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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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278
longwang 發表於 2013-4-30 22:10
第三千九百二十一章 全民動員

    有鑒於這樣的認識,奚玉相信陳太忠扛得住兩桶油,走不出恆北省無所謂,走不出陽州市都無所謂——了不得就在陽州境內銷售,再找幾個關係比較好的地市賣一賣,也就是了。

    至於說兩桶油專賣什麼的,那真扯犢子了,煙草還專賣呢,又怎麼樣?陳區長一出面,有地方利益支撐,省煙草局還不是照樣上門服軟?

    目前北崇和敬德的關係,比較微妙,算是廣義上的聯盟,敬德有了自身利益的話,可以不聽從北崇的號令,奚書記比較眼紅這項目,跟北崇打個招呼就能做。

    一點招呼都不打的話,容易得罪人,他又不是要做一輩子的敬德縣黨委書記,早晚要走的,為了公家的事情,結下私人的恩怨,何必呢?

    至於浪費和污染什麼的,根本不在他考慮範圍內,這麼大的項目和利潤,早就晃得他眼花了——敬德真的已經窮得太久了。

    但是陳太忠直接表示中立,奚書記就不得不很遺憾地打消這個念頭,成品油面對的銷售壓力,他非常清楚,光靠他自己是扛不住的。

    恆北的餐飲習慣,湯上來之後,就意味著這頓飯收尾了,奚玉也明白這個,喝了湯之後站起身走人,臨出門不忘說一聲,「北崇和敬德油頁岩加起來,從質量和數量全面壓過雲中,咱兩家一起進退,不怕別人使小聰明。」

    奚書記走之後,王媛媛不屑地哼一聲,「真是無聊,什麼都敢惦記……吃飯要看肚皮。」

    「他也是想敬德發展,可以理解,」陳太忠笑一笑,又掃朱奮起一眼,「他一個縣黨委書記,看我這個區長的眼色,也不容易。」

    「那不是應該的嗎?」朱局長理直氣壯地發話。事實上他在裝傻充愣巴結領導,「北崇和敬德本來是一條線兒,現在比他們強出多少去了?」

    「敬德這邊算是歇心了,」王媛媛長出一口氣,她這個計委主任,最操心這些事。出現紕漏就是她的失職。「不知道雲中那邊是怎麼想的。」

    「隨便他們怎麼做,」陳太忠覺得面前真的是一團亂麻,油頁岩項目被否了,但是煤矸石市場出現大變化,他不得不自吹一下,可緊接著就有別人跳出來吹噓了——他想著是紫家的手段,然而,一批閒散資金又被吸引了過來。

    總之,這個變化太快了。如萬花筒一般令人眼花繚亂,他真的是有點看不懂,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黃漢祥沒給他打電話,那麼估計就沒嚴重到什麼程度。

    至於說雲中那邊能有些什麼反應,他是完全地不在乎。你雲中覺得能扛過兩桶油,那就試一試,若是敢胡亂折騰影響到北崇,那就別怪哥們兒不客氣。

    第二天,陳區長上班稍微晚了一會兒,到辦公室的時候,廖大寶已經來了。他先向陳區長彙報了昨天臨雲鄉的的情況,然後就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剛簽收的文件。」

    「臨雲那邊,有什麼重點嫌疑人沒有?」陳區長一邊接過文件。一邊漫不經心地發問。

    「嫌疑人真不好說,那個地方太古怪了,」廖大寶苦笑著回答,「我覺得每個人都像嫌疑人,感覺就像鬼子進村一樣……跟群眾有隔閡。」

    「可不就是鬼子進村?還有消息樹呢,」陳太忠哭笑不得地哼一聲,「我問你話,你儘管說就行了……沒點啥猜測?」

    「目前沒有,我幫您操心著呢,」廖大寶笑著回答,明顯有點心不在焉的樣子,下一刻他沖那文件努一努嘴,「您先看文件……鬼子真的可能進村。」

    「我草,還真是啊,」陳太忠一看文件,有點傻眼,是國家安全局發過來的,發給陽州抄送相關縣區——鑒於陽州發現大型油頁岩富礦,建議對入境的外國人高度關注。

    「那就關注,」陳區長好久不跟國安打交道了,但是他對國安的思路還是比較熟悉的,主要是防患於未然,「各個口子嚴查,尤其是臨雲鄉一帶,嚴禁外國人進入……還好,大部分協防力量,今天就調到臨雲了。」

    「可是別人不爭氣的話,光咱嚴查也沒用啊,」廖大寶笑一聲,還有雲中和敬德呢。

    跟啥人學啥人,跟著巫婆跳大神,廖主任跟了陳區長,也有了一語成讖的功夫,中午時分,雲中那裡傳來了消息,山裡攔住了一輛載著油頁岩樣品的京牌沙漠王。

    沙漠王有三人,最先交涉的是司機,說我們拉點石頭怎麼了,國家也沒有規定不許拉,雲中人不理這一套,把他們帶到了分局。

    要說這京牌車,在下面的大城市還算好用,大家一看是首都來人,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了,但是在陽州真不好使,在雲中這花城三角之一的地方,就更不好使了。

    拉到分局一問,除了司機,剩下倆居然是日本友人,一個是通達大學的日語講師,還有一個是日本三仁公司駐首都辦事處的職員,下來旅遊的。

    雲中的老百姓是不怕洋人的,但是當官的不行,有幾個警察還要調查瞭解一下,地北那邊就已經打了電話過來,讓陽州放人。

    不調查清楚,怎麼能放人呢?依雲中分局的想法,連車帶人都要扣,分局的警察求助到市局,市局又打電話給省國安,省裡表示說,我們也沒讓你們扣人,把石頭放下就可以走了。

    就這,日本人還不幹呢,說你們平白無故地扣我們這麼長時間,你得給我們個說法,於是市政府又派出一個副秘書長,安撫外國友人的情緒。

    陳太忠是下午上班之後,才聽說這個消息的,對這種「一等洋人二等官」的現象,他真是有點無法忍受,於是他一個電話打給隋彪,「班長,聽說雲中的事兒了嗎?」

    「聽說了,」隋書記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含糊,像是沒睡醒的樣子,「也夠麻煩的,發現了不管不行,管得太狠也不行,太忠你什麼意思?」

    「我希望回鄉鎮的那些協防,在毗鄰臨雲鄉的道路上設卡,」陳太忠沉聲回答,「北崇要防的地方,比雲中還大。」

    「這個我願意支持,但是……防多少天?」隋彪不緊不慢地發問。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陳太忠沉吟一下,方始做出決定,「起碼得搞個十來八天,這是省國安的要求……等白鳳鳴他們回來了,把村子裡的老百姓動員起來。」

    「兩條腿走路,」隋彪提個建議,「協防也要、動員也要,你把鄉鎮一把手召集起來,我可以配合你一起表態。」

    「那謝謝班長了,」陳太忠掛了電話之後,輕喟一聲,看來老隋是真的要走了,連「配合」兩個字都說出來,一點不在意一把手的架子了。

    毗鄰臨雲鄉的一共有四個鄉鎮,加上臨雲就是五個,當天下午臨近晚飯的時候,五個鄉鎮的黨政一把手齊聚北崇賓館,陳區長將市裡轉發的文件給大家過一下目。

    隨後,隋書記強調一下,這是涉及國家能源安全的大事,大家再怎麼小心都不為過,陳區長又表示,一旦發現來歷不明的外地人收集油頁岩,先把人拿下,區裡有獎勵標準——要打一場保護國家能源安全的全民戰爭。

    隨處可見的石頭,突然間就成了寶,幾個鄉鎮領導就算心裡有準備,也總是覺得有點怪,倒是西王莊鄉盧鄉長舉手問一個問題,「是否可以在鄉里和村裡公示?」

    「可以公示,」陳太忠點點頭,「區裡是不方便公示,鄉村的話,不需要忌憚這些。」

    「若是沒有收購油頁岩的行為,是否可以無視那些外國人?」問話的是閃金鎮的杜漢,「最近有韓企和日企,要來閃金考察苧麻產業。」

    「總是要提高警惕,限制他們往臨雲走,」陳太忠沉吟一下回答,「如果他們執意不聽從勸告,必要時可以採取強制措施。」

    「強制外國人?臨雲人倒是不缺這個膽子,」臨雲鄉的黨委書記匡未明苦笑一聲,「問題是雲中的後果……大家都看到了,寒心啊。」

    「雲中是雲中,北崇是北崇,」陳太忠一擺手,斷然地發話,「有人找麻煩,算在我頭上,49年中國人民就站起來了,我就一個要求……一旦動手,不許吃了虧,誰吃了虧我收拾誰。」

    「有您這話,我們就放心了,」杜漢聽得就笑,基層幹部對上外國人,真是頭疼,上級要求善待,下面老百姓卻是要說風涼話。

    眼瞅著要散會了,陳太忠決定吹個風,「對了,臨雲鄉你們考慮一下,怎麼把石門村搬下來,下一步,太小、太偏僻的自然村,要撤並一部分。」

    匡書記側頭看一眼隋彪,發現隋書記不表態,猶豫一下方始點點頭,「我們回去就開會研究,不過具體的實施,還是要區裡支持……難度不會小,石門是沒地可種,不得不搬上山的村子。」

    「難度肯定是有,」陳太忠點點頭,「但是偏遠的小自然村,必須合併,水電難通教育也是問題,鄉里不能有效管理……這個現狀不能再維持下去。」
longwang 發表於 2013-5-1 02:57
第三千九百二十二章 新動力

    匡未明被陳太忠說得有點臉紅,鄉里不能有效管理,說的自然是昨天的種植罌粟案,也虧得是在石門發現的,要是稍微近一點的村子,鄉里的責任不會小了。

    其他幾個鄉鎮的領導冷眼旁觀,並不多說話,不過陳區長的目的也算達到了,起碼大家都知道,下一步區裡要考慮撤併小村子了。

    就在大家剛走出會議室的時候,隋彪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聽兩句,臉色頓時變得非常古怪,「太忠……我跟你說個事兒。」

    陳太忠走過來之後,他低聲嘀咕一句,「陳正奎的電話,說省裡有新的指示,油頁岩的事情沒必要戒備得太嚴……若是外國人的話,主要是防止他們把地形勘測去。」

    「這搞什麼飛機?」陳區長一聽就火了,哥們兒專門把鄉長書記之類的叫來開個會,你們倒好,前腳要我們戒備,後腳就說沒事,「為什麼?」

    「他沒說,就說是省政府的意思,」隋彪嘆口氣,「真是讓人無所適從,朝令夕改的……把咱們基層看成什麼了?」

    「真是朝令夕改,」陳太忠氣得笑一聲,「以前有人說部委裡淨出些白癡政策,前後矛盾,我還不信,今天算是長見識了。」

    「行了,別說了,」隋彪歪一歪嘴角,撇向站在不遠處的鄉鎮領導,「他們怎麼辦?」

    「不管怎麼,先吃飯,」陳太忠勉力笑一笑,心說要是你陳正奎有意毀約,強行干涉北崇的事務,那就不要怪哥們兒不客氣了。

    鄉鎮這些領導的鼻子也很靈,已經感覺到區長和書記有點異樣了,不過領導既然不說,他們就當什麼事也沒發生。

    接下來的會餐,是在兩個桌子的包間裡,鄉鎮的領導折騰起來。也挺沒樣子的,輪著敬陳區長,至於隋彪,一來黨委書記架子擺得挺足,二來就是大家都知道,隋書記的酒量比區長差得太多了。

    就是陳太忠一個人。對上他們這麼多也不怯場。半個來小時下來,大家就喝得熱火朝天了,有些量淺的,已經有點高了,現場亂糟糟的。

    這個時候,廖大寶走進來,在陳區長耳邊嘀咕幾句,他是受了區長的委派,去瞭解到底發生了什麼。所幸的是,他很快就瞭解到了。

    「這都是什麼事兒,」陳太忠聽完之後,嘴角抽動一下,合著這個變數,還是來自於雲中。

    雲中那邊善待日本友人。但是油頁岩還是要扣下的,同時,賣油頁岩的農民也被抓住了,日本友人表示,這石頭是我們花錢買的,你們扣了我的東西,總得把錢退給我?

