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01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7 01:32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三章【天威】(下)

    丘朗點了點頭。顧東流的意思他完全明白。只要洪災涉及南郡。那麼整個南郡城勢必陷入一片恐慌之中。他可以趁亂將梁靖除去。日後的楚國將會盡在他的掌握之中。皖江、嘉坊、潯城三地都有他的水軍駐紮。潯城更是抗洪的重中之重。上天幫助他將楚國的命脈掌握在了手中。

    顧東流看到丘朗久未回答。還以為丘朗仍然在猶豫。繼續進言道:“大都督。如此良機切莫錯過。老頭子昏庸多疑。他所信任的只有自家人而已。無論這梁軒宇是死是活。他都會將楚國帶入萬劫不復的絕境。都督。你這次不僅僅是為了自己。更是為了手下的幾十萬將士。更是為了楚國千千萬萬的百姓啊!”

    丘朗轉過身去。雙目之中迸射出激動的光芒。他一字一句道:“東流。我沒有猶豫。我一直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啊!”

    顧東流抱拳道:“屬下此生願為大都督而戰!”

    丘朗扶住顧東流的肩膀重重點了點頭。

    丘朗還是去見了梁軒宇一面。僅僅數日。梁軒宇瘦了許多。頭髮蓬亂。衣袍也因為多日不曾更換。變得污穢不堪。這和他昔日癖好潔淨的形象截然相反。其實他雖然住在地下。可是丘朗並沒有讓人虧待他。吃的住的用的和平時沒有太多的差別。是他自己發生了改變。梁軒宇看到丘朗。臉上漠然的神情絲毫未變:“我爺爺回來了?”

    丘朗點了點頭:“最遲今晚他就會到達!”

    梁軒宇的雙目一亮。他似乎片刻間恢復了些活力。站起身急切道:“表哥。快。快放我出去!”

    丘朗沒有說話。

    梁軒宇從丘朗的眼神中意識到了什麼。他頹然坐回椅子。喃喃道:“我明白了。從你將我關在這裡開始。就沒有打算放我出去……”

    丘朗嘆了一口氣:“其實你不明白。我一直對你都很好!”

    梁軒宇苦笑著搖了搖頭:“我今日方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很離譜。錯得連悔改的機會都沒有。”

    丘朗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頭:“軒宇。等這場風波過去。我自然會讓你出來。而且我保證。一定會給你一個大大的驚喜!”

    梁軒宇木然看著丘朗。此時的他別說是驚喜。只要能夠活下去。就已經滿足了。

    南郡地雨越下越大。大街小巷都開始積水。不少地方水已經齊膝。梁靖一行進入南郡城的時候。看到不少百姓正冒雨開始搬遷。他們前往西南百里外的巒城。那裡地勢較高。洪水很少涉及到那兒。

    梁靖的內心宛如這陰沉沉的天氣。無比沉重。他掀開車簾。望著南郡城。眼前卻浮現出孫兒的模樣。他不由得想哭。梁氏唯一的血脈如今斷了。他的江山日後要託付給誰?

    進入內城後。情況好了許多。因為地勢較高的緣故。街頭並沒有積水。不時可以見到縱馬巡視的騎兵隊。

    在皇城前方地大道之上。遇到了一身甲胄的羅虎燦。他率領手下五百名騎兵翻身下馬。大聲道:“臣羅虎燦參見大王!”

    梁靖掀開車簾。看了看羅虎燦。聲音低沉道:“究竟怎麼回事。這南郡城內地百姓突然間變得如此驚慌?”

    羅虎燦道:“大王。不知是誰傳出了流言。說長江大堤就快保不住了。洪水今明兩日就會飛瀉而下。將南郡城淹沒其中。那些百姓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慌亂起來。所以才會有逃出城去地事情。”

    梁靖眉頭緊鎖道:“這次的汛情當真那麼嚴峻?”

    羅虎燦笑道:“大王放心。都督已經下令讓水軍加緊築堤。疏通渠道。洪峰應該可以安然度過。對南郡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梁靖這才松了口氣。臉上仍沒有任何地笑容:“丘朗呢?”

    “今天一早便去了潯城。率領士兵抗洪去了!”

    梁靖放下車簾。雙目垂下。低聲道:“回宮!”

    秦暉已經可以下地行走了。再有幾天。他的身體便可以完全康復。這和李蓉蓉的精心照料分不開。在太師府居住的這段日子。春香並沒有來過。丘朗自從登門一次之後。便再也沒有前來滋事。看來這場風波已經於無聲中渡過。

    秦暉揮舞了一下雙臂。從小樓的格窗向外望去。卻見院落中已經積了不少的雨水。幾名奴僕正在那裡忙著疏通水道。

    房門發出一聲輕響。卻是李蓉蓉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秦暉向她報以感激的一笑。無論立場如何。李蓉蓉畢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秦暉心底是十分的感激她的。然而李蓉蓉始終都是那副冷冰冰拒人於千里之外地表情。秦暉對她微笑。卻從未有任何的回應。每次前來都是送飯。連話都不多說一句。

    今天卻有些例外。李蓉蓉輕輕點了點頭道:“馬上我就要回宮了!”

    秦暉微微一怔。頓時意識到一定是梁靖回來了。他低聲道:“他回來了?”

    李蓉蓉點了點頭:“你的傷勢這兩天就可以恢復。我已經和父親說好。他會安排你離開南郡。”

    秦暉望著李蓉蓉清冷蒼白的俏臉。內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種難言的情愫。他慌忙將目光垂了下去。這種念頭本不該出現在他的心裡。

    李蓉蓉道:“我救你的事情。你千萬不可以告訴任何人!”

    秦暉道:“小姐放心。我絕不會吐露一個字!”

    李蓉蓉微微一怔。秦暉居然這樣稱呼她。可是轉念一想。秦暉連梁靖這個楚王都不承認。當然不會承認她這個娘娘。內心中暗自苦笑。輕聲道:“我欠春香一個人情。今次幫你全都看在她的面子上。所以你不必謝我!”

    秦暉真誠道:“日後小姐只要有用得上我秦暉之處。我必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之間不會有見面的機會!”李蓉蓉冷冷道。說完她就離開了繡樓。

    秦暉望著她地身影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心情煩亂地在椅子上坐下。

    梁靖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前往裕王府。他要見見自己地孫兒。梁軒宇的棺槨仍然擺放在靈堂之中。白頭人送黑頭人對梁靖的打擊無疑是巨大的。來到靈堂前。他幾乎連站都無法站住了。在曾獅虎的扶持下顫巍巍來到棺槨前方。雙手撫摸著棺蓋。混濁的淚水滾滾而下:“軒宇……”

    曾獅虎從旁勸道:“大王。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過傷心了。”

    梁靖搖了搖頭。一把推開曾獅虎。嘶聲道:“來人。把棺槨打開!”

    眾人都是一驚。以為梁靖因為傷心過度。所以神智變得有些錯亂。並沒有人上前。

    梁靖怒吼道:“我的話你們有沒有聽到?我要開棺。我要親眼看看。裡面躺著的究竟是不是我地孫兒!”

    這下眾人方才懂得了梁靖的意思。

    一名負責主持靈堂地官員上前勸道:“大王。這屍體已經放了多日。只怕……只怕已經腐爛了……您還是……”

    梁靖須發豎起。雙目赤紅。手已經落在腰間地劍柄之上。那名官員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磕頭如搗蒜般哀求道:“大王。臣錯了。臣罪該萬死!”

    幸好梁靖還保持著些許理智。放在劍柄上的手慢慢又落了下去。低聲道:“開棺!”

    目睹剛才的一幕。哪裡還有人敢勸說梁靖。慌忙協力將棺蓋打開。這個冒牌梁軒宇已經死了多日。而且這段時日南郡陰雨不斷。剛剛打開棺蓋一股腐臭地氣息便彌散開來。不少士兵捏著鼻子逃開。還有幾人聞到屍臭當場便吐了出來。

    梁靖木然走向那棺槨。雙目看著裡面腐爛的屍首。從外貌和輪廓上依稀能夠辨認出這就是梁軒宇。他忍著屍臭。將屍體的衣襟拉開。卻見那屍首胸膛上印著三顆黑痣。這是梁軒宇從出生便有的特徵。梁軒宇心中對死者的身份已經確信無疑。眼前一黑。當場昏厥過去。一時間靈堂內亂成一團。驚慌失措的聲音此起彼伏。

    梁靖甦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在宮中。室內飄蕩著淡雅的香氣。紅燭搖曳。有位身穿黑色長裙的清麗佳人向他走來。正是他最寵愛的妃子李蓉蓉。

    李蓉蓉輕聲道:“大王。臣妾剛剛為您熬好了參湯。您喝一些吧?”

    梁靖搖了搖頭。在這種悲傷絕望地心境下。他什麼也吃不下去。慢慢坐起身。雙目之中充滿茫然之色道:“我睡了多少時候?”

    李蓉蓉道:“大概兩個時辰了!”

    梁靖嘆了一口氣。從床上下來。李蓉蓉體貼入微的為他披上龍袍。梁靖顫巍巍走向雕龍花窗。伸出雙臂。用力將窗戶推開。

    一股冷風夾雜著雨霧撲入宮室之內。紅燭急促閃爍了一下。然後被風熄滅。

    梁靖呆呆看著外面。風雨正急。宮外的地面上也積了不少的雨水。他喃喃道:“這雨還是下個不停……”

    李蓉蓉衝上前來伸手想要關上窗戶。

    梁靖怒吼道:“不許動!”

    李蓉蓉愕然道:“大王。你千萬不可受了風寒!”

    梁靖蒼老的面孔上布滿悲愴之色:“受了風寒又如何?我梁氏唯一的血脈……就……就這麼沒了……”

    站在梁靖身後的李蓉蓉看到梁靖如此的痛苦。美眸之中竟然泛出隱隱的快意。

    梁靖低聲道:“我奮鬥了一生。到頭來又落得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沒得到!”

    李蓉蓉含淚道:“人死不能復生。大王也不要太傷心了。您要保重龍體。若是有了什麼閃失。讓臣妾怎麼辦。讓楚國怎麼辦。讓這千千萬萬地百姓該怎麼辦?”

    梁靖緩緩搖了搖頭。窗外又是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他地面孔。照亮他面孔上兩滴清冷的殘淚。

    雨下地越來越急了。在李蓉蓉的勸說下。梁靖終於退了回去。李蓉蓉關上窗戶。點燃紅燭。卻見梁靖坐在床邊。雙目望著燭光呆呆出神。整個人哪還有昔日的半分神氣。看來梁軒宇的死已經將他的精神擊垮。

    門外忽然傳來內侍的通報聲。李蓉蓉走了過去。很快便回轉到梁靖身邊。小聲道:“曾獅虎有急事求見大王!”

    梁靖木然道:“我什麼人都不想見!”

    李蓉蓉輕聲道:“大王。他深夜來此只怕有要緊的事情。還是去見見他吧。國事為重!”

    梁靖聽到這句國事為重似乎清醒了一些。他吸了一口氣。用力閉了閉眼睛。方才道:“你陪我去見他!”

    曾獅虎正在偏殿之中候著。看到梁靖前來慌忙行跪拜之禮。

    梁靖擺了擺手。不耐煩道:“有什麼事你趕快說!”

    曾獅虎向李蓉蓉看了一眼。兩人迅速交遞了一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眼神。曾獅虎恭敬道:“大王!這次的汛情比我們預想中還要嚴重。現在長江水位不斷上漲。丘朗雖然率領士兵抗洪。可是兵力大都集中在皖江和嘉坊。潯城似乎並沒有得到重視。”

    梁靖冷冷道:“他在前方自然對汛情比你要清楚得多。怎樣分派兵力一定經過深思熟慮。”

    曾獅虎道:“大王!可是潯城乃是南郡的門戶。若是潯城決堤。南郡勢必陷入洪水之中!”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9 09:09
第一百七十四章【真心】

     “那又如何?”梁靖的態度出奇的冷淡,梁軒宇的死對他的打擊是巨大的,他對身邊事表現出的冷漠讓人心驚,曾獅虎還想勸說,卻見梁靖已經轉身離去,他有些無助的望向李蓉蓉。

     李蓉蓉眨了眨眼睛,並沒有說話,也跟著梁靖的腳步離開。

     梁靖獨自坐在宮室內,思緒又回到過去和孫子相處的時光,那些快樂的記憶組合在一起,無所不在的刺激著他的內心深處,他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孤獨,等到自己百年之後,這辛苦打下的楚國又將屬於何人?他不知道,他也不敢去想。

     李蓉蓉輕盈的腳步聲出現在他的身後,默默倒好一杯香茗放在他的面前。

     梁靖眼皮都未曾翻一下:“很晚了,你去睡吧!”

     李蓉蓉嘆了口氣道:“大王!近日汛情緊急,這南郡城內已有不少百姓搬遷。”

     梁靖冷哼一聲道:“庸人自擾!”

     李蓉蓉繼續道:“曾大人有一件事說得很對,若是潯城決堤,南郡必危!”

     梁靖低聲道:“丘朗已經親自前往那裡,有他坐鎮應該沒事!”

     “大王當真如此信任丘朗?”李蓉蓉忍不住道。

     梁靖面色陡然一凜,他冷冷望向李蓉蓉,梁靖的脾氣眾所周知,他從不讓後宮干涉朝政,今日李蓉蓉說得已經太多,儘管他過去一直寵愛李蓉蓉,可是在這樣的心境下。他也已經忍無可忍:“這跟你又有何關係?”

     李蓉蓉毫不畏懼道:“自然有關係,大王可知道,在你前往流花城的日子,丘朗藉著裕王地事件在南郡城內掀起腥風血雨,而且連我父親的府邸也被他攪了個天翻地覆,他心中何曾有過大王。

     梁靖一張面孔變成了鐵青色,他厲聲喝道:“夠了!”

     李蓉蓉的淚水無聲落下。宛如梨花帶雨,我見猶憐,梁靖看到她的樣子,心腸不由得又軟了下來。他嘆了口氣道:“明日我會留意這件事!”心中暗忖,自從軒宇死後,自己的確太頹廢了一些,江山必須維持下去,手下的群臣百姓都在眼巴巴的看著自己,想到這裡他地心中終於感覺到幾許責任,明天,等到明天他會打起精神面對眼前的困局。

     丘朗身在潯城麗水山上,站在山巔俯瞰著滾滾江流。脣角帶著淡淡的微笑,風雨正急,可是他卻第一次生出天地僅在他掌握之中的念頭。這種感覺真好,他地目光望向正南方,雖然因為風雨遮住了視線,可是他仿佛看到南郡中如熱鍋螞蟻一樣的梁靖,仿佛看到梁靖面對洪水驚恐絕望的神情。

     身邊親信將領劉四方恭敬道:“大都督,一切都已準備完畢!”

     丘朗點了點頭,目光看了看閃電不斷的天空。深吸了一口氣道:“行動!”

     他的命令很快傳達了下去。

     負責潯城江防的士兵全線撤退。放棄了潯城保衛大堤的行動,江水在不斷的暴漲著。僅僅在半個時辰之後,堤岸再也承受不住水面的暴漲。一道震撼天地地洪流,帶著不可一世的威力,從堤壩的缺口中衝了出來,水在狂吼著,一切都在慘烈地嚎叫著,夜色的籠罩下,墨綠色的洪水,混合著黃泥和沙礫,向地勢低矮的潯城直灌而去,房屋在洪水的面前宛如秋風中的落葉,潯城被摧枯拉朽般毀滅於洪水之中,自然的力量下人類地一切顯得是那樣地蒼白無力。

     丘朗目睹著眼前的一切,內心中隱隱生出一縷愧疚,這場洪水不知會死掉多少人,而他馬上又想到,就算沒有這場洪災,戰爭一樣可以死掉很多人。

     暗夜中充滿了洪水嘶吼地聲音,其間夾雜著人們無助的哭號聲,雨下得更急了,仿佛是蒼天也因為眼前地慘景而落淚。

     梁靖猛然從床上坐起,不知為何他的身上已經滿是冷汗,他大口大口的喘息著,這時候門外響起內侍驚慌失措的聲音:“大王……大

     梁靖顧不上穿好衣服,便從床上起來,那名內侍已經匆匆來到寢宮內跪下:“大王……大王……大……大事不好,潯潯……城段……長江決堤了……”

     梁靖的頭腦嗡!地一聲,頓時變得一片空白,最壞的情況終於發生了,他搖搖晃晃向宮門外衝去。

     李蓉蓉從後方衝了出來:“大王!”

