像模像樣的兵馬,這兵馬練成之後,沒有朝廷的命令不敢輕舉妄動,不過白蓮教到處作亂的時候,福建也有些道門蠢蠢欲動,糾集起來的亂民,在這個五六千兵馬的面前完全是抵擋不住,都是被乾脆利落的解決掉了。

  還有些零散的海盜山賊也都不是對手,讓福建上下對這支軍隊的信心倒是越來越足,都指望在這時候大顯神威。

  官府保密的工作做的向來是篩子一般,軍隊還在半路上,就連漳州城的小商小販都知道朝廷的兵馬就要打過來了,不過那些西班牙人們還是正常的巡邏值勤,大家倒也是不跟著緊張了。

  城外那些密密麻麻的堡壘和小型要塞,可是花了大本錢修築的,現在都有西班牙人在那裡駐守,這應該是保證城池的堅固無憂。

  漳州人的心裡面頗為的矛盾,一來是異族的蠻夷在這裡統治他們,華夏子民如何的接受,另外一點是,在這些西班牙人統治的時候,倒是比大明的官府統治的時候,好了許多,沒有人收苛捐雜稅,沒有人欺壓百姓,大家都有不少的活計可以幹,市面繁榮,這樣的好日子可是許就沒有了。

  再說,這些所謂的異族人統治,如果不是看到街面上那些人的高鼻深目,藍眼金髮,有時候還真是感覺不出來異族和漢族的區別。

  這是當然,所有的政務和規條都是在嚴禁外人進入的內城發出,那裡的處理政務的人倒是有幾個尼德蘭的白種人,不過他們所學習的政務處理之類的事情,都是在華州太守衙門,也就是目前的華州首輔劉順那裡的方法。

  楊石頭雖然為每天處理民政焦躁不已,卻也知道這是大好的機會,江峰所圖不小,華州若是統一天下,活著哪怕是安居海外,目前的這種局面,文官民政將來總有一天會成為主流,自己眼下的經驗,將來就是大用的資本,楊石頭在武官裡面屬於腦筋靈活的人,知道輕重,所以儘管是焦躁,也還是盡心盡力的幹著。

  不過對於武官來說,有仗打總是件痛快事。

  漳州內城,楊石頭的官邸正在會見客人,門口的幾個親兵嚴肅的守衛,卻也有幾個生面孔,都是短打扮的裝束,看起來倒像是海上的水手。

  「漳州城西向堡壘深溝,戒備森嚴,明軍硬攻不成,必然要轉到漳州灣的方向,到時候,我漳州城的後路就全依仗林校尉了!」

  楊石頭穿著官服鄭重其事的說道,在他對面的坐著一個年輕人,長得頗為的清俊秀氣,倒像是文質彬彬的讀書人,聽到楊石頭說的鄭重,他也是立刻站了起來,躬身回道:

  「請守備大人放心,有我林夢楚和水師艦隊在,漳州東向通路暢通無憂!」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4
第五百七十一章 林夢楚的功名之路

  江峰手下的人才太少,不光是對華州有瞭解的人這麼說自己的人也是承認,也正是因為沒有什麼人才,所以才做到了人盡其才,只要是你有一定的能力,就都可以很快的被提拔起來,華州初創,各種官職,甚至是新的官位不斷的出現,需要大批的人才去填充,自然是有才肯勤奮者就迅速的上位。

  華州的水師,實際上是分為華州艦隊,夷州艦隊和馬六甲艦隊三支,執掌這些艦隊的也就是三支力量,當年的葡萄牙和尼德蘭人,林家,夏家,剩下唯一有些發言權的就只有李家了。

  林家夏家都是世代的海上世家,當然,這個要是說的難聽一點,就是海盜出身,他們兩家都是跟華州的中樞也就是跟江峰有這樣那樣的關係,而且他們也有些水軍征戰的經驗,所以水師的軍官都是出自他們之中,不過夏家在江峰的艦隊攻擊浙江大門島,剷平夏青蛟和折居忠壽的時候,能打的人已經是死傷了不少,剩下的大部分都是些做買賣的人才,所以現在林家在水軍中的地位越來越高。

  不光是在馬六甲的那支小艦隊的首領是林家的林幟,就連夷州艦隊的指揮著也是林家的人,就是在楊石頭面前的林夢楚,夷州守備是楊石頭,自然是所有的軍事力量都是把握在他的手中,但華州的制度是以軍管民,守備等於負責整個夷州和周圍島嶼,包括呂宋的軍民管理,事務繁雜。所以水師大部分時候還是由水師校尉林夢楚管轄。

  林夢楚的年紀放在華州地軍官裡面都算是年輕地。華州地軍官沒有什麼老將和世代的軍戶。都是江峰在京師周圍的時候所帶地鐵丁,在登州招募的兩千營兵,還有數次作戰都有功勳的兵丁。

  這些人立功提拔。在講武堂(從前的時候要給江峰作一段時間的親衛)培訓歷練之後,成為軍官,當年被招募地時候,大多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經過這十幾年。最大地也就是楊大,四十多歲。其餘的都是三十多歲的樣子。大明地軍將一般都是五十多歲四十多歲的情況,華州可是大不相同。

  就算是跟這些三十多歲的人比較,林夢楚也算得上是年輕了。今年是二十二歲,真可稱得上是年輕的才俊,他原本只是夷州艦隊上的一名大副,他所在的船上地船長生病回到華州休養,這才是讓他暫時代替。

  這都是在兩年前,他剛二十歲的年景。和船隻一起在夷州北部的海面例行的巡航,他地船隻僅僅是一艘四百噸,六十炮地中型戰艦,這樣地戰艦按照華州船坊地叫法就是「狼」級。算計下來已經是差不多到了例行巡航的盡頭。該要返航了。

  結果卻在附近救起了一個漂浮地人。這個人一直是爬在木板上面。已經是奄奄一息的模樣,船上的水手又是灌酒又是米湯的。好不容易把人弄醒,卻知道了一個消息,說是琉球發生了暴亂。

  琉球和夷州的距離比起夷州到呂宋的距離要近面許多,而且也有不少好的良港,夷州地艦隊自然要把它控制在手中,幾艘四百噸的「狼」級戰艦開過去,琉球的國王和臣子。當然是什麼話也不敢說,立刻是主動的要求事事接受華州的指導。

  沒有過多久,那裡就成了美洲過來船隻停靠的重要港口,很多六橫雙嶼的商人們,也都是去那裡和西洋人交易,市面一天天的繁榮,光是港口的稅金都是大筆的入賬,不過這些都是進入了夷州的財政,琉球上下只能是干看著眼紅罷了。

  等到華州要對福建動手的時候,夷州艦隊要兼顧,夷州本地的保衛,南洋商船的護航,還有呂宋的守衛巡邏,艦隊的力量已經是有些緊張,華州那裡的艦隊支援一時半會也到不了這裡,只能是把相對不那麼重要的夷州駐琉球的艦隊抽調到呂宋那邊去,這個時代的人消息極為的不通暢,特別是琉球島這種孤懸海外的地方。

  看到艦隊調走,琉球國王和臣子們都是覺得對方是不是出了什麼變故,自己這裡可能是有機可稱了,他們等待了一個月之後,卻發現艦隊還沒有回來,在琉球只是駐紮著幾十個稅吏和護衛。

  實話說,華州上下,特別是在遠離本鎮的夷州,因為夷州下面的外族殖民地特別的多,看到不管是土人,洋人,只要是

  見到華州的漢人都是畢恭畢敬,而且夷州的部隊出去來沒有吃過一次敗仗。

  自大和狂妄的情緒或多或少年的影響到了每個人,他們根本沒有想到琉球這種指甲蓋大小的地方會有什麼危險,所以在調派的時候,夷州守備下面的長史自作主張,直接就是把所有的艦隊抽掉了回來。

  琉球上下這時候都是以為華州根本無法控制他們了,加上對各種利益的眼紅,琉球國王難得的做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他派出信使去聯繫在日本四國附近的海盜,準備裡應外合,重新控制這個港口。

  這個琉球雖然一直是自稱大明的藩國,並且象徵性的接受封賞和進貢,可是國家太小,倭國的諸侯大名和海盜們也是對他有很大的發言權,而且大明禁海之後,倭國諸侯大名更是經常的「光顧」。

  琉球國王是這麼想的,大明正在禁海,而且過來佔領琉球港口的人都是漢人,去求告大明或者是大明的海盜都未必會得到幫助,還不如勾結倭寇。

  九州四國一帶的倭寇和流浪的武士們,都是被華州的海軍驅趕的遠遠的躲在了東邊的海面上,那裡沒有什麼人家,也不是商路,在那裡只是把自己的給養用乾淨,越過越窮。甚至還有這樣的生意出來,就是彼此擄掠俘虜對方的人口,然後賣到華州仁川那裡的人市上,由奴隸商人們買下,然後賣到南洋去。

  這樣的日子苦不堪言,收到了琉球國王的信之後,都是欣喜若狂,彼此擄掠攻伐的十幾家倭寇頭目,居然是放棄前嫌,彼此結成了聯盟,說是佔據了琉球之後,再另行分配,這個時候應該精誠合作。

  夷州艦隊離開琉球三個月後,到了晚上,倭寇們就是在琉球內應的燈火指引下,趁著天黑摸上了港口,大概是一千多名凶神惡煞的倭寇,上島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琉球官員的帶領下,衝進了那些華州派來的稅吏護衛的住宅裡面,把所有人砍成了肉泥。

