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00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00
第一百九十章【西征】(中)

  趙無涯的背叛讓藍循深受打擊,趙銳虎得知這個消息後官府,穿著尋常布衣來到將軍府,長跪在藍循的面前,等著藍循來砍他的腦袋,以趙銳虎的智慧本來是想不出這樣的辦法的,可是趙無涯和他平日聊天時曾經說過,若是有一天他得罪了藍循,趙銳虎想要撇開關係,不被牽連進去須得如此如此,雖然當時只是笑談,可趙銳虎卻牢牢記在了心裡,趙無涯生性張狂,說不定真的有一天會得罪藍循,只是他沒有想到這一天竟來的如此迅速。

  藍循整個人彷彿蒼老了許多,如果說當初周龍山的出走他感到的是痛心和內疚,如今趙無涯的背叛讓他感到的只有憤怒,他雖然多次否定了趙無涯的計策,可從未否定過趙無涯的能力,在他心中藍氏諸多將領謀士之中,趙無涯無是最為出類拔萃的一個,讓藍循最為憤怒的是趙無涯選擇在這種時候背叛,關中旱災,他主動提出去借糧,想不到就此一去不回,具有諷刺意義的是,龍淵居然還答應借糧,放著這麼一個大功勞不會來領取,偏偏要做背叛自己的事情,他分明是在告訴自己,糧草我幫你借來了,我欠你的恩情就等於還清了,現在我投奔龍淵你也說不出什麼,趙無涯的背叛等於告訴藍氏眾將,藍循已經大勢已去,跟著他沒有什麼前途了。

  藍循又想到了自己的女兒,芷霖嫁給龍淵跟他一條心無可厚非,現在秀也是如此,藍循不覺生出孤家寡人的感覺。

  台階下的趙銳虎已經跪了整整一個下午,藍芷雲來到父親的身邊稟報導︰「爹,趙銳虎已經在外面跪了整整一下午了,你看……」在藍芷雲看來趙銳虎和這件事的確沒有太大的關係,趙銳虎對藍循的忠心是每個人都能夠看到的,她實在不想見到父親遷怒於這忠心的將領。

  藍循冷冷道︰「別去管他,他想跪就繼續跪著,以他的腦子能夠想出這負荊請罪的主意?我看十有八九是趙無涯教的他。」

  藍芷雲道︰「趙銳虎為人忠心耿耿,他和趙無涯不同,我看這件事十有八九他都被蒙在鼓裡。」

  藍循怒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這次我不砍他的腦袋已經算便宜他了。」

  藍芷雲從父親的這句話中已經聽出父親原本就沒有殺趙銳虎定罪地打算,心中不由得一寬,小聲道︰「龍淵一方已經答應借糧,只要渡過今秋的難關,藍氏復興指日可待。」

  藍循眼角的肌肉卻顫抖了一下,他長嘆了一口氣,低聲道︰「芷雲,你看老天是不是不願站在我們藍家這邊?」|

  隨著年齡的增長,藍芷雲變得內向了許多,說來奇怪,對於功利二字她已經不像過去那般熱衷,秀返回關中之時,她從紓秀口中得知周龍山仍然沒死,而且現在娶了胡國的郡主,更成為拓跋烈地心腹謀士,此事對她的觸動很大,每每想起當初自己射周龍山的那一箭,將他逼下山崖的那一刻,藍芷雲都會從夢中驚醒,她甚至開始反思,自己當初對周龍山的確有些過分,她看不起周龍山,而周龍山卻已經證明了他地能力,假如不是她的任性,周龍山早已成為了她的夫婿,而父親就會多一位得力的助手,藍氏的境況想必會比現在好得多。

  藍循許久聽不到女兒的回答,不由得抬起頭來,卻看到藍芷雲站在那裡呆呆出神,禁不住嘆了一口氣道︰「芷雲,為父記得你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吧?」

  藍芷雲俏臉一熱,父親話後的含義不言自明,像她這樣的年齡本該已經為人妻為人母,可是至今她仍然孑然一身,她輕聲道︰「女兒願這輩子守在爹爹的身邊,侍奉爹爹。」

  藍循心頭一暖,可是隨即又生起一陣內疚,身為父親,自己對女兒地關心實在太少了,芷霖雖然遠嫁,可畢竟還是找到了如意郎君,無論那個人是誰,只要他對她好,自己已經心滿意足了,紓秀外柔內剛,是所有女兒中最有主見的一個,她剛剛擺脫了梁氏的牽絆,對她而言,現在的生活和過去想比已經是一天一地,只有這個女兒,自從周龍山的事情發生之後,自己便將所有的責任歸結到她的身上,對她冷淡異常,芷雲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至今也不願談及婚姻之事,想起來還是自己這個做爹爹的害了她。

  藍循嘆了口氣道︰「爹爹終有老去的一天,到時候你的身邊若是無人相伴,豈不是形單影隻。」

  藍芷雲淡然笑道︰「女人為什麼一定要嫁人,就算沒有嫁人,我一個人一樣可以活得好好地。」

  藍循苦笑著搖了搖頭,他忽然意識到自己過去從不關心這樣的小事,不知不覺中,自己地性情竟然變了,他甚至感覺到,若是沒有發生大康的動亂,一家人和和美美地生活在一起倒也不錯。

  「難道是我老了?」藍循默默自問道。

  藍芷雲道︰「胡人開始在我們的北疆集結兵馬,大有舉兵南侵之勢。」

  藍循冷冷道︰「拓跋烈想趁虛而入,關中旱災雖然厲害,可是我藍氏地兵馬還沒有到不堪一擊的地步,他只要敢來,我就會讓他嘗嘗藍家軍的厲害。」說這句話的時候,豪情彷彿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

  藍芷雲雙目閃閃發光,她最崇拜的就是父親豪情萬丈的時候,當初她對周龍山的排斥正是因為他缺少這份豪情的緣故。

  藍芷雲仍然小聲提出了自己的見解︰「可是我擔心龍淵和宣城救濟我們糧草最後成為一紙空文。」

  藍循搖了搖頭,充滿信心道︰「不會,唇亡齒寒,以龍淵的胸懷和眼光,一定不會做這種自掘墳墓的事情!」

  **************************************************************************************

  南郡丘朗也接到了巴蜀使臣送來的信函,信函乃龍淵親筆所寫,請求只有一個,那就是讓丘朗籌措一些糧草支援關中,幫助關中渡過這場糧荒。

  丘朗將信中的內容公佈之後,大都督府內眾臣盡皆嘩然。

  尉遲達率先站起道︰「龍淵當自己是什麼人?號令天下地君主嗎?當初我們楚國水災的時候,怎麼不見他支援我們?藍氏現在旱災,他自己想幫忙也就罷了,畢竟藍循是他老丈人,可他憑什麼要求我們幫忙?」

  顧奔流呵呵笑道︰「尉遲達,你不必激動,大都督也沒說一定要幫忙,不過龍淵這封信來得真是愚蠢啊!」

  眾人齊聲哄笑,在多數人看來龍淵這樣的做法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丘朗一雙劍眉凝結在一起,他低聲道︰「拋開這件事不談,你們以為,若是關中災情繼續加重會發生什麼?」

  還是尉遲達第一個答道︰「關中災情幹我們屁事?藍循越是倒霉,我就越開心。」

  顧奔流卻不是這樣看,他低聲道︰「藍循若是垮了,北方胡人必然南下。」

  丘朗點了點頭︰「龍淵正是用這種大局觀來說服我支援藍循啊!」

  尉遲達道︰「龍淵只是害怕自己支援藍循過度損耗了他的國力,所以也想消耗一下我們的實力,照我看,我們非但不要去支援藍循,反而應該藉著這個機會痛打落水狗。」

  丘朗面色一變,低聲道︰「我曾經聽牧羊人說過一個故事,又一次羊群遭遇惡狼,惡狼想捕食肥羊,可是公羊將母羊和小羊圍在中心,羊角一致對外,羊群始終堅持著,惡狼無法乘虛而入,可是其中一個公羊卻想到,這裡並沒有我的妻子兒女,我何必如此賣力,於是,它悄悄退入圈中,可是這唯一的缺口卻恰恰被惡狼捕捉到了……」丘朗並沒有說結局,可是每一個人都已經猜到了結局是什麼。

  尉遲達沉默了下去,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沉默了下去,胡人的目地不僅僅是關中,他們的目的是中原的大好河山。誰都明白這個道理,可是去幫助自己的對頭和敵人,並不是每個人都有那樣地氣魄。

  丘朗道︰「如果談到對藍氏的仇恨,我想龍淵要比我們在場的每一個人要深刻得多,強烈得多,可是既便如此,他仍然能夠看清大局,做出這樣的決定,我自愧弗如!」丘朗深邃的雙目中迸射出強烈地光華,他環視眾人道︰「現在你們應該明白我的決定了吧?」

  蕭牧野也一直在關注關中旱災的事情,龍淵雖然沒有幫助藍循向他求援,可是蕭牧野卻也聽說了龍淵借糧的事情,與此同時胡國的一封密函也送到了他的手中,拓跋烈在信中通報了一個重要的消息,胡國夏秋之交要進攻關中,想讓蕭牧野從東路配合攻打藍氏,從而讓藍氏首尾不能兼顧。

  蕭牧野對和胡人聯手之事並沒有太多的興趣,可是他卻認為這次胡人進軍關中,對他而言是一個大好的機會,藍循為了抗擊胡人,必然將中軍佈局在北疆邊境,勢必會造成康都附近地空虛,選擇在這時候攻打藍氏,就算無法將藍氏一舉殲滅,也可以拿下康都,進而拓展蕭氏的疆域,日後,他可以興兵北上,拿下宣城,形成以康都、宣城、東都為核心的全新疆域,到時候他的實力就會在中原列強之中一枝獨秀,蕭牧野對未來的構想顯然是完美的。

  可是他錯在相信了一個人,他不但相信廖其園,還將這件事拿出來和廖其園商議,廖其園現在是身在蕭氏,心在龍淵一邊,他雖然奸詐,可是目光卻極其老道,早已看出蕭牧野絕非成大事之人,單單從這次想要趁著胡人南侵的機會對藍氏落井下石,就能夠看出此子沒有大局觀,如此短淺的目光怎能成就大業?表面上卻仍然不斷奉承。當日議事之後,廖其園就悄然將這件事讓人密報到梓潼。
   *******************************************************************************************************

  梓潼收到消息的時候,龍淵已經率軍西行,諸葛運春看完那密探帶來的蠟丸,不禁微微一笑,將密函湊在燭火上燒了,讓手下人引著密探去休息。

  陳武陽得悉這件事之後,也不禁憂心忡忡,低聲道︰「諸葛先生,主公現在不在梓潼,若是胡人南下,那蕭牧野再從東攻打藍氏東線,這樣落井下石,只怕藍氏手中地康都也要失去了,失去康都雖然影響不大,可是藍氏北方對胡人的抗擊必然受到影響,關中只怕要危險了。」

  諸葛運春淡然笑道︰「陳將軍,現在天下人都知道我們要借糧給藍氏,丘朗一方也答應要救濟關中災民,這消息必然會傳到拓跋烈地耳中。拓跋烈務必會重新考慮攻打藍氏之事,如果不出意料的話,他就算攻打藍氏地北疆,也不過是虛張聲勢,真正的主力攻擊還是會放在藍氏地西線。」

  陳武陽驚聲道︰「若是當真如此,那麼主公豈不是危險了?」要知道龍淵此次親征,率領前往征討車越國的不過五萬兵馬,假如胡人將主力部隊瞄準了車越國,龍淵所承受的壓力無要大很多。

  諸葛運春笑道︰「所以說先機最為重要,假如主公順利拿下車越國,必然打亂胡人進攻的計劃,拓跋烈就會陷入兩支大軍誰更為重要的難題之中。

  更何況主公臨行之前,已經讓人前往吐蕃求助,不出意外的話,卓瑪公主的大軍也會揮師南上和主公在車越國會和,到時候拓跋烈究竟敢不敢打這場仗還未必可知呢!」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01
第一百九十章【西征】(下)

  車越國國王圖利今年已經八十一歲,其人性情寬厚,愛在國內民眾中的口碑極佳,這車越國原本就是一個小國,西方是沙漠,北方草場沙化嚴重,國土因此而悄然東移了不少,所佔的那塊地方過去曾經屬於古燕國,燕國被大康滅亡後,自然就屬於了大康,不過因為那土地貧瘠,加上距離康都遙遠,是以大康也並沒有和車越國一般見識。究其歷史,車越國存在的時間已經有了三百多年,因為國小貧困,兵力不強,周圍雖然有大康和胡國兩強,這兩強也都沒有將它放在眼裡,如果不是大康分裂,也不會突然彰顯出它重要的戰略地位。

  趙無涯早在關中藍循部下之時就對車越國做過一番詳盡的研究,知道這小國舉國之兵也不過三萬之眾,而且除去分佈在邊境的兵馬之外,真正在首都坎兒城駐守的只有一萬人,坎兒城並無險要的地勢可守,不過其城牆全都是用巨大岩石堆砌而成,城牆高闊冠絕天下,故而又有石頭城之稱,想要正面攻破城牆並非一件易事。

  龍淵此次帶來的兵馬共有五萬,單以兵力來論,超出對方五倍,可是心中也不敢有輕敵之念,和趙無涯、石娃子商量之後,還是派人先潛入坎兒城,裡應外合方有必勝的把握,力求把己方的傷亡降到最低。原本石娃子主動請纓前往坎兒城,可龍淵早就對這座歷史名城神往已久,更存著不費一兵一卒拿下坎兒城的心思,提出由自己裝扮成客商前往坎兒城,石娃子聽到龍淵想要親涉險境自然要反對,可龍淵微笑道︰「只要不暴露身份,我在坎兒城只是一個尋常客商,他們能奈我何?更何況這次我們分批潛入坎兒城的戰士在兩千人以上,就算出了危險,自保絕對沒有任何的問題。」他們雖然並不輕敵,可是誰也沒把車越國這種小國看得多麼重要,是以龍淵才會有這樣的想法,否則在這種時候怎會有遊山玩水的興致。

  趙無涯和石娃子反覆考慮之後還是認同了龍淵的決定。

  龍淵率領一支百人士兵偽裝成的商隊前往坎兒城,在他們前往坎兒城之前,已經有近七百人先後抵達了那裡,這也是趙無涯和石娃子答應龍淵深入敵人腹地地條件之一,務必要保證龍淵的安全。

