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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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294
zzr 發表於 2013-4-6 21:57
官仙 第三千八百七十一章 臨陣磨槍

  宗報國聽女孩兒們說這大巴車好,他的好奇心就上來了,正好他又少少地喝了點酒,就走過去探頭探腦「這車……嗯,改裝得不錯。」

  一邊說,他就要抬腳往上走,陳太忠一把拽住他「老宗,都是些女娃娃,你上去幹啥?我跟你一起走著過去吧。」

  馬小雅走過來含笑不語,宗參謀眨巴一下眼睛,無奈地轉身走了,他看了那兩眼之後,頗為感慨車中的奢華,但是他更想看一看,後面被玄關擋住的部分還有什麼設施。

  不過陳區長說得也對,車上都是些女孩子,他一個大老爺們兒,還是當兵的,上去有什麼意思?

  區一中和區政府的直線距離不遠,也就一公裡出頭,關鍵是要繞鐵路,那就有三公裡多,陳區長一行人也不繞路,直接穿行鐵路過去了,到了一中的時候,那些小女孩兒們還在車上,正看著車載電視,電視裡是《十送紅軍》的舞蹈樣板,時彩在一邊講解。

  一中的幾個職工正在食堂裡搬電視,還有人拿著VCD機,做一些准備工作,陳太忠走進去四下看一眼,發現食堂打掃得還算乾淨,櫃式空調也裝上了,正呼呼地吹著冷風。

  不多時,電視連接好之後,時彩帶人下車,當即就開始安排彩排,先是一個個的分解動作,不過到葉曉慧的時候,她的動作多少有點僵硬,也不夠標准、畢竟在此之前,她就沒有看過節目,走形是難免的。

  「你們還是不要旁觀了,回去吧。」時彩調整她兩下之後,走過來笑著對陳太忠等人發話,「小孩兒有點緊張,明天再過來看。」

  幾個男人面面相覷了幾秒鐘,也只能轉身走人,陳太忠倒是可以不鳥那時老師,但人家是專業的,在自己的領域發話,他也只能聽從。

  「過兩天來看也行,」宗報國倒是看得開,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沖陳太忠嘿嘿一笑,「還說晚上跟你一起喝酒看跳舞呢,看來得回了。」

  「邊喝酒邊看跳舞,一看就是kTV去多了」陳區長一邊笑著回答,一邊就摸出了手機,假巴意思地發話,「還說晚上好好喝一喝呢,我給你叫車。」

  「不用,來了,」宗報國下巴微微一揚,前方緩緩地駛來一輛車,正是那輛掛著軍牌的三菱,合著他帶來的兵,早就把車開過來了……陳區長是著急會佳人,不成想直等到凌晨十二點半,大巴車還沒開回來,第二天早上他才知道,這幫人夜裡三點才回來。

  合著是時彩覺得晚上清涼,就要女孩兒們多排練一會兒,女孩兒在京城討生活,早就習慣了,葉曉慧是動作有點不過關,也拼著不睡,要多練一練。

  至於說馬小雅和劉望男,也都是夜生活豐富的主兒,尤其這倆一個也是藝術系出來的,一個是曾經的文藝兵,看到女孩兒們跳舞,禁不住見獵心喜,也上前指點、模仿一番,不知不覺間,就熬得那麼晚了。

  沒女人的時候乾挺著,有女人的時候還是支愣著,陳區長心裡真的是很不爽,第二天上班之後,又聽到了一個令他惱火的消息。

  昨天夜裡,北崇自備電廠工地上,有人被高空墮物砸住了,傷者是一個北崇的工人。

  因為天氣熱,不少人都睡在修建到一半的樓裡,這裡水汽大,涼爽,這工人半夜起來,走到樓外小解,不成想上面掉下一塊碩大的木板,正正砸在肩膀上,登時一聲慘叫就暈了過去,工友們趕緊把他往醫院送,目前看起來,高位截癱的可能性很大。

  現在警方已經介入了調查,暫時沒有什麼頭緒,不能斷定是木板自然掉落,還是有人行凶,於是就跟其他人了解,發現傷者人緣不錯,起碼沒有什麼仇家。

  事實上,工友們紛紛表示,這家伙太照顧其他人的感受了,非要走出去撒尿真要在牆角尿,就不會有這樣的無妄之災了。

  陳區長一聽,對方有這樣的口碑,就去區醫院看望一下,面對哭得兩眼通紅的傷者家屬,他很和藹地指出,「你們心情我能理解,但越是這個時候,你們越不能哭,要笑,你們要給他康復的信心,而不是打擊他的求生慾望。」

  「脊柱都斷了,」傷者的老爹是個老實巴交的農民,口音中帶著濃濃的北崇味兒,吧嗒著卷煙,蹲在地上嘆氣,「中醫西醫都說了……救不過來。」

  「就算救不過來,不能讓他在剩下的時間裡快快樂樂嗎?」陳太忠有點惱了,這農民工是講究人,他就不吝出一次手,不過為了不讓這個恢復太驚世駭俗,他有必要對家屬強調一下,親情的關懷,對傷患的恢復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你的脊梁要斷了,可能快快樂樂嗎?老農心裡暗嘆,陳區長是好人,但是這話說得太不靠譜了,他悶聲悶氣地回答,「該賠多少,廠裡也沒個說法,怎麼快樂得起來。」

  「先治著,只要你能讓孩子心情舒暢,他的費用,我給你協調,」陳區長繼續大包大攬,心裡卻是有點無奈,哥們兒救人還救出錯來了?「這電廠有咱北崇的股份,我這個區長說話,你總該信得過吧?」

  「都是命啊,」老漢嘆口氣,又點點頭「陳區長說話,我信得過,不過萬一他走了,這個電廠起來,能不能讓我家小三兒進去當個工人?」

  這話聽得有點無情,但卻是北崇的常態,這裡的人對生老病死看得比較淡漠,也正是因為如此,陽州才會走出這麼多將軍。

  「你要是能讓他保特一個好的心情,一個工人指標不算什麼,否則免談。」陳太忠一擺手,心裡無奈地嘆口氣,哥們兒哪裡是父母官……簡直都有點像保姆了。

  他費了好半天口舌,才安撫住了這家人,然後又要接待市教委來人--譚勝利已經聯系過了,市教委原則上同意,代為通知退休教師返騁的消息,但是總得跟他這北崇一把手碰個面,談一談。

  然後就又是一系列雞毛蒜皮的事情,直忙到中午十二點,才得一點空閒,他給馬小雅打個電話,看能不能共進午餐,才知道馬總又跟著小姑娘們排舞去了。

  所幸的是下午不太忙,大約是日頭過於毒辣了一點,大家都懶得動,空氣又潮又熱,哪怕是在有空調的房間裡,人要有點大動作,不多時也是一身汗。

  陳太忠難得有點空閒,索性開了桑塔納去區一中,看小姑娘們排練。

  區一中的禮堂不小,有一百多平米,不過昨天安的是櫃式空調,強勁的冷氣吹出來,倒也不覺得如何炎熱。

  排練其實是很乏味的,排練的人乏味,看的人也沒意思,陳區長細細地看一陣,發現葉曉慧的表現,明顯比昨天強多了。

  見他來了,劉望男和馬小雅也走了過來,她倆當然知道,昨天玩得有點開心,讓某人空等了一場,不過在女人們的生活中,【房】中生活並不是全部,看到小姑娘們載歌載舞,兩人一時技癢賣弄一下,真的再正常不過。

  「小葉不錯,」馬總先笑眯眯地贊揚一下小姑娘,算是婉轉討好某人,「科班出身,理論基礎還是很扎實的,只是經驗稍遜一點,現在已經進入狀態了。」

  「嗯!」陳區長見她喜眉笑眼,那神采飛揚的樣子很是罕見,一時也懶得叫真,於是點點頭,「以你看,三天時間,她能勝任了這個領舞嗎?」

  「問題不大,起碼應付省軍區的表演沒有問題。」劉望男笑吟吟地回答,她原本是文藝兵出身,說起部隊上的事兒,還是很有資格的。

  「那就好,」陳太忠點點頭,又四下看一看,微笑著點點頭「不錯,沒什麼圍觀的人。」

  「通知門衛了,一般人不許進,」劉望男笑著回答「這麼熱的天……也沒人願意亂走。」

  時彩也注意到陳太忠來了,也有心賣弄一下自己的水平,等下一個環節完畢,她喊一聲停「好了,分解動作練了一段,咱們組合起來試一下,預命……開始。」

  多人舞蹈的組合,自然是不容易的,時老師手攥遙控器,隔個十來八秒就要喊聲停,停平電視畫面,然後矯正各種動作。

  她的指導很專業,也很威嚴,但是看得久了,陳太忠有點煩,終於在時老師再次喊停的時候,他禁不住低聲嘀咕一句,「這還停個沒完了。」

  「啪嗒!」似乎有一個聲音響起,然後電視瞬間黑屏,空調的嗡嗡聲也不消失了,某人一語成讖的能力實在太強大了:停電了。

  天氣實在太熱了,空調才停轉了幾分鐘,外面的熱氣就蔓延了進來,這時候,大家已經通過電話了解到:臨時停電,來電時間不確定--連區政府都停電了。

  「這怎麼搞的,時間已經很緊了。」時彩禁不住要跟陳太忠抱怨一句。

  「我家賣發電機的,馬上讓我爸弄一台過來。」葉曉慧不等陳區長發話,積極主動地表示。
zzr 發表於 2013-4-6 21:58
  官仙 第三千八百七十二章 旁若無人

  章堯東在鳳凰科委講話遇到停電,大概也就是這麼掃興了吧?

  也不知道算不算報應,陳太忠無奈地撇一撇嘴,他倒是寒暑不侵,但是感覺到空氣越來越熱,想到小姑娘們都很辛苦,就看一眼劉望男,「大家先上車涼快一會兒吧。」

  凱斯鮑爾就停在食堂門口的樹蔭下,空調非常強勁,大約十分鐘,車裡就變得相當地涼爽了,劉望男又將偏光膜窗簾放下,直射的陽光也沒了什麼威脅。

  小姑娘們在那個小小的水龍頭上洗手洗臉,更有膽子大的,繞過玄關用另一個水龍頭一一跳舞是個體力活兒,就算屋裡有空調,也是滿頭滿臉的汗,更別說還有單膝跪地的動作。

  洗漱完畢,車內溫度也就降了下來,時老師抓緊時間,又把車載電視打開,跟大家一一講述剛才她發現的問題。

  其間,葉曉慧的手機響了一下,卻是她父親把發電機運到學校門口了,要學校開個出門卡,門房不給開,然後她老爹就不幹了我是拿個發電機借給你們用,這是人情,總不能運進學校之後,運不出來吧?

