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29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18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災】(上)

羊卓雍錯的清晨宛如處子般清新美好,一早起來的妙嬋獨自站在湖畔,凝望著湖水中的剪影黯然神傷,和龍淵相處越久,她就越感到難以承擔他的那份深情,淚水沿著她無暇的俏臉緩緩滑下,晨風吹動,輕輕滴落在平靜無波的湖面,兩圈漣漪在湖面之上無聲擴散開來,正如她此刻心中蔓延的憂傷。

    梅朵就站在妙嬋身后不遠處,她從妙嬋孑孓的身影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可是卻不敢驚動她,正准備離開的時候,妙嬋轉過身來,拭去腮邊的淚痕,露出溫婉的笑容:“你來了!”

    梅朵點了點頭,向妙嬋走去:“姐姐起得好早!”

    妙嬋幽然嘆了一口氣道:“這几日,我總是害怕睡過去后,便永遠不會醒來。”

    梅朵能夠體諒到她心中的感受,輕聲道:“姐姐不必過于擔心,聖僧慈悲為懷,悲憫世人,一定會出手相救。”

    妙嬋道:“也許人只有到臨死之時,方才能夠看清這世上最重要的是什么?”她握住梅朵的纖手道:“妹子,將來若是你遇到了自己喜歡,而他又喜歡你的那個,一定要好好待他,千萬不要錯過機會,抱憾終生。”

    梅朵俏臉一紅,小聲道:“姐姐胡說些什么!”

    妙嬋輕聲道:“現在我方才知道,能夠做一個真真正正的小女人,一生一世守在心愛的男人身邊該是何等的幸福。”

    梅朵輕輕晃了晃妙嬋的手臂:“等到姐姐清除了寒毒,一切恢復如常之后,便可以守在他的身邊,一生一世做他的小女人了!”

    妙嬋露出一絲笑容,可是梅朵卻清晰的看到藏在她笑容后無盡地憂傷……

    從邏娑前往珠峰,一路之上風光雖美。可是龍淵卻無心游覽,經過日喀則以后,妙嬋的傷情變得越發嚴重,整個人終日陷入昏迷狀態之中,龍淵表面上雖然依舊談笑風生,可是心情卻是極其沉重。每個人都從龍淵深沉的眼神之中感悟到了這一點。

    “繼續前進!”龍淵大聲道。

    此時已經臨近午夜。所有武士都已經疲憊不堪,石娃子和耶律峰對望了一眼,兩人都知道應當是歇息的時候,可是沒有人敢向龍淵提出。

    梅朵咬了咬櫻唇,策馬向龍淵走去,攔住龍淵的去路道:“我們已經進入珠峰區域,從離開日喀則之后。大家都在不眠不休的趕路,有七名兄弟已經有了嚴重地高原反應,必須要休息調整一下。”

    龍淵轉身看了看后方地隊伍,唇角抿起,以不容反駁的語氣道:“繼續趕路!”

    梅朵一把抓住他的馬缰,怒道:“你有沒有搞錯?前方就是雪線,在這里必須休整。測試文字水印8。讓大家拖著疲憊之軀冒險登山,等于讓他們去送死!”

    龍淵冷冰冰道:“我沒讓你來,你若是想走,大可以返回邏娑!”

    梅朵被龍淵不近人情的態度氣得柳眉倒豎。她怒道:“我之所以過來是為了妙嬋姐姐,若是因為你,我才不會來呢!你想走,你自己走吧!”

    石娃子慌忙過來打圓場道:“三叔,大姐也是為了……為了大家好……我看……”他因為高原反應,也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龍淵看著石娃子發紫的嘴唇,心中忽然感到一陣歉疚。他點了點頭道:“石娃子。我看咱們兵分兩路,你和一部分體力透支的兄弟留下來宿營。我和耶律峰繼續帶著妙嬋前進,咱們在大悲寺會合怎樣?”

    石娃子想要反對,卻聽龍淵道:“就這么定了!”

    隨行的武士之中有七人發生了極其嚴重地高原反應,龍淵讓他們和石娃子在原地歇息,又留下四名健壯的武士負責保護他們,以防有野獸襲擊。他自己和耶律峰帶領剩下的武士,驅趕著牛車繼續向雪山上行進。

    梅朵冷眼看著龍淵他們的舉動,仿佛一切事情都跟她無關。

    可是當龍淵帶著隊伍繼續前進的時候,她又追趕了上去,尾隨在隊伍的最后。

    前行一個時辰之后,已經來到雪線之上,道路變得險峻而濕滑,坐騎和牛車已經無法繼續前行,龍淵從馬上翻身躍下,大聲道:“兄弟們在這兒步行上山,撐不住的弟兄可以原地等候,等到后面地隊伍過來再一起上去。”

    所有武士同聲道:“主公放心,我們撐得住!”

    龍淵重重點了點頭,胸中一陣激蕩,他來到牛車內抱起扔在昏迷的妙嬋,耶律峰和另外一名武士准備好了擔架,龍淵將妙嬋小心的放在擔架之上,輕輕撫摸了一下她蒼白的俏臉,內心忽然感到一陣難言地酸楚,假如妙嬋這次當真不再醒來,他無法想象自己能否承受這樣深重的打擊。

    龍淵拍了拍准備抬起擔架武士的肩頭,輕聲道:“我來!”

    那武士搖了搖頭道:“主公!我還走得動!”

    耶律峰笑道:“主人,你要肩挑天下,這些輕巧的活兒還是交給我們來做吧!”

    龍淵露出感動的笑容,轉過身,正遇到梅朵冰冷幽怨的眼神,他此時方才想起自己剛才對待梅朵的態度,不禁歉然道:“剛才真是對不住!”梅朵沒有說話,俏臉轉向一邊,不知為何,她芳心中竟然一陣酸楚,連眼圈兒都紅了。

    龍淵道:“我因為牽挂著妙嬋地事情,所以性子燥了一些,急了一些。你宰相肚里能撐船,千萬別跟我這個小人物一般見識!”

    梅朵聽到這里忍不住嗤!地一聲笑了起來,輕聲啐道:“你才肚子里撐船哩!”她雖然會說漢話,可是對這句話地含義并不是全懂。

    龍淵笑道:“你笑了便代表原諒我了,等妙嬋的病好了以后,我好好向你道歉。你想怎么都行。就算對我拳打腳踢我也認了!”

    梅朵皺了皺鼻翼,小女兒家地忸怩神態可愛至極。

    兩人并肩走在雪嶺之上,龍淵低聲道:“從這兒到大悲寺還有多遠的路途?”

    梅朵輕聲道:“如果中途沒有風雪,我們應當在明日天黑之前抵達大悲寺。”腳下一滑險些跌倒,幸虧龍淵及時出手握住她的手臂,梅朵失去平衡扑入龍淵地懷抱之中,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感受到男子的氣息。一顆芳心怦怦直跳,俏臉熱得几乎就要燃燒起來,幸好龍淵并沒有留意到她的變化。

    山勢開始變得越發險峻起來,后半夜的時候開始刮起了大風,從雪峰之上吹下的冰屑和雪粒隨風席卷而下,迎面扑打在他們地臉上,火辣辣好不疼痛。風雪在夜空中織起一張漫無邊際地迷網,他們的視野開始變得模糊一片。每走一步都變得異常艱難,腳下的積雪也已經齊膝深。

    梅朵讓所有人彼此用繩索相連,以免在風雪中走散。

    冷風從他們皮袍的領口袖口無情的鑽入其中。僅存的那點余溫轉瞬之間就已經被吹得干干淨淨,肌膚感到刀割一般疼痛。

    武士們輪番更換,抬著已經昏迷的妙嬋繼續向上方前進,隨著高度地攀升,他們彼此更換的頻率也越來越勤,証明體力正在飛速的下降著。

    龍淵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過去試探一下妙嬋的鼻息,她的氣息雖然微弱。可是仍然穩定。

    在風雪中艱難行進了兩個時辰之后。遠方的天際終于開始放亮,一望無垠的雪嶺被籠罩上一層溫暖地橘色。可是那只是視野上的溫暖,風非但沒有停歇,反而變得越來越大,梅朵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來到龍淵的身邊,用力指向東南方地地方,她的體力也處于極度透支的狀態,連說話的力氣几乎都沒有了,事實上就是她現在能夠說出話來,龍淵也未必能夠聽清,耳邊全都是呼嘯的風聲,宛如怪獸在曠野中不斷嘶吼咆哮。

    龍淵從梅朵的手勢中明白,她示意,東南方不遠的地方可以找到一個避風處稍作歇息。龍淵用力點了點頭,在這樣地情況下,顯然無法繼續行進,必須等風雪過后再說。

    龍淵鼓起精神大吼道:“兄弟們,再有几步就能到避風地地方了,咱們……好好歇歇……”他的話被大風吹得斷斷續續,手下武士多數沒有聽懂,可是從他手指地方向也明白了其中的含義,一個個竭力在風雪中行進著。

    前方的雪層開始便薄,風似乎也小了一些,太陽已經升入了空中,照耀著雪峰,照耀著行走在雪峰上的他們,一道道七彩的霞光在前方雪峰之上閃現,眾人舉目望去,卻見那發光的地方原來是一片冰柱群,陽光投射到冰柱群之上,冰柱的棱角折射陽光,產生了如此瑰麗多姿的景象。

    想到就要可以休息,武士們一個個仿佛又充滿了力量,一名武士似乎想要鼓舞自己的士氣,發出一聲大吼,他這邊一帶頭,其余几名武士也跟著大叫起來,試圖通過這種方式驅走體內的疲憊。

    梅朵卻是俏臉變色,驚聲道:“千萬不可……”她自小生活在高原雪嶺,深知在空寂的雪山之中千萬不可以大聲喊叫,稍有不慎就會引起嚴重的雪崩。

    眾人不解的望向梅朵,梅朵靜靜站在那里,她緊緊咬住下唇,美眸忽然瞪得滾圓,耳邊隱隱聽到轟隆隆的聲響。龍淵從她突然改變的神情頓時意識到了危險的來臨,他抬頭望去,卻見雪峰之上,一道奔騰咆哮的銀色長龍正在向下狂奔而來,雪崩!手下武士的忘情吶喊竟然引起了雪崩。

    “快逃!”梅朵連聲音都變了。

    一根粗大的冰棱柱被雪流沖斷,宛如離弦的利箭一般射向他們,將在前方抬著擔架的那名武士從胸口洞穿,武士慘叫一聲,雙手一松,身體被冰柱帶著向山下飛去,因為所有人都是用繩索連在一起,兩名和他最近的武士也被他帶入空中,耶律峰聲嘶力竭道:“斬斷繩索!”,武士們几乎同時反應了過來,用佩刀斬斷連在一起的繩索,驚慌之中無人顧及到擔架上的妙嬋,失去控制的擔架沿著雪坡向下滑去。

    龍淵大吼一聲:“妙嬋!”他縱身向擔架扑去,單手抓住擔架,被擔架向下強勁的沖力拉扯的在雪地上高速滑行。

    縱然面對十倍百倍于自己的敵人而毫不動容的武士,在這場突如其來的天災面前,一個個膽顫心驚,他們漫無目的的向四周逃去。

    即使在這種時候,耶律峰仍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責任,他拼命向龍淵追去,因為他看出,擔架滑向的方向正是懸崖,他要在龍淵沖下懸崖之前,將他抱住。

    和耶律峰一樣沖向龍淵的還有梅朵,因為她距離龍淵較近,起步還在耶律峰之前。

    滾滾雪流距離他們已經不到二十丈!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19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災】(中)

時間和生命第一次如此接近,人在生死關頭果然會有片刻的清醒,昏迷了多日的妙嬋竟然在這一刻清醒,她睜開雙目,瞬間就已經明白發生了什么:“放開我!”她竭盡全力的尖叫著。

    “不!”龍淵的聲音充滿了悲愴和倔強,假如妙嬋始終無法違逆命運的安排而死去,他絕不可以接受她以眼前的方式離去。

    龍淵的手掌在冰層之上摩擦的鮮血淋漓,他試圖停下擔架下滑的趨勢,然而一切似乎都是徒勞。

    雪流掀起的氣浪將武士們和耶律峰拋向空中,擔架沖出懸崖的那一刻,龍淵一把抓住了妙嬋的手臂,與此同時在身后沖來的梅朵也緊緊抱住了他的右腿,梅朵的動作并沒有止住他們下墜的趨勢,反而她也被帶的向懸崖下沖去。

    龍淵并不缺乏死里逃生的經驗,當初他和妙嬋在兵武庫的地下墓穴之中便經歷了近乎同樣驚心動魄的情景,那時他可以化險為夷,現在一樣可以!龍淵的超人之處便在于他越是在危險的情況下,越能夠保持清醒的頭腦,在他追逐妙嬋的同時,早已判斷出前方的形勢,抓緊妙嬋手臂的剎那,龍淵抽出腰間的彎刀,全力刺入身下的冰層之中。

    然而讓他想不到的是,冰層迅速從中開裂,他下沖的勢頭雖然有所減緩,但是仍然不足以讓他的身體停下,梅朵在后方抱住他的右腿,與此同時一股強大的氣浪從后方沖來,他們的身體被這股氣浪掀入半空之中,然后在漫天彌漫的雪狼之中宛如落葉般翻騰飛舞。

    龍淵手中的波斯彎刀也不知扔向何處,虛空之中,他一手抱住妙嬋。一手擁住梅朵,三人宛如驚濤駭浪中的一葉孤舟,命運已經完全掌握在上天地手中。

    龍淵從心底爆發出一聲大吼:“我不會死!”他歷經無數凶險總能化險為夷,這一次他相信仍然能夠渡過難關,他不會輕易死去!他們的身體墜落入厚厚的雪層之中。

    松軟的積雪起到了極大的緩沖作用,避免他們三人墜落時受到撞擊。妙嬋又已經昏厥了過去。龍淵和梅朵在整個雪崩的過程中始終保持著清醒,他們確信自己安然無恙地落地之后,彼此相望地目光中都流露出欣喜無比的神情,飛散的雪花很快將他們的身體覆蓋起來。