  龍淵抵達坎兒城當日,坎兒城居然下起了霏霏細雨,因為巴蜀進軍車越國的消息極其隱秘,所以車越國一方並沒有做出任何的防備,坎兒城位於古絲綢之路上,是東西交往的重鎮之一,平日裡來往這裡地客商極多,國王圖利為人熱情好客,善待各方客商,故而城門的盤查並沒有想像中嚴格,龍淵此行帶來了大量的絲綢茶葉,很好的偽裝了他們本來的目的,一百人地商隊規模雖然算得上龐大,可是對坎兒城來說平日裡幾百人的商隊隨處可見,所以也沒有受到特別的關注,隨同龍淵此次前來的還有兩位將領,陳府和周武緣,兩人全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是當初秦暉發現並一手提拔而起,沿途之中,龍淵和他們不止一次地提起秦暉,對這位失去蹤影的好兄弟好助手生出無限懷念。

  車越國人大都是身體魁梧,鷹鼻深目,金發碧眼,和中原漢人有著極大不同,龍淵的商隊進入城門之時,正在等候守門士兵檢查貨物,忽然正北方本來一隊騎兵,煙塵四起,隊伍旌旗招展,大旗上所繡的文字卻是龍淵不認識的,幸好隨行商隊之中還有一名丘龍濤的將領,他自小在車越國長大,對這裡的語言人情風物都是極其熟悉,湊到龍淵面前低聲道︰「皇室地隊伍!」

  龍淵點了點頭,示意手下人閃到一旁,以免引起那支隊伍特別的注意,那隊武士全都是銀盔銀甲,**大宛馬也都穿著著銀色護甲,車越國的護甲和中原已經有了很大不同,他們的盔甲所用的鋼板比起中原要厚,盔甲地組成部分多為大塊,雖然不如中原盔甲精美細緻,可份量和防護性卻是佔優,因為結構的緣故活動性應該差一些。龍淵特別留意了一下,這些盔甲都是沉重之極,也只有大宛馬高大地骨骼健壯的力量才能背負得起,這樣地重騎兵在中原列強之中很難見到,倘若擁有一支規模龐大的重騎兵隊伍,在對戰中地威力極其強大,龍淵彷彿看到一道鋼鐵洪流衝入敵陣,所到之處無不披靡,心中不由暗嘆,可是組建這樣的隊伍不但但需要健壯的大宛馬,戰士的作用也不可忽略,漢人的身材和車越國人不同,必須挑選出一批體格足可承擔重甲的戰士。

  這隊銀甲騎士通過的時候,周圍人紛紛避讓,馬隊經過城門,中間一名帶著面罩的銀甲戰士卻突然停了下來,目光落在龍淵隊伍中的一輛車馬上,龍淵微微一怔,卻不知己方究竟在何處露出了破綻,才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站在車馬前地正是陳府。陳府心中也是一沉。沒想到剛剛進入城門就遇到了麻煩。他暗暗下定決心。若是行藏暴露。就算是拼著性命也要掩護主公出逃。

  那銀甲戰士深藍色地雙目落在車馬地一角。縱馬來到馬車前。俯下身去。抓住馬車中露出地一條紅色流甦。輕輕一拉拖拽出來。深藍色地雙目露出異樣地光彩。他緩緩點了點頭。從腰間皮囊之中摸出一片金葉子擲向陳府。陳府裝出笨手笨腳地樣子。那金葉子落在地上。才俯身拾起。

  龍淵靜靜旁觀。知道那些銀甲戰士全都離去之後。這才和手下人緩緩進入坎兒城。陳府來到龍淵地身邊低聲道︰「公子。只是少了一樣東西。」

  龍淵淡然一笑道︰「那是個女人!」

  陳府微微一怔。卻不知龍淵為何會得出這樣地結論。

  淵道︰「只有女人才會對這種東西如此地敏感。只條流甦付出如此大地代價。」

  陳府對女人的瞭解顯然遠遠遜色於龍淵,他充滿迷惑道︰「那身重甲可不是女人能夠穿起來的。」言外之意就是對龍淵地這句話深表懷疑。

  龍淵呵呵大笑,此時雨開始越下越大了。

  丘龍濤帶著他們來到坎兒城西南的綠洲商苑暫住,因為車越國地處東西交通的樞紐,所以城內客棧商苑多如牛毛,這綠洲商苑也是其中頗有影響的一家,在龍淵他們抵達這裡之前,已經有一支五十人的隊伍先行潛伏到了坎兒城中,也在這裡住宿。

  綠洲商苑佔地廣闊,按照作用地不同分成不同區域,有存放商品貨物的存放區,有提供住宿的住宿區,此外還有商人飲酒作樂的場所,這種大規模的商苑在中原很少見到,龍淵欣賞之餘不由得又生出念頭,日後要在中原各大重要商業重鎮也照此推行。

  因為雨越下越大,除了外出打探消息的丘龍濤和陳府以外,其他人便留在這綠洲商苑飲酒,藉以打發這無聊時光。龍淵此次前來真正知道他身份地卻只有周武緣少數幾個,言談之中也是以公子稱呼,然而對龍淵的那份尊敬卻是無法掩飾的。

  綠洲商苑飲酒之所乃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商旅們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處,喝著葡萄美酒,品味著香氣四溢地牛羊肉,因為來這裡的客商極其駁雜,各種語言都有,誰也不刻意去聽別人說些什麼,一個個都是狂放熱情,不時發出暢快的大笑聲。

  中間空曠的場地之上以鮮花圍攏出一個小小舞台,四名身穿薄紗的車遲國少女隨著音樂曼妙起舞,為飲酒的客商助興,她們的腳下灑滿銅錢,卻是那些客人看到興頭之時地打賞。

  龍淵饒有興致的看著這些翩翩起舞的少女,她們穿著色彩艷麗的長裙,可是上身穿的卻是極少,僅僅用同色胸圍護住雙峰,玉臂雪腹毫不吝惜地暴露在外,肚臍之上瓖著紅色寶石,隨著肌膚的抖動發出璀璨奪目地光芒,肉色珠光相映生輝,實在是誘人之至。

  一名中原商人笑著向龍淵這邊走了過來,微笑道︰「這位兄台來自何方?」他早就留意到龍淵一行,更看到龍淵氣宇軒昂,生出主動攀交之心。

  龍淵笑道︰「在下王遠鎮,來自巴蜀!」

  那中原商人笑眯眯道︰「鄙人胡長風來自東都!」

  龍淵內心微微一怔,想不到蕭氏的地盤上也有商人不遠萬里來到這裡經商,他微笑邀請胡長風落座,輕聲道︰「胡老闆想必是經常往返於東都和坎兒城之間了?」

  胡長風嘆了口氣道︰「世道艱難,經商不易,否則我何必跋涉千山萬水往返於東西之間。」他話鋒一轉道︰「王老闆身在巴蜀想必要比我舒服得多,巴蜀地主英明,最近已經成了天下客商眾望所歸地地方,日後有機會我也想去巴蜀看看呢。」

  龍淵心中也是微感得意,藍循對商人的辣手更襯托出自己對商人地寬厚,不知不覺中自己已經在天下商人中獲得了非同一般的地位,他笑道︰「胡老闆做什麼生意的?」

  胡長風道︰「從東都帶些陶瓷然後在這裡中轉下前往蒲途城交換皮毛,都是些辛苦的營生。」

  龍淵道︰「這一來一回只怕要耗去不少的時日吧?」

  「少則八月,多則一年,所以這坎兒城我倒是不陌生。」胡長風看到龍淵的目光不時在舞女的身上流連,還以為他貪慕異域美色,低聲道︰「這些舞女實在太過平常,王老闆若是喜歡,可以去星光城拍兩個女奴回去。」

  龍淵不覺啞然失笑,這胡長風把自己當成好色之徒了,他咳嗽了一聲道︰「家有悍妻,我可沒那個膽色。」

  胡長風哈哈大笑,他並不知道龍淵所說的是謊話,居然當了真,低聲道︰「就算不買還是應當去看看,星光城乃是坎兒城的城中之城,來這裡不去看看實在太可惜了。」

  此時雨已經漸漸停歇,胡長風和龍淵談得投機,主動邀請龍淵一起前往星光城看看,龍淵正有在城內逛逛的意思,於是就跟胡長風帶上週武緣和另外兩名武士,出了綠洲商苑直奔星光城而去。

  所謂星光城其實就是一個大大的集市,這座集市的特別之處就是每天直到夜幕降臨之後方才開市,長久以來已經形成了集市獨有的特色,他們抵達星光城之前已經看到無數車馬彙集到星光城的石雕大門之前,按照規矩,所有車馬必須停靠在門前廣場,不得入內,這是因為每日前來星光城的人實在太多,若是任憑車馬自由通行,必然會造成堵塞。

  入鄉隨俗,龍淵他們也遵從人家的規矩,把車馬停好,然後步行走入大門。

  入門的道路極其寬闊,可以容納四輛馬車並行,往來的男男女女之中,種族繁多,臉上都掛著笑容,看來坎兒城百姓倒也生活的悠閒自在,龍淵暗自感嘆,原本他對車遲國並沒有任何的侵佔之念,不過這次為了粉碎胡人陰謀方才選擇對車遲國下手,卻不知這次要造成多少的殺戮。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04
第一百九十一章【女奴】(上)

  光城內集結各方貨物,商品種類極其豐富的確可以目來形容,胡長風對這裡的一切極為熟悉,向龍淵介紹著沿途風物,他的見聞極廣,而且口才奇好,的確是一個充當嚮導的絕佳人才,車遲國風俗習慣與漢人大為不同,這一小國夾雜在列強之間,數百年能夠保持自己的特色不變也稱得上奇事。通過胡長風的介紹龍淵這才知道,車遲國人雖然好客,善待各方商旅,可是他們國人心中對本國風俗傳統極為維護,所以這座西方商貿之城沒有受到外來風俗過多的影響。

  龍淵購買了幾件特色銀器,又品嚐了一下路邊的小吃,和胡長風暢談之時,胡長風道︰「是時候了,咱們快去看看!」

  龍淵不知他指得究竟是什麼,不過胡長風對這裡那麼熟,想來去看的一定是新鮮事兒,他們一行人來到星光城的中心,卻見正中空曠場地之上已經搭起了一座高台,高台四角各站著一名**著上身的壯漢,手中高舉火炬,一動不動立在那裡宛如雕塑一般。

  龍淵低聲道︰「這裡是做什麼的?」

  胡長風狡黠一笑︰「王公子看看就知道了。」

  此時高台上出現了一個矮矮胖胖的男子,他來到高台中心嘰裡咕嚕的說了幾句話,龍淵聽不懂車遲國語言,胡長風也忘了給他解釋,目光始終望著那男子,過了一會兒音樂聲響起,看到六名身披黑色斗篷的蒙面少女走上高台,雖然她們的臉上都有黑紗蒙面,可是仍然能夠看到她們雪樣潔白的肌膚,海樣深藍的眼眸。

  胡長風低聲道︰「這些女奴全都來自西方,並非車遲國少女,今晚是在這裡拍賣地。」

  龍淵皺了皺眉頭,中原雖然也有販賣奴僕之事,可是像今晚這般公然販賣,眾人圍觀的場景卻是從來都沒有過,心中不禁暗嘆,到底是番外之邦,缺乏禮儀。

  胡長風笑道︰「這些西方女子雖然膚色潔白遠勝中原女子,可是她們大都皮膚粗糙,毛髮旺盛,和中原女子大大不同。

  」臉上露出一絲曖昧的笑容道︰「王公子不妨拍下來一個,品嚐一下不同地味道,也稱得上人生一大樂事。」

  龍淵哈哈大笑。身後周武緣卻露出憤然之色。在他聽來。胡長風一個普通地商人對主公說出這番話已經是大大地不敬。看到龍淵笑逐顏開。方才意識到現在龍淵是喬裝而來。並沒有人知道他地真正身份。胡長風也一定將他當成了普通地商人。這樣說非但沒有不敬之意。反而是一種親切地表現。

  那矮胖男子做出一個手勢。高台之上火光大盛。那六名少女突然同時除去斗篷。揭去面紗。在眾人地歡呼聲中。六具晶瑩剔透地嬌軀展示於高台之上。

  高台周圍聚攏地商賈已經越來越多。他們都是被這活色生香地情景所吸引。情不自禁地圍了過來。龍淵不禁暗自好笑。想不到來到這坎兒城居然看到地是這樣香豔旖旎地情景。若是讓紅袖她們知道。肯定要說自己假公濟私了。

  下面地商人已經開始喊價。胡長風看來深諳此道。低聲向龍淵道︰「拍賣共分為三個步驟。這先出來拍賣地只不過是普通地女奴。越往後價錢越高。」說話間高台上地少女已經有四人被買走。胡長風看到龍淵始終沒有任何動作。不禁慫恿道︰「王公子當真沒有一點兒憐香惜玉地念頭?」

  龍淵笑道︰「不是說好地還在後頭嗎。我等等再說。」心中地好奇已經被眼前地場面勾起。暗想道︰「加入拍賣倒也無妨。權當是一次歷練。」

  開始拿出來地這六名少女姿色只能算中上。不過仍然受到了相當地追捧。其中最貴地一個拍到了五十片金葉子。相當於黃金百兩。對車遲國而言已經是不菲地價格了。

  胡長風嘆了口氣道︰「想不到我一年不來價格上漲了這麼多,上次我來得時候這樣地價格可以買到他們六個了。」

  龍淵雖然初次看到這樣的情景,可是卻已經看出了其中的門道,微笑道︰「價錢或許並沒有上漲多少,只不過是競價的人多了,所以才把價格哄抬上去了,這就叫水漲船高,當然也不排除拍賣者覺著價錢不合適,自己又出錢把她們買回去。」

  胡長風不禁對龍淵刮目相看,心道這少年人雖然年輕可是看事情竟然看得此透徹。

  話間,又有四名少女走上高台,這四名少女開始便除去黑色斗篷,帶著黑色面紗,穿著纖薄的紗裙在高台之上翩翩起舞,不時做出撫胸翹臀的動作,姿色極其撩人,隨著音樂變得越發狂熱,她們除去臉上的面紗,姿色果然又比剛才的六名少女強了不少。

  胡長風也看得眼楮發直,到出價之時,他也參與競拍,看中的是其中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奴,說是嬌小,也只是相對而言,那女奴若是在漢人中也算得上身材頎長,龍淵饒有興趣的看著胡長風出價,這次他伸出的是五根手指頭,也就是五十片金葉子,這四名少女的價值自然要高於剛才的六個,若是五十片金葉子就能夠買到,等若佔了一個大大的便宜。

  龍淵猜到不會那麼順利,一切果然不出他的所料,馬上就有兩名胡人客商站出來跟胡長風競價,幾輪競罷,價格竟然被哄抬到了二百片金葉子,胡長風的確看中了那名女奴,再加上想在龍淵這個同鄉的面前掙份面子,所以才跳出來競價,可是為了一個女奴付出二百片金葉子顯然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商人首先考慮到的就是利益,這種損害自身利益地事情胡長風是不會做的,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想不到區區一名西夷女奴也值這麼多!」