  ◇  ◇  ◇

  這些稅吏什麼的,在琉球是過足了天國上朝人的癮頭,琉球本地人對他們從來都是好像是哈巴狗一樣的客氣,銀子,女人樣樣不缺,過得舒心之極,他們也從來沒有想到會有什麼危險,華州的兵威所在,足以庇護任何一人。

  所以當倭寇拿著刀衝進來的時候,不管是護衛還是稅吏,都是在那裡摟著女人睡覺,連個站崗放哨的人也沒有,還是一個和本地的民女有勾搭護衛,晚上並沒有回到住處,這才是逃過了一劫。

  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才知道事情不好,什麼也顧不得了,逃到了山上,到天黑的時候才敢去港口偷了條小舢板下海逃生,白天發生的事情已經是把他嚇破了膽子,那些倭寇凶殘自然不必說,就連平時溫順的好像是綿羊的琉球人都變成了狼,到處砍殺那些來自大明的商人和工人們。

  小舢板在大海上絲毫作用也不起,果然偷偷摸摸的走了不遠,一個潮流翻了起來,直接就是把這個舢板打的稀爛,這個人抱著木板在海上漂流了三天,靠著喝雨水度日,一直到遇見了林夢楚帶著的船隻。

  聽到這個人講述的琉球的消息,林夢楚和船上的水兵船員都是憤怒異常,華州自從建立以來,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大的虧,每個人都是感覺到臉上被扇了重重的一耳光,報復是肯定的,關鍵是怎麼報復。

  林夢楚的意見是,立刻前往琉球平亂,畢竟琉球那裡西洋的船隻很多,還有不少的倭國商船,這些都是外人,也是海上主要的勢力,在那裡看著華州的表現,這個時候,華州的主要精力都是對著大明,不能被其他的事情牽扯太多,如果琉球的事情鬧的大了,打又不值得浪費太多的兵力,不打又在背後鬧心。

  但是聽說倭寇在琉球港口上已經是有一千多人,這讓船上的人心裡面都比較擔心,這點人去怎麼會夠,都是建議回去請援軍。

  一向是被認為過於秀氣文弱不適合當兵的林夢楚這個時候卻把刀架在了二副的脖子上,開口說道:

  「我是艦長,聽我的命令,去琉球!」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6
第五百七十二章 頭顱堆砌的起點

  夷州的體制就是人在位置上,他的命令下級必須無條件是不從,不管是上級所做的事情到底是成功還是失敗,事後追究起來,下級肯定要領受軍法。

  不去琉球回到夷州,林夢楚只要是把這個事情報告上去,那就是掉腦袋的後果,如果去了琉球,這艘船把水兵炮手加起來才有不到四百人,如此懸殊的對比,感覺確實是沒有太大的把握,也是送死,不過與其受軍法還不如戰死疆場,這樣家眷也可以有個很不錯的待遇,說起來,在這個船上林夢楚嚴聲厲色,可畢竟只有一個人,水兵們只要是作亂起來,到時候瞞報個理由也不是不能矇混過去。

  可華州軍法森嚴,每個人在心裡面都沒有這樣的想法,而且林夢楚平日裡面不怎麼出聲,大家都是以為他是個比較內秀溫和的年輕人,但是突然迸發出的這種決斷和殺伐的氣質完全的震懾住了這些人。

  林夢楚看到舵手開始調整航向,二副開始大聲的安排水兵檢查風帆炮位,心裡面不由得暗自的鬆了一口氣,好在是海上潮濕,也看不出來什麼,他的後背確實是被冷汗濕透了,想想不禁後怕。

  目前軍隊的等級已經是初步建立了起來,一步步的陞遷都有嚴格的考核,參加的戰鬥,取得的功勳,服役的年限都是有嚴格的要求,換句話說,下面的人越來越難陞遷到高位,除非建立什麼卓越的功勳。

  能在這麼年輕做到大副的位置,林夢楚在林家地年輕一代也算是年輕才俊了。他地目標自然是在馬六甲做鎮守的林幟。希望有一天也能成為那樣統領一方的大將,但是這麼不溫不火地水軍做大副,過幾年可能是按照正常的程序替補成為艦長。如果運氣好,可能是做一個駐守某地的小艦隊的指揮官。

  可是目前華州上下不管是陸軍還是水師,坐在軍官位置上的人都是三十歲四十歲的青壯之輩,指望這些人空出位置來那可就是難了。

  林夢楚地誌向斷不能容忍自己過這樣的人生,一直在努力的表現,可是華州和他小時候在大明看到的那種體制完全不一樣的。整個巨大的勢力就好像是一個精密的機器在運轉,個人表現的機會並不多。

  這次琉球國王勾結倭寇作亂,準確地說這也不是什麼動亂,嚴格的說這是在琉球王國領土上發生的事情,但是這個世界不是講道理的,是講拳頭大小地。

  琉球這種狀況當然是越快的平亂越好,雖然是倭寇加上琉球本地湊起來地武裝人員能有將近兩千多人,自己這裡只有三百多人。而且對方未必會在火炮的射程裡面,可是林夢楚還是很有信心。

  和船上這些一直在水上的人不一樣,林夢楚對華州的步兵方陣,有一種強烈的自信。特別是他的船艙武庫裡面,還有一百支左右的火銃。船上的幾百人,也有一定的經驗,再不濟,他也可以靠著著炮艦自保。

  只要是在危急時刻趕到琉球港,那他就是大功一件。

  此時在琉球的港口有個奇怪的景象,日本自己的商人商船都是把船開了出去,這些人倒不是害怕倭寇,他們只是悶不作聲的開出去,還有些船隻是大明的海盜和海商的背景,自己本身強盜盜匪的身份也說不清楚,有武力自保,可也不繼續在港口裡面呆著,而是把船開了出去。

  港口裡面大部分的西班牙商船來說,他們對華州在亞洲的海上優勢並沒有太明晰的概念,因為華州在呂宋的作為極為的有欺騙性,外人根本看不出什麼。

  而且最近還有消息傳出,說是西班牙的遠征軍已經是佔領了漳州城,這說明戰無不勝的西班牙軍隊又在野蠻的東方取得了巨大的成功,這也是讓這些西班牙商船更加的自豪起來,腰板也是硬了許多。

  看到周圍的商船紛紛的駛出港口,還以為這些懦弱的東方人是對倭寇的恐懼,他們船堅炮利,自然是不怕,還準備低價的收購岸上的倭寇搶掠來的物資。

  這些自大的西班牙商人們在看到華州的中型戰艦之後,就知道那些人為什麼駛出港口了,但是這艘船本身就給他們以深深的震撼,這種級別的戰艦在目前的西班牙無敵艦隊中,雖然說不上是最大的,但也足夠是主力艦的資格了。

  更加讓人恐怖的是,在船舷下方船身上那幾十個

  小窗戶,這個時代的火炮,特別是東方的炮船,火炮板上的,華州在琉球還駐紮軍隊的時候,船上的炮門從來沒有打開過,因為憑著船上的水軍就足夠震懾了,所以琉球的人還不知道窗口的下面是什麼。

  一直是站在船頭緊張眺望琉球的林夢楚突然是放聲大笑,周圍正在緊張準備的人都是心裡面暗自的怒罵,也是心想,這個林夢楚還是年輕了些,在這種緊張冒險的局面下面,容易失去常態。

  不過有幾個人順著林夢楚看的方向看過去,稍微一愣之後,也是跟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那些西班牙船隻看到華州這戰艦靠近,知道厲害,也是揚帆出港,生怕遭到池魚之殃。

  他們出港倒也罷了,卻有不少的倭寇和琉球的武人把小船放下水,許多人喊著號子就這麼飛速的劃了過來。看來是想藉著西班牙商船的隱蔽靠近這艘戰艦,也由不得林夢楚和手下不發笑。

  倭寇們就是想要跳幫作戰,說白了就是靠近船隻然後拿著刀槍爬到船上來,離近了砍殺。

  ◇  ◇  ◇

  但是他們想的太過容易了,華州的軍隊從來沒有在乎過自己的面前到底有誰,只要是攔路的人,都是一路轟過去。看到倭寇如此愚蠢的舉動,船上抱著赴死決心的眾人都是心情大為的放鬆,從容的各就各位。

  那些西班牙船隻看到對面的那艘戰艦,緩緩駛近之後開始變換船身的方向,側了過來,頓時是明白對方到底是要幹些什麼了,都是大驚失色,有的在船頭大喊我是西班牙王國的商人,林夢楚他們根本聽不懂,有的人直接就是朝著水裡面跳下去,反倒是貼著西班牙商船的那些倭寇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猛然看到對方船身上的炮門突然打開,三十幾門黑黝黝的炮口露了出來,整個海面好似震動了一下,接著呼嘯聲音就掩蓋了一切,西班牙的船隻在這些倭寇的眼裡面已經是堅固無比的城堡了。

  卻沒有想到在對方的戰艦炮火不值一提,就好像是紙糊的一樣,露出了窟窿,三十幾發炮彈在這麼大的範圍內,並沒有什麼準頭,不過總有碰到的,有幾艘小船直接就是被炮彈掠過,船上穿著布衣或者露上身的武士和倭寇們直接就是血肉橫飛,砸在小船或者是船邊,也是船隻直接被掀翻打沉,上面的人都是被波及。

  小船倒是有這個好處,轉向調頭還是很快,除了被打沉的哪幾艘,剩下的都是慌張的轉向,朝著港口急忙劃了過去。

  不過第二輪的炮擊依舊是把他們覆蓋在射程之中,上次打完之後,這次還校準了些,下水的倭寇死傷更加的慘重,不過好歹是屁滾尿流的上岸了,這種名為中型,實際上算是大型的戰艦調轉船身並不是那麼方便,倒是給了倭寇們上岸的時間。

