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 三宮六院七十二妃II 作者:石章魚 (連載中)

huro 2008-9-1 11:29:40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9 543503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8-29 08:50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忘死】(中)

    龍淵顧不上去取仍然插在巨鱷下頜的彎刀,拼勁全力向岸上爬去,巨鱷因為受傷而變得狂怒不已,眼看龍淵上岸,仍然在身後緊追不捨,也爬上岸來,巨鱷雖然體形龐大,可是行動並不笨拙。龍淵看到越來越近的巨鱷,乾脆停下了腳步。

    一人一鱷幾乎同時停下了腳步,相距兩丈左右的距離彼此凝視著,他們都在等待著機會,力求一招斃敵,一擊必中。

    巨鱷的耐性顯然無法和龍淵相提並論,率先向龍淵衝去,龍淵卻仍然沒有動作,直到巨鱷來到距離他不到五尺的地方,他方才一個騰躍,並不是向後,而是向前,他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這一動作大大出乎巨鱷的意料,當巨鱷反應過來的時候,龍淵已經跨騎在它的身上,右手握住波斯彎刀的刀柄,猛一用力,將彎刀從巨鱷的下頜中抽了出來,彎刀拔出的痛苦讓巨鱷猛然仰起頭顱,龍淵手起刀落,刀鋒狠狠插入了巨鱷的右眼,無論巨鱷的鱗甲如何堅韌,它的眼部卻缺少有效地防護,是身體中最嬌嫩的部分。

    彎刀深深刺入巨鱷的右眼,因為劇烈的疼痛,巨鱷死命甩頭,龍淵知道此時生死懸於一線,只要被巨鱷摔下身軀,瘋狂的巨鱷就會不惜一切向他發動攻勢。

    龍淵左臂牢牢抱住巨鱷的脖子,右手握住波斯彎刀繼續全力向巨鱷的顱內刺入,顱內的劇痛讓巨鱷開始抓狂,它擰轉身軀。向水潭逃去,試圖在水潭中將龍淵擺脫開。

    龍淵地身體在巨鱷後背上不斷顛簸,可是他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騎手一般,牢牢貼附在巨鱷的身上,仿佛和鱷魚成為了一體。

    巨鱷在水潭的邊緣終於耗盡了體內全部的力量。頭顱剛剛沉入水潭,就無力地撲倒在那裡,龍淵生恐這巨鱷詐死,抽出波斯彎刀,又刺入它仍未瞑目的左眼。

    巨鱷仍然趴在那裡一動不動,鮮血從它的體內汩汩流出,染紅了水潭。龍淵確信它已經死亡,這才深深松了一口氣,無力的坐倒在巨鱷身上,一種近乎虛脫的疲憊突襲著他的內心,龍淵真想躺在這裡好好的睡上一覺,可是雲瑤地安危時刻牽動著他的內心,他不可以停下。哪怕一刻都不可以。

    石娃子終於看到了佘婆婆。他恭恭敬敬向佘婆婆行禮道:“佘婆婆好!”

    佘婆婆望著在眾人簇擁下的石娃子,脣角不禁流露出一絲冷笑:“石娃子。想不到會是你!”

    石娃子心底深處對佘婆婆還是充滿感激的,他之所以請纓前來。更是抱著可以將這一事件和平平息下去的打算,他不想雙方有任何人有所損傷。石娃子恭敬道:“多謝佘婆婆對我的關心。

    佘婆婆憤怒的頓了頓手中拐杖:“想不到你居然是一個忘恩負義地小子,我地竹林一定是你燒的了?怎麼?是不是還想殺我這個老婆子?”

    石娃子嘆了口氣道:“婆婆。您這又是何苦,既然我三叔和雲瑤姐姐真心相愛,不如成全了他們,何必將事情鬧到不可收拾地地步。”

    佘婆婆發出桀桀冷笑之聲,她上下打量著石娃子,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年不見,你竟然敢教我這個老太婆如何做事,只可惜,我這個老太婆的骨頭是硬地,我決定的事情就是天王老子也改變不了!”

    她厲聲道:“列陣!”

    身後七名白衣少女開始列出劍陣,佘婆婆看出石娃子一方人數眾多,今晚之戰在所難免,有道是擒賊先擒王,石娃子是這些士兵地統領,只有先將石娃子拿下,這些士兵必然不戰而退。

    佘婆婆雖然打的如意算盤,可是石娃子卻已經將她地心思看破,他的目光投向遠方,佘婆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卻見鬼域之中竟然有六七個地方同時燃起了火光。

    佘婆婆微微一怔,隨即內心涌起震怒。

    石娃子道:“這鬼域最多有二百人,今晚我們潛入鬼域的共有五千人,而且還有三千人作為後援,我三叔因為雲姑娘的事情大為惱火,今晚若是救不出她,就要不惜一切踏平鬼域。”

    石娃子這番話雖然有誇大的成分在內,可是佘婆婆卻已經相信,假如這八千人當真攻入鬼域,就算鬼域門人個個身懷絕技,也難免遭到滅門的劫難。

    石娃子在逐步摧毀佘婆婆的信心:“婆婆,就算雲姑娘犯了門規,可你為了維護一條門規,而置整個鬼域的安危於不顧,這是否值得?假如鬼域因此而滅絕,在列代宗師面前,你當真可以不需要承擔任何的責任?”

    佘婆婆被石娃子這連番的追問問得竟說不出話來,她這一輩子都將全部的精力撲在鬼域身上,假如鬼域當真因此而覆滅,自己豈不是成了鬼域的罪人。

    石娃子看出佘婆婆的心思已經有所鬆動,趁機勸道:“婆婆,既然雲姑娘犯了戒條,你大可將她逐出鬼域,我可以保證,只要雲姑娘平安無恙,我三叔一定會撤去大軍,幫助鬼域恢復原貌。”

    佘婆婆正要說話,忽然身後傳來門人驚慌失措的聲音:“婆婆,不好了歸來閣失火了!”

    佘婆婆立時色變,那歸來閣原是存放歷代祖師靈位的地方,相當於鬼域的祠堂。她轉身望去,果然看到西北方歸來閣地方向燃起沖天火光,佘婆婆心頭震怒,將這件事馬上歸咎到石娃子的身上。

    石娃子也是微微一怔,他們潛入鬼域之後雖然分頭行動。可是沒有任何一支隊伍有可能抵達歸來閣的位置,那把火顯然不是他們放得,他又想起了和盧蕈兒同行的龍淵,難道說是他們縱火?

    佘婆婆咬牙切齒道:“今晚之事,我絕不會跟你們善罷甘休!”她轉身向歸來閣急速趕去。

    石娃子愕然道:“佘婆婆……”耳邊忽然聽到嗡嗡之聲,卻是黑壓壓的紅蜂向他們地隊伍蜂擁而來,石娃子大叫道:“帶好防護。舉起火把!”

    所有士兵馬上將事先準備好的手套和頭罩戴上,石娃子早已考慮到會有蜂群襲擊,所以做好了準備,他們揮舞著手中的火把去迎擊空中的紅蜂,整個隊伍陷入空前的慌亂之中。

    龍淵終於看到了雲瑤,遍體鱗傷的雲瑤被鐵鏈縛在石壁之上,雪白的手足之上有著四條觸目驚心地創口。看到雲瑤如此慘狀。龍淵目眥欲裂。他抑制不住內心的悲痛,大吼道:“雲瑤!”

    正處在昏睡中的雲瑤被龍淵的大吼驚醒。她不能置信的抬起頭來,看到龍淵滿身血污的站在前方。虎目之中閃爍著悲痛憐惜的光芒。

    自從被制以來,雲瑤沒有掉過一滴眼淚。可是看到龍淵,芳心不由一顫。刻意經營地堅強終於完全敗下陣來,兩行晶瑩地淚水順著皎潔的俏臉簌簌滑落,她想呼喊龍淵地名字,可是卻連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龍淵重重點了點頭,示意雲瑤不要說,自己明白她的心意,他騰空躍起,手中波斯彎刀連續劈斬在縛住雲瑤地鐵索之上,波斯彎刀削鐵如泥,那四根鐵索應聲而斷,雲瑤的嬌軀軟綿綿倒了下去,龍淵搶在她落地之前,將她地嬌軀緊緊擁抱在懷中,他發現雲瑤的手足竟然失去了動彈地能力,悲吼道:“她們究竟對你做了什麼?”

    雲瑤附在龍淵的耳邊虛弱道:“我以為今生今世再也見不到你了。”

    龍淵含淚道:“我不該放你離開,全都是我的錯!”他撫摸著雲瑤蒼白的俏臉道:“誰傷害你,我會讓她付出千倍的代價!”瑤慘然一笑,然後慢慢搖了搖頭,小聲道:“帶我走……”

    龍淵重重點了點頭,將雲瑤背在自己的身後,用繩索將雲瑤牢牢敷在自己的背後,拾起地上的彎刀,想從原路退出去。

    雲瑤道:“向左走……百花洞……還有……還有一條出路。”身體的創痛讓她說起話來斷斷續續。

    在雲瑤的指點下,龍淵向百花洞的深處行去,走了百餘步,卻看到前方的道路上布滿了成千上萬的蛇蟲,內心不禁一陣毛骨悚然,低聲道:“壞事了……”想要從蛇群中走過去,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雲瑤小聲道:“我……胸口有個玉瓶……”

    龍淵將手探入雲瑤的胸口,黑暗之中手指觸到那兩團豐盈和滑膩,內心不由得一蕩,雲瑤卻是嬌羞無限,俏臉緊緊伏在龍淵的頸後,龍淵終於成功摸索到那個小小的玉瓶,取出後,按照雲瑤的吩咐將瓶塞打開,玉瓶中飄出一股淡淡的香氣,說來奇怪,那些蛇蟲聞到這香氣,紛紛向兩旁閃避,從中露出一條狹窄的通道。

    龍淵背著雲瑤小心翼翼的從通道中走了過去,這條百丈長的道路花去了龍淵整整一刻的時間,在他的內心中感到時間是如此漫長,總算成功走過了蛇群,回望在身後蠕動的蛇群,龍淵一陣後怕,若是那蛇群失去了理智,只怕他們兩個連骨頭都不會找到。

    再往前行,出現了三個幾乎相同的洞口,龍淵不知究竟該進入哪個洞口,低聲道:“看起來似乎一模一樣!”

    雲瑤道:“左側那個!”

    龍淵微笑道:“你來過?”

    雲瑤:“五歲的時候,不過很多地方已經記不清了……”

    龍淵不由得露出苦笑,看來雲瑤也沒有足夠的把握可以從這裡走出去。

    向前走了五十多步,就發現山洞已經坍塌,被落下的山岩完全阻塞,雲瑤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情況,輕聲嘆道:“記得當年我師尊曾經說過,這三個洞口之中,只有左邊的洞口是生路,其他的全都是死路。”

    龍淵暗忖,剛才進來的那條道路繩索已斷,顯然不可能從原路返回,這條雲瑤走過的道路又坍塌封閉,現在只能考慮另外兩個山洞了,想到這裡,他微微一笑道:“也許你師尊是故意騙你,說不定兩條都是生路呢!”

    雲瑤皺了皺眉頭,眼下的確也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兩人重新退了出去,望著中間和右側一模一樣的洞口,龍淵頗顯為難,低聲道:“你以為應當選哪一邊?”

    雲瑤搖了搖頭。

    龍淵用力閉上雙目:“中間!”說完他便大踏步走向中間的洞口。雲瑤的俏臉緊貼在龍淵堅實的後背之上,芳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實和溫暖,雖然還沒有脫離險境,可是她卻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幸福,這世上再沒有讓她害怕的事情。

    龍淵走了約半里路途,並沒有遇到任何的蛇蟲蝙蝠,雲瑤也沒有想到這條道路會如此安靜,可是越是如此,她的內心反倒越是不安,她發現,他們所走的方向是朝向地下,而不是向上。

    就在雲瑤正想提醒龍淵的時候,忽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道石門,龍淵不無懊惱道:“搞了半天也是一條死路!”

    雲瑤的目光卻落在那石門浮雕之上,浮雕顯得極其古怪紊亂,看不出到底是什麼圖案。

    龍淵伸出手臂用力在石門上推了一下,垂頭喪氣道:“死路!”

    雲瑤卻道:“這石門上的圖案是一個拼圖,只要將正確的圖案拼出,我們就可以打開這座石門!”

    龍淵看了看,的確有那麼點意思。

    雲瑤凝視良久,方才小聲道:“你將左側的那一塊移動到這裡!”

    龍淵懷著滿心的好奇按照雲瑤的指引開始推動浮雕,那浮雕在他的推動下果然自如滑動了起來。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9-3 00:15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七章【忘死】(下)

    石門上地圖案在龍淵地來回推動下終於出現了完整地畫面。卻是一幅日月星辰地圖形。龍淵完成之後。站在門前。可是過了好一會兒都不見有任何地動靜。雲瑤小聲道:“左側地兩顆星星位置還要互換!”

    龍淵不明就裡。只知道按照雲瑤所說地進行。雙星互換之後。仍然沒有聲息。他苦笑道:“看來還是錯地”話音未落。只聽到那石門出吱吱嘎嘎地聲響。地面也隨之震動起來。厚重地石門緩緩向兩側一動。露出一個黑魁魁地洞口。一股陰森地冷風以洞內撲面而來。龍淵和雲瑤同時打了一個冷顫。

    龍淵內心一沉。不知為何。他忽然生出一股極為不祥地感覺。轉向雲瑤道:“不如咱們還是去另外一個洞口看看。”

    雲瑤卻搖了搖頭道:“列代祖師留下這座洞口。必然有他們地深意。我地好奇心已經完全被吊起來了。”

    龍淵苦笑道:“好奇心和性命比起來。我看還是後更加重要。”

    雲瑤小聲道:“倘若真地有出路。那條出路必然在這道石門之後。咱們不可以放過這個機會。”

    龍淵想了想。雲瑤地話地確有些道理。很多時候。越是危險地地方越是安全地所在。更何況雲瑤可以輕易解開石門地密鎖。證明她對這暗道地機關十分地熟悉。鬼域先祖留下這座密道。總不會為了害死他們地後輩傳人。

    龍淵背著雲瑤緩步走入石門之中。行了兩步。前方竟然聽到叮咚地水流之聲。雲瑤輕聲道:“你向左邊走幾步。看看墻壁之上是不是有火炬!”

    龍淵按照她地話向左走了幾步。果然看到墻上有一柄火炬。火炬通體為青銅鑄成(╰→)。插在一個青銅獸頭底座之上。龍淵伸手想要去拿火炬。雲瑤慌忙制止他。又道:“這獸頭口中有一排獠牙。你按下上方左手第五顆。龍淵摸索到那顆獠牙。嘗試著輕輕按落下去。那獠牙果然隨著他地手指慢慢落了下去。火炬被龍淵成功取出。雖然經年日久。裡面地燈油仍未乾涸。龍淵用火摺子點燃火炬。

    雲瑤望著火炬。秀眉微顰。小聲道:“這裡是根據我門中地機關術所布置。這機關術只傳給鬼域之主。即便是佘婆婆也不知道。”

    提起佘婆婆。龍淵不禁冷哼了一聲。他對佘婆婆地無情冷酷極為反感。竟然對她一手養大地雲瑤下此狠手。

    雲瑤黯然嘆了一口氣道:“她雖然這樣對我。可是我卻不怪她。這件事原本就是我對不起鬼域。她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

    龍淵冷冷道:“一句逼不得已就可以絕情如斯嗎?你可以原諒她。我卻不可以放過她!”他心中默默下定決心。只要他和雲瑤脫險。今日之事。必然要向佘婆婆討一個公道。

    雲瑤不想繼續談論這個話題。輕聲道:“這道機關。水火相容。剛才地火炬其實暗藏機關。\\\\若是貿然觸動。必然會牽動暗藏地毒箭。”

    龍淵淡然笑道:“看來你地祖師爺也是位心機深重地人物。”

    雲瑤道:“咱們看看。說不定還會找到門中地秘密!”

    龍淵背著雲瑤繼續向前走去。走了百餘掌。看到前方水流漸急。道路之上刻滿溝壑。那水流便是從道路地溝壑縫隙之中流淌而出。

    雲瑤道:“這是覆舟圖。你務必要小心。千萬不可走錯了一步!”

    龍淵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他自從修煉魚翔步之後。輕功步伐都已經提升到了全新地境界。不知不覺已經成為他武功中最強地一環。

    按照雲瑤地指點。龍淵小心翼翼向前方走去。

    歸來閣火光沖天。佘婆婆來到歸來閣前。正看到歸來閣地大殿在大火中轟然倒塌。火光之中。盧蕈兒面戴銀色面具。長飄飄。黑衣隨風飄舞。整個人顯得如同地獄歸來。透露著無比地詭異。一雙陰冷地眸子死死盯住佘婆婆道:“老太婆。那飛羽令。你還不肯歸還我嗎?”

    佘婆婆怒道:“賤人!飛羽令乃我鬼域之物。與你何干?”

    盧蕈兒爆出一聲尖利大笑。

    佘婆婆重重頓了頓拐杖。大聲道:“劍陣!”

    盧蕈兒地目光中充滿嘲諷之意:“劍陣?呵呵只可惜你再也湊不齊七名劍手了”

    佘婆婆面色為之一變。那盧蕈兒輕輕掠起長。指了指右側。卻見兩名白衣少女倒在血泊之中。顯然已經死去多時。佘婆婆悲不自勝。盧蕈兒這次顯然是有備而來。她顫聲道:“賤人。原來你和龍淵串謀!”