     梁靖一把甩脫開她的手臂,大吼道:“備馬!我要去潯城看看!”

     那內侍哭道:“大王!潯城已經沒了!”

     梁靖仍然渾渾噩噩向前方走去。

     李蓉蓉站在那裡,她也沒有想到情況會突然惡化到這種地步,長江決堤,潯城被毀,用不了太久洪水就會來到南郡,到時候……她不敢想下去。

     看著在護衛簇擁下離去的梁靖,李蓉蓉的美眸中迸射出絕望與仇恨,她用力咬著櫻脣,控制自己冷靜下來,天災面前,一切都變得蒼白如紙,王宮內外響起驚慌失措的聲音。

     一名宮女奔到李蓉蓉的身邊,顫聲道:“娘娘,快逃吧,洪水就要來了……”

     李蓉蓉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走入宮中。太師府內也已經亂成一團,李國權愁眉緊鎖,正在指揮家人收拾金銀細軟。

     秦暉悄然來到了他的身邊,低聲道:“太師!”

     李國權並沒有理會他,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逃命的事情上:“趕快收拾東西,我們坐船離開!”

     “太師!”秦暉大聲道。

     李國權這才愣了愣,轉過身方才看清秦暉的面孔,不由得苦笑道:“你逃命去吧,我顧不了你了!”事實上整個南郡城都已經處於極度混亂之中,自然不會有人留意到秦暉是誰?

     秦暉道:“小姐在嗎?”

     提到女兒,李國權的神情黯淡了下去,他搖了搖頭,用力咬了咬嘴脣,此時他們的車馬已經備好,李國權上了馬車。

     秦暉上前道:“難道你不管女兒了嗎?”

     李國權的臉上充滿悲憫之色:“上天要降大禍給我們,誰都阻攔不了,算了,來不及了,各安天命吧!”他傳令車夫馬上驅車離開。

     秦暉憤怒的看著遠去的車影,李國權怎能如此,身為一個父親,怎能在這種時候不管女兒的死活。

     坐在車內的李國權此時卻是落下淚來,他並非不想管女兒,而是無能為力,假如留下來等女兒,只怕會被這滔滔洪水淹沒。他要保障整個李姓家族的安全,不可以為了女兒一個人冒險,更何況她在王宮,在梁靖身邊,逃生的機會應該比較大一些。

     一名武士縱馬從秦暉的身邊經過,卻被秦暉一把拉住手臂,將他整個人從馬上重重拖到地上,然後翻身上馬,冒著風雨向王宮的方向衝去。

     街巷之中水已經積了很深,許多地方因為洪水太深無法前行,秦暉輾轉行進,短短的距離足足行進了約半個時辰方才抵達了王宮。

     昔日朱紅色的宮墻現在顯得無比暗淡,宮門內不斷有車馬出來,昔日守衛森嚴的宮門現在已經無人值守,秦暉縱馬衝了進去。

     楚國王宮的規模雖然不能與大康相比,可是在其中尋找一個人也無異於大海撈針,秦暉抓住一名宮人,威脅之下,那宮人方才將李蓉蓉所在王宮的位置告訴他。

     可是當秦暉來到李蓉蓉的居處,卻發現早已人去樓空,心中失落之餘又感到些許欣慰,看來她早已經離開了。

     秦暉正要離開之時,忽然聽到東北方傳來呼救之聲,他不由得面色一變,這聲音竟然是李蓉蓉,他全速向聲音發出的地方衝去。

     卻見後方院落之中,李蓉蓉髮髻散亂,手中包裹已經散亂一地,地上全都是首飾細軟,一名武士正在撿著地上的首飾,還有一名武士淫笑著向她走去,口中道:“今日我倒要嘗嘗娘娘的味道。”

     一旁武士催促道:“黎老三,快些,洪水要來了!”

     李蓉蓉此刻可謂是害怕到了極點,俏臉煞白,櫻脣也毫無血色,她強自鎮定道:“大膽賊子,我是當今王妃,你們敢對我無禮……”

     淫邪的聲音笑道:“大王都跑了,你這娘兒們就認命吧!”

     李蓉蓉顫聲道:“這些東西你們都拿去,放了我……”

     兩名武士相視大笑。

     李蓉蓉絕望無比,藏在手中的金釵猛然向自己的頸部戳去,她就是拼著一死,也不能受這兩名狗賊的凌辱。

     一名武士早有防備,一把將李蓉蓉的手腕抓住。

     李蓉蓉就在絕望之時,卻看到那名武士身體突然軟綿綿跪倒下去,雪亮的槍尖從他的胸口透了出來。

     李蓉蓉嚇得花容失色,比她驚恐更甚的是另外那名正忙於收拾地上散亂首飾的侍衛,他慌忙想要拔刀,可是沒等他將刀抽出刀鞘,帶血的槍尖準確無誤的刺入他的咽喉,秦暉冷酷而英俊的面龐出現在李蓉蓉的面前。

     “你?”李蓉蓉充滿詫異道,她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危急關頭,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會是秦暉。

     秦暉顧不上多說,抓起地上的包裹塞入李蓉蓉手中:“走!我送你去和太師會和!”

     李蓉蓉點了點頭,秦暉翻身上馬,一把將她拖上馬來,沉聲道:“抓好了!”

     李蓉蓉咬了咬下脣,雙手抓住秦暉堅實的腰背,秦暉策馬揚鞭,向王宮外衝去。

     此時楚國王宮完全處於混亂的狀態之中,每個人都顧著自己逃命,沒有人注意秦暉帶走了王妃。

     秦暉帶著李蓉蓉還沒有衝出宮門,便聽到轟隆隆的巨響聲,腳下的地面也震顫了起來,駿馬發出一聲嘶鳴,竟然不聽秦暉的指揮,轉身向王宮的方向逃了回去。

     秦暉轉身望去,卻見遠處一道雪白色的亮線破開灰暗的天際迅速向他所在的位置逼近過來,所到之處民宅紛紛崩塌,那是洪水,以秦暉的膽色此時臉色也不禁勃然一變,在他身後的李蓉蓉更是嚇得嬌軀顫抖,顫聲道:“你快走,不必管我!”駿馬亡命向宮內跑去,可是因為承擔著兩人的重量它也是越跑越慢,洪水已經飛快逼近了他們,秦暉大吼道:“抱緊我!”一把摟住李蓉蓉的纖腰。從馬背上縱身飛躍而起,手中長槍深深刺入一旁的大樹,而後一個騰躍,帶著李蓉蓉來到了大樹之上。

     李蓉蓉看得真切,他們剛剛脫離了馬背,洪水就宛如千軍萬馬般橫掃了過來,昔日巍峨地宮墻在洪水的衝擊下立時潰敗。巍峨的宮室也被洪水強勁的衝擊力衝塌,剛才背著他們逃離的馬兒被迅猛的洪水捲入滔滔水流之中。伸長著頸子,驚恐和求助的看著他們。

     李蓉蓉閉上雙目,兩行晶瑩地淚水從她黑長的睫毛下露珠般滾落,睜開迷朦地雙眼。發現他們暫時安身之處乃是昔日勤政宮後的一棵千年古槐,凶猛的洪水並沒有將古槐衝倒,依靠著這古槐的保護,兩人方才在滔滔洪水中倖存了下來。

     秦暉深吸了一口氣。放開李蓉蓉地纖腰,低聲囑咐道:“抓緊一些,千萬不要掉到水裡。”

     李蓉蓉點了點頭,抱住古槐的枝幹,嬌軀靠在上面,望著下方的滔滔洪水,仿佛一切都是夢境。梁靖在眾侍衛的護衛下倉促逃離了宮室。離開之後方才想到李蓉蓉仍然還在王宮中。他慌忙道:“不好,貴妃還在裡面!”

     一旁侍衛勸道:“大王!這洪水馬上就到了。來不及了,咱們快走!”

     梁靖嘆了一口氣。此時他們已經來到附近地碼頭,碼頭之上有士兵駐紮,外面積滿了逃難的百姓,那些百姓不顧一切的想衝進來登上船隻逃命,那些士兵卻嚴陣以待,但凡有百姓膽敢越過警戒線者,一律射殺,絕不留情。

     梁靖在侍衛的掩護下從側門進入碼頭。

     此時外面民情洶涌,一名百姓高聲喝道:“娘的!橫豎都是一死,這些當官的不讓咱們活下去,咱們就拼上這條性命,拉一兩個墊背也是值得!”此言一出,原本被死亡暫時嚇退地百姓情緒頓時又高昂起來,他們咆哮著向碼頭衝去。

     “射!”一聲令下,羽箭宛如飛蝗般向百姓射去。

     梁靖望著身後不斷倒地地百姓,目光中流露出憐憫之色,他雖然自私可是對待自己治下的百姓也算得上寬厚,像今日這般殘忍射殺百姓地事情,還從來沒有做過。

     此時一身戎裝的顧奔流大步來到梁靖身前,恭敬行禮道:“大王!末將顧奔流奉大都督之命在此恭候多時了。”

     梁靖皺了皺眉頭,他指向後方:“讓他們住手!百姓也只是想活命罷了!”

     顧奔流低聲道:“大王請即刻上船,若是現在不阻攔住他們,只怕大王也無法順利離開!”

     梁靖心中暗嘆,知道顧奔流所說地也是實情,假如現在他有絲毫的婦人之仁,只怕那幫百姓就會潮水般涌入碼頭,到時候誰還顧及到他這個楚王,在生死面前,每個人都是極其貪婪和自私的。

     顧奔流又道:“請大王上船!”

     梁靖默然不語,步履沉重的向大船走去。

     顧奔流率領士兵也隨之上船,那些負責駐守的士兵此時也開始且戰且退,因為所有人都已經聽到天崩地裂的聲音,那是城墻在洪水的衝擊下倒塌的聲音,士兵的臉上呈現出無限惶恐,在戰場上他們和最凶殘的敵人可以一搏,可是在天災面前,他們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所有人都喪失了繼續逗留的勇氣,士兵一個個開始撤退。而那些百姓在洪水迫近的危機前,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他們奮不顧身爭先恐後的衝了上來,士兵築起的防線在成千上萬名百姓的衝擊下頓時崩潰。憤怒的百姓將那些士兵推入河水之中,有的士兵被百姓們踩於足下,現場亂成一團。

     顧奔流冷眼看著碼頭上的一切,果斷道:“啟航!”

     一艘艘大船緩緩離開了碼頭。梁靖站在三層平台之上,望著遠方滔天地洪水,望著岸上黑壓壓宛如螞蟻般的百姓,忽然心頭一酸,他用力閉上雙目,脣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從孫兒的死訊傳來,梁靖整個人就處於幻想破滅之中。而這場突如其來的水災更讓他心灰意冷,他甚至想到。若是上天能夠讓他的孫兒活命,他寧願老老實實守住一隅,再不想什麼逐鹿天下之事。

     顧奔流高亢地聲音在身後響起:“兄弟們!留意洪峰!”

     “是!”

     遠方的岸上哭聲一片,滔天洪水瞬間將百姓們衝地七零八落。洪峰將他們所在的樓船掀起然後又落下,顧奔流的臉上沒有絲毫的畏懼,這樣地洪峰決計無法掀翻他們的大船。

     梁靖呆呆看著渾濁的洪水,望著一個又一個的巨大漩渦。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雙腿一軟,極為失態地一屁股坐在了甲板上。

     兩旁武士慌忙上前扶起他,卻聽到梁靖喃喃道:“完了……什麼都完了……”夜幕在無聲無息中降臨,洪水沒有退去,暴雨在閃電和雷鳴之中變得越來越大了。

     秦暉用佩劍砍下樹枝,利用榆樹的枝椏在他和李蓉蓉的頭頂搭起一個小小的頂棚。雖然仍有雨水不斷滲透進來。至少比起外面要好得多。

     兩人的衣袍全都被雨水淋濕,李蓉蓉嬌軀玲瓏的曲線也變得清晰起來。她臉上沒有任何的血色,櫻脣也有些發紫。明澈地雙眸也失去了昔日地神采。

     秦暉充滿擔心的看著她,低聲道:“怎樣?”

     李蓉蓉搖了搖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可是嬌軀一軟,竟然向下栽去,秦暉眼疾手快,一把將她地纖腰攔住,抬手摸了摸李蓉蓉的額頭,方才發現她地體溫熱得燙手。李蓉蓉平日養尊處優慣了,今日連續劇變,又淋了風雨,竟然在這個時候病了。

     秦暉暗自嘆息。

     李蓉蓉只是一時暈了過去,很快就醒了過來,向秦暉歉然笑道:“是我拖累你了……”

     秦暉搖了搖頭,低聲道:“等洪水退了,我就帶你去看大夫!”

     李蓉蓉望著秦暉真誠的雙目,芳心中忽然感到一絲久違的溫暖,在她的記憶中,已經許久沒有人這樣關心自己,她輕聲道:“放心,這點小病我還撐得住……”她的目光向下望去,卻見洪水已經距離他們的足下不到五尺,王宮多數的建築已經坍塌,倖存的那些宮室如今只露出了房頂和屋脊,昔日繁華的楚宮一日之間敗落了。

     秦暉從懷中掏出用油紙包裹的饅頭,遞給李蓉蓉一個道:“來得匆忙,所以沒有準備,你將就著吃一點!”

     李蓉蓉順從的點了點頭,從秦暉手中接過冰冷的饅頭,輕輕咬了一口,饅頭又涼又硬,李蓉蓉不禁皺了皺眉頭。

     “是不是很難吃?”

     李蓉蓉搖了搖頭,俏臉之上露出宛如晴空彩虹一般美麗的笑靨:“這是我有生以來吃到的最美味的東西!”

     秦暉露出開懷的笑容,不知為何,看到李蓉蓉快樂,他心中所有的煩惱就一掃而光。

     夜雨仍然下個不停,風雨之中隱約傳來呼喊之聲,秦暉本以為是倖存百姓的呼救聲,可仔細一聽那聲音卻是在呼喊娘娘……你在哪裡……

     秦暉垂頭看了看伏在他肩頭睡去的李蓉蓉,難道這聲音是為了搜尋李蓉蓉而來?

     李蓉蓉嬌軀一顫,霍然睜開美眸,她也聽到了那聲音,俏臉之上露出一抹喜色,高聲道:“我在這裡……”她的聲音太小,被風雨打得斷斷續續。

     秦暉向正南方望去,他的視野中已經出現了兩點星火,應該是有船正在向王宮的位置駛來。秦暉暗忖,難道是梁靖良心發現,讓人尋找李蓉蓉來了?他悄然打量著李蓉蓉,卻見李蓉蓉的美眸中流露出幾許驚喜,幾許期待。

     李蓉蓉的聲音終於被對方聽見,很快一艘木船便來到了他們的位置,木船上共有兩人,一人抄漿,一人跳著燈籠,兩人都是身穿黑色武士服,燈籠之上寫著一個大大的曾字。

     那船頭武士看到李蓉蓉驚喜萬分道:“娘娘,想不到你果然還在這裡!”

     李蓉蓉俏臉一冷,美眸之中頓時掠過一絲失望。

     秦暉心中暗奇,卻不知這姓曾的究竟是什麼人?不過應該不是梁靖的人,想到現在李蓉蓉情況並不好,還是盡早帶她離開這裡,當下抱起李蓉蓉縱身跳到船上。

     兩名武士都有些好奇的看著秦暉,他們當然不會認識秦暉。

     船艙中準備有乾爽的衣服,李蓉蓉進入船艙換了,輕聲道:“曾大人派你們來的?”

     “是!大人也沒有離開南郡,派我們分成三路過來尋找娘娘!”

     李蓉蓉淡然道:“算他還有良心!”