  可巧,這時候時彩就講到小葉的領舞了,葉曉慧忙不迭將手機遞給身邊的女孩兒,「你到後面,給陳區長接吧。」

  陳太忠上車之後,就跟馬小雅和劉望男到了玄關後面,還升起了玻璃,現在聽到時老師講課,索性躲到了隔斷後面,原本陳區長還有點顧忌,馬總哼一聲,「京城來的女孩兒,見識得多了……車上又沒有你們北崇人。」

  三人正在隔斷後面手眼溫存,不成想一個女孩兒蹬蹬地走過來,將手機遞給陳太忠,對於陳區長的兩只手正在什麼位置,她是視而不見,「陳區長……電話。」

  車裡光線很暗,但也能看清楚,陳區長一只手在劉望男的襯衣裡,一只手在馬小雅的裙子裡,他正說該抽出哪只手,馬總一伸手,冷冷地發話,「給我。」

  她的另一只手,正在陳區長的褲襠裡呢,但是說這個話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依舊是非常的威嚴。

  那女孩兒遞給她電話,就背轉身,也不走開,陳區長對著電話講兩句,又呵斥一下門衛「……區政府高度關注的事情,我都要百忙之中過來視察的,你打條子就行了。」

  「電話拿走。」馬小雅將電話遞到那女孩兒手裡,女孩兒頭也不回地走了。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有人來車邊叫門,說是電已經接好了,時彩要眾女孩兒下車繼續排練,陳區長聽到這動靜,也走了出來,「大家辛苦了,加把勁兒,晚上請你們吃娃娃魚……養顏美容的,你們在首都也吃不到。」

  「陳區長,能不能開著車門啊?」一個圓臉女孩兒發話了,「學校裡的衛生間太糟糕了,上個廁所,身上起碼幕幾十只蒼蠅……惡心。」

  這幾百萬改裝的車,在你眼裡,就是個乾淨點的廁所?陳太忠實在有點哭笑不得,不過想一想,對方是首都來的女孩兒,驕縱慣了的,倒也能理解。

  說不得,他從鑰匙上取下遙控器,丟給了葉曉慧,「上車的時候,按一下就行了。」

  女孩兒們回去繼續排練,過了約莫半個小時,在舞蹈間歇,幫葉曉慧遞電話的女孩兒發話了,「葉子姐,我想去上個廁所。」

  「行。」葉曉慧不想那麼多,走到食堂門口,按一下遙控器,「去吧。」

  不多時,女孩兒從車裡出來了,隔一陣之後,她跟另一個女孩兒低聲嘀咕兩句。

  其實在京城來的這幫女孩兒眼裡,葉曉慧是個實實在在的另類,不需要去北漂,就能請動京城的人來,而且一來,她就是不容置疑的領舞。

  而且同時,北崇又是一個如此落後的地方,整個縣區連個像樣的建築都沒有,這種小地方,也能出來像樣的人物?

  這是大家所不能理解的,可葉曉慧就做到了,如此年輕的區長意味什麼,大家未必懂,但是這凱斯鮑爾內部裝修的豪華,卻是大家都見到的。

  從繞雲來北崇的路上,女孩兒們除了在看電視錄像,就是在欣賞車內的豪華,有人不小心調到了境外衛視台,還有個女孩兒內急,因為衛生間被人佔了,就去了另一個衛生間。

  價值一萬一的馬桶,陳太忠的話,那是一畝移動大棚……女孩兒不知道這個馬桶值多少錢,但是她知道,這種令人感覺很舒服的烘乾系統,在京城的住家裡,也沒幾個安得起。

  而這樣的馬桶,人家就直接裝到車上了,她回來悄悄一說,又有其他的女孩兒去體會了一下,大家禁不住暗暗感慨一真的是富貴逼人。

  至於車後那張異常寬大的床鋪,大家就直接無視了,襯這個身家的主兒,床再大一倍也正常,也正是因為如此,就有女孩兒表示,寧肯睡到車上,車內是如此地奢華,給人一種不真實的、夢幻的感覺。

  總之,團隊成員之外的葉曉慧,當仁不讓地拿了這個領舞,就足以讓諸女暗暗地羨慕嫉妒恨了,想到她只是如此落後地方的一個柴火妞兒,大家就越發地不平衡。

  甚至今天突發的停電的事件,小葉積極主動去找發電機,都會讓她們心裡更加地不舒服--你真要牛逼的話,讓北崇別停電好了,弄個發電機也算本事?

  葉曉慧可不知道,這幫女孩兒有這麼多的心思,她自認,這個領舞是陳區長拍板的,而且這個節目的性質決定了,必須是北崇人領舞。

  所以她就等著下一輪排練的開始,不成想這個時候,又一個女孩走過來,「葉子,能去車裡拿點冰鎮礦泉水嗎?大家都渴了。」

  與此同時,車上的一男兩女正滾做一團,陳區長騎著劉望男的一只腿,扛著她的另一只腿,腹部在緩慢而大幅地前後擺動,他獰笑著發話,「小妹妹,那個女孩兒已經走了……你不是新姿勢很多嗎?」

  「噝……太忠你怎麼又長了這麼多?真的比驢還長。」劉大堂倒吸著冷氣,低聲求饒,「我不敢了,沒有新姿勢了。」

  「你說過的,擅長設計床上姿勢。」陳太忠大力地啪啪著,才不為她的哀求所動搖,「膽敢違約?我代表組織懲罰你。」

  「那個太忠……哎呀,又有人來了。」劉望男重重地喘息著,有氣無力地呻吟,「小馬你見死不救,我記住你了。」

  「你舒服得腳尖兒都繃直了,我哪敢截你的胡?」馬小雅在一邊吃吃地笑,「有人來也不怕,誰敢進來……估計又是去衛生間的吧?」

  葉曉慧被人忽悠得走上車來拿冰鎮礦泉水,她打開前面的冰箱,發現只有四五瓶了,就想著玄關後面還有個冰箱,於是就走到後面開冰箱。

  可是開冰箱的同時,妯聽到隔斷後面有些異樣的響動,禁不住就走兩步探頭看一眼。

  這一眼可壞了事,隔斷後面的大床上,三個白生生的身子正糾纏做一團,小葉同學手一松,登時四五瓶冰鎮礦泉水落地,「你們……你們怎麼能這樣?」

  就在說話的當口,她已經適應了那陰暗的光線,發現劉總一條腿平放在床上,一條腿抬過頭去,而陳區長在她身後,有嬰兒小臂狀的物體,正在劉總的雙腿間陰影處出沒,她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這是大白天啊。」

  「別人都不奇怪,也就你奇怪。」馬小雅懶洋洋地哼一聲,支起大半個身子,雖然光線陰暗,但是她雪白的胸脯上,有兩個黑點煞是分明,「小葉,生活很復雜,但是也很簡單……剛才上廁所的小姑娘沒告訴你嗎?」

  「我……我現在就去找她。」葉曉慧恨恨地一跺腳,以她的智商,自是不難斷定,自己是被人忽悠了--對方未必有什麼惡意,只是想讓她尷尬。

  「沒必要,計較不過來的。」馬小雅身子一挺,索性坐了起來,昏暗的光線下,她雪白的胴體分外地耀眼,幾抹暗色點綴其間,「你出去以後,鎖了車門就行了……當然,你要想參加進來,只要太忠認可,我們也不反對。」

  「可是。」葉曉慧下意識地掃一眼陳區長的腿間,又情不自禁地咽一口唾沫……天氣實在太熱了,她覺得自己真是有點口渴,「可是陳區長……你不是不行的嗎?」

  「你見過這樣的不行嗎?」陳太忠聽得火了,從劉望男身體裡抽出來,沖著她晃兩晃,「我們抒發一下思念之情……你能不能別這麼礙事?」

  「是不是戴了什麼道具?」葉曉慧眉頭微微一皺,若有所思地發問,關鍵時刻,她的考據癖發作了一事實上,陳區長不行的傳言,在北崇很有市場,而且她的置疑,有理論依據,「據說北歐那邊拍片子,男人都要戴上什麼東西。」

  全球要說拍那啥的片子,北歐絕對數得著,在西方的地位,不啻於日本在東方,小葉學藝術的,知道這些。

  「去去去。」陳太忠哭笑不得地一擺手,「小丫頭片子,你知道什麼,老實回去跳舞。」

  看到小葉子狼狽地轉身離開,陳區長才輕啃一聲,「我是不是太荒唐了點?容易帶壞小孩子啊。」

  「她要在這個圈子裡呆下去,早晚都要見識到這些的。」馬總懶洋洋地哼一聲,漫不經心地回答,「這個圈子比你想像得還要髒……」
zzr 發表於 2013-4-7 22:19
第三千八百七十三章 變數



  陳區長近幾天陪著京城的小女孩,這消息在北崇不禁而走,不過陳太忠也不介意,他只是強調~這些女孩兒都是小賈村的赴京務工人員,都是咱北崇的。

  面對這樣的流言,三輪鎮的林繼龍有點忍不住了,他覺得自己得跟陳區長說道說道。

  林繼龍現在已經是林書記了,但是在認識陳區長的時候,他還僅僅是林鎮長,正是靠了小賈村的泥石流事件,他才能擠掉鎮黨委書記褚寶玉。

  所以他對這個獻禮的理由,真的是門兒清,但是他不能容忍,跳舞的人跟小賈村一點關系都沒有--他這個層次,實在低了一點,根本想不到,陳太忠送節目到省軍區的因果,他只是很單純地認為,區裡向省裡獻節目,用的是小賈村的名義,就算跟小賈村無關,多少也要搭上三輪鎮吧?