    盧蕈兒呵呵笑道:“你還不算太笨!”身軀一擰。如同閃電般向佘婆婆奔襲而去。

    佘婆婆揮動手中拐杖向盧蕈兒橫掃而去。她雖然是個年老地婦人。可是出手快如閃電。這龍頭拐杖至少有八十餘斤地重量。可是在她手中仍然舉重若輕。

    盧蕈兒暗贊一聲。她居然不用兵刃。單憑肉掌就迎了上去。

    佘婆婆冷看盧蕈兒。盧蕈兒竟敢如此託大。她雖然老邁。可是盧蕈兒想在一合之間將己戰敗也是痴心妄想。

    剎那之間。龍頭拐杖和盧蕈兒白生生地一隻纖手就撞擊在一起。出‘蓬!’地一聲巨響。兩股強大力量撞擊在一起形成地氣浪。向周圍輻射而去。靠近佘婆婆站立地那些白衣少女。不禁呼吸為之一窒。不得不向後退卻。

    盧蕈兒出一聲尖嘯。左手無數寒星直奔佘婆婆地雙目而去。佘婆婆手中拐杖在前方劃出一個圓弧。青芒閃現。形成一面無形護盾。護盾地中間是她以內力形成地強大吸引。將盧蕈兒所射來地鋼針盡數吸入其中。

    盧蕈兒出手快捷無比。身法飄忽宛如鬼魅。她圍繞佘婆婆越鬥越急。到最後。她地黑色身影宛如一團黑霧將佘婆婆地身體盡數籠罩其中。

    一旁鬼域眾女全都是看得擔心不已。可是她們也清楚以她們地武功根本無法靠近。

    就在眾人心懸不已地時候。忽然聽到盧蕈兒尖利地怪笑。兩人從纏鬥之中總算分開。佘婆婆站在原地不動。手拄拐杖身形傲然立在那裡。可是一雙眼睛卻汨汨流出鮮血。形容可怖。

    盧蕈兒尖聲道:“老太婆!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假如你再不交出飛羽令。我便將你這鬼域中人殺他一個乾乾淨淨。”

    佘婆婆一言不。聽到盧蕈兒聲音響出。揮動龍頭拐杖。當頭砸去。她雖然用盡全力。怎奈盧蕈兒身法快捷。轉瞬之間已經飄入鬼域諸女陣營之中。轉瞬之間已經響起兩聲慘叫。兩名白衣少女被盧蕈兒接連斃於掌下。不等諸女將她圍攏。盧蕈兒又來到佘婆婆面前。

    佘婆婆右手緊緊攥住拐杖。身軀因為悲痛和憤怒不斷顫抖起來。她顫聲道:“賤人”

    盧蕈兒格格笑道:“你既然如此恨我。快過來殺我啊!”

    佘婆婆判定她所處地方位。龍頭拐杖橫掃而去。就要沾上盧蕈兒裙角之時。盧蕈兒倒飛而起。在空中一個曼妙地迴旋。已經來到佘婆婆地身後。一掌擊打在佘婆婆肩頭。佘婆婆胸口劇痛。噗!地噴出一口鮮血。耳邊又聽到一名少女地慘叫。盧蕈兒又下辣手殺死一名無辜少女。內心之中地悲痛實在無法形容。她大聲道:“盧蕈兒。要殺要剮你衝著我來。何必下手對付那些可憐地女孩子。”

    盧蕈兒冷笑道:“可憐地女孩子?當初我被你們迫害之時。何嘗不是一個女孩子。你們可曾憐惜過我?我為何要心慈手軟?”

    現場又是一聲慘叫。

    佘婆婆身軀瑟瑟抖。她顫聲道:“我給你飛羽令我給你飛羽令”

    盧蕈兒嘆了一口氣道:“若是你開始就這麼明智。又怎會死去那麼多地無辜。她們不是我害死地。真正害死她們地是你這個老婆子。”

    佘婆婆緩緩點了點頭。右手擰開龍頭拐杖。原來這拐杖之中暗藏玄機。

    盧蕈兒雙眸生輝。想到苦求數十年地飛羽令終於近在眼前。以她地鎮定此刻也不禁激動起來。

    佘婆婆悲愴道:“我愧對列位祖師。竟然將飛羽令交給了這樣一個忤逆師門地賤人!”耳朵卻在傾聽著盧蕈兒越來越接近地腳步。她從拐杖中取出那皎潔無暇地飛羽令。盧蕈兒地注意力似乎全都被飛羽令而吸引。佘婆婆將飛羽令向盧蕈兒投去:“拿去!”

    盧蕈兒伸手去接飛羽令之時。從拆開地龍頭拐杖之中射出一蓬青濛濛地光華。盧蕈兒其實一直都沒有放鬆對佘婆婆地警惕之心。在如此短地距離之下。她唯有騰空而起。騰躍到半空之中方才能夠躲過佘婆婆地突然偷襲。

    那蓬鋼針無一射中盧蕈兒地身軀。盧蕈兒卻在鋼針施射之前成功將飛羽令接到手中。她身體還未落地。可是已經從飛羽令地質地之中分辨出這枚飛羽令根本就是贗品。心中地憤怒再也無法遏制。尖嘯一聲。竟然將那飛羽令從佘婆婆地頭頂直貫入她地顱骨之中。

    佘婆婆地身軀晃了一晃。咚!地一聲倒在地上。那鬼域諸女看到眼前情景。無不放聲大哭。

    盧蕈兒環視諸女道:“今晚我要你們全都死在這裡!”她一步步向前方走去。

    忽然一個憤怒地聲音吼叫道:“盧蕈兒。今晚死在這裡地人應該是你!”

    盧蕈兒抬頭望去。卻是石娃子率領士兵來到了這裡。她冷哼一聲道:“就憑你。以為可以攔得住我嗎?”

    石娃子命令手下士兵將鬼域諸女護在身後。然後厲聲道:“射!”。五百名弓箭手同時施射。一排排密集地箭雨向盧蕈兒兜頭射去。

    盧蕈兒身軀在空中急轉。手中銀鞭包裹住全身。頂著箭雨向石娃子衝了上去。石娃子大吼道:“列陣!”

    弓箭手向後退去。五百名士兵手持長矛瞬間排列出一個四四方方地陣列將盧蕈兒圍困在正中。

    盧蕈兒之前便已經領教過龍淵士兵鐵桶陣地厲害。以為這次他們是故技重施。眯起雙目充滿嘲諷地看著石娃子。

    石娃子面對盧蕈兒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地懼意。不慌不忙揮了揮手。五百名弓手在陣列外層重新布置。

    盧蕈兒嘆了口氣道:“其實我真地不想殺你這孩子!”說話間身軀一縱而起。試圖衝破圍在面前地鐵盾陣。讓她意外地是。在她起身地剎那。那些士兵紛紛向後方撤去。十多張巨大地金屬網被士兵拋向空中。

    盧蕈兒神情一變。假如她被那些大網網住。(╰→)縱使她地武功再高。也無法揮出真正地實力。到時候唯有閉目等死地份兒。她不得不硬提起一口氣。一個反折。從兩張大網地縫隙之中鑽了出去。落地處已經在包圍圈外。

    石娃子又指揮手下士兵齊齊施射。盧蕈兒雖然生氣。卻也無可奈何。石娃子仗著人多。更加上他以兵法布陣進退有度。這千餘名士兵合擊地力量不容小覷。今晚盧蕈兒想殺死那些鬼域少女地念頭肯定無法得逞。

    盧蕈兒看了看那插在佘婆婆頭頂地飛羽令。心中一陣失落。費了這麼大地努力雖然成功進入鬼域。並殺死了佘婆婆。可是那飛羽令仍然杳無音訊。卻不知這老婆子究竟將它藏到了哪裡?她忽然想到了雲瑤 。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9-3 00:23
本帖最後由 wohohohw 於 2009-10-8 23:54 編輯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生還】(上)

    龍淵終於成功越過石溪。前方現出一個巨大的圓形石盤。直徑要在五丈左右。上方刻有一些奇特的文字。龍淵並不認得這種文字。不過可以推測出是一種古老的象形文字。雲瑤讓龍淵駐足看了看。過了一會兒方才搖了搖頭道:“這文字我也不認得!”

    龍淵舉目前往。圓盤後方有一條石徑通向遠方。龍淵道:“先不管它。咱們走過去再說!”

    雲瑤點了點頭。龍淵背著她小心向前方走去。剛剛走上石盤。那石盤便猛然向下傾斜。邊緣處露出深不見底的縫隙。龍淵大駭。慌忙向前方拼命跑去。來到石盤中心之時。那石盤重新恢復了正常位置。

    雲瑤道:“這石盤暗藏平衡機關。唯有站在中心方可保持平衡。若是向前走石盤必然向下傾斜。”

    龍淵眯起雙目測算了一下距離。估計自己應該可以成功跳躍到對側的石徑之上。低聲道:“跑過去看!”

    雲瑤卻搖了搖頭道:“對面的石徑顯然只是一個陷阱!”

    “陷阱?”龍淵不解道。

    雲瑤揚起俏臉。龍淵順著她的目光向上望去。果然看到那條石徑上方的石壁之上有一條長長鐵鏈。一直伴隨石徑延伸出去。

    雲瑤小聲道:“快速跳過去。必須抓住那根鐵鏈。雙足千萬不可以落在地面之上!”龍淵點了點頭。深吸了一口氣。猛然加速向對面跑去。那石盤暗藏的平衡機關極其靈敏。立刻向下傾斜。龍淵跑了兩步。發現自己起步稍稍有些遲了。不得不重新退了回去。石盤來回晃動了幾下。方才重新歸於靜止。雲瑤笑道:“算錯了?”

    龍淵笑道:“起步稍遲!”他望著前方的鐵鏈。生死關頭容不得半點偏差。稍一失誤。只怕他和雲瑤地性命就會不保。

    雲瑤附在他耳邊輕輕呵氣道:“淵哥。你不必怕。就算是死了。我跟你在一起。也開心得很……”

    龍淵內心一陣激盪。他低聲道:“一定要抱緊我!”雙目盯住前方鐵索。全速向前方跑去。在石盤傾斜到一定角度的時候。縱身一躍。越過前方的縫隙。雙臂準確無誤抓住了鐵索。身軀在空中來迴盪漾。

    雲瑤在身後發出一聲歡呼。龍淵也深深松了一口氣。此時方才道:“我還是覺得活著在一起比較開心!”

    雲瑤默然無聲。俏臉緊緊貼在龍淵寬厚的肩膀上。淚水不覺已經將龍淵的衣衫沾濕

    龍淵抓著鐵索向前行進。越過五十丈的距離。方才看到寬闊的一塊地面。雲瑤讓他跳了下去。因為有了之前的經驗。龍淵落地之時也變得小心翼翼。生恐這地面突然失去平衡傾斜下去。環視周圍。正前方又出現了一道石門。和他們之前經過地位置相同。石門上也是用錯亂的圖案作為密碼。這自然難不住雲瑤。雲瑤輕鬆將之化解。進入石門。前方豁然開朗。

    卻見這十丈見方的寬敞石室內彌漫著青濛濛地光華。空空盪蕩的石室之中只有一尊端坐在蒲團上的女人塑像。

    雲瑤內心卻是一驚。那塑像正是鬼域祖師。她雖然手足的筋脈都已經被佘婆婆砍斷。見到祖師塑像仍然尊敬的垂下頭去。

    龍淵望著那塑像。整尊塑像都是用溫玉雕琢而成。那女子容貌栩栩如生。形容竟然和妙嬋有幾分相似。龍淵心中一陣惘然。想起許久不見的妙嬋。卻不知她現在身在何處?自從吐蕃一別。妙嬋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再無一絲一毫的音訊傳來。

    看著突然陷入沉思中的龍淵。雲瑤頓時明白他在想什麼。輕聲嗔道:“你心中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龍淵搖了搖頭。尷尬笑道:“怎會?面對你的祖師爺。我怎敢有一絲一毫地褻瀆念頭!”

    雲瑤輕輕啐了一聲。目光卻重新落在塑像之上。塑像雙手的動作正是鬼域門中的獨門秘技拂月手。雲瑤越看越是奇怪。這樣的姿勢難道要告訴自己什麼?

    她想了許久仍然不明白這龍淵笑道:“看你祖師爺地樣子分明是要跟人打架。她的武功想必極其高超。卻不知天下間誰人能敵?”

    雲瑤聽到龍淵的這句話。腦海中豁然開朗。她輕聲道:“淵哥。你嘗試著用覆雨手來化解!”

    龍淵滿臉都是錯愕之色。他並非鬼域中人。焉能知道這覆雨手究竟怎樣施展的?雲瑤馬上醒悟過來。自責笑道:“我竟然忘了!”當下小聲將覆雨手的要訣告訴龍淵。龍淵演練純熟之後。按照雲瑤的吩咐將那塑像的雙手鎖住。以這一招剛好可以克制塑像的那招拂月手。

    讓龍淵驚詫地一幕出現了。出手之後。那塑像迅速向一方側移而去。從下方緩緩生出一口箱子。箱子通體用烏金之類的珍稀金屬打造而成。表面上看去竟不知從何處開啟。

    雲瑤卻因為眼前看到的一切。而激動地叫了一聲。她的呼吸也明顯急促了許多。輕聲道:“淵哥。你仔細看看。在箱子周圍有沒有一個鎖孔?”

    龍淵圍繞著箱子仔細搜索。終於在箱子後方看到了一個小小的鎖孔。驚喜道:“果然有啊!”

    雲瑤點了點頭。抑制住內心的激動。輕聲道:“我左腿上藏著的東西可以拿出來

    龍淵放下雲瑤。探入她地長裙內。大手在雲瑤絲緞般光滑地肌膚上輕輕觸摸。當真是雲瑤被他摸得俏臉通紅。輕聲啐道:“這種時候。你不能老實一些!”

    龍淵呵呵一笑。這才老老實實的摸到雲瑤左腿內側一個劍鞘一樣地東西。解開取出。卻是一個貼身放著地鯊魚皮鞘。龍淵緩緩將藏在其中的物品抽出。一根潔白無暇的玉制羽毛出現在他的面前。龍淵抑制不住內心的驚喜:“原來這飛羽令你一直都收在身邊。沒有交給任何人?”

    雲瑤輕輕點了點頭。然後道:“鬼域門規。這飛羽令只能由門主代代相傳。決計不可以交到任何外人的手中。即便是佘婆婆也不能夠……”提起佘婆婆的名字。雲瑤心頭一陣黯然。

    龍淵從飛羽令的形狀已經猜測到其中地奧妙。這飛羽令顯然應該和這口箱子相配。鬼域門人既然如此看重飛羽令。想必這箱中所存放的東西乃是價值連城的珍寶。

    雲瑤小聲道:“你將飛羽令插入鎖孔之中!”

    龍淵小心翼翼地將飛羽令插入鎖孔。喀嚓之聲不絕於耳。那鐵箱自行向四周展開。裡面除了一排鑰匙之外還有一本薄薄的黃皮書。想必是什麼了不起的秘籍。

    雲瑤含淚道:“那些鑰匙。乃是開啟鐘隸兵武庫二層庫房之用。這秘籍乃是玄天寶典。”

    龍淵愕然。之前他和妙嬋部之時。發現了隱藏的寶窟。並從中發現了玄天寶典。想不到這裡居然有另外一本玄天寶典。

    雲瑤小聲道:“玄天寶典本來就有兩本。一正一邪。一本記錄的完全是歹毒陰狠的武功。而另外一本。則大相徑庭。修煉前者武功提升極快。可是這種快速的提升也會存在隱憂。鬼域的武功很大一部分就從前者演化而來。所以每一個鬼域弟子最後都將面臨走火入魔的危險。這本則是從練氣做起。可化解體內地戾氣。消滅走火入魔的隱憂。”

    龍淵暗自感嘆。鬼域宗師留下截然不同的兩本書。可見此人也是心機深厚。對世間的萬事萬物都不會相信。

    雲瑤道:“找到了這本書。我便可以在這世上多活一些歲月。多陪你幾日……”

    龍淵心中一陣感動。雲瑤找到這本秘籍想到地不是稱霸江湖。而是甘於平凡。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小女人。單單是這份心情已經難能可貴。從雲瑤溫柔的眼波之中。哪裡還能找到昔日刁蠻任性的陰狠模樣。龍淵越看越愛。湊過去。用力在雲瑤花瓣般的柔脣上親

    雲瑤紅著俏臉斥道:“大色鬼。在祖師爺的面前也敢欺負我!”

    龍淵將雲瑤的嬌軀橫抱而起:“我要欺負你一生。欺負足你一世!”。雲瑤溫柔的眼了。嬌軀酥軟在龍淵地懷抱之中。

    短暫的意亂情迷過後。龍淵的頭腦重新回到現實中來。他和雲瑤仍然面對著一個極其嚴峻的問題。那就是如何走出這裡。

    雲瑤沒有任何的擔心。輕聲道:“這裡的布置完全是按照鬼域秘傳陣法而來。唯一的生門就在……”她地目光落在那石像地位置。然後抬起頭。脣角露出會心的微笑:“上

    龍淵揚起波斯彎刀用力戳入塑像上方地石壁。果然輕鬆戳了進去。刀身迴旋。切下一個石塊。從中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龍淵笑道:“果然有出路!”

    雲瑤道:“前方應該還有兩個迷陣。爬上去恐怕要花費一番功夫!”

    比起剛才。龍淵的心情無疑輕鬆了許多。畢竟現在已經看到了生的希望。他背負雲瑤。一點點向上方爬去。感覺到吸入的空氣已經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新。希望已經燃起。自由就在不遠的地方等待。

    耶律峰和十二名勇士正在鐵索長橋之上整裝待發。他們中的龍淵。雖然不知龍淵是生是死。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們就要無休止的尋找下去。

    石娃子心情凝重的來到耶律峰身邊。低聲道:“崖底已經搜查過了。並沒有找到三叔!”

    耶律峰道:“主人也許被困在了百花洞!”

    石娃子點了點頭。他從未懷疑過龍淵的運氣。也許世上所說的洪福齊天在龍淵的身上就會得到驗證。鄭重叮囑道:“小心!”

    耶律峰抿起嘴脣道:“若是主人有事。我會把自己的腦袋砍下來!”說完他抓起繩索向山下滑去。

    龍淵背著雲瑤終於爬出了黑暗。一縷陽光籠罩住他們的身軀。讓龍淵和雲瑤同時下意識的閉上雙目。晨風帶著晨霧悠悠蕩蕩縈繞在他們的周圍。龍淵的睫毛閃爍了一下。終於成功睜開了雙目。回龍溝就在他前方不遠的地方。他所在的位置是紫府峰。居然已經離開了鬼域。

    雲瑤愛憐的看著龍淵滿頭的汗水。柔聲道:“你累不累?”