  第二輪炮擊過後,那些西班牙商船的受損更加的嚴重,很多都是失去航行的能力,林夢楚的艦船大搖大擺的從這些船隻的中間經過,兩邊船上的西班牙水手,都是充滿憤恨的看著,卻不敢罵或者做什麼別的舉動。

  因為這艘船在遇到第一個西班牙艦船的時候,那艘船上的水手因為船上的損傷太嚴重,幾乎是被氣瘋了,在船上衝著華州戰艦大喊大叫,回答他的是十幾支轟鳴開火的火銃,接下來所有的人都是噤若寒蟬,閉嘴了。

  剛才大多數的船隻已經朝著港口外面航行,外面雖然是擁擠,不過進到碼頭附近,倒是寬敞了許多,不過風帆和船舵的操控更加的需要小心翼翼,船上的水手慢慢把踏板放在了碼頭上。

  碼頭上空空蕩蕩,剛才遠遠的還能看見很多狂熱的人在碼頭那裡喝彩叫好,現在都是跑的很遠,跑到了他們認為船上的火炮打不到的地方。

  一半的炮手和所有的水兵都是披掛上簡單的盔甲,在船上裝填彈藥,把一切都是準備停當,才在林夢楚的帶領下緩步的走下戰艦,在這個期間,對方一直是遠遠的圍著觀看,不敢靠前。

  緩緩的吸了一口潮濕的空氣,林夢楚低聲的對自己說道:

  「這些頭顱就是我功名的起點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7
第五百七十三章 很簡單的勝利

  幾百名士兵都是水手和水兵組成,穿著打扮和做派之間有華州的正規陸軍那麼威風,不過他們拿著的兵器卻絲毫不差。

  在大明水師乃是細枝末節,在軍需供給的排序裡面都是在最後幾位的,因為也確實不需要他們做什麼,不過華州不同,華州的一切和大海都脫不開的關係,維護這各個地方和殖民地的都是戰艦。

  艦船上的人隨時都要有戰鬥的準備,而且不光是在船上朝著岸上開炮,還要有上岸戰鬥的能力和勇氣,所以船上的水手和其他乘員的軍事訓練強度比起陸軍來絲毫不差,就算是那些華州直屬的商船隊的水手,訓練也是按照團練的標準來訓練的。

  在鐵嶺衛作戰的華州北軍,十二隊裡面只有兩隊才有火銃裝備,可是這船上的就有將近一百桿。

  兩百人拿著長矛和火銃結成了簡易的方陣,剩下的人在邊上策應,華州戰艦就在碼頭邊上,船身兩側的火炮黑黝黝的炮口森然的對著岸邊,那些遠處的倭寇和琉球人,就在那裡眼睜睜的看著林夢楚指揮手下列好隊,卻也不敢上前,那可是在火炮的射程之內,誰也不願意過來送死。

  林夢楚站在隊伍的最左側,看了幾眼隊伍,抽出了腰間的佩刀,朝著前面一揮,開始的時候有些凌亂,戰艦上的士兵勉強保持著陣型朝著碼頭裡面走了過去。

  一直在遠處緊張的觀察的倭寇們,看著這些水兵勉強維持著陣型朝前進發,距離艦炮地射程越來越遠。就好像根本不在乎這火炮地保護一樣。

  看著他們遠離艦炮的保護。倭寇和琉球的那些武士越來越蠢蠢欲動,終於是到了他們認為足夠安全地距離,一名為首的倭寇發出一聲大叫。高舉著長刀衝了出來,儘管不理解對方到底要做什麼,不過這三百名有些亂的水兵怎麼能抵擋人多勢眾的衝擊,看來真是有神佛保佑了。

  火銃手按照華州的操典排成三列,開始準備射擊,等待著林夢楚的那聲開火。不過對方沖地越來越近,林夢楚還是不開火,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

  水兵們大多是沒有經過這種戰鬥的場面,看到前面衝過來的那些矮子各個面孔扭曲,手舉長刀,嘶喊著衝過來,都是有些慌亂,有些人禁不住側過頭去看林夢楚。心想指揮官為什麼還不下命令,不過見到林夢楚安靜如常,雙目平視前方,這種安定模樣。也是給周圍的人很大的信心。

  距離也就是二三十步的樣子,很多倭寇已經是作出了準備揮刀劈砍長矛的準備動作。就在這個時候,林夢楚大喝出聲:

  「開火!「手中地刀很狠的揮了下去。

  三十步的距離,初速並不快的火銃鉛彈甚至可以穿透人地身體,就看到突然間一陣巨響,衝在最前面的倭寇直接倒了一片,還有後面地人直接就被嚇得愣在那裡,那眼睛朝前面張望,心想是不是船上放炮了。

  第二排第三排的槍聲響了起來,又是被打倒了一批,第一排和第二排的長矛手,齊齊的向前衝了十幾步,手中的長矛用力的鬆了出去,還在那裡沒有做好準備的後排倭寇直接就是被刺了個透心涼。

  後面剛要衝鋒,方才發射完第一排士兵,已經是裝填好了彈藥,跑步重新回到了長矛手之間的空隙,自由的開火。

  週而復始,最後從船上下來的水兵隊伍戰鬥發生之後,共向前走了五十步,倭寇們的抵抗和戰鬥已經是完全的被粉碎,這時候,後面的備份隊才衝了上來,備份隊手中的五尺矛和繡春刀和倭寇的長刀比較起來,並沒有什麼優勢,而且也未必能趕得上這些亡命之徒的瘋狂勇悍。

  所以備份隊的作用就是追殺潰兵,他們在岸上一直是積蓄精力,看著戰局的發展,一看倭寇已經是潰退,林夢楚大喝了一聲,他們立刻就是衝了上去,倭寇無法靠近長矛如林的陣線。

  距離在一百步之內,還要和靶子一樣被那些「鐵炮」(倭寇對火銃的稱呼)瞄準射擊,他們所能做的也只有逃跑,畢竟對方的這個步兵隊並不是靜止在那裡,還在不斷的朝著前面邁步,要是不想死,那就跑的越遠越好。

  扭頭就跑,身後的槍聲停下來,可是對方的追兵卻又跟了上來,短矛的刺擊比長矛更加的迅速有效,那些倭寇還在奔跑的時候,就被後面趕上來的人刺死砍翻。

  一千多倭寇,被炮火打死了兩百多人,方才衝擊陣線的時候又是

  百多人,不過追殺潰兵永遠是最有效的殺敵手段,方然是宰了將近三百人,這下子雙方的人數差不多對等了。

  這些倭寇大多是海上的海盜,少數是流浪的武士,這些人為了發財才做這個亡命的勾當,也沒有什麼正規的訓練,也沒有戰鬥的勇氣,一次次的僥倖一次次的破滅,被對方殺到這種程度。

  ◇  ◇  ◇

  心裡面已經是嚇破了膽子,現在只是想著能不能逃走,更不要說什麼戰鬥了,日本的諸侯大名的作戰,幾千上萬的軍隊,彼此打了一天,也就是有幾個人幾十個人的傷亡,剩下的都是在那裡湊數,那裡見過這等血腥的戰鬥場面,偏偏這個時候,林夢楚在後面開口大喊了一句:

  「丟到刀槍趴在地上,投降不殺!」

  大凡這種世代的海上人家,都是會幾句日本話,林夢楚倒也是喊得字正腔圓,那些倭寇聽到這句話之後,很多落在後面的,都是立刻的丟到兵器,渾身一鬆,就是趴在那裡,再也不敢動了,倒是痛快利索的投降。

  算起來,也就是一百多人,站在後排的,腿腳也飛快,跑進了琉球人聚居的區域裡面,反倒是不好抓了,在碼頭上血腥一片,到處是屍體和血跡,還有將近二百人趴在地上,林夢楚這時候才鬆了一口氣。

  方才水兵們也死了幾十個,就是在背後追殺的時候,遇到那悍勇的倭寇,回身拚命,往往就是同歸於盡的局面,當然了,耽誤了逃跑的倭寇,很快就成為了火銃射擊的靶子,要不就被幾根長矛釘死在地上。

  看著基本已經是確定的大局,林夢楚突然間感覺到渾身上下都沒有什麼力氣,差點就是跌坐在地上,晃晃腦袋,這才是發現周圍的手下都在等待他的命令,連忙吩咐那些人從船上拿下來繩子,或者是直接把屍體上的衣服之類的東西擰一擰,當作繩子,把那些趴在地上,已經是投降的倭寇都給捆紮起來。

  那些倭寇都是驚恐到了極點,絲毫沒有反抗的意思,都是老老實實的接受處置,船上原來守在炮位邊上的那些炮手都從船上下來了,好不容易把這些人捆紮了起來,讓他們在碼頭靠海的邊上一排排的跪好。

  船上的二副揚聲說道:

  「這些鬼子怎麼處置?」

  林夢楚順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汗,直接揮手做了個劈砍的姿勢,這個動作一下,二副回頭衝著水兵們大聲的喊了幾句,華州夷州的水手水兵,都是海盜出身,對血腥從來不怯場,聽到命令,拿起手中的兵器就朝著跪在那裡的倭寇殺了過去。

  渾身上下被捆綁的結實,自然也沒有什麼反抗,不多時全部被殺了一個乾淨,琉球王宮的人一直是在遠處窺探,方才戰鬥的場面已經是讓他震驚異常,看到這種血腥的處置,更是驚駭,連忙的跑回王宮報信。