    他們撥開蒙在身上的積雪,發現彼此仍然手牽手緊緊相連,梅朵羞澀的咬了咬櫻唇。

    龍淵驚魂未定的舒了一口氣,兩人同時望了望上方地高崖。內心中想著同樣一件事,從這么高的山崖上摔下來居然都沒有事,看來他們果然命大。

    龍淵探了探妙嬋的鼻息,確信她沒事,這才徹底放下心來,梅朵放開了龍淵的手掌,撥開積雪站起身來。測試文字水印8。輕聲道:“我去看看,其他人是不是躲過了雪崩!”她剛剛向前走了一步,腳下卻忽然一空,身體倏然向下方沉去。

    龍淵反應神速。他第一時間沖了過去,一把抓住梅朵的手腕,試圖將她拉住,可是那掩在雪下的洞口竟然極大,龍淵落地的地方也是一空,他大叫一聲,和梅朵一起墜入這黑暗地冰窟。

    兩人先是落在積雪之上。然后身體順著雪坡向下滑行。過了好半天方才先后墜落在一塊巨大的冰面之上。

    仰望上方洞口只剩下碗口般大小,陽光從洞口中投射下來經過雪層冰面的折射。洞底好在仍有微光。

    龍淵的表情充滿了恐懼,他并非因為自己地處境而害怕,而是因為妙嬋還在外面,一個處在昏迷中的少女,能夠在冰天雪地之中支持多少時候,他不敢想,可卻又不能不去想。

    梅朵默默從冰面上爬起,雖然龍淵連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說,可是梅朵卻沒有任何怪罪他的意思,剛才正是龍淵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正是因為如此,他方才和自己一起陷入了這幽深的冰洞之中,從龍淵的表情上,她已經猜到龍淵內心地惶恐與不安,而這一切正是自己造成地。

    龍淵沿著冰洞行走,尋找著可以攀爬的地方,在他選定了位置之后,手足并用向上攀爬,可是冰壁陡峭溜滑,剛剛爬升了一丈地距離便失手墜落下來,一次……兩次……三次……龍淵仍然頑強的嘗試著,他的面孔已經凍得鐵青,嘴唇也變得烏黑發紫,四肢也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僵硬。

    這一次,龍淵是四仰八叉的摔了下來,許久沒有從冰面上爬起,他聽到梅朵的哭聲,梅朵不顧一切的扑了上來,緊緊擁抱著他的身體,用自己的嬌軀試圖溫暖著龍淵已經冰冷的身軀,含淚道:“是我害了你……”

    龍淵生硬的笑著,他甚至連搖頭這個簡單的動作都已經做不出來,梅朵抱著他,將他拖到角落之中,用力搓著他的手掌,搓著他的面頰。

    龍淵終于緩過一口氣來,他黯然望著碗口大的天空,低聲道:“難道我爬不上去了?”

    梅朵望著光滑的冰壁,單憑徒手攀爬,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龍淵的唇角泛起苦澀的微笑,命運竟然如此捉弄于他,剛剛讓他幸運的逃脫了一場雪崩之劫,轉眼之間又將他們送入這深深的冰洞之中,而且更無情的是妙嬋還在外面。

    外面忽然響起野獸的嚎叫聲,龍淵的神經頓時繃緊,他嘶聲吼叫道:“妙嬋!”

    冰洞之中只有他的聲音在回蕩,梅朵抱住他的身軀,含淚勸道:“你一定要保留體力,等到其他人來就我們!”

    龍淵的虎目之中閃爍著淚光:“會有人救我們?”

    梅朵用力點了點頭:“我分明聽到你說。你不會死,我信你!”

    龍淵內心中涌起一股莫名地激動,他不可以喪失斗志,無論任何時候,他絕不可以喪失斗志,喪失斗志就意味著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他不可以死。因為他的身上承載了太多人的希望。

    洞口的陽光漸漸黯淡,冰洞內的氣溫迅速下降著,龍淵和梅朵宛如戀人般緊緊相擁在一起,他們為地只是彼此取暖,相互支撐。

    梅朵美眸中地光芒也隨著陽光而開始黯淡下去,她蒼白的俏臉靠在龍淵的頸前,無力道:“若是我死了。你會不會永遠……記得我?”

    龍淵搖了搖頭道:“你……不會死……”他感到梅朵的肌膚冰冷異常,不由得又用力摟緊了她的嬌軀。

    梅朵喘了口氣道:“你一定不會記得我……”

    龍淵道:“所以你更要活下去,讓我好看清你,記得你,甚至喜歡上你!”他看出梅朵正在喪失活下去的勇氣,正在開始放棄她美麗的生命。

    梅朵聽到龍淵地話,美眸忽然出現了一絲亮色:“你會……喜歡我……”

    龍淵點了點頭:“難道你沒有發現自己的可愛?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對你生出好感!”龍淵原本意在鼓起梅朵的勇氣,可說著說著,甚至連自己都覺得他對梅朵的確有著非同一般的好感。

    梅朵的俏臉流露出一絲羞澀,一路之上目睹龍淵對妙嬋的深情。不知不覺她對龍淵從注意到產生好感,進而悄然產生了愛慕之心,然而這一切她都不得不藏在心里,無法當面向龍淵表達,現在天意弄人,他們落入冰洞之中,梅朵地意志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她就要放棄自己生命的時候。方才大膽向龍淵說出了這番話,龍淵的表白讓她地內心不禁產生了對愛的憧憬。進而生出對生命的渴望,原本就要放棄的內心頓時變得堅強起來。

    龍淵握住梅朵的纖手,輕聲道:“記得我的話,我不會死,你也一樣,上天絕不會對我如此殘忍,他曾經剝奪走我的一切,不可以再奪走我地女人,我地朋友,他敢那么做的話,我絕不會放過他!”

    梅朵輕輕點了點頭:“我信你!”

    這是一個漫長地夜晚,他們相互支撐,相互鼓勵,雖然體力和精力都已經達到了極限,可是卻始終不敢睡去,生恐就此睡去,永遠不會醒來,陪伴他們的只有天空中微弱清冷的星光。

    “其實我……的真名……叫龍淵……”龍淵仍然在不停的說話,他說起過康都,說起過回龍溝,說起了自己的名字,在他無力繼續訴說的時候,發現梅朵已經在他的懷中毫無動靜了。

    “梅……”龍淵想要說話,卻說不出口,想要流淚卻無淚可流,一種英雄末路的感覺涌上心頭,他的血液即將凝固,在他的思想也就要冰結凝固的時候,他用力說出了兩個字:“大……康……”

    “三叔!你在下面嗎?”石娃子的聲音從洞口傳了出來,龍淵宛如夢醒般睜大了雙眼,他用力揮舞了一下手臂。

    “主人!”那是耶律峰嘶啞的聲音。

    龍淵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音,他呆呆看著那碗口大的天空,他堅信上天不會如此殘忍,絕不會讓生的機會從自己的身邊再次溜走。石娃子和耶律峰并沒有就此放棄,他們放下了繩索,沿著繩索向下滑入冰洞之中,當他們看到冰洞之中,相偎相依的兩個冰人兒,熱淚頓時涌出了雙目。

    “主人!”

    “三叔……”

    龍淵想笑卻笑不出來,他知道自己獲救了。

    帳篷內火盆熊熊燃燒,龍淵和梅朵相擁裹在羊皮被褥之中,他們的身軀在瑟瑟發抖,并非是石娃子他們不想將他們兩個分開,而是因為他們仿佛連成了一體,硬要分開肯定會傷到他們的肢體。

    龍淵的四肢終于隨著溫度而軟化,他的體質強健,恢復的速度也是極其驚人,在石娃子的攙扶下坐起,湊在水碗中喝了几大口融化的雪水,長長舒了一口氣道:“妙嬋呢?”

    石娃子和耶律峰對望了一眼,耶律峰低聲道:“我們并沒有在周圍找到妙嬋姑娘!”

    龍淵內心一沉,他掙扎著想要站起身來,石娃子慌忙將他攙住,大聲道:“三叔,就算要找她,也要等你恢復一些再說!”

    龍淵嘶聲道:“她就在冰洞外面,她就躺在雪地之上……”

    耶律峰道:“主人,你不要著急,我這就去帶人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

    龍淵整個人宛如被突然抽空了一般,靜靜坐在那里,雙目之中充滿了悲愴和無助……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19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一章【天災】(下)

這是石娃子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龍淵擁有這樣的眼神,在他的內心中,龍淵是永遠的強者,他的堅強甚至還在自己的義父狄驚雷之上,這少有的一幕深深印在石娃子的心中。

    耶律峰再度返回營帳的時候,帶回來一把波斯彎刀,這是他們在雪地之中搜索的唯一成果。

    龍淵握住這把失而復得的彎刀,緩緩搖了搖頭。

    耶律峰道:“主人!我們反反復復搜查過,并沒有發現妙嬋姑娘的蹤影,不過在附近找到了一些腳印,應當不屬于我們。”

    龍淵點了點頭,這個消息讓他心中感到好受一些,至少仍然存在妙嬋活在世上的希望。

    梅朵終于從昏迷之中蘇醒,黑長而蜷曲的睫毛輕輕閃動,當視野中的朦朧漸漸轉為清晰,她開始意識到發生了什么,目光投向龍淵露出一絲羞澀的笑容。

    龍淵低聲道:“還剩下多少兄弟?”

    耶律峰道:“這場雪崩之中共有六名弟兄失去下落!”

    龍淵黯然點了點頭,如果不是自己執意前行或許不會遭遇到這場雪崩。

    梅朵輕聲道:“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并非人力所能挽回。”她在恢復了少許體力之后堅持走出營帳,在夜色之中借著雪光辨明現在所處的方向。

    龍淵來到她的身邊,將一件大氅披在她的肩頭,梅朵道:“咱們這樣漫無目的的搜索下去不是辦法,這里距離大悲寺已經不遠,我們還是先前往大悲寺,請求聖僧的幫助。”

    龍淵點了點頭,目光忽然定格在遠處。梅朵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遠方地雪嶺之上立著一個白色的小點,仔細分辨原來是一只雪獒,雪獒的身上坐著一個身穿紅衣的少年喇嘛,他也在同時看到了龍淵和梅朵,口中發出一聲清脆的呼喝。雪獒從雪峰之上俯沖而下。宛如一道急電閃爍在雪地之上,轉瞬之間已經來到他們的面前。

    梅朵驚喜萬分道:“亞庫!”

    那少年喇嘛至多不過十二歲年紀,身材瘦小,光禿禿地頭顱顯得很大,如此嚴寒地天氣之中竟然只穿著一件單薄的紅色僧衣,他露出一個天真無邪的笑容道:“梅朵姐姐!”從雪獒的身上騰躍而下。

    龍淵從他落地的身法之上已經看出這少年喇嘛武功非凡。

    梅朵和亞庫用吐蕃話交談,龍淵雖然站在身邊可是半句話都聽不懂。只能干瞪著雙眼,目光和雪獒無意中接觸,卻見雪獒藍色的雙目充滿凶光,惡狠狠的和他對視。龍淵不甘示弱地瞪大了眼睛,雪獒發出一聲低吼,露出白森森的牙齒。

    亞庫斥道:“孽障!不得無禮!雪獒這才將碩大的頭顱垂下。

    梅朵轉身向龍淵道:“亞庫剛剛從這里經過,看出這里發生了雪崩。測試文字水印7。所以才過來看看,沒想到遇到了我們,他可以帶領我們前往大悲寺。”

    龍淵向亞庫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亞庫看了看龍淵又看了看梅朵,從腰間取出一個玉瓶。從中倒出兩顆火紅色的丹藥,將其中一枚遞給梅朵,另一顆遞給了龍淵,梅朵將丹藥含入口中,向龍淵道:“這是火龍丹,可以怯寒!”

    龍淵學著她的樣子將火龍丹吞下,一股暖融融的感覺順著他地喉頭滑入胸腹。轉瞬之間身上的寒意全無。周身暖烘烘如沐春風,他笑著向亞庫道:“多謝聖僧!”

    亞庫笑著點了點頭。翻身上了雪獒。

    龍淵召集石娃子等人跟隨亞庫一起上路,向大悲寺的方向行進。

    翌日上午,一行人在亞庫的引領下終于抵達了大悲寺,這座神聖地寺院并沒有龍淵想象中那樣宏偉,寺院依山勢而建,通往寺門的石階開鑿在崖壁之上,經年日久,石階上早已積滿了冰雪,走在其上溜滑異常,稍不小心就有墜下高崖的危險。

    龍淵一行小心貼著山崖向上行走,卻見亞庫坐在雪獒的背上行走在最前方,小臉之上根本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畏懼。

    進入山門,迎面是一座用千年玄冰雕成的大佛,梅朵跪在大佛面前虔誠跪拜,龍淵也學著她的樣子向大佛跪拜。

    參拜完大佛,方才進入寺廟地正門,龍淵環顧著這間簡陋地廟宇,心中暗道,想不到當真有如此虔誠的僧人,在這冰天雪地里苦修。

    兩位老年僧人走出廟門,梅朵迎了上去,恭敬向兩人行禮,同他們說了几句,然后重新回到龍淵地身邊,輕聲道:“聖僧摩挲利正在閉關,七日后才能完成。”

    龍淵微微一怔,低聲道:“你問問他們,可曾救起了一位女子?”

    梅朵點了點頭,又小聲詢問。

    龍淵看到梅朵的神情先是顯得喜悅萬分,可突然又變得沉重異常,一顆心頓時沉到了谷底,大悲寺已經是他最后的希望,如果這里再沒有妙嬋的消息,只怕她已經凶多吉少。

    梅朵回到龍淵的身前道:“咱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龍淵微微一怔,不知為何剛剛來到大悲寺就要離開,可是看到梅朵的神情,顯然其中必有玄機,只能點了點頭率領眾人離開了大悲寺。

    來到大悲寺雪嶺下的空曠之處,梅朵牽住龍淵的衣袖,走到一旁,低聲道:“他們說的確救起了一位女子!”