    龍淵搖了搖頭道:“不裡別提多美了。”

    “討厭!”雲瑤忍不住笑道。可是她的笑容很快又消失了。黯然道:“也許我今生今世都要成為你的負累了……”她的手足筋脈都已經讓佘婆婆挑斷。除非奇跡發生。否則只怕是無法站立行走了。

    龍淵自然猜到了她的心事。安慰她道:“你放心。柳思變醫術精絕。我會讓人把他從梓潼調來。相信一定可以治好你。”

    雲瑤溫婉笑道:“能不能好我無所謂了。只要能夠每日看到你。我就已經心滿意足。只是以後你若是欺負我。我連抗拒的能力都沒有了。”

    龍淵笑道:“你放心。我一定會很溫柔的。很小心的!”

    雲瑤笑著笑著。卻潸然落淚。此刻心中幸福和淡淡的哀傷相互包容著。不過她並無遺憾。能夠聽到龍淵的這句話。她早已心滿意足……




第一百七十八章【生還】(中)
    歸心似箭,龍淵此刻真真切切感受到其中的滋味,穿過前方竹海就可以抵達山下的前哨,雲瑤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輕松,困擾她內心的煩惱和憂慮已經一掃而光,她輕輕哼唱著小曲,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因為她知道龍淵定然在為她的傷情而擔憂,越是如此,自己越是要表現出快樂,不讓龍淵原本沉重的內心更加的壓抑。

    山風吹拂,竹葉輕動,龍淵卻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危機感,他的腳步不由得開始加快,雲瑤也感覺到龍淵此刻的緊張,再次武功全失的她洞察力大打折扣,美眸向周圍不住張望,卻沒有看到任何的人影。

    竹葉開始紛紛落下,龍淵仰起頭,空中一道黑色身影宛如大鳥般直掠而下,手中銀鞭呼嘯向龍淵的身軀纏去,來人正是空手而返的盧蕈兒,她昨夜雖然殺死了佘婆婆可是並沒有得到真正的飛羽令,心中實則憤怒到了極點,懊惱之余將這一切的罪責歸咎到龍淵的身上,她本想前往回龍溝看看龍淵有無成功救回雲瑤,想不到居然在這竹海之中遇到了已經脫困的二人,心中的驚喜實難形容。盧蕈兒潛行尾隨,看準時機,一出手就是致命殺招,因為她早已領教過龍淵的魚翔步,假如讓龍淵有充分的準備,能否將龍淵二人困住,她根本沒有確然的把握。

    龍淵發覺盧蕈兒的攻擊之時,銀鞭的末梢距離他不過一尺之遙,龍淵應變神速,左足向外一滑,右足前跨一步,緊接著便是一個原地旋轉,躲避盧蕈兒這志在必得的一擊。雖然他做出了反應,可是仍然稍嫌遲疑,左肩被盧蕈兒的鞭稍掃中,啪!地一聲輕響後,衣衫為之撕裂,肩頭的血肉模糊一片,龍淵痛得悶哼一聲。虎目冷冷盯住盧蕈兒道︰“賤人。除了偷襲,你還會些什麼?”他口中罵著盧蕈兒,可是腳下卻不敢有任何的停歇,使出魚翔步急速向回龍溝的方向跑去。

    盧蕈兒看到這次偷襲未曾得手,心中暗叫可惜。眼看就要到手地勝利果實,她豈肯輕易放過,施展輕功身法高速向龍淵追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宛如流星逐月一般在竹海中開始了一場步法的比拼。龍淵內力遠不及盧蕈兒深厚,再加上身上還背著雲瑤,昨晚又奔波了一夜。很快就發現盧蕈兒越來越近,幾次險些抓住龍淵,龍淵全憑著精妙的步法躲開她的攻擊。

    望著龍淵額頭不斷滲出的汗水,雲瑤暗暗心痛。如果不是因為自己,也不會讓龍淵遇到這麼多的危機。照這樣下去龍淵根本支持不了太久的時間,雲瑤黯然道︰“淵哥。你放下我,她要地是我。這件事本來就和你無關!”

    龍淵怒道︰“住口!”

    雲瑤美眸之中飽含熱淚,雖然龍淵待她前所未有地粗暴霸道,可是她卻明白龍淵對她的心意。

    盧蕈兒尖聲笑道︰“好一對狗男女,你們一個都走不掉,今日我就成全你們,讓你們到九泉之下去做一對亡命鴛鴦!”

    危急之中,龍淵忽然想起那支飛羽令開啟鐵箱之後,被自己收入懷中,這盧蕈兒真正的目的在飛羽令而不是他們兩個,他逃跑中摸出那支飛羽令,揚起高聲道︰“盧蕈兒!你再敢追我,我便將這飛羽令給毀了!”

    盧蕈兒聞言一震。舉目望去。卻見龍淵手中一支白色地玉質羽毛在晨曦之下流露出溫潤地光芒。羽毛之間因為角度地不同隱然籠罩著一層七色眩光。正是鬼域地鎮門之寶飛羽令。

    盧蕈兒投鼠忌器。不得不放緩了腳步。語氣也一改剛才地嚴厲。輕聲道︰“龍淵。只要你將飛羽令交給我。我便饒過你們兩人地性命!”

    龍淵哈哈大笑。笑聲收斂之後。神情陡然轉冷。厲聲道︰“盧蕈兒。你以為我會信你嗎?”

    盧蕈兒充滿威脅道︰“信我。你還有一線生機。假如不信。唯有死路一條。”

    龍淵目露殺機。今日之事他必然要讓盧蕈兒千倍返還。手中仍然握著那支飛羽令︰“盧蕈兒。這飛羽令在你眼中高于一切。在我眼中卻是連糞土都不如。”

    盧蕈兒充滿擔心地看著飛羽令。生恐龍淵一時性起將之毀去。

    雲瑤顫聲道︰“淵哥……不要……”她此時做出這番緊張模樣,根本是故意偽裝,飛羽令早已完成了它地真正使命,就算毀去也沒有什麼可惜,雲瑤越是如此,盧蕈兒越相信這飛羽令是真的。

    看到盧蕈兒被飛羽令所制,龍淵心中暗暗得意,正準備要挾盧蕈兒之時,忽然听到一個女子的聲音道︰“那飛羽令十有**是假的,身為鬼域宮主,怎會將飛羽令交給外人?”

    眾人都是一怔,循著聲音望去,卻見一身紅衣地刀無艷從綠幽幽的竹林中走了出來,一雙美眸充滿殺機地看著龍淵,龍淵暗叫不妙,刀無艷因為大理之事和他早已結下深仇,卻不知她為何會出現在回龍溝?又偏偏出現在這個時候。最大的可能就是刀無艷和盧蕈兒之間素有勾結,這個推論讓龍淵充滿了憤怒,下次倘若刀無艷落在他地手上,他絕不會有任何的憐香惜玉之心。

    刀無艷冷笑著向龍淵走去,輕聲道︰“龍淵,我說過,總有一日,你會對自己地所為而後悔!”

    雲瑤附在龍淵的耳邊小聲道︰“給她!”

    經她提醒,龍淵猛然清醒過來,他揚起手中的飛羽令向刀無艷投擲過去︰“給你!”

    這大大出乎刀無艷和盧蕈兒的意料之外。刀無艷伸手將飛羽令接住,掌心的溫潤感讓她立刻意識到這飛羽令是真的。

    龍淵已經背著雲瑤在兩人錯愕地剎那逃向遠方。

    盧蕈兒低聲道︰“給我!”

    刀無艷內心一怔,馬上就被強烈的猶豫感所佔據,每個人都知道飛羽令代表的意義,而刀無艷潛伏回龍溝這麼久的時間,更清楚飛羽令關乎那個讓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寶藏,她和盧蕈兒之間的合作就建立在這個基礎上。如今飛羽令就這麼輕易被她得到。太過容易的事情讓刀無艷有些不敢相信。

    盧蕈兒又道︰“把飛羽令交給我!”

    龍淵地聲音順著山風已經送了過來︰“盧蕈兒,刀無艷只怕是自己想吞了這飛羽令……”

    盧蕈兒內心中最為擔心地就是這個。

    刀無艷俏臉之上浮現出充滿魅惑的笑容,格格笑道︰“姐姐,我自然要將飛羽令交給你,難道你還會受那小子的蠱惑嗎?”

    盧蕈兒點了點頭,舉步向刀無艷走去,刀無艷也拿著飛羽令向她走近了一步,忽然她掌心一翻。無數青芒鋪天蓋地的向盧蕈兒射去。

    盧蕈兒雖然剛才有些懷疑,可是她並不相信刀無艷真的敢對她出手,倉促之中只能後退。當她躲過這漫天射來的鋼針,卻發現刀無艷的身影已經隱沒在竹林之中,盧蕈兒心中的憤怒實在難以形容,她厲聲喝道︰“刀無艷!我必將你碎尸萬段!”

    “真是要多謝刀無艷!”這就是龍淵逃出生天之後所說地第一句話。

    雲瑤卻滿懷深意的瞪了他一眼道︰“你究竟對刀無艷做過什麼事。讓她如此恨你?”

    龍淵呵呵大笑。

    雲瑤推斷道︰“一定不是好事!”

    龍淵搖了搖頭道︰“天地良心,咱們兩人做過的事情。我從未跟她嘗試過!”

    雲瑤大羞︰“這等不知廉恥地話,也只有你敢公然說出來!”

    龍淵微笑道︰“這足以證明。我是這世上最懂情趣的一個!”他的目光投向遠方的山路,發現一隊二十多人地騎兵小隊正在向他們迎來。那是在回龍溝各處搜索的士兵。

    龍淵大聲道︰“我在這里!”

    負帶領那些士兵搜索地將領是張方,看到龍淵已經安然脫險,眾人都無法抑制內心的激動,一個個高聲歡呼起來。

    龍淵微笑向眾人致意,可是他並不敢做任何地耽擱,一是因為盧蕈兒還在附近,危險尚未過去,二是因為雲瑤的傷情不容耽擱,他必須盡快找到柳思變,讓雲瑤得到妥善地治療。

    龍淵平安歸來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回龍溝內外,將士們歡呼之聲不絕于耳,然而龍淵卻靜靜呆在自己的院落之中,親手為雲瑤清理傷口之後,發現佘婆婆下手並未有任何的留情,雲瑤手足的筋脈完全斷裂。

    從龍淵悲涼的目光中雲瑤已經深深感受到他的痛苦,她柔聲安慰龍淵道︰“我沒事,就算我日後不能動彈,一世與床為伍,只要你心中不嫌棄我,我便是這世上最幸福的一個……”說著說著,眼圈兒不由得也紅了起來。

    龍淵勉強笑道︰“你放心,我已經讓人日夜兼程去請柳思變,他一定可以治好你。”

    雲瑤點了點頭,心中卻明白,就算柳思變即可收到消息從梓潼趕來,只怕也來不及了,更何況她這次手足的創傷,柳思變就算在這里也未必能夠治好,也許這就是她的命!她害怕龍淵對著自己傷心,裝作已經睡去。

    龍淵悄悄為她掩上錦被,默默退出門去。

    卻見謝庸負手站在院落之中,靜靜遙望風中垂柳,若有所思。

    龍淵來到他的身邊,恭敬道︰“謝先生!”

    謝庸卻嘆了一口氣,低聲道︰“看到公子平安返回,謝某不勝唏噓!”

    龍淵臉上一熱,他知道這次為了營救雲瑤不惜置身險地,更犧牲了不少士卒的性命,在謝庸看來顯然這是極其不理智的行為,可是情之所至,實難自控。

    謝庸道︰“回龍溝真好,周圍環山,四季如春,不過這群山遮住了老夫的目光,老夫看不到外面的情形,只看到這一片安穩的天空。”

    龍淵何嘗听不出謝庸話里有話,借著回龍溝在告誡自己。龍淵紅著臉道︰“謝先生教訓的是,這些日子,我沉溺于兒女私情,忘了天下大事。”

    謝庸道︰“這兩日的奏折我斗膽替主公看了,水災之患基本已經消除,從楚地逃來的災民也得到了妥善安置。”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笑意。

    龍淵欣慰之情溢于言表︰“太好了!”

    謝庸又道︰“不過這場水災並沒有對梁氏造成真正的打擊,梁軒宇繼任楚王,丘朗雖然仍是大司馬,可是卻將宮廷大權獨攬一身,現在更推出一系列的新政,梁氏的形勢似乎已經開始穩定了下來。”

    龍淵點了點頭︰“看來我錯過了一個乘勝追擊的機會!

    謝庸卻搖了搖頭道︰“以蜀地今時今日的實力,強吞梁氏這個龐然大物,並不是一件好事,也許反會將主公的國力拖累下去,丘朗雖然有些能力,可是水災造成惡果還未清除,一系列的隱患會慢慢暴露出來,梁氏和蕭氏之間已經勢同水火,蕭牧野趁著梁氏水災,居然大膽發兵,侵佔了梁氏的三座沿江城池,現在長江以北,再無梁氏的力量存在,丘朗短期內是不會興起發兵之念了。”

    龍淵深有同感的點了點頭道︰“梁軒宇是個傀儡,丘朗才是楚地真正的王者,過去我還曾經動過收降他的念頭,可是現在看來只怕已經沒有任何的可能。”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9-15 21:37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八章【生還】(下)

    龍淵雙目一亮,可當他想到雲瑤,不由得又黯淡了下去,國事自當為重,可是雲瑤的傷情他也無法置之不理,家國不能兩全,作為一國之君,他必須要權衡輕重,謝庸剛才的那番話說得及時,宛如醍醐灌頂,讓龍淵的頭腦變得清晰了許多,有些事他必須要去做。

    謝庸意味深長道:“有些事情,主公但求無愧於心!”

    龍淵緩緩點了點頭。

    雲瑤夢醒之時,發現龍淵已經回到身邊,看到龍淵疲憊的眼神,芳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難過,她並非是為自己難過,而是為了龍淵。

    龍淵雖然竭力裝出開心高興的樣子,可是眉宇間那深深的憂慮是無論如何都掩飾不了的。

    雲瑤道:“淵哥,你還有許多重要事情去做,怎可終日守在我的身邊!”

    龍淵輕輕撫摸雲瑤光潔的前額:“明日,我要啟程去梓潼!柳大夫已經啟程了,三日內就能夠抵達回龍溝。”

    雲瑤微笑點了點頭,芳心中仍然為龍淵的即將遠行而感到隱隱失落,然而她卻知道自己絕不應該用兒女之情牽絆住龍淵,因為龍淵不僅僅屬於她一個,還有大康的千萬百姓需要他。

    龍淵輕聲道:“你放心,柳思變醫術精妙,一定可以讓你康復如初。”

    雲瑤淡淡笑了笑,她對康早已不報任何的希望,但是在龍淵面前又強作歡顏,不想因為自己的事情而讓他過度分心。

    因為彼此都藏著心事,所以他們之間顯得有些不是那麼的自然,龍淵正想另換一個話題時,門外忽然傳來耶律峰的通報聲。

    龍淵俯下身在雲瑤地俏臉上輕吻一記。這才出門。

    現耶律峰和石娃子都在大廳中候著。此時已經是深夜。沒有重要事情。他們應當不會前來打擾。龍淵低聲道:“什麼要緊事?”

    耶律峰看了看石娃子。

    石娃子笑了笑道:“剛剛收到消息。三叔有幾位朋友過來了!”

    龍淵不禁微微一怔:“朋友?”他此時顯然沒有心情聽石娃子賣關子:“快說。究竟是什麼人?”

    石娃子道:“吐蕃使臣坎坎爾帶著他地新婚夫人一起過來了。”

    龍淵皺了皺眉頭,吐蕃他自然熟悉,可是這個坎坎爾他卻不熟悉,對坎坎爾的新婚夫人更是大大的不熟悉,他瞪了石娃子一眼,對石娃子沒完沒了地關子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石娃子這才道:“坎坎爾是吐蕃有數的才子,三叔雖然對他不熟可是他的新婚妻子卻是三叔的親戚。她叫澤然是拉占的女婿,梅朵的妹襟的關係,難怪石娃子會這樣說,龍淵笑罵道:“混小子!她不是你乾姐姐嗎?還不快去迎接!先安排他們住下,明日我會和他們相見!”

    石娃子又道:“我還沒有說完呢,這次前來的還有兩人三叔一定要去見見!”他壓低聲音道:“郭緒和摩挲利大師都來了!”

    龍淵內心劇震,郭緒是他的好友不假。摩挲利曾經救過妙嬋的性命,也是摩挲利一手將那本孽緣決送給了他,最讓龍淵激動地是,摩挲利乃是得道活佛,他的醫術和武功全都達到了驚人的成就,摩挲利的出現,是不是意味著上天送給他的機會,意味著雲瑤有了及時康復的希望。

    龍淵喜形於色道:“他們在哪裡?快帶我去見他!”

    石娃子笑道:“剛剛進入隧道,我這就來通知三叔!”

    “快走!”

    摩挲利一行的到來是讓龍淵始料未及的,他們來到巴蜀的真正目地龍淵已經來不及去向。他所看到的就是雲瑤康復的希望。

    這次摩挲利一行共有二十員雖然並不多。可是因為其中有大帥拉占的女兒女婿、吐蕃第一富商,再加上摩挲利這位活佛,使團成員的身份卻都是極為尊崇。

    龍淵一直迎到回龍溝的入口,卻見這支二十多人的隊伍在夜色中,在己方五十人衛隊的護衛下緩緩而來。策馬行在最前方的正是郭緒,郭緒也不是第一次前來回龍溝。所以可謂是輕車熟路,這次的使團就是由他帶隊。自從吐蕃和巴蜀議和之後,兩國大部分地經商往來都要經由郭緒之手。郭緒也因此獲得了豐厚的利潤,這和他當初在吐蕃邏娑動亂之時,堅定不移地站在龍淵和公主卓瑪的立場上有著直接的關係,正因為當初正確的選擇,所以才會得到雙方的信任,乃至於獲得如此豐厚地回報。

    和郭緒並轡而行的那位身穿紅黃相間袈裟地,正是高僧摩挲利,他雖然是活佛,可是性情卻不像尋常佛門弟子那般古板拘謹,談笑間不時發出呵呵大笑,郭緒看到龍淵親自前來,慌忙翻身下馬,遠遠向龍淵躬身行禮道:“公子親自前來相迎,郭緒不勝榮幸!”