    好說啊。雲中警方要農民退錢,那農民可就不幹了:是他要買,我才到山裡去弄的,都是開了山皮以後。才能弄出來的石頭——我整這麼些石頭容易嗎?

    你這是盜賣國家資源,嚴重點兒要判刑的,警察不耐煩地表示,趕快把你的非法所得拿出來,我們也不罰你款。

    是他們有意盜買,我只是提供服務!那農民氣得直跳腳,山裡面到處都是石頭,我怎麼知道那玩意兒不能賣?

    你們不敢招惹日本人,只敢欺負我們老百姓,他說到惱火處,一拳就把分局的窗戶砸個稀爛,我草尼瑪的,雲中還有男人嗎?

    分局的警察其實也挺牴觸上面的命令,眼見這男人的手和胳膊被劃得血淋淋,趕忙就帶人去包紮,然後彙報縣政府——為了五百塊錢,那位自殘了。

    指望分局出錢,那是絕對不可能的,天底下的警察就沒有這個行情,所以後來還是縣裡賠了這筆錢。

    五百塊錢真的不多,但是事情鬧到這一步,就有人看不順眼了,而這雲中本身就是花城一系的,有人直接反應到了省裡,說陽州市的領導太沒骨氣,日本人偷偷買咱的礦產樣品,市裡不直接沒收,反而逼幹活的農民賠錢,導致人家自殘——這還是共產黨的天下嗎?

    花城系跟陽州的恩怨就久遠了,這番發作未始沒有舊怨的念頭,上面的領導一瞭解,才知道國安下了那麼個文件下去。

    省國安的意思,是說能源安全很重要,但是更要防止敵對勢力勘測地形地貌,發這個文件也是防患於未然,希望下面有足夠的警惕。

    那就應該是制止外國人隨意獲得這樣的樣品,但是用於研究的話,可以通過某些渠道來申請,省政府就是這麼個態度——那麼大的油頁岩山,你想防樣品流失,根本防不住。

    這是省裡的態度,事實上這才算比較靠譜,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不過陳正奎打給北崇的電話,直接說防地形勘測,想必也是想通過隋彪,向某人言簡意賅地表明,你別無事生非。

    就是因為這麼一個插曲,導致下面的人聽起來,簡直是兩個截然不同的指示。

    廖大寶沒有打聽清楚全部緣故,但他籍貫是雲中的,家在關南,打聽這點消息不難。

    陳太忠聽得也有點啼笑皆非,這就是政出多門的無奈,上面沒有很好的溝通,就各說各的,搞得下面幹部真的不會幹工作了。

    廖大寶在打聽消息,其實別的鄉鎮幹部也沒閒著,都是陽州這片的,雲中那邊油頁岩鬧出這等插曲,自然有相厚的人,打電話過來告知——你那兒不是就挨著油頁岩呢?小心啊。

    酒喝到七點,大家要散場了,杜漢湊過來,在陳太忠耳邊低聲問一句,「區長……聽說省裡的態度有變化?」

    「省裡的態度有變化,咱北崇的態度沒變化,」陳太忠冷哼一聲,他四下掃視一眼,有意提高了聲音,「上面一會兒一個態度,搞得大家都不會做事了……咱就以不變應萬變,嚴點兒沒壞處,決定了的事,不改了!」

    大家聞言,都笑著點頭,更有些消息不靈的主兒,低聲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不管怎麼說,一個區長在黨委書記在場的情況下,公然抱怨上級,還表示要自行其是,眾人心裡禁不住要咋舌——陳老大,你這也太過強勢了?

    當然,有人覺得他霸道,也有人心裡高興,領導有擔當是好事,真想做事的,沒誰會喜歡上面朝令夕改。

    事實證明,北崇搞的這個協防機制,還是很有效果的,第二天早晨六點半,三輪鎮查煙葉的卡子,查到了半卡車的油頁岩。

    三輪鎮並不毗鄰臨雲鄉,這個鎮子是北崇通向地北的最後一道關口,最近查的是煙葉走私,但是稽查人員裡有協防員,知道油頁岩也是禁止出去的,登時就把車扣下了。

    司機是倆人,都是地北的,見卡子連拉石頭的車都扣,就禁不住要抱怨兩句,不過他們也知道北崇人蠻橫慣了,沒敢動手。

    這消息在一個小時之後,傳到了陳太忠耳朵裡,這時,事實已經調查得差不多了,兩個司機是被人僱傭來的,油頁岩要拉到通達一家叫新動力的公司,據說是做實驗用的。

    這家公司聘請了地北工業大學的專家,想做乾餾實驗,看一下頁岩油的品質,等到一上班,新動力公司和相關專家都聯繫上了,這兩方都明確表示,有這麼回事。

    有這麼回事也不能放,北崇勒令對方卸車,說貨物沒收了,倆司機不答應,說這就是石頭嘛,我們錢也交了,為啥不讓拉貨?

    北崇人火了,別找揍啊,再逼逼信不信把你們連人帶車扣住?

    就在這個時候,市工商聯合會的徐會長將電話打到陳太忠手機上,說地北的新動力公司,跟中石化的領導有點關係,陳區長你能不能給個面子?

    既然你這麼說,那就是暫扣,陳太忠跟這個徐會長沒啥交情,但是順水人情他也能賣一賣,你讓那個新動力向省國安打報告申請,至於還要跑哪些部門審批,我也不知道。

    徐會長嘆口氣,默默地掛了電話,陳區長卻是反手打個電話給匡未明,說三輪那邊的事情,你們應該已經聽說了,過去的事兒就過去了,不知者不罪,以後警醒一點。

    匡書記在那邊似乎還想說什麼,陳太忠懶得跟他多說,直接壓了電話,他無意一些口舌之辯——聽說對方在中石化有關係,動心了嗎?

    大約在中午的時候,省招商局給陽州來了電話,說後天有韓國企業想去北崇看一看,他們對苧麻布興趣比較大,希望你們做好接待的準備工作。

    陽州招商辦反手就將電話打到了北崇,王媛媛得了消息之後,馬上來找陳區長彙報,不成想領導下鄉鎮去了,倉促之下,她只能電話請示。

    「來就來唄,還準備什麼?」陳區長聽明白之後,漫不經心地回答,「北崇賓館掛個橫幅就行了,其他沒必要,韓國企業……切。」

    他的不屑是有緣故的,陳某人早年幹的就是招商引資,不同國度和地區的投資風格,他是非常清楚的,德法做企業,出手都不算小,控股是硬指標。

    其他的嘛,日資算得精細,出手也不算小,港資要略差一點,台資和韓資是最操蛋的——就是沒見過錢的那種感覺,來大陸之後拚命搾取利潤。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3-5-1 21:39

第三千九百二十三章 製造氣氛
陳太忠心裡明白這些,但是王媛媛不明白,她雖然對陳區長有信心,但是在區長來之前,北崇這裡從來就沒被外資看上眼過。
  
  就算陳太忠來了,也就只引來了美國普林斯公司的投資,像港資的博睿和荀家,一來是港資,二來就是那兩位純粹是借錢,對錢的去處一點都不關心。
  
  所以說對韓國企業的到來,王主任還是比較緊張jī動的,眼見領導不甚感興趣,她就去找徐瑞麟請示。
  
  徐區長最近累慘了,他很疲憊地表示,我對此事不感興趣,陳區長交待給你,那你看著辦好了,需要我配合的時候,你提前說一聲一要不,你去找葛寶玲?招商辦歸她管的。
  
  王媛媛才不會找葛寶玲,她是陳區長的人,跟常務副走那麼近幹什麼?而且她心裡還有小小的惦記什麼時候能把招商辦哉,到計委來,辦事就方便了。
  
  所以她一邊安排人做橫幅,一邊一個電話打給葉曉慧,“葉子,韓國人比較喜歡什麼?”
  
  “韓國人……,泡菜吧,還有大醬湯,”葉曉慧不太確定地回答,“朝田才開了一家大超市,裡面有韓國泡菜,給你寄點?”
  
  “不用寄,直接讓北崇的客車捎過來吧,著急要呢,要差不多夠三十個人吃一頓的,”王媛媛笑一笑,“車到北崇讓車主聯繫我,記得要發票。”
  
  “不用,車主常幫我家捎貨,讓估放我爸店裡就行了,明天上午你就可以去取了,好了,不跟你聊了,我去幫你買東西,”葉曉慧在那邊輕笑一聲,壓了電話。
  
  陳太忠若是看到這一幕,他肯定要驚訝一下,兩個鬥得死去活來的女孩兒,怎麼一夜之間,就好得蜜裡調油了?
  
  事實上,陳區長沒心思關心這些,他有太多事情要忙,比如說,臨雲鄉那裡,已經鎖定了通風報信的嫌疑人一正是應了那句話,認真起來的我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
  
  這嫌疑人確實不是警 察,他只是在離派 出所不遠的地方開了一個飯店,店不大只有三個人,除了老闆,就是負責跑堂和結帳的老闆娘,老闆娘的哥哥是大廚。
  
  臨雲鄉滿打滿算也就三家飯店,其中還有一家是標準的夫妻店,而他的飯店是派 出所的定點。
  
  說是定點,臨雲派 出所的警 察,大多時候也吃不起館子,還是在派 出所裡隨便將就點,只有在為人調解矛盾時,經常有人請客。
  
  這家店主會做,警 察來吃過飯之後,他轉身就給人遞紅包回去,差不多就是十分之一的模樣,吃上七十塊錢一頓飯,他就包個七塊的紅包。
  
  一開始警 察們表示很不屑,大家雖然掙得不多,但還要講個面子一尼瑪,七塊錢的紅包,你這是側磣誰呢?
  
  但是他持之以恆地做下去了,而那兩家飯店不給紅包,就是見消費得多了,給大家送個菜, 撐個場面,久而久之,警 察們就比較出來好壞了說到底,臨雲還是太窮,這七十塊錢的飯,就算一禮拜吃一頓,一個月也有三十塊。
  
  於是這飯店就跟派 出所越走越近,警 察們辦案晚了,半夜都能把人叫起來炒個菜,派 出所來貴客了,也能大廚借到派 出所去用。
  
  這次去查石門村,警 察們已經很謹慎了,分局的警 察一來,就收繳了各種通訊器材,晚飯也是很簡單的速食麵火腿腸,再煮一點新下來的花生,上廁所都不出院子。
  
  但是準備工作做得再充分,架不住馬路斜對面就是飯店,那店主人只要有心,總能觀察出點異樣來區裡來人,然後派 出所劍拔弩張,這肯定有問題。
  
  這是從主觀上講,飯店老闆存在一定的知情能力,而真正讓他納入警方的視野,卻是因為別人舉報。
  
  第二天湧過去調查的,可不僅僅是警 察,還有協防隊員和幾個借調的幹部,金龍大巴在鄉政 府門口停下,劈裡啪啦下餃子一般地下人,整個臨雲鄉的氣氛就變得極其沉悶和壓抑。
  
  既然區裡再三強調,要弄出氣氛來,來的人也就挨家挨戶地問詢,猛然間一陣雞飛狗跳,原來是一個協防隊員認出來了,有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曾經去他二叔家偷過煙葉,當時就是他守夜,對方打傷他之後跑了。
  
  重點嫌疑對象!年輕人馬上就被控制起來了一有理沒理的,到區裡再說,關鍵是你小子做過壞事,還沒留過案底,這個…。”很可疑啊。
  
  緊接著,又有人被認出來,卻是拿假錢買過商品,後來矢口否認,最後不了了之一你也有嫌疑,抓起來再說吧。
  
  要不說小地方就這點不好,常見面,大家就算不認識,多少都有點印象,有些人當時霸道不好計較,現在就可以拉清單了
簡而言之,區裡要求大家製造氣氛,大家就積極地製造氣氛一不過眼下看來,在氣氛之前,沒准還得再加上恐怖二字。
  
  有一戶人家,年輕夫婦新婚燕爾不久,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調查人員敲門的時候,男人打開的院門,神色肅穆地發話,“我老婆懷孕了,你們說話聲音小一點。”
  
  敲門的正是某借調幹部,他看一看年輕美貌的女主人,嘴巴動一動,卻是沒發出話來,然後眉頭就慢慢地擰到了一起,嘴角微微地翹了起來,“你有什麼線索提供嗎?積極舉報的話,我們會保護你的。”
  
  “小茹去年才從南方打工回來,有什麼可以舉報的?”男主人怒視著對方,“我們不做虧心事,你別逼著我去區裡告你。”
  
  “強子,你別說話。”女人喝止住了老公,臉色也變得有點發白,“我確實有點線索,但是我舉報的話……誰保證我的安全?”
  