     秦暉已經隱約猜到這位曾大人就是梁靖手下的權臣之一曾獅虎,這種時候曾獅虎派人來救李蓉蓉不能不讓人多想,再說之前李蓉蓉還冒著風險營救自己,幾件事聯繫在一起,秦暉暗忖,難道上次春香想要綁架梁軒宇的事情,是曾獅虎和李蓉蓉聯手促成?他搖了搖頭,這件事已經過去,就算真是如此又能怎樣?這次他的任務是將李蓉蓉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後離開,從此和他們再無瓜葛。

     曾獅虎的大船仍然停留在南郡西門處,雖然這裡已經變成了一片澤國,可是洪峰過去之後,水流明顯緩和了許多,曾獅虎站在船頭,雙目充滿神秘莫測的光芒,突然來臨的洪水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身為楚王的梁靖在洪水來臨之前已經撤離了南郡,如今下落不明,他總覺著這件事的背後定有陰謀,又害怕這陰謀被證實,假如當真是丘朗在背後搗鬼,那麼楚國的局勢將會徹底改變。

     遠方出現了一點漁火,這漁火照亮了曾獅虎的雙眼,他的臉上總算流露出一絲笑意,暴風驟雨中,依稀出現了一個曼妙的輪廓,曾獅虎內心中輕輕呼喚著那個名字蓉蓉!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10 23:37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四章【真心】(下)

    秦暉和李蓉蓉登上船頭,曾獅虎面帶微笑向李蓉蓉迎了上去:“看到娘娘平安無事,微臣便放心了!”

    李蓉蓉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

    曾獅虎隨即將目光投降她身後的秦暉:“這位是……”

    李蓉蓉道:“我爹爹派來保護我的武士!”這個解釋合情合理,蕩去了曾獅虎內心中的疑問。

    秦暉本想向李蓉蓉告辭,可是卻看到李蓉蓉尾隨著曾獅虎進入船艙,看來兩人有話要說,內心中不禁對兩人的關係產生了諸般猜度。

    進入船艙,曾獅虎臉上的笑容立時隱去,急切道:“蓉蓉,梁靖去了何處?”

    李蓉蓉芳心一沉,在她嫁入宮中以前,早已和曾獅虎相識,兩人情愫暗生,如果不是因為梁靖,他們或許早已成為了夫妻,在她心中曾獅虎占有極其重要的一個位置,可是自己剛剛從危難中逃出,曾獅虎竟沒有絲毫關切之言,最關心的卻是梁靖的下落,芳心中的那一絲溫暖漸漸冷卻了下來。她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曾獅虎面露失望之色,又道:“我聽說他已經逃了,可是現在到處都是一片混亂,不知道他去了哪裡?對了!梁靖手中的江防機要圖你究竟得到了沒有?”

    李蓉蓉聽到曾獅虎此言,心中失望更甚,一雙美眸冷冷看了曾獅虎一眼:“什麼江防機要圖?我怎麼不知道?”

    曾獅虎瞪大雙目道:“蓉蓉。你跟我開玩笑嗎?之前你不是說已將之得到了嗎……”

    李蓉蓉嘆了口氣道:“此一時彼一時,這洪水來得如此迅猛,我連性命都差一點都保不住,又哪有精力顧及什麼江防機要圖?想來是被我忘在宮中了……”

    曾獅虎大失所望,皺了皺眉頭低聲斥道:“就算是形勢危急,也要懂得輕重緩急,這麼重要地事情你怎麼就忘了?”

    李蓉蓉再不說話,轉身向艙外走去。

    曾獅虎搶上前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低聲道:“蓉蓉,你一定是跟我開玩笑的。那幅江防機要圖如此重要,你怎會忘?”他臉上勉強浮現出笑意:“你一定在跟我開玩笑!”

    李蓉蓉柳眉倒豎,怒斥道:“誰跟你在開玩笑?沒有便是沒有,我會無聊到和一個臣子開玩笑的地步嗎?”她用力摔開曾獅虎的大手。卻沒有得逞仍然被他牢牢握住。

    曾獅虎壓低聲音道:“蓉蓉,我待你一片真心,你怎能如此對我?”

    李蓉蓉越聽越是生氣,曾獅虎在這種時候將所有的偽裝全都卸下,他哪裡有絲毫的在乎自己。心中在乎的只有那張江防圖而已,她搖了搖頭道:“曾獅虎,你真是不知所謂,放開我!”

    曾獅虎的目光卻上下打量著李蓉蓉。對李蓉蓉的為人他算得上有些了解,此女心機頗深,江防機要圖這麼重要地東西,她應當不會隨便丟棄。

    李蓉蓉有些厭惡的看著曾獅虎,怒道:“你究竟放不放手?”

    曾獅虎還試圖想說服李蓉蓉,卻聽李蓉蓉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曾獅虎的臉色不由得勃然一變。

    站在甲板上的秦暉自然聽到了李蓉蓉地叫聲。他馬上意識到李蓉蓉遇到了危險。大步向艙門衝去,守在艙門處的一名黑甲武士早已做好了準備。在秦暉啟動的剎那,腰間重劍脫鞘而出。一個有力的斬劈直接向秦暉的頸部砍去。

    秦暉不由得勃然大怒,對方一出手就是殺招,顯然早已做好了對自己下手地準備,原以為李蓉蓉來到了安全之地,卻想不到竟將她送入了險境。

    秦暉虎軀一閃,躲過重劍的斬劈,以驚人的速度撞在對方的懷中,單手拖住對方握劍地右腕,以肩頭狠狠撞擊在那武士的胸口,他全力撞擊之下力道何其強勁,將那名黑甲武士整個撞入船艙之中。

    曾獅虎愕然抬起頭望著天神般屹立於船艙之中的秦暉,雙目之中流露出陰狠怨毒之色。

    李蓉蓉看到秦暉的身影,芳心中一股莫名暖流涌起,她咬了咬櫻脣,快步來到秦暉的身邊,輕聲道:“帶我離開這裡!”

    秦暉點了點頭,清朗的雙目仍然和曾獅虎對視著,兩人雖然都沒有出手,可是目光卻早已在虛空中無數次交鋒。

    “好俊的身手!”曾獅虎低聲贊道。

    秦暉卻沒有說話,掩護著李蓉蓉慢慢向艙外走去。

    就在他們兩人即將退出艙門之際,曾獅虎終於開始行動,他地身軀宛如鬼魅般行進,幾乎在瞬息之間就已經來到了秦暉地面前,手中細窄的長劍閃爍著冰冷地寒芒,直刺秦暉的咽喉。

    秦暉將李蓉蓉擋在身後,面對曾獅虎地劍鋒竟然衝了上去,這一招大大出乎了曾獅虎的預料,他本以為秦暉面對自己的攻擊會選擇後退,卻沒有想到他竟然迎面衝了上來。

    秦暉在衝入船艙的剎那已經看清周圍的形勢,船上有近二十名武士,他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擊敗曾獅虎,以免對方形成合圍之勢,他雖然並不害怕,可是身邊還有一個不會武功的李蓉蓉,在對方的合力攻擊之下很難保證李蓉蓉的安全。^^^^

    曾獅虎細窄的長劍從秦暉的肩頭刺入,與此同時,秦暉的拳頭重重轟擊在曾獅虎的胸口,這兩敗俱傷的招式果然起到了效果,曾獅虎吐出一口鮮血,踉踉蹌蹌退後數步。

    秦暉的肩頭也被鮮血染紅,他一言不發地拉住李蓉蓉的纖手。轉身向船艙外走去。

    艙外風雨正急,十多名武士正向他們圍攏而來。

    秦暉冷哼一聲,目光所到之處竟令那幫武士一陣心驚膽戰,他摟住李蓉蓉的纖腰縱身躍上仍未離開的木舟,木舟上的武士看到秦暉鮮血淋漓的樣子連反抗都忘了,嚇得一頭竄入滾滾洪水之中。

    曾獅虎調息許久胸口的悶痛感方才略微減輕,他慢慢走向船頭,望著在夜色中越走越遠的木舟,雙目中閃爍著嫉恨交加的光芒。

    身邊一名武士道:“大人,要不要……追上去……”

    曾獅虎搖了搖頭:“隨她去吧……”他並非是不想追趕。而是秦暉剛才搏命的一拳震撼了他地內心,讓他感到恐懼,面對秦暉,他沒有任何取勝的把握。假如繼續追趕下去,只怕最後付出的代價一定極為慘重。

    三艘大船從三個不同的方向將梁靖所在地大船圍在中心,梁靖看清那船上招展的旗幟,三艘船都應當是屬於丘朗的水軍,他暗自松了一口中一陣好笑,這個自負自私的傢伙今日終於懂得了害怕地滋味。他又道:“還有一個不幸的消息!”

    梁靖已經意識到丘朗想做什麼,他搖了搖頭道:“我不想聽,現在我想做的就是親眼看看我的孫兒!”

    丘朗點了點頭,向身邊的顧奔流使了一個眼色。

    顧奔流轉身向艙外走去,很快就帶著一臉蒼白的梁軒宇走入艙中,梁軒宇看到爺爺,原本呆滯的雙目突然變得明亮起來,他快步跑到梁靖的身邊,抓住梁靖的臂膀,含淚道:“爺爺,爺爺!”

    梁靖望著眼前的孫兒也不禁老淚縱橫,他可以斷定這就是自己的孫子,丘朗並沒有欺騙自己,他仍然活在世上,之前的被刺身死只不過是丘朗一手策劃的假象。梁靖的心中又感到莫名的悲傷,雖然孫兒仍然活在世上,可是他們無疑已經被丘朗控制在手中,他無法想象,丘朗最終會怎樣對付自己。

    丘朗道:“早在三年前,我就開始培養訓練他的替身,死掉的那個就是……”他的話並沒有說完,除了死掉的那個以外,還有幾個同樣的替身。

    梁靖嘆了口氣。

    梁軒宇卻突然回過神來,指著丘朗的鼻子罵道:“都是這個逆賊!是他將我關了起來!爺爺,你一定要將他治罪!”

    丘朗微笑著點了點頭,卻突然伸出手去,準確無誤的抓住梁軒宇的手指,馬上傳來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梁軒宇慘叫著蹲了下去,他的雙目中充滿了困惑和驚恐。

    梁靖仍然靜靜坐在那裡,頃刻間又蒼老了許多,眼看著孫子被丘朗折磨傷害,他的內心痛苦到了極點,可是他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因為他清楚,無論自己做什麼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丘朗道:“我一直都很尊敬你,可是你卻從不信任我!”

    梁靖低聲道:“我早就看出你有野心,相國也多次提醒過我,可是我考慮到咱們之間的親情,始終不捨得對你下手!”

    丘朗微笑道:“你太自私,太喜歡利用別人,又自以為是,以為整個天下盡在你的掌握之中,可惜你錯了!”

    梁靖點了點頭,他看了看在地上哀嚎的孫子,低聲乞求道:“軒宇只是一個可憐的孩子,他沒有什麼用處,對你也沒有任何的威脅,希望你能夠放他一條生路!”

    丘朗笑道:“看來你還是不了解我,我做事從不拖泥帶水,更不喜歡留下後患,帶他過來見你已經是對你最大的恩賜!”

    梁靖的雙目中充滿了絕望。

    丘朗道:“楚國在你的統領下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長江決堤,大好江山,已成澤國,民不聊生,哀鴻遍野,這一切全都是你的罪過!”梁靖忽然想起曾獅虎提醒過自己,這次的水災極有可能是人為所致,他死死盯住丘朗道:“一切都是你做得!”

    丘朗嘆了口氣道:“就算我做過錯事,畢竟我有機會彌補,可是你卻再也沒有機會了!”他點了點頭,一旁羅虎燦大步走了過去,手中短劍毫不猶豫的刺入了梁靖的胸膛,梁靖圓睜雙目,他顯然想不到這就是自己的結局,他不甘心,更放心不下自己的孫兒……

    丘朗望著梁靖漸漸垂下的花白頭顱,不禁嘆了口氣道:“其實這樣的結果對你來說也算不錯……”他轉向梁軒宇道:“軒宇,假如我不殺你,你會不會聽我的話?”

    梁軒宇滿臉都是淚水,雙目中充滿了極度的惶恐,他忙不迭的點頭,像狗一樣拖著受傷的手臂爬到丘朗的面前。

    丘朗緩緩點了點頭:“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不如由你來當楚王吧!”

    最近幾天事情太多,更新不夠穩定,請各位書友見諒,下週會恢復正常!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17 19:45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門規】(上)

    回龍溝也在下雨,不過比起梁氏轄地的滂沱大雨,這裡要有詩意的多,山勢空,細雨如織,青山翠谷沐浴在如詩如畫的煙雨之中,空氣如此濕潤,又如此清新,行走其間宛如畫境。

    眼前景色雖美,可是龍淵卻沒有欣賞美景的心境,他策馬揚鞭,馳騁在回龍溝外的山道之上,轉過山巒,已經可以看到前方的箭樓雄關,耶律峰和龍淵並轡而行,這兩日龍淵日夜兼程趕往回龍溝,從種種跡象他已經推測出,回龍溝一定發生了極其重要的事情,否則龍淵不會這麼急著趕回去。

    在關卡前,龍淵勒住馬韁,耶律峰高聲喝道:“主公回來了!”

    負責守衛關卡的士兵看清來得果然是龍淵,一個個歡天喜地的呼叫起來,城門緩緩開啟,守關的將領率領手下出門列隊迎接。

    這些將領多數都是秦暉和陳武陽一手訓練,也算得上回龍溝的元老將領,龍淵向眾人頷首示意,忽然想起當初石娃子鎮守這裡的情景,心中不由得一陣惻然,石娃子也落在了盧蕈兒的手裡,這麼久仍然沒有他的下落,卻不知這孩子是死是活?

    沉思之中,那守城將領已經陪著他來到古隧道前,這條當年由大富商鐘隸所建的隧道經過龍淵的重新修整已經大體恢復了昔日原貌,回龍溝各大鹽場的食鹽也通過這條隧道源源不斷地運出。給龍淵帶來無可計數的財富。

    剛剛出了隧道口,就看到謝庸笑眯眯迎了上來。他是前日剛剛來到回龍溝,龍淵原以為他還在梓潼,見到謝庸心頭也是大喜過望。不等謝庸行禮完畢就拉住他地手臂道:“謝先生,這次你可要幫我出個主意!”

    謝庸笑道:“以老夫那點微末道行只怕幫不上公子什麼忙!”

    謝庸雖然是謙虛之言,可是在龍淵聽來心中卻是變得越發沉重,謝庸雖然足智多謀,可是對這種江湖上的事情並不了解,江湖事只怕還要*江湖的方式來解決。對付盧蕈兒地確十分的棘手。雖然如此,龍淵還是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一告訴了謝庸。謝庸聽完。不禁嘆了口氣道:“如此說來,這件事還涉及到了鬼域?”

    龍淵點了點頭道:“自從我們來到這回龍溝。並將回龍溝作為立足之根本,和鬼域之間相處的一直都算不錯。當初我也答應過和鬼域之間互不幹涉,嚴格約束手下絕不擅入鬼域疆界。”

    謝庸低聲道:“那盧蕈兒利用宋曦君將公子引來。也就是說她可能早已到了回龍溝,既然如此,公子何不盡快將此事告訴鬼域中人,聯手應對此事?”

    龍淵眉頭緊鎖。謝庸還從未見過他一籌莫展地模樣。心中隱然猜到龍淵對宋曦君地性命極為看重。他旁敲側擊道:“主公地每一個舉動都會影響到整個巴蜀乃至整個天下地局勢。這件事還需慎重!”

    龍淵勉強一笑道:“謝先生。我明白……”此時人群中傳來一聲咳嗽。在龍淵和謝庸交談之時。少有人敢發出聲音。現場顯得極為靜謐。所以這聲咳嗽極其引人注目。龍淵不禁回過頭去。身後將士全都垂下頭去。唯有一名士兵仰起頭看著龍淵。一雙黑漆漆地眼睛煞是靈動。脣角露出一絲淡淡然地笑意。雙頰之上隱隱露出兩個梨渦。這笑容對龍淵可謂是熟悉到了極點。他心頭一暖。久久凝視著那名士兵。輕聲道:“你出來。我有話單獨問你!”