  不多時,在碼頭上修整的隊伍,突然聽到在琉球居民聚居的方向傳來了一陣嘈雜,好像是很多人朝著這邊湧過來。林夢楚的心裡面又是變得緊張了起來,如果再有一波剛才那樣的戰鬥,自己疲憊的手下未必能頂得住對方的進攻,不過林夢楚也是有後路,上船就是了。

  沒有想到,出現的人群讓他們大吃一驚,原來是琉球人在幾個官吏的帶領下,把剛才逃進民居裡面的倭寇都給幫了起來,抓到了碼頭上,口口聲聲的說著:我琉球國被這些倭寇盤踞,苦不堪言,多虧了上國的軍隊解救。

  這些被人出賣的倭寇自然也逃不過砍頭的命運,接下來是琉球國王在王宮設宴款待,但琉球上下,這可就是打錯了算盤,林夢楚帶著兩百人立刻是控制了琉球國王,美其名曰保護,琉球彈丸之地,他的國王也就相當於華州一民衛的民官,大明某縣一知縣罷了,林夢楚所帶的士兵已經是很大的一股力量。

  控制了國王,本就沒有什麼戰鬥意願的琉球上下立刻都是老實了許多,讓他們做什麼就去做什麼。

  十日後,在夷州過來的艦隊到達了琉球,一個月後,林夢楚以表現卓越被提拔為夷州水師校尉,這是這些年陞遷速度最快的華州軍人了……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8
第五百七十四章 福建兵馬打漳州

  福建自己湊起來的兵馬就足有將近四萬,不過這些人並上下造成太重的負擔,前面我們已經是說過,福建的大部分兵營和駐軍都是在東部的沿海一帶,從各地調動到漳州一帶,本就不是太遠的距離。

  很多軍隊甚至可以當天往返運糧,這樣地方上也是極為的輕鬆,軍隊對於後勤的考慮也是少了很多。

  巡撫衙門的條文一下,那訓練出來的五千兵用了兩天就趕到了漳州附近的,其餘的也是飛快的集結,大家的心裡面都是不明白,為什麼當日漳州城的幾千洋人,輕而易舉的擊敗了六千官兵。但卻不繼續擴大自己的地盤,卻僅僅是守住了漳州一個城池,說起來福建的各個衛所官衙,大部分都是有些買賣做的,這也是無奈的事情,海貿的利潤如此的高,由不得大家不動心。

  這些人也都是知道漳州城和附近的幾個港口到底是什麼情況,錢賺得多,而且居民安樂,換句話說,這城池裡面一定是有不少的金銀財寶,目前來說漳州城一年之中,幾乎沒有什麼叛亂之類的事情,西班牙人的統治很是穩固,這就可以把漳州城內的漢民定性為附逆的反賊,進城之後就可以燒殺搶掠發財了。

  無紀律的燒殺搶掠,一向是可以激發士兵們心中的獸性,讓他們嗜血,讓他們更加的有戰鬥力,福建各地彙集來的衛所兵和新編練的福州衛,都是勁頭十足,這樣的大戰都是要福建的總兵統轄。

  福建總兵鄧民越親自帶隊,他是福建的世代軍戶將門,這一代做到了福州總兵地位置,也算是光宗耀祖。不過一直是灰頭土臉,首先是倭寇猖獗,福建的軍隊表現的不如民壯。連敗不止。接下來是本地地海盜猖獗。也是沒有辦法,到了現在又有漳州府城被洋人佔領,也算是丟人不停。

  不過和九邊南直隸不一樣。福建地戰略位置相對地就差了不少,其他人也不願意到福建這個地方來,所以儘管屢戰屢敗。鄧民越的位置倒是牢靠。每次都是下旨申斥,丟人現眼卻是逃不掉的。

  這一次,京師大變,每個地方上地官員都是戰戰兢兢,生怕自己被中樞刮來的颱風波及到。漳州失陷這件大事,太容易被人做文章了。鄧民越也是改掉了從前懶散的性子,拚命地練出了一支新軍。明朝地軍隊敗壞。並不是因為制度的原因,而是因為有制度,沒有人願意執行,軍官寧願驅使士兵們去種田,也不願意去辛苦的練兵。自然就這麼頹敗了下去。鄧民越這次的練兵沒有什麼花巧的東西。就是把原來地操典。嚴格遵守,不讓士兵們做別的,除了訓練就是戰鬥。

  練出來地結果讓福建上下的軍官們都是暗自地慚愧不已,原來兵弱就是不練。沒有啥別地原因。

  練出這支隊伍之後。福建的上下信心暴漲,心想憑藉著這支軍隊加上其他的衛所士兵的配合,拿下一個小小的漳州城總歸是沒有什麼問題,這次因為聽說了漳州城西洋鬼子地火器厲害,全省竭盡全力。而且在浙江和廣東調撥借用,也是湊出了幾十門炮。準備好好地大幹一場。

  既然明軍是優勢兵力地圍攻,那也沒有什麼計策計謀可講,直接就是大軍在城外列開了陣勢。準備攻城,附帶說一下,很多福建地商人,在打仗之前,都是給軍官們送各種好處,以求進城把自己的貨物和欠款帶出來,還有準備進去做最後一次生意的,偏偏這種行為,交戰的雙方還都是允許地。

  所以有個頗為可笑地現象,一方面是雙方的部隊森森然的對峙,另一方面是兩軍之間的道路上,商人們熱火朝天的忙碌著,這種局面持續了三天之後,明軍終於是忍不住派出自己地士兵假扮商人試圖摸進城去,這才是雙方戒嚴準備大打。

  按照常規就是派出先鋒進行嘗試性的進攻,明軍地三千人小心翼翼的進行突進,不過漳州城的工事要塞實在是太讓人頭疼了,先是各種小堡壘和壕溝,把漳州城西面地地形搞的支離破碎,大軍行進的隊列也排列不出來,只能是分成小隊,或者是狹長的陣型,這樣的話,人數眾多的優勢根本顯現不出來。

  而且你要是不管那些堡壘,裡面的弓箭,火銃毫無顧忌的打過來,不要看那裡面最多不過百人,可是幾十個人也敢嘗試著發動騷擾和進攻,然後再迅速的縮回去,讓人頭疼之極。

  所以一開始

  一個個的拔釘子,拔釘子的情況下,卻更是麻煩,堡幾個行程一個群體,彼此之間互相的倚靠,明軍雖然是進攻一個點,可實際上卻是進攻一個面,倒有些攻城的意思,這個實在是太耗費精神了。

  整個上午的攻擊,三千多人沒有在堡壘群裡面前進一步,反倒是折損了四五百人在那裡,士氣衰敗的一塌糊塗,不管是怎麼要求,也不願意再去打了。

  鄧民越也是無奈,自己在福州附近悶頭練兵,可是對方也不是省油的燈,在這裡大興土木,修建了各種防禦工事,硬攻還陣勢攻擊不進去。

  好在這一次是把炮帶來了,幾十門大小的火炮擺出來,還真是有些威風凜凜的樣子,外面的大營,凡是今天有作戰任務的士兵和軍官,都是是盡可能的擠到前面來看看熱鬧,這些東南的省份的衛所兵,一向是用不好什麼火器,一來是管武庫的太監和官吏們,沒有賄賂一般不會給你拿出好用的武器,二來是南方氣候的潮濕,火藥保存不易,那些壞掉的火藥用在火器上,起的效果都是反效果。

  久而久之,東南各省的兵丁作戰一向是冷兵器的搏鬥當先,就連弓箭都不常用,因為弓弦和火藥有一個問題,如果是保養的不當,根本無法發揮出來威力,戰場上稍有不慎就是掉腦袋了,哪能出一點岔子,所以大家寧可相信自己書中的刀槍劍戟,也不願意用威力更大的火器弓箭。

  這麼下來,東南這些兵丁如果年輕點的,甚至是沒有見過火器,這次看許多人聲勢浩大的推著炮上去,都是好奇的上前觀看。

  這次的火藥到都是上好的用料,而且保存的非常好,說起來,福建上下這次也是下足了本錢,既然有錢,那些太監了官吏了還是拿出來了些好東西的。

  一直站在城牆上面眺望的士兵,看到明軍拉出來了大炮,立刻是衝著城內開始喊話。

  其實這幾天城內的漳州本地人卻也是知道了,所謂的西班牙人其實是漢人,而且就是那個夷州的士兵,他們見到的那些白人洋鬼子,都是夷州軍兵的下屬,雖然這些夷州的漢人自稱是華州南軍。

  說起來漳州城的讀書人裡面還有為這個事情喝酒的,說是揚我華夏之威風,實際上,一直在所謂的洋鬼子手下做順民的道德負罪感沒有存在的理由了,所以要慶祝一下。

  不過在戰鬥的明軍一直是以為自己再和西班牙人作戰,原因無他,在城外的堡壘裡面,都是呂宋的西班牙人,還有在馬六甲押解過來的西班牙戰俘,跟他們說的很簡單,要是想活命,就在城外的堡壘裡面呆著,如果戰鬥結束之後活下來,那就是得到了自由。

  看到明軍的大炮拉出來,這些人都是慌了,十幾個最靠前面的堡壘,裡面的西班牙人都是衝了出來,準備奪炮,這種程度的防禦明軍還是輕鬆的做到,沒有多大的功夫,西班牙人被打退。

  明軍的火炮轟鳴了起來,幾十門炮,發射的火炮裡面有還有十幾門左右沒有打響,但是聲勢已經足夠大了,半空中呼嘯聲鬼哭狼嚎,很多明軍都是嚇的後退幾步,落地之後的效果實在是差強人意了。