  這個想法,跟陳太忠堅持讓葉曉慧領舞,有一些相通之處--事實是怎樣的那無所謂,但是咱得佔個名義,於是他就來區一中找陳區長。

  陳區長經過一番運動,火氣已經消去不少,這其間還有其他女孩兒進來上廁所,或者是也想聽牆根兒,他不想荒唐得太過,索性使法術遮蔽了後面隔斷,不讓大家聽到異聲。

  林繼龍來到一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凱斯鮑爾車背陰一面的窗簾已經收起,車裡非常敞亮,陳區長正陪著馬總和劉總,衣冠楚楚地坐在玄關後的圓桌邊。

  光線敞亮,旁人上來之後也就沒了顧忌。

  有些事情真沒必要明說,甚至還有女孩洗漱過後就斜躺在前面的真皮座椅上,納涼休息一會兒。

  陳區長三人一邊享受著涼爽的空調,一邊悠然地喝著茶水,不過若是有心人細看當可發現兩女的眼角眉梢,還有歡娛之後的春情余韻,這讓兩人在豔麗高貴之余,更增添了一絲說不出的動人風情。

  林書記走上車,也不敢多看那兩位,只是笑著跟陳區長打個招呼,「區長,我來找您了解點事兒。」

  「下車說吧。」陳太忠站起身來,他可不想讓丁小寧的車沾上什麼男人的氣息,女孩兒可以坐但是男人不行。

  下了車也沒走遠,兩人就站在車門口享受著車上吹下來的涼氣,當陳區長聽完林書記的來意之後,苦笑著搖搖頭,「你跟我來。」

  短暫的停歇之後,音樂聲再度響起,看了一遍彩排之後陳太忠回頭看林繼龍,「老林,我不是不從三輪鎮調人,你那兒有相貌端正,又跳得了這種舞的女孩嗎?」

  「有一個……年紀稍微大一點。」林書記猶豫一下,然後苦笑著回答,在來之前,他就聽說京城的女娃娃一個比一個漂亮時尚,但是真正目睹之後,他才徹底地意識到差距。

  尤其是那舞蹈老師,指導時也極為苛刻,好多他看得差不多的動作,卻被人家直接叫停,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深切體會到,憑什麼人家敢在京城討生活一差距就有這麼大。

  可是要讓他這麼認了,他還真是有點不甘心,「這個舞蹈不需要背景嗎?」

  「總不是你想上去演紅軍戰士吧?」陳區長看他一眼,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發話,然後面容一整,「到時候你隨團去就行了,咱北崇人能領舞已經不錯了……除了小葉,連第二個合適上去跳舞的都找不到。」

  「我覺得王媛媛王主任,也差不多。」林繼龍笑著回答。

  王媛媛也不是你三輪人,再說了,她跳舞怎麼樣,我還真不知道,陳區長才待發話,猛地發現哪裡有什麼不對,扭頭一看,就見王媛媛撐著一把小花傘走了進來。

  雖然五點了,但是太陽依舊很毒,溫度也很高,王主任雖然撐著傘,也走得滿頭大汗,她走過來低聲發話,「區長,我有點事情,想向您匯報一下。」

  「老林你越學越壞了。」陳太忠抬手笑著指一指林繼龍,「居然誘使我說王主任壞話,回頭再找你算賬……王主任什麼事?」

  「最近各省的保電要求很多,陽州又是被犧牲的。」王媛媛從手包裡拿出一塊小手帕,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一邊沉聲回答,「形勢很嚴峻。」

  「到這邊來說。」陳太忠將她領到一邊,他已經聽出來了,小王是有要緊事說,保電之類的的,原本是該白鳳鳴跟他談的,老白沒來小王來了,想必是有緣故的。

  「發電機的採購上,出了點問題。」王媛媛果然是有心,走到旁邊之後,才低聲發話,「欣鑫原本大前天就該到貨的,今天還沒一台送過來……」

  這欣鑫便是此次發電機採購的最大中標廠商,二百台發電機,欣鑫得到了一百三十台的份額,剩下是惠靈頓六十台,而李強打招呼的明康,只有區區的十台。

  根據招標協議,北崇區政府預付百分之十的定金,貨到支付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十做為質保金,在一年內付清。

  北崇的定金打出去之後,明康和惠靈頓的貨,第二天就到了,雖然不是一次性發到,但總是已經開始發貨了,像明康索性直接一次性把貨發完了。

  就是這個欣鑫,先是說貨緊要調貨,然後又說車在路上壞了,到了今天下午,區裡又遭遇大停電,劉海芳的電話差一點被打炸了,她再也等不了,就直接去欣鑫設在北崇的維修中心了--那是才租的門面房,裡面放了兩台樣機。

  結果門面房大門緊鎖,相關的負責人聯系不上,打到總廠,那邊卻是讓他們聯系恆北辦事處的人,劉區長氣得大聲威脅--你們如果一直是這個態度,那麼准備承擔相應的後果吧。

  那邊倒好,話都不接就撂了電話,這也算表明了態度:有本事你來啊。

  陳太忠聽完之後,沉吟不語,好半天才沉聲發問,「劉海芳呢,她怎麼不來?」

  「她在那個維修中心等著。」王媛媛小心地回答,其實她心裡也清楚,劉區長是不敢面對陳區長--須知惠靈頓和欣鑫的份額,是劉區長定的,現在這最大的供貨商出了問題,她難逃責任,「她說晚上還等不到人,就連夜趕赴朝田。」

  「唉,」陳太忠聽得無奈地嘆口氣,其實晚到兩天貨,也不是多嚴重的問題,只要是供貨,就難免出個意外,要是有一定供貨周期的,出意外有點說不過去,但是北崇這邊要得很急,要求就是定金一打,次日供貨。

  正是因為要得急,哪個環節出點差僕,就不能保證及時供貨了。

  然而同時,定金一打,就是合同開始履行了,北崇若是叫真的話,現在就可以追究對方的違約責任,區裡確實急需這批發電機。

  不過,合同上還有別的條款,「未盡事宜,雙方本著友好的態度協商解決。」所以此事說大了是違約,往小裡說,也就是意外。

  不過此情況是否屬於意外,那可不是劉海芳說了算,陳區長將此事全權交給了她負責,而眼下的北崇,電力確實緊張,值此要緊時刻,最大的供貨商居然違約,她難辭其咎。

  待到今天全區大停電,劉海芳的魂兒都快嚇飛了,既然搪塞不住了,還是主動交待吧,不過她真的是沒膽子自己過來,於是守在廠家門口,做出一個誓不罷休的樣子。

  陳太忠聽得也挺無語,其實他是願意講理的,劉海芳犯的這點事兒,擱在平時也不算個事兒

  貨晚到幾天而已,不過北崇現在確實缺電缺得厲害,發電機晚到一天,不知道多出多少損失。

  而且這發電機的配額,確實是劉海芳調配的,裡面估計也有點說不清楚的因素,想到這裡,他沉聲發問,「那劉海芳想要我怎麼做?」

  「她就是想讓您了解一下情況,她有信心處理好這件事情,請您給她點時間。」王媛媛說到這裡,眼睛情不自禁地瞄一眼載歌載舞的少女們,猶豫一下又發話,「聽說八一獻禮節目,是葉曉慧領舞,劉區長就已經很懊惱了,她說眼光比您差多了。」

  「嘿。」陳太忠再度哭笑不得地搖頭,合著這才是劉區長最擔心的--小葉能被陳區長指定領舞,跟區長的關系肯定不一樣,而老葉代理的惠靈頓,才賣了六十台發電機。

  這是怎樣的不開眼啊?意識到這一點,劉區長心裡的驚嚇,可想而知。

  「就不知道她整天琢磨什麼呢?」陳區長輕聲嘟囔一句,待看到小王又瞥一眼女孩兒們,就笑著打趣她一句,「挺羨慕她們的?」

  「我搞這個不得行。」年輕貌美的主任忙不迭搖頭,由於過於慌亂,她甚至帶出了點北崇方言,「以前練過跳舞,老師說我缺少天賦,動作不夠協調……就是順拐的那個意思。」

  「哈哈。」陳太忠開心地笑了起來,直笑得小王臉色有點發紅,連正聽著音樂起舞的葉曉慧都聽到了,她微笑著微微側一側頭,下一刻,笑容在她臉上凝結,動作也為之一滯。

  「停。」時彩冷冷地喊一聲,毫不客氣地訓斥,「小葉你怎麼回事,時間這麼緊迫,你還走神……能不能用心一點?」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4-8 07:24 編輯

zzr 發表於 2013-4-7 22:20
第三千八百七十四章 不指示

  葉曉慧被訓得面紅耳赤,陳太忠聽得也有點不好意思,說不得又往角落裡走兩步,才又切回正題,「劉海芳是否認為,這只是意外?」

  「現在她也拿不准了。」王媛媛搖搖頭,她才被笑得面紅耳赤,現在領導又瞬移了回來,她本能地回答,「我覺得她本來想等兩天,看一看情況,才能斷定是意外還是有意違約,但是上午她知道小葉領舞的消息之後,情緒就有點焦慮,下午一停電,她徹底地慌了。」

  「唉,真是都不省心。」陳區長嘆口氣,又微微地頜首,「行了,我知道了……讓她抓緊處理,現在北崇缺電缺得厲害。」

  「劉區長說,她正在考慮……轉一些份額給惠靈頓。」王媛媛一邊說,一邊又情不自禁地掃一眼正在跳舞的女孩子們,不過她的語氣倒是沒什麼變化,「她希望您支持這個想法。」

  「招標會上定的事,能是她隨便更改的?」陳太忠聽得冷哼一聲,眼睛也一瞪,「我都不敢凌駕於組織之上,她膽子倒大。」

  「那我這就去答她。」王媛媛點點頭,劉區長其實是托了她,要她來打探區長的口風,她也很願意給大家一個「他很重視我」的感覺,所以才在大太陽下趕來。

  但是陳區長沒有更多的指示,這讓她很不安

  她在區裡能有現在的尊崇地位,全是拜他所賜,她不能承受別人在她頭頂看到「失寵」兩個字。

  尤其是看到那個青春覦麗的領舞少女,她心裡的危機感就越發地強了,那可是恆北大學藝術系的是大學生,而她僅僅是個高中生。

  所以她想一想又壯著膽子問一句,「您沒有別的指示了?」

  「沒有指示,就是最重要的指示,小王你真的差得太遠慢慢學習吧。」陳區長微笑著回答,頓得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如果晚上還沒消息,讓她報警,可能是詐騙……」

  「沒有指示?」劉海芳掛了王媛媛的電話之後,整個人就愣在了那裡這是什麼意思?