    那士兵大步從人群中走出。此時周圍響起竊竊私語之聲。卻是那些將士低聲詢問這士兵究竟是誰?可是到最後竟沒有人知道這名士兵地身份。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是何時混入地隊伍。一個個面面相覷。內心忐忑到了極點。龍淵地神情並未異常。帶著那名士兵向遠處地山坡走去。

    謝庸撫須微笑。笑容中充滿幾許無奈。他也從那士兵地笑容中看出。這名士兵竟然是一名女子所扮。龍淵地女人緣實在太多了一些。龍淵帶著那名士兵來到山坡之上。耶律峰盡職盡責地尾隨在他們身後。龍淵笑道:“耶律峰。她是雲姑娘。你不必擔心

    耶律峰微微一怔。這才從那士兵地臉上看到了熟悉地輪廓。心中暗叫慚愧。雲瑤近在眼前。他居然沒有認出。在他看來雲瑤雖然刁鑽古怪。可是對龍淵卻是沒有惡意地。當下停住了腳步。遠遠看著龍淵和雲瑤走上山坡。並沒有繼續跟上去打擾他們地談話。

    雨水從堅硬冰冷地青銅頭盔上緩緩滑落。晶瑩地水珠兒一點點緩慢地落下。雲瑤黑長而蜷曲地睫毛之上站滿了細細地水珠。目光迷朦。望著近在咫尺地龍淵看不出她究竟是喜是顰。

    龍淵展開雙臂,他覺著有必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雲瑤的思念,可雲瑤卻沒有響應,俏臉微微仰起,櫻脣抿起一個倔強的弧線,直到龍淵失望的垂下雙臂,她方才道:“盧蕈兒來了!”

    龍淵點了點頭,他看不懂眼前的雲瑤,自從他和雲瑤在女真突破了男女之間最後的界限,他就已經當雲瑤是自己的女人,他想要保護她,憐惜她,可是雲瑤卻不給他一絲一毫的機會,仿佛他們之間從未發生過什麼?仿佛他們兩個仍舊是陌路。龍淵不喜歡這樣地感覺。他清楚地認識到如果不是盧蕈兒的出現,可能雲瑤今生今世都不會主動前來見他。她怎能如此絕情?龍淵輕聲道:“自從你走後,我一直都在掛念你!”

    雲瑤如水美眸之中波瀾不驚,芳心中卻被龍淵這句深情款款地情話弄得一陣慌亂。目光投向前方的煙雨:“我們分別之後,我去了楚地,前些日子方才回到了這裡……”她停頓了一下方才道:“盧蕈兒不久前來到回龍溝,她手裡除了石娃子以外還多了一位人質。”美眸意味深長的看了看龍淵道:“你這次匆匆過來,為地可是那個女子?”

    龍淵毫不隱瞞的點了點頭道:“宋曦君你是認得的!”

    雲瑤淡淡然道:“我雖然認得她,可是並不知道她是誰!”

    龍淵道:“盧蕈兒利用宋曦君要挾我來此。然後想對我下手,再利用我要挾你就範!”

    雲瑤何嘗不清楚這是盧蕈兒的連環計。冷冷道:“她太看重你在我心中的地位了。”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不禁一陣心虛。

    龍淵笑道:“你若是不在乎我何不一走了之。為何要在此現身?”

    雲瑤忍不住瞪了龍淵一眼,惱他不給自己留有任何地餘地。

    龍淵向她貼近了一些。強烈的男子氣息讓雲瑤不禁心跳加速,她本想向一旁撤開。可是又想,若是如此豈不是表明自己害怕龍淵?龍淵低聲道:“你若是對我沒有任何地感覺。為何不敢抬頭看我?”

    雲瑤咬了咬下脣,鼓起勇氣抬起頭來,美眸正遇到龍淵熾熱無比地目光,芳心暗叫不妙,龍淵強有力的雙臂已經突襲而至,將她地嬌軀牢牢摟住,大嘴襲擊到她的櫻脣之上。

    雲瑤雖然知道龍淵素來大膽,可是也估計不到他會用這種粗魯強橫地手段,當真是又羞又急,俏臉扭向一邊,龍淵見招拆招的本領卻是極大,緊追不捨,又吻在雲瑤嬌嫩地櫻脣之上,雙目之中流露出得意之極的目光。

    雲瑤硬下心來,屈膝想要給龍淵一個教訓,卻想不到龍淵早有準備,將她的**纏住。

    雲瑤看到這也不行,只能軟下口氣,低聲道:“若是讓盧蕈兒看到你如此,知道我已經來了,只怕會壞了大事!”,龍淵經她提醒,心中打了一個激靈,慌忙翻身放雲瑤起來,看看周圍根本沒有人在,雲瑤狠狠在他手臂上擰了一記,怒道:“天下間像你這般厚顏無恥的男子只怕是沒有第二個。”

    龍淵不無得意道:“天下間像你這般翻臉不認人的絕情女子只怕也沒有第二個!”

    雲瑤嘆了口氣,將話題回到原處:“盧蕈兒想要的只是我手中的飛羽令,這飛羽令原本是我們鬼域的聖物,以盧蕈兒的品德是沒有資格得到它的,而且……”說到這裡她欲言又止。

    龍淵何其精明,自然明白雲瑤現在的為難之處,據他所知,鬼域聖女必須要是處子之身,雲瑤和他有了肌膚之親之後,也和盧蕈兒一樣失去了擁有飛羽令的資格,眼前的雲瑤顯然不想失去飛羽令,可是她和自己之間的秘密若是被公開出去,自己固然沒有什麼損失,可是雲瑤想必會像盧蕈兒一樣,為鬼域中人所不容。

    雲瑤道:“飛羽令我暫時還不可以還回去,所以你必須嚴守我們之間的秘密。”

    龍淵點了點頭道:“鬼域方面還不知道你已經回來了?”

    雲瑤默然不語,顯然被龍淵說中。

    龍淵道:“盧蕈兒武功高強,這並不是關鍵,畢竟她再厲害,也敵不過我的千軍萬馬,最讓我擔心的是宋曦君和石娃子的安危,我不想他們任何一個有所閃失。”

    雲瑤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下手為強!”

    龍淵聽她這樣說,知道她一定有了對策,向雲瑤湊近了一些:“有什麼主意?”

    “盧蕈兒讓你來,目的是擒住你,以你來要挾我,所以你來當這個誘餌是最合適不過,由你將盧蕈兒引誘出來,咱們設下圈套將她拿住!”

    龍淵搖了搖頭道:“就算我願意當這個誘餌,可是誰能保障宋曦君和石娃子的安危?”

    雲瑤道:“我可以,盧蕈兒若是帶著他們兩個前來,自然可以當場解救,若是盧蕈兒單獨前來,只要將盧蕈兒擒住,我自然有辦法讓她將人質的關押地點說出來!”

    龍淵見她說得如此堅定,心中也增加了不少的把握,卻仍然搖了搖頭道:“這樣看來我還是沒有什麼好處!”

    雲瑤怒道:“有沒有搞錯,是我幫你救人!”

    龍淵笑道:“咱們是互相幫助,你幫我救人,我也幫你解決一個心頭大患,更何況你還要我將那件事永遠不要說出去……”

    雲瑤望著龍淵,發現他此時的笑容不但卑鄙而且變得越發淫蕩起來,咬牙切齒道:“你想幹什麼?”

    龍淵湊到她耳邊小聲道:“很簡單,讓我好好親一下!”

    雲瑤美眸怒睜:“無賴!”

    “那就一拍兩散!”龍淵作勢要走。

    “給我站住!”

    雨變得越發朦朧起來……

    龍淵心滿意足的回到住處,馬上聽說了南郡大水的事情,最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感到一陣驚喜,南郡大水受災最重的自然是梁氏,這樣一來,梁靖攻打蕭氏的計劃十有八九就要泡湯,以今時今日天下的形勢,這麼僵持著倒也不錯,龍淵可不想看到因為蕭氏的覆滅而讓梁氏、藍氏兩家從此坐大,可是仔細想了想這件事來得又太過奇怪。

    龍淵在地圖前駐足凝望,過了好半天方才道:“奇怪,怎麼會在潯城決堤?”

    一旁謝庸道:“老夫也一直在想著這個問題,皖江、嘉坊兩地汛情更為凶猛,反倒是水勢較弱的潯城決口,梁靖應該明白潯城若是決堤,南郡必然被淹的道理,怎會如此疏忽?”

    龍淵霍然轉過身來,雙目灼灼生光:“這件事必有蹊蹺,梁氏內部說不定發生了大事!”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19 19:53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門規】(中)

    梁靖在洪水中罹難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傳遍了大江南北,李蓉蓉聽到梁靖的死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悲傷,在她的心底深處對梁靖只有仇恨而沒有任何的感情,即使梁靖這許多年來對她一直都算不錯,可是面對一個毀去自己青春的老者,李蓉蓉只有厭惡和鄙視。

    秦暉受傷很重,從他艱難的腳步李蓉蓉就能夠看出,她利用短劍砍斷一根樹枝,交到秦暉的手中,然後默默扶著秦暉的臂膀。

    秦暉望著李蓉蓉,脣角露出一絲笑意,他的笑容宛如春風融化了李蓉蓉心中的冰雪,她報以輕柔的一笑,經過連番奔波兩人都是又累又餓,可是他們卻不能停留,乘船在距離南郡西側五十里的歸元鎮登陸之後,混雜在逃難的百姓中一路西行,不少百姓是逃亡巴蜀的。

    前方忽然一陣騷動,卻是幾十名百姓為了爭搶糧食發生了爭執,李蓉蓉心中暗嘆,梁靖經營這麼久的江山居然在一場洪水的面前就潰敗下來,如今甚至連性命也不明不白的丟在了這場洪水之中,日後這片土地卻不知該是何人做主?

    秦暉指向前方的山丘道:“那裡還有炊煙,咱們過去看看,或許能夠找到一些吃的!”

    李蓉蓉點了點頭:“一切全聽你做主!”,得悉梁靖的死訊之後,李蓉蓉的心態突然變得平和了許多。現在地她洗去鉛華,布衣荊釵,更像一位鄰家女兒,從她的身上再也找不到昔日王妃的貴氣與高傲。

    兩人隨著人群走上山丘,前方竹林掩映之中,遙遙露出廟宇的一角,卻是這座廟宇正在寺廟前方的空地之上施粥。空氣中彌散著米粥的香氣,如果是在平時還不算什麼,可是現在眾人都是饑腸轆轆,聞到米粥的香氣一個個爭先恐後地向前方跑去。

    寺廟顯然也考慮到形勢的嚴峻,這些饑民為了食物任何事都乾得出來,事先讓十多名身材魁梧的僧人守住道路,讓饑民排成整齊的隊列一一進入施粥現場,因為籌劃安排得當,現場饑民雖然很多。可是並沒有任何人鬧事。

    秦暉和李蓉蓉也夾雜在人群之中,足足等候了兩個時辰方才來到施粥現場,讓秦暉意想不到的是,在現場施粥的幾位女子之中,竟然有藍紓秀和虛慧妍在內,虛慧妍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秦暉,在遠離南郡的地方能夠與故人相逢,心中的驚喜也是難以言喻,她驚喜道:“秦暉,原來你還留在這裡!”

    秦暉心中一陣安慰。看到她們安然無恙,自然也是倍感寬慰。

    虛慧妍和李蓉蓉不熟,可是藍紓秀對李蓉蓉卻是認得地。看到秦暉和李蓉蓉在一起。心中不由得一怔,不過她並沒有任何的表露。微笑道:“想必你們都餓了吧,先去吃飯。回頭再說話!”

    拿著白粥。秦暉和李蓉蓉來到寺院前地大樹下。秦暉吃完白粥。卻見李蓉蓉手中地白粥仍然未動。遞到他地面前道:“你吃吧。我不餓!”

    秦暉搖了搖頭。以為是粗茶淡飯不合她地口味。輕聲勸道:“吃飽了才有力氣趕路!”

    李蓉蓉卻道:“咱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秦暉愕然道:“你一個弱女子想要往哪裡去?現在到處都是流離失所地災民。你孤身一人。若是遇到了麻煩。身邊連個照應地人都沒有。”

    李蓉蓉聽到他如此關切地話語。芳心一酸。慌忙扭過頭去。生怕秦暉看到她眼中地淚光。

    此時藍紓秀和虛慧妍兩人分完白粥。來到他們地身邊。秦暉慌忙向虛慧妍行禮。虛慧妍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如此客套。

    秦暉道:“潯城決堤太過突然,等我意識到發生水災之時整個南郡已經被大水衝毀,此前還在擔心你們的安危,現在看到你們都平安無事,我也就放心了。”他深知虛慧妍在龍淵心中的地位,若是虛慧妍在這場水災中遇到不幸,必然會對這位多情地主公造成極大地打擊,這句話的確是由衷之言。

    虛慧妍笑道:“水災之前,我們就已經離開了南郡,紓秀姐姐打算跟我一起回家鄉去看看,沒想到這一走竟然避過了一場大災。”

    紓秀看到一直將目光投向遠方地李蓉蓉,心中暗忖,卻不知秦暉和這位王妃娘娘因何走到了一起,難道其中有什麼不為自己所知的故事,她輕聲道:“若是我沒看錯,這位一定是……”

    李蓉蓉不等她說完便轉過臉來,冷冷道:“不錯,我便是李蓉蓉!”

    秦暉慌忙解釋道:“多虧李姑娘救了我,如果不是她……”

    李蓉蓉忽然站起身道:“這裡氣悶得很,我去那邊走走。”說完一個人向西邊地方向走去。

    等到李蓉蓉走遠,虛慧妍小聲提醒道:“秦暉,現在到處都亂得很,你還是去看看她!”

    秦暉用余光看了看遠方的李蓉蓉,她一個人孑孓立於古松之下,目光投向遠方,似乎在想著什麼,當下壓低聲音道:“我並沒有騙你們,上次我刺殺梁軒宇地時候,多虧她救了我,不然的話,此刻我已經死在南郡了。”

    虛慧妍並不知秦暉刺殺梁軒宇之事。有些吃驚地張大了嘴

    紓秀卻莞爾笑道:“秦暉,難道你沒有聽說梁軒宇還好端端的活著,現在已經在丘朗的扶持下登上楚王之位了!”

    “什麼?”這次輪到秦暉目瞪口呆了,他途中雖然聽說了梁靖身亡的消息,可是梁軒宇成為楚王卻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事情,畢竟是他親手刺殺了梁軒宇,而後又確認了梁軒宇的死訊。他怎麼會突然復活呢?

    紓秀道:“梁軒宇根本就是一個傀儡而已,或許之前你所殺的只是一個假冒地梁軒宇,又或者現在成為楚王的梁軒宇是丘朗找人假扮,反正這楚國未來的走勢已經能夠看清楚了,大權必然落入丘朗手中。”

    虛慧妍憂心忡忡道:“死了一個梁靖又出來一個丘朗,這楚國搞不好會因此而強盛起來。”她所擔心的是龍淵日後收復楚地的難度會更大。

    紓秀輕聲道:“一定會!丘朗的能力遠勝梁靖,這一場水災成就了他獨攬權柄的野望,用不了太久,他的真正企圖就會暴露於天下人的眼前。”

    秦暉黯然無語。

    紓秀卻笑道:“不過越是如此這江山才變得越發地有趣。我看有些人只怕會偷偷高興了。”

    秦暉和虛慧妍都不明白紓秀所指的有些人究竟是誰,同時向她望去,向來沉穩的紓秀被兩人看得卻是俏臉一紅,芳心中浮現出龍淵那笑眯眯的面孔,慌忙將目光投向遠處,驚聲道:“不好,李蓉蓉不見了!”

    李蓉蓉獨自一人,越想越是傷心,看到秦暉和紓秀、虛慧妍三人談得熱烈,更覺著自己是一個局外人。望著這身邊諸多百姓,竟無一個人認得自己,她不由得生出自己已經被天下人所拋棄的感覺。趁著三人沒有留意。悄然循著小路向後山而去。

    雨中小路濕滑,後山人煙稀少。道路越走越是凶險,李蓉蓉腳下一滑。摔倒在地,衣裙之上沾滿泥水。四下無人,她更覺孤苦無依,忍不住大聲哭泣起來,自己視為仇人的梁靖已經死了,曾獅虎這個一直被她視為救星知己的人物,在意的根本就是梁氏的江山,他一直都在利用自己,連親生的父親都不顧自己而去,如果不是秦暉救她,可能她早已死在了宮中,李蓉蓉越想越是難過,自己該何去何從,偌大地天地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地。

    李蓉蓉的目光落在前方大樹之上,心中忽然生出一死了之地念頭,若是就此死了,便再也沒有煩惱,這世上也沒有任何地牽掛,她跌跌撞撞爬了起來,用裙帶在大樹上系了一個死結,然後撿起石塊踮起腳尖,拉著裙帶套在粉頸之上,眼前卻浮現出秦暉關切的面容,她用力咬了咬下脣,淚水簌簌而落,顫聲道:“秦暉……你對我地恩情……只有來世再報了……”足下用力蹬落了石頭,一種前所未有的窒息感扼住了她地喉頭。

    朦朧之中,李蓉蓉忽然聽到一個焦急的女聲:“你幹什麼?”