  因為準星和校正的工作,根本沒有什麼人有經驗,落地的準頭也就可以預見了,只有兩個堡壘實在是運氣太差,被幾枚鉛彈砸了正著,頓時是土石紛飛,裡面的人當然是沒有什麼活下來的。

  可這番景像在鄧民越的眼中已經是效果大好了,連忙安排炮兵們繼續的裝填彈藥,準備第二次的射擊,在堡壘裡面據守的西班牙籤軍們都是忍受不住這種壓力,紛紛的跑了出來,準備和明軍野戰。

  就在這個時候,漳州城面對戰場的城門突然緩緩的敞開,幾輛八馬拉著的馬車魚貫而出,在城牆前面的空地處停下,馬車上跳下人手,開始裝卸什麼,這邊在眺望的明軍也是把看到的傳給了福建總兵鄧民越。

  聽到這個消息的鄧民越先是一愣,接下來哈哈大笑的說道:

  「就這麼七八門炮,能有什麼用處!!」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9
第五百七十五章 漳州東門 籐牌兵

  在鄧民越看來,火炮的較量完全是看雙方火炮數量的多大小,自己這邊大將軍炮沒有,但是將軍炮卻有十門以上,這等強大的火力,怎麼是對方這幾門炮能比的,也不擔心,直接就是命令火炮準備射擊。

  漳州城前的火炮也是開始轟鳴了,這和剛才那種震耳欲聾的呼嘯比起來,顯得聲勢小了許多,拚命往前湊的明軍,很多都在那裡嘻嘻哈哈的嗤笑,表示自己的不屑。

  不過他們沒有想到的是,這火炮的射擊,卻很是有準頭的落在了自己這邊的火炮陣地上,明軍的幾十門火炮排列的相當近,對方的炮彈落下來,往往是殺傷極大,十幾門炮和他左右前後的炮兵都是被毀掉。

  頓時是讓這邊手忙腳亂,這下子負責操炮的那名千戶有些著急了,距離火炮遠了幾步,連聲的催促,快些開炮還擊。

  這邊一被催促,而且看著身邊同伴血肉橫飛的慘狀,心裡面驚恐萬狀,手都不太好用了,人一慌張,更是出錯,有一門火炮就是底藥裝的太多,點燃引線之後,轟然巨響,火炮炸膛,又是死了十幾個人。

  正在慌亂間,對方的火炮居然又是轟鳴,按照明軍裝填彈藥和發射的時間間隔,對方打出來一炮之後,還要有段時間才能發射,所以明軍也頗為大膽的在陣地前面準備,第二次的炮彈落點,比第一次還要準確,直接就是砸在了炮兵陣地的正中央,這下子,明軍的炮兵再也支撐不住。

  不知道是誰先驚恐的喊叫一聲,拔腿朝著後面就跑,一個人跑剩下的人自然是有樣學樣,哄然的跑散了,後面那些看熱鬧的明軍已經是嚇破了膽子,看到炮兵朝著後面跑,他們也是害怕。也是要跑。

  坐鎮中央的鄧民越看著事情不對,連忙的把手中的親兵全部派了出去,後退地當即正法,一連砍了十幾個人的腦袋,這才是把隊伍的軍心穩住。

  可是這一次已經是失了銳氣,上午拔釘子本就不成功,下午的炮戰更是落了下風,再進攻,士兵們無精打采的也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只能是先回營,再做打算。

  漳州城在這一年間不禁商旅,所以周圍的地形明軍掌握的也是清楚。知道堡壘密佈的區域也只是正當面地地方,再漳州城東面靠海的那個方向,則是完全的一馬平川,而且那裡是繁榮地商港,斷絕了那裡。也就是斷絕了漳州城的補給。

  這些福建總兵鄧民越也都是知道,不過繞到漳州城靠海的那個方向,卻麻煩了些,對於鄧民越和福建大小軍官來說,他們覺得靠著新練的軍兵和優勢的兵力,還有這麼多地大炮。走正面堂堂正正拿下完全不成問題,何苦要搞什麼計謀,速戰速決拿下來就是,京師的旨意催促的很急啊!

  誰想到漳州城的正面如此的難纏,看這些堡壘和對方打的神准地炮火,要是正面攻擊,搞不好死人很多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那麼也只有從靠海的那面琢磨法子了。

  漳州城內。就好像是對城外明軍的運動絲毫沒有什麼覺察,那些堡壘也是一副你不來打我,我也不去打你的架勢。

  現在的明軍已經是沒有當日那種來則勝利的氣勢和勁頭,反倒是變得戰戰兢兢,自己遠遠的繞行,看到對方沒有什麼反應,反倒是疑神疑鬼,到了漳州城的東面,也就是靠海地方向,這才是知道自己的擔心完全的多餘了。

  第二天天還沒有亮的時候。明軍早早的拔營,趁著海霧的遮蔽。繞到了漳州城的另一邊,海霧遮天蔽日,倒也是有些隱藏的效果,但是距離漳州城這麼近,如此多的士兵運動,怎麼會不被人發現,也就是盡可能的隱蔽一下罷了。

  到了漳州城東邊地,卻發現早就是有人在那裡等候,因為對方根本不想和他們玩什麼陰謀詭計,直接就是面對面的擺開陣勢,在漳州城地東門那裡,三千名所謂的「西班牙」士兵已經是在門前站定,等待著自以為偷襲成功的明軍,鄧民越看到這個架勢,心裡面的擔心反倒是放下了些,面對面的對戰,反倒是沒有那麼多的花花事情。

  真刀真槍的干就是了,鄧民越又是安排自己的親信一定要仔細的觀看,確定了對方的隊伍裡面並沒有火炮,這心思又是放下了不少,出城野戰,自己這裡不光是有精兵,人數也是優勢。

  其實鄧

  裡面只不過是強自給自己打氣罷了,目前這個局面,如此告訴自己,如果在這場戰鬥裡面失敗之後,回到福州,恐怕福建巡撫就要請天子劍來問罪了,雖然說福建的巡撫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是兵敗之將的責任最為直接。

  他只能是相信自己認為的,給自己打氣,也是給自己的手下打氣,當然了,對面區區三千人就敢面對明軍幾萬,這本身就不是什麼正常的事情。

  漳州城距離漳州灣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也就說是這之間有很大的空地,但是明軍三萬多兵堆在這裡,確實是顯得有些擁擠。

  此時的可見度也就是幾百米的距離,和昨天的那種熱鬧不一樣,雙方都是沉默著對峙,等待戰鬥的開始。

  明軍前排的軍官們接到後排士兵的傳令,紛紛的開始調動步隊,明軍的常規一般都是步隊和馬隊先沖,打亂對方的陣型,然後在開始作戰,福建的馬匹都是些矮小的山地馬,騎士不能穿鐵甲,否則馬匹就承載不住,而且也就是沖一次的勢頭,力量支撐不了太久,大概有六百匹馬聚集在前面。

  後面忽哨一聲響,馬隊撒丫子就是衝了出去,福建的軍隊倒也是由他的地方特色,馬隊一動,後面的步卒也沒有拉開距離,直接就是跟上,這些人手中拿著的盾牌全是枯籐浸油編織而成,兩層的籐纏繞而成,這個就是所謂的籐牌。厚度和柔韌性比起普通的盾牌和鐵牌要高,而且輕便,便於攜帶衝鋒。

  籐牌兵一向是被成為可以克制火銃,平日裡面都是用三眼銃和其他的火器實驗過,都是無法擊穿打透。

  看著明軍發動了攻勢,漳州城下部隊之間也是響起了鼓聲,有節奏的鼓聲咚咚敲起,士兵們朝著馬隊對衝了過去,步卒毫不猶豫的衝向馬隊,而且還是穩住陣型,並不混亂,這可真是強軍的風帆。

  儘管是有霧氣相隔,看得並不清楚,可還是讓明軍的軍官都是倒吸一口冷氣,明軍多年無有這種強軍。

  一步步的前進,長矛一層層的平放了下來,第一排長矛平端,後排的人把長矛一層層壓在前面的那個人的肩膀上面,鼓聲的節奏平緩了下來,士兵的腳步也是慢了下來,對方的馬隊也是衝過來了。

  福建的騎兵乘馬衝陣的時候幾乎是沒有,而且對方還是豎起了無數的長矛尖刺,馬匹下意識的就要閃開,馬上的士兵倒也是順應馬意,看到前面這樣的情況,誰也不願意撲到長矛上面去送死,索性閃開就閃開吧!