  “陳區長保證你的安全,我可以把他的電話給你。”借調幹部登時就是一陣狂喜,他見過這個女孩兒,在朝田的某個kW,而不是南方某城市,當時還跟另一幫人打了一場架,他跟這女孩兒在派 出所裡,面對面蹲了半宿,自然認得出來。
  
  女孩兒有了美好歸宿,怕他揭穿身 份被區裡帶走,後半輩子的幸福就毀了,他也無意再騷擾對方你要是肯幫忙,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
  
  於是女孩兒就說,派 出所斜對面那個飯店,可能有問題一一我在飯店門外見過煙殼。
  
  這個指證非常有力,所謂煙殼就是罌粟殼,相比鴉片,煙殼是掙不了多少錢,但是賣煙殼的罪名不大,而且很容易出手
  
  多少火鍋店,等著弄點煙殼來做底料。
  
  當然,既然打擊罌粟種植了,一般人想找煙殼,也得有門路。
  
  像石門那裡就是,據種植人交待,他們的煙殼不敢隨便賣,索性就直接賣給收鴉片的,也是多一筆收入一一真要鴉片販子被抓了,多賣點煙殼算什麼?
  
  而這個飯店的小門外,曾經出現過煙殼,這意味著什麼簡直不消說的,大家哄地一下,就把飯店圍了,不過進門之後才知道,店主人不在,只有的老婆和大兄哥在。
  
  據老闆娘交待,老闆昨天出門,去南方考察市場了,打算回來之後,到區裡開店。
  
  這嫌疑就越發地重了,然後大家就打那老闆的手機,死活聯繫不上,消息彙報到朱奮起那裡 ,朱局長為此特意打電話給王鴻,要他幫著半斷一下。
  
  王書書記接了電話苦笑一聲,淡淡地吐出八個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現在,朱奮起就想去查那男人手機的通話記錄,所以托陳區長跟市夠動的招呼一聲,“我有一種直覺,這個案子很可能跟徐波之死有牽連。”
  
  “你別隨便說這個,老徐現在很辛苦。”陳太忠一聽說跟徐瑞麟有關,忙不迭地制止他,“移動查話單,我幫你打招呼,別讓徐區長知道。”
  
  徐瑞麟是幾個副區長裡,最不擅長於體察上意的,還帶了幾分狷介和孤傲,但卻是他最欣賞的副區長若不是徐區長斷然拒絕,常務副哪裡輪得到白鳳鳴糾結?葛寶玲上位?
  
  “這個您放心好了,我就是彙報一下。”朱局長在那邊笑,用警 察的思維回答,“要是讓徐區長知道了,我們幹警的壓力,就又大了。”
  
  查單子是很快的,朱奮起托了市局的老友去市好動,不多時消息回饋回來”西槍擊案的前後,店主的手機,和張一元的手機,都跟陽州某個公話通過話。
  
  朱局長馬上就再次請示陳區長,等四十八小時期限一過,是否可以通緝此人。
  
  “先別提徐波的案子,通緝的話,你們走程式吧,還可以繼續提審張一元。”陳太忠壓了電話之後,輕渭一聲,“壞事做盡終有教……不是不報,時候不到啊。”
  
  整天被這種事情纏著,陳區長哪裡顧得上考慮迎接韓國考察團?第二天傍晚,朱局長打電話彙報,說通緝令已經發了,這個非常時期,陳區長你也要注意安全,小心對方狗急跳牆。
  
  這個建議從本質上講,應該說是善意的,領導的安全,再怎麼強調也不為過,但是同時,也正是因為如此,嚴謹的保護體制,培養出了太多膽小如鼠的領導。
  
  “我倒歡迎他找我。”陳太忠沒好氣地壓了電話,腦中想卻是剛接到的敬德的電話。(未完待續)
zzr 發表於 2013-5-1 21:39
  第三千九百二十四章 大張嘴

  就在剛才,敬德的縣長連曉給陳太忠打個電話,說是我們聯系上了地北的新動力集團,他們對開發油頁岩很感興趣,也有意在敬德投資--咱們一起搞吧?

  狗屁的一起搞,陳區長一聽就明白了,這是敬德想搞,但又擔心北崇不滿,所以打個招呼--以北崇人的驕傲,也不可能去參與敬德人操持的事情。

  說來說去還是奚玉的試探,奚書記在他這裡得了一個「中立」的答案,算是碰過壁了,那麼就換連曉來。在敬德,奚書記完爆連縣長,基本上也是一手遮天。

  你們想搞,那你們搞吧,陳太忠對新動力不感興趣,這個公司若是足夠強大,他早就應該被無數人提醒了,既然沒有人提起,那麼,這個公司應該在陽州投資不起三十個億。

  連三十個億都沒有,哥們兒又何必去在乎?

  所以他認為,新動力還是想搞一些油頁岩的初級加工,只不過這次有了中石化的背景,成品油的銷售似乎不是問題了--敬德看重的,想必也是這一點吧?

  然而陳太忠就是這麼個擰巴性子,既然決定了就不會後悔,他認定那些初級加工項目不合適北崇的發展,那就說成什麼都不會支持。

  敬德請示過他了,他不能計較,但是他可以高貴冷豔地旁觀--就算你們真能搞成,北崇也可以把油頁岩低價賣過去,做到敬德烏煙瘴氣,北崇碧水藍天。

  第二天,就是韓國考察團來考察了,事實上前一天夜裡,韓國人在省招商局副局長的陪同下,已經來到了陽州,考慮到北崇可供游樂的地方不多,大家就住在了陽州。

  酣暢淋漓地玩了玩,直到接近九點,陽州的常務副谷珍催了,大家該走了--她是市政府第二把手,接待省招商局副局長,是綽綽有余了。

  十點的時候,車隊抵達了北崇賓館,看到負責接待的黨群書記趙根正,谷市長好懸沒吐出一口血來--我們不要求你對等接待,你總得差不多點吧?「區裡事情挺多?」

  「省委辦公廳昨天下班的時候找隋書記,他連夜走了。」趙書記面無表情地回答,「剛才屈刀鄉出了點意外,一個小學兩個孩子摔傷了,陳區長趕過去安慰大家。」

  「譚勝利幹什麼呢?」谷珍的眉頭微微一皺,科教文衛的事情,不是歸譚勝利管嗎?

  「明天教師節。」趙根正只能報之以苦笑,教師節之前,譚勝利不知道有多少事呢。

  聽他這麼說,谷珍也只能勉為其難地將韓國客人安置在北崇賓館,面對北崇的懈怠,她其實都有一走了之的沖動,不過此事既然過了她的手,這個業績也是她在意的--常務副抓的,可不就是經濟嗎?

  閃金鎮就挨著區裡,趁著天氣沒太熱,大家前往苧麻廠視察,徐區長在場,廠子建設沒有完成,但是廠房、線纜入地、地面硬化和都已經完畢了,看上去還是有些現代化工廠的味道。

  但是在韓國客人眼裡,這些不值得一提,那不屑之色就寫在臉上,還有人大聲用韓語說著什麼,翻譯也不吱聲。

  看了紡織廠之後,就到了午飯時間,大家返回北崇賓館,王主任很悲哀地發現,自己精心准備的泡菜,對方基本上沒動幾筷子,倒是北崇這邊准備的各種炒菜,韓國人興致不小。

  午休之後,區裡又帶著韓國客人看了脫膠廠,再去苧麻產地看一看,送客人點苧麻布做的小禮物,客人再收集一些樣品,基本上一個下午就過去了。

  大巴車五點半回到賓館,這次陳太忠也來了,谷市長見到他,說不得低聲抱怨一句,「怎麼才過來?」

  「我也不想啊。」陳太忠苦笑一聲,他堂堂的一個大區長,整天為點小破事奔波,「摔傷的兩個孩子,家長情緒比較激動,明天就是教師節了,總不能爆出負面消息吧?」

  今天的事情,還真的有點令人哭笑不得,屈刀鄉一個小學校,也就二三十個學生,教書的是個民辦教師,輔導完學生們的早課,走出教室之後發現,雞舍的門開了,有三只雞不見了。

  民辦教師是很苦的,不少老師就在學校裡種菜養雞,老師一見雞跑了,馬上把學生叫出教室,讓孩子們幫著把雞抓回來。

  孩子們一窩蜂地沖出去了,有兩個小孩一邊找雞,一邊打鬧著玩,一不小心就掉到溝裡了,一個摔破了頭,一個摔折了腿。

  家長知道消息,這就不幹了,尤其斷腿的這家,孩子的老爸在外地打工,雙搶了才回來的,算是見過點世面的,就說那老師,這上課的時候,讓孩子幫你抓雞,還不知道強調安全,你這個老師怎麼當的?

  你當我願意當這個狗屁教師?老師也挺火的,退休的老頭老太太都能拿雙倍工資,我一個月才八十塊,你孩子打鬧掉溝裡了,我也出錢給他們治了,還要我怎麼樣?

  就是這麼檔子事兒,因為雙方溝通得不太好,那位就威脅說,要打電話給市裡曝光,民辦教師更是要甩手不幹了。

  陳太忠接到電話之後,真是有點哭笑不得,就說譚勝利去行不行?結果那邊回答說,還是陳區長你來一趟吧,這雙方都要打起來了,大家也就信得過你。

  所以當這個區長,要是什麼事兒都不管,就沒什麼事,要是大家都信服你,就得什麼事兒都管,想到明天就是教師節,他得勉為其難地走一趟。

  谷珍無心跟陳太忠了解細節,將他向大家介紹一下,陳區長依次跟來人握一握手,然後笑眯眯地表示,「我是來湊數的,具體的合作方式,你們跟王主任談就是了。」

  趙根正走到他身邊,笑眯眯地發話,「太忠區長,大事還要你拍板。」

  「有劉局長和谷市長主持呢。」陳區長不以為意地笑一笑,走到小會議室邊的沙發上坐下,順便摸出一根煙來點上。

  他擺出了一副撒手掌櫃的架勢,但是才進來的時候,他的氣場實在有點大,谷市長和劉局長對他也很客氣,所以就算不聲不響地坐在那裡,場面也稍微了冷了一冷。

  不過沒過多久,大家就恢復了熱烈的討論,韓國客人很直接地表示,根據你們提供的數據,苧麻的材質不錯,但是很遺憾,你們的工藝不行,我們不能光買布,這個工廠,我們會考慮上生產線,做高支紗加工。

  我們的計劃裡,也有高支紗加工,王媛媛現在就是談判主力,如果你們上生產線的話,我們能得到什麼?