    龍淵大喜過望:“你是說妙嬋被他們救起?”

    梅朵輕聲道:“根據他們所說的地方,救起的那個女子十有八九就是妙嬋。”

    龍淵激動萬分道:“我們這就去找她!”

    梅朵一把抓住龍淵的手臂:“她所中地寒毒乃是冰魄斷魂針!”

    龍淵點了點頭道:“不錯!”

    梅朵道:“這樣看來妙嬋姐姐一定落在了他們的手中。”她嘆了口氣道:“他們告訴我,發現妙嬋姐姐之后。將她救回了大悲寺,可是查看她的傷情方才發現她所中的乃是冰魄斷魂針,此毒犯了佛門的大忌!”

    龍淵大聲道:“怎么?他們不肯救嗎?”

    梅朵咬了咬櫻唇道:“非但不肯救,而且將妙嬋囚禁在戒律院之中,聽候聖僧發落!”

    龍淵怒道:“他們是佛門弟子,怎能見死不救?”

    梅朵黯然道:“大悲寺的高僧向來慈悲為懷。我看其中一定有極其復雜地內情!”

    “我才不管什么內情。這就帶弟兄們沖上大悲寺將妙嬋救出來!”

    梅朵搖了搖頭道:“千萬不可,大悲寺內臥虎藏龍,咱們就這樣沖進去,不但會冒犯佛祖,而且根本無法全身而退!”

    “那我們應當怎么辦?”

    梅朵輕聲道:“等!只有等到聖僧出關,才能夠解釋這一

    龍淵搖了搖頭,聲音低沉道:“只怕妙嬋沒有那么多地時間了……”

    梅朵神情黯然。

    龍淵道:“我不信。從小小的大悲寺救出一個人會難于登天!”

    梅朵從龍淵堅毅的眼神中已經意識到,他已經下定決心必闖大悲寺。

    龍淵并沒有動用太多的手下,他只叫上耶律峰和自己同行,當晚在眾人都已經睡去之后,和耶律峰悄然沿著原路向雪峰攀去,很快就已經來到大悲寺的山門之前,兩人伏在大悲寺前方的冰岩之上。從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大悲寺的全貌,大悲寺只不過是一座三進三出地寺院,殿堂禪房加起來不過三十多間,夜深人靜。所有房間內都是漆黑一片。

    耶律峰附在龍淵的耳后低聲道:“主人,看來大悲寺并無機關,可是我們并不知道何處才是戒律院!”

    龍淵皺了皺眉頭,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此時身后忽然想起悉悉索索的腳步聲,兩人同時回頭望去,卻見一條頎長的倩影正在向他們而來,從身形之上已經看出來人是梅朵。

    龍淵向她招了招手。梅朵露出笑靨。來到他的身邊,輕聲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

    龍淵低聲道:“別想勸我回去?”

    梅朵指了指大悲寺的西北角:“那里是戒律院。想要進入那里,咱們還是從寺院外繞過去,然后翻牆進入!”她非但不是來勸龍淵回去的,反而是特地前來引路。

    龍淵點了點頭,向耶律峰做了一個手勢,三人沿著大悲寺地外牆向西北角悄然潛行。

    像大悲寺這種禪院并沒有刻意去戒備防守什么,圍牆十分低矮,他們三人輕輕松松越過院牆,戒律院已經近在眼前,門前也沒有任何僧侶駐守,龍淵看了梅朵一眼,顯然是說她今日在自己面前夸大其詞。

    梅朵不敢說話,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耶律峰已經率先進入戒律院的院門,龍淵和梅朵隨后沖入。耶律峰突然停下了腳步,龍淵微微一怔,耳邊聽到低沉的呼吸聲,他轉身望去,卻見夜色之中,六條體型巨大地雪獒將他們圍攏在中心,藍色的雙眼在黑暗中流露出陰冷的目光。

    “別動!”梅朵驚聲道。

    龍淵手握波斯彎刀,望著不斷逼近的雪獒,心中也是駭然,來到吐蕃之后,對藏獒的凶猛已經早有耳聞,而這些雪獒卻是藏獒之中的王者,他們三人雖然武功都不弱,可是面對六條雪獒也沒有必勝的把握,更何況雪獒發現了他們,証明大悲寺早已做好了准備,今晚地拯救行動十有八九就要落空。

    一個蒼老地聲音從黑暗中響起,六條雪獒聽到聲音之后,停在那里不再繼續逼近。

    梅朵舉目望去,俏臉流露出慚愧之色,歉然道:“大師!”

    來人正是大悲寺的主持東吉,東吉瘦削黧黑地面孔顯得冰冷異常,一雙灰藍色的雙目冷冷在梅朵的臉上掃了一眼,口宣佛號道:“現在離開我可以當一切沒有發生過!”

    梅朵輕聲將他的意思轉告給龍淵,龍淵恭恭敬敬向東吉合什行禮道:“大師!我有一位朋友在雪崩中失散,聽聞她被你們所救,我想帶她離開,不知大師可否應允?”

    東吉陰冷的雙眸盯住龍淵,用極其生硬的漢語道:“不行!”

    龍淵早已抱定先禮后兵的念頭,在東吉拒絕的同時,已經向耶律峰遞了一個眼色,耶律峰心領神會,他騰空躍起,鐵劍破空刺向東吉,身體和鐵劍形成一條直線,以驚人的速度直奔東吉的咽喉要害,他并非想傷害東吉的性命,而是力求在一招之間將東吉制住。

    章魚的本意是寫一本廟堂與江湖兼顧的小說,這一部分描寫江湖居多,不過不會太長,也絕無注水拖戲的意思,如果要找一個理由,就是情節需要,妙嬋也不是平白無故蹦出來的,兄弟們耐心些,其實我比誰都想加快情節,結束了就能開新書了,可那樣這本不又有爛尾之嫌了么?所以俺踏踏實實寫,不管訂閱如何慘淡,一定按照原計划完成作業,情節一定不拖不跳,寫到這兒洋洋灑灑一百多萬字了,雖然沒有取得預想的成績,不過俺覺得文章還對得起自己,對得起觀眾,對得起兄弟們的訂閱,對我來說已經足夠了。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20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聖僧】(上)

東吉灰藍色的雙目連眨都未眨一下,劍鋒撕裂了空氣發出毒蛇吐信般絲絲的聲響,轉瞬之間已經距離東吉的咽喉不到一尺。

    梅朵發出一聲嬌呼,眼前的情景顯然是她所不愿見到的。

    東吉的身體以左足為軸,倏然在地上旋轉起來,沒有人看清他怎樣的動作,他已經來到了耶律峰的身后,成功躲過劍鋒,干枯的右手握成拳形,看似漫不經心的擊向耶律峰的后心。

    當東吉的身影在眼前突然消失的時候,耶律峰便感到不妙,危急之中,他非但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加速前沖,試圖通過這種方式躲過東吉的拳頭。雖然起到了一定的效果,可是仍然被東吉擊中,落在身體上的兩分力量已經打得耶律峰一個踉蹌,耶律峰忍痛在空中一個翻騰,身體在半空中已經轉過來,劍鋒再度向東吉刺去。

    東吉贊道:“好!”右手的中指和拇指曲成一個圓圈,鏘!地一聲正彈在劍鋒之上,一股強大的力量沿著劍身傳了過去,震得耶律峰手臂發麻,鐵劍几乎拿捏不住,險些脫手而飛。他不得不再次后退,方才完全將東吉這一指的力量化解。

    耶律峰准備再次沖上之時,卻聽龍淵喝道:“住手!”,他這才停下腳步。

    龍淵已經看出耶律峰和東吉的武功并非一個級數,所以及時出聲制止了他盲目進擊,龍淵再次向東吉行禮道:“大師!我等今夜潛入貴寺實乃不得已之舉,你們救了我的朋友,這份恩情我將永銘于心,可是大師阻撓我們和朋友相見,是不是又有些不近情理?”

    東吉冷冷看了龍淵一眼:“走!”他說話惜字如金,通常都是一兩個字,絕不多言。

    龍淵嘆了口氣道:“大悲寺本是佛門淨地,我們這幫俗人前來叨擾本身便是有失禮節,可大師抓了我的朋友。我卻不得不三番五次的過來叨擾,此后這大悲寺只怕沒有寧靜之日了。”他這句話中暗藏威脅的含義,東吉當然聽得出來。灰藍色的雙眼中充滿了冷傲之色,他根本沒有將龍淵几人放在眼里。

    龍淵拱了拱手道:“告辭!”

    他轉身就走,耶律峰趕快跟了上去,梅朵歉然向東吉道:“對不起,東吉大師!”

    東吉雙眼望天根本沒有理會她。

    三人出了大悲寺,耶律峰忍不住問道:“主人。難道就這樣算了?”

    龍淵道:“不這樣算了又能怎樣?咱們打不過人家,硬拼下去,只怕全部都要被捉去戒律院。”

    梅朵道:“我看,咱們還是等聖僧摩挲利出關再說!”

    龍淵神情陰郁,不知怎地,他總有一種冥冥的預感,妙嬋支持不到那個時候,遠處石娃子率領眾武士向他們迎了過來,他們發現龍淵三人不見之后,第一時間尋了過來。測試文字水印1。看到他們全都無恙,這才放心。

    龍淵轉身回望大悲寺,低聲道:“佛門淨地!”

    梅朵聽出他的語氣充滿了不屑和冷酷。芳心一凜,驚聲道:“你想做什么?”

    龍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來到石娃子身邊道:“看沒看到大悲寺對面的那個雪坡?”

    石娃子點了點頭道:“三叔有什么吩咐?”

    龍淵道:“咱們上去再說!”

    所有人都帶著迷惑跟隨龍淵一起攀上雪坡,這里是昨晚他們觀察大悲寺全貌地地方,此時天光已經放亮,從這兒可以將大悲寺內的情況看的清清楚楚。

    梅朵勸道:“算了!咱們根本不是東吉地對手!”

    龍淵瞇起雙目似乎在考慮著什么。過了一會兒方才道:“石娃子!會滾雪球嗎?”

    石娃子點了點頭道:“當然會……”所有人頓時明白了龍淵的意思,假如從這兒堆好雪球,將雪球從雪坡之上滾下去,到大悲寺的時候雪球的體積肯定會成倍增加,龍淵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要搞得大悲寺雞犬不寧。

    梅朵本想勸說龍淵放棄這個念頭,可是看到他堅毅的眼光。知道就算說出來。龍淵也不會改變自己地想法,只能暗自嗟嘆一聲。他想怎樣做便由得他了,其實連梅朵都不明白大悲寺的僧眾為何要阻止他們見到妙嬋。

    十多個直徑在一人左右的雪球很快就已經堆好,一字排列在雪嶺之上,此時大悲寺傳來悠揚鐘聲和誦經聲,龍淵傲然站立在雪嶺之巔,大聲道:“准備好了嗎?”

    眾人同時點了點頭。

    龍淵道:“放!”

    隨著他一聲令下,十多個碩大的雪球沿著雪坡被推了下去,雪球開始滾動的速度很慢,可是隨著高度的下降,速度變得越來越快,有越來越多的積雪附著在雪球之上,雪球也越變越大,等快到大悲寺的時候,雪球的直徑已經接近三丈。

    僧人的坐禪功夫果然非同凡響,外面這么大地動靜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張望。

    一顆巨大的雪球准確無誤的撞擊在山門之上,此時雪球地速度已經達到了最大,強大的沖擊力竟然將山門沖倒,轟隆一聲巨響,冰塵彌漫,與此同時又有几只雪球撞倒了寺院的圍牆。這時候一群喇嘛從大殿之中沖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是大驚失色,一顆巨大的雪球朝著寺院前方的冰雕佛像撞去。

    梅朵也沒有想到這些雪球地威力竟然如此之大,心中暗叫不妙,這下可闖了大禍了。

    雪球撞擊在冰雕佛像之上,竟然將冰佛撞倒,巨大的佛像倒在雪地之上,還好沒有摔碎。

    大悲寺內響起急促的鐘聲,不多時便看到几十名喇嘛氣勢洶洶的向雪坡之上沖來。

    龍淵看到目的已經達到,果斷的下令撤離。

    在雪嶺之上他們就已經選好了撤離路線。一個個沿著后方地雪坡滾了下去,等到那些喇嘛追到雪嶺之上,他們已經到達了另一側地山腳下。一個個同聲發出大笑。

    東吉站在雪峰之上,氣得臉色鐵青。

    龍淵在山腳下大聲喊叫道:“我還會再回來地!”,聲音在雪谷之中久久回蕩,他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將大悲寺弄得雞犬不寧。

    梅朵顯得憂心忡忡,石娃子和那幫武士卻是興致盎然。今次地行為宛如一幫小孩子在打雪仗,激起了他們心中地童趣。龍淵看到東吉并沒有追趕他們的意圖,又大聲道:“有種就追……”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個白乎乎的小團就射入了他的喉頭,冰冷沁涼,顯然是一個雪團兒,龍淵猝不及防,被射了個正著,噎得他俊面通紅,連連咳嗽。

    龍淵捂著嘴巴四顧望去。沒等他看清楚周圍地情況,后腦勺又被一個雪團兒擲中,砸得他七葷八素。一個踉蹌險些坐倒在雪地之上。

    耶律峰護主心切,用身體擋在龍淵的面前,怒吼道:“哪個混蛋暗算主……”話沒有說完,也是一個雪球射入他的口中,不同的是這個雪球比龍淵的要大上許多,沒等耶律峰反應過來。又一個雪球砸在他的鼻子上,耶律峰鼻子又酸又痛,眼淚忍不住嘩嘩流了下來,神情狼狽到了極點。

    石娃子率領武士迅速圍攏成圓圈,將龍淵和耶律峰護在中心,放眼望去,周圍茫茫雪原哪有一個人在。東吉和那幫喇嘛都在雪嶺上站著。這么遠的距離他們根本不可能將雪球扔的如此准確。

    龍淵躲在人群中悄然望去,此時又是一個雪球向他飛來。龍淵明明將雪球的來路看得清清楚楚,卻偏偏無法將之避開,雪球砸在他的額頭之上,砸得龍淵向后倒飛著坐倒,一個結實地屁墩兒坐在雪地之上。

    耶律峰好不容易才將口中的雪團兒摳了出來,怒吼道:“有種的便跟我面對面分個高下,藏頭縮尾算什么好漢?”,蓬蓬兩聲,兩顆雪球分別砸中他地雙眼,耶律峰直挺挺倒了下去,起來的時候雙眼已經烏青,整一個熊貓眼。

    眾人心中驚駭到了極點,無論石娃子率領眾武士怎樣防護,那雪球兒總是能夠有效的擊中龍淵和耶律峰,幸好對方并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否則此時龍淵和耶律峰焉有命在。

    龍淵有生以來還從沒有這樣狼狽過,他干脆坐在雪地之上不起,雪球兒仍然蓬蓬不絕的砸在他的身上,梅朵看著龍淵地樣子又是心疼又是想笑,她已經猜到究竟是誰在暗動手腳,展開雙臂擋在龍淵面前道:“聖僧!我知道是您老人家,剛才的確是我們做錯了,不過也是你們不對在先,求您大人大量就放過我們吧。”

    那雪球兒果然停止了投擲,過了一會兒方才聽到一個笑嘻嘻的聲音道:“梅朵,你居然會喜歡這個混賬小子,真是有趣!居然敢將佛祖像給砸了,***,老子再不出來豈不是要將整間大悲寺給我拆了?限你們今天落日之前把一切給我還原,否則老子定然不會放過你們!”他這番話全都是用梵語說出,除了梅朵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聽懂。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看到說話的人是誰。

    梅朵恭恭敬敬道:“聖僧放心,我們一定做到!”

