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神威】(上)
周龍山站在高崗之上。,遠眺著正南方向的雞鳴關。心悵。龍淵手下果然是臥虎藏龍。面對胡軍兵臨城下。石娃子指揮若定。不費一兵一卒。兩度讓拓跋烈退兵於無形。此子的心機智謀實在令人歎服。周龍山又想到拓跋烈自從虎跳關之後。始對自己產生了不信任。這讓他感到無助。也感到悲哀。當時的情況下他實在無法忍心看到這麼多漢人被當場虐殺。他卻沒有想到。留在虎跳關內的將士全都是死士。他們以自己的生命作為賭注捍衛中原的疆土。周龍山看到那些士兵慷慨赴死的情景。內心深深震了。這些士兵全都是藍氏麾。對他們而言。藍循早已背叛了大。自然不是為了大康而戰。究竟是什麼精神支撐他們置自己的生命於不顧?答案只有一個。他們為了民族而戰。
龍淵已經進入關中。藍氏的政權隨之崩塌瓦解。長久以來支撐周龍山鬥爭下去的都是要向藍氏復仇。而如今。藍氏已經不復存在。他忽然失去了目標。整個人陷入前所未有的迷惘之中。他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是一個胡人。而現在他發現無論怎樣都改變不了自己是漢人的事實。他的身體裡流淌的是漢人的血液。
身後忽然響起緩慢的腳步聲。周龍山回過頭去。卻是拓跋烈來到了他的身邊。慌忙起身道:「誰。」
拓跋烈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周龍山坐下。自己則在周龍山的身邊坐下。折下一支枯草。低聲道:「這石娃子的確有些手段。」周龍山淡然一笑。他能夠體會到拓跋烈此刻的鬱悶。不但攻打雞鳴關受挫。而且剛剛到手的虎跳關又被他們搶了回去。從虎跳關中被驅趕出來的兩萬多名感染疾病的士兵。被他們親手射殺胡人一方可謂是損失慘重。
拓跋烈道:「這次進攻藍氏反倒是幫了龍淵。如果不是我。他不會那麼快進入關中。」
周龍山深有感的點了點頭道:「天意弄人。很多事情都不是人力所能掌控的。」
跋烈低聲道:「時間拖的越久。大軍中的恐慌情緒就會變的越來越嚴重。如今瘟疫的事已經鬧的人心惶惶。龍山。有沒有什麼法子。可以解決眼前的狀況?」
周龍山道:「唯有不斷的勝利可改變眼前低落的士氣不過大王應該將目標改變一下。眼於雞鳴關。跳關兩城。無需繼續推進。否則只會陷入囫圇之中。
」
拓跋烈冷笑道:「你這麼說我次的南進豈不是要擱淺?」
周龍山道:「此前我們有幾件沒有料到。其一沒有料到藍循會突然向龍淵投降。其二沒料到完顏兀都會如此不堪一擊其三是沒有料到龍淵的手下擁有如此驍將。」
拓跋烈低聲道:「之前曾經告訴。錯過了眼前的時機。只怕日後我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
周龍山低聲道:「操之過急只能更加被動。」
拓跋烈雙目之中佈滿血絲。大吼:「這世上不僅僅要依靠運氣。最終能夠主宰天下的那是實力。」
激動人心的戰鼓擂響。胡人大軍宛如潮水般衝向雞鳴關城下。
娃子和趙無涯謝庸三人並肩站立在箭樓之上。石娃子默默計算著胡人大軍的距離。迅速果斷的舉起了黑旗。一排排密集的箭雨向胡人的先鋒部隊射去。