  五百多聲勢浩大的馬隊就好像是潮水遇到礁石一樣分了開來,朝著兩邊走去,在遠處觀看的鄧民越在那裡惡狠狠的罵了一句,這些馬隊不是他訓練出來的兵,逃開倒也是意料之中,主要是為了讓身後的籐牌兵衝上去,這可就是他訓練出來的精兵了,不過鄧民越也是想著這些馬隊能夠沖一下,如此的草包倒是沒有想到,禁不住心裡面大罵。

  馬隊分開,鼓聲雖然是節奏放得更加平緩,但是隊伍絲毫沒有停止前進的樣子,只不過長矛手和長矛手之間的距離逐漸的拉開,隊形開始變得疏鬆一些,後面跟著衝過來的籐牌兵心裡面都是大喜。

  刀盾兵沖長矛陣,最怕就是對方的陣型緊密,只要是寬鬆些,這樣衝進去的可能就能大一些,衝進去,短兵器對長兵器的優勢就顯現出來了。

  籐牌兵的腳步紛紛的加快了,長矛和長矛之間並不是空蕩蕩的,火鐃兵已經是準備完畢,準備射擊了。

  籐牌能擋住火銃的射擊,每個籐牌兵都是有這樣的概念,接著就是聽到對面陣型裡面軍官大聲的發令,一陣陣轟鳴開始響起。籐牌兵把自己的身體除了雙腿,全部的蜷縮在籐牌的後面,而且是籐牌靠著籐牌,成了一面活動的木牆,他們的腳步還沒有停下。

  僅僅是一個瞬間的事情,噗噗的聲音不斷的響起,號稱是能夠擋住火鐃鉛彈的籐牌一個個的被打穿打透,後面的人也都是倒在鉛彈的射擊下。

  華州的制式火銃也是經過測試的,百步之內可以射穿半分的鐵甲,這鐵甲比起籐牌可不知道要結實多少……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2 12:39
第五百七十六章 苦戰

  火銃的聲音響起,在『西班牙人』的隊伍面前,一片片了下去,不過三千人的方隊在戰場上的隊伍正面並不太大,充其量也就是五百人的隊列,按照華州的比例,也就是說最多有二百五十名火銃手在那裡發射。

  即便是裝填的速度很快,隊伍之中流出的空隙足夠的大,火銃手的輪射一直沒有停止,但是這之間終究是有時間的間隔。

  這些籐牌兵並不是那些連陣型都不敢衝撞,直接跑掉的騎兵,極為的悍勇,能看到小旗,總旗和百戶都是在隊伍的中間指揮衝鋒,前面的人倒下去,後面的反倒是加快了腳步,籐牌遮住身體的也不用那麼小心。

  在華州觸動火槍手的戰鬥中,長矛兵肉搏的機會並不多,因為自己這一邊也有馬隊,在火銃和火炮的齊射把對方打的士氣全無之後,騎兵就要發動衝鋒了,這個時候的長矛兵只要跟在後面痛打落水狗就是了。

  這種需要面對面肉搏的情況實在是少,籐牌兵衝到長矛前面,對方的長矛是成排的刺來,這邊也是成排的籐牌,衝到跟前,齊齊的一側身,長矛的第一下如果沒有刺準的話,他們已經是衝進長矛矛桿的位置了。

  接下來就是一刀砍下去,沖得快的籐牌兵,這一刀就直接把矛桿砍斷,也有的人砍倒了矛尖套在木桿的鐵套上,但是第一排的長矛手已經不能保持整齊的隊列,第二排的火銃手射擊一次之後,第二排的長矛手就急忙的補充上來,這樣雖然是延緩了對方的攻勢,但是自己的火銃手也跟不上來了。

  籐牌兵地數量要遠遠的多於三千人,在開始的停頓之後,籐牌兵地大隊開始慢慢的圍攏了起來。

  在漳州方隊的裡面的鼓聲又是一變,還有伴有高亢的喇叭聲音響起。三千人的方隊開始緩緩地變陣,從原來的只對正面變成了一個圓陣,好像是一個刺蝟一樣渾身上下都是刺。長矛手都是到外圍,火銃手聚在裡面。

  不過外面的籐牌兵已經是不怕這個刺了,現在雙方已經是接近纏鬥,距離拉近了之後,長矛兵的威力減弱了許多,最外圍地人已經是拿著被削斷的棍子在戰鬥。也有人被籐牌兵靠近砍死。

  現在的殺敵,主要是靠著第二排地長矛手在縫隙之中地刺擊,還有火鐃手的齊射。打著打著,就有籐牌兵發現了不對。和他們交戰的這支隊伍,並不是什麼洋人地軍隊,面對面的戰鬥。這分明是漢人。

  原本大明的士兵對於洋人還有一種陌生和神秘感。作戰地時候總是有些畏縮,因為西洋人對於那時候大部分地人來說,還不屬於人類。此時看著是漢人。籐牌兵們心裡面莫名其妙的勇氣大漲,更加起勁的進攻。

  城外的這支部隊,實際上是兩千華州軍和尼德蘭士兵的混合隊伍。此時的楊石頭正在城頭上觀看。他原本以為憑著這三千人在這種城下地野戰之中,就可以把明軍壓下海邊,卻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的情景,楊石頭很是頹喪的拍拍腦門,心知這一次自己搞不好要吃大虧了。

  在城下地部隊,很多站在內圈的長矛兵已經是開始讓幾名刀盾兵砍斷他們太長的矛桿。以方便和敵人肉搏,他們地長矛太長了,在如此的近戰之中根本無法靈活的使用。如果被人突入內圈之後,就麻煩大了。

  火銃手們的射擊不能連續,因為外圈地長矛兵都是在拚命的戰鬥。而外面的籐牌兵都是在拚命的朝著裡面擠壓,雙方亂成一團,火銃射擊就怕誤傷到自己人,只能是小心翼翼的選擇目標。

  隨著籐牌兵的前壓。明軍的大隊也逐漸的環繞了過來,明軍自己的長槍兵和刀斧手開始逐漸的朝著前面替補。

  這些人給方隊地殺傷實際上比起籐牌兵來說更大,籐牌兵只是打開了缺口,後面的人卻是把這樣地缺口,擴展的越來越大。

  華州的火銃兵逐漸的和對方士兵面對面了,華州兵一有軍法約束,二有家人的身後之事,沒有敢降,敢逃的人,火銃兵把自己火銃裡面的最後一發子彈打乾淨之後。直接揮舞著手中的火銃衝上去了。

  此時的火銃還不像是後世那般,屬於精密的機械。太過用力的撞擊容易毀壞,此時的火銃實際上就是一個沉重的空心鐵棒和同樣沉重的木托組成的大棒子,揮舞起來也是虎虎生風,很有

  。

  不過面對明軍這些好歹是嫻熟冷兵器的士兵來說,還是用處不大,火鐃兵這裡卻也有他自己的辦法,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把地上長矛手被削斷的矛尖塞在槍膛裡面,把自己的火銃當作短矛使用。

  華州的軍制也有部分是沿襲西班牙軍隊的地方,就是火銃兵所拿的軍餉要比長矛兵多出三成,相對的,火銃兵的訓練也要比長矛兵艱苦一些,既然是軍餉相對的要高,也說明火銃兵的軍階要稍高。很多長矛兵的願望就是成為火銃兵,所有的火銃兵都有冷兵器的底子,甚至有比長矛兵更好的冷兵器底子。

  把自己手中的火銃變成短矛之後,在隊伍之中的隊長和列長,重新是把人有聚集了起來,華州兵戰鬥依仗的就是陣線,所有的東西都是倚靠組合才能完成,外面還在搏鬥的長矛兵和一部分火銃兵都已經被內圈的人放棄了,所有的火銃兵都是被集合了起來,裝填彈藥,已經是把矛尖塞進火銃的士兵,在圈內防禦。

  出城的三千多人,這時候剩下了一千五百多人,楊石頭在城內已經是急得跳腳,但是城內的兵力一共不過五千,出城三千,還剩下不過一千多,還要分守城內各處,倉促之間集合也是麻煩多多。

  鄧民越站在後面的陣線中,連連的揮動令旗,好歹也是多年的軍將,知道此時的局面應該是如何處理,他心裡面一邊是有些喜悅,另一方面卻也是暗自的驚訝對方軍隊的強悍,剩下六成的人還在那裡死戰。

  要知道籐牌兵可就是他訓練的五千兵,外面還有明軍的幾萬兵馬,這些兵馬目前的狀態可以稱得上是用力猛攻了,而且軍官們竭力的調度指揮,陣型並沒有混亂,但是在被圍攻的那些人居然是死死守住了。

  華州的士兵火銃用能達到最快的頻率打了出來,外圍的士兵手中的火鐃加上矛尖還沒有明軍的長槍長,就這樣也是拚死的守衛戰鬥。

  圈圈縮小,反倒是守的嚴密了,在華州兵和明軍之間中間形成了一個圓環形狀的空地,後面的士兵一直是朝著前面衝,卻被火銃打退,屍體不斷的撲倒在面前,這個時候的明軍也已經是被血腥激發了凶性,一幫人圍著死命的攻打。

  「把手裡的東西都給我丟進去,扎死裡面的這些人!」

  一名千戶扯著嗓子喊道,後面拿著長槍和斧頭的人紛紛的擁擠了上來,那些籐牌兵就算是向後退也後退不了,被硬生生的擠在前面,火銃還是排頭的打過來,第一圈倒地,後面的人又是被推了上來。

  距離已經是足夠的近了,後面的長矛,投槍還有斧頭什麼的全是丟了過來,火銃兵身上都是穿著輕甲或者布衣,猝不及防之下,頓時是倒了不少,不管華州的火銃的做工如何的精良,也經受不住這麼高頻率的射擊,短短的時間內已經是炸膛了五根火銃,華州的士兵都只能是拿著火鐃上去肉搏了。

  這時候漳州城的城門慢慢打開了,楊石頭終於是把城內可以集中的力量全部的集中了起來,朝著明軍的大隊衝擊過來。

  但是這一千多人能有什麼用處,即便是都是夷州的老兵,但是鄧民越也不含糊,調動了將近六千多兵纏住了這一夥人。

  楊石頭這些人手中也就是兩百多支火銃,雖然是在陣列之中,但是充其量是個遠程的支援,楊石頭和手下的親兵都是身穿鐵葉皮甲,手中拿著大刀長矛,拚死的衝擊明軍的隊列,他們可都是擅長冷兵器戰鬥的強悍戰士,明軍被殺的節節敗退,可是明軍的優勢就是這麼顯現了出來,預備隊極多,一幫人撤下來,另一隊人又是補上,迴環攻打,不得安歇,總是有生力軍頂到你的面前。