    確信再沒有人說話,龍淵方才小心翼翼向梅朵道:“剛才說話的是哪個?”

    梅朵小聲道:“聖僧摩挲利!”

    龍淵倒吸了一口冷氣,想不到這聖僧竟然如此厲害,他輕聲道:“摩挲利出關了?”

    梅朵咬了咬下唇露出一絲淺淺笑意道:“只怕是被你的雪球兒轟出來地。”

    龍淵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

    梅朵又將剛才摩挲利的那番話重敘了一遍,龍淵當然懂得識時務者為俊杰,摩挲利出關,事情應當存在著一定地變數,而且繼續惡作劇下去,也不能保証將妙嬋平安救出,更何況他們還要求摩挲利為妙嬋清除體內的寒毒。

    短暫的考慮之后,龍淵又帶著他們返回大悲寺,大悲寺內那幫喇嘛正在忙碌著,對龍淵一行的來臨并沒有感到太多的驚奇,連東吉都只是冷冷看了龍淵一眼,指向地面道:“干活吧!”

    大悲寺損毀的情況并不算嚴重,除了將坍塌的圍牆砌起,就是將佛像重新樹立起來,因為有冰雪的存在,一切就變得簡單了許多,那些喇嘛也并沒有袖手旁觀,在他們的幫助下,不到四個時辰,大悲寺就已經恢復了原貌,冰佛重新樹立在原來的位置,在夕陽的照耀下籠罩上一層神祕莫測的光華。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21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聖僧】(中)

一切完成之后,龍淵率領眾人重新在冰佛的面前跪下,龍淵并不相信神佛的存在,這樣做主要是表達心中對損毀大悲寺的歉意。

    東吉的表情始終如同冷峻的雪山般毫無變化,冷眼看著龍淵一行人參拜佛像后,低聲道:“你們兩個跟我來!”他所指的人是龍淵和梅朵。

    耶律峰和石娃子擔心龍淵出事,同時道:“主人!”“三叔!”

    龍淵微笑道:“你們耐心等我,我和梅朵跟隨大師去去就來!”

    東吉讓亞庫帶著其他人去伙房用飯,自己則帶著龍淵和梅朵來到大悲寺的戒律院之中。

    推開緊閉的房門,里面乃是一座空蕩蕩的禪房,禪房的東牆之上有一扇石門,打開石門里面乃是一條冰制的甬道,走入其中寒氣逼人,龍淵和梅朵對望了一眼,都掩飾不住心中的驚奇,不知道他們將妙嬋藏在這里意欲何為?

    沿著甬道行走了半里左右,方才來到一個四四方方的冰窟之中,冰窟內冷霧彌漫,正中巨大的玄冰之上,躺著一位少女,正是妙嬋。

    龍淵驚呼一聲,沖了過去,握住妙嬋的纖手,只覺觸手冰冷異常,探了探她的鼻息,也沒有任何的感覺,一顆心瞬間沉入了無底深淵,他悲吼道:“你們究竟對她做了什么?”

    東吉沒有說話,靜靜在一旁站了,此時聽到一個怪里怪氣的聲音道:“你這小子好沒道理?從我們發現她的時候就是這般模樣,難道你想將一切的責任推到大悲寺的身上嗎?”

    龍淵舉目望去,卻見一個矮小瘦削的老年僧人從冰窟的另外一側緩步走出,他說話的時候臉部表情極其丰富,時而怒目而視,時而擠眉弄眼,哪有半分得道高僧的氣勢。

    梅朵恭敬道:“聖僧!”

    龍淵整個人沉浸在突如其來的巨大悲痛之中,虎目含淚輕輕撫摸妙嬋地俏臉,心中反復一個聲音道。想不到你終究還是離開我了。

    摩挲利上下打量了龍淵一眼:“你哭個屁啊,她又沒死?”他的漢話居然極其流利。

    這樣的聖僧真是難得一見,龍淵聽到他這樣說。心中稍感平安,恭敬向摩挲利道:“聖僧,可是她根本沒有呼吸,也沒有脈搏。”

    摩挲利怪眼一翻:“娘地,沒有呼吸,沒有脈搏便意味著死了嗎?真是愚不可及!”

    龍淵心系妙嬋的生死。就是摩挲利怎樣呵斥他也不以為意,真誠道:“求聖僧大發慈悲,救她的性命!”

    摩挲利看了看龍淵,又看了看躺在玄冰床之上的妙嬋,目光最后回到梅朵的身上,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小子,你就是這樣求我的?毀了大悲寺地院牆,放倒了我們的佛祖像?”

    龍淵滿臉慚色道:“在下一時愚魯,若是有錯處,請聖僧盡管責罰。測試文字水印1。我絕無怨言。”

    摩挲利罵道:“娘的,你錯又如何,對又如何。干我屁事?在我佛面前也沒有什么對錯!”他話雖然說得粗魯,可是仔細想想倒也暗合禪理。

    梅朵道:“聖僧,我佛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您是得道高僧,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摩挲利道:“小丫頭。少拿高帽子給我戴,在我佛眼中,生死也沒有什么分別,救與不救自然也沒有什么分別。”

    龍淵想不到摩挲利居然這么能歪攪胡纏,不由得產生了些許懷疑,這個摩挲利究竟有沒有治好妙嬋的本事,想起妙嬋。心中又是一陣難過。從外表看,妙嬋跟死去毫無分別。希望摩挲利沒有欺騙自己,她仍然活在世上。

    摩挲利轉向東吉道:“這里沒你的事,你去吧!”

    東吉在摩挲利面前表現的相當恭順,他雖然年紀不小,可是論到輩分卻是摩挲利的師侄,恭敬向摩挲利行禮后離開了冰窟。

    摩挲利揮袖拂落在妙嬋的手臂之上,妙嬋嬌軀微微一震,黑長的睫毛微微動了動,竟真的從沉睡中醒來,睜開雙眸,當她看清龍淵就在身邊,內心中地驚喜實在難以言喻,顧不上還有他人在場,縱體入懷,緊緊擁住龍淵的身軀久久不愿放開。

    摩挲利意味深長的看著龍淵道:“既然你見到她了,便帶她走吧!”

    龍淵輕輕拍了拍妙嬋地肩膀,起身來到摩挲利身前,忽然曲起雙膝向摩挲利跪了下去。

    “不要!”妙嬋驚聲道,她自然知道龍淵是何等身份,以龍淵的身份豈能輕易向人行跪拜之禮,他這樣的舉動讓妙嬋心痛不已。

    龍淵充滿真誠道:“求大師救救她,只要能清除妙嬋體內的寒毒,我愿意為大師做任何事!”

    妙嬋已經淚流滿面,能親耳聽到龍淵的這番話,她就算死也瞑目。

    梅朵望著龍淵,芳心之中生出一股難言的滋味,若是龍淵肯這樣對自己,她就算是死也心甘情愿。

    摩挲利卻嘿嘿怪笑道:“話可不能輕易亂說,你愿意為我做任何事?我讓你去死你答應嗎?”

    龍淵微微一怔,他并非怕死,而是因為他有太多地事情還沒有去做,現在死去怎能甘心?

    妙嬋尖聲道:“你身為一個出家人,何必如此逼他,要死要活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要任何人救我!”

    摩挲利面孔陡然變得陰冷異常,他忽然伸出手去,輕輕印在龍淵的頭頂,龍淵明明看到他的手掌緩緩落下,可是卻偏偏無法避開,在妙嬋和梅朵的驚叫聲中,龍淵的身軀緩緩倒下,整個人一動不動,不知是死是活。

    妙嬋流淚道:“你……你好狠毒……”她雖然回復了神智,可是四肢仍然沒有恢復活動的能力。

    摩挲利冷笑道:“我怎么狠毒了,是他自己說地,原意為我做任何事,我只是滿足他地心愿而已!”

    梅朵也是泣不成聲,她倏然抽出腰間匕首。不顧一切的向摩挲利沖去,摩挲利輕輕一帶,一股強勁地拳風已經向梅朵席卷而去。將她的身軀震得向后倒飛出去,撞在冰壁之上,落下時已經昏厥過去。

    摩挲利平靜望著妙嬋道:“你所中的是冰魄斷魂針地寒毒,你知不知道,這冰魄斷魂針究竟是何人所制?”

    妙嬋的美眸中充滿悲戚和絕望,從龍淵倒下的那一刻。她已經完全失去了活下去地勇氣。

    摩挲利一字一句道:“玄天寶典和孽緣決是不是落在了你的手中?你是安尋櫻的什么人?”

    妙嬋點了點頭道:“不錯,全都在我的手中!”摩挲利道:“安尋櫻當年曾經屠盡我佛門五大高手,她留下的那些歹毒武功果然還遺留在這世上。”

    妙嬋含淚怒吼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又為何要傷及無辜?”

    摩挲利嘆了口氣道:“冤孽,冤孽!凡事有因才會有果,你們之所以落入今日的境地,都是因為當年那女魔頭種下地惡果。”

    妙嬋怒道:“何為佛,何為魔?誰給你們懲惡揚善的權力?在你的眼中我們是邪魔,而在我們的眼中你們這些人何嘗不是一個個惡魔?”

    摩挲利緩緩點了點頭:“你倒是有些見識!”

    妙嬋的目光落在龍淵身上,一時間悲從心來。眼淚簌簌而下:“他有何罪?你憑什么奪去他的性命?”

    摩挲利低聲道:“我的確沒有權利奪去他的性命,你把玄天寶典和孽緣決交給我,或許我可以放過他的性命。”

    妙嬋咬牙切齒道:“我憑什么要相信你?”

    “因為你已經沒有其他的選擇!”

    妙嬋點了點頭。取下發簪,向摩挲利投了過去,摩挲利伸手接過,旋開發簪,從中抽出一卷絹帛,展開一看。雙眉頓時緊緊皺起,過了一會兒方才道:“我給你一次機會!”

    他來到妙嬋面前,伸出手指,運指如風,從妙嬋地頭頂開始,一路穴道宛如行云流水般點了下去,妙嬋只覺一股暖流從頭頂開始灌入。宛如和煦的春風一般吹盡了身體各大經脈。朦朧之中,聽到摩挲利一字一句道:“我雖然化解了你的寒毒。可是也只給你三年地命數,這三年內你必須前往峨眉金頂濟慈庵閑云師太處誦經禮佛,化去你的罪孽,否則三年便是你的大限。”

    妙嬋一言不發的看著摩挲利,她感覺手足漸漸恢復了感覺,起身慢慢來到摩挲利的面前,屈膝跪了下去。

    摩挲利嘆了口氣道:“你不必行禮,我知道你的心思!”

    妙嬋道:“希望大師兌現自己地承諾,救他的性命!”

    “你放心去吧!”

    龍淵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赤身裸體的泡在溫泉之中,心中大驚,不由得大叫起來,對面也傳來一聲大叫,卻是摩挲利也脫得精光坐在他的對面。

    摩挲利笑嘻嘻道:“叫什么?你又沒死,有什么好怕?”

    龍淵放眼四顧,沒有看到妙嬋和梅朵的影蹤,低聲道:“她們呢?”

    摩挲利道:“兩個男人在這里脫光了洗澡,她們自然不方便進來!”

    龍淵已經深知摩挲利的高深莫測,言語之中小心了許多,恭敬道:“大師可救了妙嬋?”

    摩挲利低聲道:“我答應過你,自然會救她,不過想活下去只能靠她自己!”

    “她在哪里?”龍淵迫不及待道。

    摩挲利道:“她走了,說三年之內不會見你!”

    龍淵脫口道:“你騙我!”

    摩挲利正色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龍淵站起身,發現摩挲利一雙眼睛饒有興致地打量著自己,慌忙掩住要害道:“看什么看?”

    摩挲利哈哈大笑著站起身來:“娘地,我沒有嗎?”他一溜煙般沖上岸去,再回來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

    龍淵將衣服穿好,摩挲利拿起那柄波斯彎刀遞給龍淵道:“刀不錯!”言外之意就是說龍淵地武功太差。

    龍淵心系妙嬋的安危,整理好衣服之后,離開了冰窟。

    來到外面,第一眼就看到梅朵在那里等他,龍淵慌忙走了過去,大聲道:“梅朵,妙嬋呢?”