一時間人嘶馬鳴摔倒在的的胡騎兵又成了後的障礙。高速前衝的騎兵躲避不及撲倒在的。然而胡兵的人數實在太多。雞鳴關的箭雨顯然無法阻止他們進攻的步伐。
衝到護城河畔的胡人先頭部隊開始用沙包填塞護城河。石娃子命令弓箭手將射擊目標集中在運送沙包的胡人士兵身上。
戰況變的越來越激烈。隨著更多的胡人士兵抵達護城河沙包很快就已經將護城河填滿。兩岸連通在一起。胡兵沿著臨時通道向城牆開始靠攏。
娃子抿起唇握住了手中的紅旗。這時候趙無涯組織士兵將一桶桶的火油準備好。
娃子終於舉起了手中的紅旗。一個個的木桶被守城士兵投擲出去。散落在雞鳴關城外。落的之後摔的四分五裂。黑色的火油流的到處都是。有'直接砸在了胡兵的頭上砸的那些胡兵腦漿迸裂。死相慘不忍睹。
娃子高聲怒喝道:「。」一支支火箭射向城下。目標便是那流淌一的的火油。火油燃起來。一時間護城河成為一條燃燒的火龍。幾千名胡人士兵葬身火海之中他們淒慘嚎叫不斷掙扎。
一直在關注著戰況的拓跋烈眯起雙目火攻之術並不少見。他並沒有因為這開始的挫敗而到頹喪冷道:「繼續攻。用沙包滅火。就算是把雞鳴關填。也要將這座城拿下來。」
雞鳴關貯存的火油畢竟有限。圍繞城池的火牆開始逐漸減弱下去。胡軍的攻勢再度猛烈起來。石娃子舉起青色旗幟。守城士兵將一個個的石灰彈投擲下去。雞鳴關周圍煙塵瀰漫。城下胡軍苦不堪言。
趙無涯讓士兵將事先在城頭大鍋中煮好的沸水澆下。這對被困的胡兵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遠遠望去整個雞鳴都籠罩在霧氣之中。根本看不清城牆的輪廓。拓跋烈怒到了極點。咬牙切齒道:「蠻人真是狡詐。」
整整一個上午的攻擊都沒有取的實質性的進展。一方卻損失了八千餘人。這更讓橫下心一定要將雞鳴關攻破。
雞鳴關內火油石灰彈都已經用盡。單單依靠這些。只能胡國大軍的進攻。卻不可能徹底讓胡人退。
胡人大軍休整之後再度前來。一名鐵塔般的武將當先衝出。大吼道:「無膽鼠輩。有膽的話出城來和我單打獨鬥。」
娃子和
對而笑。謝庸低道:「守城為上。」
石娃子卻搖了搖頭:「此人乃是拓跋烈手下猛將庫伊。若是除掉此人。便可以重挫胡人的銳氣。」
雞鳴關守將林幕然主動請道:「石將軍。不如由我迎戰。」
娃子沉默不語。他並不清楚林幕然的實力。此戰關係到兩軍士氣。若是敗了恐怕會影響。
趙無涯道:「不必理會他。由的他罵去只要守住城池就是。」
林幕然大聲道:「胡狗著實狂。欺負我們中無人嗎?」
此時一個低的聲響起:「不如我來試試。」
有人都是微微一。卻見一個滿面塵埃的士兵緩步走到他們面前。林幕然怒斥道:「膽狂徒。還不給我退下去。他的請求都被石娃子婉拒。一個士兵居然說出這樣的大話當真是不自量力。
可謝庸和石娃子眼中卻同時露出激動的光芒。兩人同時激動道:「秦將軍。」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滿麵灰塵守城士兵竟然會是秦暉。秦暉自從李蓉蓉死後傷痛欲絕。從悄然遠走。無音訊。想不到竟然來到了這裡。
娃子沖上前去握住秦暉臂膀大聲道:「秦叔叔。」