  明軍不願意讓兩方匯合,華州軍雖然是難纏,可目前這個局勢大家也是看的明白,只要是把中央的殲滅掉,外面的援軍也不會支撐太久,但若是讓兩幫人合在一起,那時候就怕有變數了,楊石頭心裡面也是明白,所以拚死的前衝不退。

  在戰場後面的漳州灣,海上的濃霧減去,幾個龐大大物從霧中逐漸靠近了過來‧‧‧‧‧‧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4 12:23
第五百七十七章 炮火射程之內

  在五世紀的漳州灣還是深水灣,大型的艦船在上面一點 有,只不過這一次楊石頭過於的托大了,他和林夢楚約定的時間是預估戰鬥打響之後的一個時辰,按照他的理解,這時候明軍大隊已經是被擊潰,接下來的問題就是要海軍痛打落水狗了。

  誰也沒有想到會變成這樣一個局面,在漳州城下的戰場上殺聲震 天,明軍圍著楊石頭的兩支隊伍,就好像是螞蟻啃骨頭那樣,一點點的削弱,火銃兵現在更多的是在白刃格鬥,長矛兵往往奪下明軍的長刀在戰鬥。

  華州軍保證優勢的距離已經是快要沒有了,籐牌兵和其他的明軍輪番的衝擊華州軍的陣勢,好在陣勢就是勝負關鍵的信念還沒有丟,華州的各級軍官都是維持著陣勢隊形,更講究配合的華州軍隊還是能在局部略微的戰上風。

  楊石頭領著的隊伍所遇到的情況更加的讓人尷尬,他們在火銃的保護下,揮舞著大刀長矛朝明軍的陣型猛衝,但是衝進去一段距離,就會被迅速調來的明軍生力頂了回去。

  這麼長時間的戰鬥,明軍在氣勢上已經是不如先前那麼勇猛忘死 了,畢竟這樣的戰鬥總是會讓人感覺疲憊,華州軍死戰不退氣勢和意志始終是保持住,這才是沒有潰散,支撐到現在。

  在海上的指揮官林夢楚並不想太晚來到戰場,這樣的話,他的功勞完全顯現不出來,最多也就是一個打掃戰場,協助友軍的名目,所以也想早點來到這裡加入戰鬥之中。可是漳州這邊的海霧一起,遮天蔽日,即便是漳州灣是良港,船隻在其中行進也要小心翼翼,況且這濃霧讓人對於時間空間的判斷都很是糊塗。幾名負責望風觀測的老水手。甚至是以為過了一個時辰。

  隨著船逐漸的靠近漳州城,此時的濃霧也開始漸漸的散去了。林夢楚終於是聽到了岸上震天動地地喊殺聲音,早有身手敏捷地水手爬上了桅桿眺望。觀察戰場的局勢。衝著下面喊地內容卻是「只見到戰場上明軍在圍著幾支兵馬廝殺」。

  聽到這個報告,看到這個場面,林夢楚也是出了一聲的冷汗,心知場中楊石頭地局面不妙,多虧是自己早來了,若是來晚,恐怕不是什麼沒有功勞地問題,而且救援不力。承擔罪責。

  戰鬥的明軍距離岸邊都有一段距離。不過還在火炮的射程之內,林夢楚大聲的發號施令,一邊是安排各個船隻上的火炮就位。還有讓每艘船都是抽調出五十人攜帶火銃準備上岸作戰。

  海風慢慢的大了起來,海霧消散的速度也漸漸逐漸的加快,視野越來越清晰,在岸上作戰地明軍,注意力全部地集中在楊石頭的兩支隊 伍。作戰的自然不必說,那是在殊死地搏殺,就算是在外圈的,也都是緊張準備,看著鄧民越以及周圍的調度,隨時準備作為生力軍頂上去。

  也不知道是那個人先回頭看了一眼海上。他的目光就再也收不回來了,看著漳州灣裡面好像是突然在虛空中出現的六艘巨艦,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麼做什麼,華州地這種接近七百噸的大艦,在視覺上對於這些一直在內陸訓練,或者是也在海邊,不過見到的都是些一二百噸福船廣船的軍兵來說。是一個極大的震撼。

  大,就是一種最單純的威懾,看著戰艦這樣地龐然大物,緩慢的靠近岸邊,最先看到的明軍,竟然是忘記了報信,就是在那裡呆呆的看 著。

  這種呆和安靜,就好像是會傳染一樣,慢慢的擴展開來,海邊的那些明軍一個個的神色呆滯。有些人的腿開始顫抖,這些人本就是各地衛所調派來地衛所兵馬。戰鬥力不強,更不要說什麼戰鬥的意志,看到這樣的巨艦。心裡面除了恐懼之外,竟然是沒有什麼別的反應,鄧民越看到楊石頭的衝擊,對面的明軍有些抵擋不住,心裡知道如果不派上新的輪換部隊,那支明軍就要被擊潰了。

  鄧民越手中令旗揮動,連聲的下令,但是卻沒有聽到被命令那個將官的回應,禁不住勃然大怒,準備讓親兵把這個將官叫過來治罪,沒有想到下面的親兵反應卻也是慢了許多,許久才有人顫聲地說道:

  「老爺,你看海面上……」

  海面上有什麼好看!鄧民越恨恨的扭頭看過去,頓時也是愣在了那裡,他甚至沒有

  ,和楊石頭面對面的那支明軍已經是支撐不住,被楊 華州軍直接就是砍殺潰散,和被圍在中央的軍隊距離越來越近了。

  突然之間,鄧民越感覺到自己渾身上下鬆懈了下來,這種鬆懈不是因為自己的勝券在握,而是一種絕望蔓延上了心頭。

  海上的幾艘巨艦已經是在港灣之中開始轉向,把側身和海岸線開始平行,在第一艘船上的現有人打響了一門小炮。

  聲音不大,射程不遠,甚至只是落在了岸邊的土地上,有的人驟然的放鬆下來,為這麼大的船,卻只是這麼小的聲音落差感覺到驚訝,不過隨即笑聲就停住了,在船上的炮門紛紛的打開。

  黑黝黝的炮口都是從炮門裡面伸了出來,看似光滑的船身就好像是長滿了無數的毒刺。

  接下來,就是地動山搖,漳州灣和漳州城之間的戰場理所當然的震顫了下來,喊殺聲在這個瞬間已經是消失不見,只剩下炮彈呼嘯的聲 音,還有下面士兵絕望的慘嚎。

  場中並沒有炮彈落地所有的爆炸和轟鳴,只有士兵的慘叫和哀嚎,因為幾乎沒有一發炮彈落空,每一發都是落在了人堆裡面,,每一顆炮彈都是激起了大片的血花,船隻在舵手和水手的控制下面,盡可能的朝著海岸邊靠近。

  每靠近一段距離,就是一輪的炮擊,岸上的明軍迅速的崩潰了,這些人甚至驚駭的忘記了逃跑,只是拚命的朝著裡面擁擠,方才很有章法的陣型已經是混亂了,各個衛所,各個軍營的兵丁擁擠在一起,也有人終於是反應了過來,顧不得什麼軍法大令,不管不顧的朝著遠離戰場遠離海岸線的地方逃走。

  楊石頭的援兵和被圍在中心的援兵,都是聽到了地動山搖的震撼和駭人的呼嘯,不過在華州那種遍佈火器的環境之中,出現這樣的聲響,只能說明自己的援軍來了,果然,在炮聲想起之後,周圍的人明顯都是有呆滯,施加上他們身上的壓力驟然的一鬆,楊石頭他們卻在這個時候鬥志迸發,雙方終於是匯合在一起。

  籐牌兵在軍官的命令下進退有序,逐漸的壓迫華州軍,但是後面因為炮擊產生的混亂卻完全的把他們陣型衝亂了,面對著士氣大振的華州軍,他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他們被裹挾在亂兵之中,只能是隨波逐 流。

  實際上即便是炮船完全的靠到岸邊,火炮的射程最遠也無法打倒籐牌兵這邊的廝殺戰場,但是整個的大軍都混亂起來,他們也無法在其中保持陣型,籐牌兵的戰鬥其實是和華州軍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如果保持不了陣型,那麼單兵作戰的他們並沒有太多的優勢可言,也只能是隨大流的潰散了。

  戰艦的火炮轟擊到第四輪的時候,火炮射程之內的士兵都已經是跑的乾淨,明軍還是在不停的潰逃,因為他們並不知道對方的火炮到底能打多遠,盡快的逃離這個地方才是正事,楊石頭和他率領的軍隊終於是聚集在一起退到了漳州城下,現在漳州城僅僅是百餘人在那裡防守。

  如果明軍有第二支力量在另一個方向攻擊,搞不好真就是釀成大禍了,好在明軍的兵馬圍攻漳州城東的力量已經是捉襟見肘,所以還算是幸運!