    梅朵神情黯然,輕輕搖了搖頭道:“她執意走了,我問她去哪里,她也不說,只說有重要事情去做,等事情做完之后,自然會回來找你。”

    龍淵默然無語,妙嬋的離去雖然讓他倍感失落,可是畢竟摩挲利醫好了她的寒毒,只要妙嬋性命無憂,日后肯定會有相見之日。

    梅朵知道龍淵擔心妙嬋,小聲勸解道:“聖僧已經化解了她體內的寒毒,這次是她主動要走的!”

    龍淵點了點頭,聲音低沉道:“明白!”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21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聖僧】(下)

摩挲利讓龍淵脫光了泡溫泉并不是什么惡作劇,而是為了肅清龍淵體內的寒毒,這是后來龍淵從梅朵的口中知道的。

    知道邏娑動亂之事后,摩挲利答應和梅朵一起返回邏娑前往處理活佛之事。

    龍淵也帶著石娃子耶律峰一行人下山,既然知道妙嬋體內寒毒已清,他也了卻了一樁心事,他離開巴蜀已有多日,對那里的情況也是牽挂無比,此時的心情足可用歸心似箭來形容。

    是日,在日喀則宿營,在這里龍淵將選擇不同的路線,沿雅魯藏布江一直向東返回巴蜀,梅朵和摩挲利則選擇另外一條路線前往邏娑,分離在即,梅朵一雙美眸之中流露出依依不舍的神情,然而看到龍淵談笑風生,和往日并無任何區別,芳心中不禁黯然,難道龍淵在冰窟之中和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兒全都是應景之言?

    這一路走來,摩挲利和龍淵倒是頗為投緣,兩人講佛論道,引經據典,閑來摩挲利還指點龍淵兩手武功,倒也有趣,臨別之時,摩挲利將一卷佛經贈與龍淵道:“這是我所寫的一份佛經精義,你閑來無事的時候可以看看。”

    龍淵慌忙謝過。

    摩挲利又道:“我們兩人也算有緣,其實你來此之前,已經有位老友托我幫助解去妙嬋身上的寒毒,就算她自己過來,我也一定會幫助她。”

    龍淵微微一怔,馬上想起當初在武侯祠外教給自己斬月七式的恩師,至今自己仍然不知道那位恩師的姓名。龍淵道:“多謝大師相助!”

    摩挲利微笑道:“你不必謝來謝去,若是你當真想謝我,就將那斬月七式在我的面前使上一遍,讓我欣賞一下如何?”

    龍淵點了點頭,抽出波斯彎刀在摩挲利的面前揮舞起來。

    摩挲利看得極其認真。看到最后,雙目瞪得滾圓旋即又緊緊閉上,過了許久方才由衷贊道:“好刀法!當真是好刀法!百里千尊果然是老而彌堅!哈哈……”他大聲笑了起來。

    龍淵心中暗道,難道他口中的百里千尊便是自己的師傅?

    摩挲利道:“可惜你刀法雖然學了個十足。卻不懂得運力之道,這樣,我教你一個運氣調息地口訣兒,只要你按照我所說的去做,一段時間之后必有所成。”

    龍淵早已見識過摩挲利深不可測的武功。心中自然大喜過望,虛心向他求教,摩挲利將吐納口訣原原本本的教給龍淵。龍淵悟性超群,很快就掌握了其中地訣竅,摩挲利贊道:“難怪那個老怪物會看中你當徒弟,若不是他搶先,我都想當你的師傅……”他馬上又搖了搖頭道:“不成,做我徒弟必須入我佛門。你若是做了和尚,不知要害苦了多少漂亮的女娃兒,娘的,可惜了,可惜了,你居然是個風流情種。可惜,可惜……”

    他一連說了五六個可惜,起身向客棧的方向走去,龍淵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離去,正要追趕過去,卻看到梅朵從遠處地街道緩緩走來,她秀眉微顰。美眸中充滿迷惘。竟沒有留意到前方的龍淵。

    龍淵迎上前去,梅朵險些和他撞了一個滿懷。當看清面前乃是龍淵之時,俏臉微微一紅,輕聲道:“對不起……”

    龍淵笑道:“這句話聽起來顯得生分許多!”

    自從冰窟脫險之后,梅朵和龍淵之間便很少交談,獨處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她輕輕咬了咬櫻唇道:“我……”一時間卻又不知從何開口。

    龍淵望著梅朵有些憔悴地俏臉,心中不由得升起無限愛憐,伸手握住梅朵的柔荑,梅朵嬌軀宛如觸電般微微顫動了一下,美眸之中充滿著驚喜和不能置信的光芒。

    龍淵輕聲道:“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對你心生好感!”這正是他在冰窟之中對梅朵所說的話。

    晶瑩的淚光閃爍在梅朵明澈的美眸之中,她勇敢地扑入了龍淵的懷抱,深情道:“從我第一眼見到你,就已經喜歡上了你!”吐蕃少女比起中原的女子更敢于表露自己的真情。龍淵輕柔的撫摸著梅朵的發辮,托起她地俏臉,輕輕吻落在她花瓣般嬌嫩的柔唇之上,梅朵緊閉著雙目,睫毛輕輕顫動著,兩顆晶瑩的淚珠宛如晨露般划過她的俏臉。

    清晨終于到來,龍淵和梅朵各自騎在自己的駿馬之上四目相對,目光之中充滿依依不舍的柔情。龍淵低聲道:“我走了!”

    梅朵點了點頭:“等邏娑的形勢安定下來,我會去找你!”

    龍淵微笑點頭,忽然想起梅朵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地名字,那日在冰窟自己向她道出真情之時,梅朵不巧正處于昏迷之中,他低聲道:“我忘了告訴你,我并不叫王遠鎮……”

    梅朵甜甜笑道:“我知道,你是龍淵,你是我爹爹最恨地小子!”說完這句話她揚起馬鞭重重在坐騎之上抽了一記,向遠方的摩挲利追趕而去。

    龍淵望著梅朵地倩影,不覺痴了……

    “康都守不住了……”慕容深望著西門外蒼天般黑壓壓一片的藍氏大軍,英俊的面龐之上流露出無盡的頹喪,縱然在龍淵的相助之下,從宣城轉運來的糧草解決了他們的燃眉之急,然而這畢竟不是長策,蝸居于康都的義軍先后又經歷了兩場重大變故,上月王岐昌和他的義子薛封率領手下鐵血軍望風而逃,將康都直接暴露于藍氏的大軍面前,這對他們父子二人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做,當初義軍攻打康都之時,他們便做出了這樣地選擇,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們選擇直接南下投奔楚國梁靖。

    身后響起輕盈的腳步聲,慕容深不看已經知道是袁沁蘭來了,心中升起一絲溫情,轉身望去,果然是一身戎裝的袁沁蘭來到身后。

    經歷了上次對陣左馳地生死與共。袁沁蘭對左馳昔日的那縷情愫已經徹底消失,不知不覺一顆芳心全都拴在了慕容深的身上,雖然自從那件事之后。慕容深和她大哥袁九生之間的矛盾逐日加劇,可是這絲毫沒有影響到她和慕容深的感情,袁沁蘭向西門外看了看,輕聲道:“深哥!你已經几個日夜未曾休息,快回去好好睡一覺吧。”

    慕容深苦笑道:“藍循地大軍在門前列陣,隨時都可能會攻進來。我怎能睡下?”

    袁沁蘭嘆了一口氣,她雖然是一個女流之輩,可是也能夠看出這康都是守不住了,她輕聲道:“前有藍循,后有慕容兄弟,這康都看來是守不住了。”

    慕容深道:“他們也沒有攻城的意思。藍循這是要將我們困得彈盡糧絕,然后想不費一兵一卒將康都拿下!”

    “端的是如意算盤!”

    慕容深苦笑道:“可惜我們已經無路可走!”

    身后一名傳令兵走了過來,向慕容深行禮道:“慕容將軍,袁相國請你過府去商量軍情。”

    慕容深冷冷道:“商量軍情?來這里不是更好!”袁沁蘭輕輕搖了搖他地手臂,她自然不想愛郎和大哥之間鬧得太僵。

    袁九生的臉上始終都帶著招牌式的微笑,縱然他心中恨極了慕容深,臉上表現出的仍然是溫和友好。正是這種功夫能夠讓他擁有今日的地位。

    “聽說藍循的十萬大軍已經在西門外列陣?”

    慕容深淡然笑道:“聽說?你只需走上城牆。便能夠看地清清楚楚!”

    袁九生笑容不變,轉向袁沁蘭道:“沁蘭。快去給慕容將軍泡茶!”

    袁沁蘭應了一聲并沒有走開,她知道兩人之間矛盾重重,生怕走后他們兩人沖突起來。

    袁九生笑道:“坐!其實咱們都快成一家人了,何須客氣!”

    提到袁沁蘭,慕容深不得不忍著心中對袁九生的厭惡和他對面坐了。

    袁九生道:“慕容將軍,既然咱們是一家人,我也不說兩家話,照你看,這康都城咱們守不守得住?”

    “守不住!”慕容深硬邦邦道。

    “既然守不住,依你之見,咱們應該何去何從?”

    慕容深早就料到袁九生來找自己沒有好事,反問道:“你以為應當怎樣做?”

    袁九生嘆了口氣道:“這些弟兄都是跟隨我們出生入死至今,我實在不忍心他們就這樣送死!”

    慕容深低聲道:“你是要投降?”

    袁九生唇角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終于還是點了點頭道:“識時務者為俊杰!”

    慕容深又道:“西有藍循,東有燕國蕭氏,南有楚國梁氏,照你看,咱們應當投降哪一家?”

    袁九生焉能聽不出慕容深話語中的諷刺味道,他心中怒極,可是表面上卻沒有任何流露,又嘆了口氣道:“照我看,無論是蕭氏還是梁氏都無法成為大器。”他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是要投靠藍循。

    慕容深心中暗怒,他早就察覺袁九生和藍循之間私下往來,現在看來一切果然如此。

    袁九生道:“藍循勢大,咱們根本無力抗爭,與其帶著兄弟們全都戰死在疆場之上,還不如主動投降,那樣,至少能夠保全性命。”

    慕容深道:“你想怎樣做,便怎樣做!”他再也無法繼續坐下去,起身憤然離開了袁府。

    看到慕容深憤然離去,袁沁蘭從他的身后追來,直到大門外方才將慕容深追上,抓住慕容深地手臂道:“深哥,你心中若是有什么怨氣只管對我來吧!”

    慕容深搖了搖頭,伸出右手,用拇指將她俏臉之上的淚痕擦去,充滿悲愴道:“我和左馳識于貧賤之時,同時追隨大王,東征西戰,終日刀頭舔血,命懸一線,可是我心中過得坦然,從未有向今日這般窩囊!”

    袁沁蘭含淚道:“大哥也是為了兄弟們著想,明知勢不如人,還非要和他們硬拼,豈不是自取滅亡嗎?你若是心中不開心,大可以離開這里,無論你走到哪里……我……我都會跟你在一起……”這句話說到最后,聲如蚊吶,几不可聞。

    慕容深心中一陣感動,雖然是一母所生,袁沁蘭和她的兄長卻是大大的不同,他點了點頭道:“我已經決定,他投降之日,便是我離開之時,尋找一處安靜的所在,安安靜靜的過了這一生。”

    袁沁蘭輕輕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可是纖手緊緊握住慕容深的大手,彼此地心意已經明白……

    周末,朋友聚會,今天估計只有一更了,不過總體提速還是不會改變地,兄弟們不必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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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制衡】(上)

藍循剖開蠟丸,仔細看了書信,唇邊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微笑,守在他身邊的藍洛道:“爹,信上怎么說?”

    藍循微笑道:“袁九生准備投降,我看這康都的大門就快向我們打開了。”

    藍洛充滿惋惜道:“這場仗打不起來了!”

    藍循看了看兒子,低聲道:“戰爭是最為殘酷的事情,無論最終取得勝利的是誰,雙方都會付出不同程度的代價,若是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就能夠一統江山,當然是最好不過,身為將領,你在戰場之上主要負責指揮之職,而士兵卻要沖鋒陷陣,他們的危險更大,每個人的生命都值得珍惜。”

    藍洛謹然受教。

    此時藍芷云從大帳外走入,面色驚慌道:“爹爹!”

    藍循道:“什么事情,慌成這個樣子?”

    藍芷云道:“胡人趁著我們進攻康都之機,由西院大王拓跋烈率領八萬軍突襲我們的萬松關,現在萬松關已經失陷,落入胡人的手中。”

    藍循內心劇震:“什么?”他握緊雙拳抵在長案之上,緩緩站起身來:“萬松關失陷了?”

    藍芷云點了點頭道:“剛剛收到的消息,我方守將劉奎中箭身亡,手下八千名士兵全都被俘……”

    藍循來回走了兩步,低聲道:“萬松關城牆高闊,地勢險峻,怎會輕易就被他們攻破?”

    藍芷云道:“據說是胡人夜半時分,從天而降。突襲打開了城門。所以萬松關才會輕易被破。”

    藍循冷笑道:“從天而降?你當他們是神仙嗎?”

    藍芷云輕聲道:“爹,咱們該怎么辦?”

    藍循重新坐回椅子,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康都城破在即。現在決不可撤軍。萬松關雖然被攻破,可是后方仍有兩道雄關扼守,胡人應當不會在短期內冒險推進……這樣,芷云,你先前往黑域關,協助加強那里的防守,無論如何不可以讓胡人突破黑域關。”

    “是!”

    拓跋烈站在萬松關的城牆之上。瞇起雙目遙望南方,空氣中的血腥味道仍然沒有散去,短短地三日內,他已經從漢人地手中奪回了這座城池,他始終認為包括萬松關、黑域關、懸理關在內的大片土地屬于胡國,這些土地都是在一百多年前被大康強行霸占了過去,現在他只是要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周龍山身穿胡服緩步來到拓跋烈身邊,恭敬道:“大王!”