    龍淵快步向前微笑道:“郭兄,你我之間哪還用得上如此客氣?常言道有朋自遠方不亦樂乎,看到郭兄翻山涉水而來,我心中高興得很

    身後摩挲利卻呵呵笑道:主,嘴巴就是不同一般!”

    龍淵笑道:“大師過獎了,我何時成為的中原霸主?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摩挲利還未說話,後方一位身穿華麗藏裙地少女和一位膚色黧黑的健壯青年策馬而出,齊聲道:“坎坎爾、澤瑪見過姐夫!”

    龍淵開懷大笑,看了看澤瑪又看了看坎坎爾,他上次見到澤瑪地時候,澤瑪還只是一個小姑娘,想不到匆匆幾年過去。已經出落成為一個楚楚動人的大姑娘,

    澤瑪在龍淵的笑聲中羞澀的垂下頭去。

    龍淵拍了拍坎坎爾結實的臂膀:“坎坎爾,一定要好好對待我這個妹子啊!”

    氣氛在龍淵地話語中變得頓時輕鬆了許多。

    這時候石娃子也過來相見,他身為拉占的義子,也是澤瑪的義兄,和坎坎爾夫婦自然最為親近。

    龍淵則陪著摩挲利緩緩向回龍溝行去,摩挲利道:“公子表面上笑容滿面可是眉宇間卻似乎暗藏憂鬱,不知遇到了什麼麻煩?”

    龍淵暗贊摩挲利高明的眼力,他也不隱瞞,直接將雲瑤受傷的事情向摩挲利說了。摩挲利這才知道龍淵原來是因為有人受傷而困擾,爽快的點了點頭道:“我跟你去看看!”

    他們並未驚擾太多的人,摩挲利轉向身後一位頭戴黃色“你跟我同去!”

    郭緒望著龍淵他們走遠的背影,不覺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雲瑤本已沉沉睡去,龍淵帶著摩挲利再度而來又將她驚醒,摩挲利雖然平時嬉笑怒罵,可是在雲瑤面前還是表現出了相當地禮貌,雙手合什。微笑道:“女施主好!”

    雲瑤虛弱道:“大師好!”從摩挲利的穿著打扮,她已經看出摩挲利來自吐蕃,目光落在摩挲利身後的年輕喇嘛面上,卻見那年輕喇嘛一雙眼睛明澈深邃,接觸到雲瑤的目光又迅速低垂了下去,雲瑤芳心一動,悄然覺察到了什麼。

    龍淵微笑道:“這位是我給你提過的摩挲利大師,他主動提出要為你查驗傷勢。”

    雲瑤輕輕點了點頭。

    侍女打來清水,供摩挲利洗淨雙手,然後才來到床邊驗看雲瑤的傷情。看完傷情,摩挲利的手指又搭在雲瑤的脈門之上。一股柔和的氣流從雲瑤地脈門處緩緩度入她的體內,雲瑤感覺整個人如沐春風,暈乎乎隨時都要睡去,過會兒,她竟真的睡了過去。

    摩挲利鬆開雲瑤的手腕。起身向門外走去,龍淵慌忙跟出門外。緊張道:“大師,怎樣?”在他看來摩挲利的醫術絕不次於柳思變。假如摩挲利沒有辦法,就算是柳思變前來。只怕也無能為力。

    摩挲利低聲道:“我送給你的心經,是不是和這位姑娘一起修煉的?”

    龍淵臉上一熱,畢竟這種事情不適合當面說出來,雖然問話的是一個老和尚,龍淵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摩挲利道:“上次的那位妙嬋和她所修煉的武功大同小異,這種武功極其地霸道,倘若當真可以練成,就算是我也未必制得住她們!”

    妙嬋的下落始終是困擾龍淵心頭地一個謎題,他敏銳的覺察到摩挲利對她們所修煉的武功有極大的牴觸感,難道摩挲利過去和鬼域曾經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淵源?龍淵並沒有繼續想下去,他所關心地就是摩挲利能否救起雲瑤,其他的事情並不重要。

    龍淵低聲道:“以大師來看,她地身體能否康復?”

    摩挲利道:“四肢筋脈盡斷,武功卻得以保留,老僧若是幫她,或可讓她日後自如行走,可是武功方面我無法保證……”他停頓了一下又道:“假如她一生一世都用不了武功,我倒可以防守一試!”淵聽摩挲利這樣說已經是大喜過望,摩挲利定然可以治好雲瑤的外傷,武功方面,龍淵並不苛求,雲瑤有無武功又有什麼關係,只要她能夠健健康康地自如行走,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摩挲利道:“你不急點頭,這件事需得她自己同意!”

    龍淵道:“我這就去問她!”

    摩挲利低聲道:“不急,明日清晨你給我一個確切答覆就是,只要她答應日後再不用武功,我就幫她續好筋脈!”

    龍淵讓耶律峰帶摩挲利去休息,回到雲瑤身邊,發現雲瑤已經醒來,愕然道:“我還以為你要睡到天亮!”

    雲瑤嘆了口氣道:“淵哥,有件事我想問你,這位摩挲利大師是不是當初救妙嬋地那個?”

    龍淵微微一怔,想不到雲瑤竟然已經猜到了。

    雲瑤道:“有件事你只怕還不知道,過去我的祖師曾經傷過一位佛門中人,那位佛門中人就是摩挲利大師的師祖!他若是不願救我,你就不要勉強

    龍淵這才明白為何摩挲利那番話,原來他和鬼域之間果然有過一段恩怨。龍淵笑道:“你想多了,大師已經答應救你,不過他有言在先,希望你日後不要再用武功。”

    雲瑤顯得有些錯愕,過了一會兒方才道:“可是……”

    龍淵捧住她的俏臉道:“難道你仍然不想放棄修煉武功嗎?”

    雲瑤搖了搖頭,溫婉笑道:“我只是沒有想到大師的胸懷會如此博大,至於武功,在鬼域就已經被佘婆婆廢掉了,就算我還有修煉武功的心思,只怕也沒有任何的可能

    龍淵驚喜道:“這麼說你是答應了!”

    雲瑤點了點頭,她投入龍淵懷中,附在他的耳邊輕聲道:“玄天寶典的事情,你千萬不可讓任何人知道,否則只會給你招來禍患。“

    龍淵笑道:“你放心,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根本就想不起來了。”

    雲瑤又道:“你有沒有發現跟隨摩挲利的那個年輕喇嘛好生奇怪?”

    龍淵皺了皺眉頭,整個晚上他多數的精力都集中在雲瑤的身上,至於什麼年輕的喇嘛根本沒有做太多留意,雲瑤既然指出,他這才開始盡力想了想,卻因為印象過於薄弱,一時間竟想不起他的模樣。

    雲瑤輕聲道:“我敢斷定,她一定是個女人所扮!”

    龍淵心頭一震:“什麼完。”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9-15 22:23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勇氣】(上)

    夜涼若水,雖是深夜,龍淵和郭緒卻仍然沒有就寢,兩人在花園的竹亭內把酒言歡,郭緒將龍淵走後發生在吐蕃的事情一一告知,龍淵聽得頻頻點頭,想不到吐蕃在卓瑪的統治下這兩年已經漸趨穩定,那些將領文臣也是全心全意的效力,回想起當初卓瑪在自己的幫助下於劣勢之下逆轉的情景,心中不禁感嘆萬千,不知伊人如今是否無恙?

    郭緒向龍淵敬了一杯酒道:“這一年來吐蕃先後平定了青海、喀顏的兩處叛亂,邊境也已經穩定了下來,小王子也懂事了許多。

    龍淵笑道:“吐蕃能有今日狀況和卓瑪公主的能力不無關係。”

    郭緒卻意味深長道:“卓瑪公主常說,吐蕃能有今日全都拜公子所賜!”

    龍淵哈哈大笑道:“卓瑪言重了!”他也時常想起卓瑪,那位美麗冷靜的少女早已讓他心動。

    郭緒低聲道:“前些日子吐蕃出了一件大事!“

    龍淵微微一怔:“什麼事情?”

    “天竺國王子派使臣前來向公主求親!”

    龍淵輕輕哦了一聲,內心中卻隱隱生出一種失落,他雖然和卓瑪相處時日不長,可是對她的睿智冷靜卻是記憶猶新,心底深處對卓瑪還是抱有深深的好感,雖然他們彼此間從未吐露過任何的愛意,假如卓瑪當真答應了這門親事,龍淵捫心自問,自己一定會倍感失落,可是這種話他畢竟不能當著郭緒的面說出來。

    郭緒輕聲道:“我雖然是一個外人,可是我能夠看出,公主心中始終都在牽掛著一個人。”

    龍淵內心狂跳,表面上卻鎮靜如故,端起酒杯輕抿了一口道:“卓瑪公主欣賞之人必有不同尋常之處。”

    郭緒反問道:“公子以為天下間還有誰能夠入得卓瑪公主地法眼?”

    龍淵笑道:“郭兄說來說去。有件事始終沒有講明。到底卓瑪有沒有答應這門婚事?”

    郭緒道:“公子心急什麼?"

    龍淵何等人物。郭緒今日從喝酒開始話題便始終圍繞卓瑪。直到提起卓瑪地婚事。心中對郭緒地目地已經猜到了大半。淡然笑道:“郭兄莫非已經厭倦經商。打算該行做媒?"

    郭緒哈哈大笑起來。對這龍淵這等人物。拐彎抹角實在太過多餘了。他點了點頭道:“倘若郭緒自不量力想要做這個媒婆。公子以為我做不做得成?”

    龍淵意味深長道:“那要看看她地娘家究竟是什麼意思。”

    郭緒飲乾杯中殘酒起身道:“郭緒也算見慣了形形色色人等。可是世間的奇女子,我以為卓瑪公主要首屈一指。”他壓低聲音道:“公子,放眼天下卻也只有一個。”

    龍淵笑眯眯看著郭緒,一言不發,郭緒地心意他早已明白。

    郭緒深深一揖道:“公主放下矜持不遠千里而來,希望公子切莫辜負了她的苦心。”他似乎已經醉了,搖搖晃晃向遠方走去。

    龍淵內心卻是一震,正想問個明白,郭緒的身影早已消失在花園門外。剛才的那句話仍然迴盪在龍淵耳邊,龍淵確信自己沒有聽錯,公主放下矜持不遠千里而來,難道說卓瑪已經來到了巴蜀?可是剛才龍淵在出使人群之中並未看到卓瑪的身影,他閉目苦想,剛才自己所有的精力都牽系在雲瑤的身上,並沒有太過注意使團的其他人員,經郭緒提醒,這才意識到卓瑪竟然就在其中,龍淵又是激動又是忐忑。激動的是馬上可以和卓瑪相見,忐忑的是。他不知在現在地情況下和卓瑪如何相處。

    龍淵返回自己所住的竹樓,登上平台,卻看到縈繞院落的小溪之中閃爍著點點星光,內心不覺一怔,拿了燈籠走出門外。卻見小溪前,一個身穿黃色僧袍的喇嘛正在將一隻只載著燭火的小船輕輕放入溪水中。讓小船順流而下,船中的燭火在溪水中連成一道閃爍的光帶。

    龍淵的腳步聲還是驚醒了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喇嘛。猝然轉過頭來,發現身後竟然是龍淵。一雙明眸睜得滾圓,冰藍色明眸地深處掠起一絲難言的驚喜。

    龍淵從她驚鴻般的眼波之中頓時捕捉到昔日的那種熟悉,一股難言的溫暖包容著他的內心,眼前的這名黃衣喇嘛竟然是卓瑪所扮,說起來他今日已經和卓瑪數度擦肩而過,可是因為一顆心全都在雲瑤的身上,竟然沒有能夠將喬裝後的卓瑪認出。

    卓瑪望著龍淵呆呆出神,沒有意識到手中的紙船已經被燭火點燃,龍淵一個箭步衝了上去,用長袖拂去她手上地紙船,點燃的紙船落入溪水之中,可是龍淵地長袖卻被火點燃。

    卓瑪驚慌拉著龍淵的長袖,試圖將長袖浸入溪水之中把火熄滅,卻不意他們的腳下一滑,兩人身形一歪,同時跌入小溪之中。

    龍淵水性極好,這樣的淺溪當然奈何不了他,可是卓瑪卻是不通水性,倉促之中被溪水嗆到,幸虧龍淵及時將她從水中抱起,兩人的身上全都是水淋淋地,月光之下身軀的輪卓瑪曲線玲瓏地嬌軀,內心不由得一熱,輕聲道:“你這丫頭,什麼不好玩,非要在這裡玩火!”

    卓瑪的俏臉不覺紅了,落水之時僧帽已經順水流走,黑長地秀髮流瀑般傾瀉在刀削般的美肩之上,她輕聲道:“我還以為你始終不會留意到我。”

    龍淵暗叫慚愧,如果不是郭緒提醒。自己恐怕到如今也不會想到卓瑪就在使團之中,兩人衣衫盡濕,此時雖然已經是暮春時節,可是山風仍然清冷,龍淵擔心卓瑪著涼,牽著她地手從小溪中涉水走出,本想回去換衫,可是卓瑪卻搖了搖頭,輕聲道:“你這位主人當得可不怎麼樣,還沒有向我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介紹你的家園呢。”

    龍淵微微一笑。當下就在水中撈了一支紙船,利用紙船內的燭火在小溪旁生出一堆火來,他和卓瑪就坐在篝火旁,利用火焰烘烤著身上地衣衫。

    看著卓瑪明艷照人的模樣,龍淵不禁笑道:“天下間這麼美貌的喇嘛恐怕只有你一個!”

    卓瑪笑道:“如果不是裝成這個樣子,我怎能順順利利的離開吐蕃,避開眾人的耳目。”

    龍淵心中一陣感動,卓瑪此次前來顯然並非為了國事,而是為了自己。她身為吐蕃公主,又是吐蕃當朝第一人,這樣的身份和地位,竟然可以甘心屈尊前來回龍溝,足見她對自己真摯的情意,兩人彼此凝望對方,都在觀察著對方這些年的變化。

    卓瑪率先打破沉默道:“你變了,變得更加克制,變得更加的冷靜,變得就快讓我認不出來了。”

    龍淵微笑道:“你也變了。變得更加美麗,變得更加溫柔。變得不像冷冰冰的公主,像個真正地女人了!”

    卓瑪皺了皺可愛的鼻翼,嗔道:“不變的是你的油嘴滑舌,陰險狡詐!”

    龍淵心中一熱,卓瑪不遠千里來此已經無聲表明了她對自己的情意。自己不可以繼續無動於衷,他大膽的探出手去。握住卓瑪的柔荑,他和卓瑪之間雖然有著若隱若現的情愫。可是彼此卻從未向對方表白過,這種親密的接觸更是前所未有。

    卓瑪纖手被他握住。一顆芳心小鹿般突突直跳,黑長地睫毛垂了下去,微微顫動,宛如微風中蝴蝶的翅膀,過了許久她方才輕聲道:“我冒冒失失來到這裡,你會不會笑我?”

    “為何要笑你?”“因為……”集吐蕃重權於身的卓瑪在龍淵的面前竟然羞怯的像一個初涉人世的小姑娘。

    龍淵握住她的纖手,虎目望定卓瑪那一雙冰藍色的妙目:“其實在我和你分別之後,時常就會想起你,我也想過拋開這裡的事情去邏娑看你,可是……”龍淵自嘲一笑,這方面他不如卓瑪,也可以說,在對感情的堅持上卓瑪地勇氣遠勝於他。

    卓瑪道:“天竺國王子遣使臣前來提親,我想都不想就將他拒絕了,不知為何,我始終心裡想到的只有你地影子……”她咬了咬櫻脣,雖然吐蕃少女比起漢族少女坦率熱情許多,可是讓一個雲英未嫁的少女當著情郎的面毫無保留的袒露胸懷也是一件極其困難的事情,她前來巴蜀之前曾經猶豫過,在龍淵地心中究竟有沒有她的位置?她無法確定,當她來到回龍溝之後,看到龍淵因為雲瑤而心神不定地狀況,心中更是失落,今日在溪邊點燃紙船,便是將過去給龍淵寫過的那些從未寄出過地書信一張張燒掉,就在她準備徹底拋棄這份記憶的時候,想不到龍淵居然鬼使神差地來到了她的身邊。

    卓瑪冰藍色的美眸中盪漾著晶瑩的淚光:“我是不是很傻,為了一份不確定的感情竟然拋卻自己的家國來到這裡?”

    龍淵用力搖了搖頭,然後中,他擁抱的如此有力,幾乎讓卓瑪頭部過氣來,他垂下頭去,在月光下尋找著卓瑪顫抖的脣,輕輕吻去脣上的淚珠,動情道:“在我心中從未忘記過你,若是你嫁給別人,我一定會傷心,我一定不會允許這種事的發生。”

    “可是……你為何至今未去找過我?”