  事實上,欣鑫公司那裡,不可能是詐騙關於這一點,劉區長非常確定為了項目的穩妥,她專門打電話到欣鑫的總公司了解過--中德合資企業新星集團。

  而且欣鑫的老總,是新星集團派駐過來的,一個一年銷售額在七八個億的公司,可能為了兩百來萬的單子行騙嗎?

  正經讓她惴惴不安的,是陳太忠不表態這很不正常,從這次招標的效果來看,她表現得真的很差,甚至可以說是犯了嚴重的錯誤。

  她並不清楚,那個小葉跟陳區長到底是什麼關系,但是毫無疑問的是,以陳區長的脾氣,不可能就這麼輕易地放過她--她也不相信王媛媛能幫她說多少好話。

  我必須要認真地處理這件事情,以後也要夾緊尾巴,以此為鑑,她默默地告誡自己她是真的受了欣鑫的一些好處,又考慮到惠靈頓在本地找了代理,所以才會更偏向欣鑫一點,以表示她沒有受到地方因素的干擾。

  但是眼下看起來,地方因素固然是干擾,可何嘗不是一種保障呢?本鄉本土的,真敢玩去蛾子的,區政府也不缺乏收拾的手段,不像現在,想收拾人都找不到主兒。

  地方因素有好也有壞,然而現在的問題是,她是先收了別人的好處,才導致了眼下的被動,那麼以後做事,還是要講一顆公平公正的心。

  至於說陳區長為什麼不發作,她真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唯其不發作,她以後才會更小心--惹得人家新賬老賬一起算,那就沒意思了。

  她沒有想到,陳太忠之所以不發作,還就是為了追求這個效果,查一個人不容易,查了你劉海芳,回頭保不齊有趙海芳李海芳出來,查得過來嗎?

  正經是不如我捏個把柄在手--你劉海芳能批給欣鑫大部分份額,想必是有說法的。

  有把柄在手,而又不發作,那被捏了把柄的主兒,誠惶誠恐之下,就只能夾著尾巴乖乖地配合,要不說這國與國之間,核武器沒丟出去之前,才最有威懾力,真要到了魚死網破的境地,丟出去也起不到多大的效果,大家都豁出去了,誰還會計較這個?

  所以陳太忠才會點撥王媛媛,沒有指示,就是最重要的指示:我哈都不計較你,就是可能盯上你了--這年頭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說出這話的時候,他才能分外地理解,為什麼蒙藝執掌一省,面對松峰市長姚健康的不軌行為,只是警示一下,而不去細細追究:所謂的達摩克利斯之劍,懸在頭上的時候才是最可怕的,真要掉下來,那也就掉下來了。放倒一批貪官污吏,又上來一批新的,倒不如讓原來的人呆在原位,手握對方的把柄,想必那邊也會收斂一點,吃相不會太難看,真要如此,也是百姓的福氣。

  劉海芳沒想到自己是被敲打了,她只是單純的不理解,陳區長為啥不計較,不過同時她也知道,領導心思難猜,可以暫時不去猜,關鍵是先要把手上的事情做好。

  這真的是再明智不過的決定,於是在接近傍晚六點的時候,她打聽到了新的消息。

  未來的十來八天,北崇不要指望欣鑫能把貨發過去:那家公司內訌了。

  欣鑫只是新星集團的一個子公司,而欣鑫賣的發電機,是新星集團跟德國人的合作成果,同時恆北欣鑫跟欣鑫總部,還尿不到一個壺裡,恆北欣鑫的老總,是新星集團的人。

  這個關系,局中人看起來很簡單,外面人根本就看不懂欣鑫和新星,尼瑪,這是在說繞口令吧?

  總之,劉海芳確定,短期內欣鑫的發電機是無法抵達北崇了,所以她在晚上六點的時候,來到陳區長的小院報到。

  陳太忠現在的小院子裡,真的每天都很熱鬧,今天也不例外,區裡大停電,但是院子裡就有一個六千瓦的發電機,電機一轉,小院的各種電器就都動了起來。

  林桓等幾個老人,是躲進屋裡吹空調了,但是院子裡的年輕人也不少

  像廖大寶的媳婦扈雲娟都來了,她的肚皮根本就不顯,她卻要掛在嘴上,還是輕描淡寫的那種,「大寶,我來給領導們斟茶,才一個來月……真的沒事。」

  沒過多久,白鳳鳴也來了,這幾天他一直奔波在各個工地上,將清陽河水庫的修建進度匯報一下,又說起了砸傷的工人,傷勢已經穩定了下來,最後才開始抱怨電力不足的問題。

  這個節令施工,一般都是要避開中午下午最熱的時間,同時這也是用電高峰,而工地上有甲方或者施工隊自備了發電機,所以對工程的影響還不算太厲害。

  但饒是如此,白區長也感到了極大的不方便,尤其是今天的停電太狠了,區委區政府都拉閘,就他抱怨的時候,劉區長正好走進來,他不明就裡地問一句,「海芳區長,你的發電機該到得差不多了吧?」

  「我就是來向區長反應這個問題的。」劉海芳原本想拽著陳太忠私下說,被白鳳鳴這麼一問,她就不好躲避了,「區長,我已經聯系上欣鑫了。」

  「嗯,怎麼說?」陳區長不動聲色地發問。

  「他們內部好像出了點問題。」劉海芳皺著眉頭回答,「內訌了,我打電話去他們總公司,那邊的態度也不是很好。」

  「咱不聽他的理由,幾天能發來貨?」陳區長臉色沉了下來,劉區長不怕當眾承認錯誤,他自然不怕敞開說。

  劉海芳深吸一口氣,猶豫一下方始回答,「目前不能肯定。」

  玩脫了吧?白鳳鳴聽得心裡暗哼,小劉你還是嫩啊,不過這種事情,倒也不是非常罕見,政府工作中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他也不想再聽下去,站起身進屋了--今天我能看他人笑話,他日別人就能看我的笑話。

  「現在,你再給他總公司撥個電話,要求明天一定到貨。」陳區長的聲音,從身後冷冷地傳來,「如若不然,一切後果自負。」

  劉海芳見領導發話,只能當著陳太忠的面,摸出手機撥通對方的電話號碼,她復述一遍區長的指示,頓得一頓之後,悻悻地壓了電話,「對方說下班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嘿,比咱政府工作人員還大牌。」陳太忠冷笑一聲,沉吟一下發話,「你現在向朱奮起報案吧,就說遭遇到詐騙,希望分局給予支持。」

  「好的。」劉海芳點點頭,撥通朱奮起的電話,大致講述一下經過之後,她將手機遞了過來,「朱局長想跟您通話。」

  「嗯,你說。」陳區長接過手機,淡淡地哼一聲。

  「就是請示一下,是否要安排連夜抓捕?」朱奮起在那邊笑著發問。

  我這個電話打過去,知道我出糗的人就又多了,劉海芳看陳區長拿著自己的手機說話,心裡真有點不是滋味--你明明可以直接跟他通話的,也能借此限制消息的傳播。

  她心裡正糾結,卻聽到年輕的區長回答,「同志們最近都很辛苦了,你可以托朝田的同事幫忙,不一定馬上抓到人,但是風聲一定要放出去。」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4-8 07:34 編輯

zzr 發表於 2013-4-8 22:02
第三千八百七十五章 沒完

  風聲一定要放出去?劉海芳聽得心裡就是一嘆:這是還嫌我出丑出得不夠?

  她心裡在糾結,陳太忠掛了電話,將手機遞還過來,嘴裡淡淡地發話,「抓人只是手段,重要的是目的,北崇現在急需發電機。」

  「您指示得很對,」劉海芳笑著點點頭,她一聽是這個意思,心裡登時輕鬆了起來,為了掩飾這份輕鬆,她又嘆口氣,「唉,真是恨不得把人連夜抓回來。」

  「你以為我不想啊?」陳太忠輕聲嘟囔一句,把人抓起來是最解氣了,但他的目的是施加壓力,不能太簡單粗暴了。

  就在這時門又開了,賓館的送餐車到了,今天陳區長屋裡十好幾個人,飯菜也送得不少,趁著擺放飯菜的時候,馬媛媛走過來請示一句,「要給那些女孩兒們准備晚飯嗎?」

  「不用了,一中有食堂,」陳太忠搖搖頭,「派兩個廚師過去就行,做得好一點,她們吃飯也晚,大概得八點了……嘖,對了,還得給鄧伯松打個電話。」

  林業局的卡子那兒,前兩天又查獲了兩條娃娃魚,小的那條不到一斤,直接放生了,大的娃娃魚有三斤多,就只剩一口氣了,局裡自然要將其人道毀滅。

  毀滅了之後,就是局裡的福利了,鄧局長早邀請陳區長去吃一頓,他想到女孩們挺辛苦,今天答應了請她們吃娃娃魚,總不能失言。

  事實上,娃娃魚在北崇也是很少見的,也就是林業局有職務之便,才能時不時地弄到一兩條,陳區長在飯後,親自將娃娃魚送過去,多少也是有點炫耀的意思。

  不過到了一中食堂,他就傻眼了,食堂周圍人山人海的,足有兩三百號人。

  合著是因為停電,教師們在家裡也沒事,聽說食堂裝了空調,又有發電機,就過來乘涼,順便看一看小姑娘們排舞。

  經過一天的彩排,女孩兒們多少也配合得相對熟練了,並不怕外人觀看,但是食堂就這麼大,人擠得多了,不但不太周轉得開,室內溫度也急劇上升。

  幸好一中的校長出面,在食堂外擺了台電視,又扯了一個碘鎢燈出來,這麼一來,老師和家屬們也有消遣的地方了,有人看電視,又有人蹲在不遠處打撲克。

  陳太忠一來,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別人看到這裡鬧哄哄的挺有意思,陳區長心裡卻是暗嘆:看這缺電缺成什麼樣兒了。