    拓跋烈親切地拍了拍他的肩頭,雙目之中藏不住對周龍山的欣賞神情。親切道:“龍山,這兩日你辛苦了,為何不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周龍山淡然笑道:“已經睡過了,這會兒牽挂城內的事情,所以到處轉一轉。”

    拓跋烈拍了拍牆磚道“這次若是沒有你的幫助,萬松關沒可能這么容易拿下。你真是奇材,居然能夠想出用風箏將士兵送過來的主意。”

    周龍山的笑容多少顯得有些僵硬,低聲道:“大王,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說!咱們就快成為一家人了,有什么話,你只管直說!”

    周龍山向拓跋烈作揖之后方才道:“聽說大王要把投降地士兵全都殺了?”

    拓跋烈點了點頭道:“不錯!留著他們也是浪費糧食,還是殺掉一了百了。”

    周龍山道:“龍山想問。大王是想永遠做一個西院大王。還是想成為雄霸天下的一代王者?”

    拓跋烈不禁皺了皺眉頭道:“這有什么分別?”

    周龍山道:“若是只想做西院大王,大王大可以任性而為。不過若是想成為雄霸天下的一代王者,就必須從現在開始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

    拓跋烈正色道:“請先生教我!”周龍山道:“真正能夠一統天下的王者,必須有一顆仁德之心,包容之心,大王想雄霸天下,便必須有包容天下的胸懷,你殺掉這八千名投降士兵,的確可以省卻了不少的麻煩,可是你殺他們的時候有沒有想過,等到你日后雄霸天下之日,他們地父母妻子全都會成為你的子民,對他們來說你就是殺害他們親人的仇人,他們還會心甘情愿的奉你為王嗎?”

    拓跋烈緩緩搖了搖頭。

    周龍山又道:“對百姓而言,什么人統領天下并不重要,他們心中想得就是安居樂業,他們心中盼得就是平安無禍,你以仁德對他們,他們就會以順從和忠誠來回報你。大王若想成為一個真正的王者,眼中就不應該有胡人漢人的分別,你怎樣善待胡人,就應當怎樣善待漢人,讓你地仁德為天下人所知。”

    拓跋烈鄭重點頭,恭恭敬敬向周龍山作揖道:“多謝先生及時提醒我,我几乎犯了一個大錯!”

    周龍山微笑道:“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大王如此英明,日后必能成為雄霸天下的王者。”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心中忽然感到一絲歉疚,可這種感覺稍閃即逝。

    身后忽然傳來一個甜甜的聲音道:“大哥,周大哥!”

    周龍山轉身望去,卻是拓跋凌燕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拓跋凌燕遇到周龍山的眼神,俏臉不覺紅了起來,黑長的睫毛下意識地垂了下去。走到拓跋烈身邊道:“大哥。我剛剛烤好了一只羔羊,請你過去吃。”美眸向周龍山瞥了一下道:“周大哥也一起過去吧。”

    拓跋烈哈哈大笑,他這一笑。拓跋凌燕俏臉紅地越發厲害,輕聲道:“就這么說定了。”轉身逃也似的向遠方而去。

    周龍山久久凝望拓跋凌燕地身影,直到拓跋烈故意大聲咳嗽,方才轉過神來,尷尬道:“大王……”

    拓跋烈道:“龍山,你覺著我這個妹子如何?”

    周龍山內心怦怦直跳,自從獲救以后。他地一顆心早已如同死灰,對藍芷云因愛生恨,進而仇恨整個藍氏,乃至整個中原,跟隨拓跋凌燕前往烏庫蘇城,結識了她的大哥西院大王拓跋烈,他和拓跋烈一見如故,內心中產生了利用胡人力量打擊藍氏,報復藍芷云的念頭。拓跋凌燕是他的救命恩人,在長期相處之中周龍山對拓跋凌燕也產生了好感,拓跋烈有此一問,讓他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想了想方才道:“她人很好!”

    拓跋烈哈哈大笑,意味深長道:“若是我給凌燕挑個夫婿。你覺著誰比較合適?”

    周龍山微微一怔,他低聲道:“大王的家事,我怎好過問!”拓跋烈微笑道:“若是我執意要聽聽你的主意呢?”

    周龍山道:“我想小姐心中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

    拓跋烈道:“假如我將她許配給你,你愿不愿意?”

    周龍山內心一陣狂跳,平心而論拓跋凌燕無論身份地位,還是樣貌性情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可是他卻明白自己到現在仍然對藍芷云無法忘懷。否則也不會恨到如此地地步。他低聲道:“我怎能高攀得起?”

    拓跋烈皺了皺眉頭道:“龍山,我們胡人向來喜歡直來直去。你愿意便是愿意,不愿意就是不愿意,直接跟我說,我絕不勉強你!”

    周龍山道:“我……我只怕配不上……”

    拓跋烈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此事我不會再提,咱們去凌燕那里喝酒!”他攜起周龍山的手臂向拓跋凌燕的居處走去,臨到拓跋凌燕的住處之前,周龍山想了想還是尋了一個借口離開。

    夕陽西下,周龍山一個人獨自坐在福齡居內飲酒,他越飲越是傷心,想起剛才拒絕了拓跋烈的提親,心中頗有些后悔,拓跋烈雖然看重自己,不過畢竟在他的眼中自己仍然是一個外人,很難像對待其他胡人那般重視,若是自己娶了拓跋凌燕,就成為了他的妹夫,自然成了他的自己人,日后自己想要施展抱負,對藍氏復仇自然容易許多。

    想到這里周龍山嘆了一口氣,將杯中酒飲盡,用力搖了搖頭,默默道,周龍山啊周龍山,你何時也變得那么卑鄙了,人家拓跋凌燕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豈能為了自己地復仇大計,而將她利用?眼前忽而又浮現出藍芷云的倩影,周龍山怒火中燒,他不得不承認,藍芷云的影子始終在心中揮抹不去,他恨她,可是藍芷云畢竟是他曾經深愛過的女人。

    不知不覺一壺酒已經被周龍山喝得精光,心中的痛苦卻并沒有減少半分,他大聲道:“店家,拿酒來!”

    一壇美酒放在他的面前,周龍山聞到一股淡雅地香氣,抬頭望去,不知何時拓跋凌燕來到了他的身邊,美眸之中充滿幽怨道:“想喝酒,為何不讓我陪你喝?”

    周龍山有些驚慌的逃避著她的眼神。

    拓跋凌燕默默給他斟滿酒碗,給自己也滿上一碗,仰首將酒飲盡,然后又倒上一碗。

    周龍山道:“你慢些喝……”

    拓跋凌燕道:“我聽說喝醉以后可以忘卻所有的煩惱,所以今日想真真正正的醉上一次。”

    “你有什么煩惱,可以對我說!”

    拓跋凌燕一雙明澈的美眸盯住周龍山一字一句道:“我地煩惱就是你!”

    周龍山有些尷尬地笑道:“我?”

    拓跋凌燕點了點頭:“我知道大哥今日對你說了一件事,而你卻拒絕了他!”

    周龍山有些不敢面對拓跋凌燕的目光,垂下頭道:“那是因為我配不上你!”

    拓跋凌燕高聲道:“你有沒有問過我?你知不知道我心中地感受?”

    “我……我只是一個落魄的漢人!”

    “漢人又如何?胡人又如何?我只問你一句,在你心中究竟有沒有喜歡過我?”拓跋凌燕的眼神坦率而真誠,她向來敢愛敢恨,在和周龍山長期的相處之中不覺情愫暗生,得悉大哥提親被周龍山婉言謝絕之后,芳心中自然悲傷難過,若是尋常女子定然會就此作罷,拓跋凌燕卻不同,她要在周龍山面前親自問他,讓他給自己一個明確的答案。

    周龍山抿了抿嘴唇,過了許久,他方才抬起頭來,直視拓跋凌燕的目光,緩緩點了點頭道:“喜歡……可是我們身份懸殊……”

    拓跋凌燕唇角浮現出一絲羞澀的笑意,她一把抓住周龍山的手掌,輕聲道:“有你這句話就已經足夠,我拓跋凌燕今生今世認准了你,除了你以外,我誰都不嫁!”

    周龍山一時間愣在那里,雙目怔怔看著拓跋凌燕,心中涌起復雜難言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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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制衡】(中)

廖其園率領楚國特使楊超進入新宮,向已經成為燕王的蕭牧遠跪拜道:“大王楚國使臣到!”

    蕭牧遠點了點頭。

    楚使楊超恭敬行禮道:“楚國使臣楊超參見大王!”

    蕭牧遠淡然道:“免禮賜坐!”自從他和梁靖的聯姻計划落空之后,兩國之間雖然表面上一同加入三方會盟,可是彼此之間卻生出很深的罅隙,而且雙方在江淮水系的控制之上存在諸多沖突,彼此之間的關系也日趨惡劣,蕭牧遠心中明白,早晚他和梁靖之間都會有一場惡戰,不知他在這個時候派使臣前來又在打什么盤算?

    楊超恭恭敬敬將楚王梁靖的親筆書函呈上,蕭牧遠打開書函,當他看清上面的內容,心中不禁大驚,梁靖在信中竟然提及要趁著藍循圍困康都,后防空虛之際,攻打本屬于藍循的南方關口壺陽關,這無異于撕毀了當初在東都定下的三方協議,而他派遣使臣前來的本意是讓蕭牧遠在這件事上保持中立,作為回報,他會將龍江城送給蕭牧遠。

    蕭牧遠看完書函,整個人陷入沉思之中,楚王梁靖的提議對他而言并沒有任何的壞處,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得到龍江城,三方會盟其實根本就是一紙空談,藍循進攻康都,以眼前的形勢來看,康都早晚都會成為他的囊中之物,當他占領康都之后,康都就會成為他探入中原的戰略據點,其實力已然成為三方之冠,他的下一個目標會是誰?梁靖還是自己?蕭牧遠雖然無法確定,可是有一點卻能夠肯定,藍循一定不會安于現狀。他所要的是整個天下!他揮了揮手道:“退朝!”

    這是蕭牧遠的習慣,一旦他遇到事情無法決斷的時候,他就會馬上結束朝會,來到弟弟地房間內,既不會說也不會動的蕭牧野已經成為了他最佳的傾訴對象。

    蕭牧遠握住弟弟干枯的大手,這雙手曾經是多么的強勁有力,蕭牧遠望著他呆滯無神的目光,心中泛起一絲酸楚,低聲道:“牧野。我該怎樣做?藍循是一頭下山的猛虎。而梁靖是一只貪婪的惡狼,我究竟應當選擇他們中的哪一個?”

    蕭牧野當然不會回答他,目光宛如蒙上厚厚地塵埃。

    蕭牧遠也并非想從他那里得到答案,嘆了口氣道:“現在想想,放棄康都是一個極大地錯誤,藍循得到康都等于掌握了進入中原的門戶,他勢如猛虎出閘。實力會越發雄壯,梁靖那個老奸賊新近得到王岐昌父子的投奔,兵力上又上升了一個層次,現在反倒是咱們蕭氏實力最弱了。”

    蕭牧遠輕輕撫摸著弟弟的發髻:“論能力論才干,你都比我要強上許多,如果現在坐在王位上的是你,也許局面會大大的不同。”

    蕭牧野的唇角忽然抽搐了一下。

    蕭牧遠嘆了口氣道:“我決定還是和梁靖聯盟!”

    整個回龍溝到處懸紅挂彩。成為一片歡樂地海洋,龍淵一行從邏娑的順利回歸,讓所有人感到欣慰,吐蕃危機的化解。楚裂天叛亂的平定,讓整個巴蜀在實際上已經落入龍淵的控制之中,對龍淵而言,現在是真真正正擁有了自己的土地,擁有了自己的勢力。

    龍淵在蘇紅袖地陪伴下來到酒宴現場,全場歡呼雷動,比起離開回龍溝之時。龍淵的膚色變黑了許多。高原的陽光讓他變得更加健壯和英武,他的目光環視眾人。看到了狄驚雷、陳武陽、趙子服、秦暉、朱四叔、楊云起、袁秋堂……這一個個忠誠地部下,也看到了紫蕪、芊若、喋露這一個個令他魂牽夢縈的紅顏知己。

    “主公萬歲!”不知誰人率先喊起,一個又一個的聲音跟著響起,整個回龍溝都回蕩著歡呼的聲音。

    龍淵從石娃子的手中接過一碗酒,高舉酒碗大聲道:“大伙兒知不知道咱們今日聚在這里是為了什么?”

    一人道:“為了歡迎主公凱旋歸來!”

    又有一人道:“為了慶賀咱們的勝利!”

    龍淵重重點了點頭道:“不錯,咱們勝了,咱們擊退了數十倍于們的吐蕃人,平定了楚裂天地叛亂,擊退了梁靖那個老賊落井下石地陰謀,這重重看來不可能實現的事情,我們都做到了,這一切單憑我龍淵一人,決計無法做到,可是有了你們,有了巴蜀父老鄉親地幫助,我們才變得不可戰勝,這第一碗酒,我敬給為巴蜀安寧流血犧牲的將士,沒有他們,便沒有我們今日的勝利!”他緩緩將這碗酒灑落在地上,現場頓時變得鴉雀無聲。

    石娃子又為龍淵斟滿第二碗酒,龍淵展開笑顏大聲道:“這第二碗酒,我敬給巴蜀的父老鄉親,有他們的幫助,咱們才沒有后顧之憂,站在自己家園的土地上,我們將無往不勝!”他仰首將這碗酒一飲而盡。

    “好!”叫好之聲此起彼伏。

    龍淵端起第三碗酒,動情道:“這碗酒敬給在場和不在場的所有將士,沒有你們,我龍淵將寸步難行,這碗酒代表我龍淵的承諾,巴蜀的安定已經到來,天下的安寧為時不遠!”