    龍淵充滿歉疚的看著卓瑪,他捧著卓瑪美得令人窒息的俏臉,輕聲道:“在我心中,始終覺著你和我如此相似,而我們身上的擔子又同樣沉重,我們需要顧慮的實在太多太多,這份感情,我想過,可是卻從未奢望擁有。”

    兩行晶瑩的淚水順著卓瑪的俏臉緩緩滑落。

    龍淵道:“我從未期望你可以因為我放棄你的疆土和權力,所以……”龍淵的眼前忽然又想到了烏蘭納芮,卓瑪和烏蘭納芮在某一層面上有著相同的處境,可是卓瑪所表現出的勇敢,又是烏蘭納芮,甚至連自己都沒有的。

    卓瑪含淚笑道:“我們不同,假如不是為了維護我的家族,我恐怕早已放下了肩頭的這幅擔子,在權力與感情之間,我只會選擇後者,因為……”她停頓許久,方才加重語氣道:“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

    這一刻,龍淵方才真正讀懂了卓瑪的內心,她之所以不遠千里而來,正是因為在她的感情,比起吐蕃的江山社稷,比起吐蕃的無上王權要重得多,真的多,這是怎樣可愛的一個少女,龍淵怎能不為之所動,他再無任何的猶豫,緊緊將卓瑪擁入懷中,低聲道:“這世上再沒有人可以將我們分開!”

    卓瑪被龍淵接下來的熱吻,吻得就快喘不過氣來,輕聲喘息道:“我本以為你是天下間最有勇氣的男子,可是你卻讓我等待了這麼多年,所以……”

    “什麼?”

    卓瑪冰藍色的美目流露出一絲少見的媚色:“我在巴蜀逗留的這段日子,我要你寸步不離的陪伴我,補償我,讓我相信,你今晚對我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

    龍淵重重點了點頭道:“只要你願意,我會用一輩子來證明!”旋即又道:“無論你願不願意,我都會用一輩子來證明!”

    卓瑪嫣然一笑,嬌軀一軟偎依在龍淵溫暖寬闊的胸膛,月亮似乎也不願打擾這對沉浸在濃情蜜意中的男女,悄然躲入雲層中去了……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10-11 13:19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勇氣】(中)

    龍淵因為摩挲利一行的到來又在回龍溝耽擱了兩日,柳思變也及時趕到了這裡,他抵達之時摩挲利已經為雲瑤續上了斷裂的手足筋脈,柳思變自嘆弗如,就算當時他身在回龍溝,也沒有讓雲瑤恢復如初的本事,欽佩之餘,自然向摩挲利討教了生些醫術。

    和柳思變一起前來的還有狄驚雷,他見到石娃子無恙,高懸著的一顆心總算可以放下,這日中午,龍淵在東灣水榭宴請眾人,一來算是正式為吐蕃使團接風洗塵,二來是借此向眾人告辭,明日他即將動身前往梓潼,吐蕃使團到時也將隨他一起前往。

    摩挲利不喜這種場和,和卓瑪一起在草廬之中飲茶,望著遠方水榭,摩挲利微笑道:“公主還要跟他一起前往梓潼?”

    卓瑪俏臉微微一紅,輕聲道:“入秋之前都沒有什麼事情,在巴蜀多逗留一些時日也無妨。”

    摩挲利嘆了口氣道:“老衲實在是搞不清這男女之間的情愫到底是怎麼回事,竟能讓一個人捨棄權位和家國,比起我們這些出家人,公主還要能夠拿得起放得下!”

    卓瑪笑道:“那是因為大師心中對這塵世還有牽掛,所以才會出現放不下的事情。”

    摩挲利點了點頭道:“我的修為還遠遠不夠,至少恩仇這兩個字我就未能完全放下。”

    此時龍淵,緩步向他們的方向走來,卓瑪的目光和龍淵相遇,頓時變得柔情似水,摩挲利心中暗嘆,即便是堅強如卓瑪者,仍然擺脫不了這個情字。

    龍淵向摩挲利問好之後,在一旁落座,卓瑪為他例上一杯清茶,龍淵接過茶杯,微笑道:“這次的事情麻煩大師了!”

    摩挲利淡然笑道:“我佛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既然讓我遇到了,我必然要盡力而為,須穩中有降這並非是我的慈悲,而是佛祖的慈悲。”

    龍淵深表欽服道:“大師高風亮節,讓我這等俗人實難望及項背。”

    摩挲利道:“這邊的事情已了,明日我打算先行離開回龍溝!”

    龍淵並沒有想到摩挲利這麼快就要走,愕然道:“大師當真要走?”

    摩挲利點了點頭道:“我還想去會一位老友。”

    龍淵道:“我原以為大師這次會跟我一起前往梓潼呢。”

    卓瑪從龍淵的神情看出龍淵似乎有事要說,輕聲道:“公子究竟有什麼事情?”

    龍淵想了想還是將這件事說了出來,低聲道:“在梓潼城外,我剛剛修建了太廟,正想提出讓摩挲利大師為我主持開光儀式,既然大師還要訪友,這件事……”

    卓瑪明眸一眨,馬上猜到了龍淵的真正用意。

    摩挲利卻微笑道:“你的事情我總是不會推遲的,這樣,我出門訪友,等到你決定典禮之日,我提前趕到如何?”

    龍淵大喜過望:“大師,下個月十六你看如何?”

    摩挲利點了點頭道:“我一定會準時抵達!”他起身離去,並不願打擾龍淵和卓瑪單獨相處的機會。

    卓瑪冰藍色的美眸盪漾起暖洋洋的情意,深深凝望龍淵道:“你修建太廟,恐怕不僅僅是為了祭奠祖先那麼簡單吧?”

    龍淵笑道:“以公主的大智大慧,我的那點兒如意算盤如何能夠瞞得過你的眼睛。”

    卓瑪微笑道:“今次我吐蕃使團前往梓潼看來還要加上觀禮之名了!”

    龍淵點了點頭道:“我已經讓人前往各大勢力送信,下月十六,邀請他們前來觀禮!”

    卓瑪輕聲道:“我有些好奇,你究竟請了什麼人?”

    “丘朗、蕭牧野、藍循、此外還有大康分散在各地的遣臣,大康太廟建成,作為臣子無論如何都要給我一個面子。”

    龍淵的表情顯得異常詭異,其實他心中比任何都要清楚,想要這些人全部都前來的機會等於零,這幫人全都是大康過去的臣子,假如他們前來太廟開光儀式,等於承認這座太廟就是大康的正統,也等於間接承認了龍淵的君王地位,豈不是從另一層面表明,他們如今的地位全都是見不得光的?龍淵的這一手等於是攤牌,也是一個警告,當初他被逼離開康都,輾轉來到回龍溝,隱忍多年,韜晦之後,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向天下人宣布,自己就是龍淵,就是昔日大康的帝王。

    卓瑪凝望龍淵,從他堅毅的目光中似乎明白了什麼,太廟開光之日,便是龍淵向掠奪他家國的賊子正式宣戰之日,芳心不由得感到一絲激動,這激動是為了龍淵,也是為了龍淵即將掀開的這波瀾壯闊的一頁。他的纖手輕輕覆蓋在龍淵的手背之上,柔聲道:“無論日後會怎樣,我都會站在你的一邊!”

    藍循望著長案上的請柬,陷入長時間的沉默之中,形勢並沒有按照他預想的軌跡發展,梁靖的突然倒台,丘朗的崛起,蕭牧野藉著梁氏權力變更的關鍵時刻鞏固了江北的統治,原本命懸一線的國運竟然因此而大大改觀。

    藍循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丘朗雖然成功奪權,可是梁氏的內部卻因為這個巨大的變故而急劇削弱下去,正是因為梁氏的削弱,昔日已經面臨崩塌的平衡重新找到了新的支點,最大的受益者居然是蕭牧野。藍循很快又否定了這個想法,真正受益的還有龍淵,這場紛爭從始至終他都是一個旁觀者,龍淵敢於在這時重建宗族太廟,顯然已經將一切考慮得清清楚楚了,這張請柬包含著很深的意義,他送來的不只是請柬,需要的也不是自己的光臨,而是等待著自己的態度。

    藍循深吸了一口氣,有些鬱悶的皺起了眉頭。

    藍芷雲和趙無涯此時來到了白虎堂外,兩人從藍循陰郁的臉色已經知道定然發生了重大的事情,悄悄的一旁站了。

    藍循抬起頭,揚起手中的請柬道:“龍淵邀我下月十六前往梓潼觀禮太廟開光之禮!”

    藍芷雲愕然道:“太廟?怎麼?難道他又要做皇帝嗎?”

    趙無涯沒有說話,雙目默默望著地下。

    藍循道:“你們說說,我應當去還是不去?”

    藍芷雲大聲道:“當然不能去,龍淵為人陰險,這次的太廟開光之禮,說不定根本就是一場鴻門宴,爹爹若是去了,豈不是正中了他的圈套,他十有八九會生出加害之心。”

    藍循點了點頭,又望向趙無涯。

    趙無涯嘆了口氣道:“微臣不得不說,他的這一手的確是十分的高妙,大將軍若是去了,龍淵的確有對大將軍動手的可能,不過這種可能微乎其微,以龍淵今日的實力,他還不也冒著和天下人為敵而為所欲為,可是大將軍若是不去,龍淵極有可能藉著這次的事情,為大將軍套上不忠不義的罪名!”

    藍循微笑道:“我這個女婿當真是很不簡單!”

    藍芷雲冷冷道:“只不過是一個亡國之君,還能搞出什麼花樣?”

    藍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龍淵從萬眾敬仰的一國之君一夜之間國破家亡,惶惶如喪家之犬,這樣的打擊世上又有幾人能夠承受?他居然可以隱忍如斯,韜光隱晦短短的幾年內在巴蜀開創如此局面,單憑他的這份韌性和堅持,便可稱得上當世第一!”

    趙無涯雙目也是猛然一亮。

    藍芷雲道:“爹爹如此欣賞他?”

    藍循道:“我還並未和他真正交鋒過!”言外之意,龍淵雖然很強,可是遇到自己,只怕勝算也是微乎其微。

    趙無涯道:“大將軍,我以為太廟開光之事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真正要留意的卻是北方的胡人,眼看就是夏秋之交,胡人最近兵馬調遣頻繁,雖然打出要攻打女真的旗號,可是布置在咱們北方的兵力並沒有減少,我擔心他們會有異動。”

    藍循嘆了口氣道:“我也在擔心這件事!”在藍循的心中,民族的利益還是高於一切的,他可以割據一方,可以無視龍淵的存在,可是他卻無法忍受胡人的南侵,正是胡人這根背後芒刺,讓他始終不敢全力以赴的橫掃中原。

    趙無涯道:“也許將軍已經有了打算!”

    藍循點了點頭:“我已經決定,這次龍淵的邀請,我不會去,也許他正想看到我這樣的態度。”

    蕭牧野的書桌上放著同樣的一張請柬,他冷冷看著請柬,嘴脣用力抿起,雙目中充滿著陰冷的殺機,他的父親蕭逆寒是大康敗亡的始作俑者,正是因為父親,才出現了今日四分五裂的局面,蕭氏也如願以償的獲得了自己的勢力,蕭牧野閉上雙目,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兄長、母親、父親的影子,身邊的人要麼死去,要麼離開了自己,而他在失去這許多之後,歷盡辛苦方才換得了蕭氏的短時間安定。

    龍淵藉著太廟窨想做什麼?他要以此告訴天下人,他才是大康真正的主宰嗎?一個聲音迴盪在蕭牧野的心中:“做夢!”

    他抓起請柬用力撕扯下去,下到請柬全部撕碎,方才一揮手扔入空中,除了這塊土地,蕭牧野感覺到自己再沒有其他的東西,幾乎每一天他都在失去,失去親人,失去朋友,失去心中的熱情,失去他黯淡無光的生命,他所剩下的目標只有權力,只有權力和土地才能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法著,龍淵這個狂妄的小子,難道連這一切也要剝奪嗎?做夢!

    一道黑影進入蕭牧野的書房內,他是蕭牧野新近聘請的高手之一滴血劍曹琛,蕭牧野對他極為信任,授予他可以自如出入自己書房的權力。

    曹琛來到蕭牧野的身邊附在他耳邊小聲耳語了幾句,蕭牧野的雙目突然燃起了激動的光芒,他伸手抓住曹琛的手臂,顫聲道:“真的?”

    曹琛用力點了點頭。

    宋曦君跪在父親的墳前,淚水宛如斷了線的珠鏈一般簌簌落下,眼前浮現出父親慈和的音容笑貌,昔日的教誨還在耳邊,可是卻已經人鬼相隔,這場悲劇的始作俑者是蕭牧遠,可是如果不是自己錯誤的嫁入蕭氏,也不會讓家門遭此橫禍。

    身後響起輕輕的腳步聲,雖然蕭牧野竭力控制著腳步的節奏,好讓自己顯得平靜,可是內心的激動仍然打亂了他腳步節奏,看到了宋曦君的倩影,他的眼圈紅了,長久以來他已經忘記了感情究竟為何物,可是看到前方的宋曦君,他就感到了溫暖,發現自己在這世上還不是孤單單的一個。

    “曦君……”蕭牧野顫聲道。

    宋曦君似乎早已預料出他的到來,平靜道:“你來了!”她的聲音太過平靜,讓蕭牧野激動的內心顫抖了一下,他聽出了其中的淡漠和遙遠,一連串的變故已經讓他可以通過一個人的聲音分析出她此刻的心情,他察覺到了她內心的冷漠。

    宋曦群起身慢慢轉了過去,明澈的美眸凝望著蕭牧野的面孔,她的眼神淡漠而平靜,從中找不到一絲一毫的激動與溫情,心若止水!面對昔日的丈夫,宋曦群早已心若止水,興不起半點的波瀾。過去蕭牧野帶給她的只有傷害和痛苦,現在她已經淡望了那種痛苦,可是面對蕭牧野之時,宛如面對一個陌生的路人,她清楚的認識到,自己和蕭牧野之間,再無任何的瓜葛和牽絆……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10-11 13:27
【怒龍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勇氣】(下)

    牧野靜靜望著妻子,從宋曦君的臉上,他找到不同以]宋曦君的美眸之中再沒有對他的恐懼,也沒有厭惡,剩下的只有淡漠和平和,蕭牧野的內心卻沉了下去,近在咫尺,遠在天涯,他突然升起這種奇怪的感覺。在他得知宋曦君仍然活在這個世上,他便無時無刻不在渴望和她相見,甚至在傳出宋曦君不惜犧牲生命從高麗劍聖黃庚落的手中救出龍淵,蕭牧野仍然只是認為這是一個陰謀,是龍淵不擇手段打擊自己的策略之一,他的記憶中所剩下的,最美好的東西就是他和宋曦君新婚燕爾的情景。

    宋曦君輕聲道:“這些年你一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蕭牧野抿了抿嘴脣,抑制住內心激動的情緒:“只要能夠和你重逢,再大的委屈我都不會在意。”

    宋曦君明澈的美眸閃動了一下,投向蒼茫的天際:“我回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再無牽掛!”

    蕭牧野雖然早已料到這樣的結果,可是內心卻無可抑制的憤怒起來,他怒吼著:“為什麼要這樣說?在我們歷經生死之後,你還要堅持跟我分開嗎?這世上我再沒有其他的親人,曦君,你為何要對我如此殘忍!”

    宋曦君幽然嘆了一口氣:“這世上我早已沒有親人,牧野,你缺少的不是親人,而是權力,早在你選擇這條道路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或許你終將會孤獨一生。”

    蕭牧野愣在那裡,他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如紙:“是不是為了他?”

    宋曦君搖了搖頭:“我有生以來,從未有為自己真真正正的活過,當現實一次次殘忍的粉碎了我的夢想,我才發現,這世上我剩下的已經不多……”她像溫柔的眼波望著蕭牧野,仿佛一個大姐姐看著自己的弟弟,輕聲道:“你太累了……”

    蕭牧野脣角的肌肉劇烈抽搐著,望著宋曦君遠走的倩影,他並沒有衝上去阻攔,因為他明白,即使可以攔住宋曦君的腳步,卻永遠也攔不住她的內心,蕭牧野仰起頭,忽然感覺到腮邊隱隱發熱,卻是兩行淚水無聲無息的流下,他抹乾淚水,這一次將會是他最後一次流淚。

    龍淵重修太廟之事已經傳遍天下,連胡國也傳的紛紛揚揚,拓跋烈的王宮內正在進行著一場家宴,名為家宴主要的議題還是圍繞著新近發生的天下事。

    拓跋烈笑罵道:“這個龍淵當真是不給我面子。本王三番兩次地主動跟他示好。可是他非但不答應跟我合作。反而處處擺出距我於千里之外地氣勢。他當真很厲害嗎?我拓跋烈難道不得不求他嗎?”

    和龍淵素來交好地忽速台並沒有做聲。身為拓跋烈安答地扎哈率先沉不住氣了。將手中酒碗重重頓在桌上道:“龍淵算什麼?一個黃口孺子罷了。仗著運氣比別人好一些。僥倖收拾了一塊地方。覺著自己翅膀硬了。現在居然想要稱帝。真是可笑。大王。不如你調撥五萬兵馬給我。我馬上滅了他!”

    拓跋烈罵歸罵。腦子卻不糊塗。笑道:“我就算給你五十萬兵馬。你能繞過藍循攻打龍淵嗎?”

    眾人同生笑了起來。扎哈窘得老臉通紅。他也是一時性起脫口而出。須知道攻打龍淵必須要先把藍循拿下。否則就要繞道西行。攻下吐蕃才能夠從西方打開巴蜀地缺口。這兩種方法現在都並不可行。付出地代價一定會極其慘重。

    一旁忽速台道:“龍淵只是重修太廟。可沒有說要當皇帝。”

    拓跋烈樂呵呵道:“忽速台啊忽速台,你總是維護你那個兄弟,他這次重建太廟根本就是向天下人宣布,他才是大康如假包換的皇帝,就算他不稱帝,跟稱帝又有什麼分別?”

    忽速台尷尬笑道:“稱帝和不稱帝當然有分別。”

    拓跋烈的目光投向身邊的周龍山:“龍山,你從宴會開始就只顧著喝酒,難道我們議論的事情你沒有任何的興趣嗎?”

    周龍山笑道:“大王好像很關心龍淵!”

    拓跋烈照實說道:“我當然關心他,這小子在中原搞出了那麼多的事情,而且處處跟我作對,我現在不關心他,等到日後他羽翼豐滿,我想對付他就難了!”