  龍

  一笑並不說話,最終那名女奴被胡國商人以兩百五買下,其餘幾名女奴雖然沒有拍出這麼高地價格,可是胡長風顯然也失去了拍賣的興趣,生怕再次在同鄉地面前丟臉,乾脆閉口不再發言。

  讓龍淵感興趣的卻是最後一輪的拍賣,既然胡長風說得如此神秘,想必那最後被拍賣的女奴一定是貌若天仙,不過說實話,這些女奴雖然嫵媚豔麗,可是對閱盡人間絕色的龍淵而言卻沒有太大地吸引力,或許因為種族的不同決定審美觀也有所不同,今晚所見的女奴遠沒有讓龍淵感到心動的地步。

  讓人激動的最後一輪拍賣終於到來,整個高台上突然暗了下去,龍淵啞然失笑,這奴隸販子倒是會製造氣氛,最後拍賣的女奴人還未出來,先以聲勢奪人,連他地心中也不由得多出了幾分期待。

  正中的銅鼎之中火光猛然躥升而起,那是有人向其中投擲了燃油,所以火勢突然變大,雖然猜到了其中的玄機,可是圍觀眾人也不禁高呼起來,聲勢之大,幾乎要穿破夜空,這聲音讓眾人的血液都不覺沸騰了起來,每個人的情緒都已經被成功調動。

  高台地正中一名身穿白色長裙的西夷少女宛如空谷百合般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她有著中原少女少見地頎長身材,金發流瀑般垂落在刀削般的香肩之上,秀眉彎彎,兩泓冰潭一樣地美眸冷冷掃過眾人,所到之處,無人不心跳加速,只覺著這少女是望向自己的,鼻樑高挺,唇形柔美,膚色更如豔雪一般潔白細膩,如此絕色早已跨越了地域種族地界限,讓在場多數男子感到自己的呼吸幾乎已經停滯。

  龍淵也是微微一怔,他雖然料定這最後出場的女奴必然美麗,可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擁有傾國傾城之姿,震撼之餘,內心又不由得產生些許遺憾,這樣美麗的少女為何會淪落到變身為奴的地步?和龍淵一樣惋惜的決不在少數。

  胡長風也看得呆了,不過他更清楚以自己的財富想購得這名女奴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由得嘆了口氣又搖了搖頭,此時已經有人出價,開口就是五百片金葉子,試圖一口就將其他對手嚇走,奪得美人歸。

  胡長風低聲道︰「這等角色值黃金萬兩!」一切果然不出他的所料,價格不斷攀升,轉眼之間價格已經被抬到五千片金葉子,折算起來,可不是黃金萬兩。

  因為在場客商不可能帶這麼多金子出來,所以現場還有幾位估價師,可以將客商隨身攜帶的物品進行估價,然後折算成黃金繼續進行競價。

  美色的力量果然強大,眾多商賈已經前往將隨身物品估價,就在紛紛競價之時,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兩萬片金葉子!」

  眾人同時舉目望去,卻見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舉起幹枯的手掌大聲道。

  胡長風小聲向龍淵介紹道︰「此人乃是坎兒城第一富商郎侖,單單是家裡的妻妾就有百人之多,看來今晚這朵鮮花要插在他身上了。」胡長風不由得又嘆息了一聲,顯然為那少女抱不平。

  龍淵原本沒有參予拍賣的心思,可是看到郎侖那糟老頭子的醃模樣,心中極為反感,若是那女奴當真被他買去豈不是大大的遺憾,人看到美好的事物之時都會不由得產生呵護之感,龍淵雖然本沒有據為己有之心,可是也不想看到這美好的東西被這老東西玷污,輕聲道︰「三萬片金葉子!」一言既出四座皆驚。

  周武緣也不禁露出一絲苦笑,這位主公果然是個多情的性子,看到美色,情不自禁想要出風頭了,考慮到他們這次前來的主要任務,龍淵這樣的做法的確有些輕狂,可是他從來都是這樣的性子,想做的事情,一定會去做,至於後果,他暫且不會去想。

  郎侖顯然一呆,他的出價已經足夠高了,可是想不到有人居然大了他不止一點。

  龍淵叫出價格之後,已經有人向他走了過來,既然出價,對方要驗證一下他有無這樣的實力,以免有人從中搗亂。龍淵不可能隨身帶著這麼多錢,不過他所佩帶的飾物,無一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從腰間摘下一塊鑲金玉珮遞了過去,讓周武緣跟著他們去評估價格,幾名負責評估的老者看過之後全都是眼楮一亮,給出了一個三十萬片金葉子的折價。

  龍淵明知這價格已經低了,可是他並不在意,只要在價格上能夠打壓郎侖一頭,讓他無法得逞即可。

  郎侖很快把價格追加到五萬片金葉子。

  龍淵則更讓人驚嘆,直接喊出了三十萬的天價。

  一個女奴竟然能夠拍到三十萬的天價,這在坎兒城內的拍賣歷史之上根本是前所未聞,所有人都驚呆了,左長峰更是目瞪口呆,他雖然一開始就認定龍淵是個富庶的商人,卻沒有想到他的實力可謂是富可敵國。

  郎侖雖然極想將那少女收為己有,可是價格已經到了三十萬片金葉子,郎侖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糟蹋,他暗罵了一句瘋子,也斷絕了繼續出價的念頭。

  就在龍淵自以為今晚勝券在握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五十萬片金葉子!」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09
本帖最後由 huro 於 2011-4-23 21:15 編輯

第一百九十一章女奴(中)

  有人都被這清冷的聲音震驚了,誰都無法相信自己的個女奴竟然價值五十萬片金葉子,以價值連城來比喻毫不為過。

  人群從中分開,出現了一條狹窄的通道,一名身穿藍色胡服的少年緩步走入,他的身後跟著兩名彪形大漢,龍淵微微一怔,想不到這半路殺出一個程咬金,剛剛擊退了郎侖又出現了一名強勁對手,這小小的車遲國也是臥虎藏龍。

  那少年頭戴皮帽,身材和龍淵相若,走過龍淵身邊之時,深綠色雙目充滿挑釁的向龍淵看了一眼,胡長風雖然見多識廣,可是對眼前的少年卻毫無印象,可是有一點能夠斷定,一口便交出五十萬片金葉子的主兒,絕非尋常人物,從這少年的外貌特徵來看,他應當是車遲國人,胡長風腦海中悄然搜索著車遲國最有權勢的幾個。

  龍淵目光低垂,不經意之中竟然看到那少年腰間刀柄之上飄灑著一條五彩繽紛的流蘇,正是今日他進城之時,那銀甲武士從他車中拽走的那條,龍淵這才留意那少年的面貌,發現他的身材雖然高挑,可是稍稍顯得單薄了一些,眉目輪廓也顯得比尋常車越國男子要精緻許多,心中已經斷定,這少年竟然是女子所扮,卻不知這女扮男裝的女郎跟自己競拍有何目的?西夷少女雖美,她就算拍去了能有何用處,難不成想要買回去當女僕嗎?這等價格的女僕也太奢侈了一些。

  那女郎偏偏在龍淵的身邊停下,唇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漢人!」

  龍淵心中暗奇,想不到這女郎居然說得一口流利的漢話,他點了點頭道:「小兄弟的氣魄很大啊!」

  「我叫奇媉拿!」她主動向龍淵介紹自己。

  龍淵微笑道:「在下王遠鎮!」

  兩人一問一答,看似漫不經心,卻已經將周圍人的眼光全都吸引了過來,所有人都知道今晚這名傾城傾國的女奴最終的歸屬就要在他們之間誕生。

  誰都知道奇媉拿也可能隨身帶著這麼多地金葉子,買賣奴隸的販子也需要證實一下,倘若奇媉拿沒有這麼多的金葉子,又或者拿不出同等價值的東西,最終的勝者肯定還是龍淵。

  奇媉拿取出一張黃色地票據。淡然道:「這是一百萬片金葉子。還有誰懷我地出價嗎?」

  龍淵雖然不認得。可是其他人大都認得這是車越國地龍票。奇媉拿非富即貴。她地身份絕非尋常。普通流通於市面上地車越國龍票最大面額也不過是十萬。奇媉拿地這一張卻是一百萬。這等巨額地龍票十有**出自王室手筆。

  龍淵已經生出退卻之心。他前來坎兒城並非是為了和別人爭強鬥狠。而是為了佔領先機。對抗胡人。切斷胡人輾轉西進地道路。小不忍則亂大謀。西夷女奴雖然美麗絕倫。可是龍淵也知道孰輕孰重。豈可為了一個女人壞了國家大事。當下淡然一笑道:「小兄弟好大地手筆。在下自愧弗如。」

  可是奇媉拿似乎並沒有打算就此罷手。凝望龍淵地面龐道:「這位公子難道不關心我買下這女奴想做什麼?」

  龍淵微笑道:「小兄弟既然將她買下。她便是你地私人財物。你想做什麼都跟我無關。」他不想留在這裡。以免生出事端。拱手道:「在下先行告辭了!」

  「且慢!」奇媉拿大聲道。

  龍淵不禁皺了皺眉頭,卻不知這奇媉拿糾纏自己做什麼?

  奇媉拿道:「我要將她碎屍萬段!」

  ***************************************************************************************************************

  龍淵內心一震,他緩緩轉過身去,卻見奇媉拿碧綠色的眼眸之中閃過陰冷光芒,她身邊兩名武士已經沖上高台,將那名女奴的兩條手臂拿住。

  女奴的臉上居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驚慌,一雙冰藍色的美眸靜靜看著奇媉拿,她一字一句道:「民女不知所犯何罪?」

  奇媉拿冷冷笑道:「像你這樣傾國傾城的美女原本就不需要利用這樣地方法來吸引別人的注意,你想害我父王,故而設下這樣地圈套。」美眸冷冷向郎侖掃了一眼。

  郎侖垂下頭去,臉上充滿慚愧之色,他當然認得奇媉拿,奇媉拿乃是車越國國王圖利的孫女兒,也是車越國漫天王赤勒丸地獨生女兒,郎侖的財富和王室有著密不可分地關係,他和漫天王之間更是相交莫逆,郎侖名聲雖然不好,可多數是因為赤勒丸的關係所致,漫天王赤勒丸因為身份地位的緣故不好出面購買女奴,都是郎侖代表他出面,遇到絕色女奴,縱使千金也不足惜,如果不是今晚遇到了龍淵,此時那名女奴也已經被他買下。

  奇媉拿冷冷道:「郎侖,你只知道向我父王獻慇勤,可知道這樣做卻是害了他?」

  郎侖在奇媉拿的面前根本不敢多說話,頭顱低垂,臉上充滿惶恐之色。

  此時那兩名武士將那美麗女奴帶到了奇媉拿的面前,奇媉拿的注意力這才從郎侖身上轉移,凝望那女奴魅惑眾生的俏臉,奇媉拿緩緩點了點頭,她的手卻緩緩握在刀柄之上。

  周圍人都是暗暗吃驚,難不成這奇媉拿要辣手摧花不成?

  奇媉拿一字一句道:「我既然要殺你,便讓你死的明明白白,你叫~曼,你的父親原本是須陀部落的酋長,你之所以來到這裡冒充女奴參加拍賣,就是為了要接近我的父王,因為你恨他,因為你將父親的死和須陀部落的滅亡全都歸咎到我父王的身上是不是?」

  那名叫~曼的女奴靜靜看著奇媉拿,美眸中仍然沒有畏懼,鮮花一般的柔唇輕輕開啟道:「原來你早就發現了我。」

  奇媉拿緩緩道:「入坎兒城的那一刻,我就開始留意你,我知道你總事端地,可是我卻沒有想到你的計劃竟然如此幼稚,如此愚蠢。」

  芮曼嫣然一笑,她微笑的那一刻連星辰都失去了顏色,連月光也突然黯淡了下來,龍淵也不由自主停下了腳步,他也無法漠視曼的絕代風華。

  芮曼道:「奇媉拿,你為何現在出來阻止我?是不是因為你害怕你的禽獸父王,害怕他看到我之後,便會冒險將我納入府中,怕他捨不得殺我對不對?」
  奇媉拿默然無語,她的確這樣想,此女的美貌實在太讓男人心動,她原本並沒有著急對她下手,想要靜觀其變,可是曼的美麗讓她感到未來的形勢無法掌控,她好色的父王極有可能不顧生命危險也要得到這朵帶刺地玫瑰,最穩妥的辦法就是在父王見到她之前將曼除去。

  芮曼輕聲道:「赤勒丸殺死了我的父親,殺死了我地族人,帶給我無盡的痛苦,假若你要以為我僅僅殺死他心裡就會好過,你就錯了!」

  龍淵一直在靜觀著曼的表情變化,此女的臉上從未顯露出一絲一毫地慌張,在這樣的處境下,一位柔弱少女能夠保持這樣的心境,難道她心中有所恃?旁觀者清,龍淵隱約感覺到有些不妙。

  他的目光在四處搜索,一道星辰的寒光閃爍在遠方的角樓之上,龍淵內心一涼,忽然明白今晚曼地目標並非是漫天王,而是奇媉拿。

  芮曼花瓣般的柔唇旁露出一絲顛倒眾生地笑容:「想讓他痛苦終生,就要殺死你,你死了,他才會難過,他才會體會到像我一樣的痛楚!」美眸之中陡然瀰散出逼人殺氣。

  與此同時從角樓之上一道宛如閃電地光芒徑直向奇媉拿的後心射去,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沒有人可以形容這一箭地速度,奇媉拿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曼的身上。
  ***************************************************************************************************************

  轉瞬間,鏃尖距離她的後心不到兩丈,倘若是正面相對,或許奇媉拿還有閃避的機會,可是現在她的嬌軀已經被來自羽箭凜冽的殺氣完全籠罩,她綠色的美眸猛然增大,瞳孔之中流露出驚恐萬分的光芒。

  生死關頭,龍淵大踏步衝了出去,他的動作幾乎和那支羽箭同時啟動,手中波斯彎刀輕輕鬆鬆劈了出去,看似信手拈來,可角度和速度的計算卻是那樣無懈可擊。

  彎刀瞄準的並非是羽箭,而是羽箭前方的虛空,刀身落處,剛好阻擋住羽箭前進的軌跡,鏃尖撞擊在波斯彎刀的刀身之上,發出刺耳的金屬鳴響,無數火星四散飛濺,龍淵的手臂竟然微微顫抖,可見這一箭蘊含的力量何其強大。

  芮曼早已將一切的因素計算在其中,這一箭原本是必殺之箭,她要用這一箭為父親和族人洗刷恥辱,她要用這一箭讓漫天王赤勒丸痛苦終生,然而龍淵的這一刀讓他的計劃已經完全落空。