  他走進食堂一看,還好,裡面圍觀的也就三、四十號人,而小姑娘們剛剛跳完一曲,正站在那裡,見到他進來,女孩兒們的眼睛登時就盯到了他手裡的黑色塑料袋上了。

  陳太忠也沒理會她們,走進廚房把娃娃魚交給廚師,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有女孩兒性急地發問了,「陳區長,你拿的是娃娃魚?」

  「我這人一向說話算話,」陳區長笑一笑,卻也沒正面回答,旁邊圍觀的人實在太多了一點,有些事情雖然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最好還是注意一下影響。

  但是小姑娘們不理解他的想法,下一刻,一個女孩兒就端著DV往廚房走,陳太忠一看,禁不住問一句,「我說……你幹什麼去?」

  「去拍一下啊,」女孩兒晃一晃手裡的DV,得意地回答,「這麼好玩事情,一定要拍下來,做個紀念。」

  「我說,不帶這麼坑區長的,」陳區長很無奈地一攤雙手,然後拿眼去看時彩,這個東西偷偷摸摸地吃就算了,在北崇也不怎麼怕人說,但是你要拍下來帶到首都,這可就不太好了,「時老師你看。」

  「不要拍了,」馬小雅搶先表態,她是女孩兒們的金主,出聲喝止很正常,「這是保護動物,再過兩年,北崇人工養殖的娃娃魚出來,隨便你們拍。」

  女孩兒嘟囔一下嘴,悻悻地走了回來,心說下午你浪成那樣,現在大庭廣眾之下,就知道擺老板架子了——有錢還真是氣粗啊。

  「好了,東西送到,我也該走了,」陳太忠本有心陪著女孩兒們一起坐一坐,眼見這京城來的人裡也有生瓜蛋子,一時間就沒了興趣,「你們繼續。」

  「一起吃點吧?」時老師笑著邀請,「今天的效果不錯,明後兩天不會太趕時間。」

  「不了,」陳區長搖搖頭,「區裡的事太多……不過明天的電力也不好說,所以最好早點睡,明天能趁著涼快的時候,多練一會兒。」

  「沒空調的話,這時候也不好睡,」時老師苦笑著回答,「三四點鐘才能涼快一點,這裡有發電機,我們先練著吧。」

  「這個倒是,」陳區長笑著點點頭,心裡卻是暗嘆一聲,哥們兒真的不想白晝宣淫了啊——發電機的問題,已經到了不解決不行的地步……

  第二天一上班,年輕的區長就打電話給朱奮起,問抓捕工作進行得怎麼樣。

  朱局長托了兩個朋友來查此事,昨天晚上去按圖索驥地抓人,結果分公司的經理很警醒,直接跳牆跑了,警察只得將三四個雇員抓回了分局,「……剛跟他通完話,他說咱北崇不去領人的話,關夠二十四小時,就只能放人了。」

  「找兩個同志去領人,涉嫌詐騙,可以帶回來問一下,」陳太忠壓了電話,想一想之後,他才待拿起電話撥號,門被推開,劉海芳氣呼呼地走了進來。

  「區長,欣鑫的分公司經理剛才給我打電話了,用的還是朝田的公話,說得很難聽,什麼北崇政府以權代法濫用私刑,還說他僥幸逃脫,一定要向媒體揭發。」

  她這話有點不實,事實上,那位說了這些不假,但同時要求她去做工作——我們公司確實發生動蕩了,劉區長您對我們公司一向很支持,這次真的麻煩您費心了。

  劉海芳一聽這話,心裡就惱了,對方雖然說得客氣,但似乎是有所指,於是她表示說,我愛莫能助,昨天區裡大停電,你們的發電機一台都沒到,區長差點把我罵死。

  她一強硬,那邊也火了:我現在是非常時期,幫過我的,我都會記得;給我造成困惑的,那就是不給我面子了。

  去尼瑪的,劉區長二話不說就壓了電話,她其實也沒收了對方多少好處,無非是一個價值三千余元的手機——大頭在後面,沒來得及拿呢。

  這是對方主動送的,數量不大,風險也就不大,尤其是這點東西可能扳不倒她這個副區長,想必對方也不敢亂說。

  劉區長慶幸的同時,也有點惱怒,就跑到領導這裡來說小話。

  陳太忠聽完這通話,盯著她看了足有十來秒,才哼一聲,「落實了沒有,今天能否到貨?」

  「不可能到貨,」劉海芳搖搖頭,總公司推脫著不管,分公司又是這麼個樣子,怎麼可能到貨?她很肯定地回答,「如果可能到貨,而我沒有努力,那您撤了我。」

  「我哪有資格撤你?」陳太忠輕聲嘟囔一句,伸手就摸起了電話,「小李,我是你太忠哥,有個叫欣鑫的發電機廠家,商業信用很差,能否曝一下光?」

  電話那邊,是《朝田晚報》的記者李世路,他在電話那邊苦笑,「哥,我才陪著對象出關,還沒回恆北呢,這樣……是不是要搞它?」

  「我們定了一百多台貨,定金打了,交貨期也到了,那邊連電話都不接,沒個說法,」陳太忠輕描淡寫地陳述一遍,「這有點欺負人。」

  「交給我了,財稅方面的事情,咱還是能想點辦法的,」李記者聽得就在那邊笑,這種有因果的活兒,他不怕接,而且他相信,以陳區長的地位和人品,不可能說謊話,「多不說,先查他幾天稅吧,剩下的等我回去再說……這兩天應該是發電機最好賣的時候。」

  「那辛苦你了,」陳太忠掛了電話,不知怎麼就想起來,這李世路跟蔣君蓉是姐弟相稱,那麼……天南那邊,我好像也能收拾欣鑫一下。

  天南是陳區長的大本營,他想收拾個小公司實在太簡單了,然而下一刻,他就很悲催地發現:可用的人太多了,他反倒不知道該用誰了。

  只說素波的,秦連成、高雲風、許純良、段衛華、商翠蘭……甚至李雲彤出馬,都能收拾了這麼個小小的公司。

  但是不管讓誰出馬,都有這樣那樣的不合適,陳某人終究是離開了天南,萬一求到某人,人家推脫一下,他的臉上可真就掛不住了。

  在他心目中,最合適的有兩個人,一個是高雲風,一個是韓老五,不過他想了想,還是撥通了另一個電話,「是蔣主任吧?我是港商,想了解一下素波對我們投資商的優惠政策。」

  「嗯?」蔣君蓉先是一愣,然後就笑了起來,「優惠政策可多啦,送美國戶口,要是老板你姓陳,還搭一個傾國傾城的開發區主任,雙宿一起飛……可美著呢。」

  我喜歡群飛,陳區長好懸就說出這話來,總算是他考慮到面前坐著一個女性副區長,於是乾笑一聲,「你知道一個叫欣鑫的發電機廠家嗎?」
zzr 發表於 2013-4-8 22:03
  第三千八百七十六章 剎不住

  「新星的下屬吧?知道,」蔣君蓉的業務還是很精通的,下一刻,她就把話題扯了回來,「陳老板什麼時候回鄉投資啊?」

  「你旗下多少大企業,看得上我這點錢?」陳區長訕訕地笑一笑,他本來想調戲對方一下,不成想蔣主任玩這個更是老手,還聽出了他的聲音,所以他只能直奔主題,「幫我收拾一下這個新星,別人問起來,就說他們得罪了我……方便嗎?」

  「哎呀,這個新星……正考慮入駐我們高新區呢,」蔣主任沉吟一下,洋洋得意地表示,「不太方便,我有一點點為難。」

  「那就算了,」陳太忠淡淡地表示,他第一個電話打給她,就是想著萬一被拒絕,也沒什麼下不來台的,雙方是積年的老對手了,不存在誰笑話誰的問題。

  他才打算放電話,蔣君蓉的聲音又傳來,「不過陳老板你是我們潛在的客戶,我決定給你這個面子……記著,欠我一個一千萬的項目。」

  「那光盤項目,本來就是你從我這兒搶過去的,」陳區長不得不強調一下,「就當抵消了。」

  「看把你美得,聚碳酸酯呢?那是十來個億的德資,」蔣君蓉冷哼一聲,然後又瞬移一下,「要把這個新星收拾到什麼樣的程度?」

  「先查它十天半個月的,查出什麼算什麼,」陳太忠想起李世路的話,就補充一句,「別的不說,避稅這種現象,肯定是存在的。」

  掛了電話,陳區長覺得自己似乎忽視了什麼,微微一怔之後,他又探手去抓電話,「韋處,那姓羅的女人,你還有來往嗎?」

  「我還沒穿褲子呢,你問我這個,」韋明河迷迷糊糊地抱怨著,「哪個姓羅的?」

  「青江稅務老羅的女兒,」陳太忠把稅務掛在嘴上半天,才想起來自己也認識稅務局的,他不記得那個老羅是青江省的國稅局長還是地稅局長了,但是他記得,老羅的女兒,跟韋明河廝混了好一段日子。

  他第一次見那羅女士,是和韋明河在私人賭場上,因為有人舉報,警察來抓賭,兩人飛速逃走,其間陳某人上演傳統保留節目「打警察。」在上車之後,正要逃離現場,不成想羅女士也飛身上車。

  後來,韋處就跟她混到了一起,再後來……陳太忠就不知情了。

  「她呀,最近又要嫁人了……一個美籍華人,打算在美國搞農場,」韋明河對此女還是有很深的印象的,「她老爸就要退了,你有什麼事?」

  「我艹,只靠這些幹部家屬,咱們就能買下美國了,比原子彈都好用啊,」陳太忠聽得哼一聲,「是這樣的……」

  他把事情原委說一遍,韋明河一聽就笑了,「這算多大點事兒?我幫你出這口氣了,敢欺負咱們弟兄,這沒啥說的。」

  「老羅不會不方便吧?」陳太忠問一句,要去二線的領導,基本上都不太好用了。

  「稅務局也要找理由掙錢啊,羅老大這是幫大家開財源呢,這麼大的企業,大家平常不好意思下手就是了,」韋明河聽得就笑,然後又哼一聲,「再說了,在青江……我不用他姓羅的,也照樣要幫咱弟兄出氣。」