  你們能得到高效的生產線,還有先進的管理,而且我們會負責部分產品的銷售,韓國友人獅子大張嘴地發話:所以這個工廠,我們要控股。

  「控股……這個不是不能談。」王媛媛猶豫一下,斜睥陳區長一眼,才繼續發話,「請問你們能投資多少?」

  「資金不是問題。」翻譯回答,很好地體現了韓國友人的自信,「如果能給予足夠的股份,一千萬美元也不是問題。」

  「一千萬美元?」王媛媛聽到這裡,輕笑一聲,「請問你們知道,脫膠廠和紡織廠,我們計劃投資多少嗎?」

  「那是你們的計劃,」韓國客人一點都不介意反客為主,「而具我們談的是紡織廠,不明白你們為什麼要加上脫膠廠。」

  王媛媛耷拉下眼皮,沉吟片刻之後,她抬起頭回答,「兩個工廠,區裡一共打算投資二點四個億,折算成美元是三千萬。」

  「一個廠子,不是什麼兩個廠子。」翻譯準確地表達出,北崇的小女孩會自說自話,韓國人更擅長,「而且銷售渠道和先進的管理經驗,這是很難用金錢量化的……有錢買不到。」

  谷市長和劉局長就坐在那裡,默默地看著雙方交流,劉局長身後有個韓語翻譯,時不時地小聲說兩句,每到這個時候,這兩位就側過耳朵來聽。

  總之,雙方的初次接觸,就是各自提要求的時候,北崇堅持要韓國人最少投資一千五百萬美元,才可以考慮要對方控股,而韓方的要求,是不會超過一千萬美元。

  事實上,無論是聽招商局翻譯的谷市長和劉局長,還是會二十九門外語的陳區長,都聽到了韓國客人的初衷,控股紡織廠,他們的投資不會超過八百萬美元。

  一千萬美元,那僅僅是「上限。」證明韓國客人有錢,真的出那麼多,估計他們會要更多的股份,還涉及到韓國人在中層幹部中的人數,以及各種管理權限。

  這個談半真的是蛋疼,年輕的區長手裡夾著卷煙,很無奈地想著,苧麻這一塊,區裡已經投入的資金就超過了一點一個億,才有了現在的規模。

  你八百萬美元就想控股,真是不要臉,還說什麼先進的管理經驗,這真是扯淡了,陳某人心裡冷哼,就是拼命壓榨勞動力嘛--當哥們兒沒見過韓企?

  不過想到坐著的那兩位,他暗暗撇一撇嘴巴:上級領導穿針引線,又直接關注,多少得給領導留點面子不是?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5-1 21:58 編輯

longwang 發表於 2013-5-2 22:42
第三千九百二十五章 卡設備

    似乎是感覺到了北崇的冷淡,谷珍在吃飯之前告辭了,她能來是表示對外商的重視,但是身為常務副市長,她沒必要全程陪同。

    當天晚上的宴會也很熱鬧,陳太忠端著酒杯,親自挨個敬酒,結果不到二十分鐘,就有人臉色開始發白了。

    也有韓國友人好面子,就端了酒杯來回敬,藉著點酒勁兒,就跟陳區長吹噓己方的優勢,什麼資金雄厚、管理先進之類的。

    陳太忠少不得要笑瞇瞇地告訴對方,「酒桌上不談公事,這是我們的習慣,喝酒。」

    劉局長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禁不住微微一沉,他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北崇的傲氣太足了,這個合作,怕是要好事多磨了。

    事實上,經過前期的瞭解和今天的視察,他已經能確定,北崇在苧麻產業的投入真的不小,相較而言,韓國人投入八百萬美元就要控股,難怪北崇人興趣不大。

    可經濟賬不是那麼算的,只說「中韓合資」四個字,值多少錢?北崇現在發展得是不錯,但是有一家外資企業嗎?都不多說,一家……有嗎?

    更別說人家韓國人的管理師從日本,肯定也比咱們強,還有銷售渠道,北崇哪怕是在資金上受點委屈,收穫也不會小了。

    所以他撿個空子,輕聲問陳太忠一句,「一千萬美元,這誠意很足了?」

    「一千萬美元?」陳太忠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心裡卻是一陣惱怒,你身後就站著自己的翻譯,敢跟我說這個數字?「不足部分,劉局長你負責補齊?」

    「人家可以出到一千萬美元,」劉局長臉不紅心不跳地回答,心說我倒是忘了,谷珍完全可能把這個消息洩露出去的,不過,那又如何?這個項目對陽州很重要。「如果能談成,可以說是陽州有史以來最大的外資項目了。」

    我就不知道你屁股歪到哪兒去了,陳太忠怪怪地看這廝一眼,心說別人做領導,都是想盡辦法裡應外合,勾得對方多投資。尼瑪你倒好。幫著外國人隱瞞中國人。

    北崇落後成這個樣子,好不容易弄點錢做些實體,還要被外國人用相對少的錢控股,陳區長想到這裡,氣兒就不打一處來,於是輕描淡寫地回答,「對我來說不算大項目,三個億美元的項目,我也引進過。」

    劉局長被這句話噎得不輕。沉吟一下,他才淡淡地發話,「這是省裡幫你們走出去引進來,不要讓省裡領導失望。」

    你就是為了自己的業績,別跟哥們兒扯省領導行不?陳太忠不屑地扯一下嘴角,韓企要來。是他早就知道的——你還真以為是你們省招商局的功勞?「日企的條件沒準更好。」

    「等日企來了,你還是這個態度的話,面都不露,能否談得成也是兩說,」劉局長面無表情地回答,說完之後,端起酒杯輕啜。

    「談不成也無妨。」陳太忠毫不客氣地回敬一句,也拿起酒杯輕啜一口,他並不排斥合資,在對方明顯優勢的情況下。他甚至可以收起那點小小的種族偏見,讓對方控股。

    但是韓國人明顯是要占北崇的便宜,還牛皮哄哄自說自話,這種得了便宜賣乖的行為,陳區長是絕對無法忍受的——好像不靠韓企和日企,我北崇就發展不起來了?

    劉局長也不接話,放下酒杯之後,站起身去衛生間了,對上這樣的生瓜蛋子,他還能再說什麼?

    兩人這番交談,聲音比較低,表情也控制得極好,就算坐在同一桌的,也沒幾個人發現,劉局長和陳區長已經撕開面皮了。

    不過,這終究是公事上的糾紛,雖然陳區長很不恥對方對北崇的算計,劉局長也很惱火對方可能壞了自己的業績,但是接下來,兩人也沒有惡語相向,道不同不相為謀罷了。

    七點鐘的時候,就吃得差不多了,陳區長站起身要先走一步,韓國友人裡一個姓安的部長發話了,「陳區長,現在可以再談一談了?」

    「具體事情,你們同王主任談就行了,」陳太忠拿起面前的酒杯,面無表情地發話,「我只負責喝酒,安部長……咱們再來一個?」

    韓國人就是吃不得激,安部長的酒量還算不錯,目前稍稍有點打晃,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大聲地嚷嚷,「陳區長,請恕我直言,對你們來說,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糾正一下……對貴我雙方,這都是一個機會,」陳太忠微微一笑,又掃一眼在座的眾人,「我們也不能指望,韓國朋友是來學雷鋒的。」

    沒有人知道他會韓語,更沒有人想到,他的聽力遠非常人所及,所以他在酒桌上,將大大小小的聲音盡數收進耳內。

    韓國人的投資,當然絕對不會全部真金白銀地到位,涉及到添置生產線,那麼必須要用來購買他們指定的設備,這是國際慣例。

    然而只這一點,就跟凱瑟琳的業務有衝突,甘迺迪家的壞女孩兒也不是做慈善事業的,人家借錢給北崇有諸多理由,但是賣設備能賺錢的話,為什麼不賣?

    而且在桌上,那個姓樸的助理,一個勁兒地拿韓語笑話陽州和北崇的落後,並且很不屑地表示,這樣的小地方,咱們肯投資,實在想不出,他們有不接受的理由。

    事實上,韓國人對北崇反應出來的中規中矩,是相當吃驚的,並認為這是冷漠對待——對他們而言,當地官員沒有熱情追捧,就是態度不端正。

    聽得出來,韓國友人還在猶豫,這個項目該不該投資,別看他們獅子大張嘴了,但是項目的風險也擺在那裡,在場的三個韓國人非常積極地各抒己見——他們以勇於發表個人見解聞名於世。

    最後三人認定,這個險值得冒,因為北崇的前期投資,將基礎搞得非常紮實,尤其是那個脫膠廠,污水處理系統搞得非常好。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韓國友人並不是讚許北崇人的環保理念,像安部長就說——「有這樣的環保措施,想必這個脫膠廠不會遭到中國政府的關停。」

    這正是他們親自來北崇的原因,前文說了,由於苧麻脫膠的時候,污染實在太大,全國陸續關停了不少脫膠廠,並且在脫膠工藝明顯改善之前,原則上不允許上馬新的脫膠廠,苧麻產業由此受到極大的影響。

    北崇這個苧麻廠能搞起來,還是托了老苧麻廠的光,而且閃金鎮的六格背包,也曾是響噹當的品牌,容易勾起一些老人的懷舊之情。

    反正,有牌子和沒牌子終究是不一樣的,打個技改的招牌,舊瓶裝新酒,只要能把相關環節做到位,通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很多苧麻企業,也是通過變通的手段撐下來的。

    苧麻有牌照,這就是軟實力,再加上北崇又這麼落後,韓國人認為,如果能以一個合理的價位控股的話,這個風險完全是可以冒的。

    至於說北崇人很冷淡,可能八百萬美元拿不下來控股權,樸助理低聲嘀咕一句,「大不了一千萬美元,也還在容忍界限內。」

    「一千萬美元……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安部長受不了啦,低聲呵斥他,「一千萬美元只是控股的話,我在簽合同之後,必須體面地辭職了,也包括你。」

    「我們可以推薦他們採購有韓國配件的設備,」樸助理不以為意地回答。

    韓國的紡織機械工業還算發達,但是在全球範圍內,並不具備多大的競爭力,他們更具有競爭力的,是在紡織業本身,此時為全球第四大紡織品生產國。

    尤其在成衣製造方面,有引領潮流的趨勢,比如說在2002年國內市場,服裝版式中,與「歐版」相對應的是「韓版」,並不存在「日版」之類的說法。

    正是因為製衣業發達,韓國人才會對服裝面料非常關心,才會來北崇,但是他們沒有信心說服北崇,一定引進韓國的機械設備。

    樸助理這話,就有點不講理了,不許北崇橫向比較,不過,這也只是略略地不講理,畢竟韓方投資了,就有權指定設備,而一旦事情做到這裡,到時候紡織設備值多少錢,就不是北崇說了算的。

    正是因為聽清了這些算計,陳太忠實在沒興趣跟對方虛與委蛇——先讓小王跟對方談,鍛鍊一下她的能力,增廣一下見識,反正最後我是要否決的。

    至於說北崇因此產生了一些費用,這實在是無可避免的,且不說他要給省裡和市裡留點面子,就算真心實意談合作,也有談不成的時候,北崇還真的小氣到連接待費用也不出了?

    「資本,肯定是為了利益來的,」安部長弄了好半天,才理解了「雷鋒」是個什麼樣的存在,於是醉醺醺地喊著,「我們投資方,是要考慮風險的。」

    「確實需要慎重,」陳區長不動聲色地點點頭,心裡卻是在大罵,你們強取豪奪都有風險的話,我北崇白手起家的風險又有多大?