  兩名雄壯武士原本拿住曼的雙臂,可是她的手臂突然一滑,如同遊魚般滑脫了兩人的束縛,掌心陡然多出兩柄短刀,看都不看就刺入了兩名武士的心口。

  白衣如雪,眉目如畫,曼俏生生站在奇媉拿的面前,轉眼之間,兩名武士魁梧的身體轟然倒在她的兩旁,滴血的刀鋒瞄準了奇媉拿的咽喉,毒蛇吐信般刺去。

  奇媉拿向後退了一步,右手拔出腰間彎刀,從下向上劃出一道弧線向芮曼的胸膛斬去。

  芮曼左手刀在奇媉拿彎刀刀背上輕輕一格,發出叮的一聲撞擊聲,嬌軀宛如風中柳絮一般飄揚而起,竟然凌空躍起兩丈的高度,從高空中俯衝而下,右手刀向奇媉拿的咽喉抹去。她下手毫不留情刀刀致命,奇媉拿雖然也是女中豪傑,更是車越國有名的將領,可對於武功之道卻只能算得上二流水準,兩招未過已經明顯露出敗相。

  龍淵看到曼又是一刀刺向奇媉拿的心口,大手探伸出去握住奇媉拿的肩頭,將她硬生生向後拖得倒退了數步,剛好躲過曼的一刀。

  芮曼美眸之中寒光凜凜,怒視龍淵,卻不知這個漢人小子究竟是什麼來頭,今晚居然壞他大計。

  龍淵淡然一笑:「姑娘,罷手吧!」他既然在這裡就不會讓芮曼殺掉奇媉拿。

  芮曼冷哼一聲,嬌軀宛如鬼魅般向龍淵衝去,雙刀直刺龍淵的胸口,龍淵嘆了口氣,手中波斯彎刀劃出一道圓弧,接連撞擊在曼的雙刀之上,他自從修行孽緣決之後武功突飛猛進,這些日子對斬月七式又勤於練習,武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中原武學博大精深又豈是這些西夷技擊能夠相提並論的?不過龍淵也沒有想傷害曼的意思,所以對芮曼疾風暴雨般的攻勢只是防守,並不進攻,曼久攻不下已經明白自己的武功遠遜於他,此時有幾百名騎士已經趕到了星光城,如果繼續逗留下去,只怕連脫身都困難,曼狠狠瞪了龍淵一眼,似乎要把他的樣子牢牢記住,虛晃一招,轉身向遠方逃去。

  奇媉拿豈能甘心讓她就此逃走,向龍淵道:「還不快追?」

  龍淵還刀入鞘:「想追你自己去追,我可不想被別人伏擊!」

  奇媉拿剛才險些喪命在曼的刀下,她又怎敢孤身去追,俏臉微微一紅,自然無法向龍淵提出追趕之事,此時有二十多名騎兵已經來到奇媉拿身邊,一名身材魁偉的武士翻身下馬跪倒在奇媉拿面前道:「屬下護駕來遲,還望公主恕罪!」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20
第一百九十一章女奴(下)

  奇媉拿抬腳便將那名武士踹倒在地,怒斥道:「剛才怎來?真不明白我爺爺養你們這幫廢物究竟有什麼用處?」那武士被她踹得坐倒在地上,慌忙重新爬起來跪在原地。

  龍淵暗笑,想不到這車越國公主脾氣倒是挺大,她自己武功不濟,何須遷怒於他人,不過身為外人這些話龍淵是不會說出口的,他正準備悄然離去,想不到奇媉拿又走過來攔住了他的去路:「你去哪裡?」

  龍淵苦笑道:「好像這裡已經沒我的事情了,我只是一個商人,公主難道對我的商品有興趣?」

  奇媉拿上下打量著龍淵,心中自然明白,如果不是剛才龍淵出手,現在她已經變成了一具紅粉骷髏,綠色美眸上下打量了一下龍淵:「我還沒有謝謝你呢!」

  龍淵微笑道:「不用謝,誰也不忍心看到一位這麼美麗的公主香消玉殞,換成任何一個人剛才都會出手。」

  奇媉拿聽出他這段話暗含奉承的味道,可是心中仍然暖融融的無比受用,她輕聲道:「我請你喝酒!」

  龍淵呵呵笑道:「只可惜我剛剛吃過飯了。」

  奇媉拿一張俏臉倏然轉冷:「在車越國還沒有人敢拒絕我!」

  龍淵無奈點頭道:「我怎麼感覺自己有些作繭自縛的味道。」

  奇媉拿盈盈一笑,俏臉之上難得的浮現出一絲嫵媚:「我只是想謝謝你,難不成你想讓我欠你一份人情嗎?」

  龍淵知道帝王之家最常見地就是驕縱狂傲地兒女。奇媉拿雖然是車越國國王圖利地孫女兒。可是她卻並沒有太多地架子。心中對奇媉拿也生出些許地好感。再加上他想通過奇媉拿地口中探聽到一些關於車越國地消息。所以在奇媉拿提出邀請地那一刻已經決定答應。不過表面上還是要推諉一番。

  奇媉拿指了指前方地星光樓。這也是星光城內最有名地酒館。早有護衛先行前去為她安排酒席。龍淵和奇媉拿並肩而行。奇媉拿地身高居然和他相仿。膚色呈現出健康地小麥色。眉眼之中流露出尋常女子欠缺地勃勃英氣。

  *******************************************************************************************************

  兩人來到星光樓頂層地涼台就坐。車越國人都是席地而坐。身下墊著厚厚地波斯羊毛地毯。倒也十分舒服。周武緣立於龍淵身後。內心還是稍稍有些緊張。若是主公地身份暴露。後果將不堪設想。可看到龍淵泰然自若揮灑自如地樣子。心中又馬上放鬆起來。主公既然敢來證明他有足夠地把握應付眼前地一切。自己無需擔心。周武緣心中更多了一份對龍淵地崇拜。天下間能有龍淵這般心境者恐怕屈指可數。

  奇媉拿為龍淵斟滿一杯馬奶酒。端起酒杯道:「今晚多謝你救了我地性命!」

  龍淵淡然一笑。端起酒杯跟奇媉拿碰杯之後幹了。

  奇媉拿看到龍淵喝得爽快,嫣然一笑,露出一口皎潔整齊的牙齒,輕聲道:「其實今日我在坎兒城外見過你!」

  龍淵笑道:「當時公主身穿銀甲,還帶著銀色面具,我還以為你是位驍勇的男子漢。」

  奇媉拿雙眉微道:「怎麼?當時你便識破了我的身份?」

  龍淵笑道:「像公主這般巾幗不讓鬚眉的女中豪傑放眼天下也不多見,如果不是你去拿那條流蘇,我也不會聯想到你是個女子。」

  奇媉拿回頭一想可不是嘛,纖手輕輕撫摸了一下刀柄上地流蘇,不覺會心的笑了起來,輕聲嘆道:「都說中原地大物博,人傑地靈,我過去只是半信半,今日得見王公子,方知一切所言非虛。」

  「公主地漢話說得很好,倘若不見你的樣子,我還以為是某個漢族少女再說話呢。」

  奇媉拿嫣然笑道:「我爺爺、我父親都對中原文化極其仰慕,所以在我小時候便為我請了一位漢人先生,我地漢話就是跟他學得。」

  龍淵點了點頭,陪著奇媉拿又飲了一杯,這才想起剛才曼和奇媉拿之間的殊死搏戰,因為剛才她們對答之時所說地都是異族話,所以龍淵並沒有完全聽懂,低聲詢問奇媉拿到底和曼之間有什麼恩怨。

  奇媉拿嘆了一口氣,將~曼何以會如此仇恨他們車越國王族的事情說了。

  龍淵皺了皺眉頭,這樣的恩怨實在太過多見,任何一個王國都會因為自身的利益擴張征戰,優勝劣汰,這是顛撲不滅的至理,車越國滅掉~曼父親的部落已經成為過去,而現在自己正在籌謀佔有車越國,卻不知日後奇媉拿知道自己真正的野心,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善待自己?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奇媉拿小聲道:「我聽說中原新近崛起了一位少年英雄,他叫龍淵,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

  龍淵心中一怔,目光望向奇媉拿的雙目,卻見她雙目清澈見底,絕無任何的心機和試探的成分,暗想這位公主的確很單純,微笑道:「自然聽說過,不過他並非什麼英雄,原本這大康的江山就是他的,只可惜他無能守住祖宗的家業,乃至社稷四分五裂,而今他要收復山河也是他的本分。」

  奇媉拿笑道:「好一句本分,其實只要老百姓安居樂業,大家吃得飽穿得暖何須爭來鬥去?」

  龍淵道:「你不爭,未必他人不爭,你不搶,未必沒有人搶,放眼天下就這麼大的一片地方,列強之間發生爭執原本就是偶然的。」他停頓了一下道:「恕我直言,車越國多年來雖然一直沒有受到戰火的波及,那是因為他國這許多年來沒有顧及車越國,又或是車越國這麼小的疆域沒有被列國看在眼中,倘若有一天有人動了念頭,只怕車越國的平安也不會持續太久。」

  奇媉拿聞言沉默了下去,端起馬奶酒自己喝了一碗,此時店家將烤羊端了上來,奇媉拿輕聲道:「在列強的眼中,車越國也只是一頭待宰的羔羊罷了,若是想起了我們,我們真地沒有太多反擊地力量。」她綠色的美眸蒙上一層濃重的憂色,龍淵看出她的心思很重。

  奇媉拿切下一條羊腿遞給龍淵,忽然道:「這坎兒城地太平日子也沒有多久了。」

  龍淵心中微微一怔,難道自己率兵前來車越國的消息已經傳到了她的耳中?

  奇媉拿下面地話馬上解釋了這個團,她輕聲道:「也許明年坎兒城就已經不復存在,胡人已經向我方下了招降文書,讓我國屈膝投降。」

  龍淵這才明白她所指的並不是自己的大軍,暗暗想道,這拓跋烈行動的速度倒是出乎意料,自己雖然已經發病,可仍然抵不過他書信地速度,卻不知車越國國王是不是決定已經降了?龍淵正想詢問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

  *********************************************************************************************************

  奇媉拿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起身道:「父王來了!」

  龍淵轉過身去,卻見一名身穿黑色長袍的中年男子緩步走向他們,那男子身軀高大,虎目虯鬚,腦後結著無數個髮辮,肩寬膀闊,舉手抬足之間威猛十足,正是奇媉拿的父親,車越國國王之子漫天王赤勒丸。赤勒丸是聽說女兒遇刺之後慌忙趕到星光城地,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所以不想女兒受到任何的損傷,親眼看到奇媉拿完好無恙,赤勒丸這才放下心來,鷹隼一樣地雙目充滿警惕的看了看龍淵,漫天王赤勒丸地性情既殘暴又多,對任何人都充滿著強烈的戒心,這讓踏在車越國內地口碑並不好,圖利在八十二歲的高齡仍然沒有把王位交給他,可能也是出於他性情方面的顧慮,害怕赤勒丸的殘暴性子把車越國帶入水深火熱之中。

  奇媉拿向父親引見了龍淵,得知龍淵是女兒的救命恩人,赤勒丸方才表現出些許的禮貌,招呼兩人重新坐下,接過女兒給自己倒得一碗酒喝了一口,深綠色的雙目重新落在龍淵的臉上,低聲道:「王公子怎麼知道那妖女的主要目標是奇媉拿的?」

  龍淵從他的語氣之中已經知道漫天王對自己產生了懷,淡淡笑道:「大王,就算一個人再會掩飾,他的眼睛不經意流露出的眼神仍然會暴露出他的心中所想,曼的目光太冷靜,一名柔弱少女在生死關頭表現出那樣的冷靜肯定是不同尋常的。」龍淵的解釋讓赤勒丸和奇媉拿都十分滿意,赤勒丸卻步步緊逼道:「既然王公子懂得識人,那麼從我的眼中你可以看到什麼?」

  龍淵直言不諱道:「大王眼中充滿了慮,你不但是懷在下,也懷疑身邊的一切,你以為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不值得信任,這世上能夠讓你相信的可能只有自己!」

  漫天王赤勒丸一雙陰冷的目光陡然變得嚴厲,他本想發作,可是奇媉拿悄悄抓住了他的手臂,赤勒丸強忍怒氣,哈哈大笑起來:「真是笑話,難道我不相信自己的女兒?難道我不相信自己的父王?黃口孺子,信口胡說!」

  龍淵起身恭敬一揖:「在下冒犯之處還望大王海涵!」

  漫天王赤勒丸看都不向他看上一眼,端起酒杯道:「沒有其他事你可以退下了,我和女兒還有些話要單獨說。」

  龍淵也已經不想在這裡呆下去,赤勒丸這個人讓他感到很不舒服,他感覺到赤勒丸的身上充滿著一股陰森的邪氣,看來關於此人聲名的傳言非虛。

  奇媉拿將龍淵送到樓下,這才返回父親身邊。

  赤勒丸臉色陰沉道:「那妖女果然大膽,竟敢潛入坎兒城!」

  奇媉拿嘆了一口氣道:「我過於輕敵,想不到她竟然修煉了一身不凡的武功。」

  「武功再高又怎樣?擋得住我手下的數萬鐵騎嗎?」

  奇媉拿小聲道:「父王,胡國的勸降書怎麼處理?」

  赤勒丸端起酒杯將杯中酒飲盡,緩緩將空杯放下,嘆了口氣道:「你爺爺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讓他向胡國低頭,他寧願死也不會答應。」

  奇媉拿道:「倘若胡國當真派軍攻打我們,以車越國的實力根本無力抗衡。」

  赤勒丸道:「胡國勢大,跟他們抗衡無異於螳臂擋車,萬一激怒了胡國可汗,恐怕這車越國上上下下全都會被殺的一個不留。」

  奇媉拿從父親的話中敏銳的覺察到了什麼,輕聲道:「依父王的意思,莫不是要向胡人投降?」

  赤勒丸道:「今日我收到消息,巴蜀龍淵率領大軍西出巴蜀正在向坎兒城挺進,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七日之後就會兵臨城下。」

  奇媉拿驚聲道:「他為何要向我們用兵?我們車越國何時得罪過他?」

  赤勒丸道:「過去,胡國、大康都沒有把我們看在眼裡,那是因為對他們來說我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棋子,而如今這顆小小的棋子已經變成了決定勝負的關鍵一環,所以他們都要搶先將我們拿下。」

  奇媉拿愁雲滿面:「無論哪一方我們也得罪不起,這可如何是好,我們車越國的國運難道已經到頭了嗎?」

  赤勒丸緩緩搖了搖頭道:「假如處理得當,也未嘗不是沒有機會。」

  奇媉拿並不明白父親的意思,輕聲道:「父王的意思是?」

  赤勒丸低聲道:「抗爭到底就意味著自取滅亡,倘若讓你選擇,你更傾向於哪一方呢?」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27
第一百九十二章【貼身】(上)                  

  奇媉拿輕輕咬了咬下唇,她雖然已經預見到車越國的危,可是並沒有想到危機來得竟然如此之快,她從小就是一個戰士,無論是爺爺還是父親過去所給她灌輸的都是英勇抗爭的概念,而今她心目中的英雄,她的父親竟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投降任何一方,她都沒有想過,奇媉拿用力搖了搖頭:「父王,我從未想過投降的事情。」

  赤勒丸嘆了一口氣:「我也從未想過投降的事情,身為戰士,就算戰死疆場也是莫大的榮譽,投降卻是一種莫大的恥辱,可是當我想到車越國的幾十萬百姓……」赤勒丸沒有繼續說下去,奇媉拿卻已經明白父親想說的是什麼。平心而論,雖然說出投降的是父親,奇媉拿仍然持有反對的態度,敵軍還沒有來到國境,父親已經先行打起了退鼓,這還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嗎?