    隨即頭頂傳來嗖!地一聲,裙帶被凌空飛來地匕首割斷,李蓉蓉從半空中跌落下去,捂住喉頭劇烈的咳嗽起來,好半天方才喘過氣來,她抬起頭,看到一位身穿藍色儒衫的少年走向自己。

    隨著視野漸漸清晰,她看出那藍衣少年分明是一位少女所扮,那少女聲音極其悅耳,輕聲道:“這位姐姐,你因何而想不開,竟然要選擇絕路?”

    李蓉蓉滿臉黯然神情,她搖了搖頭,美眸緊閉道:“你不要管我!”

    “可是……”

    遠處傳來秦暉焦急的呼喚聲,秦暉和虛慧妍、紓秀也及時趕到,幾人看到眼前情形已經明白剛才發生了什麼,秦暉內心一沉,如果不是有人從這裡經過救了李蓉蓉,只怕他們找到的就是她的屍首了。

    虛慧妍和紓秀分別攙住李蓉蓉的一條臂膀,將她從地上扶起來。

    秦暉走到那藍衣少年面前,恭敬行禮道:“多謝兄台出手相救!”

    那少年神情極其奇怪,目光盯住虛慧妍,宛如入定一般,秦暉說什麼她根本沒有聽見。

    秦暉心中暗自不悅,這少年也太無禮了,難道不懂得非禮勿視的道理?他低聲咳嗽了一聲,借以提醒那少年的失態。

    那藍衣少年目光卻仍然盯住虛慧妍道:“你可是慧妍姐姐嗎?”

    虛慧妍微微一怔,美眸抬起,望著眼前的少年從他的輪廓依稀可以找到熟悉之處,過了許久她方才驚聲道:“你是縱雪?”

    那藍衣少年含淚點頭,原來這少年乃是蕭牧野的妹子縱雪,她從東都不辭而別,原本打算前往巴蜀尋找龍淵,可是行到中途,卻又打消了念頭,畢竟龍淵從未向她表露過任何的愛意,他們的接觸僅限於在東都的寥寥數日,自己這樣找上門去,豈不是落人口舌,縱雪想到這一層後,又轉變念頭返回娘親的家鄉去看看,等來到家鄉,才發現那裡的鄉鄰早已物似人非,長途勞頓,不巧又淋雨生病,幸虧遇到一對好心的醫生夫婦救了她,縱雪身體康復之後,便在這對夫婦家暫時住了下來,閒時上山采藥,學習一些醫術,倒也安樂。剛才就在采藥之時,湊巧遇到了李蓉蓉自盡,及時施以援手,想不到又遇到了來此尋人的虛慧妍一行。

    縱雪在小時候便認得虛慧妍,虛慧妍的模樣雖然未變,縱雪卻由一個小女孩兒長大成為了一個妙齡少女,所以她一眼就認出了虛慧妍,而虛慧妍卻沒能第一眼認出她。

    故人相見,歡喜異常,李蓉蓉經過這生死一線,整個人似乎想開了許多,俏臉之上露出無盡慚愧,好在眾人都顧及她的顏面,並不提起此事。

    縱雪簡略將自己的經歷說了,然後道:“我就住在山下不遠的地方,不如大家去我那裡坐坐!”

    虛慧妍點了點頭,紓秀知道縱雪的真實身份之後也是異常開心,欣然應邀。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19 20:01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五章【門規】(下)

    收留縱雪的是一對姓蘇的夫婦,兩人居住在這附近開了一間醫館,因為醫術高超,心地仁厚,在當地相當受到別人的尊敬。

    縱雪看出秦暉身上有傷,帶著他前往蘇先生處換藥。李蓉蓉藉口陪著秦暉前去,她主要是覺著自己呆在縱雪房內是一個局外人。

    紓秀等到李蓉蓉走後方才嘆了一口氣道:“想不到她也會在這裡!”

    縱雪雖然救了李蓉蓉,可是並不清楚她的身份,好奇道:“那位姐姐究竟是哪一個?”

    紓秀本想回答,可是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李蓉蓉的身份暫時隱瞞了下來,她看出秦暉和李蓉蓉之間有中說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情愫。

    虛慧妍從紓秀欲言又止的神情之上已經猜到了她的想法,溫婉笑道:“縱雪,你應該住在東都才對,為何輾轉來到了這裡?”

    提起這件事,縱雪的眼圈兒不禁紅了起來,她垂下螓首,過了好一會兒方才道:“我再也不想回那個家了……”在她心中父母、大哥相繼離開了人世,那個家早已不復存在,二哥只怕連他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虛慧妍握住縱雪的柔荑,輕聲安慰她道:“妹子,你一個人留在這裡也不是辦法,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巴蜀,也好有個照應。”

    縱雪芳心一動,她並不知曉虛慧妍和龍淵之間的關係,小聲道:“姐姐住在巴蜀?”

    紓秀笑道:“她自然住在巴蜀,因為她的夫君乃是巴蜀之主龍淵!”雖然紓秀知道龍淵就是大康天子,可是因為藍循的緣故,她口頭上仍然稱龍淵為巴蜀之主。

    虛慧妍俏臉之上抹上一層羞色。美眸中閃爍著異樣的神采。

    縱雪望著虛慧妍,芳心中生出無盡羡慕,又隱隱覺著有一些失落,這女兒家地微妙情愫被紓秀盡數看在眼裡,紓秀心中微微一怔,難道說眼前這個小妮子心中也在戀著龍淵?想起龍淵的笑臉,不覺暗責這個處處留情的傢伙。

    虛慧妍道:“再過兩日我們就啟程前往巴蜀,到時候你和我們一起前去。”

    縱雪輕輕點了點頭。

    梁軒宇繼位成為楚王的消息也傳到了回龍溝,龍淵得知這一消息的時候正在和謝庸品茶。他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驚奇,緩緩放下茶盞,劍眉皺了皺,隨即舒展開來,臉上露出一個開懷的笑容。

    謝庸有些奇怪的看著龍淵:“梁靖之死讓主公如此高興嗎?”

    龍淵搖了搖頭道:“梁靖死還是生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的意義,他雖然死了,可是長江以南地大片土地仍然在他們的掌握之中,我讓秦暉刺殺梁軒宇。前些日子已經傳來梁軒宇的死訊,可是想不到這件事反倒成就了一個人。”

    謝庸道:“丘朗?”

    龍淵點了點頭,丘朗無疑是這次水災事件的最大獲利者,他利用這次難得的機會成功將梁靖除去。成為梁氏陣營中權力最大的一個,或許可以說現在的梁氏已經名存實亡,成為丘朗的地盤。

    謝庸道:“丘朗野心勃勃。且目光深遠,恐怕是主公地一個強大對手啊!”

    龍淵微笑道:“有了這樣的對手才變得越發有趣,相比較一個日薄西山的梁靖,我更願意將丘朗當成我的對手!”

    謝庸笑道:“主公有如此想法我就放心了。”

    龍淵道:“我現在反倒有些擔心秦暉,假如梁軒宇並沒有被他殺死,那麼秦暉說不定就遇到了危險。”

    謝庸道:“秦暉武功高強,為人冷靜機警,應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至於那個梁軒宇,無論活著還是死了都沒有太多地區別。畢竟丘朗所需要的只是一個傀儡而已。他若是活著,命運豈不是更加的悲慘。”龍淵想起過去自己被蕭逆寒掌控地事情。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嘆,竟然有些同情梁軒宇的命運起來。

    謝庸道:“主公的那件事處理的怎麼樣了?”

    龍淵嘆了口氣道:“說來奇怪。自從來到這回龍溝以後,那盧蕈兒竟是人間蒸發了一般,難道她已經有所覺察,故意躲起來不肯見我?”

    謝庸道:“想來是她看到主公身邊好手雲集,不敢輕舉妄動。”

    龍淵淡然一笑,謝庸畢竟不了解江湖中人的行事風格,盧蕈兒絕不會被自己的這些手下所嚇住,她一定是在等待機會。不過一日盧蕈兒不對自己下手,一日宋曦君和石娃子就是安全的,這是龍淵唯一能夠聊以自慰的想法。

    謝庸將話題重新回到日後的形勢上:“以主公看來,丘朗還會不會高舉梁靖的大旗,向蕭氏發起攻擊?”

    龍淵沉吟了一下,然後道:“丘朗眼前最需要地是穩定而非戰爭。”

    謝庸點了點頭。

    龍淵又道:“梁靖經營江南多年,其麾下肯定會有不少忠誠地臣子,丘朗篡權之事大家心知肚明,不過敢於站出來反對的卻是少之又少,這樣,讓人放出風去,就說丘朗弒君奪權,讓他難受一陣子。”

    謝庸不禁笑了起來,他輕聲道:“近日從楚地逃來地災民很多,我方的壓力較大!”

    龍淵道:“在有可能地情況下,這些災民來多少,我們要救濟多少!”

    謝庸感慨道:“主公宅心仁厚,實乃萬民之福!”

    龍淵的目光此時投向鬼域的方向。不知此時盧蕈兒究竟在什麼地方?

    盧蕈兒盤膝坐在巨岩之上,在她地不遠處石娃子和宋曦君兩人相對而坐,宋曦君專注的望著下方水潭,卻見清澈的潭水之中,無數游魚翱翔其中。只有身處困境,方才知道自由的可貴。

    石娃子緊閉雙目,盤膝在那裡默默調息,一有時間他就會加緊修煉,超越盧蕈兒並將之打敗已經成為石娃子眼前最大的目標。

    盧蕈兒緩緩睜開雙目。看著石娃子,脣角不禁露出一絲譏諷的笑意。石娃子卻在此時睜開了雙目,盧蕈兒的表現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睛,石娃子道:“我今日不如你,未必明日不如你,明日不如你未必永遠不如你,終有一天,我會讓你跪在我的腳下求饒!”

    盧蕈兒呵呵笑道:“有志氣。我倒真地希望看到你變強的那一天!”

    石娃子環視周圍道:“既然來到回龍溝,為何還要縮頭畏尾?你口口聲聲是鬼域名正言順的掌門,卻躲在這裡,該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盧蕈兒早已習慣了石娃子的嘲諷。現在居然修煉的毫不動氣,淡淡然笑道:“龍淵果然來了,想不到她在他的心目中居然如此重要!”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向宋曦君看了看。宋曦君不由得俏臉一熱,她當然明白盧蕈兒指地是什麼。美眸轉向盧蕈兒,冷冷道:“我和你素不相識,不知你為何要捉我來此,假如你想利用我要挾龍淵的話,我勸你還是早日打消了這個念頭。”

    盧蕈兒呵呵大笑,她站起身,輕聲道:“其實你應該感謝我,很快我就會讓你們這一對小情人見面了!”說完她縱身從巨岩之上飛掠而下,足尖在水潭上輕輕一點。隨即又凌空飛起。落在遠方的草地之上,幾個起落已經消失在石娃子和宋曦君的視野之中。

    “妖婦!”石娃子惡狠狠罵道。可是他和宋曦君全都被盧蕈兒制住穴道,根本無法離開這片區域。

    宋曦君嘆了口氣道:“石娃子。她究竟想對龍淵做什麼?”

    石娃子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她曾經說是為了飛羽令,可是飛羽令又不在我三叔地手中,難不成她也看上了我三叔?”

    宋曦君不禁莞爾,想到眼前的處境,又嘆了一口氣道:“希望你三叔不要中了她的圈套才好!”

    石娃子充滿信心道:“宋姐姐放心,我三叔智慧超群,豈能敗在這名妖婦地手下,我相信用不了太久的時間,三叔就會營救我們出去!”

    宋曦君雖然對龍淵抱有同樣的信心,可是仍然道:“我倒不希望他過來!”,她一是擔心龍淵的安危,二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龍淵。

    石娃子卻不明白宋曦君內心之中微妙的想法,笑道:“宋姐姐放心,當初你師父那麼厲害,一樣奈何不了我的三叔,我看盧蕈兒只怕連你的師父都打不過,她想要對付我三叔還差得遠呢!”

    當日黃昏龍淵終於收到了盧蕈兒傳來的訊息,盧蕈兒約他今晚前往百丈崖相見,得悉時間和地點之後,龍淵第一時間通知了雲瑤,兩人經過一番部署,決定由龍淵出面和盧蕈兒相見,當晚務必要將盧蕈兒擒下。

    終於到了和盧蕈兒約定相見的時刻,龍淵在耶律峰的陪同下來到百丈崖前,月龍溪在百丈崖前緩緩流過,龍淵在月龍溪對面地樹叢之中埋伏了兩百名弓箭手,此次和他一起同行地還有五十名一流武士,經過黃庚落的事件之後,龍淵對這種事地處理變得謹慎了許多,盧蕈兒的武功應當和黃庚落不相伯仲,任何地疏忽都可能導致陷入被動之中。

    戌時,盧蕈兒準時出現在百丈崖下,一身黑色衣裙站在那裡,宛如鬼魅般,目光冷冷盯住龍淵,不屑道:“龍淵,我約你相見用得上那麼興師動眾嗎?想不到你這個一方霸主居然這麼小的膽子。”

    龍淵自然不會中了她的激將之計,哈哈笑道:“盧蕈兒,這樣的排場才配得上你這位宗師級高手啊!咱們閒言少敘,你約我過來究竟有什麼指教?”

    盧蕈兒緩緩點了點頭,目光向百丈崖上望去,龍淵隨著她的目光向上遙望,卻見百丈崖頂倏然垂下來一個人影,內心不由的一沉,正當他以為那人要從崖上落下之時,那人下墜的勢頭突然終止,卻是被繩索縛住從山崖之上投落,因為天色黑暗,加上距離遙遠,龍淵看不清崖上的人究竟是誰,可是從那人的身形上可以看出應當是一位女子。

    盧蕈兒道:“宋曦君你是認得的!”

    龍淵緩緩點了點頭,可是心中卻充滿了迷惑,難道被吊在百丈崖上的果然是宋曦君嗎?此時他終於明白盧蕈兒為何會約他在這裡相見,此女心狠手辣,來此之前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龍淵不禁為宋曦君暗暗擔心,卻不知藏在暗處等待機會的雲瑤能否順利救出宋曦君,從眼前的情況來看,想在短時間內衝上百丈崖將宋曦君救下的可能是微乎其微,更何況崖頂還應該有盧蕈兒的幫手。

    盧蕈兒道:“雲瑤那個妖女是不是跟你聯繫過?”

    龍淵目光盯住盧蕈兒:“你先將她放下,我會幫助你得到飛羽令!”

    盧蕈兒呵呵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嗎?”

    龍淵道:“你利用宋曦君將我誘入回龍溝,還不是想趁著機會將我制住,以我去要挾雲瑤,讓她把飛羽令順順利利的教給你?”

    盧蕈兒贊道:“果然聰明!你想救宋曦君的話,就必須跟我走!”

    龍淵道:“就憑你的一句話,我便要束手就縛?你把我龍淵想得也太簡單了!”

    盧蕈兒不無得意的向崖頂看了看:“只怕你沒有更好的選擇!”

    又是一個身影被人從崖頂拋了下去,和開始那個一樣,被懸掛在半空之中,從身形看這是一個男子,龍淵馬上想到了石娃子。

    龍淵內心一沉,臉上卻堆起笑容道:“其實咱們之間原本不應當鬧得劍拔弩張,不如咱們各讓一步,你放了宋姑娘他們,我將雲瑤的下落透露給你!”

    盧蕈兒搖了搖頭,她忽然揮了揮手,山崖之上忽然傳來一聲慘叫,捆縛那名男子的繩索突然中斷,那男子慘叫著從高崖之上直墜而下!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19 20:08
第一百七十六章【絕情】(上)

  從那聲慘叫可以聽出是一個男子,以龍淵之沉穩,此時也不禁動容。

    盧蕈兒冷笑道:“下一次摔死的就是宋曦君!”

    龍淵寸步不讓,怒視盧蕈兒道:“他們之中但有一個受到傷害,我必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盧蕈兒的笑聲變得越古怪,她一字一句道:“我數到三,你再不答應,就等著為宋曦君收屍吧!”

    此時一個細微的聲音傳入龍淵的耳中:“不必管她,死的那個根本不是石娃子!”

    龍淵聽出是雲瑤在聲提醒,心中不禁大喜過望,目光冷冷掃視盧蕈兒一眼道:“我生平最討厭別人威脅,尤其是女人的威脅!”