    「區長,」王媛媛見他要走,也趕忙站起來,「我也喝得有點多了,一起走。」
longwang 發表於 2013-5-2 22:42
第三千九百二十六章 忽悠老林

    王媛媛平常是不喝酒的,但今天是她上任以來,第一次以接待方負責人的身份接待外賓,接待的還不是普通外賓,是投資商。

    而韓國人中,大男子主義很盛行,見她是個嬌滴滴的女孩兒,就要灌她喝酒,她再三婉拒,但也不能一點都不喝。

    王主任的酒量,其實不是特別糟糕,但是第一次主持這樣的事情,她終究是有點不太習慣,喝了點酒之後,別人再嘰嘰喳喳地跟她談工作,她就覺得腦子發麻,有點反應不過來。

    可是這麼多人,她又不好直接請示領導,就想先離開,等領導指示了機宜,再回來跟這幫人談,這不是陳太忠不給她權力,實在是有些東西她真的不懂,不敢貿然做決定。

    比如說,樸助理跟她說,我們帶來的先進管理制度,怎麼也值兩百萬美元——你別不服氣,讀個MBA得多少錢?那只是工商管理碩士,而我們這是一套制度搬過來了,還有相應的管理人員。

    不就是耶魯大學的MPPM嗎?王媛媛無法示弱,只能撿著她知道的說,目前有這樣的人為北崇工作——她知道牛曉睿是耶魯大學的MPPM。

    那只是一個人,我們搬過來的是制度,樸助理冷笑著問她,能比嗎?

    跟韓國人接觸的這一天裡,她實在太受考驗了,方方面面的信息層出不窮,衝擊著她的頭腦,總算是她知道陳區長的脾性,於是在對方說出她理解不了,或者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話的時候,她就採取一種措施——你說你的,我說我的。

    這是一種很高明的藏拙手段,雙方說的話只要能略微搭得上邊就行,所以年輕美貌的王主任,也能帶給對方一點莫測高深的感覺,其間艱辛。只有王主任心裡清楚——多虧了陳區長給了我全權決斷的權力,要不我早就露餡了。

    這一天下來,她應付得太累了,心裡也藏了好多問題,要向陳區長諮詢,比如說。她很想向韓國人表示。不算脫膠廠的話,將來紡織廠的原材料保證不了,不要怪我——但是,這個話合適不合適說呢?

    她有太多的問題找不到答案,但是她相信,在頭兒那裡肯定找得到,所以她的眼中,冒出了希冀的神色。

    「王主任,咱們再談一談。」安部長出聲挽留,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女孩兒終究年輕,還是不太放得開,比較容易套話,不像那陳太忠。心裡怕是已經有了盤算。

    王媛媛被挽留下來了,陳太忠本是想一走了之的,但是看到她眼中的那一絲希冀,他又不好就這麼離開——小王終究還是太嫩啊。

    於是他走出門,給老不修打個電話,希望他能過來幫著看一下場面,林主席聽得笑一笑。「正要去找你喝酒,那咱們在賓館喝就行了,保護小王的事情,交給我了。」

    接下來。大家轉移到小會議室,繼續白天未竟的話題,陳區長則是和林主席坐在一邊,拿著冰鎮啤酒暢飲,幾個韓國人雖然有點不服氣,但是大家已經被白酒灌得二麻二麻的了,沒人再過來找麻煩——實在是喝不動了。

    他倆在喝酒,其他人還在談業務,不過就是酒後閒聊,有一句沒一句的。

    事實上,這個很放鬆的時刻,往往隱藏著尖銳的試探,聊了七八分鐘後,安部長忽然醉醺醺地喊一句,「王主任,如果不跟我們合資,你確信你的產品賣得出去?」

    「如果不能合作,我們的產品如何銷售,不勞安部長費心,」王媛媛微笑著回答,她原本就是柔中帶剛的性子,眼下有了靠山,更是不怕別人要挾了。

    一邊說,她一邊掃一眼陳區長,猶豫一下接著自說自話,不過這次就比較強硬了,「貴方不肯算上脫膠廠,脫膠廠的產品,不一定會全部供給紡織廠……這存在原材料短缺的問題。」

    真是個傻丫頭,陳太忠聽得暗暗搖頭,他倒不是不贊成小王的說法,但是你這麼明確地表示,會遭致很強烈的反擊——有些話說出來,真的不如不說。

    「可以簽供銷合同,」果不其然,安部長一句話就頂了回來,「優先供應紡織廠……再約定一些違約的懲罰,我們韓國人是講秩序的,也相信中國政府。」

    「但是,我們地方上對苧麻也有需求,」王主任緩緩搖頭,很堅決地指出,「如果你們執意要將紡織廠和脫膠廠割裂開,那我們對其他有需求的企業,也要有個交待。」

    林桓初開始還拎著啤酒瓶,想聽一聽這些人談什麼,但是聽了一陣之後,掃興地回轉,「這幫貨都喝得二麻二麻了,一句話翻來覆去地說。」

    「呵呵,」陳太忠淡淡地笑一笑,拎著瓶子灌啤酒,也不說話。

    他不說話,林桓可是憋不住,等了一等之後,林主席低聲發問,「就這種鳥條件,我真想不通有什麼可談的。」

    他對北崇本來就熟,最近更是被陳區長當作萬金油來用,區裡的事情少有他不知道的,韓國人的條件,實在是欺人太甚。

    「有人覺得能談,」陳太忠側頭看他一眼,微微揚一揚眉毛,慢吞吞地回答,「上級領導關懷了,總要走個過場。」

    「這些領導,真是閒得蛋疼,」林主席不滿地嘟囔一句,「一千萬美元就節操喪盡。」

    「哪裡有一千萬?」陳太忠搖搖頭,抬起手灌啤酒,連灌幾口之後,長長地打個酒嗝,他需要林桓放出點消息去,於是意興索然地回答,「能到賬百十萬美元就不錯了。」

    「不會吧?」林桓訝然地看他一眼,「這點錢……連過場都不需要走?」

    「設備抵點錢,再有百十萬美元,」陳區長面無表情地回答,「至於剩下的缺口,可以慢慢來,你當只有中國人會空手套白狼?外國人幹起來更漂亮。」

    他這麼說,有點不負責任,韓國人就算是這麼打算的,也不可能讓他聽見,純粹屬於猜測,然而必須指出的是,猜測成為現實的可能性很大。

    所謂的大額投資,一般來說,都不會一次性到賬,第二筆、第三筆資金到賬的時間,那就有說法了——甚至目前許多國企玩的管理者收購,也就是MBO,都是用廠子生產出來的東西,賣了之後,來收購這個廠子。

    總之,變通的手段很多,其間種種花樣,不足為外人道,就那麼一個原則——打點好相關人就行了。

    外資不玩這些花樣,除非是假外資,但是他們可以拖延第二筆投資到賬的時間,更有奇葩的,還有國內銀行給外資貸款,真是令人啼笑皆非。

    這是一個混亂和奇葩的年代,來大陸空手套白狼的外國人很多,他們靠著一個外國人的身份,允諾要投資多少錢,從地方上爭取種種優惠政策,享受超國民待遇,到最後也沒投資了那麼多錢。

    由於有各種支持和稅費減免,只用少少一筆錢,就創出了事業,到最後,也就沒人追究它到底投資了多少——這個手段,韓國友人就玩得不錯。

    有的地方政府,甚至明裡暗裡支持韓企對工人的壓搾。

    好,這些扯得遠了,事實上北崇已經將紡織廠建設得七七八八了,有了這塊的投入,韓國人就算不追加後續的資金,只要經營得當,用廠子賺來的利潤做投資就行。

    陳區長已經說得這麼明白,林桓當然就品過味來了,林主席雖然是老同志,又是蜷在北崇這麼個小地方,但是類似的事情,他就算沒見過也聽說過。

    所以他並沒有懷疑這是陳區長胡說,只是很惱火地表示,「惹火了,索性答應他們合資,到時候拿不出錢來,直接解除合作,倒不信這個邪了。」

    咦,老林你的思維不錯嘛,陳太忠覺得這個建議挺對自己胃口,不過再想一想,他黯然地搖搖頭,「沒用的,沒有哪個領導敢拍板,倒是可能所有的領導都反對,是外資啊。」

    林桓聽得怔一怔,然後搖搖頭,探手去抓啤酒瓶,嘴裡輕聲嘟囔一句,「這些球囊的領導,沒個有卵子的。」

    抱怨歸抱怨,但林主席也清楚,事實就是這樣,外資的第二筆款子真的沒到,也只能耐心等,或者再催一催,了不得是暫停項目,若是想單方面解除合同,那不會有任何一個領導支持——除了陳太忠。

    至於說明目張膽地追究外資違約,誰敢?就算有人有心,也沒膽子追究——這涉及到了投資大環境的問題,涉及整個國家的形象。

    「唉,」陳太忠很誇張地嘆一口氣,心說老林你嘴巴這麼大,快把風放出去,下面群情激奮的話,哥們兒就可以半推半就地順從民意了。

    林桓連灌好幾口,才放下酒瓶,長長地打個酒嗝,他皺著眉頭才待發話,猛地眼睛一瞇,重重地哼一聲,「嗯?」

    陳太忠側過頭,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嘴角登時就翹了起來:樸助理的手,正從一個女服務員的大腿上拿開!
longwang 發表於 2013-5-2 22:43
第三千九百二十七章 自作自受

    眾人是在小會議室聊天,但是也有賓館的服務員服侍,沖茶倒水什麼的,這些服務員是樓面或者前台的,不是餐廳的。

    雖然進入了九月份,天氣還很熱,服務員們穿的還是夏裝,及膝的裙子,至於說長筒襪還是短襪,北崇賓館對這個要求不高。

    過來倒水的這個服務員,根本就沒穿襪子,裙子下面是白生生一雙光腿,腳上一雙皮涼鞋,這樸助理就順手摸一下服務員的光腿,佔個便宜。

    陳太忠看到這一幕,登時就不幹了,哥們兒是北崇的父母官,我姑娘的便宜是你隨便沾的嗎?尤其令他惱火的是,這個服務員他認識:當初馬媛媛出於種種目的,要給他的小院裡安排個服務員,就是這個叫小苗的姑娘。

    他一直腰才待往起站,林桓一伸手,死死地壓住了他的肩膀,輕聲嘀咕一句,「太忠,你前途無量來日方長,交給我。」

    小苗也沒防住,對方居然來這麼一下,忙不迭地往旁邊一側身,一雙眼睛登時就紅了,只不過她知道對方是貴客,也不敢說什麼。

    饒是如此小心,但事發突然,她手裡端著的茶壺,也灑了不少水出去。

    王媛媛本來沒注意到這一幕,她這麼一躲閃,王主任就發現了,看到樸助理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她一時大怒,「樸助理,請你注意一下身份!」

    以她的表情和語氣,所說的話簡直就不需要翻譯,那姓樸的助理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又衝面前的茶杯指一指,看一眼小苗,那意思很明顯,讓她繼續來倒茶。

    你這欺人太甚!王媛媛拿眼角的餘光掃一下老闆,發現區長正被林主席按著肩膀,似笑非笑地看著這裡,於是果斷地臉一沉。「樸助理,你需要道歉!」

    小苗原本就被嚇得躲開了,聽到王主任的話,眼睛越發地紅了,淚水直在眼眶打轉。

    「好了,誤會而已。」安部長見狀。大聲嚷嚷起來,他的中文水平還湊活,他覺得王主任有小題大做的嫌疑,「王主任你息怒。」

    「這不是誤會,是對北崇女性的侮辱,」王媛媛看也不看他,只是冷冷地盯著樸助理,「我鄭重地告訴你,你必須道歉!」

    樸助理已經從翻譯那裡聽到了前面的話。那麼後面這話也無須再翻譯,他笑著一攤雙手,輕聲用韓語嘟囔一句,「只是摸了一下,何必呢……你不是認真的?」

    同樣的,他這個表情和語氣。也是不需要翻譯,不成想旁邊站起個人來,走過來一伸手,就將手裡的啤酒倒了他一頭,「高麗棒子,北崇也是你撒野的地方?」

    倒酒的正是林桓,老林這人是老不修。愛調戲小姑娘,但他只是佔點嘴皮子上的便宜,看到小姑娘窘得小臉通紅,就是他最大的樂趣——就像有人愛逗弄小男孩的小雞雞一樣。

    看到有人真刀實槍地佔便宜。他就有點受不了,尤其是他才被陳區長忽悠得腦門充血,覺得這高麗棒子實在太可恨了。

    眼見陳太忠打算動手,他就再也無法忍受了,什麼大局感之類的統統丟到一邊,狗屁的國際友人,我眼裡就看到外國人調戲中國女人了。

    林主席倒啤酒倒到一半,就覺得自己的身子一震,感覺被人抱住了,卻是安部長站起身抱住了他,安部長在中文上有造詣,猛地聽到「高麗棒子」四個字,登時就熱血上頭。

    出離憤怒的人是可怕的,他喝酒已經喝得身子很軟了,但是這一抱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而林桓終究是奔六張的主兒了,又喝了點酒,倉促之間無法掙脫。