  赤勒丸看出了女兒的迷惑,低聲道:「倘若我再年輕幾歲,或許還有拚死一戰的勇氣,然而現在,我卻輸不起……」

  奇媉拿道:「女兒有句話想問您,面對巴蜀、胡人兩方威壓,父王究竟傾向於哪一方?」

  赤勒丸並沒有隱瞞女兒的打算,雙手扶在矮桌之上,手指輕輕叩響桌面:「胡國實際上已經掌握在拓跋烈的手中,此人雄才偉略眼光遠大,這次之所以看中車越國,並非是因為他看重我們的國土,而是看中了這條道路,通過車越國的土地,可以從背後進攻關中。」

  奇媉拿並沒有說話,一雙明澈地美眸靜靜看著父親,她仍然在等待著他地下文。

  赤勒丸道:「拓跋烈提出想納你為妃……」

  奇媉拿美眸之中猛然迸射出冷冷寒光,她霍然起身道:「父王難道忘了,我們的祖上和胡人有著不共戴天的血仇,當初如果不是他們,車越國何以會淪落到今日的地步?」

  赤勒丸對女兒激烈的反應早有準備,車越國和胡國之間的世仇已經是數百年前的事情,若是往上追溯,最早地時候胡人曾經是車越國的一個部落,可是後來隨著胡部的強大,他們突襲了車越國,幾乎將車越人屠殺殆盡,剩下的車越人為了躲避胡人地殘殺便向西南遷移,直到現在的這塊地方方才定居下來,說來奇怪,或許是因為車越國地弱小不值得胡人再大動干戈,或許是南方的大康制約了胡國,這幾百年來胡國都未曾有向車越國出兵之念。然而這段恥辱和仇恨卻是車越國每一個人都不會忘記的,奇媉拿的憤怒也在情理之中。

  赤勒丸道:「此一時彼一時,我們必須及時做出選擇,若是當斷不斷,最後必將成為兩虎相爭的犧牲品。」

  奇媉拿冷冷道:「女兒從出生起便立志要做一個捍衛車越國地戰士。頭可斷血可流。車越人地尊嚴絕不容胡人玷污。我不會嫁給拓跋烈。也會投降胡人。假如他們當真要派大軍前來。我會躍馬橫刀衝殺在大軍地最前方。父王。我不希望再聽到你對我說同樣地話!」奇媉拿轉身遠去。只留下赤勒丸呆呆坐在那裡。他沒有想到會遭到女兒如此果斷地回絕。一時間內心中紛亂如麻。

  ******************************************************

  龍淵返回綠洲商苑之時。胡長風居然還在那裡等他。看到龍淵歸來。興高采烈地迎了上去。笑道:「王公子沒事最好!」

  龍淵不禁莞爾:「胡老闆以為我一定會出事嗎?」

  胡長風搖了搖頭。看了看周圍方才道:「那位奇媉拿公主地性子是出了名地剛烈果敢。就算是尋常地男子也不如她。你敢跟她競價。膽子也未免太大了一些。」胡長風在奇媉拿出現之後就覺著不妙。因為害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為了免受龍淵連累。剛才悄悄溜走了。所以並沒有看到龍淵在生死關頭救了奇媉拿地情景。如果他看到那一幕。自然不會說出這樣地話。

  龍淵並不介意胡長風的臨陣逃離,他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商人,面對那樣的情景逃走也是極為正常,笑道:「奇媉拿公主胸襟並不像你想像的那般狹窄,她怎會和我這個普普通通的商人一般見識。」

  這時候陳府和邱龍濤也已經回來,他們也聽說了公主遇刺之事,臉色都顯得頗為凝重,龍淵和胡長風敷衍了兩句,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間。

  周武緣勒令武士在門外駐守,他們三人隨同龍淵走入房內。

  陳府低聲將剛才在坎兒城的見聞說了,龍淵作為那場刺殺的親歷者自然沒有感到任何意外,微笑道:「這麼說我方的動靜他們已經掌握?」

  邱龍濤點了點頭道:「我還聽到一個消息,胡國派出了一位遣婚使臣這兩日就會抵達坎兒城,目的是要促成拓跋烈和公主奇媉拿的婚事。」

  龍淵點了點頭,在椅子上坐下,想了想方才道:「拓跋烈果然高明,想利用聯姻這種方法不費一兵一卒就將車越國拿下。」

  邱龍濤冷笑道:「他雖然打得如意算盤,可是我看這件事十有八九不會成功。」

  「為何這樣說?」

  邱龍濤道:「這天下人都知道當初胡人只是車越國的一個小小部落,是胡人背信棄義,將車越國幾乎滅族,又將他們趕到了現在的地方,車越人性情剛烈,是不會忘記這段仇恨的。」

  龍淵道:「車越國人性情剛烈寧折不彎,過去我早已聽說過這件事,所以我一直對說服車越人歸附不報任何的希望。」

  邱龍濤道:「我聽說車越國內已經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主張投降胡國,一派是主張抗爭到底。」

  龍淵皺了皺眉頭道:「難道就沒人要投降我們嗎?」

  邱龍濤嘆了口氣道:「只怕在他們心中對我們地排斥更多一些。」龍淵地心中卻升起一個念頭,像車越國這種小國在己方兵馬的威壓下應該沒有太多反抗的機會,不過縱然如此,他們若是背水一戰,己方也必然蒙受損失,以車越國人剛烈的性情,這種戰爭必將以流血而結束,平心而論,如果不是為了切斷胡人南進的途徑,龍淵對車越國這種小國是興不起征服之念的,深入車越國腹地之後,他忽然產生了一種想法,或許以武力征服車越國並不是一個最好地方法,倘若能夠說服車越國和己方成為聯盟,那麼起到地效果或許會更佳。

  龍淵想了想,低聲道:「馬上派人通知石娃子、趙無涯,讓他們放慢進軍的速度。」

  幾人領命之後去了。

  ********************************************************

  龍淵正準備就寢,商人胡長風又前來拜會,原來是邀請龍淵共同沐浴的,龍淵奔波一天也的確有些疲憊,欣然受邀前往。

  車越國沐浴文化和中原截然不同,走入綠洲商苑地浴室,除了四名身披薄紗,身姿曼妙的車越國少女,並沒有其他地浴客。

  周武緣確信浴室內並無異常,這才悄然退了出去。

  胡長風對龍淵的排場暗自羨慕不已,兩人步入清澈的圓池之中,水溫灼熱,滌蕩著肌膚,讓人從心底感到一陣舒爽,龍淵看著雙目緊閉的胡長風不由得心中暗笑,這廝恐怕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跟自己共同沐浴,當真是實實在在的沐澤聖恩了。

  兩人在水中浸泡了一會兒,從圓池中出來走入一間圓木搭成地小屋之中,室內放著一個三足銅鼎,裡面擺放著白色圓石,圓石下燃燒著熊熊炭火,將圓石燒得滾熱,四名車越國少女魚貫走入室內,其中一人用木瓢舀了一瓢清水澆在圓石之上,只聽到滋地一聲,室內頓時白霧縈繞,眼前全都是一片霧濛濛的景象。

  氣溫在短時間內提升了許多,肌膚毛孔之中細小地汗珠頓時冒升了出來,胡長風微笑道:「車越人對於沐浴之道極為講究,這種用蒸汽沐浴地方法中原應該不會見到。」

  龍淵點了點頭,中原的確沒有這種沐浴地方法,等他回去倒也要修建一座這樣地浴室,兩名車越國少女婷婷裊裊來到龍淵的身邊,十指纖纖輕輕為龍淵按摩著身體的肌膚,她們手法極好,時輕時重,落手恰到好處,周身的肌肉在她們的揉搓下很快就得到了放鬆,龍淵也不禁愜意的閉上雙目,想不到車越國少女居然擅長此道,有機會一定要購買幾名女奴帶回去。

  人在這種氛圍下容易放鬆,龍淵正在構想著他的浴室之時,忽然感覺一股逼人寒氣從後方迫近,霍然睜開雙目,卻看到胡長風和三名車越國少女已經倒在了地上,一點涼意從他的後心迅速擴展開來。

  龍淵的身軀凝滯不動,內心頃刻間沉到了谷底,想不到一時的疏忽竟然導致如此嚴重的後果,腦海之中迅速閃過那四名車越國少女的身影。身後傳來淡淡的幽香,這幽香定然來自其中的一位車越國少女,龍淵命懸一線,卻沒有任何慌張,淡然一笑道:「你的報復心實在太重了一些,刺殺奇媉拿不成就遷怒於我的身上,只可惜你的眼光實在狹隘,想要復仇只怕今生今世也沒有指望了。」

  龍淵猜得不錯,他身後的那少女果然就是曼,曼對龍淵破壞自己刺殺奇媉拿的大計深感仇恨,所以尾隨他來到綠洲商苑,偽裝成一名車越國侍浴少女,果然成功接近龍淵並將他制住。

  芮曼冷冷道:「死到臨頭,還敢胡說!」手中短刀向前送了送,已然刺破龍淵後背的肌膚,鮮血從創口中汨汨流下。

  龍淵淡然道:「據我說知奇媉拿並非殺害你父親之人,你部落被屠之時,她還只是一個孩子,你想報仇,應當找的是赤勒丸,而不是這個無辜的少女。」

  芮曼怒道:「怨只怨她身為赤勒丸的女兒,你壞我大事,一樣要死!」

  龍淵嘆了口氣道:「小不忍則亂大謀,就算是復仇也不應該像你這個樣子。說起仇恨,我絲毫不次於你。」

  一句話果然勾起了曼的好奇心,她半信半道:「你是誰?為何與車越國有仇?」

  龍淵道:「今晚我之所以去救奇媉拿,那是因為我想趁機接近她。」身後短刀微微一顫,顯然芮曼對自己的說法信了幾分,龍淵道:「你可知道,胡國、巴蜀都在集結大軍正要攻打車越國。」

  芮曼被龍淵的話弄得有些糊塗了,卻不知他突然說起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

  可是龍淵忽然摀住胸口,慘叫道:「你刀上有毒……」身體向前方撲倒。

  芮曼被突然發生的一幕驚得目瞪口呆,她下意識看了看刀鋒,明明她沒有在刀上喂毒,可龍淵為何又有如此反應?短暫的錯愕已經被龍淵把握住這難得的時機,龍淵倏然豹子一般竄了起來,一把抓住芮曼握刀的手腕,將曼的嬌軀擠壓在圓木牆壁之上。

  芮曼此時方知上當,一雙冰藍色的美眸怒視龍淵,可是她的力量遠遠遜色於對手,嬌軀被龍淵赤裸的身體死命抵住,雙手都落入對方的掌握之中,她抬腳想要踢龍淵的下陰,卻被龍淵用雙腿纏住,薄薄的紗裙很快就被兩人的汗水浸透,暴露在外的肌膚與龍淵相貼,龍淵感受著她細膩柔滑的肌膚,忽然感到一種銷魂蝕骨的味道,不知不覺竟然起了原始的反應。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33
第一百九十二章【貼身】(中)                   

  芮曼很快就感到抵在嬌軀之上的灼熱和堅硬,內心又羞又怒,可惜龍淵健壯有力的身軀緊緊壓在她的身上,讓她根本無法移動分毫,美眸之中流露出羞憤交加的目光,心中暗道:都說漢人奸詐,現在看來果不其然,可是一時間又想不出脫身之計,緊咬櫻唇道:「大膽淫徒,放開我!」

  龍淵有些哭笑不得,我怎麼成了淫徒了?唇角露出淡淡笑意,盯住芮曼清澈見底的美眸道:「我好端端的洗著澡,是你跑了進來,偷看我洗澡的是你,說到淫蕩應該是你才對!」

  芮曼一張俏臉兒漲的緋紅,嬌軀又不得不承受龍淵的重壓,兼之體會著龍淵身體的微妙變化,內心之中的羞憤已然到了極點,看到對龍淵強硬不成,口氣不得不軟了下來,低聲哀求道:「你放開我,從今以後我再不找你的麻煩就是。」

  龍淵聽到她的口氣突然軟化了下來,看到她足以羞花閉月的一張俏臉,心中更是春情勃發,美人在懷,這樣的旖旎情景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遇到,更何況龍淵從來都不是一個坐懷不亂的君子,身軀貼得更緊。

  芮曼身上薄薄的那層紗裙根本阻擋不住龍淵身體的熱力,她無法形容此刻心中的懊惱,為何要跟龍淵一般計較,此人實在太過奸詐,論智論力,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如今報復不成反而落入他的掌心,更被他貼身恣意侮辱。

  龍淵品味著芮曼誘人的體香,微笑道:「你想找我地麻煩就找我地麻煩,這世上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

  芮曼哀求道:「你放了我,我可以給你錢……」

  這小妮子單純的時候實在令人發笑,在她的眼中商人一定都是貪財的,龍淵不禁笑了起來,反問道:「一個可以花幾十萬金葉子購買女奴的人,會在乎你的財富嗎?」

  芮曼用力掙紮了一下,嬌軀地蠕動更讓龍淵血脈噴張,這段日子他原本就沒有近過女色,對美色的抵抗力自然薄弱了一些,更何況懷中的是一位傾國傾城的美女,兩人除了這層薄紗再也沒有任何地隔閡。

  望著曼花瓣般的柔唇,龍淵心中一熱,想要俯身親吻下去,曼怒視龍淵:「你若用強,我便咬舌自盡……」話未說完嬌軀卻是一麻,竟然被龍淵點了她地穴道,芮曼實在難以形容此刻的後悔,對方實在太狡詐,自己的那點兒心思被他算的清清楚楚,此刻她只能用就要噴出火的雙目怒視龍淵,卻仍然無法掩飾眸子深處的恐懼,眼前地她如同一隻待宰羔羊,一切恐怕只能聽天由命了。