    盧蕈兒從龍淵的目光中敏銳的捕捉到凜冽的殺機,內心不覺一怔,她事先並沒有想到龍淵會如此強硬,居然毫不顧忌宋曦君和石娃子的性命。

    耶律峰一聲令下,三十名鐵甲武士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手持鋼盾和長矛將盧蕈兒層層困在中心,另有二十名武士掩護龍淵向後方退卻。

    盧蕈兒冷眼看著周圍的武士,心中充滿了不屑,在她看來,龍淵想利用這些武士阻擋住自己無異於痴人說夢,那些鐵甲武士排列成陣型之後,突然開始原地跑動,圍繞盧蕈兒的武士始終保持著原有的大小。

    盧蕈兒饒有興趣的看著他們,夜風輕揚,吹起她黑色的衣衫,整個人更顯得詭異至極。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雖然不大,可是語氣卻充滿了殺機:“龍淵,我必殺你!”

    龍淵將盧蕈兒的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脣角露出一個恬淡的笑容道:“那也要看你究竟有沒有這個本事!”。說完這句話,他厲聲道:“射!”

    早已嚴陣以待的弓弩手齊齊施射,這些弓弩手全都是龍淵麾下的精英士卒。射擊的角度計算極佳,羽箭宛如飛蝗般射入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呼嘯飛向鐵甲武士圍攏地中心。

    羽箭從空中封鎖住盧蕈兒的去路,盧蕈兒冷哼一聲。嬌軀擰動,如同閃電般衝衝向鐵甲武士。不等她來到近前,十多柄長矛從盾牌的縫隙中探出,宛如蛟龍出海般刺向她地身體。

    盧蕈兒身體一個急停,右手一道銀色亮光閃出,卻是一條銀燦燦的軟鞭,軟鞭將那刺向她的長矛盡數纏住。盧蕈兒臂膀力。那些武士膂力雖然強大,可是在盧蕈兒這位宗師級高手的面前無異於小巫見大巫。但覺手臂一麻,長矛脫手飛了出去。

    盧蕈兒長鞭揮出。十多根長矛宛如被勁弩射出來一般,呼嘯射向她地身後。\長矛以驚人的速度射擊在盾牌之上,強大地力量將利用盾牌防守的武士震得向後退了數步,其中一人前方的盾牌竟然被長矛貫穿,矛尖深深刺入那名武士的胸膛。

    那名鐵甲武士死去後的缺口馬上被填補上來,盧蕈兒眉頭一皺,內心中漸漸收起小覷之念,這些武士若是論到單打獨鬥,在她面前等若是找死,可是一旦他們排列成陣型,力量呈驚人的倍數增加,盧蕈兒真正地目標還是龍淵,她並不想繼續糾纏下去,足尖一點,身軀凌空飛起,手中銀鞭揮舞地風雨不透,將射向自己的羽箭盡數擊飛。

    她試圖越過鐵甲武士圍成地人墻,可是當她啟動之時,前方的鐵甲武士形成地銅墻鐵壁陡然升高起來,這大大出乎盧蕈兒的意料之外,她不得不抬腳在盾牌形成地鐵墻之上踏了一腳,以她的功力,並沒有成功將這道墻壁擊破,盧蕈兒旋轉落地,此時周圍的鐵甲武士開始向中心緊縮,幾十桿長矛同時刺向中心。\

    盧蕈兒在長矛即將刺中自己的身體之前再度螺旋飛升,身軀在宛如暴風驟雨般的箭矢的圍攻下越轉越急,越升越高,銀色軟鞭宛如籠罩在她身體外堅不可摧的甲胄,沒有一支羽箭可以射入其中。

    就在她即將脫離鐵甲武士的包圍圈之時,耶律峰從天而降,手中重劍攜萬鈞之力居高臨下砍向盧蕈兒,盧蕈兒武功雖高,可是在半空中也不好硬接耶律峰的這一招,只能重新退回包圍圈內,這次盧蕈兒顯然被激起了真怒,周身彌散出陰冷的殺氣,黑色長無風自動,手中銀鞭在虛空中一抖,出響亮的爆裂聲,咬牙切齒道:“自做孽,不可活!”

    耶律峰留意到一股淡藍色的煙霧隨著盧蕈兒長鞭的舞動向周圍彌散開來,內心暗叫不妙,大吼道:“撤退!”

    三十名鐵甲武士紛紛向後撤去,雖然如此仍然有四人不及逃開,吸入毒煙之後頭暈腦脹的摔倒在地上。

    以盧蕈兒的身份她本不會做出下毒之事,可是面對鐵甲武士的糾纏,她實在無法抑制住心頭的怒火。鐵甲武士的圍攏雖然撤去,可是那羽箭卻仍然沒完沒了的向她射擊。

    盧蕈兒根本無視那些羽箭的射擊,目光落在遠方正在逃走的龍淵身上,流露出陰冷之極的殺機。

    其實剛才鐵甲武士圍困盧蕈兒的時候,龍淵有足夠的時間逃離,他之所以走走停停,是因為聽到雲瑤在傳音入密告訴他,要他將盧蕈兒引到東南方的谷口。

    身邊武士望著正追趕而來的盧蕈兒,不由得擔心道:“主公,快走,由我們來攔住她!”

    龍淵淡然笑道:“不妨事,她奈何不了我!”龍淵敢如此託大並非沒有理由,他從百里千尊那裡學到了魚翔步,以百里千尊之能想要抓住他都要費上一番功夫,更何況這個盧蕈兒。再說,龍淵學會魚翔步之後一直勤於修煉,這個救命的本事他可是下了一番苦功。今天遇到了盧蕈兒,剛好可以考教一下自己修煉的成果。

    盧蕈兒的輕功極其驚人,耶律峰試圖搶在她接近龍淵之前將她攔住,剛剛啟動腳步。盧蕈兒身形飄忽,輕輕巧巧將他避過。連續兩個起落,已經落在距離龍淵不到一丈之處,這樣的距離在盧蕈兒的眼中已經可以完全掌控龍淵的命運。她冷笑道:“小子,我看你能往哪裡逃?”

    龍淵周圍地武士想要拼死護住主人,卻想不到龍淵從他們的保護圈中游魚般衝了出去,盧蕈兒也是微微一怔。想不到龍淵居然主動放棄了手下的保護。她向龍淵追逐而去,龍淵笑眯眯看著她。根本沒有半分畏懼地神情。

    眼看盧蕈兒的手掌距離龍淵還有兩尺左右的距離,龍淵左足一個側向的移動。身軀宛如閃電般滑向盧蕈兒地身後,他的身法過於快捷。盧蕈兒只覺著眼前光影一閃,手掌落處卻是撲了一個空。

    等她轉過身去,龍淵又已經拉開距離到三丈之外,笑眯眯向盧蕈兒道:“我還當你有什麼手段,原來你地武功不過如此!”

    盧蕈兒大怒,足急追。

    龍淵則向預先和雲瑤約好的東南方谷口不斷行進,但見他身形飄忽,時而疾奔,時而驟停,時而轉折迂迴,看似平常的步法卻往往出乎盧蕈兒的意料之外,盧蕈兒幾次眼看就要觸及龍淵的衣袍,可是最終都被他輕輕巧巧避過。盧蕈兒有生以來還從未遇到這麼奇怪的事情,龍淵地武功刀法她都曾經領教過,可以說跟自己根本不在一個級數上,想不到短短地時間內,他居然掌握了一門如此精妙的步法,盧蕈兒馬上想到一定是百里千尊所授。

    龍淵漸漸拉開了和盧蕈兒之間地距離,魚翔步初次對敵就取得如此成效,龍淵也是開心到了極點,耶律峰和那些武士遠遠跟著,也已經看出只要龍淵逃命,盧蕈兒根本沒有機會觸及他的衣衫,一個個都放下心來,弓箭手在盧蕈兒身後不停施射,可是龍淵和盧蕈兒越走越快,已經離開了他們地射程。

    就快進入山谷之時,盧蕈兒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她地目光之中充滿疑竇,四下無人,龍淵將她引到這裡是不是還有埋伏?

    龍淵看到她突然慢了下來,猜到她一定生疑,不屑笑道:“盧蕈兒,你怕了嗎?這裡面我還埋伏著千餘名勇士,是不是害怕被他們射成一隻刺蝟?”

    盧蕈兒冷冷道:“我會怕你?”她真正忌憚的是百里千尊,假如百里千尊也在回龍溝,只怕她根本沒有逃走的機會。

    龍淵笑道:“那就是怕我師父,你放心,我師父做人向來光明磊落,絕不會像你這般藏頭縮尾,極盡卑鄙所能事!”

    盧蕈兒勃然大怒,厲聲道:“龍淵,你以為我當真怕你嗎?”她足向龍淵追去。

    龍淵的耳旁傳來雲瑤的傳音入密之聲,“看到正前方的巨石就向右拐!”龍淵抬頭望去,果然看到一塊立著的巨石,他來到巨石之前,向右倏然拐了過去,口中道:“賤人,你這般無恥難怪會被鬼域逐出門去!”

    盧蕈兒被他罵的火起,不顧一切追了上去。

    龍淵進入的乃是一座巨石陣,雲瑤按照奇門遁甲所布置,進入其中卻見巨石嶙峋層出不窮,道路錯綜複雜,繁瑣反覆,幸虧雲瑤不停在他耳邊提醒,龍淵方才順利前進。

    反觀盧蕈兒的情況卻不是那麼的樂觀,她剛剛進入巨石陣便感覺到中計,想要退出去,可是卻找不到剛才的入口,心頭不由得一陣駭然,再看前方,龍淵的身影竟然消失了,盧蕈兒怒喝道:“龍淵!給我出來!”

    盧蕈兒的聲音龍淵聽得真真切切,從聲音分辨盧蕈兒應當就在距離他不遠處,龍淵自然不敢回應,生恐暴露自己的行蹤,偏偏此時耳旁失去了雲瑤的聲音,轉頭四顧張望之時,一隻柔荑從一旁探了過來,握住龍淵的大手,雲瑤白衣飄飄宛如凌波仙子般出現在她的面前,美眸充滿甜甜情意,向龍淵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帶著龍淵向前方走去,在亂石陣中來回穿行。

    盧蕈兒心中越焦躁,揚起手掌擊落在身邊巨石之上,內力到處那巨石竟然被她打得飛了起來,撞擊在另一塊石頭之上,撞得碎石煙塵四處飛濺。

    雲瑤此時已經帶著龍淵走出亂石陣,嬌笑道:“盧蕈兒,有沒有見過甕中捉鱉?”

    盧蕈兒仰頭看著上方天空,心中忽然有了主意,只要她躍上最高的那塊巨岩,一定可以看清周圍的形勢,心念及此,她騰空躍起。

    可是當她剛剛來到巨石之上,卻見空中一片紅雲向她籠罩下來,盧蕈兒出身鬼域,一眼就看出那是鬼域紅蜂,臉上神情也是一變,慌忙將手中銀鞭揮舞的風雨不透。

    那成千上萬的紅蜂不顧一切的向盧蕈兒衝去,無休無止,鋪天蓋地而來,盧蕈兒武功雖高,可是一時半刻也無法從紅蜂的攻擊中逃脫出去。

    這時候龍淵手下的弓箭手也已經趕到,站在亂石陣的外圍,開始利用手中的弓弩向其中射擊。

    雲瑤道:“盧蕈兒,現在你束手就擒,我或許可以放過你的性命!”

    盧蕈兒怒道:“小賤人,你休想!等我衝出去,將你們這對姦夫淫婦千刀萬剮,碎屍萬段……”說到這裡她忽然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鼻息中嗅到一股甜絲絲的味道,心頭不禁駭然,這才明白雲瑤根本是故意在激自己說話,那些紅蜂的身上十有都塗抹了藥物,那些藥物散播在空氣之中,自己說話呼吸之中,已經吸入了不少,明白了這層道理,盧蕈兒心頭更是駭然。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22 00:03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絕情】(中)

    龍淵看到大局已經在握。他慌忙讓耶律峰率人前往百丈崖解救宋曦君和石娃子。

    雲瑤望著那亂石陣中突然變的沒有聲息。芳心中不覺一怔。過了一會兒。又見到盧蕈兒的身軀再度衝上巨岩。緊接著又從巨岩之上摔落下去。從盧蕈兒的渙散的腳步可以看出。她應當已經中毒。

    雲瑤的俏臉之上終於流露出淡淡的笑容。盧蕈兒畢竟落入了她的掌握之中。她緩步向亂石陣中走去。龍淵擔心她有所閃失。低聲道:“不如等等再說。反正她已經被困在這裡。”

    雲瑤輕聲道:“就算她仍然活著。我也不會怕她!”說完已經走入亂石陣中。龍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他不敢隨同雲瑤走入其中。裡面機關重重。一個不小心或許就會陷入其中。

    雲瑤來到亂石陣的中心。卻見盧蕈兒整個人蜷曲在一塊巨岩之下。身上覆蓋著厚厚的一層紅蜂。一動不動。不知此刻究竟是死是活。

    雲瑤在距離盧蕈兒丈許處停下腳步。冷冷道:“盧蕈兒。我知道你仍然活著。何必裝模作樣!”

    盧蕈兒仍然是一動不動。

    雲瑤輕輕咬了咬下脣。手中多出了一柄明晃晃的短劍。瞄準盧蕈兒的身體閃電般投擲了過去。眼看那短劍即將刺入盧蕈兒的身體。卻聽到蓬!的一聲。覆蓋在盧蕈兒周身的紅蜂竟然被一股無形罡氣炸的四分五裂。那柄射向盧蕈兒的短劍也被她穩穩握在手中。盧蕈兒完好無暇的站在那裡。原本醜怪的面孔之上更籠罩上一層陰冷的戾氣。

    雲瑤雖然早已預料到盧蕈兒不會那麼輕易死去。可是眼前的盧蕈兒根本沒有損失一絲一毫卻是她沒有想到的。

    盧蕈兒陰測測道:“小賤人。你和我師出同門。以為紅蜂可以奈何的了我嗎?白日做夢!”話音剛落。身體已經高速前衝。手中銀鞭向雲瑤的纖腰纏去。

    雲瑤進入亂石陣時就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盧蕈兒腳步剛一啟動。她就已經向後退去。盧蕈兒剛才已經領教到這亂石陣的厲害。豈能重蹈覆轍。她身法奇快。為了截住雲瑤。竟然以身軀撞擊在前方巨石之上。巨石騰空而起。阻住雲瑤前進的去路。雲瑤不的不停下腳步。

    盧蕈兒格格笑道:“不付出一些代價。又怎能騙的你出來?現在還是老老實實的把飛羽令交給我。否則。你就等死吧!”

    雲瑤不慌不忙道:“只可惜你還沒有那個資格!”她輕盈的向前走了一步。亂石陣內忽然發出的聲音。成千上萬條綠色小蛇從四面八方向盧蕈兒蜿蜒行去。

    盧蕈兒醜怪的面孔之上流露出一絲不屑:“這樣的手段也敢拿出來對付我!”

    雲瑤笑道:“對付你原本用不著太高明的手段!”她揚起左手。一團淡淡的綠色煙霧隨風向盧蕈兒席捲而去。

    盧蕈兒認出這就是爍金蟲。以她的修為也不敢過於託大。衣袖卷起一股罡風。吹的那爍金蟲不少改變了方向。的面上蜿蜒行進的毒蛇這下可遭了殃。一旦被爍金蟲沾染其上。很快便被吞噬的乾乾淨淨。

    雲瑤趁著這難的的時機重新退出亂石陣。

    盧蕈兒厲聲道:“哪裡去?”她尾隨雲瑤的身影竟然從亂石陣脫身而出。盧蕈兒剛剛衝出亂石陣。迎面一道光影襲來。她反手一鞭抽出。剛剛纏繞住那柄利劍。可隨即兩旁又有六柄利劍分別刺向她的身體。盧蕈兒倒吸一口冷氣。慌忙放脫了長鞭。身體沖天而起。連續兩個翻騰落在圈外。此時她方才看清剛才對付自己的是七名妙齡少女。這群少女的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可是組成的劍陣竟然厲害如斯。

    雲瑤此時並沒有走遠。臉色蒼白的站在那裡。在她的身邊還立著一位白髮蒼蒼的老婆婆。乃是鬼域佘婆婆。

    佘婆婆滄桑的面龐之上陰晴莫變。目光冷冷盯住盧蕈兒:“盧蕈兒。你還有臉回來?”