    旁邊又有韓國人和翻譯衝過來,將啤酒瓶從林主席的手中搶下,而在場的幾個北崇人先是一愣,就上前拉扯,解救林主席。

    一片忙亂中,不知道怎麼,這啤酒瓶就被塞到了樸助理手裡。

    樸助理的酒量還不如安部長,今天也喝了不少,坐在沙發上,看到一個漂亮女孩兒走過來,露著白生生的腿,很隨意地就是信手揉捏一把——手感不錯。

    他真的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想他樸某人在北上廣,接觸的漂亮女孩兒多了,那些眼高於頂的女孩兒,一聽他是韓國人,多少人巴巴地就湊上去,一瓶紅酒就能帶著女孩兒去開房間,都有女孩兒自己出房間錢,還說是為了愛情啥啥的。

    見面一個小時就上床,還說是為了愛情,這真是扯淡。

    像什麼一龍二鳳的花樣,他也玩過,打心眼裡,他覺得中國女孩兒不值錢。

    當然,也有些女孩兒不吃他這一套,但其實還有是欲擒故縱的,樸助理認為這種女人太矯情,他沒興趣多打交道,他喜歡吃快餐——女人到處都是,需要我去費心討好嗎?

    而且,所謂的服務生,那就是服侍人的,隨便調戲一下很要緊嗎?像昨天,他在陽州也摸了服務員的大腿,還不是屁事沒有?倒有陽州的官員悄悄問他,是否對那女孩兒感興趣。

    昨天那服務員腿不錯,但臉蛋不好看,他覺得今天這個服務員,臉蛋也不錯,正琢磨著,要是有人問我是否感興趣,我就讓她去我房間等我。

    是的,樸助理心裡一直認為,在中國大陸,韓國人就是高人一等,而且公司在跟北崇談這麼大的買賣,調戲個小服務員也是事兒?

    不成想,沒人問他是否感興趣,反倒是那年輕貌美的王主任沉著臉,一定要他道歉。

    玩笑……一定是玩笑?他覺得有點可笑,甚至他生出了一種想法,惹得火了,我花費點時間,把你也壓在身下,到時候看你是否要求我道歉——征服這麼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官員,想必也是很美妙的滋味,不過,她只是一個貧窮落後地方的官員,這令人有點遺憾。

    就在他覺得可笑的時候,一個人走過來,倒了他一頭的啤酒,一時間他的大腦是一片空白,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倒酒的那老東西已經被人抱住了,然後他又發現,手上不知道何時,已經多了一個啤酒瓶子。

    你敢欺負我韓國公民?他抹一把臉上的啤酒,真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眼瞅著對方被人抱住,一抬手就要掄著啤酒瓶子砸下去,至於後果什麼的,他已經懶得去考慮了,更不考慮打壞這個老人怎麼辦——大韓民國,從來不缺血性男兒。

    不成想,或者是喝多了,或者是因為用力過猛,他胳膊一抬,只聽得啪地一聲大響,啤酒瓶狠狠地砸上了他的腦門子,炸了開去。

    樸助理只覺得大腦一陣暈乎,晃得兩晃,軟綿綿地坐到了地上,手裡兀自攥著半個酒瓶。

    「你……你們打人,」安部長大聲喊了起來,然而在下一刻,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了,啤酒瓶子在什麼人手裡攥著。

    遞瓶子的另一個韓國人眨巴一下眼睛,也是有點發暈,他當時很衝動地想,我把瓶子給了樸助理,樸助理你就掄瓶子砸這老傢伙——他認為自己能這麼想,大約是喝酒了的緣故,因為他平常沒有這麼衝動。

    但是事情……怎麼就能變成這個樣子呢?

    不止他不明白,別人也看不明白,會議室內一時間鴉雀無聲,好半天才有人上前,試圖扶起坐在地上的樸助理,不成想樸助理晃一晃腦袋,隨手將半個啤酒瓶子一扔。

    「你,你居然行兇打人,」他抬手一指林桓,又伸出舌頭,舔一舔從額頭流到嘴角的鮮血,獰笑著大聲發話,「談判不成,你惡意傷人,我要控告你。」

    他說的依舊是韓語,大多數人聽不懂,不過通過肢體語言,大家就明白他要說什麼了,而翻譯的嘴皮子跟得也很快。

    尼瑪……你能再不要臉一點嗎?在場的北崇人聽得真是氣炸了肺,就連旁聽的省招商局小幹部,也禁不住暗暗地撇一下嘴角,韓國人怎麼就是你這個德行?

    不過面對這明顯的訛詐,大家一時也有點懵,在場的人雖然多,可不是中國人就是韓國人,立場都很鮮明,想講清楚這個事情,也不是很容易。

    林桓氣得才要罵人,他的側後方傳來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嘖,這是怎麼弄的?我才說給大家拍段片子,記錄下這次友好的談判……怎麼就拍到了這個?」

    是陳區長的聲音,大家聞言扭頭望去,只見年輕的區長不知何時站了起來,手裡握著一個小小的DV,正笑容滿面地看著大家,「韓國產的DV,效果就是不錯。」

    「你!」樸助理聽不懂中文,但是他看得懂對方手上拿的是什麼,尤其是紅燈一閃一閃的,顯然正處於拍攝中。

    想到自己的醜惡嘴臉都被對方拍了去,他一時間羞愧得無地自容,於是怪叫一聲,站起身就想向外跑去。

    不成想,他身子還是有點軟——或者還有些別的因素,他才跑了兩步,腳下一拌蒜,腦袋重重地撞向地面,這一跤摔得夠狠,直接就把他撞暈了過去。

    「嘖,還好我在繼續拍,能證明是他自己摔倒的,」陳區長輕嘆一聲,「萬幸丫……」
linengsun 發表於 2013-5-3 22:16
第三千九百二十八章 小苗的大局感

    陳太忠的話說得極其露骨,幸災樂禍之意溢於言表,但是韓國友人並沒有介意,樸助理昏倒了——救人要緊啊。

    林桓被人扣了老大的屎盆子,實在不舒服,他悻悻地掙脫別人,大聲地發話,“我看他未必暈了,他會自殘,難道不會假摔嗎?前兩天的日韓世界杯,歐文不就假摔了嗎?”

    其實這是氣話,樸助理摔倒那一下,腦袋重重地著地,震得連地面都似乎微微顫了一下,幾乎所有在場的人都能確定,樸助理摔得不輕。

    就在這鬧哄哄的時候,劉局長從房間趕了過來,就在他沉著臉聽經過的時候,區醫院的人也趕來了,醫生們把一把脈,測一下呼吸,就很明確地表示,人沒事,一跤摔得重了一點,暫時的昏迷罷了。

    除此之外,可能會有一些輕微的腦震​​盪,再也不可能有別的後果了,倒是他的腦袋上,小傷口不少,需要清創縫合。

    說完之後,醫生們就抬著傷者,打算往醫院送,陳區長見狀,漫不經心地走到林桓身旁,輕聲嘀咕一句,“這急救……嘖,又要浪費北崇的錢啊。”

    “你們幾個站住!”林主席聞言,立刻大聲發話,今天他是被某人利用慘了,但是他偏偏不覺得,只感覺暢快無比,“你們收費了嗎,不收費為什麼要救人? ”

    “你誰啊?”劉局長眉頭一皺,很不客氣地發問,他心裡正彆扭呢,談判不順,陳太忠的頭難剃,他正說這趟白來了,效果很糟糕,不成想更糟糕的事情也發生了。

    韓國人和北崇人居然打起來了,這要置他這個省招商局副局長於何地?他已經可以想像到,回去之後,要面對的種種冷言冷語和不屑了。

    “小毛孩子,別跟我呲牙咧嘴的,”林桓正處於暴走階段,聽到這話,毫不客氣地頂了回去,“北崇林桓,別說你個副局長,就是你們局長賈韜來了,我照樣是這話。”

    尼瑪……賈韜是省旅遊局局長好不好?劉局長無語凝噎,不過很顯然,眼前這老頭不但渾得很,也肯定是有來頭的,他也不敢再拿腔捏調,只能暫時收起哀怨的心思,淡淡地表示,“外國友人受傷了,救人要緊,錢不錢的回頭說也不遲。”

    “他自己傷著自己的,憑什麼要北崇人買單?”林主席冷哼一聲,扭頭看一眼安部長,他知道這廝會說漢語,“納稅人的錢,不能亂花。”

    “那我們出錢,好吧?”安部長沉聲回答,他很不忿這老頭對韓國人侮辱性的稱呼,所以他更要堅持大韓民國的骨氣,他不屑地表示,“能花多少錢?”

    “是啊,本來也就不值幾個錢,”陳區長笑瞇瞇地點點頭。

    我們不會像你們那麼小氣的,安部長安排人拿錢,不過在安排的時候,他總有點怪怪的感覺,似乎陳區長的話……哪裡有什麼不對?

    安排完之後,他看到劉局長正將頭側到那DV前,正要看什麼,忙不迭也走過去——你若是沒有拍到樸助理自殘,那麼……哼哼。

    不過非常遺憾的是,陳區長不但拍到了樸助理的自殘,在那一瞬間,鏡頭更是急速地拉了一下,雖然拍攝水平尚屬業餘,技巧也不足,但是整個過程還是展現得相當明確。

    待播放到樸助理摔倒,陳區長按了退出鍵,然後重播,畫面在啤酒瓶子炸裂的一瞬間定格,他側頭看一眼劉局長,淡淡地發問,“還需要我解釋什麼?”