    “好!”

    在眾人的喝彩之中龍淵將這碗酒喝干,以空碗示于眾人,然后重重將酒碗擲落在地上,大笑道:“大伙兒盡管開懷暢飲,今日不醉不歸!”

    將領們一窩蜂圍了上來向龍淵敬酒,龍淵大笑著一一笑納。幸好有蘇紅袖在一旁不斷提醒,龍淵好不容易從包圍圈中沖出,端起酒碗主動來到趙子服面前,微笑道:“趙先生!”

    趙子服也是滿面紅光,笑道:“主公!”

    龍淵端起酒碗道:“這次擁藍關之戰,若是沒有你,咱們根本不會勝利的如此徹底如此干脆!”

    趙子服謙虛道:“全都是主公調配有方!”

    龍淵哈哈大笑道:“說到調配有方,我只調配了你一個而已!”

    趙子服也不禁笑了起來,陪著龍淵喝了一碗酒。此時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歡呼。兩人轉身望去,卻見諸葛運春和李伯年并肩走了過來。

    自從在匯水源擊敗楚國大都督丘朗之后,諸葛運春在眾將的心中的地位已然超過了趙子服。

    龍淵看到諸葛運春前來,也是驚喜異常,大聲道:“諸葛先生!”他大踏步迎了上去。

    趙子服的表情突然變得有些生硬,他抿起嘴唇,轉身向一旁走去。

    諸葛運春和李伯年雙雙向龍淵行禮道:“主公!”

    龍淵抓住兩人的手臂。微笑道:“兩位大功臣,我正想著,慶功地時候怎么能少得了你們呢!”他轉身向石娃子道:“上酒!”

    石娃子為几人上酒。

    龍淵分別敬了李伯年和諸葛運春兩杯。

    諸葛運春微笑道:“聽說主公此次前往吐蕃收獲頗丰,不知可否向運春講講此行的見聞?”

    龍淵頓時明白諸葛運春此次前來一定有重要事情,笑著點了點頭道:“走,去我書齋說話!”

    趙子服遠遠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中宛如打翻了五味瓶。說不出究竟是什么滋味,他端起酒碗仰首咕嘟咕嘟的灌了下去。耳邊忽然傳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趙子服抬頭望去,卻是刀無艷不知何時來到了自己的面前。趙子服一只獨目冷冷望向刀無艷道:“你笑什么?”

    刀無艷輕聲道:“大家都在歡歌笑語,你一個人躲在這里喝悶酒卻是為了什么?”

    趙子服怒道:“干你什么事情?”

    刀無艷幽然嘆了一口氣道:“人家關心你嘛!”

    趙子服冷冷道:“關心我?你少取笑我兩句,我便已經心滿意足!”

    刀無艷輕聲啐道:“在你心中人家當真那么討厭?”

    趙子服索性將臉扭到一邊,不去理會她。

    刀無艷倒了一碗酒道:“我陪你喝怎樣?”

    趙子服沒好氣道:“我沒工夫陪你消遣!”他起身一瘸一拐的去了。

    刀無艷頗有些鍥而不舍的味道,追上他道:“趙子服,我有事情求你!”

    趙子服停下腳步道:“何事?”

    刀無艷輕聲道:“大理國王這兩日就要派特使前來商談結盟之事,我想你在公子面前幫忙斡旋。”

    趙子服沒好氣道:“你又不是不認識他。何必找我?”

    刀無艷微笑道:“公是公。私是私,若是私事我自己找他。可是為公事,當然由你這個大軍師出面為好。”

    趙子服聽到大軍師三字心中沒來由一陣煩惱,皺了皺眉頭道:“有機會再說!”

    諸葛運春此次前來是特地向龍淵稟報周邊的戰況,龍淵聽完之后思索良久,方才低聲道:“康都看來是守不住了。”

    諸葛運春道:“藍循拿下康都已成必然,想來蕭氏和梁氏都已經看清了這一點,所以蕭氏會在圍城之時突然撤軍,而梁氏更出兵壺陽關,北方胡人也乘機奪去了藍氏地萬松關,藍循雖然得到了康都卻也失去了兩座重要地關隘。”

    龍淵微笑道:“我最怕他們不打!”

    諸葛運春笑道:“吸引他們的乃是一個利字,藍氏、蕭氏、梁氏每一家都想坐擁天下,所以他們的三家會盟只不過是一紙空談。”

    龍淵道:“吐蕃經歷了這次內亂,元氣大傷,目前國內由卓瑪公主攝政,這几年間應當不會有東侵的舉動。”

    諸葛運春點了點頭道:“主公這次可謂是收獲頗丰!”

    龍淵卻不由得想起梅朵,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諸葛運春道:“現在梁靖的孫子梁軒宇仍然在我們的手中,暫時被羈押在蓉郡,按照當初地約定我們應當把他送回南郡。”

    龍淵微笑道:“那個廢物想不到居然可以派上用場。”

    諸葛運春笑道:“對梁靖來說是廢物,對主公來說卻是寶物,只要適當的加以利用,可以收到奇效。”

    龍淵點了點頭道:“過兩天我抽空去會會他,雖然他是俘虜,目前還是要好吃好喝的招待他,千萬不要慢怠。”

    諸葛運春笑道:“主公果然高明,我還有一個想法,目前巴蜀初定,實在不適合再起兵戈,主公對楚國方面有什么想法?”

    龍淵道:“從邏娑回來的路上,我多次想過這件事,如你所言,我們目前的情況絕不適合繼續征戰下去,穩固根本乃是當務之急,梁靖那筆帳以后再算,幫我擬一份和約,我要和梁靖老賊和平共處!”

    諸葛運春由衷贊道:“主公英明!”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23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三章【制衡】(下)

龍淵笑道:“其實你心中一定也是這么想。”

    諸葛運春笑道:“主公的心思又豈是我能夠琢磨透的?”

    龍淵不無感慨道:“我何嘗不想短時間內將所有的江山收復,可是事實擺在眼前,就算我復國的心如何強烈,在現實面前也不得不選擇忍耐。”

    諸葛運春點了點頭道:“飯要一口一口的吃,國家雖大卻也逃脫不出這個小小的道理。只有積蓄了足夠的力量,方才能夠氣吞萬里如虎。”

    龍淵道:“所以我決定短期內不再樹敵,一心圖謀發展。”

    諸葛運春微笑點頭。

    龍淵想起在武侯祠遇到無名老人,傳給自己斬月七式刀法之事,低聲將那件事講了一遍。

    諸葛運春微微一怔,輕聲道:“那看管武侯祠的的確是我的老師,可是傳給公子刀法的我卻從未聽說過。”

    龍淵知道他肯定不會欺瞞自己,既然這樣說便証明他并不認得那位老人,龍淵低聲道:“他叫百里千尊,你有沒有聽說過?”

    諸葛運春搖了搖頭道:“或許是我老師的朋友,日后我有機會一定幫主公問問清楚。”

    龍淵道:“梁靖一方的事情要盡快處理,畢竟他們和巴蜀接壤最多,如果能夠達成共識,對我們利大于弊。”

    諸葛運春低聲道:“現在蕭氏已經建立了燕國,蕭牧遠自稱燕王,梁靖也自立楚國為王,主公有沒有這方面的打算?”

    龍淵笑了笑,反問道:“諸葛先生以為呢?”

    諸葛運春淡然笑道:“主公原本就是大康的皇帝,曾經滄海難為水。于虛名浮影,主公應該不會在意吧!”

    龍淵點了點頭道:“先生果然懂我!”

    因為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處理,諸葛運春當日便離開了回龍溝,龍淵親自將他送往古隧道入口,返程之時,看到蘇紅袖和芊若二女已經過來迎接自己,心中生出一抹溫馨,上前摟住她們的纖腰。微笑道:“怎么?我說過晚上會過去陪你們,等不及了嗎?”

    二女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俏臉緋紅同時嬌叱了一聲,分別挽住龍淵地一側臂膀,蘇紅袖道:“我聽石娃子說,你在吐蕃好像并不老實。”

    龍淵故意做出惡狠狠的樣子道:“這個嘴快的石娃子,回頭我一定找他算賬。”

    芊若在龍淵的臂膀上捏了一記:“這次你不走了吧?”

    龍淵笑道:“怎能不走,就算不打仗,外面也有無數的事情等待我去處理,留在這回龍溝安享清淨的日子只怕一去不復返了。”

    蘇紅袖輕聲嘆了一口氣道:“想想過去。我還真懷念在回龍溝的時候,至少那時候沒有那么多的煩心事

    龍淵微笑道:“放心吧,剛剛我跟諸葛先生商量了一下,近期不會打仗,咱們會有一段平靜地日子過。”

    芊若柔聲道:“那是最好不過。可是你這個性子根本悶不住。讓你老老實實留在這里好難。”

    龍淵呵呵笑道:“咱們不是有很多正經事可做嗎?”

    蘇紅袖和芊若同時道:“什么事?”

    “比如說……生孩子……”龍淵一本正經的說出了一句讓她們羞澀不已的話兒。

    蘇紅袖和芊若同時嬌笑道:“討打!”

    夜深人靜,月光如水,無聲穿過窗帘的薄紗,落在大床之上,蘇紅袖、芊若、紫蕪、喋露,粉臀玉股宛如常春藤般交織在龍淵的身邊,龍淵向后枕在喋露丰挺的酥胸之上。擁住蘇紅袖,將她誘人的嬌軀緊緊貼在自己的胸前,微笑道:“蘇大將軍,咱們再戰一個回合怎樣?”

    蘇紅袖輕聲啐道:“荒淫無度的昏君,你不要命了!”

    龍淵笑道:“從離開回龍溝,我便沒有近過女色!”

    紫蕪率先啐道:“信你才怪!”

    芊若也搖了搖頭,只有喋露點頭道:“我信。看你剛才如狼似虎的樣子。弄痛了人家都不知道停手!”她是蠻女地性子,有什么便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其余三女都羞得俏臉通紅。

    龍淵大笑道:“剛才是你第一個扑上來的,所以自然要遭受些折磨,我對芊若便溫柔了許多。”

    蘇紅袖嬌聲道:“有道是,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是你自己力不從心才對!”

    龍淵惡狠狠扑了上去,將蘇紅袖壓在身下,做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我力不從心?看看討饒的究竟是誰!”

    蘇紅袖先是驚呼,而后劇烈喘息,過了一會兒便發出壓抑地呻吟,其余三女看在眼里,美眸之中蕩漾起無邊春波……

    清晨,紫蕪伺候龍淵沐浴之后,龍淵換上干爽潔淨地棉袍,走上竹樓,芊若已經為他准備好了茶點,龍淵微笑道:“紅袖和喋露呢?”

    芊若道:“紅袖姐姐一早出去練功了,喋露還在睡呢!”

    龍淵笑道:“真是個懶婆娘,太陽都要晒屁股了,快讓她起來吃飯!”

    芊若咬了咬下唇,輕聲道:“都怪你昨晚太過胡鬧,喋露被你折磨得爬不起來了。”

    龍淵呵呵大笑,心中生出一種自豪的感覺,接過芊若手中遞來的參茶,喝了一口,看了看俏臉緋紅容光煥發的芊若和紫蕪,這都是自己昨晚滋潤的結果。能夠讓自己的女人雨露均沾,當然是身為男人地驕傲。

    紫蕪被龍淵看得不好意思,輕聲道:“你看什么?”

    龍淵笑道:“想不到你看起來柔弱,比起喋露要耐戰許多!”

    紫蕪羞紅了俏臉,在龍淵地肩頭用力捶了一記,芊若忍不住銀鈴般笑了起來。

    蘇紅袖剛巧在此時走上竹樓,嫣然笑道:“什么事情那么好笑?也說給我聽聽!”

    龍淵一臉壞笑道:“說起耐戰還是蘇大將軍厲害,昨晚跟我大戰了這么多回合。今日居然一早還能夠起來練功!”

    蘇紅袖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紅著俏臉上前揪住他的耳朵道:“你再敢胡說,我就扯掉你的耳朵!”

    龍淵抓住她的皓腕道:“你居然敢欺君犯上!”

    芊若格格笑道:“紅袖姐姐不是欺君,是騎君才對……”這下連紫蕪也忍不住了,捂著獨自格格笑了起來。

    蘇紅袖撅起兩片可愛的紅唇道:“兩個小妮子當真是越學越不像話,回頭,他欺負你們的時候,我再不幫你們了!”她又向龍淵道:“你也需愛惜著自己地身子,圖一時之快,若是傷到了你地身體。后悔也晚了。”

    龍淵知道蘇紅袖都是為自己著想,當下鄭重點了點頭,輕聲道:“紅袖,我記得了!”他忽然想起自己學會的斬月七式,向蘇紅袖道:“我新近學會了几招刀法。向你討教討教如何?”

    蘇紅袖微笑道:“好啊!不過你若是敗了。今晚便給我老老實實地去書房睡!”

    龍淵好不服氣道:“若是我贏了呢?”

    蘇紅袖對龍淵的功夫再了解不過,就算龍淵日夜不停的修煉,短時間內也不會是自己的對手,她輕聲道:“若是你贏了,我便讓紫蕪和芊若兩個今晚陪你!”

    紫蕪芊若同時抗議道:“姐姐為何拿我們當成賭注?”

    蘇紅袖笑道:“難道你們不想他贏嗎?”

    二女紅著俏臉閉上了嘴巴。

    龍淵和蘇紅袖在竹樓前空曠的草地對面站定,各自折了一根竹枝兒,蘇紅袖在空中虛劈一記。微笑道:“今天我可不會讓你了。”

    龍淵橫握竹枝兒道:“鹿死誰手還未必可知,紅袖出招!”

    蘇紅袖道:“我讓你三招!”