秦暉微笑點頭。他雙目中雖然然帶著淡淡的憂傷。可是臉上已經沒有了昔日的頹廢。在他的身後也有一名臉上涂的烏黑的士兵一雙晶亮的眸子充滿柔情的著他。謝庸和趙無涯目光銳利。一眼就已經認出這士兵顯然是女子所扮。他們猜的不錯。那女子正是春香。秦暉走到哪裡她就悄然跟到哪裡雖然彼此間未吐露過一句真心的話語。可是那份真情。秦卻早已深深感受到。
秦暉微笑道:「我剛好遊歷到北方七關。招募士兵的時候。我和春香便應徵入伍。」
娃子激動的點了點頭。他對秦暉的實力再清楚不過。此時遇到秦簡直是上天的安排。
石娃子高聲道:「鼓。」
城頭之上響起雄渾激越的擂鼓之聲。
庫伊聽到戰鼓之聲不由停下罵。想不到對方真的有人敢出來迎戰。
雞鳴關的吊橋緩緩下。秦身穿青銅鎖子甲。騎在黑色駿馬之上率領一千軍衝出雞鳴關。
庫伊手中狼牙棒指秦暉大道:「來者人?某家棒下不死無名之輩。」
秦暉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聲道:「我叫什麼?對一個即將要死的人來說根本不重。」
庫伊氣哇哇大叫。鼓聲中。催動胯下雪花大馬。向戰場正中衝去。
秦怒吼一聲。黑色駿馬帶著他如一道黑色閃電般迎了上去即將接近之際庫伊揚起狼牙棒試圖一將秦暉連人帶馬砸成肉醬。秦身形一矮手中長槍宛如毒蛇般探'出去。沒有人能夠形容他出槍的速度。庫伊只看到寒芒一閃。然後尖就已經戳入自己的胸膛之中。
庫伊不可思議的著那桿深深刺入胸口的長槍。發出驚駭莫名的大叫。
秦雙膀用力。將庫伊'大的體挑起在半空之中。遠遠拋在身後。炸雷般大吼了一聲:「呔。我乃巴蜀秦暉。誰敢迎戰。」
那些胡人士兵看到以勇猛著稱的庫伊竟然不是秦暉一合之將。一個個嚇的轉身就逃。
秦暉冷哼一聲。將1搭在馬鞍上。反手抽出長弓。羽箭扣在弓弦之上。雙腿一夾。那駿馬向前方疾馳而去。拓跋烈人在軍中。感覺秦暉冷峻的目光直射到己的臉上。內心不禁駭然。
秦鬆開弓弦。羽在灰濛蒙的天色之中劃出一道閃亮軌跡。一直射向拓跋烈的胸口。危機之中。名罕伸出護盾擋在拓跋烈身前。羽透盾牌。箭桿在盾牌上不住顫抖。足見這一箭的力量之強。
拓跋烈的背脊冒出冷汗。他咬牙齒道:「進攻。」
胡人穩定陣型再起攻勢的時候。秦暉已經率領手下士兵退回雞鳴關內。
拓跋烈搶回庫伊的屍身之後。一時間興不起攻,之念。默默退兵。
大營內。拓跋烈望著庫伊的屍。庫伊胸口之上被洞穿了一個大大的血洞。拓跋烈仍然記的剛才的情景。只是一招。秦暉就已經將庫伊斬殺於馬下。這怎樣的勇猛和強悍。
秦暉的勇猛已經極大的震懾了胡人將士。在接連的重挫下。胡人陣營之中已經悄然起了變化。他們的士氣明顯減弱了許多。
暫時的勝利並沒有雞鳴關的幾位守將變的樂觀起來。他們知道拓跋烈只是暫時受挫。他的大部隊並沒有受到致命的打擊。用不了太久的時間拓跋烈就會捲土重來。謝庸幾人聚在一商討著接下來的對策。
趙無涯道:「形勢只會變的越來越嚴峻。胡人退兵。必須將他們拖到冬季。」
謝庸道:「根據我'現在的情況。應該無法拖到那個時候。實在不行。我們可以選擇後撤。在最後一道防線攔住他們。」
趙無涯搖了搖頭道:「往後撤就會給胡人足夠的進攻空間。他們可以從容的佈置兵力。壓力只會空前強大。只有在雞鳴關和虎跳關拖的時間越久。咱們勝利的機會也就越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