    盧蕈兒望著佘婆婆。雙眸之中流露出無比怨毒之色。她尖聲道:“我緣何不敢回來?當初我究竟犯了什麼錯?你們竟然如此對我?污我清白。陷我於不忠不義之的。這公道我一定會討還回來!”

    佘婆婆冷笑道:“公道?當初你偷漢子時候有沒有想到公道二字?”

    盧蕈兒怒道:“是你們污衊我。我盧蕈兒至今仍然是清清白白的身子……”她的目光忽然轉向雲瑤。脣角露出一絲不屑的笑容:“這便是你們的聖女。她和龍淵偷偷修煉孽緣決。早已將鬼域玷污了一千遍一萬遍。你佘婆婆不是向來執法嚴明。維護門規不遺餘力嗎?我倒要看看你怎樣處置這個小賤人!”

    佘婆婆雙目之中流露出無盡痛苦之色。從一旁雲瑤的神情和蒼白的臉色。她已經猜到盧蕈兒所言非虛。雲瑤是她一手帶大。在她眼中將雲瑤視為自己的親孫女兒一般。內心中的失望和疼痛實非一般。佘婆婆道:“如何處置她是我們自己的事情。與你無關!”她重重頓了頓手中拐杖道:“把這個逆賊給我拿下!”

    “是!”那七名少女正要上前。

    盧蕈兒發出一聲格格長笑。她知道這是鬼域鎮門之寶的誅仙劍陣。以她之能也不敢輕易嘗試。盧蕈兒向後倒飛而去。留下一串陰冷的聲音道:“我還會回來……”

    盧蕈兒遠去之後。佘婆婆暗自松了一口氣。可是當她的目光落在雲瑤身上。臉色又是驟然一變。

    雲瑤一言不發。屈膝跪倒在佘婆婆面前。

    這一幕全部被遠處的龍淵所見。龍淵大踏步走了過來。從盧蕈兒和佘婆婆的對答之中。他已經感覺到這件事極其嚴重。只怕雲瑤和自己的私情會受到比盧蕈兒還要厲害的多的懲罰。他大聲道:“佘婆婆。這件事我可以解釋!”

    佘婆婆冷冷看著龍淵。等到龍淵來到近前。手中的拐杖倏然向龍淵的頭頂砸去。她猝然出手大大出乎龍淵的意料之外。龍淵只覺著一股勁風向自己的頭頂落來。嚇的魂飛魄散。心中驚叫道:“我命休矣!”

    此時龍淵手下一幫將領距離尚遠。根本無力救援。佘婆婆又是全力出手。毫不留情。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雲瑤猛然撲了過去。推開龍淵。以後背硬生生受了佘婆婆的一記。

    雖然只是一瞬間發生的事情。龍淵卻已經經歷了生死輪迴。拐杖狠狠擊打在雲瑤的後心。她整個人向前撲去。被龍淵及時抱在懷中。雲瑤胸口劇痛一陣氣血翻騰。一口鮮血噴了出去。將龍淵胸前的衣襟染紅。

    龍淵看到雲瑤臉色蒼白牙關緊閉。關切之情溢於言表。大吼道:“雲瑤!”

    “死吧!”佘婆婆又是一聲厲喝。拐杖再度向龍淵的頭頂擊落。

    此時雲瑤鼓起全身的力量喝道:“住手!”。白皙的纖手揚起一根潔白無暇的羽毛。那羽毛在陽光下散髮出溫潤的光華。卻是玉石雕琢而成。這便是鬼域門中聖物飛羽令。

    佘婆婆見到飛羽令整個人僵在那裡。拐杖凝在半空沒有繼續發動攻擊。嘴脣因為痛苦而抽搐起來。顫聲道:“你……你還有何資格再擁有本門聖物?”

    雲瑤緩緩搖了搖頭道:“飛羽令一日在我手中。我便可以號令門人!”

    佘婆婆憤怒的目光終於軟化了下去。手中拐杖緩緩落在的上。

    雲瑤道:“佘婆婆。鬼域的事情和外人無關。所有鬼域門人不的向外人尋抽挑釁!”

    龍淵望著雲瑤蒼白的俏臉。心中一陣感動。他明白雲瑤此舉是為了保護自己免受傷害。雖然雲瑤很少在他的面前表露心跡。在生死關頭的表現卻足以說明她對自己的情意。

    龍淵大聲道:“雲瑤!”

    雲瑤望著他的眼睛。美眸中流露出無限柔情。附在他的耳邊用只有龍淵能夠聽到的聲音說道:“我從未後悔過……”

    龍淵的雙目濕潤了。他抓住雲瑤的香肩道:“我不會讓你走!”

    雲瑤搖了搖頭。輕聲道:“這是我門中的事情。我欠一個交代!”她小聲提醒道:“有人還需要你去營救!”

    龍淵呆呆看著雲瑤走入鬼域諸女的陣營之中。佘婆婆冷冷看了他一眼。率領眾人離去。

    龍淵忽然奮力吼叫道:“佘婆婆。若是你敢傷害雲瑤一絲一毫。我必踏平整個鬼域。絕不會放過你們中的任何一個!”

    佘婆婆並沒有一絲一毫的停頓。仍然向前方走去。

    耶律峰趕到百丈崖只發現了宋曦君。卻沒有見到石娃子。負責看守宋曦君的人已經被雲瑤提前制住了穴道。所以耶律峰並沒有花費太多的力氣就將宋曦君順利解救。

    宋曦君雖然經歷了這場劫難。可是整個人卻仍然鎮定自若。連耶律峰也不的不暗自佩服。來到百丈崖下和龍淵會合。

    龍淵因為雲瑤的事情情緒變的低落了許多。宋曦君平安無事的消息讓他稍稍感到一些安慰。

    龍淵來到宋曦君的馬車前。和宋曦君隔著車窗相望。讓宋曦君意外的是。龍淵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多說什麼。便轉身離去。女兒家的心事是最奇怪的。本來宋曦君還考慮著該如何與龍淵保持距離。怎樣矜持的表達謝意。可是龍淵的表現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芳心中反倒生出一些幽怨。她並不知道龍淵是因為雲瑤的事情兒煩惱。

    返回住處之後。龍淵仍然坐臥不寧。他無時無刻不在擔心雲瑤的事情。謝庸聞訊來到龍淵的住處。輕輕咳嗽了一聲。驚醒了來回踱步的龍淵。

    龍淵嘆了口氣道:“謝先生。我遇到了麻煩!”

    謝庸也已經聽說了雲瑤被鬼域門人帶走的事情。心中暗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嘴上仍然微笑寬慰龍淵道:“雲瑤姑娘由佘婆婆一手撫養長大。應該不會有什麼麻煩。主公就不必太過擔心了。”

    龍淵道:“如果不是她。只怕我此刻已經被佘婆婆殺了!”

    謝庸道:“主公曾經說過。江湖上的事情還是由江湖中人來解決。既然如此。主公又為何煩惱?”

    龍淵皺了皺眉頭道:“這件事本來就因我而起。我怎能袖手旁觀?”

    謝庸苦笑道:“公子想怎樣做?難道要發兵鬼域。用軍隊對付這幫江湖中人嗎?”

    龍淵低聲道:“迫不的已的時候。也許我會這樣做!”

    謝庸不由的搖了搖頭。他提醒龍淵道:“主公不要忘了。現在中原的形勢極其微妙。梁氏內部正處於劇變之中。北方胡人蠢蠢欲動。藍循和蕭氏又各有打算。何者為大。天下最大!”

    龍淵經他提醒心頭一凜。自己過度沉溺於兒女私情。這兩日幾乎忘記了天下大事。可是如果雲瑤因為他而遭受了劫難。只怕他今生今世都無法原諒自己。難道江山和感情真的不能兼的嗎?

    謝庸嘆了口氣道:“其實主公也無需煩惱。有道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橋頭自然直。這些事一定可以解決!”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剛才我遇到了宋姑娘。她說想見見你!”

    龍淵點了點頭道:“說起來我倒忘了。滿腦子想的都是雲瑤的安危。宋姑娘那裡。我這個做主人的原本應該去一趟。”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29 08:36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六章【絕情】(下)

    宋曦君和龍淵對坐在陶然亭中。彼此相望。都看的到對方眼中竭力壓抑的思念和情意。如果說過去是宋曦君一直在逃避。而現在又加上了龍淵。因為雲瑤的事情。龍淵第一次開始考慮。自己的感情究竟會帶給這些紅顏知己幸運還是不幸。他開始學會隱藏自己的感情。在宋曦君的面前表現的冷靜而理智。

    “謝謝!”宋曦君率先打破了沉默。

    龍淵笑了笑。他輕聲道:“我以為。咱們之間早已用不著說這句話!”

    宋曦君沉默了下去。龍淵第一次救她是在東都。那一次是將她從蕭氏的陷害和追殺中救出。第二次救她是在女真。烏蘭納芮看在龍淵的情分上將她放走。第三次是在眼前。她和龍淵之間。始終是營救和被營救的關係。隨著日積月累。她感到自己欠龍淵的已經越來越多。可是她並沒有覺的有任何的不自然之處。可是這種坦然。卻讓宋曦君感到害怕。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在潛移默化中已經在心底深處接受了龍淵。

    龍淵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被盧蕈兒劫持!”

    宋曦君忽然道:“咱們之間用不著解釋這些……”

    龍淵怔了怔。隨即脣角露出一絲會心的笑容:“不錯!”

    兩人就這樣長久的對視著。內心中同時升起難言的溫馨。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已經明白彼此的心意。

    一片青翠的竹葉隨風飄落。在兩人的面前悠悠蕩蕩。最終落在石桌之上。他們彼此的目光同時落在那竹葉之上。宋曦君輕聲道:“明日我就會離開!”

    龍淵雖然並沒有太多的意外。可是心底仍然感到失落:“這麼急?”

    “嗯!”

    “去哪裡?”

    “了斷一件事!”

    “會不會回來?”

    宋曦君白嫩無瑕的纖手緩緩伸了出去。輕輕覆在龍淵的手背之上。龍淵虎軀一震。他不能置信的看著宋曦君。

    宋曦君一字一句道:“一定會!”

    宋曦君走了。走的那樣坦然。走的那樣自若。龍淵並沒有輓留。也沒有感到任何的失落和遺憾。因為他知道終有一日。宋曦君會回來找他。那一天她會真真正正放下心頭的包袱。她可以全心全意了無牽掛的和自己相親相愛。

    夜色很美。龍淵站在竹樓之上。遙望著前方的山巒。越過山巒就是鬼域。卻不知佘婆婆究竟會怎樣對待雲瑤?面對由她一手撫養成人的雲瑤她難道當真能夠下手?

    龍淵閉上眼睛。沉重的心情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靜夜之中忽然傳來一聲厲喝。幾十名負責警衛的武士從四面八方衝向院落。院落的正中站著一個衣袂飄飄的女人。她身穿黑色長裙。面帶銀色古怪面具。深邃陰冷的目光從面具下透出。直視住樓上的龍淵。

    龍淵笑了起來。盧蕈兒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出現在自己的眼前。他緩緩點了點頭:“你深夜來訪。又是為了什麼事情?”憑直覺他已經判斷出。盧蕈兒絕不會貿然前來。她此行的目的一定和飛羽令有關。既然和飛羽令有關。就一定和雲瑤有關。

    盧蕈兒冷冷道:“枉那小賤人對你一往情深。現在她生死懸於一線。你卻在這裡逍遙自在。當真可憐她的一番痴

    龍淵淡然道:“這句話若是讓我理解。只能說你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盧蕈兒呵呵笑道:“都說你龍淵胸懷廣闊。現在看來也是徒有虛名罷了。”

    龍淵擺了擺手。周圍武士聽從他的命令向後退卻。可是仍然沒有打開包圍圈。龍淵一步步走了下去。通過和盧蕈兒的交鋒。他對自己的魚翔步已經有了強大的信心。就算盧蕈兒抱著對他出手的目的而來。他也一定可以成功逃脫。不過他並不相信盧蕈兒會這樣做。因為雲瑤現在深陷囫圇。盧蕈兒已經沒有用自己要挾雲瑤的理由。

    龍淵在距離盧蕈兒一丈外站定。笑眯眯道:“找我有事?”

    盧蕈兒道:“幫我的到飛羽令。我幫你救出雲瑤。再把石娃子還給你!”

    龍淵裝出苦思冥想的樣子:“聽起來好像我並不吃虧!”

    “是男人就乾脆一點!”

    龍淵點了點頭道:“我要你先放石娃子!”

    盧蕈兒冷笑道:“早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她凌空翻出身後的院墻。不多時便帶著被制住穴道的石娃子飛了回來。石娃子和龍淵分別許久。此時相見彼此都流露出無比激動的目光。

    盧蕈兒道:“我拿出了誠意。現在輪到你了!”

    龍淵輕聲道:“你想我怎樣做?”

    “你出兵鬼域。吸引住佘老太婆。我去救出雲瑤!”

    龍淵點了點頭道:“何時?”

    “今晚三更我在隧道入口等你!”盧蕈兒說完。將石娃子一把推向龍淵。然後又如同鬼魅般翻出了圍墻。轉瞬之間已經不知所蹤。

    盧蕈兒推開石娃子的同時已經解開了他身上的穴道。龍淵扶住石娃子。石娃子這才激動道:“三叔!”他曲膝要給龍淵叩頭。卻被龍淵一把抓住臂膀。低聲道:“免了。這段日子你受了不少的委屈吧?”

    石娃子搖了搖頭。虎目卻已經紅了。他被盧蕈兒抓住折磨幾近一年。可是從沒有流露出半點膽怯。如今見到親人終於真情流露。現在的石娃子已經成熟了許多。他穩定了一下情緒。低聲道:“三叔。你當真要攻打鬼域?”

    龍淵並沒有否認。緩緩點了點頭道:“就算沒有盧蕈兒的出現。我也已經決定攻打鬼域。雲瑤因為我而遭此橫禍。我一定要將她救出來!”

    石娃子不由的嘆了口氣道:“三叔。說句不該說的話。咱們似乎並不應該介入他們門派的事情。佘婆婆和我們也一直相安無事。不如由我過去勸說佘婆婆。她待我一向友善。也許會聽我的話放了雲瑤姐姐。”

    龍淵低聲道:“我等不下去了。今晚我一定會向鬼域出兵。你放心。我只想佘婆婆知難而退。絕不會對鬼域趕盡殺絕。”

    石娃子跪倒在的道:“三叔若是信的過我。就由我統帥弟兄們前往鬼域。畢竟我對鬼域的路線熟悉。而且我和佘婆婆她們也說的上話。”

    龍淵目露猶豫之色。

    石娃子道:“三叔放心。在我心中只有三叔一個主公。若是佘婆婆不答應。我一定會按照三叔的吩咐去做!”

    龍淵終於點了點頭道:“就按你說的做!”

    當夜三更。龍淵集合三千人從鐘隸留下的這條古隧道中進入鬼域。大軍源源不斷的進入古隧道之時。盧蕈兒如約到來。發現龍淵果然在隧道口等著她。難的的笑了一聲道:“你也算的上一個守信之人!”

    龍淵道:“今晚的進攻由石娃子引領。我和耶律峰兩人陪著你一起。”

    盧蕈兒看了看龍淵。自然明白他的心意。他是害怕自己對雲瑤不利。

    盧蕈兒道:“既然如此。咱們三人便一起從另外一條密道前往!”

    龍淵低聲道:“另外一條密道?”

    盧蕈兒冷冷道:“你的大軍只是為了引開她們的注意力。想要救人就要趁亂進行。難道還明大明的殺進去搶人嗎?”

    龍淵知道盧蕈兒過去曾經是鬼域中人。對鬼域的的形當然要比自己熟悉的多。當下點了點頭道:“就按照你說的辦!”

    雲瑤跪在刑堂之中。俏臉在燭光下蒼白如雪。美眸也失去了昔日的神采。她雙手將飛羽令奉上。然後恢復剛才的跪姿。

    佘婆婆的表情充滿了憎惡和痛心。她重重拄了拐杖一下。厲聲道:“雲瑤!你可知罪!”

    雲瑤仰起俏臉。美眸中不見任何的畏懼:“雲瑤不知罪在何處?”