  讓她意外地是。龍淵居然只是蜻蜓點水般在她地櫻唇上輕輕一吻。然後放開了她。芮曼雖然手足無法動彈。可是雙目卻可以轉動自如。美眸看到龍淵胯下昂首挺立地那物。俏臉紅得更加厲害。恨不能找一個地縫兒鑽進去。真不明白自己怎會生出混入浴室之中刺殺此人地想法。

  龍淵不慌不忙找出浴袍穿好。然後重新來到曼面前。微笑道:「我從不做勉強別人地事情。今晚你鬧出這麼大地動靜。我不能放你走。我不碰你。也不殺你。不過作為交換條件。我要你這幾天跟在我地身邊。做我地侍女。你可答應?」

  龍淵地話再次出乎曼地意料之外。她本已絕望。可是卻想不到形勢居然峰迴路轉。別說龍淵提出這樣地條件。就算是再過分一些。她也會答應。

  龍淵看到她久未回應。還以為她被嚇得傻了。又問了一句:「你究竟答不答應?若是答應便眨一眨眼睛。」

  *****************************************************

  芮曼馬上眨了眨眼睛。一雙美眸當真是美如星辰。龍淵暗讚。從隨身衣物之中取出一個綠玉瓶。從中倒出一顆紅色丹藥。塞入曼地口中。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流沿著曼地咽喉流入腹中。曼美眸圓睜。看到龍淵臉上地陰險笑意頓時意識到吃下去地是什麼。

  龍淵微笑道:「咱們之間缺乏信任,所以我不得不這樣做!」,他伸手解開了曼的穴道。

  芮曼美眸中的寒光宛如尖刀般射向龍淵,龍淵卻笑嘻嘻道:「倘若你對我再友善一些,這幾天我們相處想必會更融洽。」

  龍淵舉步向浴室外走去,周武緣看到龍淵帶著一名蒙面少女走了出來也是微微一怔,他剛才一直都在外面守著並不清楚裡面發生了什麼,龍淵笑道:「胡老闆受不了熱氣,竟然暈了,你幫忙把他送回去。」說完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芮曼服下了龍淵的毒藥,再沒有其他的選擇,只能跟著他回到他的房內。龍淵回到房內打了個哈欠,讓曼把房門關好,微笑道:「給我倒杯茶過來!」他是真的把曼當成侍女使喚了,曼無可奈何,現在自己的性命被人家捏在手心,只能忍氣吞聲受人家的擺佈,到桌前為龍淵倒了杯酥油茶端到龍淵的面前,冷冷瞪了龍淵一眼,重重頓在幾上,茶水不少灑落在幾上。

  龍淵饒有興趣的看著這西夷少女,想不到她的脾氣倒還不小:「端過來!侍女奉茶是你這個樣子嗎?」

  芮曼恨恨咬了咬櫻唇,強忍怒氣又端起了那杯酥油茶送到龍淵手中,龍淵輕抿一口:「真香!」說話的時候眼睛卻是看著曼,眼神充滿了挑逗的含義。

  芮曼俏臉又紅了起來,怒視龍淵道:「你不必想方設法的折辱我,要殺便殺,給我一個痛快吧!」

  龍淵笑道:「女孩子有些性格是好地,可性格過於倔強反倒不好了,你一心想找奇媉拿報仇,太深地仇恨矇蔽了你的雙眼,影響到你的判斷,我只是不想這種無謂的殺戮繼續下去,讓你跟在我的身邊,我並非是要為了折辱你,而是想讓你跟著我看

  所發生的事,讓你趁此機會冷靜一下。」

  芮曼忍不住譏諷道:「看不出你竟然如此高尚,真是一位心地善良的道德君子。」

  龍淵哈哈笑道:「道德君子我稱不上,不過我為人倒是算得上真誠,你以後就會瞭解了。」

  芮曼啐道:「我為何要瞭解你?」

  龍淵飲茶之後,也覺得有些困了,打了個哈欠道:「我給你服下地是九轉斷魂丹,每日都要服下一粒解藥以延長毒發之期,明日此時你務必要回來找我,否則丟掉小命跟我無關。」他坐在床上,雙足頓了頓,示意芮曼過來給他脫下靴子。

  芮曼直愣愣的瞪著他,這廝實在是太囂張了,然而兩人僵持的最終結果還是以曼屈服而告終,她不得不走過來幫助龍淵除下靴子。

  龍淵道:「有榮幸為我脫靴的人有兩種人,一是我地奴僕,二是我的女人!」

  芮曼冷冷頂撞了一句:「誰要是你地女人當真是莫大的悲哀。」

  龍淵卻因為她的這句話而大笑了起來。

  龍淵上床之後,看到芮曼仍然坐在那裡,微笑道:「你難道打算一整夜都不睡了嗎?」

  芮曼沒有說話,螓首低垂,兩行晶瑩的淚珠兒落了下來,只覺著自己長這麼大還從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一時間甚至想不如死了算了,何必受這賊子的折辱。

  龍淵道:「你如果有其他事,可以回去交代了,反正明日晚間回來就是,我會給你解藥地。」

  芮曼咬了咬櫻唇,這才起身拉開房門去了。

  龍淵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懷深意地笑容,他並非有意為難這個小妮子,眼前的坎兒城實際上已經到了各方面爭鬥最為錯綜複雜地時候,他不想因為曼的緣故而生出枝節,再說奇媉拿給他地印象很好,龍淵也不想那個善良的公主受到傷害。

  ******************************************************

  坎兒城王宮內,奇媉拿正為她的爺爺,車越國國王圖利輕輕按摩著雙肩,圖利鬚髮皆白,雙目微閉,臉上露出淡淡的笑意,似乎在享受著孫女兒帶給他的輕鬆和愜意。

  「爺爺,我聽說巴蜀大軍不日就要抵達我們的邊疆?」

  圖利輕輕嗯了一聲,雙眉舒展開來,一雙墨綠色的眼睛流露出淡淡的憂慮:「想不到我車越國終究還是成了兩頭餓虎爭相食之的目標。」

  「爺爺打算怎麼辦?」

  圖利微笑道:「無論是巴蜀還是胡國對我們而言都是極其強大的敵人,我們沒有任何取勝的機會。」

  「您是打算投降還是打算血戰到底?」

  圖利嘆了口氣道:「無論投降還是血戰到底,最終都沒有任何的分別,我們車越國恐怕要在未來的天下版圖之上就此抹去了。」他雖然年邁,可是頭腦卻並不糊塗,在兩強的夾擊下,車越國沒有任何的倖存機會,最後的結局只能是敗亡。

  奇媉拿芳心黯然,雖然她知道爺爺肯定會這樣說,可是這個結局對她而言還是難以承受:「難道我們就沒有希望保全車越國嗎?」

  圖利低聲道:「他們看重的並非是車越國本身,而是我們所處的這塊地方,我們所在的地方剛好是進攻關中的要地,胡國想要南下,可是正面交鋒必然付出慘重的代價,所以他們才會想到迂迴戰術,巴蜀一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關中落入胡人之手,所以他們要搶在胡國之前將我們的國土拿下。在這樣的前提下,你說我們還有希望嗎?」

  奇媉拿咬了咬櫻唇:「我聽說胡國使臣不日即將到達……」

  圖利虎目迸射出一抹寒光,此刻他讓人絲毫聯想不起已經是一個垂暮的老人,圖利冷冷道:「是你父親告訴你的?」

  奇媉拿知道無法隱瞞這件事,緩緩點了點頭。

  圖利怒道:「當初滅我車越國的就是胡人,他們何嘗講究過信義?派使臣前來,以和親來迷惑我的視線,我還沒有老糊塗,想讓我出賣自己的孫女兒,做夢!」

  奇媉拿心中一陣激盪,雖然爺爺年事已高,可是他的性情和氣節比起父親要更讓人欽佩。

  圖利道:「你父親的那些事我是懶得管他,可是他若是敢出賣我孫女兒的幸福,我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奇媉拿因為感動而淚光盈盈,顫聲道:「爺爺,若是犧牲孩兒一個,便可獲得車越國全國百姓的平安,孩兒死不足惜。」

  圖利握住奇媉拿的雙肩,深深凝望孫女兒湖綠色的美眸,一字一句道:「這等混賬話千萬不要在我的面前提起,在我眼裡,就算整個車越國也如你一個人重要,我可以不要性命,我可以不要王位,但是我絕不可以不要尊嚴,胡人辱我先祖,滅我國土,讓我向他們卑躬屈膝,做夢去吧!」

  奇媉拿抹去臉上的淚水,俏臉上的神情顯得無比堅毅,她大聲道:「孩兒只要有一口氣在,就會為車越國流盡最後一滴血,不會讓我們的先祖蒙受委屈和恥辱。」

  「好孩子!」圖利用力握緊了孫女的雙肩,他豪情不減當年道:「我雖然已經八十二歲,可是我仍然騎得上駿馬,依然拿得動長矛,就讓我們爺倆兒共同衝殺疆場,以我們的鮮血書寫屬於我們車越人的榮耀!」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37
第一百九十二章【貼身】(下)

  讓龍淵意外的是,第二天一早芮曼就已經來到了綠洲商苑,她也學著奇媉拿的樣子女扮男裝,雖然她刻意把膚色染黑,然而那清麗的模樣仍然無法改變,比起奇媉拿欠缺著一股天生的英武氣質。

  龍淵看到這個被逼無奈的侍女,不覺莞爾。

  芮曼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道:「笑什麼?」

  龍淵微笑道:「笑你裝扮的不倫不類,更笑你的膽子太小,居然比我想像中還要怕死。」

  芮曼俏臉一熱,嘴裡卻道:「既然讓我當你的侍女,我便寸步不離的跟著你,看看你究竟想搞什麼花樣?」在她看來龍淵顯然不是普通的商人那麼簡單,她之所以前來,一是被龍淵脅迫的緣故,還有一個原因是出於對龍淵的深深好奇。

  龍淵道:「倘若想躲過別人的耳目,單單是把皮膚塗黑是不夠的,你進來,我幫你稍稍改變一下。」

  對於易容之道,龍淵顯然要比曼精通的多,大軍出征之前,諸葛運春還專門為他製作了幾張精美的人皮面具,龍淵取了一張送給曼,又用秘製的藥水改變了她雙眼的顏色,畢竟她的這雙藍色美眸實在太過惹眼。

  芮曼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幾乎無法相信她的眼睛,鏡中人活脫脫一位漢人少女的模樣,膚色微黑卻不失清麗,若是說還稍有瑕疵的話,那就是她與生俱來的身高,漢人少女很少有她這麼高的個子,然而在車越國中,這樣的瑕疵肯定不會被別人留意到。她越來越覺著龍淵的不凡,此人來歷神秘,似乎無所不能。

  芮曼這邊正嘀咕著,龍淵又拋給她一套漢族少女地長裙:「易容之術,最常見的就是男扮,女扮男,殊不知這卻是最容易露出馬腳的一種,男女地不同與生俱來就早已注定,想要改變豈是短時間內就可以做到的?」

  芮曼接過長裙,看了一眼龍淵,目光中已經沒有初始時的那種仇恨,輕聲道:「你對易容之術的確有些研究。」

  龍淵笑道:「我有研究地又豈是易容之術那麼簡單。」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眼曼。他目光深邃。具有一種直接看透人內心地魔力。

  芮曼一張俏臉不由得紅了。龍淵地眼神太有穿透力。在他地逼視下有種被看得清清楚楚地奇怪感覺。這感覺如同自己沒穿衣服一樣。腦海中不由得想起兩人在浴室之中糾纏地情景。俏臉越發熱了。

  此時陳府前來通報。卻是車越國公主奇媉拿到了。

  龍淵微微一怔。不覺看了看曼。卻見曼一雙美眸之中流露出陰冷殺機。心中暗道。這丫頭對車越國王族地仇恨如此之深。看來很難化解。低聲提醒芮曼道:「這幾日我希望你做好自己地本分!」

  芮曼冷冷瞥了龍淵一眼:「該怎樣做。我自己知道。」

  ***************************************************

  奇媉拿前來綠洲商苑,一是為昨晚的事情表示感謝,二是來看看龍淵所帶來的貨物,她對龍淵的那條流蘇很是喜歡,所以過來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貨物。

  公主親來,龍淵出於禮節必須全程陪同,龍淵因為裝扮成商人,為了確保萬無一失,此次帶來地商品頗豐,奇媉拿因為家裡影響的緣故對中原文化極感興趣,見到龍淵帶來地琳瑯滿目的商品表現出相當地興趣,龍淵本想送給她一些絲綢和茶葉作為禮物,可奇媉拿堅持要付錢,龍淵看到她如此堅持,只能作罷。

  龍淵留意到奇媉拿眉宇之間籠罩著一層深深的憂慮,心中猜到奇媉拿一定是為車越國地困境而憂慮,輕聲詢問道:「我聽說車越國大軍壓境,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奇媉拿看了龍淵一眼,以為龍淵關心這件事是因為他有這麼多貨物在坎兒城的緣故,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不錯,巴蜀龍淵親率五萬大軍壓境,不日即將抵達坎兒城,你們這些商人,還是不要在這裡逗留了,趁著戰事還沒有開始,趁早離開這裡吧,免得被戰火波及,到時候,非但血本無歸,只怕連性命也要丟在這裡了。

  龍淵故意嘆了口氣道:「車越國又沒有招誰惹誰,他為何要攻打這裡?」

  奇媉拿輕聲道:「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應當來自巴蜀,怎麼說話的口氣有些胳膊肘向外拐呢?」

  龍淵笑道:「為商者,最希望的就是太太平平,這天下間沒有戰事最好不過,我們平平安安的做生意賺錢,至於道理在誰那一邊,我們才懶得過問。」

  他這句話說得倒也實在,奇媉拿又嘆了口氣道:「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車越國雖然和巴蜀之間沒有任何的過節,可是因為地勢的緣故,讓巴蜀以為受到了威脅,產生攻打我們的想法也實屬正常。」

  龍淵道:「多謝公主提醒,這麼說,我還要儘早做出準備。」

  奇媉拿點了點頭,正要離去的時候,後院忽然傳來一陣騷亂,眾人都是一怔,舉步向後院走去,卻是兩名胡國商人和一名漢商爭執,那漢族商人竟然是胡長風。

  胡國商人一方力量顯然佔優,胡長風和手下的兩名夥計都被打倒在地,十多名如狼似虎的胡國武士仍然圍在那裡毆打著他們。

  龍淵怒道:「住手!」

  胡國商人冷冷看了龍淵一眼,緩步走上來,突然揚起手中馬鞭朝著龍淵劈頭蓋臉抽了下去,陳府就在龍淵身邊,豈能讓主公被他打中,右手迎了上去,穩穩抓住鞭稍,然後一腳踹了出去,正踢在那胡國商人的小腹之上,將那商人踢得慘叫一聲,坐倒在地上。