  「韋處,夠哥們兒,」陳太忠笑一笑,「最好能把人抓起來,弟兄們也不能白忙不是?」

  「抓人不好說,青江這邊的局勢不太明朗,剛來的老王,據說是挺陰的,」韋明河說的是青江的省委書記已經易主,他倚仗的是省長,雖然抓個商人不是大事,但是這個時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其實沒必要抓人,小濤在青江的道兒上,認識不少人。」

  小濤就是韋明河的跟班,深得韋處信任,要不說誰家子弟在某地有根基,那就不僅僅限於白道,陳區長也深明其道,於是笑一笑,「那交給你了。」

  擱了電話之後,因為事情說得都很順利,他的心態就變了,禁不住琢磨一下,全國這麼多省,只有三個省收拾欣鑫,這很沒有面子啊。

  但是其他省,他也不是很熟了,碧空省他倒是認識老大,可這個節骨眼上,他不能給蒙老板添亂,磐石的老大他也認識,不過黃三叔……那人能不打交道,還是不要打交道了。

  地北的老大他也認識,但人家見過他,他都沒見過人家,真要說的話,也就是海角的老大是打交道比較多的。

  不過海角是黃家的傳統勢力范圍,也是陳區長熟人較多的地方,他打個電話給鄒捷峰,「鄒書記你好,我陳太忠。」

  近期的海角也有變化,張廣厚已經不再是繞雲市委副書記,而是去下面的渾西市當了市長,其間張書記也請托陳區長代為說項,不過人家自己的路子就走到了,陳太忠並沒有起太大的作用。

   這個鄒捷峰也升了,從市黨委秘書長提到了副書記,不過鄒書記五十六了,也就是再蹦達兩年,就該到點兒了。

  「嗯,是太忠啊,」鄒捷峰在電話那邊笑一笑,很和藹地發話,「前兩天還說起你……你和麗質的關系,能不能定一下?她媽可是等著抱外孫呢。」

  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我的正牌女友是荊紫菱,陳太忠聞言笑一下,不過對他來說,姜麗質造不成太大的困惑,「這得看她的意思,我打這個電話,是想麻煩鄒書記點事……」

  收拾一個商家,對繞雲市委副書記來說,真的太簡單了,就算欣鑫在省裡有關系,莫不成還大得過省委書記鄭文彬?陳太忠可是能跟鄭書記直接對話的主兒,於是鄒書記很矜持地表示,「那行,我知道了。」

  掛了這個電話之後,陳區長才反應過來,其實想扼殺欣鑫在某些省的發展,並不要靠著一省的老大,有兩個差不多能力的人,就足夠完成了。

  於是他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撥了電話給天涯省科技廳的辦公室主任成克己,「老成,我陳太忠,被人欺負了,你得幫我出口氣。」

  「我艹,誰這麼大膽子,敢欺負咱弟兄?」成克己原本就是官宦子弟,帶一點任俠和囂張之氣,他跟陳太忠處得還算投緣,而且疾風落寧分廠建立以來,他也受了些好處——李天鋒那個黑臉,沒人待見,但是分廠總要買材料,也總要招人。

  所以一聽陳太忠這話,成主任就馬上表示,「落寧這兒你有話直說,只要不涉及到省領導,咱誰都不怕,曹市長現在可是曹書記了……他很欣賞你的,不止一次當眾誇過你。」

  原落寧市的曹市長,也是個做實事的人,收購落自,最終就是他拍板的,而且疾風收購了落自之後,老舊的落自煥發出了新的活力,這也是曹市長的一大政績,目前的落寧分廠,上半年就創出了二點一億的銷售額。

  這是曹市長的業績,但是他不能自誇得太厲害,於是他就誇鳳凰科委的陳主任——你們多跟鳳凰的陳太忠學一學,要是咱落寧都是這種幹部,早發展起來了。

  所以這天涯省的事兒,幾句話也就搞定了,倒是掛電話的時候,成克己又嘀咕一句,「太忠,前兩天見到了肖睦睦,她還打聽你來著的。」

  肖睦睦……陳太忠想了一想,腦子裡依稀出現個女人的模樣,但是面孔身材什麼的,真的是不甚分明了,不過他非常肯定,自己跟這個女人沒有發生過關系——跟他那啥過的女人,陳某人一個都不會忘,哪怕是深、圳的419,哪怕是曲陽的張巧梅。

  「她要是想我,可以來北崇,」陳區長笑著掛了電話——嗯,天涯省也差不多了。

  有些東西,是能勾人上癮的,他既然已經聯系了五個省,就情不自禁地想聯系更多,很多東西都是有慣性的——磐石是不指望了,但是碧空呢?

  碧空不能聯系蒙書記,也不能聯系那大秘,太敏感了,於是陳太忠就想到了碧空科技廳的廳長秦有亮,又想到了碧空科技廳的辦公室董主任——若不是董主任,哥們兒我未必撞得到彩票滅門案,就未必揪得出松峰市長姚健康的彩票受賄。

  但是,是否找姚健康更合適一點?或者,松峰鋼鐵集團的總工丁凱華也不錯——不管怎麼說,松鋼是接收了不少德國曼內斯曼的工程師,這也是一份人情。

  他在這裡擠眉弄眼地想,坐在沙發上的劉海芳卻是聽得頭皮發麻,簡直魂兒都要飛了——不是吧,陳老大,你要在這麼多個省封殺欣鑫?

  陳區長的電話,有些是開玩笑味道的,有些江湖氣很重,又有些是直接陳述,不過劉區長聽得明白,這些無關大局,能達到目的就行——沒錯,電話那邊認這個就行。

  就是因為一個小小的違約,您要如此地興師動眾,到目前為止……差不多五個省了,劉海芳的心裡,震撼到無以復加,到最後眼睛都直了。

  「嗯,」陳太忠一邊想,一邊隨意地看著,然後他就發現,劉區長的眼神和臉色有點不對,於是奇怪地問一句,「劉區長,你哪裡不舒服?」
zzr 發表於 2013-4-9 21:54
第三千八百七十七章 四方動

  我哪裡不舒服?劉海芳聽得只能苦笑了,估計誰聽了你的話,也舒服不到哪兒去,於是她小心翼翼地回答,「讓您動用這麼多資源,我真的很慚愧。」

  事實上,她想說一句:陳老大,資源不是你這麼浪費的!

  官場裡講的是人脈,但人脈是可以折算價值的,陳區長你為了欣鑫這個小公司,動用這麼多資源,真的不值得啊,當然,這話她是沒膽子明說的。

  「本來也沒想用這麼多,結果電話一打就剎不住了,」陳太忠輕描淡寫地回答一句,看到她吃驚的表情,他有一點小小的得意,但是轉念一想,他又有些惱火,「都是缺電逼出來的,海芳區長,以後做事要慎之又慎。

  我就知道逃脫不了這頓罵,劉海芳心裡微微松一口氣,又試探著問一句,「那他們再聯系我的話……我該如何回答?,

  「今天送不過來發電機,後果自負,」陳太忠微微一擺手,拿起桌上的報紙看了起來。

  劉海芳見狀,站起身悄然離開。其實她很有一種沖動,坦白說自己收了一個手機,但是想來想去,她是真的沒那個膽子。

  很多事情都強調個無言的默契,她如果真的說了,陳區長連裝聾作啞的機會都沒有了,不是心腹,終究是沒膽子跟領導交心。

  蔡嘉明是欣鑫總公司的副總,負責銷售這一塊,今天一來公司,就聽說昨天晚上有警察查了朝田分公司,分公司經理跳窗逃跑,其他的職員被帶進了警察局,調查是否涉及商業詐騙。

  這跟我有毛的關系,蔡總並不在意這個消息,等查明不是商業詐騙,朝田的警察自然要放人,事實上,他很高興看到朝田分公司吃點苦頭。

  新星集團卻是為之震怒,才一上班,就打電話給欣鑫的老總,朝田的經理可是新星下來的,誰能告訴我,朝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老總不想多解釋,就將皮球踢到了蔡嘉明這裡,蔡總表示說,最近各地的銷售極旺,朝田分公司也不跟我們提前打招呼,就直接拿回來一百多台的單子,公司裡就根本周轉不出來這麼多貨。

  欣鑫公司裡的勢力,實在有點復雜,這公司原本是部屬企業,後來劃歸到市裡,搞得有點起色,又被省裡拿走,後來又引進德國的技術和資金。

  總之就是各種混亂了,蔡嘉明對新星就很不感冒,而且他對生產也有意見,早在一年半之前,銷售上通過調研,就已經斷定,缺電高峰即將帶來,他們強烈要求擴大生產規模。

  去年全國缺電還不是很厲害,欣鑫通過加班加點完成了生產任務,今年他們就認為,再增加也增加不到什麼地方去,於是過完年之後,生產上就開始加班加點積累庫存,不過由於生產上重視不夠,到夏天來臨,也沒攢下多少庫存。

  然後,大家面臨的就是洶湧而來的訂單,那點庫存真的遠遠不夠,蔡總原本應該是幸福的--他掌管的口兒,成了稀缺資源。

  然而事實並不是這樣,這個資源實在是太稀缺了,對其他分公司來說,發電機到貨就是錢,而欣鑫內部又是魚龍混雜,頭上還有個新星,蔡嘉明雖然是銷售副總,也有太多的電話和條子,是他不得不認的。

  那麼他能做的,就是盡量和稀泥,別說吃拿卡要了,能不被人抱怨就是好的,為此,他人前人後地發牢騷,說我們早要公司增加產量了,不是說工人加班加點,而是說增加生產線,眼下單位沒貨,你們真的別怪我們銷售。

  這其實就是指責新星不舍得投入,話傳到新星耳朵裡,那邊當然不認這個屎盆子,反倒是有領導表態:集團的整體發展策略,不是你一個子公司的副總能批評的,銷售方面你能協調好就幹,沒本事協調就滾蛋。