    “你……”佘婆婆氣的手足顫抖起來。她起身走向雲瑤:“你自小我便教你鬼域門規。親手將你撫養長大。看著你登上鬼域宮主之位。可是你不但不知道感激。卻幹出這辱沒門楣的事情。你羞愧不羞愧?”

    雲瑤搖了搖頭道:“我和龍淵之間原本就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他喜歡我。我喜歡他。我並無錯處。鬼域門規教我仇恨天下的男子。遠離天下的男子。告訴我天下男子皆負心。我雖然記的。可是並不明白。直到我遇到龍淵。方才知道當初盧蕈兒為何會那樣做!”

    佘婆婆怒極。揚手一個耳光打了過去。打的雲瑤嬌軀險些摔倒在的。鮮血從她的脣角一點點泌出。

    雲瑤凄然笑道:“我對不起的人是你。因為我對不起你的養育之恩。可是我並不覺著我有任何的錯處。婆婆若是想殺我。我無怨無悔。只求佘婆婆殺我以後。不要再遷怒於他人!”

    周圍諸女看到雲瑤在此時仍然維護龍淵。一個個心中暗自佩服。佩服之心很快又轉化為絲絲同情。可是沒有人敢在此時為雲瑤求情。都知道雲瑤和佘婆婆兩人的性情都極為倔強。一旦決定的事情絕不會有任何的軟化。

    佘婆婆冷笑道:“想死?只怕沒有那麼容易。當年盧蕈兒違反了門規。就遭受萬蟲噬體之苦。你身為鬼域聖女。犯了比她更加嚴重的錯誤。你的懲罰理應比她更重!”

    “婆婆……”雲瑤的一名姐妹忍不住出聲勸道。可馬上就被佘婆婆陰冷的眼神給逼了回去。

    雲瑤神情不變。靜靜看著佘婆婆。

    佘婆婆道:“來人。廢去她的武功。挑斷她的手筋腳筋。給我送到百花洞之中!”

    周圍站立的姐妹一個個扭過頭去。已經不忍心再聽下去。

    雲瑤恭恭敬敬向佘婆婆磕了三個頭。輕聲道:“多謝佘婆婆成全!”

    佘婆婆心如刀絞。她幾次都想收回成名。可是想起傳歷多代的門規。心腸不由的又硬了起來。她厲喝道:“來人!”。可是周圍仍然沒有人願意上前。

    佘婆婆咬了咬下脣。她一把抽出刑刀。向雲瑤揮去。刀光閃處。鮮血飛濺。雲瑤的皓腕足踝處流出四道鮮紅色的血流。她的嬌軀再也無法跪立。軟綿綿倒在刑堂之上。

    佘婆婆渾濁的雙目不見任何憐憫之色。冷冷道:“把她給我送往百花洞中!”

    四名少女架著雲瑤離去以後。佘婆婆方才慢慢躬下身去。撿起那支飛羽令。這代表鬼域至高權力的飛羽令完美無瑕。作為宮主的雲瑤。唯一使用這支飛羽令。就是用它營救龍淵。這情字當真擁有如此的魔力?佘婆婆片刻之間仿佛蒼老了許多。她的目光掃視著周圍諸女。聲音低沉道:“她便是你們的例子。若是有人膽敢再犯。下場會如同她一樣!”

    諸女噤若寒蟬。

    此時一個尖銳的聲音驚呼道:“佘婆婆。不好了!”

    佘婆婆不滿的皺了皺眉頭:“什麼事情?”

    那白衣少女驚魂未定道:“從回龍溝來了幾千名士兵。他們從古隧道的密道進入鬼域。現在已經到了竹海。看樣子是為了營救宮……宮……雲瑤而來!”她本想說宮主。可是話到脣邊頓時又覺著不妥。慌忙改口。

    佘婆婆冷哼一聲:“龍淵這小子。我不去找他算賬。他反倒找上門來了!千軍萬馬又怎樣?只要敢進入我這鬼域。我就讓他們有命進來。沒命出去!”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29 08:43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忘死】(上)

    石娃子對通往鬼域的這條隧道可謂是輕車熟路,他嚴令手下士兵,不可擅動鬼域的一草一木,盡量鬧出動靜,意在吸引佘婆婆等人的注意。

    在竹海前方,他們還沒有進入其中的道路,就聽到竹林中發出嘶嘶之聲,石娃子臉色微變,大聲道:“所有人都停下來!”身後士兵面面相覷,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石娃子舉起火把,卻見前方竹林之中無數青蛇潮水般涌了上來,他對佘婆婆的手段早已有所了解,冷靜道:“集合火炬到隊伍的四周,青蛇怕火,不敢靠近!”

    那些士兵雖然勇猛可是面對這麼多的毒蛇也不禁膽戰心驚,強忍住心頭的恐懼,在隊伍的四周排起火炬陣,青色果然不敢上前,發出陣陣嘶嘶之聲,圍攏在隊伍的周圍。

    石娃子將一支火炬投入毒蛇陣營之中,火炬落處,毒蛇紛紛閃避,石娃子道:“將火炬綁在長矛上!”

    十多名士兵將火炬綁在長矛之上,他們利用火把驅散青蛇,從蛇陣中開闢出一條小路,可是剛一離開,青蛇馬上將空隙堵住。副統領張方上前低聲道:“形勢不妙,也許我們應該燒了這竹林!”

    石娃子原本並不想做得太過分,可是剛剛進入鬼域,佘婆婆就擺出蛇陣,假如稍有猶豫,只怕己方士兵必然損失慘重,他想了想,終於還是點了點頭道:“燒!”

    士兵們驅散毒蛇,用火炬點燃竹林,在此過程中。有兩名士兵不幸被毒蛇咬中,慘叫著倒在地上,不等他們爬起,那毒蛇已經潮水般涌了上去。轉瞬之間地上只剩下兩堆白骨。

    如此觸目驚心的場面極大的震駭了在場的士兵,幸好竹林已經被成功點燃,大火迅速蔓延開來,火借風勢將整個竹海變成了火海。青蛇顯然被眼前地大火嚇怕,原本排列整齊的陣型開始渙散,開始向周圍逃去。

    石娃子心中暗嘆,看來今日和佘婆婆之間必然不能以友好收場。

    火光燃起的時候,盧蕈兒和龍淵、耶律峰一起也從密道進入了鬼域,盧蕈兒望著遠方燃起的火光。雙目之中流露出興奮莫名地光芒,龍淵看在眼裡心中暗嘆,身為鬼域中人,目睹鬼域被毀,她居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難過,此女對鬼域的仇恨顯然非同一般。龍淵原本以為盧蕈兒想要飛羽令只不過是想重奪鬼域至高權位,可是現在看,她應該不會顧忌同門的性命,龍淵不禁開始懷疑。飛羽令除了號令鬼域地作用之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秘密。盧蕈兒肯定不會將秘密告訴自己,想知道只有通過雲瑤了。想到雲瑤,龍淵不禁又擔心起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救出雲瑤,至于飛羽令到底有什麼秘密。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

    盧蕈兒手指前方道:“百花洞就位於那座深谷之中,雲瑤犯了門規,應當會被送入百花洞!”

    龍淵暗忖,百花洞倒是一個雅致的名字,可是既然那百花洞是懲戒鬼域罪人之地,想來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三人來到引蝶谷前,卻見兩面山崖對面而立,中間有一條狹窄的繩索吊橋相通,吊橋的中部完全隱沒在夜霧之中,盧蕈兒率先走上吊橋,龍淵緊跟其後,耶律峰一把抓住他地手臂,提醒龍淵小心盧蕈兒有詐。

    龍淵淡然一笑,拍了拍耶律峰的手掌,跟著盧蕈兒來到吊橋的中部,盧蕈兒道:“這跟繩索一直連到百花洞前,想進入百花洞,必須沿著這條繩索走下去!”

    龍淵睜大了雙眼,好不容易才看到這吊橋的下方有一條繩索一直延伸向下,繩索大半都隱沒在夜霧之中,根本看不清它究竟通往何方,龍淵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

    盧蕈兒笑道:“怎麼?害怕了?想救你的心上人,這可是唯一的途徑!”說完她轉身向鬼域竹樓的方向走去,龍淵沉聲道:“你去哪裡?”

    盧蕈兒冷笑道:“我已經信守承諾,將你帶到了這裡,剩下的事情該你自己去做了,你救人,我去拿屬於我的東西,大家互不幹涉!”說完她足尖在吊橋上輕輕一點,身軀鬼魅般投向濃濃地夜色之中。

    龍淵望著這根繩索心中暗生疑竇,耶律峰一旁提醒道:“主人,盧蕈兒陰險狡詐,她地話十有八九是不可相信的,下面一定十分地凶險,不如由我先去探路!”

    龍淵搖了搖頭,內心悄然下了決定:“雲瑤為我付出如此的代價,我理應為她冒一點風險!”

    “主人!”

    龍淵轉向耶律峰道:“耶律峰,你守住吊橋,以防有人搗亂,我對自己地輕功還有信心。

    耶律峰知道龍淵此言並沒有任何誇大之處,經過百里千尊的點撥之後,龍淵輕功地進境可謂是一日千里,可以說在這一方面他早已超出了自己。

    龍淵握住繩索慢慢攀援而下,隨著對繩索的適應,他的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很快他的身體就隱沒在夜霧之中,耶律峰望著下方深不可測的山谷,一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這條繩索長度足足有一百丈,對龍淵體力的考驗還在其次,最重要的是對他心理和意志的一種煎熬,繩索只有小拇指粗細,隨著夜風不時搖晃,夜霧縈繞在龍淵的周圍。讓他根本看不清四周的景象,就在龍淵攀爬了大半之時,從對方地山崖之上倏然射來一支火箭。

    耶律峰守在吊橋之上,看到一道流星般的軌跡撞擊在繩索之上。他雖然看到,只可惜鞭長莫及,火箭準確無誤的撞擊在繩索之上,那繩索迅速燃燒了起來。

    耶律峰駭然道:“主公!”

    繩索燃燒極快。中箭的地方已經被火稍斷,龍淵地身體猛然直墜而下,危急之中他死死抓住繩索,那繩索的根部幸好系在百花洞外的古樹之上,龍淵的身軀撞擊在山岩之上,巨大地撞擊力險些令他暈了過去。他緩了口氣。手掌抓住懸崖的縫隙,此時耳邊聽到耶律峰近乎哭號的聲音,龍淵本想回答,可是馬上又想到剛才突襲自己的那一箭,如果自己發生,豈不是暴露了他的藏身之地?龍淵不敢應聲,等到身體的痛楚稍稍減輕,這才開始拉住繩索慢慢向上爬去,幸好他已經接近了百花洞。向上只不過攀行了五丈左右就已經摸到百花洞口地岩地。龍淵雙手抓住洞口,雙膀用力爬了上去。

    回身望去。卻見洞外霧氣正濃,不知道距離谷底還有多深。龍淵搖了搖頭,脣角不僅浮現出一絲苦笑。既然落入了這窘境之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龍淵拿出火摺子,尋了一根松枝點燃,向洞中摸索而去,開始時候洞口狹小,走了百餘步,漸漸變得寬闊起來,洞內異常潮濕,腳下的岩石地面生滿青苔,濕滑無比,龍淵內心不覺沉了下去,只覺著迎面吹來陣陣陰風,宛如到了陰間一般。

    龍淵倒吸了一口冷氣,將緩緩將彎刀抽了出來,留意周圍隨時都可能出現的危險,他突然停下腳步,卻見前方不到一丈的地方一條碗口粗細的蟒蛇貪婪的小眼睛正死死盯住自己,龍淵握緊彎刀,目光覷定那蟒蛇的七寸,選擇下刀的位置。

    蟒蛇向後縮了一下,似乎被龍淵的彎刀所嚇怕,做出要逃離地姿態。

    龍淵並不敢有絲毫地放鬆,一切果然沒有出乎他的意料,蟒蛇做出這樣地姿態只不過是為了迷惑對手,說時遲那時快,蟒蛇猛然向前躥升而起,張開血盆大口試圖將龍淵吞如腹中,早已做好準備的龍淵足尖急轉,看似簡單地旋轉,卻讓他成功躲過了蟒蛇的全力一擊,就在同時,龍淵手中地彎刀狠狠斬落在蟒蛇的七寸之上,波斯彎刀何其鋒利,手起刀落,蟒蛇偌大的頭顱被龍淵整個兒切下,斷裂的脖腔中噴出一團血霧,濺了龍淵一臉一身,蟒蛇雖然失去了頭顱,可是隨之而來的第二次攻擊並沒有因此而停止,粗大的蛇尾擊打在龍淵的後背之上,雖然力道有所減弱,可是龍淵也被它的這一擊打得頭昏腦脹,噴出一口鮮血。

    龍淵踉踉蹌蹌衝了兩步,驚魂未定的看著蟒蛇的屍體,喘了一大口氣,直到氣息平復,這才跨過蟒蛇的屍體向百花洞深處走去。

    剛剛走了兩步隱隱聽到身後發出嗡嗡聲響,龍淵轉身望去,卻是一群數以千計的蝙蝠迅速飛來,這些蝙蝠是嗅到了蟒蛇身上的血腥,所以趕來獵食,龍淵心頭大駭,面對蟒蛇他還有一拼的機會,可是面對這幾千隻蝙蝠,他恐怕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龍淵能夠做得只有一件事,拼命向前逃跑。無數蝙蝠飛撲在蟒蛇的屍身之上吞噬著它的血肉,還有不少蝙蝠對龍淵窮追不捨。

    龍淵慌不擇路,沒命的向前奔跑,可是他逃跑的速度仍然無法和蝙蝠飛翔的速度相比,蝙蝠距離他已經越來越近,從二十丈縮短為十丈,五丈,兩丈……

    龍淵暗自大叫:“我命休矣!”就在他幾近絕望之時,腳下卻踏了一個空,身體失去平衡從高處落了下去,龍淵再也無法抑制住內心的恐懼,失聲大叫起來,幾百隻先行趕到的蝙蝠已經包繞了他的身體,不等那些蝙蝠來及下嘴,龍淵的身體就跌入了一個冰冷的水潭之中,蝙蝠一哄而散。

    龍淵從高處墜落,入水很深,好一會兒方才從水潭深處浮出,卻看到那些蝙蝠在頭頂十丈左右的地方盤旋,卻不敢衝下來發動進攻,龍淵死裡逃生,興奮的大吼了兩聲,可是短暫的興奮過後,他不禁想到,這些蝙蝠因何不敢繼續追趕下來?難道這水潭之中還藏著什麼可怕的生物?這一想法讓龍淵毛骨悚然,他慌忙向岸上游去,試圖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個地方。

    他剛剛舒展手臂,他前方的潭水猛然翻滾起來,一個巨大的頭顱冒出水潭,這是一尾巨鱷,生滿獠牙的大嘴向龍淵猛咬過來,假如被它咬中焉能還有命在?

    龍淵身體一縮,以左臂托起巨鱷的下頜,右手波斯彎刀向鱷魚的腹部刺去,真料到削鐵如泥的波斯彎刀觸及鱷魚的肚皮卻是一滑,根本沒有刺入分毫。

    巨鱷撲了一個空,身體一摔,堅硬而粗糙的身軀將龍淵撞到一旁,它的體型雖然龐大,可是在這潭水之中卻無比靈活,不等龍淵穩住陣腳,巨鱷第二次的攻擊又已經來到,這次它的身體騰躍起來,幾乎整個躥升而起,可以看到它足有三丈長度。

    龍淵在他躥升的時候,身體已經向水下潛去,巨鱷撲了一個空,龍淵迅速從它身體的左側冒出頭來,一刀剁在它的身軀之上,波斯彎刀僅僅在巨鱷堅硬的鱗甲上留下一道白印,並沒有造成更大的創傷。

    龍淵暗暗叫苦,想不到這巨鱷的鱗甲竟然如此堅韌,巨鱷一個靈巧的轉身,血盆大口再度向龍淵咬來,龍淵應變奇快,上身一屈,波斯彎刀從下向上刺出,這一次選擇在巨鱷相對薄弱的下頜處,波斯彎刀成功刺入其中。

    巨鱷負痛猛一甩頭,龍淵手中的波斯彎刀再也拿捏不住,他的身體被摔到遠處,幸運的是此時距離岸邊已經不遠。

    巨鱷下頜流出的鮮血很快就將潭水染紅,一雙凶殘的小眼睛變得憤怒而瘋狂,它急速向龍淵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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