    “能否給我拷貝一份?”劉局長也不炸毛了,沉聲提出請求,有了這第一手的影視資料,將來別人想要藉此事詆毀他,他都無須辯解,直接播放一下就行了。

    “陳區長,麻煩您刪除了吧,”安部長卻是提出了另一個要求,他面向陳太忠,深深地鞠一躬,“大家都喝了不少酒……我方人員的無禮,給您添麻煩了。”

    “說得好聽,沒有陳區長拍了這一段,我就是惡意傷害了,”林桓此時已經落實清了,那貨確實是指責自己拿瓶子砸人,林某人這一輩子活得就是個快意恩仇,哪裡受得了這種蠻不講理的誣陷?更令他感到恥辱的是,這還是外國人的誣陷。

    於是他用洪亮的大嗓門嚷嚷著,“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你要認為這是小小的麻煩,那咱們播到電視上,讓大家評個理。”

    “這個……上電視?”劉局長雖然決定端正態度了,但是猛地聽到這話,他也無法鎮定,一旦播出去,被恥笑的可不僅僅是韓國人,他不敢找林桓的麻煩,只能衝著陳太忠苦笑,“陳區長,這個東西上電視,可是要影響大局的。”

    年輕的區長默然,這個時候他沒必要表態,想說話的可不止他陳某人。

    “又沒說我們要授意上電視,”林桓半冷不熱地回答,“但是不管什麼工作,總是難免出現這樣那樣的疏忽……萬一有人疏忽了呢?小劉你還年輕,要學會寬容下面人​​的失誤。”

    陳區長算是見識了老不修的流氓本色,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話,居然就能這麼堂堂正正地說出口,聲音還是相當地洪亮。

    劉局長卻是被訓得無言以對,心說這北崇都是些什麼鳥人,區長是這個鳥樣,年輕的小女娃娃對上韓國人也不肯退讓,這姓林的老漢倚老賣老,更是比陳太忠還可惡。

    “陳區長,請您一定再給我一次機會,”安部長聽說要播到電視上,也急了,要說這韓國人撒潑耍賴是好手,但是令人難以理解的是,他們還特別注重面子,將兩種很矛盾的理念,非常詭異地拼湊在了一起——總之,是很奇怪的人生觀和價值觀。

    所以在證據不充分的時候,他可以偏幫樸助理,在證據確鑿的時候,他卻又能提出銷毀​​證據的請求,沒辦法,這個東西一旦傳出去,會給公司帶去極大的被動,他只能引咎辭職。

    所幸的是,他對中國文化研究得比較透徹,知道找誰說話最合適,那老漢其實也是個做不得數的,“這關係到韓中的友誼……關係到中韓的友誼,請您一定多多考慮一下。”

    “你這人挺有意思的,”陳太忠微微一笑,“我就奇怪了,事情的起因,是你的職員調戲我方工作人員,你一個勁兒地沖我鞠什麼躬?難道說領導幹部是人,普通職員就不是人了?”

    明白了,安部長在同人交往的時候,一向比較注重階層對等,不對等的交往,會令他感到恥辱,但現在是己方做錯了事情,他放下身段是為了大局,這並沒有什麼。

    於是他轉身走到小苗面前,深深地鞠一個躬,“這位小姐,是我的助理冒失了,冒犯了您,給您添麻煩了。”

    小苗見狀,慌忙側一側身子,看到傲慢的韓國人對自己鞠躬,她滿腔的委屈化作了漫天的歡喜,於是情不自禁地瞥一眼年輕的區長。

    剛才她是跟眾人保持距離的,又是站著的,眼角的余光掃到了陳區長,於是就注意到,林主席按下陳區長的肩膀,才走過來的。

    此刻她的心裡,被莫名的舒爽和欣喜充盈著,卻又眼睛發酸,只想酣暢淋漓地大哭一場,一時她就覺得,哪怕為了陳區長去死,也是值得的。

    安部長見她不做聲,沉吟一下發話,“我們很想表示自己的歉意,您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吧。”

    小苗猶豫一下,眼淚就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著回答,“那我要求你們別跟北崇合作了,你們那麼窮,來這兒就是佔便宜的……北崇人不歡迎你們。”

    合著她雖然是服務員,但北崇是政府接待賓館,服務員們也能交流一下信息。

    像區裡今天跟韓國人的談判,就是大家關注的焦點,因為只是初期的接觸,區裡沒有強調保密,所以很多人知道了談判內容,其實很多小服務員更熱衷談論的是——王媛媛也沒多大嘛,還只是高中畢業,居然就能負責跟韓國人的談判。

    這是很勵志的樣板,當然,也有人是怨天地不公,各種羨慕嫉妒恨,倒也是常事。

    正是因為有這樣的認識,小苗就很有大局感地表示,我個人受點委屈無所謂,你們韓國人就別再禍害北崇了——陳區長應該會很開心吧?

    陳區長開心得差點沒暈過去,傻丫頭,讓你提個人要求呢,你幫忙操的什麼心,這要求還用得著你提嗎?他禁不住出聲嘀咕一句,“北崇的女孩兒,怎麼都這麼單純?”

    安部長卻是被這個要求弄了個大紅臉,他們來北崇,只是主動性的考察,並沒有存了必得之心,但是小苗一句“你們那麼窮”,實在有損大韓民國男人的自尊心。

    但是人在矮簷下,怎能不低頭?他猶豫一下方始回答,“出了這樣令人遺憾的事情,我們怎麼還會再打擾呢?不過……我們不窮。”

    “不窮,那就是為富不仁,”小苗怯生生地回答,“有錢人還想佔窮人的便宜,無恥。”

    安部長登時語塞,劉局長雙眼望天,只有林桓哈哈大笑,抬手一拍陳太忠的肩膀,“咱北崇人,不管男人女人,都有骨氣!”
linengsun 發表於 2013-5-3 22:17
第三千九百二十九章 遠方消息

    出了這樣的事情,這個談判確實是談不下去了,第二天上午,省招商辦的大巴就離開了北崇,向陽州駛去。

    劉局長得到了DV的拷貝,樸助理的傷口也很好地縫合了,他還有點輕微的腦震​​盪,按說應該再住院觀察兩天,但是說成什麼,他都不想再在北崇待了,寧肯忍受汽車的顛簸。

    他不滿意,陳太忠更不滿意,禍害了我北崇這麼久,好吃好喝招待著,美女主任陪伴著——浪費我們這麼多人力物力,啥好處都沒留下,就這麼走了?

    陳區長被人叫做“種田能手”,那是見了一根雜草都要揪走的,這麼大的韓企身上,居然沒揩下一點油水,這跟他的初衷嚴重不符。

    尤其可恨的是小苗,也不知道窮大方個什麼勁兒,好歹給自己要上一兩万精神損失費,三五萬名譽損失費啥的——他們若是不給,陳區長可以幫你協調嘛。

    倒是林桓知道他的算計,就笑著告訴他,小苗這種行為,在北崇女人中都是主流,北崇人窮歸窮,但是必要的時候,更要講一口氣順不順。

    小苗為區裡考慮,提出了要求,這就是大家佩服的——擱在別的地方,可能有人笑她傻帽,不懂得為自己謀利,但是北崇就講個抱團,也因為重鄉情而自豪。

    如果她真的提出那麼些錢款賠償,以後會傳成什麼樣,那反倒真就不好說了,苗家也不好做人了——高麗棒子給了你姑娘幾萬塊,她到底賣了點啥呢?

    林桓認為小苗的決定是正確的,沒辦法,北崇這地方,就是這種民風——你可以認為它落後,但其實也有積極的一面,大家比較注重品德,比較注重口碑。

    有這麼個解釋,陳太忠也就將那份悻悻拋到了腦後,今天是教師節,陳區長沒想著去搶譚勝利的風頭,只是又去了一趟紀守窮家。

    紀老師家還是那個樣子,他的咳嗽也依舊很厲害,不過紀老師的愛人說了,建委有人過來修了一下房頂,現在下雨的時候不漏了,還說紀老師已經上了住房特困戶的名單,以后城區改造的話,絕對會優先安置。

    北崇的城區改造規劃,只在陳太忠和白鳳鳴的腦子裡,別人基本上不知情,雖然有不少沸沸揚揚的傳言,但也只是傳言,其間細節,連建委的人也未必知情,大家只是隱約能確定,區裡現在錢緊,等有錢了,就會把城區徹底改造一遍。

    所以對紀老師來說,建委人的話,聽一聽也就算了,不能一門心思去惦記,於是他注重於表示,我女兒的工作,麻煩陳區長你費心了,我教書育人多年,花費了畢生精力,相信不可能所有的領導都是瞎子——這世道終究是好心有好報。

    紀老師說話,確實是有點不靠譜,他居然將領導的關注,歸功於“好心有好報”,不知道著重感謝領導,活該他這麼多年混得這麼慘。

    可陳區長也沒糾結這個,他幫紀守窮,原本就是想讓大家知道,好心就該有好報,在這個道德滑坡、信仰缺失的年代,他必須用實際行動來表示。

    事實上,陳太忠更在意的是另一點,“關於劉驊的死,我真的表示遺憾。”

    “唉,怎麼說呢?”紀守窮嘆口氣,又咳嗽兩聲,才緩緩發話,“給我看,在屈刀鄉一直教下去,也沒什麼不好,他終究不是民辦教師,正式分配來的,老了以後國家會養的,但是現在的年輕人,不像我們以前,那麼耐得住寂寞了,所以他著急回區裡。”

    說到這裡,紀老師沉默了,好半天之後才又嘆一口氣,“是我建議他去找你的,要說起來,真正害了他的……是我。”

    “真正害了他的,是肇事司機,”陳太忠聽到這話,就是老大不滿意了,你這麼搶著背元兇的罪名,豈不是影射說,我才是元兇?

    “那孩子從小就有點死腦筋,當初他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我正是……”紀老師才待講述自己的青蔥歲月,不成想被他的老伴打斷,“陳區長,聽說劉驊評烈士不容易?”

    “區裡還在努力,看民政廳的意思,估計得等大會完了,”陳太忠嘆口氣,一時有點意興索然,“不過你們放心,我總要給大家一個交待的……”

    教師節就這麼過去了,而譚區長的工作越發地積極了,第二天一上班,他就給陳區長交來了政府網的標書,請區裡審核。

    你是一定要趕在白鳳鳴和劉海芳回來之前招標?陳太忠心裡有點無奈,沒必要這麼著急吧?當初他收拾那個電腦,是真的生氣了,但是現在想來,也僅僅是一時之氣。

    所以他翻看一陣之後,直接把廖大寶叫進來,要他給某個號碼發傳真,然後又拎起電話,撥袁望的號碼。

    號碼撥到最後一位,他壓了電話,沉吟一下又撥了另一個號碼,“飛燕……你的手機也能開機,真是難得啊。”

    “剛才還跟林瑩說你呢,”董飛燕在電話那邊笑,“昨天車上遇到個色鬼,纏了我半晚上,還是坐預留車廂的,當時我就想,要是你在就好了,幫我揍他。”

    “誰呀,天南的嗎?”陳太忠聽得哼一聲,他並不介意自己的女人被人欣賞,但是欣賞上升為騷擾的話,他也很樂意出頭。

    “那孫子身份證是青旺的,不過沒敢跟我報工作單位,”聽得出來,董飛燕也僅僅是想向他撒個嬌,聽到男人願意出頭,她就很開心了,“過兩天我跟林瑩去看你……打電話有事?”

    “你侄女兒在遠望,幹得還開心嗎?”陳區長撥這個號碼,只是臨時起意,他記得董飛燕的侄女,是打著他的旗號進的遠望公司,不成想,董飛燕還真開機,那就說一下吧。

    “還行吧,張馨剛給遠望介紹了一個正林城域網單子,就是我侄女負責協調的,”董飛燕很痛快地回答,然後她很疑惑地發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尼瑪,真的很丟人啊,陳太忠又有淚流滿面的衝動了,連張馨跟遠望談,都是一個地區城域網的單子,我卻只想談一個小小的區政府的網絡——還不是建設方面的。

    不過下一刻,他就找到了理由,我的女人發展得越好,我就越該開心才對,而不是斤斤計較自慚形穢,“我區裡想搞個網絡,可能需要個監理。”

    “那給遠望就行了嘛,還說什麼監理?”董飛燕理所應當地回答,“項目經理給我侄女。”

    “哪有你說得那麼容易?遠望只能是監理,”陳太忠哼一聲,心說屁大的活兒,我真的丟不起那人,“我就是看袁望有沒有忘本,他要是虧待你侄女,這個監理我都不給他。”

    “再給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袁望還指著小寧的智能小區工程呢,”董飛燕不屑地哼一聲,然後放軟聲音,“太忠……我也想做生意了,她們都比我強,你不能太偏心。”

    “去跟小寧拿一千萬,就說是我說的,想做什么生意隨你,”陳太忠懶洋洋地發話,“錢不是問題,你規規矩矩做生意,誰要敢欺負你,跟我說。”

    掛了電話之後,他心裡一片輕鬆,給飛燕一千萬不算什麼,關鍵是他知道,自己的女人們,目前都活得很開心,很有尊嚴,這就是再好不過的消息。

    所謂的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說的就是這種知道親人無恙的喜悅吧?