  楊石頭身邊的兵馬也就是剩下了三千人左右,退到了城牆下面,他們的身邊已經是沒有什麼追兵了,看守城門的人已經是把吊橋放了下 來,準備接應楊石頭進城,楊石頭卻不動作,安排手下的軍官整隊列 陣,然後衝著城頭大喊:

  「把火炮全調出來,全給我調出來!」

  鄧民越被親兵簇擁著上了馬,茫然的看著兩邊,明明勝利就在眼前唾手可得,可轉瞬之間就這麼失去了,委實是不甘心,他心裡面甚至還琢磨,是不是派軍隊不理會艦炮的攻擊,猛攻漳州城。

  突然間在漳州城的方向,突然也是響起了火炮的紅名聲音,明軍這下子終於是支撐不住了,開始還算是有組織的逃跑,變成了大潰散,人和人之間互相的擠壓踩踏,各級的軍官們完全的控制不住形勢。

  人群還是這麼密集,一發炮彈下來都能達到最大的殺傷,鄧民越身邊的親兵也顧不上什麼了,把他架上馬,護衛朝著福州方向而去……
rockyy 發表於 2008-11-14 12:24
第五百七十八章 慘勝 散

  漳州城下迅速的安靜了下來,裡外的炮擊讓明軍大敗潰不管從哪一方面來說,華州軍都是大勝了,不過不管是領著士兵從船上下來的林夢楚,還是城門那裡的楊石頭,臉上都沒有一點點的喜色。

  滿目都是明軍的傷亡者,血腥氣雖然被海風吹走不少,但是這個味道依舊是讓人作嘔,炮擊的傷亡雖然不少,但是明軍死亡更多的是互相踐踏和砍殺,在逃跑的時候,因為最開始的時候陣型過份的密集,人和人之間的距離太近,逃跑根本提高不了速度,前後左右都有人在面前攔著。

  聽著天空中炮彈的呼嘯,看著身邊的人成片的倒下,有些事情也就顧不得了,很多人都是抽刀砍殺面前的同伴,以求殺出一條路去。

  你掏出刀子,別人也不會束手待斃,方纔的戰場好似一鍋粥的一般,自相殘殺,逃跑時候的踐踏,一切都是慘不忍睹,明軍死亡的數量起碼得有華州軍死亡數量的三倍以上,新式火炮和火炮的戰術在戰場上使用,取得了驚人的效果。

  林夢楚在身後三百名火銃手的護衛下,穿越好似修羅地獄的戰場來到了漳州城下,早有軍官去漳州城內調集民夫丁壯,出來搬運屍體,灑石灰水,天氣炎熱,這麼多的屍體,很容易引發大的疫病。

  楊石頭就那麼坐在火炮的炮架上,神色呆滯地看著身邊的人在搬運屍體。明軍的屍體直接就是丟在中央,一會等待焚燒,華州軍的屍體則是軍官辨明身份後,要登記入冊方能火化,看著手下的士兵和軍官,從前一個個生龍活虎,這時候卻變成了冷冰冰的屍體。放在誰身上都不是什麼好受的事情。

  但是楊石頭地頹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這次雖然是大勝,但是傷亡在華州的戰例上可以說是太大了,華州軍的火器裝備讓他們很少陷入到肉搏之中,所以傷亡交換比一直不高,今天城下的這場戰鬥,火銃的威力發揮了十足,竟然是硬生生的被對方的籐牌兵壓了過來,城內城外五千人的華州軍,居然只剩下三千不到。很多隊都給打殘了,雖然這一仗下來,福建的明軍同樣是大傷元氣,可華州付出的代價委實是太慘痛了。

  這也是楊石頭太過托大,以為華州軍天下無敵,對付明軍甚至可以不用火炮地先行射擊。直接列陣出城開打就是,但是沒有想到,到了最後,還是火炮幫了他們的大忙,這才是拿下戰鬥。

  看到楊石頭這個樣子,林夢楚也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只能是面帶沉痛之色,開口嚴肅的說道:

  「守備大人,戰場之上,原本是死傷無常,不必太過悲傷了!」

  聽到林夢楚安慰的話,楊石頭的嘴動了動。看起來想要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歎氣一聲。什麼話也沒有說出來。

  鄧民越走到半途中的時候,知道這一場大敗加上漳州失陷地罪責,自己斷沒有無事的道理。左思右想,自己家在福建也是武人世家,自己要是跑了,恐怕累計一大家人,到了快要進福州的時候,自己拿刀抹了脖子,人死萬事休,也算是給自家人擋了一樁災禍。

  原本地方上大軍出征的時候,都有文官的領兵,還有太監的監軍,不過這一次大家地把握都是非常的大,以為這麼大的優勢出門,想必不會失敗回來,況且是福建總兵領兵,福建省除了巡撫之外,也沒有能壓住場面的文官,那監軍太監也是不願意出城,反正到時候功勞薄上不會少了自己的功勞。

  雙方都是掛了名字,卻沒有想到是這樣一個結果,監軍太監急得好像是熱鍋上面的螞蟻,反倒是巡撫相對輕鬆許多,到了現在,對於他來說,除了罷官免職問罪,好像也沒有其他地出路,所以倒是從容了許多,在那裡寫著此次戰敗的文書,準備通過快馬送到京師裡面去。

  監軍地太監品級雖然是低,不過手眼通天,和巡撫也是說得上話的,自己左右是拿不出來什麼主意,索性是帶著禮物直奔巡撫衙門,拿出自己當年做低品太監的無賴本事,非得要巡撫大人拿個主意出來。

  到了此時,還有什麼主意可拿,不過既然已經是明白了自己地下場,福建巡撫確實是氣定神閒,而且態度極好,只是笑著問道:

  「公公,你可知道夷州嗎?」

  那太監一愣,心想怎麼問起來這個了,福建

  上下都是在海上撈到了不少的便宜,有錢的官員可以貿,沒有錢的官員每年在福建的貧民去夷州的時候收取好處,都是有油水可以拿。

  當然福建巡撫和這個太監的級別,實際上他們名下都是有些商號,這些商號都有分店在夷州北港,這裡的夷州北港就是後世的台北所在。手下的奴才往來於福建和夷州的時候,自然是把那邊的消息帶了過來。所以這些人對夷州並不算是陌生,但是大明官場有個宗旨,那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看著夷州的富庶繁華,福建不是沒有人起過壞心思,比如說縱兵劫掠之類的勾當,不過看到以往凶悍無比的海盜巨匪,還有哪些看似野獸的倭寇倭商都是老老實實的在夷州交易,就知道這是個燙手的麻煩,輕易觸碰不得。

  既然碰不得,又要靠著對方發財,索性是悶不作聲,免得報到朝廷裡面去,朝廷還要大動干戈,斷了自己的財路。

  「夷州咱家知道,巡撫大人玩笑了,夷州北港的產業,你我都有幾處,只是這漳州的敗仗,和那夷州有什麼關係!」

  「公公,這次回來的軍校都說,跟他們對戰的根本不是什麼佛朗機番鬼,都是我漢人,這些人穿著衣甲,手中兵器都不是我大明的軍衛,亦不是那些海盜匪寇的手段,還有巨艦大船……」

  聽到這邊說,那監軍太監手中的茶碗已經是摔在了地上,顫聲的說道:

  「夷州,夷州反了!」

  來往夷州的人都知道夷州的團練制度還有強大無比的海軍,而且還知道夷州只是所謂華州的管轄之地,南洋還有幾處屬於夷州的領土,這麼強大的武力,不屬於朝廷管轄的土地丁口,這種勢力在福建的身旁,福建上下的官員都是有隱隱的擔心,害怕夷州會反,因為在他們的心底有個判斷,就是只要夷州要是開戰,那麼福建根本無法抵擋,但是夷州雖然有強大的武力,卻一直沒有什麼大的動作。

  這麼久下來,福建的官員一廂情願,他們也只能是一廂情願的認為,夷州只是一個無害的勢力,在自己的身邊沒有什麼危險,都是甘心當把頭埋在沙子裡面的鴕鳥。

  但是聽到巡撫說這個情況的時候,所有的擔心和恐懼都是泛起來,監軍太監終於意識到這個時候,恐怕是真的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想了。

  「巡撫大人,此事罪責甚大,看今日中樞的手段,斷沒有寬恕我等的慈悲,巡撫大人您準備如何?」

  巡撫聽到這個話反倒是不說話了,端起茶碗喝了一口,過了許久,看著已經是急的要跳起來的太監,開口悠悠然的說道:

  「這官家的俸祿吃不得了,不若去經營自己的產業,也是樂事一件,本官的家眷親人都在身邊,倒也方便。」

  聽到他這句話,那名太監一愣,臉上的神色變化許多,也是過了一段時間才啞著嗓子嘿嘿的笑了起來,好像是放下了什麼包袱一般,也是笑著說道:

  「咱家進宮之後,也是孤身一人,沒有那麼多的牽掛。」

  雙方對視一眼,都是哈哈的笑了起來,那太監站起來抱拳卻是做了個平民之間的禮節,逕直的走了。

  漳州大敗之後,敗兵或者是逃向廣東,或者是朝著福州方向,在漳州城周圍竟然是出現了若幹的防務空白,寬泛些說,華州軍佔據了大半個福建也是可以,反正那些山裡的地方沒有人理睬。

  兵丁潰逃,各地的官員人心惶惶,戰戰兢兢的堅守崗位,都是希望巡撫大人能夠拿個主意下來,不過戰敗之後的十天後,福建巡撫突然消失不見了,不管是找了什麼地方都不見,還有一個不太讓人注意到的事情,就是福州營的監軍太監也是不見了。

  福建布政使司衙門的布政使心裡面隱約知道些事情,一邊派出加急去南京和京師送信,一邊是在心中大罵,另一邊卻也是開始把自己的親眷家人送了出去,福建高官,誰家沒有產業在夷州。

  快馬加急的信箋用最快的速度到了南京,到了京師,但是這時候已經沒有什麼人顧得上了,還有更加要緊的事情擺在皇帝和眾臣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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