  周圍胡國武士看到形勢不妙,慌忙舍了胡長風和他的兩名夥計,向龍淵和奇媉拿幾人圍攏上來。

  奇媉拿身邊武士怒吼道:「混賬東西,不要命了嗎?竟敢對公主不敬!」

  那群胡人這才知道眼前的這位少年竟然是公主,一個個臉色都有些改變,頓時收起了剛才地張揚跋扈。

  奇媉拿道:「你們既然來到車越國經商,就應當遵從我車越國的法例,私下鬥毆,恃強凌弱,豈是商者所為。」

  為首胡國商人指著胡長風道:「我懷疑此人乃是巴蜀奸細,所以才會這樣做。」

  胡長風被打得鼻青臉腫,實在顯得有些狼狽,聽到那胡人這樣指責自己,憤然反駁道:「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商人,怎會是什麼奸細,你說我是巴蜀奸細,我還說你是胡國派來地奸細呢。」看到龍淵出現,並站在自己的一邊,胡長風的膽氣自然也足了不少。

  胡國商人冷笑道:「誰都知道車越國和胡國即將締結盟約,以後車越國便是胡國地屬國,我們胡國何須派奸細那麼麻煩。」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奇媉拿一張俏臉因為這胡國商人的這番話而變了顏色,綠色美眸冷冷盯住那胡國商人,忽然揚起手來,輕輕脆脆的給了那胡國商人一個耳光,胡國商人被這猝不及防地一個耳光打得懵在那裡,好半天方才回過神來,大聲道:「你為何打我?」雖然他從心底瞧不起車越國人,可是奇媉拿的公主身份讓他還是有些忌憚,所以雖然心中生氣,嘴上卻不敢亂說。

  奇媉拿怒道:「打的就是你這個信口雌黃的奴才!」

  胡國商人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礙於奇媉拿尊崇地身份他不敢辯駁,嘴裡仍然憤憤然道:「我一心為車越國著想……」

  奇媉拿冷冷打斷他的話道:「車越國的事情車越人自己會處理,不需你來擔心,今日你無故毆打客商,已經違反了我車越國的律令,斷斷不能這樣算了,來人,把這個狂妄之徒給我綁回去!」

  奇媉拿的隨行武士衝了上去,反剪雙手將那名胡國商人拿下,那胡國商人居然頗為強硬,怒吼道:「我乃是胡國官商,就算是漫天王也要給我幾分面子,你豈可這樣對我?」

  奇媉拿心中一怔,胡國前來做經營的商人中,的確有一批身有官職,是代表胡國官方做生意的,這時候有胡人早已將己方首領被抓之事散佈了出去,短時間內,綠洲商苑內湧入了近二百名胡人,竟然將奇媉拿和龍淵層層圍攏了起來。

  奇媉拿心中怒火更熾,要知道這是在車越國地地面上,胡人竟然敢如此猖狂,分明沒有把他們這些主人看在眼裡。她心中已經悄然拿定主意,就衝著這些胡人的猖狂,今天必定要給他們一個教訓。

  芮曼不知何時來到了龍淵地身邊,一雙美眸偷偷看著奇媉拿,目光中充滿著刻骨的仇恨,龍淵擔心她會對奇媉拿不利,一把抓住她地手臂,將她拖到自己的身邊,眼前的局面他也沒有想到,胡人竟然敢在車越國的地面上如此猖獗,要知道車越國雖然弱小,可奇媉拿畢竟是一國公主,這些胡人分明沒有把車越國的尊嚴放在眼裡。

  奇媉拿的纖手氣得微微有些發抖,緩緩落在刀柄之上,美眸迸射出森森寒意:「再不散開,我格殺勿論!」

  龍淵悄然向身後手下使了一個眼色,這件事顯然輪不到他來出頭,事情的發展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胡人的囂張是他始料未及的,他倒要看看,今日奇媉拿該怎樣處理。

  ******************************************************

  就在奇媉拿即將爆發之時,忽然聽到一聲冷哼,卻是漫天王赤勒丸到了,他的身邊還有一位胡人陪同,正是今日剛剛趕到的胡國特使福隆台。

  看到己方商人竟然在車越國的地面上圍攻公主,福隆台自然也感到臉上難堪,他有些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道:「有什麼事情好好說清楚,怎可對公主不敬?」

  漫天王赤勒丸雖然已經徹徹底底倒向了胡國一方,可是看到這些人竟敢公然圍攻自己的女兒,心中也是震怒不已,走上前去,一腳便將那胡國商人踹到在地,怒道:「我砍了你這混賬!」他也只是說說,當著胡國特使的面自然不會這樣做。

  福隆台慌忙上前向奇媉拿表示歉意,又勒令那幫不開眼的商人馬上散開。

  赤勒丸看到他這樣做,也趁機做了個順水人情,怒哼一聲道:「以後再敢如此,必然將你們全部砍了!」

  奇媉拿默默看著父親的表現,若是在過去遇到同樣的事情,父親絕不會做出這樣的妥協和讓步,究其原因,是因為父親對胡國的倚重,奇媉拿暗自嘆息。

  那名胡國商人也知道今日自己的行為有些過火,爬起來後,慌忙向奇媉拿磕頭賠罪,奇媉拿淡然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我也不想追究,只要你記得自己是來經商,並非是到車越國來爭強鬥狠的。」

  赤勒丸問明原因,目光冷冷落在胡長風的身上,厲聲道:「把這個漢狗給我綁了!」

  胡長風原本以為這件事已經過去,卻想不到赤勒丸竟然將矛頭指向了自己,叫苦不迭道:「我只是一個普通商人,為何要綁我?」

  漫天王冷笑道:「漢人大軍正要攻打我們,你們這些漢狗到坎兒城來恐怕不是為了做生意那麼簡單吧,全都給我綁了,等漢狗的軍隊來到坎兒城,把他們的腦袋砍下來祭旗!」

  龍淵卻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慌張,這綠洲商苑之中潛伏有他手下的一百多名好手,就算事情當真演變到最壞的一步,他一樣可以從容脫身。

  奇媉拿再也忍不住了,厲聲道:「王公子他們是我的朋友,我看誰敢動手!」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42
第一百九十三章【交換】(上)                   

  奇媉拿還是第一次公然對抗父親,漫天王赤勒丸想不到平常在自己面前乖巧的女兒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不給自己面子,臉色頓時陰沉了下去,冷冷道:「非常之時需用非常之法!」他揮了揮手,身後眾武士將龍淵和胡長風包圍在垓心。

  龍淵微笑道:「我經營天下間,像王爺這麼好客的地主卻還是第一次見到。」

  漫天王焉能聽不出他話語中的嘲諷意味,低聲道:「從今日起,我這車越國再不容漢狗踏入半步。」

  奇媉拿柳眉倒豎,上前擋在龍淵身前:「漫天王!這車越國何時輪到你當家了?」她性情剛烈,從來都是眼裡揉不得一粒沙子,看到父王咄咄逼人,心中的怒火早已升騰而起,這句話衝口而出,竟然沒有考慮父親的顏面。

  漫天王赤勒丸被女兒當眾頂撞,再也難以遏制內心的憤怒,一腔怒火全都衝著龍淵爆發:「沒有聽到我的話嗎,把人給我帶回去!」

  龍淵倒還罷了,他身邊的曼看到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一雙美眸幾欲噴出火來,死死盯住赤勒丸,恨不能沖上去即刻把他殺了。

  奇媉拿寸步不讓,守在龍淵身前,纖手握住刀柄,綠寶石一樣的美眸迸射出凜冽寒光,大有只要有人敢衝上來,她就一刀砍掉誰的腦袋。那幫武士看到這父女二人居然掐了起來,兩人身份尊崇,無論哪一個也都是他們開罪不起的。

  福隆台看到這劍拔弩張的氣氛也頗為無奈,眼前的僵局也只有他才可能打破,畢竟漫天王赤勒丸要給他幾分面子,今日之事究其根源還是胡國商人惹事在先,福隆台也不想這件事進一步鬧大,畢竟現在的情況極其微妙,他也是在中途聽說龍淵親自領軍前來的消息,就算拓跋烈即刻得到消息發兵,也不可能在巴蜀大軍趕到之前到達,所以車越國地最終倒向變得極其重要,赤勒丸雖然明確要和胡國結盟,可現在車越國的國君是圖利而不是他,福隆台微笑道:「王爺,我看這件事原本就是一場誤會,不如就此作罷,您和公主也不必為這些瑣碎的小事傷了和氣。」

  赤勒丸聽了趁機下了台階,用力拂袖轉身離去,轉瞬之間武士也撤了個乾乾淨淨,其實誰也沒把父女兩人之間的對抗當真。

  龍淵望著奇媉拿若有所失地俏臉。不禁嘆了一口氣道:「公主無需因為我而得罪王爺。何苦來哉!」

  奇媉拿道:「我維護地不是你。而是最基本地準則。無論我面對地是哪一個。這一點都不會改變。」

  龍淵暗讚。這小妮子地性情倒是率真可愛。

  奇媉拿道:「坎兒城已經非久留之地。王公子還是儘早做出撤離地準備吧。」

  龍淵低聲道:「公主。在我離去之間。還有一個請求。」

  奇媉拿輕聲道:「你說!」

  「能否安排我見大王一面?」

  奇媉拿微微一怔,實在想不出他為何要面見大王,形勢緊迫一個商人不想著儘早抽身離去,反而要求見車越國的君主,這件事不能不讓她多想。

  龍淵壓低聲音道:「公主請隨我進來!」

  ***************************************************

  奇媉拿和龍淵一起來到他的房內,龍淵關上房門,胡國使臣的來臨讓龍淵感到迫切的危機感,隨著對車越國人理解的加深,龍淵知道,用武力征服車越國實屬不智的行為,他必須要採用其他的策略。

  進入房內,龍淵向奇媉拿深深一揖道:「公主見諒,在下王遠鎮,真實地身份乃是巴蜀龍淵的特使!」龍淵還是有所保留,並沒有將真實身份透露給奇媉拿。

  奇媉拿芳心劇震,雖然她早已意識到龍淵不會是一個普通的商人那麼簡單,可是也沒有想到他竟然是來自巴蜀的使臣,想到他一直在自己地面前隱瞞身份,一張俏臉不由得冷了下來,不無嘲諷道:「王大人藏得好深啊!」

  龍淵道:「公主勿怪,在下隱瞞身份實乃不得已而為之,對公主絕無加害之心。」

  奇媉拿咬了咬櫻唇:「諒你也沒有那樣的膽子。」心中卻在想著龍淵救她地事情,倘若人家存心加害自己,恐怕自己早已被曼射殺了,想到這裡語氣不由自主又緩和了許多:「龍淵讓你來究竟為了什麼事情?」

  龍淵恭敬道:「主公讓我前來是想向大王解釋,巴蜀發兵並非是衝著車越國的土地,而是為了防止胡國南下不得已的措施。」

  奇媉拿靜靜看著龍淵,好一會兒方才道:「爺爺那邊我可以帶你去見,不過倘若你激怒了他,後果須得自己承擔。」

  龍淵微微一笑。

  奇媉拿看到他毫無表示,忍不住將話挑明道:「現在整個車越國上下已經將巴蜀視為仇敵,想要保住性命的話,還是盡快走吧。」

  龍淵聽出她言語中包含的關切之意,微笑道:「多謝公主關心,在下自有分寸!」

  龍淵前往車越國王宮,這件事並不適合張揚,所以奇媉拿要求龍淵不可帶隨行護衛,想不到曼卻堅持要跟隨龍淵前去,龍淵本不想帶她,可是曼私下威脅道,若是不帶她前去,她便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告訴奇媉拿,大家一拍兩散,龍淵不得不苦笑點頭,此時心中頗有點作繭自縛地感覺。

  當日黃昏,奇媉拿帶著龍淵和芮曼來到王宮之中,隨著巴蜀大軍的臨近,王宮內地每個人都是愁雲敷面,要知道車越國國小力微,和對方抗衡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很多人都已經做好了拚死抗爭地準備。

  車越國國王圖利此時正站在疆域版圖面前靜靜看著,車越國從古自今傳承了三百餘年,沒想到即將斷送在自己的手中,對圖利而言這是怎樣地悲哀,

  時候赤勒丸帶著胡國特使福隆台前來見他,將拓跋:一明示,圖利知道拓跋烈迎娶他的孫女兒只是一個幌子罷了,他想要的根本就是車越國的土地,圖利幾乎沒有做任何的考慮便將福隆台趕了出去。

  奇媉拿悄然出現在爺爺地身後,望著老人家高大微駝的背影,奇媉拿心中一陣然,爺爺已經老了,在他風燭殘年之際還要承受滅國的打擊,這對一位老人是何其的殘忍。

  圖利嘆了口氣,轉身方才發現奇媉拿就在他的身後,露出一絲和藹的笑容道:「孩子,找我是否有事?」

  奇媉拿咬了咬櫻唇道:「爺爺,孩兒只想為你分憂解難。

  」

  圖利笑著拍了拍孫女的肩頭,低聲道:「你和你父王之間的爭執我已經知道了,剛才我狠狠罵了他一頓,我們車越國雖然不是泱泱大國,可是善待各方客商的氣度還是有的,他地作為實在讓我失望。」

  奇媉拿還是替父親辯駁了一句道:「他也在為車越國的未來而憂心,所以才會做錯事。」

  「希望如此!」圖利的這句話顯得極其漠然,對赤勒丸這個兒子他早已失去了希望,他並不喜歡赤勒丸骨子裡的暴戾和殘忍,否則早在十年前就已將王位傳給了他,可是正因為他在王位傳承上地猶豫,才讓他進一步看清了赤勒丸對王權的渴望,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正在悄然疏遠著這個兒子,車越國列代國王大都推行仁政,他不想所托非人,倘若讓性情暴戾地赤勒丸繼承王位,那麼車越國的未來堪憂。

  奇媉拿小聲道:「爺爺,我今次前來是為了巴蜀進攻我們的事情。」

  圖利雙眉一動:「莫非你有什麼主意?」

  奇媉拿道:「巴蜀使臣到了!」

  圖利微微一怔,目光重新投向那幅地圖之上,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道:「讓他進來。」

  *******************************************************

  龍淵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年邁的國王,圖利雖然年邁可是看起來並沒有那麼衰老,龍淵既然頂著使臣的身份而來,所以也表現出恭敬地禮節,按照車越國的禮節,右手撫胸向圖利行禮。