  面對朝田發生的事情,蔡嘉明甚至有一點遺憾,為什麼那家伙跑了呢?要不然抓到警察局關兩天,也挺熱鬧的。

  在接近中午的時候,蔡總接到了一個電話,他的妻弟打來了電話,「姐夫,你們這是惹誰了?有人把我的店砸了,發電機都打壞兩台。」

  「嗯?」蔡嘉明一聽就惱了,「誰這麼大膽子?」

  他的妻子是天涯人,自打蔡嘉明分管了銷售之後,他的小舅子就在落寧搞了一個辦事處,後來因為財務不自主,又改成了分公司,這個現象在欣鑫公司是很常見的,有親友在外地的,就可以傍著公司發財,而公司也需要這些本地人拓展渠道。

  前兩年,欣鑫的發電機賣得一般,所以總公司還有鋪貨的現象,近兩年發電機走俏,才改作現款現貨,今年沒點關系的,索性就是先打款,然後排隊提貨。

  當然,有蔡總這分管銷售的姐夫在,這做小舅子的總要比別人方便很多。

  「一幫混混嘛」,做小舅子的嘆口氣,「不過這次,好像是你們惹人了……」

  砸店的不是別人,就是成克己指使的,這年頭知道勾搭道上弟兄的衙內,可不僅僅是韋明河,成主任接了這個差事之後,本來是要麻煩工商稅務上的朋友去找麻煩,不過他的那些朋友一聽說是這種情況,就表示有點為難。

  成克己這下就火了,招呼了幾個混混,直接闖進分公司的店面,打砸了一通。

  要說蔡嘉明的妻弟,原本也是個不個糊的主兒,正好他店裡還有兩個分銷商,正跟他商量訂貨呢,見狀馬上各顯神通地招呼警察,其中有人還認識一個市局副局長。

  警察倒是來了,但也僅僅就是來了,他們順著線兒摸一下,那邊混混就直接回答了,找上副局長也沒用,砸店的人認識曹書記。

  警察們一聽,就知道這事兒不好摻乎,於是告訴店主,「我們是愛莫能助,人家不是沖你們來的,是沖著你們總公司去的,以我們看,這件事就這麼算了吧。」

  做小舅子就只能打電話給姐夫了,「你們到底是惹誰了?我這兩台樣機的損失,算誰的?」

  誰近期惹了天涯人?蔡嘉明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就在此時,老總一個電話打過來,叫他去辦公室,他來到辦公室之後,才發現集團的副總蔡曉惠也在場,兩人一臉的嚴肅。

  待男蔡總落座之後,女蔡總繃著臉直接地發問了,「據朝田分公司匯報,他們在去北崇投標之前,已經向銷售反應了情況,此事是否屬實?」

  「這個,有可能吧,」蔡嘉明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但是目前產品供應緊張,銷售上有通盤考慮,目前是預約加計劃的機制,不能說他要多少就給多少。」

  「那你為什麼一台都不撥?」蔡曉惠鐵青著臉發問,「你知道你的行為,為公司帶來多大的損失嗎?」

  「我不知道我給公司帶來了什麼損失,我也沒有針對性地為難朝田,」蔡嘉明毫不客氣地回答,「公司辦事,最重要的是講流程,朝田那裡發生的事,我也很遺憾……但是他們一口氣要一百三十台發電機,這不可能。」

  「他們走的是招投標程序,」蔡曉惠強調一點,「招投標從來都不走日常流程,身為分管銷售的副總經理,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現在是非常時期,一百三十台,這是廠裡一天的生產量,」蔡嘉明淡淡地回答。

  他這個態度,是有點有恃無恐,欣鑫的發電機正常生產,一個月也就是一千八百台左右,加班加點能趕出三千台,目前廠裡是超負荷生產狀態,也不過才堪堪四千余台。

  換算下來,可不就是一天一百多台?但是欣鑫在全國,可是有二十多個分公司和辦事處,平分給每家也不過六七台。

  當然,在正常時候,這六七台也足夠了,都能賣出去的話,就意味著欣鑫每年能銷售四萬余台發電機,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前兩年沒掛中德合資的牌子時,欣鑫每年的銷售額也就是一萬台出頭,生產任務不爆滿,廠子還能找一些外協加工,或者找些代工產品來做。

  「你的行為,給公司帶來了巨大的損失,」蔡曉惠面無表情地發話,「今天上午,青江分公司遭遇稅務檢查,封賬封庫,素波分公司遭遇消協投訴,被工商勒令停業整頓。」

  「這是……」蔡嘉明聽得眉頭就是一皺,想到妻弟才打來的電話,他的心裡隱隱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蔡曉惠冷冷一哼,「就是因為恆北的這個單子沒有執行,惹出了巨大的麻煩。」

  「這怎麼可能?」蔡嘉明斷然否認,這也是欣鑫的辦事作風,遇到麻煩之後,先不說怎麼處理麻煩,而是要先推掉責任,「我跟他們就沒有接觸。」

  可是對蔡曉惠來說,她首先要揪出替罪羊,此事裡朝田分公司的經理也有責任,但既然是新星派下去的人,那她就要揪住自己的本家不放了,「北崇人是否給你打過電話?他們是否說過,今天不到貨的話,一切後果自負?」
zzr 發表於 2013-4-9 21:55
  第三千八百七十八章 不算急

  「他們給我打電話,這完全就不符合流程,他們應該找的是分公司。」蔡嘉明見蔡曉惠說得有鼻子有眼,自然也不能否認。

  「你是怎麼回答的,下班了,是這樣吧?」女蔡總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們一直說,客戶就是上帝,多解釋兩句很難嗎?」

  「咱們的流程,我有必要向他們解釋嗎?」男蔡總振振有詞地回答,「解釋了之後,他們肯理解嗎?我搞銷售這麼久,客戶心理還是懂的。」

  「合著不肯理解,你就索性不解釋。」蔡曉惠才待說什麼,旁邊欣鑫的老總手機響了。

  老總接起電話說兩句,放下電話之後,臉一沉,「繞雲分公司反應,質監局對發電機市場做排查,說欣鑫存在油耗大、安全性差、售後不及時的問題,勒令暫停銷售,先做補救工作,繞雲市委分管副書記對此事異常重視。」

  一邊說,他一邊冷冷地看一眼蔡嘉明,眼中的意思很明顯一尼瑪,看你做的這點事。

  「這怎麼可能呢?」男蔡總這次是真的慌了,連上目前陷於停頓的恆北,這就是五個省了,「只是一個區政府,怎麼可能這樣?」

  「這個區政府的區長,可不是一般人。」蔡曉惠猛地聽說,又有一個省跟著倒黴了,她也不拿腔捏調了,誰知道什麼時候,還會有新的噩耗傳來?「你惹上不該惹的人了,趕快補救吧。」

  「我是嚴格按流程辦事的。」蔡嘉明是堅決不肯認錯,開什麼玩笑?一旦認錯,接下來麻煩可就大了,當然,他也會提出合理化建議,「咱們也有應急機制的嘛。」

  「你跟他比機制?」蔡曉惠無語地咂巴一下嘴巴,素波分公可已經打聽清楚了原委,更是將陳太忠的底兒都摸清了,新星在上面也有人,但是哪裡硬得過黃家?

  從上面著手協調的話,不是不可以,可下面若是陽奉陰違地拖你兩個月這損失可就大了,她冷冷地表示,「等做好工作,旺季早過去了,直接對當事人吧。

  「這個工作還是我來做吧。」老總嘆口氣,他知道蔡嘉明為什麼死不認錯,但是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再扯皮一陣,今天是真的到不了貨了,「嘉銘你先從地北和海角調貨去北崇……有多少現貨調多少,回頭公司給他們雙倍定額。」

  「海角的貨還能調?」男蔡總一聽是這指示,也只能嘆口氣,「不是質監在查嗎?通達那邊可是辦事處。」

  對欣鑫來說辦事處和分公司可不一樣,由於辦事處不具備獨立的財務,以往更受公司重視一些,但是現在……可就不是這麼回事了,各分公司都是直接現金提貨那辦事處一般就只有幾台庫存,主要是做售後以及分銷。

  倒是能從分銷商那裡調貨,但是分銷商可能同意嗎?這又是個問題。

  「先試一試吧。」老總無奈地嘆口氣,站起身走到桌邊,拿起一張紙,看著上面的號碼撥號,「你好,陳區長吧?我是欣鑫公司的總經理李若飛。」

  「嗯你說。」陳太忠淡淡地回答。

  「因為我們自己的問題,給貴區帶去了很大的麻煩,這裡我表示深深的歉意。」李若飛的道歉還是很誠懇的「我們會在最短的時間內,把貨發過去請您體諒。」

  「最短的時間……多短呢?」陳太忠聽得哼一聲,「不要玩文字游戲了,你還是跟我們的分管區長劉海芳說去吧。」

  說完這話,他毫不客氣地壓了電話,李若飛無奈地撇一撇嘴,沖蔡曉惠一伸手,「把那個女區長的電話給我。」

  劉海芳接到電話之後,也是很不客氣,「你別跟我說那麼多,就是看你們今天能不能到貨,我要下班了。」

  「劉區長你稍等。」李總苦笑一聲,又瞥一眼蔡嘉明,尼瑪,你堵人的話,人家原原本本還回來了,真是不讓人省心,「我們會向北崇人民證明,欣鑫是有道歉的誠意的。」

  「那你們就表示出來吧。」劉海芳半冷不熱地回答,這時候是真的不敢琢磨,這誠意到底是什麼了,她親眼目睹了陳區長指揮了幾個省圍堵欣鑫,「還是那句話,今天貨不到,就什麼都不要說了。」

  「我們已經在從鄰省向北崇發貨了,廠裡緊急裝車,明天貨就應該全部能到。」李總這次也是發狠了,什麼地方都不管了,先把北崇搞定。

  「不用了。」劉海芳冷哼一聲,「如果貨能到,按違約金為百分之二十來計算,你們總共送過來二十六台發電機就夠了,從此合同終止,我們不想再跟欣鑫打第二次交道了。」

  「這話怎麼說的呢?」李若飛乾笑一聲,「要不這樣,合同還是這個金額,廠裡面……再免費贈送北崇三十台發電機,你看是否可行?」

  「這個我要請示一下領導。」劉海芳一聽,這也是好事,不過她真不敢這麼答應--陳區長的那幾個電話,才值三十台發電機嗎?