    “好!”龍淵說話的同時竹枝兒在空中化成一個圓圈向蘇紅袖的身軀籠罩而去,這正是斬月七式地第一式。

    這一招可攻可守,無跡可尋,蘇紅袖看在眼中,心中嘖嘖稱奇,想不到龍淵何處學來的如此精妙的刀法。腳步向后退了一步。竹枝向上方迎去,“托!”地一聲。手中的竹枝兒險些被龍淵帶的飛起。

    不等蘇紅袖做出下一步地招架動作,龍淵第二式已經使出,斬月七式雖然名為七式,可是從頭到尾卻是連貫之極,龍淵掌握地極為熟練,一氣呵成,毫無淤滯,蘇紅袖被龍淵逼得步步倒退,竟然連還手之力都沒,這主要是因為他們用竹枝兒只是招式比拼,并沒有動用真力,以蘇紅袖之能,在斬月七式的面前也找不到任何的機會。

    龍淵大喜過望,最后一式乃是破月驚風,竹枝兒發出一聲尖嘯,徑直刺向蘇紅袖的胸膛,蘇紅袖因為躲避他的上一式劍法,空門打開,危機之中,她的身體一個反折,竹枝兒貼著她的小腹滑了過去,挑在她地裙帶之上,龍淵微微用力,竟然將蘇紅袖的藍色裙帶從中挑斷,斷裂的裙帶輕輕蕩蕩落在地上。

    蘇紅袖也在同時變招,竹枝兒從下方斜向上不可思議的刺中了龍淵的手腕,龍淵負痛,手掌一松,竹枝兒落在了地上。

    紫蕪和芊若同時鼓掌,場面上看是龍淵輸了。

    蘇紅袖拾起地上的竹枝兒,擦去額頭上的汗水道:“好厲害地刀法!你究竟從哪兒學來地?”

    龍淵微笑道:“武侯祠,一位百里千尊前輩交給我的!”

    蘇紅袖驚聲道:“百里千尊,可是有武聖之稱地百里千尊?”

    龍淵充滿迷惘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武聖,不過據摩挲利聖僧所說,他就是百里千尊。”

    紫蕪和芊若走到他們身邊,紫蕪問道:“你們究竟誰贏了?”

    蘇紅袖瞪了龍淵一眼道:“自然是他!”

    紫蕪和芊若同時發出一聲嬌呼,這嬌呼的背后究竟是喜悅還是難過,只有她們心中自己知道了。

    此時祥貴走了過來,向龍淵恭敬行禮道:“主子,趙軍師來了!”

    龍淵點了點頭,從芊若手中接過棉巾,擦干臉上的汗水道:“讓他去書房!”

    趙子服這次前來乃是受了刀無艷的委托,他開門見山道:“主公,我今天是受了刀無艷的委托過來找你。”

    龍淵咽了一口茶,微笑道:“怎么?刀無艷有事情不自己來找我,居然讓你過來傳話,是不是你們之間有特殊的關系?”

    趙子服老臉一熱道:“主公哪里話來,我跟刀無艷清清白白的,這次所談的也并不是私事。”

    龍淵點了點頭道:“趙先生說吧!”

    趙子服道:“從大理來了一位使臣,他們有重要事情想見主公,不知主公可愿意接見他們?”

    龍淵笑道:“刀無艷既然讓你來找我,一定是想讓我見他們,好吧,見見他們也無妨,這刀無艷是大理國王段洪基的外甥女,這次一定是為了大理國的利益而來。”
keii4323 發表於 2009-3-17 00:24

【怒龍卷】 第一百三十四章【笑泯】(上)

趙子服道:“主公打算怎么做?”

    龍淵笑道:“我還不知道大理使臣的主要目的!”他瞟了趙子服一眼道:“趙先生對刀無艷的事情很是熱心啊,不如我為你做個大媒如何?”

    趙子服滿面通紅,慌忙擺手道:“主公何必拿我開玩笑,我不成,我不成!”

    龍淵哈哈大笑,他很少看到趙子服表現出這樣的窘迫,故意逗他道:“趙先生哪里不成?”目光卻故意向趙子服的下身看了看,趙子服尷尬搖頭道:“不是這里不成……”話一出口頓時知道龍淵是故意逗他,嘿嘿笑道:“主公別再逗我了,我趙子服生就一個丑怪模樣,哪會有女人看上我,此時休要再提,休要再提!”

    龍淵道:“你去告訴刀無艷,今日中午我去狐狸窩喝酒,順便讓她把大理使臣叫來!”

    趙子服點了點頭道:“主公當真要親自去?”

    龍淵笑道:“刀無艷的茶藝還是不錯的,這么久不見她多少也有些想念了,陪她聊聊天也是應當。”

    趙子服心中一沉,卻見龍淵一臉的壞笑,馬上明白龍淵是故意這樣說來觀察自己的反應,剛才自己臉上微妙的表情變化肯定已經落入龍淵的眼中,訕訕笑了一聲道:“我先去通知她,讓她做好准備!”龍淵點了點頭,送走了趙子服,蘇紅袖走入書房,雙手負在身后,一雙秋水般明澈的雙眸笑盈盈的看著龍淵,輕聲道:“是不是想去狐狸窩找刀無艷那個狐媚子?”

    龍淵哈哈笑道:“刀無艷在你眼中果真那么嫵媚騷浪嗎?”

    蘇紅袖輕聲啐了一口,小聲道:“她這方面的道行比起妙嬋還要差上几分,你有了妙嬋,自然不會把她的那點手段看在眼里。”

    龍淵走到蘇紅袖身邊。展開臂膀將她擁入懷中:“知我者紅袖也,來香一個嘴兒再說!”俯下身去,夸張的在蘇紅袖櫻唇之上用力啄了一口。

    蘇紅袖一聲輕笑,攬住龍淵的腰背道:“我并不害怕你抵受不住刀無艷的誘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你對刀無艷沒有太多的想法就不要有事沒事用輕薄話兒撩撥人家。”

    龍淵故意板起面孔道:“有沒有搞錯,都是她在撩撥我。我何嘗主動過?”

    蘇紅袖在龍淵地鼻梁上擰了一記,小聲道:“你這個花心大蘿卜,終不能來者不拒,那天下的女子多得是。你見一個愛一個,不等你的江山一統,你就要累死在女人身上。”

    龍淵呵呵笑道:“就算累死也要累死在你的身上,別人哪有那份功力?”

    蘇紅袖俏臉飛起兩片紅霞,看到龍淵湊過來的大嘴。伸手將他擋住,輕聲道:“別胡鬧,我有正經事要說!”

    龍淵道:“你說,我老老實實聽著!”

    蘇紅袖道:“你有沒有發現趙子服對刀無艷有些意思?”

    龍淵笑道:“我還當你說什么事情,他對刀無艷是有心沒膽,我早就看出來了,几次都拿話激他,可是他仍然提不起勇氣,當真有點……”龍淵想了想方才道:“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味道!”

    蘇紅袖被龍淵粗魯的言辭逗得格格直笑,忍不住嗔怪道:“你這是什么話?哪里還像大康地君主!”

    龍淵道:“君主和凡人也沒有什么不同。一樣要吃飯睡覺。”

    蘇紅袖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龍淵點頭道:“你只管說。咱們夫妻之間永遠沒有什么顧忌!”

    蘇紅袖幽幽看了龍淵一眼道:“你可沒有娶我,現在咱們也不是夫妻!”

    龍淵內心一陣歉疚,他沖口道:“只要你……”蘇紅袖伸手掩住龍淵的嘴唇,將他下面的話擋了回去,柔聲道:“只要我們能夠厮守在一起,其他的事情根本無關緊要。”

    龍淵激動地點了點頭。

    蘇紅袖道:“趙子服雖然能力出眾,可是我發現他功利之心太強。昨日諸葛運春來得時候。你只顧著諸葛運春,而冷落了他。我就發現他流露出極其失落地神情……”

    龍淵點了點頭道:“是我疏忽了,或許是因為他殘疾的緣故,受夠了世人的冷眼,所以比起其他人更想証明自己的能力,處理事情之時戾氣太重,心胸自然不及諸葛運春廣闊淡泊,可是他的地確確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我能有今日也多虧了他的幫助,在擁藍關對抗吐蕃大軍,他表現出的能力也的確証實了我對他的看重沒錯。”

    蘇紅袖道:“正因為如此,你才要顧及到他的感受,你既然對刀無艷沒有好感,便要注意和她保持距離。”

    龍淵道:“我正准備促成趙子服和她的一段姻緣哩!”

    蘇紅袖卻搖了搖頭道:“我觀察刀無艷已經有一段時間,此女心機深厚,她雖然表面上嫵媚嬌柔,可是骨子里卻是異常冷靜,依我看,她眼高一切,趙子服雖然有才德,刀無艷未必能將他看在眼里。”

    龍淵嘆了口氣道:“這就不好辦了!”

    蘇紅袖道:“此女留在回龍溝始終是個禍患,等過一段日子,我生個法子,將她逐出回龍溝。”龍淵微微一怔,想了想終于還是點了點頭道:“這件事交給你去做,我曾經答應過將狐狸窩給她,現在總不能反悔。”

    蘇紅袖微笑道:“反正我是個小女子,替你當一次小人也無所謂,不過。你可不許心疼,日后想起來又怪我。”

    龍淵笑道:“怎么會?”

    蘇紅袖道:“戰事塵埃落定,手下眾將也要論功行賞,朱四叔手下的那幫水寇也已經自動歸附,越是如此越不能掉以輕心,賞罰得度放能讓這幫將士心服口服。”

    龍淵道:“這件事我反復想過,最不好辦的還是趙子服。論功勞他算得上很大。”

    蘇紅袖當然明白龍淵口中這句很大地含義,縱觀整場戰爭,趙子服和諸葛運春分別征戰于西線和東線,論到功勞論到承受地壓力諸葛運春比趙子服更大。這兩人也是龍淵最為看重的手下,日后他們也是光復大康的主要力量,蘇紅袖輕聲道:“若是讓你挑選一位軍師,你准備讓誰擔當?”

    龍淵居然嘆了一口氣,許久方才道:“趙子服!”

    蘇紅袖也嘆了一口氣道:“那是因為你知道趙子服的胸襟比不上諸葛運春。如果讓諸葛運春擔任軍師之職,趙子服一定會不服,甚至會心生怨恨。”

    龍淵照實說道:“的確如此!”蘇紅袖道:“趙子服雖然很有才干,可是他并不擅于和將領交流,我聽聞了他地很多事,他在處理事情的時候欠缺手腕,常常會和將領鬧成僵局。”

    龍淵苦笑道:“我知道!”他地結拜大哥狄驚雷就是最好地例子,趙子服險些將狄驚雷的未來岳父給斬了,如果不是自己及時阻止,這件事將會產生嚴重地后果。

    蘇紅袖道:“我有個建議。軍師分為左右軍師。讓趙子服擔任左軍師,諸葛先生擔任右軍師,表面上左軍師地位還要高上一籌,實際上讓兩人平起平坐,趙子服主外,諸葛運春主內,這樣調配應該不會出什么差錯!”

    龍淵哈哈大笑:“果然好主意。想不到這段時間沒見。你考慮事情居然變得如此周全。”

    蘇紅袖俏臉微紅,小聲道:“其實也并不都是我的主意。謝先生在匯水源和我相見之時,特地針對此事跟我長談,他對兩人都做了一番評論。”

    龍淵低聲道:“謝先生究竟是怎樣說地?”

    蘇紅袖道:“他說諸葛運春對你而言有若魚于水!不可或缺!”

    龍淵點了點頭道:“他怎樣說子服的?”

    “錦上添花!”

    龍淵內心劇震,謝庸的這句話的確發人深省,平心而論諸葛運春地能力要強于趙子服,可是趙子服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兩人能夠成為朋友,那樣自己的左輔右弼才能真正發揮最大的力量。可是常言道一山不容二虎,以趙子服和諸葛運春的才能,是不會甘心在人之后地,若是自己在兩人的問題上處理稍有不當,就會讓其中一人心灰意冷,想起來這件事當真棘手。

    蘇紅袖道:“趙子服那里我給他物色一位合適的女子,早日給他成家,或許能夠化去他心中的那份戾氣!”

    龍淵點了點頭道:“就這么辦!”

    正午時分,龍淵在趙子服、狄驚雷、陳武陽的陪同下一起來到狐狸窩,龍淵之所以叫上狄驚雷同行,是為了緩和他和趙子服之間的關系,畢竟在擁藍關之時為了胡國恩的事情,狄驚雷和趙子服鬧得相當不快。

    路途之中,龍淵故意道:“大哥,聽說春嵐也來了回龍溝,不知你們何時成親哩?”

    狄驚雷被他乍一問,臉色通紅,嗯啊了半天仍然沒有說出個頭緒,陳武陽哈哈笑道:“他哪有什么主意?咱們給他參謀參謀,選個日子辦了這件婚事”

    龍淵轉向趙子服道:“趙先生,你對周易八卦有些研究,幫我大哥選個好日子,盡快將他的婚事辦了如何?”

    趙子服也沒有想到龍淵會將這件事推到自己的頭上,微微一怔,和狄驚雷對望了一眼,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件事只怕……只怕我做不得主吧?”

    陳武陽笑道:“有什么做不得主?我問過未來嫂子,這兩日她義父也會來到回龍溝,趙先生找胡大人商量一下,將這件事定下來就是。”

    “這……”

    狄驚雷忍不住道:“什么這這那那,平日里怎么不見你那么婆婆媽媽,老趙,就這么定了,上次你差點把我老丈人地頭給砍了,他一定怕你,你若是去,他一定不敢多要聘禮!”

    趙子服看到狄驚雷一臉明朗地笑容,知道狄驚雷早已將過去的不快拋到了九霄云外,心中也是一陣感動,重重點了點頭道:“好,這件事便包在我的身上,不過若是胡大人看到是我去商談婚事,多要聘禮,我可不管啊!”

    龍淵笑道:“他敢!若是敢多要,要多少,你便生個法子讓他吐出十倍的銀子!”

    狄驚雷瞪大了眼睛:“我說,你們別那么陰險好不好?”

    山谷之中同時響起了他們開懷的大笑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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