  圖利淡淡然道:「不必多禮,既然你帶著囑託而來,咱們還是開門見山地。」圖利的話龍淵無法聽懂,奇媉拿盤膝坐在他地身邊為他解釋。

  圖利邀請龍淵在毛毯上坐了,龍淵道:「在下王遠鎮,此次前來是奉命向大王解釋,我方出兵並非是衝著車越國,而是為了應對胡國的入侵。」

  圖利冷笑道:「不用你說,我也知道你們地真正目的,可是無論你們地目的是什麼,車越國成為這場爭鬥的犧牲品卻是不爭的事實,我想我們之間除了兵戈相見,再無談判的必要。」

  奇媉拿小聲轉述了一遍。

  龍淵微笑道:「這世上沒有不能解決的事情,人和人之間如此,國與國之間也是如此。」他頓了頓道:「我聽說拓跋烈派遣使臣代他向公主求婚,不知可有此事?」

  奇媉拿聽到他這樣說,一張俏臉由得紅了起來,不等向圖利轉述,便向龍淵道:「這件事好像和國事無關!」

  龍淵反問道:「怎會無關?拓跋烈求婚拋出的無非只是一個誘餌,他打的是不戰而屈人之兵的主意,想要不費一兵一卒就將車越國拿下,這件事難道不是國事?」

  奇媉拿斬釘截鐵道:「不是!」

  兩人說的熱鬧,反倒將國王圖利晾到了一旁,圖利忍不住向奇媉拿道:「你們究竟在說什麼?難道還有事情瞞著我不成?」

  奇媉拿笑著搖了搖頭,轉向龍淵警告道:「不許再提我的事情。」

  龍淵看到她天真的女兒做派,不禁莞爾,起身來到前方懸掛的疆域圖前,手指在胡國的西南部,一直向西,然後折返向南,穿過車越國,指向車越國西南方大片肥美的草場,這裡縱橫著近二十個部落,龍淵道:「倘若我們用巴蜀以西,青海以北,天山以南的這片草場和車越國交換土地,大王願不願意?」

  奇媉拿美眸中露出極其迷惑的神情,她不明白龍淵為何會突然這樣說,還是小聲將他的話翻譯了過去。

  圖利深邃的雙目眯起,過了一會兒他起身也來到地圖前,仔仔細細審視著那片土地,低聲道:「這片土地之上鐵騎縱橫,列強分佈,而且並不屬於巴蜀。」龍淵所指的大片區域,如果論到面積要超出現在的車越國五倍以上,而且水草肥美,圖利只當龍淵是在說大話。

  龍淵微笑道:「這片土地雖然不太平,可是巴蜀的五萬大軍,加上吐蕃的六萬鐵騎,十一萬兵力掃蕩草原,大王以為有幾分把握?」

  圖利沉吟了片刻方才道:「十足把握!」縱橫在那片草原的部落就算再強,也不可能和巴蜀吐蕃的聯軍抗衡,圖利雖然知道巴蜀與吐蕃之間關係密切,卻並不知道他們在軍事上已經到了可以聯手的地步。龍淵的意圖,他已經明白了大半,對方是想以地置地,倘若真能如此,車越國或許可以逃過一場劫難,可是漢人狡詐,誰能擔保他不實在欺騙自己?

  龍淵看到圖利猶豫不決的神情已經猜到他此刻的內心所想,淡然笑道:「車越國就算可以逃過這次的劫難,立足於胡國和中原之間,注定日後不會再有任何的發展,這片土地雖然無成霸業之可能,然足可保證百姓安居樂業,與大王之治國理念並不相左,而且只要大王舉國遷移,巴蜀、吐蕃兩國可以和車越國永結友好盟約,短期內巨額無後顧之憂。」
huro 發表於 2011-4-23 21:45
第一百九十三章【交換】(中)

  圖利久久凝望著那疆域圖。按照龍淵的說法。他極保全自己的國民。然而他卻又不敢相信。對方為何要拋出這樣誘人的條件。假如對方眼前的條件只是一個圈套。若他舉國遷移之,。便再無的利可守。中途若有變故。怕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圖|考慮了好一會兒方才問道:「我為何相信你?」

  奇媉拿想問的也是樣一句話。雖然她對龍淵抱有相當的好感。可是自從知道龍淵的使臣身份之後。她對這個漢人男子還是產生了深深的提防。

  在多數車越人的心。漢人狡詐的觀念已經根深蒂固。更何況龍淵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臣。他拿什麼可以做出保證?

  龍淵一笑:「大王。據我說知胡國已經向公主提親。」

  奇媉拿俏臉一紅。心說這傢伙真是過份。剛剛明提醒過他不要在拿自己說事。可一轉眼題又來到了自己的頭上。可是她仍然照實翻譯了過去。

  圖利點了點頭。

  龍淵又道:「胡國巴蜀把目光同時對準了車越國。這並非是因為兩方圖謀車越國的的。我們漢人有句話。叫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車越國之所以招來這無妄之災。全都是因為它所在的位置恰恰是胡人攻打關中的西線。」圖利深表認。

  龍淵低聲:「有一個事實任何人都不可否認。胡人圖謀車越國其最終的目的是為了襲關中。強佔中原。而我方之所以發兵車越國。是為了未雨綢繆搶在胡人入侵之前切斷其進兵的路線。」

  圖利嘆了口氣道:「無論們的目的如何。車越國卻不的不成為你們的犧牲品。」

  龍淵道:「所以改變車越國宿命的一方法就是搶在真正開始以前率領國人退出這片是非之的。」

  圖利沉吟道:「拓跋烈提出和親。你提出易的。表面上看似乎都很誘人。」他之意就是。你們爭先恐後的拋出這人的條件無非是想不戰而勝。

  龍淵笑道:「車越|並非巴蜀敵人。可車越國卻是胡人的世仇。想來這件事無需我來提醒大王吧。對大王而言剩下的機會已經不多。退一步海闊天空。大王做出退讓。一念之間可保車越國民眾繼續繁衍生息。從亡國之君。成為天辟的的一位英明君主。這樣的選擇還會多出兩個堅定的盟友。」他頓了一下道:「大王或許仍然豫。可您若是回頭看看。就會發現中原漢人從來都不是車越人的敵人車越國建國三百餘年和大康之間始終保持著友好關係。大王應該明白。您腳下的這片的原本屬於過的燕國。實乃中原之的。車越人被胡人趕的無處可去之時。是大康借你們的先祖容身之的。」

  圖利抿起嘴唇。這個事實每一個車越人都知道。他無可否認。龍淵真正打動他的並非是以的易的的條件而是漢人與車越人之間這數百年來相安無事的事實倘讓圖利在胡人和漢人之間做出選擇。他寧願相信漢人。

  奇媉拿入神的看著龍淵她雖然不知道爺爺是否被他的話所打動。可是她的內心卻已龍淵說動。戰死沙場。與國俱亡。那是迫不的已才會去做的選擇。倘若有更好的機會擺在眼前。有誰會做那樣的選擇呢?

  圖利緩緩走了幾步。聲道:「我要龍淵將此事昭告天下。我要天下人都知道這件事。」

  龍淵微笑道:「沒有問題。這件事我可以代主公答應。」

  圖利的臉上露出違的笑容。短短的時間內他忽然感到了一種絕處逢生的慶幸。他低聲道:「奇媉拿。幫我準備羊皮紙。」

  宮門外忽然傳來一驚呼。在場三都是一愣。卻見漫天王赤勒丸率領十多名武士大踏走了進來。那些武士全都是甲鮮明。龍淵內心一驚。赤勒丸竟然率軍硬闖王宮。難道這廝想要謀反?

  圖利怒視赤勒丸大吼道:「混賬東西。你這是做什麼?」

  赤勒丸冷冷看了父親一眼。目光轉到龍淵身上:「兒臣聽說父王在這裡和漢狗密談。所以特的前來聽聽說的什麼。」

  圖利氣的渾身發抖。指著赤勒丸的鼻子道:「給我滾出去。」

  赤勒丸呵呵笑道:「王。你老糊塗了。國家生死存亡之際。你卻在這裡聽信漢狗的謊言。難道你想要將整個車越國都賣給漢人不成?」

  奇媉拿怒道:「父。你怎可這樣對爺爺說話。」

  赤勒丸冷冷看了奇媉拿一眼:「你是我的女兒。怎麼盡向著外人說話?」此時王宮的門窗全都被推開。幾百名弓弩手弓箭上弦全都瞄準了他們三個。

  龍淵內心一沉。自己雖然對各種可能出現的情況都有所估計。可是卻沒有想到漫天王赤勒居然在這種時候謀反。車越國的內部紛爭比他想像中還要複雜殘酷的。

  圖利罵道:「逆子。胡人究竟給了你什麼好處。你竟然背叛自己的親人。自己的國家?」

  赤勒丸漠然看著自的父親。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父王。你老了。老糊塗了。漢人的也可以相信?」他此次帶兵前來已經決定要謀朝位。從他進入王宮的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明白了。

  勒丸道:「我已經答應胡國的親請求。和胡國永結友好之邦。」

  圖利罵道:「畜生你竟敢如此。」他雖然年邁可是脾氣仍然火爆。揮拳向赤勒丸打去。卻被赤勒丸一把抓住手臂推倒在的。

  奇媉拿上前扶起爺爺。怒斥道:「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赤勒丸冷哼一聲:「我當然知道我戎馬一生。這幾十年來車越國大大小小

  那一場不是我打的?我辛辛苦苦為了什麼?還不是越國的平安。沒有我。你這個老糊塗如何安穩的坐在這位之上?你不知感激。反而卻處處冷落我刁難我。難道車越國王室之中還有人比我更適合這個位置?」

  奇媉拿冷冷道:「從今以後。我再沒有你這個叛|的父親。」

  赤勒丸呵呵笑道:「不當我是親。我還稀罕你這個女兒嗎?」他揮了揮手:「把他們三個全都給我關起來聽候發落。

  幾名車越國武士走上來。將龍淵圖利奇媉拿三人五花大綁。龍淵和奇媉拿雖然都有一武功。可面對周圍的幾百支蓄勢待發的箭鏃。誰都不敢輕易冒險。只能聽由這武士綁了。將他們推出宮門外。

  龍淵被押出宮門的時候特的留意了一下。發現留在宮外的芮曼不知去哪裡躲藏了。想到她或許逃過了一劫。心中感到些許的安慰。

  赤勒丸將他們三個關入了王宮西北角的的牢除了石壁之上的一個通風孔洞之外的牢在有其他的窗口。三人被關了進去。牢門馬上閉合裡面漆黑一片。

  黑暗中聽到圖利痛苦的呻吟聲。奇媉拿摸索來到爺爺身邊坐下。含淚道:「爺爺。」

  圖利嘆了氣道:「我早就知道他狼子野心。可是我始終唸著他是我的兒子。對他終究還是仁慈了一些。」此時圖利的'中實在後悔到了極點。

  奇媉拿低聲泣。

  圖利安慰道:「孩子。這件又不是你的錯。你不必自責。」

  奇媉拿道:「我再有這個父親了。」

  圖利想起這次被關的牢的不僅是他們爺孫兩個還有那位來自巴蜀的使臣低聲道:「那位使臣呢?」

  奇媉拿經他提醒方才想起龍淵的情。小聲道:「王大人。」

  耳邊響起龍淵的回應原來龍淵一直都在她身邊坐著。只是奇媉拿剛才太過傷心。反而忽略了他的存在。俏臉不由的有些發熱。

  龍淵道:「我靴筒裡面有一把短刀。咱們先把繩子割斷。」

  奇媉拿輕輕應了一。黑暗中兩身軀背靠背貼了一起。奇媉拿反手摸向龍淵的靴子。她雖然豁達可是畢竟是一個女孩兒家。過去從未和男子如此接近過。芳心中自然感覺到慌亂非常。越是慌亂。越是容易忙中出錯。加上被縛的雙手原本就不容易掌控。竟然沒有摸到龍淵的靴子。反而摸到了龍淵腿之間。龍淵和她嬌軀緊貼。早已有些反應。這下又被她的小手一摸。**那物倏然挺立起來。奇媉拿並沒有意到自己摸到了什麼。又手去握了握。這才反應過來。羞的恨不能找一個的鑽進去。幸好在黑暗中自己的尷尬神情不會被龍淵看到。

  龍淵被她捏的也是一個機靈。心頭卻是感到一陣舒爽。恨不能讓她的小手繼續握持下去。奇媉拿羞躲到了一邊。過了好一會兒。方才感覺龍淵又湊了過來:「公主。短刀在靴筒裡。」

  就算他不提醒奇媉拿也知道。這次心裡自然存了小心。先是摸到了龍淵的靴底這才找到靴筒從中抽出那柄短刀。

  龍淵費了好一番功方才將繩索湊在刀刃上磨斷。雙手獲的自由以後。馬上拿起短刀。為拿將繩索斬斷。圖利畢竟了。這會功夫居然靠在牆上迷迷糊睡了過去。淵幫他將繩索斬斷。並沒有將他立刻喚醒。畢竟他們被|在囚室之中。除非奇蹟出現。很難從中逃離。

  兩人的目光已經適應了囚室的黑暗。奇媉拿靠在牆角。黑暗之中依稀可以看到她的臉頰上淚光閃現。龍淵湊了過去。和她並肩靠牆而坐。微笑道:「怎麼?還在想著你父親的事情?」

  奇媉拿點了點頭道:「我怎麼都不到。他會背叛爺爺。」

  龍淵笑道:「王位這個東西擁有著尋常人無法抵抗的魔力。他可以讓父母兄弟成為敵人。可以讓妻子兒女成為陌路。古往今來有多少人都抵抗不住它的誘惑。你父親等待的太久。他顯然已經失去了耐性。也許你應該怪的並不是他。是你們所生的這個王族。」

  奇媉拿喟然嘆了一。卻沒有想龍淵對於王權理解如此透徹。「假如可以選我寧願過普通人的生活。」

  龍淵笑著搖了搖頭:「王族的命運從一出生就已經注定。無論他們怎樣努力。都無法過上普通的生活。就算你放棄王位。卻仍然改變不了別人對你的看法。仍然有人會將你視為威脅。為了活下去。你就必須選擇爭鬥。在這條道路上永遠的爭鬥下去。」龍淵說正是自己的命運。他從生來就已經注定為王。他也正是為了成為王者而不斷努力。

  奇媉拿輕聲道:「你是個神秘的。是不是漢人都像你這樣?」

  龍淵哈哈大笑:「我是一個使臣。你已經知道我的身份。」

  「都已經如此。那麼你們的大王龍淵一定是個非凡的人物。」

  龍淵意味深長道:「我相信就算大王見到你。也一定會被公主的率真可愛打動。」

  奇媉拿沒想到龍淵話鋒一轉居然將話題偏離到了裡。俏臉一發熱道:「你真的很油嘴滑舌。我可不喜歡什麼大王。若是有可能。我寧願嫁給一個四處漂的牧人。過上無無束的日子」

  龍淵笑了。奇媉拿充滿理想主義這番話大概永遠也沒有實現的機會。他的手忽然伸出去握住了奇媉拿的纖手:「你看我有沒有機會成為那個牧人?」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huro

LV:7 大臣

追蹤
  • 101

    主題

  • 30244

    回文

  • 5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