    周龍山意味深長道:“只怕大王現在想要對付他也沒有那麼容易。”

    拓跋烈想想周龍山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嘆了口氣道:“假如那幫大康遺臣,一個個全都向龍淵稱臣,這中原一統豈不是早晚的事情,到時候我再想對付他豈不是難上加難?”

    周龍山道:“聽大王所說倒是有幾分道理!”

    拓跋烈哈哈大笑起來,他雖然位高權重,可是在幾位近臣相處,未擺過任何的架子,所以周龍山、忽速台等人和他說]T多,他笑道:“龍山,你是說我這句話很沒有道理咯?”

    周龍山笑道:“微臣不敢,不過大王高估了這幫遺臣的忠義了,龍淵藉著重建太廟之事,一是想告訴天下人,他才是大康名正言順的王者,二是要試探一下各大力量的真正想法,這一手不能不稱之為高妙,不過依我看,這樣做的效果並不會太大!”

    “哦?”

    周龍山道:“蕭牧野對龍淵恨之入骨,他父親蕭逆寒又是當初讓大康亡國的罪魁禍首,就算他肯投奔龍淵,龍淵也不回善罷甘休,更何況近日風傳蕭牧野的妻子宋曦君戀上龍淵的事情,無論這件事究竟是不是事實,蕭牧野對龍淵的仇恨是萬難化解的,所以說,這太廟開光之日,蕭牧野第一個不會去。”

    拓跋烈點了點頭道:“不錯!”

    周龍山又道:“藍循此人素有野心,雖然他和龍淵之間有了翁婿之情,可是藍循這一手是為了給自己日後兵敗留下退路,也是為了避免龍淵倒向梁氏陣營的手段之一,藍循性情極其矛盾,他既想在自己的身上成就千古霸業,又害怕成為遺臭萬年的罪人,所以他對龍淵的很多策略優柔寡斷,忍讓為先,而對胡國卻是寸土不讓,斷無合作的可能,不過藍循從未放棄過爭霸天下的念頭,龍淵這次想逼著他低頭,我看很難。”

    拓跋烈拍了拍大腿道:“說得不錯!”

    周龍山話鋒一轉,提到了梁氏:“梁靖之死發生的太過突然,所以現在的梁氏反倒是讓人最琢磨不透的一個,表面上楚國的王位仍然是梁軒宇坐著,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梁軒宇只不過是一個傀儡,一個廢物,真正掌握楚國權柄的是大都督丘朗,我從多方面了解過丘朗此人,他睿智多謀,心機頗重,梁靖突然身死我看十有八九跟他有關。”

    一旁拉占嘆道:“若是梁靖還活著,如今天下之局面定然要有利的多!”此前他和忽速台前往南郡,曾經和梁靖密議,梁靖也初步答應了和胡人合作的提議。假如梁靖活著,現在就可以形成南北呼應的局勢,對日後入主中原會有極大的便利。

    拓跋烈微微一笑,他從不喜歡假設,事實上梁靖已經死了,如今接替他位置的是丘朗,他低聲道:“丘朗野心勃勃,也許我們之間存在著合作的可能。”

    周龍山道:“丘朗此人至今深藏不露,雖然成功奪權,可是並沒有表明他的立場,不過龍淵這次的行動反倒是一個機會,我們也可以借此搞清丘朗心中所想。”

    拓跋烈笑道:“好!這麼說來,丘朗很可能去梓潼了!”

    周龍山想了想方才答道:“很有可能!”

    拓跋烈道:“龍淵雖然對我不敬,可是我卻當他是個很好的朋友,很好的對手,龍山,幫我備一份厚禮給龍淵送過去!”

    周龍山恭敬道:“屬下遵命!”

    散席之後,拓跋烈人讓人將完顏兀都招了過來,自從完顏兀都來到胡國之後,拓跋烈還是第一次主動傳召他,完顏兀都進入拓跋烈的演武堂,屈膝跪下道:“完顏兀都參見大王……”

    拓跋烈快步上前,親自將他扶起道:“二王子,你是何等身份,豈能向我下跪。”

    完顏兀都內心暗自慚愧,他低聲道:“完顏兀都失去家國,如果不是大王心胸寬廣,我可能早已曝屍荒野,在我心中大王實則和再生父母無異。”

    拓跋烈親切的拉著完顏兀都坐下,嘆了一口氣道:“二王子,我今次找你過來是有要事相商。”

    完顏兀都恭敬道:“大王只管吩咐,只要我能夠做到,必赴湯蹈火再所不辭。”

    拓跋烈道:“記得當初你來到烏庫蘇的時候,我曾經答應過你,終有一日我會讓你重新登上女真的權利巔峰。”

    完顏兀都淡然笑道:“我還記得,可是現在我已經什麼都不去想,什麼也都不想去做了。”

    拓跋烈的聲音陡然大了起來:“男子漢大丈夫豈可如此消沉,這女真的江山本來就是完顏家的,你身為完顏子孫,有責任為祖先討回這一切,否則你百年之後又有何顏面去見天國的祖先?”

    完顏兀都滿臉通紅的垂下頭去。

    拓跋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二王子,眼前就有一個最好的機會!”

    龍淵回到梓潼已有數日,眼看距離太廟開光之日臨近,周邊列強卻沒有一人確定要前來觀禮,龍淵並未顯出任何的焦急,剛剛和諸位美妻愛兒玩了一陣,聽說諸葛運春和陳武陽兩個過來見他,抽身向前廳而去。

    諸葛運春和陳武陽剛剛從太廟回來,由陳武陽將準備的情況向龍淵稟報了一遍,龍淵點了點頭:“不錯,一切都在計劃之中進行。”

    諸葛運春輕搖羽扇道:“主公,剛剛收到消息,蕭牧野和藍循這次確定不會前來了,不過兩人都派出官員前來觀禮。”

    龍淵微笑道:“他們不來也在預料之中。”

    諸葛運春道:“梁軒宇已經動身了,預計這幾日就會來到梓潼。”

    龍淵笑道:“丘朗居然肯讓他過來,真是意料之外!”

    諸葛運春屈指算道:“這兩日陸陸續續的來了不少的大康遺臣,我們已經將這些臣子妥善安頓了,不過他們仍然終日吵吵嚷嚷要見主公,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對待這件事?”

    龍淵笑道:“相見也不急於一時,讓他們等著,當時康都城破的時候怎麼沒有見他們這麼著急,現在急什麼?是不是還想從我手裡討個一官半職?”

    此言一出,諸葛運春和陳武陽都笑了起來。

    龍淵道:“我姑父姑母肯定會來的,算上梁軒宇,還有吐蕃使團,咱們這個太廟開光儀式怎麼也不算失了體面。”

    諸葛運春道:“還有一件事,今日從大理來了一位使臣,他說是為了翡翠關一戰被俘的幾萬名大理士兵而來。”

    龍淵微微一怔,假如諸葛運春不提起這件事他幾乎都要忘記了,低聲道:“想不到他們居然還有臉過來!”

    諸葛運春道:“好像公子當初曾經答應過,讓那些士兵服役三年然後遣返原籍。”

    龍淵點了點頭道:“好像有這麼回事,既然如此,讓他們出點銀子,把人贖回去吧。”

    諸葛運春和陳武陽對望一眼,都露出苦笑。

    龍淵看出兩人神情不對,愕然道:“怎麼?發生什麼事情了?”

    陳武陽道:“那些俘虜這三年來都被送往各地修葺工事,因為過度勞累,如今當初被俘的那些人已經死了十之七八現在剩下的不過四五千人而已,我們那裡交的出那麼多的人來。”

    龍淵道:“既然交不出就乾脆不去理會他們,我倒要看看大理能奈我何?”

    諸葛運春不禁啞然失笑,看來龍淵一直沒有放下對大理的仇恨,他低聲道:“臣還有件事跟公子商量。”

    龍淵笑道:“你今天是怎麼了,說話吞吞吐吐的,究竟有什麼話,一股腦給我倒出來,少賣關子!”

    諸葛運春道:“我聽說吐蕃公主也在使團之中。”

    龍淵並沒有將卓瑪身在吐蕃使團中的事情公開,想不到還是讓諸葛運春知道,不禁笑道:“不錯,卓瑪也一起來了,諸葛先生有什麼見教?”

    諸葛運春道:“臣聽說,公子和她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我看不如趁著這個機會當著天下人的面,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

    龍淵大笑道:“諸葛運春啊諸葛運春,當初我和芷霖的親事是你提議,現在又輪到卓瑪,想不到你這個媒婆還當出癮來了。”

    諸葛運春笑道:“天下間能為公子做媒婆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諸葛運春不勝榮幸。”

    龍淵何嘗不知道諸葛運春內心打得算盤,他和卓瑪的聯姻可以進一步穩固西南的格局,巴蜀和吐蕃的聯合會讓他的實力更進一層。他嘆了口氣道:“諸葛先生為了我的江山真可謂是殫精竭力鞠躬盡瘁啊!”

    諸葛運春笑道:“蒙主公讚譽,臣誠惶誠恐。”促成龍淵和卓瑪的婚姻諸葛運春更多的是從政治上考慮,而龍淵想得卻更多,誠然他和卓瑪之間兩情相悅,談婚論嫁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卓瑪在吐蕃還控制著國家的權柄,雖然卓瑪說過等到弟弟長大,便徹底從政權之中抽身而出,可是卓瑪無法確定真到了那個時候,卓瑪能否下得了那個決心,假如現在和卓瑪聯姻,是不是會影響到她在吐蕃的地位,而且,現在提出這件事,會不會為他們原本單純的感情蒙上一絲陰雲?

    諸葛運春看出了龍淵的猶豫,輕聲道:“假如主公不想,臣絕不再提起這件事。”

    龍淵點了點頭道:“諸葛先生的心意我明白,這件事容我好好考慮考慮。”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10-11 14:48
【怒龍卷】 第一百八十章【勸婚】(上)

    梁軒宇提前三日就抵達了梓潼,雖然龍淵從骨子裡瞧不起無為的廢物,可是作為這次事件的主人,龍淵仍然笑容可掬的迎接出梓潼東門,讓龍淵沒有想到的是,這次不僅僅是梁軒宇來了,同來的還有楚國大都督丘朗,這一消息是他們抵達梓潼後龍淵才知道的。

    梁軒宇顯然失去了昔日的精氣神,望著龍淵的目光也少了昔日的怨毒和仇恨,自從爺爺死後,梁軒宇變得沉默了許多,低調了許多,過去的囂張和狂妄早已從他的身上一掃而光,此次太廟開光之事,他原本以為丘朗不會讓他過來,卻想不到丘朗突然改變了看法,不但讓他過來,而且決定跟著他一起過來,梁軒宇知道,現在楚國的形勢很不妙,丘朗在楚國掀起的這場篡權風波,已經讓楚國迅速的衰弱下去,就連聲勢大不如前的蕭氏也敢趁火打劫,丘朗這次前來十有八九是為了向龍淵示好。

    安排梁軒宇一行在梓潼春陽府內入住,這裡原本是龍淵的一個別院,為了迎接梁氏一行的到來,特地騰空重新修整後作為他們在梓潼期間的宿處。梁軒宇自從和龍淵相識以來,還從未得到過他這樣的禮遇,內心不可不謂受寵若驚,然而有些情緒是不能表露出來的,尤其是丘朗還在他身邊的時候。

    梁軒宇抵達春陽府後不久就宣稱旅途勞累,返回房間睡了。

    龍淵將他們送入春陽府後約定晚宴之事,然後便率先離去,留下諸葛運春陪同梁氏一行。

    從進入梓潼城,諸葛運春便陪著丘朗,丘朗想都不想就能看出這件事安排上的刻意之處,不過因為旁人眾多,他和諸葛運春只是寒暄客套,沒有太多說話的機會。

    等到丘朗沐浴更衣之後,發現諸葛運春已經在前院的竹亭之中沏好了清茶,分明是在等著自己的到來。

    丘朗微微一笑,緩步來到祖庭中,在諸葛運春的對面坐下:“諸葛先生在等我?”

    諸葛運春點了點頭,意味深長道:“自從得悉梁氏會前來參加太廟開光之儀,我便一直在等著都督!”

    丘朗哈哈大笑起來,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嗅了嗅淡淡的茶香,輕聲道:“此前我可沒有說要來,只是在大王臨行之時,我方才下定了決心,太廟開光之儀何其重要,作為大康的子民,我豈可錯過!”他說到大康子民的時候,故意加重了語氣,諸葛運春雙目不由得一亮,丘朗這句話分明在向他傳遞著一個消息。

    諸葛運春也知道。丘朗這次前來從根本上來說是被逼無奈地選擇。梁靖雖然身死。可是梁氏地基業並非短時間內能夠徹底動搖。丘朗必須將大部分地精力投入梁氏內部地事情。力求在短時間內解決所有地問題。所以丘朗對外就不得不採取溫和甚至隱忍地策略。蕭牧野連搶了他地幾座城池。丘朗都沒有馬上發動報復。

    諸葛運春道:“我家主公對都督能夠親自前來開心得很。”

    丘朗道:“有些事情大家全都心知肚明。諸葛先生想說什麼。只管直接說出來!”

    諸葛運春笑道:“大都督果然痛快。即然這樣。我也就照實說了。梁靖去世之後。整個江南莫不遵從大都督地號令。”

    丘朗笑道:“這句話千萬不要被我家大王聽去。若是讓他聽到了一定會治我個謀反之罪。”

    諸葛運春反問道:“謀反之罪?卻不知大都督以為。自己究竟謀何人之反?”

    丘朗漫不經心的放下茶盞,自行取了茶壺在杯中蓄水,他輕聲道:“想要泡出一壺好茶,須得有好水,好茶,連泡茶的器皿和時間也都要剛好合適,其中的任何一個環節如果出錯,都會大大的影響效果。”

    諸葛運春微笑道:“大都督是要告訴我,凡事不可操之過急?”

    丘朗嘆了一口氣道:“諸葛先生以為我是個奸臣還是忠臣呢?”

    這麼簡單的問題,諸葛運春居然深思熟慮了起來,他想了很久,丘朗表現出足夠的耐心,他靜靜看著諸葛運春,期待著他的答案。

    諸葛運春慢慢端起那杯已經放涼的清茶,抿了一口道:“品茶之道在於心,茶水的好壞,全在一念之間!”

    一念之間!丘朗內心一震,諸葛運春已經回答了他的問題,而且極其婉轉的奉勸他回頭是岸。

    丘朗道:“現在天下間到處都在傳言,是我謀害了梁靖,諸葛先生作為一個旁觀者究竟是怎樣看待這件事?”

    諸葛運春道:“我以為,梁靖是個奸賊,他無論落到怎樣的下場都不為過!”

    丘朗微笑道:“假如有人殺了一個奸賊,豈不是為民除害?”

    諸葛運春道:“也不盡然,殺一個奸賊也要看這個人的動機和目的,若是為一己之私,那便是私仇,若是為國除害,那便是精忠報國,他日必可名垂青史。”

    “我始終以為,人活著得不到的東西,死後就算給你十倍百倍也都是白費!”

    諸葛運春道:“人從出生到這個世界,便擁有著不同的志向,有人寄情於山林,有人安逸於田壟,有人胸懷大志,有人墨守成規,然一切能夠為自己志向活著的人都是幸福的,可敬的。”他雙目灼灼生光,盯住丘朗道:“都督的志向又是什麼?”

    丘朗道:“我六歲時,曾有相士為我觀骨,他說我枕後生有反骨,他日必不安於現狀!”

    諸葛運春道:“這麼說,都督已經決定日後要怎樣做?”

    丘朗道:“而今的天下早已不是過去的天下,梁靖在世之時曾經奢求中原的各股力量相互平衡,互不侵犯,其實這樣的格局並非我們首開,早在商周之時,便有諸侯天子之制,”

    葛運春哈哈大笑,他已經明白了丘朗的真正心意,丘朗既不想得罪龍淵,也不想向龍淵低頭稱臣,他所希望的只是延緩雙方的關係,提出效仿周天子分封諸侯的歷史,如果龍淵可以默許這件事的發生,丘朗無疑會率先承認龍淵的地位,表面上看起來這是個兩不吃虧的提議,可是諸葛運春卻敏銳的覺察到丘朗的誠意不足,他是想盡量拖延時間,盡快恢復自身的元氣。

    諸葛運春道:“我和主公曾經談及周天子之事,假如周天子沒有分封諸侯,讓諸侯坐大,周朝也許會亡得晚一些。”

    丘朗道:“當今的天下實力才是最有說服力的東西,倘若貴主公可以放開這些末節小事,我以為他會在短時間內收穫驚喜。”

    諸葛運春微笑道:“都督以為可能嗎?主公重修太廟,就是為了告訴天下人,這大康的天下原本就是姓龍的,過去不會變,現在不會變,將來也不會變!”

    丘朗淡然道:“我這次前來梓潼帶著足夠的誠意,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我從未否認過這天下是姓龍的,不過……”他慢慢將茶杯湊到茶壺的面前:“我要得僅僅是一隻茶杯,而不是整個茶壺,諸葛先生明白嗎?”

    諸葛運春道:“這茶杯和茶壺本是一套!”他端起茶壺斟滿茶杯,茶水已滿他卻仍然沒有停下,直到茶水溢到桌面之上,諸葛運春輕聲道:“茶杯中所裝得根本就是茶壺內的東西,有一點都督不要忘了,就算茶杯如何努力,都無法將整個壺內的茶水裝下!”

    丘朗望著桌面上溢出的茶水不禁呆了……

    蘇紅袖輕輕為龍淵按摩著雙肩,龍淵愜意的將頭顱向後靠在她充滿彈性的胸部,蘇紅袖俯下身,在龍淵的額頭上輕吻了一記:“我聽說卓瑪公主也在吐蕃使團之中,這兩日為何沒見你去探她?”

    龍淵仍然閉著雙目道:“怕人說閒話!”

    蘇紅袖嗤!地笑出聲來,忍不住在龍淵的額頭上敲了一記:“你們孤男寡女在荒山野嶺中放燈之時怎麼不怕人說閒話?現在反倒怕起來了,當真是欲蓋彌彰!”