    不過這份輕鬆,並沒有維持多長時間,下午的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陳區長你好,我是交通局的副局長祝傑華,很冒昧打擾您了。”

    “哦,是小祝,”陳區長淡淡地哼一聲,“有事嗎?”

    他沒有跟祝傑華打過任何的交道,只知道這個人搞經濟還行,很有點頭腦,身後家族的勢力也比較龐大,不過此人在區裡官場最著名的,還是小趙鄉的跳票。

    隋彪算是個有擔當的,在前不久實現諾言,將其提拔為交通局副局長,但是,絕對不會有人認為,他是隋書記的鐵桿。

    “我聽說最近中石化的石油分公司可能來陽州,”祝局長在電話那邊笑一笑,“您可能已經知道了,但是我聽說,也許有點別的事情。”

    “我壓根兒就不知道這回事,”陳太忠很乾脆地表示,到目前為止,他基本上已經算是掌控了北崇,所以沒有必要裝腔作勢維護尊嚴,“你有什麼想說的,盡量簡短一點。”

    “據我了解,敬德和雲中都跟地北的新動力公司有接觸,”祝傑華聽陳區長這麼說,就直截了當地回答,“他們有意搞油頁岩加工,投入並不是很高的那種……”

    “他們想搞,那就讓他們搞唄,”陳太忠聽得有點不耐煩,這個情況,他確實是第一次聽說,但是自打連曉打電話之後,他已經有了這個心理準備,並不覺得很意外。

    不過再想一想,這裡面的關竅,他也不是很清楚,而祝傑華肯冒失地打這個電話,想必也是有點說法的,於是他沉吟一下,又說一句,“你要是覺得對北崇有危害的話,可以來我辦公室匯報。”
linengsun 發表於 2013-5-3 22:18
第三千九百三十章 變數

    祝傑華在十分鐘後,就出現在了陳太忠辦公室,事實上,交通局離區政府並不遠。

    陳區長照例花了五分鐘時間學習報紙,然後抬頭看對方一眼——形像有點不過關哈。

    祝局長個子不高,大約也就一米六五左右,體重嘛,也得有一百六十五斤上下,一個非常寬碩的主兒——之所以說寬碩而不是肥胖,是因為他渾身上下雖然肉多,但行動靈敏,不是那種臃腫的虛胖,多少給人一種瓷實的感覺。

    “嗯,你說,”陳區長沒太計較這形象問題,只是淡淡地點點頭。

    “我的家庭比較大,堂叔堂伯這些很多,”祝傑華果然痛快,直接掀開底牌給區長看,不是示威,只是展現誠意,“敬德和雲中,也都有我家親戚,據說新動力掌握了在相對簡陋的環境下,乾餾出頁岩油的技術。”

    “又不是多難的技術,”陳區長不屑地微微一笑,又點點頭,“你繼續。”

    “新動力有中石化的關係,”祝傑華侃侃而談,在他自己看來,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會,關係到他未來幾年發展方向,甚至會影響終生的發展。

    把他提拔到這個位置的是隋彪,但是祝局長從來沒有自認隋係人馬,那不過是個交換,他跳票了,隋書記踐諾了,他可以認定,隋書記是個好人,但他不是隋書記的人。

    正經是他要計劃好,在隋彪離開之後,自己的發展方向。

    區裡有傳言說,隋書記要走了,還有人說趙根正會升任書記,對前一條祝傑華堅信不疑,對後一條他嗤之以鼻,趙根正怎麼可能上?

    這倒不是他認為,陳太忠一定是隋彪的天然候補,陳區長的強勢是毫無疑問的,但是能否坐上那個一把手的椅子,真是有太多的變數了——外地交流乾部,省裡沒人,市裡的人也得罪得差不多了,李強就算願意支持,卻未必願意看到他做黨委一把手。

    那他為什麼能確定趙根正上不去?事實上,這跟他認定隋彪一定會走,是同一個理由:北崇發展的速度太快,規模太大了。

    這樣日新月異的發展,會帶來太多的機會,有賺錢的機會,也有刷政績的機會,以隋彪的能力,護不住這麼大的一塊餅——能藉這個調走的機會升一下,就可以滿足了。

    同理,別說趙根正才是黨群副書記,就算他搭上岳瘤子的線兒,這塊大餅,依舊是你姓趙的啃不動的,趙根正想要扶正,只能惦記區長的位子——那就是陳太忠升任區黨委書記。

    但是陳太忠搶那個位子都很難了,趙根正想琢磨區長的位子,幾近於不可能——饒是如此,也比姓趙的惦記區黨委書記靠譜一點。

    這些都是祝傑華的個人分析,他非常傾向於一點猜測,在隋彪鐵定走、陳太忠鐵定留的前提下,或者是區長,或者是區委書記,總有一個位子,是要留給上面來人的。

    那他祝某人的前途,就岌岌可危了。

    來的人定然要跟陳區長打對台,肯定需要本地干部的支持,但人家再缺人手,也絕對不會選他,跳票一事足以讓太多人心生顧忌——換了他是新書記,也照樣不會用。

    跳票幹部代表著不靠譜,難以控制,新書記打開局面的時候,怎麼可能用這種人?等局面打開之後,又何必用這種人?

    更別說祝傑華是隋彪提起來的,雖然那隻是一個承諾,但是別人未必這麼看。

    所以他就只有一個選擇,就是投靠陳太忠,當然,陳區長不會稀罕他的投靠,所以他必須抓緊機會展示自己的能力,於是就將話說得簡明扼要,“他們有銷售渠道,但是我認為,小加工廠不符合北崇的發展需求。”

    “嘖,”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這個新動力公司的做法,真的帶給他一些困惑,他很清楚,只要油有正規出路的話,小加工廠確實可以搞,而且這些關係戶出馬,很多環節都可以被簡化,甚至是直接繞過。

    這就是規則和地下加工的結合,因為具備洗白的能力,所以里面能產生巨額利潤。

    陳區長並不介意敬德和雲中搞小加工廠,人家能洗白是人家的本事,但是眼瞅著要進入操作階段,他心裡還是有點說不清的滋味。

    別人搞了北崇不搞,這就是他這個區長的失職,北崇倒是可以把油頁岩賣出去,但是那能賺幾個?而且還要面臨敬德和雲中當地油頁岩的競爭,利潤肯定超低。

    見到鄰居搞了,北崇沒準也有人動心想搞,他合適阻止嗎?不阻止的話,證明了他的決斷失誤,阻止的話,用什麼理由?

    防止污染,碧水藍天嗎?這理由真的太可笑了——北崇發展得是好了一點,但好多人還是一天兩頓飯,談這個不是扯淡嗎?

    他當初拒絕的時候,就想到了別人發展,北崇可能被動,但是卻沒有認真考慮連帶效應,雖然直到現在,他也不後悔自己做出的決定,可下一步該怎麼應對,他要細細考慮。

    沉吟了差不多五秒鐘,他才緩緩發話,“你有什麼建議?”

    “我認為應該說服教育敬德和雲中,”祝傑華言簡意賅地回答,“他們搞這個並不完全合法。”

    這當然不是合法的,陳太忠又沉吟一下,祝傑華的意思是說,要他去要挾雲中和敬德——你們敢上廠子,我就敢舉報,別人可能沒有這個途徑,但是陳區長有這個途徑。

    “砸人飯碗,總是大忌,”陳某人雖然是仙人,也知道眾怒難犯的道理,否則他不至於人界重生,這種很強力的極端手段,能不用還是盡量別用。

    “小油頁岩加工廠落戶他們兩家的話,將來再爭取大項目,北崇有被邊緣化的危險,”祝傑華神色凝重地發話。

    “我知道,”陳太忠點點頭,一時間就有點明白​​,這貨為什麼當初敢跳票了,此人的骨子裡,是帶有點賭性的,而且做事時目的性非常強,手段是否講究之類的,倒並不是很看重。

    用好了也是把利刃,陳區長做出了判斷,想到此人是這種性格,那麼這次來匯報,應該是有點自己的見識的,於是就生出點好奇來,“你有什麼具體方案嗎?”

    “只是有個大致思路,”祝傑華回答得很謙虛,“我個人認為,北崇、敬德和雲中三個縣區,應該坐下來好好談一談油頁岩的發展,本來就是連成一片的。”

    這貨不但有點賭性,還有點理想主義,陳太忠聽得明白,不過想到正是此人,出手整合了小趙的養魚行業,那麼提出這樣的建議,也是可以理解的。

    然而,縣區之間的協調,又豈是那麼容易的?他能猜到,祝傑華估計是有什麼詳細計劃,正等著自己發問,或者期待一些指示,不過這個人的算計心太重,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嗯,我會考慮的,”年輕的區長點點頭,“雲中敬德那邊,你多關心一點。”

    祝傑華確實還有話,他對雲中和敬德的現狀,做過詳細的對比和分析,也有一些思路和想法,他一向認為,自己在整合​​資源方面的能力,要強出別人不少。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有冒尖的名聲,為了避免陳區長反感,他只能壓住不說,待聽到區長無意再問,只能暗暗地嘆口氣:這就是跳票後遺症了。

    走出區長辦公室,他心裡多少有點遺憾,沒有全部展現出自己的能力,可是轉念一想,這也未必是壞事,現在的他正是需要低調,徐徐發力也未嘗不可。

    不管怎麼說,區長還是要他多關心一下那倆縣,這個路子就算沒有堵死,他還有再次接觸和發揮的機會。

    總算不是最差的結果,他略帶點自嘲地抿一抿嘴:我一個交通局副局長,操心這些事兒,本來就有不務正業的嫌疑……

    他一邊思索著,一邊往外走,拐彎時差點撞到一個人,他肥胖的身子敏捷地一閃,然後才看向來人,發現是熟人,他微笑著打個招呼,“王主任好,很久不見了。”

    “祝主任……祝局長你好,”王媛媛略略一錯愕,才微笑著頷首,“有點事,回頭聊。”

    嘖,祝傑華看到她匆匆走過,不引人注目地抿一下嘴巴,曾幾何時,小王不過是供銷社的一個臨時工,而他那時就是鄉經濟發展辦的主任了,她見了自己,還得主動笑著打招呼。

    現在他升為交通局副局長,人家卻是跳得更快,已經是堂堂的正科,計委主任了,一個用“好”來打招呼,一個以“你好”回答,位置發生了根本的轉變。

    當初那個跟人說話還要臉紅的臨時工,成長得真快啊,祝傑華心裡暗嘆,我只能跳票爭取上位,當個副局長都要感謝隋彪守信用,而王媛媛的越級提拔,一路走來快速而穩當。

    人比人氣死人,若是有三分奈何,我會去操縱跳票嗎?這就是朝中有人和沒人的區別吖……

    不過,祝局長是心性堅毅之輩,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他相信人定勝天,而且非常幸運的是,兩天之後,他得到了確切的消息:新動力確實來了,陪著中石化的一個老領導,還有中石化恆北分公司的副總經理。
三連更 支持就是動力

很榮幸地依舊站在第七。

    感謝支持四個字,用嘴來說太過蒼白,風笑再次奉上三連更九千字。

    書寫到一千二百萬字,日碼九千真的很挑戰人,像這章裡出現的祝傑華,風笑首先要百度這個人的名字,人物太多,慚愧吖……

    曾經以為日保證六千就是極限了,但是只要找回激情,老樹亦可發新枝,必須三更,總不負諸君厚愛。

    支持在,激情便在,再次感謝大家的鼎力支持,站在第七第二天了。

    此刻風物,最是醉人,埋首碼文,酣暢淋漓……那啥,怯怯地問一聲,明天再站一天,成不? 本帖最後由 linengsun 於 2013-5-3 22:19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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