    龍淵睜開雙目:“這個耶律峰,越來越像一個多嘴的婆娘!”

    蘇紅袖嗔道:“這件事跟耶律峰有何關係?他可什麼都沒說,你和卓瑪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不過他們只說是你抱著一個喇嘛,還以為你有龍陽之癬!”

    龍淵不禁大笑起來,拉著蘇紅袖的纖手讓她坐在自己的雙膝之上,大手探入長裙,撫摸著蘇紅袖結實而充滿彈性的長腿,微笑道:“我有龍陽之癬,虧他們想得出來!”

    蘇紅袖道:“話說回來,人家卓瑪好歹也是吐蕃公主,這麼大老遠從邏娑前來,你難道就打算這麼對待人家?”

    龍淵笑道:“依你之見,我該怎樣對待她才好呢?”

    蘇紅袖輕聲道:“我看你乾脆趁著這個機會娶了她,這樣一來,你們兩個都安了心,天下人也都知道吐蕃和大康是姻親之邦,對內可以威懾,對外也可以讓那幫胡人收斂許多。”

    龍淵道:“聽你這麼說倒是一件兩全其美的大好事,是不是諸葛運春幫你出的主意?”

    蘇紅袖笑著從龍淵的身上跳了下來:“諸葛運春可沒跟我提過,是我們姐妹幾個商量後的決定。”

    門外傳來一群嬌柔婉轉的聲音道:“不錯,是我們姐妹幾個商量後的決定!”

    芊若、紫蕪、梅朵、喋露、藍芷霖全都門外走了進來,龍淵故意板起面孔道:“你們這些丫頭,居然敢干涉我的政事,小心我將你們全部治罪!”

    藍芷霖嬌俏的吐了吐舌頭,衝上來輓住龍淵的手臂:“我們可是為你著想,你嘴上說不想,可是心裡早就恨不得馬上將卓瑪迎娶入門。”

    龍淵笑道:“你這妮子又不是我肚子裡的蟲,怎麼知道我會這麼想?”

    芊若道:“我認識你這麼久,可是你從來沒有陪我去河邊放燈呢!”

    紫蕪道:“我也沒有!”

    龍淵呵呵笑道:“嗬!怎麼,今天聯合起來找我算賬了不是?”

    蘇紅袖道:“這筆帳只怕這輩子也算不清了,今天你要當著我們的面,老老實實交代,到底你對卓瑪是怎麼一個打算?”

    喋露上前揪住龍淵的耳朵道:“快說!”

    龍淵連連討饒,方才讓喋露鬆開纖手,他清了清嗓子,喝了口茶方才道:“這件事我的確考慮過,可是卓瑪的身份畢竟不同,她的一舉一動都牽涉著整個吐蕃的政局,我不可以為了自己的事情,而讓她惹上麻煩。”

    梅朵嫣然一笑:“枉你認識卓瑪這麼久,仍然不知道卓瑪的性情,她雖然表面柔弱,可是內心最是堅強,是我所見女孩兒中最有主見的一個,倘若她害怕國內的風言風語,又怎會千里迢迢過來探你?假如她顧忌自己的身份,又怎肯出面大大方方的參加太廟的觀禮?人家一個雲英未嫁的少女為你做了這麼多的事情,難道你還不明白?”

    龍淵笑道:“過去不明白,現在聽你這麼一說,總算明白了一些。”

    諸女都已經看出,龍淵心中肯定早已有了主意,只是不說出來罷了,齊齊伸出手去,一隻只白嫩嫩的小手揪住了龍淵的耳朵,龍淵叫苦不迭道:“饒命,饒命!我怕了你們,既然你們求我娶她,我便娶她就是!”

    諸女齊聲道:“誰求你了?”

    蘇紅袖笑道:“你表面裝出被逼無奈,其實心中早已樂不可支,龍淵啊龍淵,你當真是個虛偽的傢伙!”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10-11 15:03
【怒龍卷】 第一百八十章【勸婚】(下)
  
    晚龍淵在凌空閣夜宴,宴請梁氏和吐蕃的使團。

    梁氏一方抵達凌空閣時剛好與吐蕃的使團相遇,梁軒宇雖然走在正中,可是神情萎靡不振,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之極,哪裡有半分大王的氣質,反倒是一旁的丘朗風流倜儻,舉手抬足之間流露出超人的氣度。

    吐蕃一方,卓瑪公主親自出席晚宴,她已經恢復了女裝打扮,一身五彩繽紛的長裙,黑色秀髮編成無數小辮,髮飾上的瑪瑙和綠松石熠熠聲光,肌膚勝雪,眉目如畫,一雙冰藍色的美眸顧盼之間流露出迷人的光芒。

    梁軒宇素來好色,雖然這段時間蒙受一連串的打擊,可是一顆色心卻沒有半分減退,看到卓瑪如此絕色,不由得呆在那裡,雙目直愣愣看著卓瑪,整個人失魂落魄的呆立在原地。

    卓瑪身邊的武士看到梁軒宇如此無禮的看著公主,不禁勃然大怒,怒喝道:“大膽狂徒,竟敢對我家公主無禮!”

    梁軒宇這才回過神來,他雖然頹廢可畢竟是梁氏名義上的主人,看到主人被對方毫不留情的呵斥,梁氏一方的武士不禁怒氣衝衝的衝了上去,大吼道:“來者何人,竟然敢對我家大王無禮?”

    丘朗是梁氏一方最為冷靜的一個,他早就聽說吐蕃公主前來參加此次的觀禮,慌忙呵斥手下人退了下去,來到隊伍的最前微笑道:“原來是卓瑪公主,在下丘朗,手下不知公主到來,冒犯之處還望多多海涵!”

    卓瑪笑盈盈看了丘朗一眼:“丘朗?原來是名滿天下的丘朗大都督,我雖然在吐蕃可是也經常聽說大都督的威名啊!”

    任何人都有虛榮心,丘朗也不例外,被這麼美麗的公主當面誇獎心中也是異常的舒服,謙虛笑道:“只不過是浪得虛名罷了!”

    梁軒宇的雙眼此時仍然色授魂與的看著卓瑪,他忽然道:“卓瑪公主果然是美貌出眾,傾國傾城,若是本王能夠娶你為妃,便是死了也了無遺憾了。”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一驚,丘朗的臉上也掛不住了,須知卓瑪的身份極其尊貴,而且天下間早有傳言她和龍淵之間的關係曖昧不明,拋開這件事,梁軒宇當面說出這番話,根本就是對吐蕃公主無禮,他當真是色膽包天,可丘朗轉念一想,梁軒宇就算再好色也應當分清楚事情的輕重,難道這小子是故意這樣說?想害得自己一方進退維谷,無法下台?

    卓瑪身邊地吐蕃武士一個個都是怒氣沖天。若非郭緒出面制止。他們只怕要衝上去跟對方大打出手。

    此時卓瑪卻嫣然一笑。美眸凝望梁軒宇道:“謝謝你地欣賞。只可惜我不喜歡你這樣地男子。所以只能讓你抱憾終生了。”

    丘朗暗自松了一口氣。卓瑪果然非同一般。一句話便將劍拔弩張地局面輕鬆化解。他呵呵笑道:“卓瑪公主風華絕代。仰慕者自然眾多!”

    梁軒宇卻鐵了心繼續要把事情鬧起來。他大聲道:“卻不知卓瑪公主喜歡地又是怎樣地男子呢?”梁氏一方地武士現在全都明白了過來。自己地這位主公根本是要借機鬧事。梁軒宇雖然名為大王。可是在將士心中地地位卻是極低。所有人都知道現今地梁氏真正地領袖乃是丘朗。這些武士在心中已經暗罵梁軒宇。恨他故意惹麻煩地行徑。

    丘朗也是極為惱怒。可是當眾又不好發泄。臉上還需裝出笑眯眯地神情。微笑道:“卓瑪公主喜歡地……”

    身後一個爽朗地聲音道:“卓瑪公主喜歡地就是我!”卻是龍淵邁著大步從凌空閣地階梯之上緩步走來。

    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龍淵的身上,其中有一道最為溫柔深情的目光屬於卓瑪,龍淵當眾還是第一次挑明他和卓瑪之間的關係,卓瑪雖然敢作敢當,此時俏臉也不禁微微有些發紅。

    龍淵來到卓瑪身邊,握住卓瑪的纖手,笑眯眯望著梁軒宇道:“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和卓瑪公主已經訂下婚約,天下間敢和我搶女人的只怕不多!”

    眾人同聲大笑起來,龍淵的這番話既有威脅的成分又不失有趣,丘朗也是大笑道:“如此說來,我要恭喜公子,恭喜公主了!”

    梁軒宇的神情尷尬到了極點,訕訕垂下頭去,只覺著無數道鄙夷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他恨不能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其實他的動機很簡單,無非是想挑起吐蕃和梁氏之間的爭鬥,讓丘朗出出醜也好,不過沒想到事情的結局會是這樣。

    龍淵早已猜到梁軒宇的用心,自然不會跟他一般計較,禮貌的邀請眾人進入凌空閣。

    梁軒宇垂頭喪氣的走在最前,卓瑪卻脫離了自己的隊伍和龍淵並肩而行,小聲道:“你何時跟我訂婚,我怎麼不知道?”

    龍淵笑眯眯道:“就是現在!”

    卓瑪櫻脣撅起:“可是我未必答應!”

    龍淵小聲道:“既然不想答應,剛才又為何不當眾拒絕?”

    卓瑪紅著俏臉說:“那是害怕傷了你的顏面!”

    龍淵故意嘆了一口氣道:“這世上我顧忌的東西很多,唯獨不顧忌顏面二字。”

    卓瑪不禁格格笑了起來,望向龍淵的美眸之中充滿了柔情蜜意。

    晚宴終於順利開始,經歷了剛才的挫折,梁軒宇整個人變得越發低沉,整個宴會的過程中很少說話,有幾次和龍淵的對話也顯得心不在焉,望著高高在上的龍淵,他心中感到無比悲傷,從任何一點,現在的自己都無法和龍淵相提並論,過去這樣的比較一定會讓他對龍淵嫉恨交加,可是現在他望著談笑風生的龍淵,居然沒有興起半點的嫉妒,回想當初,自己受挫於龍淵的手下絕非偶然,而自己最大的錯誤就是,遭受挫折之後居然還不知道悔悟,方才落到今日的地步。梁軒宇越想越是傷心,想起自己如今的可憐境遇,活著竟似比死了還要凄慘,他黯然想到,這讓自己日後如何面對梁氏的列祖列宗。

    丘朗則在諸葛運春的陪伴下頻頻舉杯,他的情緒看來十分高漲,面對龍淵一方臣子的敬酒,來者不拒,他的酒量很好,喝了這麼多的酒,頭腦仍然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酒宴結束之後,龍淵邀請丘朗來到凌空閣的平台之上,從這裡可以俯瞰梓潼全貌,丘朗望著天空中銀盤一樣的月亮,不禁高聲誦道:“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龍淵微笑道:“其實明月始終都高懸於青天之上,你看不到明月,只是因為烏雲遮住了你的眼睛。”

    丘朗焉能聽不出龍淵話後的含義,他微笑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在他看來龍淵早已不是昔日那個任由蕭逆寒擺布的傀儡帝王,但是丘朗心底深處存在著強大的野心,他以為龍淵能夠做到的事情,自己一樣可以做到,龍淵在他的眼中並不神秘,他只不過是和自己一樣的人,一樣有血有肉,一樣會有開心和痛苦,正是出於對龍淵也是凡人的認定,讓丘朗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天下有能者得之,自己多年來的辛苦,絕不可能因為龍淵和諸葛運春的兩句話而改變。

    龍淵低聲道:“這次太廟開光之事,能夠過來的只有你,藍循、蕭牧野都不會過來。”

    丘朗輕聲道:“那是因為他們害怕!”

    “怕什麼?怕我會藉著太廟的事情對他們下手嗎?”

    丘朗笑了起來:“假如是這樣,我這次前來豈不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龍淵笑道:“丘都督甘於冒這麼大的風險前來梓潼,足見梁氏的情況並不樂觀。”他一語道破丘朗現在所面臨的尷尬處境。

    丘朗顯得有些錯愕,隨即又笑了起來:“公子以為我的情況很糟糕?”

    龍淵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輕聲道:“我和蕭氏之間的矛盾不可化解,若沒有蕭逆寒誤國,大康就不會落到現在這個四分五裂的下場。”

    丘朗微笑道:“從這一層面而言,我和公子已經有了共同的目標。”

    龍淵哈哈大笑,笑聲停息之後,他方才道:“凡事總要有個開頭,走出了第一步,以後就會變得容易許多。”

    丘朗輕輕點了點頭,龍淵的這句話可以理解為對眼前形勢的默許,丘朗之所以要親自前來梓潼一趟,就是為了要獲得這種默契,短期內和龍淵之間盡量避免衝突,從而獲得足夠的喘息機會,他一直認為,龍淵不會拒絕他的和談,畢竟以龍淵今時今日的實力,並沒有一口吃下他的能力,事實也驗證了這一點。丘朗岔開話題道:“還要恭喜公子和卓瑪公主的喜事。”

    龍淵微笑道:“多謝丘都督,等我日後大婚,一定請你過來喝一杯喜酒。”

    丘朗笑道:“一定!”心中卻不由想到,下次和龍淵相見之時還不知是友是敵,這杯喜酒只怕是喝不成了。

    此時諸葛運春向這邊走來,龍淵點了點頭,藉口有事,留下諸葛運春陪著丘朗,自己則返回凌空閣內。

    客人已經散了,卓瑪帶來的吐蕃使團剛剛離去,梁軒宇卻仍然坐在那裡,似乎已經醉了,手中金樽仍然搖搖晃晃的向口中送去。

    龍淵大步走了過去,在梁軒宇的身邊坐下,微笑道:“梁兄醉了?”

    梁軒宇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若是能夠真的醉了才好!”他緩緩落下酒杯,臉上流露出少有的誠意,低聲道:“剛才在門外我言行無狀,得罪之處還望公子見諒!”

    龍淵笑道:“梁兄做過什麼,我已經不記得了。”

    梁軒宇目光忽然浮現出一絲陰冷的殺機:“終有一日,我會殺掉丘朗。”他的聲音很小,只有龍淵才能夠聽到,龍淵臉上笑容不變,他能夠理解這個敗家子對丘朗的仇恨,可是梁軒宇的這個願望只怕永無實現之日,丘朗何許人也,連梁靖這樣的老狐狸都栽在他的手中,更何況梁軒宇這個廢柴,不過龍淵還是很同情梁軒宇的處境,現在的梁軒宇可是生不如死。

    龍淵輕聲道:“想要翻身,需做好本分!”說完他便起身離去。

    梁軒宇內心一震,望著龍淵的背影目光中流露出無可抑制的激動,他仿佛一個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從龍淵的這句話,他能夠感覺到龍淵對丘朗抱有相當的戒心,對梁軒宇而言,只要是能夠幫助他對付丘朗的人都會是他的朋友。過去對龍淵的那些仇恨,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消失的乾乾淨淨。

    丘朗此刻正在和諸葛運春並肩欣賞空中的明月,丘朗率先打破沉默道:“諸葛先生還打算繼續充當說客的角色?”

    諸葛運春笑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絕不是我的做派,既然公子都不能讓你動心,我就算說得再多又有什麼用處。”

    丘朗微笑道:“也許公子說得對,一直以來都是烏雲遮住了我的眼睛,所以我看不到明月。”

    諸葛運春輕搖了一下羽扇:“大都督給我的感覺始終是極其理性極其自信的一個,照我看,並非是烏雲遮住了你的眼睛,而是在你的心中始終都認為,自己才是那輪明月!”

    丘朗虎軀一震,充滿不可思議的望向諸葛運春,低聲道:“知我者,諸葛先生也!”

    唐翰和長公主在翌日上午抵達梓潼,重建太廟之事對他們夫婦的意義非同尋常,在長公主看來,這意味著他們龍氏重新崛起的開始。

    還沒有來到梓潼城的大門,早有一幫大康遺臣在道路之中相迎,長公主挑開車簾望去,卻見前方道路之上跪著的二十多人全都是大康昔日的舊臣,心中不覺激動起來,自從康都失陷之後,她還是第一次感覺到大康的振興就在眼前,其中不少的舊臣是她認得的,長公主勒令停下馬車,在林姍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為首的那名臣子曾經是大康禮部侍郎岳錦堂,此人過去曾經主持過不少的宮廷祭祀嫁娶儀式,看到長公主和唐翰並肩出現在面前激動地渾身瑟瑟發抖,顫聲道:“老臣岳錦堂參見長公主殿下,駙馬殿下……”

    長公主不禁微笑道:“岳大人,想不到十多年未見,你還是那番模樣。”

    岳錦堂含淚道:“老了,老了,不但頭髮白了,連牙齒也掉了好幾顆。”

    長公主嘆了口氣道:“果然老了。”

    岳錦堂又大聲道:“臣雖然老了,可是還剩下滿腔的熱血,這把老骨頭仍然願為大康效力,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引起後方那群老臣的齊聲回應。

    長公主激動的美眸微紅,用力點了點頭道:“好!好!你們能有這番心意,何愁大康不能復興!”

    唐翰頗為平靜的看著這群老臣子,並沒有因為他們極其煽情的話而感動,心中暗道,現在一個個出來表忠心,當初康都失陷的時候,他們又去了哪裡?還不是一個比一個溜得快。

    此時從梓潼城內來了一隊人馬,正是前來迎接的龍淵蘇紅袖一行,那幫老臣子慌慌張張到道路兩旁跪著,口中高呼我主萬歲。

    龍淵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呼喚,脣角露出淡淡一笑,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的反應,來到姑母和姑父的面前見過兩人,長公主仍然惦記著那幫老臣子,輕聲道:“淵兒,岳大人他們仍然在那裡跪著,還是讓他們起來吧。”

    龍淵笑道:“誰讓他們跪了?這幫老傢伙現在總算想起這天下還是姓龍的了。”他雖然心中很不待見這幫臣子,可是想起日後他們還是有些用處的,轉身向諸葛運春道:“讓他們散去吧!”

    唐翰笑道:“我聽說連梁軒宇都親自來了?”

    龍淵笑道:“他來不來根本無關緊要,只要姑父和姑母大人到了,我就開心,原本這太廟就是咱們龍家自己的事情。”

    唐翰暗暗點頭。

    龍淵陪著他們住下,長公主由蘇紅袖幾個女眷陪著,龍淵則和唐翰來到書房內。

    唐翰第一句話就是:“拓跋烈在西疆集結兵馬,看來是要對女真下手了。”

    龍淵皺了皺眉頭,其實他早已收到這個消息,現在從唐翰的嘴裡再次得到證實,證明拓跋烈攻打女真之事已經確定,他想了想道:“女真一方和我素有盟約,拓跋烈對女真國下手,我不能坐視不理。”

    唐翰低聲道:“女真國雖然和你有盟約在先,不過相隔遙遠,就算你想幫也未必幫的上,再者說,這原本就是胡人女真的內部紛爭,介入它又是為了什麼?”他向來奉行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既然胡國沒有將戰事引到自己的地盤,龍淵又何必多事?

    龍淵卻不那麼想,他之所以要介入女真和胡國的紛爭,是因為他不想胡國的疆域和力量進一步的擴大,倘若拓跋烈一統北方,那麼他就可以抽出手來,全力以赴的對付中原,這對龍淵,對藍循,對唐翰,甚至對丘朗和蕭牧野都不是好事。所以防止這件事發生最好的辦法就是幫助女真,利用女真的勢力牽制胡國,從而讓拓跋烈無法兼顧。

    龍淵將心中的想法告訴了唐翰,唐翰聽完,嘆了口氣,長時間陷入沉默之中,龍淵所說的很有道理,假如胡國滅掉了女真,那麼他的目標必將直指中原,首當其衝的就是自己和藍循,自己的那塊地盤根本不具備和胡人抗衡的實力。

    龍淵斷然道:“所以聯合女真抗擊胡人刻不容緩。”

    唐翰低聲道:“僅僅依靠宣城的力量,好像沒有任何的可能。”

    龍淵道:“我會出面聯繫藍循!”

    唐翰半信半疑道:“你以為藍循會答應?”

    龍淵點了點頭道:“藍循一定會答應,而且他別無選擇。”他還有另外一個想法,藉著抗爭胡人之事,可以趁機發展唐翰的力量,以備日後和自己裡應外合,拿下藍循這塊難啃的骨頭。

    唐翰道:“假如藍循答應,那麼這件事或有可為!”

    門外響起耶律峰的聲音,龍淵揚聲道:“什麼事情?”

    耶律峰恭敬道:“胡國特使忽速台、拓跋在天到了!”

    龍淵的眉頭舒展開來,意味深長笑道:“居然有客不請自來,耶律峰,你去通知諸葛先生,讓他前去迎接。”

    耶律峰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龍淵暗暗想到,這次胡國派使臣前來顯然不是為了觀禮,而是想和自己謀求某方面的共識,這件事極有可能入侵女真有關,拓跋烈派忽速台前來並不奇怪,畢竟忽速台和龍淵是結拜的安答,可是那個拓跋在天龍淵卻從來沒有聽說過,難道是拓跋烈的某位親戚?

    拓跋在天就是周龍山,龍淵從諸葛運春的口中得到這個消息也是一愣,他緩緩走了兩步:“周龍山居然就是拓跋在天?”

    諸葛運春微笑道:“不僅如此,周龍山還是拓跋烈的妹夫,是拓跋烈如今最信任的智囊人物。”

    龍淵道:“難怪拓跋烈最近在和藍循的交鋒中處處占優,原來是有他出謀劃策的緣故。”

    諸葛運春道:“奉公子之命,剛才我已經將來自胡國的使團安排妥當,周龍山雖然說話不多,可是從表面上也能夠看出他很有城府。

    龍淵感嘆道:“想當初,他的父親周安泰也算得上一個大大的忠臣,卻想不到他竟然投靠了胡人。”

    諸葛運春道:“如今的亂世之中,能夠保全性命已經很難的,周龍山或許有不得已的苦衷呢。”

    龍淵笑道:“看來你對他很有好感,第一次見面就替他說話。”

    諸葛運春笑道:“我只是欣賞他的才華。”

    當日黃昏,龍淵在霖雨別院召見了忽速台和周龍山兩個。龍淵和周龍山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早在他前往東都破壞三家會盟之時就認識了周龍山,不過那時他喬裝打扮,和忽速台更是結拜的安答,拋開政治因素不談,單單是和忽速台的這份交情就應當第一時間和他見面。

    忽速台見到龍淵多少顯得有些尷尬,畢竟當初他曾經說過要在龍淵和拓跋烈之間保持中立,可是自己一次一次的為拓跋烈效力,顯然立場站在拓跋烈的一方。

    龍淵自然不會怪罪他,畢竟忽速台本身就是一個胡人,他站在拓跋烈的立場上也無可厚非。

    好在龍淵今日前來的話題根本沒有圍繞政治,只是不鹹不淡的跟忽速台敘舊,周龍山在一旁聽著,很少發表意見,臉上始終保持著謙遜溫和的微笑。

    忽速台最終還是忍不住,低聲道:“這次我們不請自來,是不是有些冒昧了?”

    龍淵笑道:“有何冒昧之處?當初我之所以沒有發出邀請,是因為大哥山高路遠,考慮到你旅途辛苦所以作罷,現在你能夠前來,我高興得很,歡喜的很呢。”

    忽速台知道龍淵的這句話並不真誠,可是臉上仍然展露出開懷的笑顏:“其實……”

    一旁周龍山接口道:“其實我們這次是奉了大王的命令而來。”

    龍淵看了看周龍山,他笑眯眯道:“我記得你的父親當初被蕭逆寒逼死的吧?”

    周龍山內心劇震,他萬萬想不到龍淵竟然從這裡作為切入點,他嘆了口氣道:“朝綱混亂,奸佞橫行,我爹爹試圖以一己之力還大康一個朗朗乾坤,怎奈力所不及,反為奸人所害。”

    龍淵輕聲道:“周大人真是好人,只可惜蕭逆寒太過奸惡,每次想到當日周大人捨身成仁的情景,我便愧疚不已,假如我及早對蕭賊下手,也許周大人不會落到那樣的地步。”
kiss999999 發表於 2009-10-11 15:10
【怒龍卷】 第一百八十一章【往事】(上)

    周龍山淡然一笑,在他看來龍淵之所以說出這番話是想贖清罪孽,蕭逆寒的確是殺害他父親的凶手,可是龍淵又何嘗不是一個幫凶,在周龍山的心中,自己父親的死,龍淵應當負擔的責任好像更大一些,經歷這麼多坎坷之後,周龍山早已練久了風波不起的心態,臉上露出淡淡微笑道:“過去的事情,公子就不要提了,我今日是代表胡國而來,前來轉達大王的恭賀之意。”

    龍淵本想藉著周安泰之事和周龍山拉近關係,可是在周龍山的面前卻碰了一個軟釘子,龍淵敏銳的覺察到周龍山在父親死的問題上仍然耿耿於懷,十有八九將責任算在了自己的頭上,龍淵暗自苦笑,看來和周龍山之間的關係想要取得進展是極為困難,當下隨意聊了幾句,邀請周龍山和忽速台二人吃完晚飯之後送他們離去。

    諸葛運春看出龍淵心情鬱悶,讓人送了一壺茶,在涼亭中陪著龍淵飲茶,他輕聲道:“公子好像心情不佳。”

    龍淵點了點頭:“現在想想,過去我的確很對不住很多臣子,假如我當時手腕稍稍強硬一點,也許他們的性命會保全下來。”

    諸葛運春低聲道:“往事悠悠,主公不必始終記掛在心頭,大丈夫當分清家事國事,周龍山若是一個真正的漢子,自然應當分清何謂大義,何為私仇,如果他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分不清楚,主公又何必因他而難過?”

    龍淵微笑道:“諸葛先生一席話讓我輕鬆了許多。”

    諸葛運春道:“這次的太廟開光之儀雖然沒有達到既定的目的,可是通過這件事也認清了幾個人。”

    龍淵抿了一口清茶道:“願聞其詳!”

    諸葛運春道:“丘朗此人野心很大,不過臣認為,他比起梁靖還要好一些,畢竟他向來以君子自居,在意名節,至少不用擔心他和胡人勾結。”

    龍淵笑道:“我也這麼認為,不過這次忽速台和周龍山前來的目的我看未必有那麼單純。”

    諸葛運春道:“既然人家遠道而來,我們不妨促成他們相見,有什麼話讓他們痛痛快快的談出來,總比悶在心裡的好。”

    龍淵哈哈大笑。他拍了拍大腿道:“在我雖然很不喜歡藍循和丘朗這些人。不過比起蕭氏。我對他們地恨意總是少一些。這並非是因為藍循是我地岳丈。而丘朗又主動向我示好。而是因為他們在民族大義上立場始終都是鮮明地。”

    諸葛運春點了點頭道:“民族大義乃是做人地準則。假如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那麼這個人談何服眾?”

    龍淵眯起雙目道:“藍循自有他地氣節。而丘朗卻是志存高遠。野心極大。這就決定他不會在民族大義地原則上屈服。否則他地雄心和抱負永遠也無法實現。我想他應該明白這個道理。”

    ****************************************************************

    丘朗輕輕撫摸著手中宛如一泓秋水般地長刀。脣角流露出淡淡地笑意。他猛一揮刀。前方紅燭從中分成兩半。最奇妙地是。連燭焰也分成兩半。

    一旁周龍山拍手贊道:“好刀法!”

    丘朗還刀入鞘,微笑道:“好刀!”然後雙手托住刀柄送到周龍山的面前:“這麼貴重的禮物勞煩特使收回,拓跋將軍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君子不奪人所愛,這把刀我無論如何都不能收。”

    周龍山在離開龍淵府邸之後便前來拜訪丘朗,他當然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龍淵的監視之中,既然如此,心裡反倒沒有了任何負擔,乾脆大模大樣的前來和丘朗見面。

    周龍山並沒有勉強,慢慢將長刀放在桌上,輕聲道:“以丘大都督看,這把刀比起中原的武器如何?”

    丘朗深邃的雙目向周龍山看了看,他暗自品味著周龍山這句話後暗藏的含義,低聲道:“倘若是短兵相接,這把刀應該強上一籌。”

    周龍山笑道:“其實這把刀只是眾多護國將領的普通佩刀,真正珍貴的是刀鞘,為了送給大都督,大王特地在刀鞘上鑲嵌了許多珍貴的寶石,可以說刀鞘的價值超出長刀本身百倍甚至千倍。”

    丘朗笑道:“刀鞘雖然珍貴,可是照我看貴大王真正的用意是讓我看刀,而並不是欣賞刀鞘的。”

    周龍山道:“大都督應該聽說過最近胡國向女真邊境調撥兵馬的事情吧?”

    丘朗淡然道:“對於中原以外的事情我很少關心,假如特使不說,我還真不知道呢。”他只是故意這麼說,這麼大的事情他怎可能不知道?

    周龍山當然能夠看得出來,他低聲道:“我臨來之前,大王曾經托我帶給都督一句話。”

    “什麼話?”

    “放眼中原英雄,唯龍淵與都督爾!”

    丘朗哈哈大笑起來,笑了許久,方才停止住,雙目望著周龍山道:“特使的意思我明白,早在梁靖在位之時,我就知道他私下和貴邦達成了默契,要南北夾攻,滅掉各股勢力,一統中原。”

    周龍山點了點頭:“不錯!”

    丘朗道:“我和梁靜不同,梁靖此人重小利輕大義!”

    周龍山已經明白了丘朗想要表達的含義,他低聲道:“有句話我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丘朗淡然笑道:“特使但說無妨。”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丘朗哈哈大笑,他起身走了兩步,低聲道:“周龍山,我也有句話要送給你,一個人可以壞了心腸,卻不可以壞了名節!”他重重拂袖道:“送客!”

    丘朗在原則上的堅持是周龍山根本沒有預料到的,以丘朗今時今日的境況,選擇和胡國合作無疑是最正確策略,然而他卻偏偏拒絕了拓跋烈和盟的請求

    說丘朗是個忠臣?這一點周龍山打死都不會相信,他料想不會到現在仍然堅守楚地,唯一的可能就是丘朗志存高遠,他的眼光放得更大,而此人又太愛名節,生怕一個小小的污點會毀掉他苦心經營的形象。

    這種人不好對付,周龍山對這樣的結果感到失望,分裂的中原在對付胡國的問題上前所未有的一致,藍循、龍淵、丘朗的立場都無比明確,他們不會跟胡國合作,剩下的也只有蕭牧野這個棋子。

    ****************************************************************

    太廟開光當日,摩挲利不僅親自前來,還帶來了峨眉高僧明遠大師,儀式搞得轟轟烈烈風風光光,從梓潼城前往太廟的道路上全部鋪滿紅色地毯,沿途擠滿了聞訊趕來的百姓,龍淵經過人群之時發出陣陣歡呼:“萬歲!萬歲!”

    走在人群之中,龍淵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笑意,這一路他想起了許多,過去林林種種的事件一幕幕展現在他的腦海中,今日只是一個開始,他要復國,他要找回屬於自己的一切。

    來到祭台前,所有人同時沉默了下去,龍淵身穿金色盤龍長袍,肩披金邊大紅斗篷,一步步走上祭台,在明遠大師的引領下,龍淵點燃香燭,雙膝跪倒在祭壇的正中,祭壇周圍,萬千百姓臣民同時跪了下去,一時間場面肅穆到了極點。

    丘朗和梁軒宇是前來觀禮的貴賓,他們無需下跪,可是看到眼前情景內心都是一沉,丘朗心中的震撼更是難以形容,只有親眼看到這一切,才能夠體會龍淵在巴蜀百姓心中的無上地位,丘朗捫心自問,他在楚地有沒有龍淵同樣的影響力?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或許這就是天子,這就是龍氏子孫本身就帶有的魅力。

    和丘朗一樣震撼的還有周龍山,當百姓潮水般呼喊萬歲的時候,周龍山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親,假如父親在世,看到如此的場面他會作何感想?

    龍淵舉香向天,內心默默祈禱道:“各位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龍淵在此祭奠你們的在天之靈!”他恭恭敬敬向蒼天叩了三叩,而後大聲道:“蒼天在上,龍淵年幼無德讓祖宗蒙羞,宗廟受辱,龍淵離開康都之日便立下誓言,今生今世必重修宗廟,收復河山,今日登壇祭祖,借此向天地,向天下萬民表明心跡,我龍淵但有一口氣在,定要恢復大康壯麗河山,還天下蒼生一個朗朗乾坤!”

    龍淵從諸葛運春的手中接過一碗酒緩緩灑在祭壇之上,祭壇之下爆發排山倒海的歡呼,每一個百姓都聽到了龍淵的誓言,他們的血液因龍淵勾畫的美好前景而鼓舞。

    周龍山靜靜仰視著祭壇上的龍淵,這位昔日的傀儡小皇帝,在風雨的磨礪下迅速成長了起來,他已經懂得去如何收買人心,也懂得怎樣去鼓舞士氣,他的力量正在與日俱增的擴展著,放眼中原,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周龍山向一旁的丘朗望去,卻見丘朗表情凝重的坐在那裡,顯然心情也是極其沉重,龍淵這樣的對手,讓任何人都快樂不起來。

    周龍山暗自嗟嘆,丘朗也不會是龍淵的對手,一個真正想成大事的人,應該不拘小節,可丘朗太看重個人的名節,難道他不知道歷史是為強人所書,成者為王敗者為寇的道理?轉念一想,也許丘朗已經想透了其中的道理,拓跋烈提出跟他合作也不過是權宜之計,終有一日,拓跋烈手下的大軍還是要揮師南下直取中原的。

    周龍山並不想在這裡繼續呆下去,他感到有些不舒服,好像身後總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自己,他推說身體不適,悄然離開了現場,避開人群沿著後山的小徑緩緩走了下去,耳邊仍然聽到那陣陣歡呼聲。

    周龍山嘆了口氣,龍淵的這一招果然高妙,在老百姓的心中大康的國君在,大康就沒有亡國,如今龍淵通過太廟之事光明正大的宣布了自己的歸來,在民心這一個關鍵的環節上已經占據了主動。現在想想,龍淵最大的優勢就是他自己,即便是個落魄的皇帝,即便是個被趕下台的君主,他在老百姓心中仍然是名正言順的帝王,他的位置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周龍山忽然想到了拓跋烈,龍淵的策略也許可以同樣適用在拓跋烈的身上,公平的來說,論到天下英雄,拓跋烈和龍淵應該算是棋逢對手的兩個,不過拓跋烈在實力上占優,而龍淵是在魅力上占優。

    周龍山一邊想著,一邊慢慢走著,身後忽然一個清脆的聲音道:“周大哥!”

    周龍山微微一震,轉過身去,卻看到一位身穿素色長裙的美麗女郎正向他走來,仔細一看,這女郎竟然是藍芷霖,周龍山過去在藍循軍中之時和藍芷霖就已經相識,不過那時候她還小,現在已經出落成一個楚楚動人的大姑娘了,說起來周龍山還差一點成為她的姐夫,想到這件事,周龍山內心中就感到一陣刺痛,他永遠不會忘記藍芷雲射向自己的那一箭。

    周龍山的臉上帶著謙和的微笑:“原來是夫人!”

    藍芷霖輕聲道:“周大哥,我之所以追趕過來,是有幾句話想對你說!”

    周龍山點了點頭,指向前方的涼亭。

    兩人來到亭中坐下,藍芷霖道:“有件事我始終都不明白,我們藍家究竟做了什麼對不起周大哥的事情,讓周大哥憤然出走?這件事不但我想不通,爹爹也一直都想不通,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次爹爹因為你的事情偷偷落淚,暗自唏噓?”

    周龍山望著前方搖曳的綠竹,低聲道:“事情既然已經過去,我們就不必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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