  「嗯,能理解。」李總一聽,多少放下點心,他哪裡能讓北崇提前結束合同?陳太忠到底有多大能量,他並不知情,但是能讓幾個省同時發動,這人情絕對不小--像青江、天涯等省,根本是黃家都不太夠得著的。

  所以他必須得讓北崇人徹底消了氣兒,那幾個省才好做工作,待聽到對方答應反應情況,他才笑著發話,「那就麻煩劉區長了……您個人對我們的工作有什麼要求嗎?」

  他提這個問題,其實沒指望劉區長回答,這只是銷售中的一個小技巧--我們是有誠意的,嗯,你懂的。

  不成想,劉海芳琢磨一下,緩緩地回答,「你們這個分公司經理……還是換個人吧。」

  「這是肯定的。」李若飛毫不猶豫就答應了,至於說劉區長為什麼提這個要求,他也不想去多想,無非就是那幾種可能,不過對方既然提要求了,他自然會順勢暗示一下,「劉區長,其實只是朝田分公司的錯,但其他地方都有點受影響,這個挺那啥……呵呵。」

  「哼。」劉海芳聽得冷哼一聲,在欣鑫看來,北崇這麼做,有點株連無辜的意思,實在太不講道理,但是劉區長除了有點替領導心疼資源的浪費,看到區長那一系列的安排,她心裡還真是說不出的痛快--這就是屁股決定腦袋了,她被這一起意外折騰慘了。

  「這個我不太清楚。」劉區長自然不會替領導承認此事,然後才緩緩回答,「總之,你們欣鑫的反應速度之慢,挺讓人吃驚,昨天我就說了,貨不到後果自負,結果你們拒絕溝通,著急下班。」

  說完之後,她就壓了電話,李若飛冷冷地掃一眼蔡嘉明,「人家昨天能放出那樣的狠話,你居然覺得沒事……真不知道你腦瓜裡裝了什麼。」

  「地北那兒只能調五台發電機過去。」男蔡總也不回應領導的批評,訕訕地回答。

  「那就趕緊安排發貨啊。」李總氣得一拍桌子,然後又看一眼女蔡總,「朝田的小楊得調回來了……北崇對他意見挺大。」

  「其實錯不在小楊。」蔡曉惠面無表情地回答。

  劉海芳掛了電話之後,又去找陳太忠,時近中午,陳區長正在指揮人往區政府搭臨時電線,好把發電機的電接過來--區委區政府停電,真的是太罕見的事兒了,而據電力局通知,類似昨天的停電,很可能再有。

  看了一陣之後,就到了午飯時間,劉區長跟陳區長坐在一起,把跟欣鑫的溝通匯報了一遍「……我本來只要他們賠二十六台發電機,他們說如果能執行完合同,願意送三十台。」

  「我稀罕它這三十台發電機?」果不其然,陳區長完之後,就不屑地哼一聲,然後隨口問一句,「這個事情你怎麼看。」

  「那……咱們就只要二十六台,然後要他們登報致歉?」劉海芳猶豫一下,提出個建議。

  「嗯,不錯。」陳太忠點點頭,事情搞大了容易,該怎麼收場,那肯定還是越體面越好,「這個建議很好,他們如果執意不肯登報,那就是再加三十台發電機,一共五十六台就夠了。」

  這就是面子裡子全有了,所謂面子,那就是堅決不再執行合同了--陳區長找了那麼多人,無非是要討個說法,要是區區的三十台發電機就讓合同繼續執行,那還真不夠丟人的。

  眼下既能中止合同,又是登報致歉,北崇就可以滿意了--事實上,陳太忠相信,欣鑫更願意用三十台發電機,免去登報的恥辱。

  劉海芳也這麼認為,她憂心仲仲地點點頭,「這個登報的話,對他們的影響太大了,尤其在這個旺季時候,我估計他們寧可送幾台發電機。」

  她是擔心,對方萬一不肯送那麼多發電機,陳區長會執意要登報,她的工作就不太好做了。

  「就三十台,已經很給他們面子了。」陳區長擺一擺手,漫不經心地回答,「告訴他們,別逼得我急了……你談好之後,你盡快把這一百多台的發電機也敲定,咱實在缺電缺得厲害。」
zzr 發表於 2013-4-10 21:56
第三千八百七十九章 是我的

  這還不算被逼急,劉海芳心裡哀嘆一句,心說陳區長這口氣,真不是一般的大。

  不過跟上有擔當的領導,確實是不用太過擔心,劉區長當下就摸出手機,給李若飛撥個電話,將領導的意思陳述一遍,當然,她不會說領導就在自己身邊。

  果不其然,李總登時就表示出了為難--中止合同倒無所謂,反正現在發電機也不愁賣,但是登報致歉,這實在是太影響形象了。

  雖然北崇的意思,是在《恆北日報》上登一下就行,可時值銷售旺季,欣鑫就算造得沒有賣的快,市場也還是要重視,尤其是他們有些競爭對手,正在瘋狂地擴大產能,借此來黑欣鑫一把,那順手就做得出來。

  「劉區長,能否通融一下?」李若飛苦笑著發問,「登報只是意氣之爭,沒有必要,不如我們談點現實的……比如說,欣鑫可以給北崇一些適當的補償。」

  「這是陳區長的意思,我哪兒敢替他做主?」劉海芳仗著有領導的支持,口氣篤定得很,「希望你們盡快痛改前非,不要自誤,否則他會生氣的。」

  合著這還不算生氣啊?李若飛只覺得嘴裡滿是苦澀,不過經過這麼一段時間,他對那個年輕區長,有了更清楚的了解--雖然有五個省動了,但是碧空和磐石還沒有動。

  更別說人家要求的只是省內曝光,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沒准就是全國媒體曝光了,那家伙據說跟很多媒體關系都不錯。

  於是他索性心一橫,「這樣吧,除了那二十六台發電機,我們再送北崇二十台,你們那裡電力非常缺乏,這是我們對老區人民的一片心意。」

  對廠家來說,送產品肯定比送錢強,而且送錢太難看,送產品的話,不但夠含蓄,也不怎麼滅自家威風,是最佳的選擇。

  一開始,李若飛就想著一百三十台發電機合同執行,廠裡再送三十台,這筆合同就算沒有賠錢,現在二十六台發電機半價賣了,還要再搭二十台,看著是送得少了,實際上相當於送了三十三台,誠意更足了。

  不過,李總其實也是別無選擇,陳太忠真正的殺手鐧還沒拿出來呢,不把這位小爺哄高興了,再找什麼人協調,那也是白扯。

  而且,找人協調不需要花費嗎?花得少了還不行,報紙上登廣告,也是要花廣告費的。

  最關鍵的是,新星雖然號稱合資企業,欣鑫卻是國企作風,拿公家的資產去公關,李總一點都不心疼,業務需要嘛。若換成一個私人企業,老板就算張嘴,也不會這麼痛快。

  「二十台,呵呵,」劉海芳聽得就笑,跟上一個好領導,還真的是沾光,自己啥話都沒說呢,對方先主動表示要贈送產品了。

  不得不說,這李若飛能當了這個老總,也真的有點眼力價,起碼拿出來的東西還算合適,當然,劉區長也不會去討價還價,她只是淡淡地表示,「李總你這種大手筆,直接跟陳區長說吧,我是沒膽子向他匯報的,這件事情,已經搞得我很被動了。」

  嫌我出手小?李若飛沉吟一下,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對方願意談,那就是好事,而且他好歹也是公司老總,只要費用不是太大,他都有資格臨機決斷。

  於是他很乾脆地表示,「這只是欣鑫小小的心意,我知道陳區長是見過大錢的,這不是主要考慮到,咱北崇缺電嗎?」

  「北崇是缺電,但是不缺這二十台的電,君子愛財取之有道。」劉海芳淡淡地回答。

  哦,是嫌少啊,這好說,李若飛可不是生瓜蛋子,別人聽劉區長的話或者會猜一下,但是他一聽就明白了,二十台不算財,所以北崇連取的興趣都沒有,「那欣鑫准備多少台就夠了?」

  「二十台的話,你給陳區長打電話,我是不敢傳話的」,劉海芳死活不開價,這也是談判的手法,「其實我覺得,你可以試一試,沒准陳區長就答應了。」

  我要真的試了,就算連你也惹了,陳太忠若是不答應,那真的是哭皇天都沒淚了,李總很清楚,電話那邊的女人,是他唯一能跟陳太忠保持溝通的媒介,於是他乾笑一聲,「那……五十台?」

  「……」劉海芳嘿然不語,狀若在猶豫,事實上,她心裡真的舒坦極了,禁不住再次感慨:跟上一個牛逼的老板,真的是不一樣啊,連價都不用開,對方就主動翻跟頭漲價,直接超越了底線。

  劉區長等了足足有二十秒,發現對方不再漲價了,只能哼一聲「我幫你問一聲吧,唉,北崇實在是太缺電了,要不我才不會上桿子找罵……不會又違約吧?」

  「我敢嗎?」李若飛苦笑一聲,「我可不想因為這點公事,結下什麼私怨。」

  「未必能成,我只是幫著問一聲,」劉海芳當然要這麼強調一句。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能在當地報紙上提一下,畢竟這也是欣鑫對老區建設的支持,」李若飛見她松口,順勢就厚著臉皮,提出了額外的要求,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

  事實上,若是說官場經驗,他真的一點不比劉海芳差,甚至可以說強出不少,但是沒辦法,人家底氣足又拿了一手好牌,他的被動是不可避免的,李總自問,若是兩人打個顛倒,他絕對會把對方壓榨到差一根稻草就倒下。

  劉區長掛了電話之後,跟陳區長講述一遍經過,並且提出自己的觀點,「……五十台發電機當然好,但是我認為,報紙上報導這個事情,有點太便宜欣鑫了。」

  「哈,為什麼不答應呢?」陳太忠聽得一笑,他覺得劉區長的思維有點狹隘了。

  或者這是她為了討好我,有意這麼說的,但年輕的區長並不同意這個觀點,「咱們領導幹部做事情,要講究個本心和槓槓,不講這個,就很容易迷失自我,所謂便宜莫貪……既然想的是三十台,人家多給二十台,咱就給他這個報導。」

  頓得一頓之後,他又補充一句,卻是徹底地暴露了他偽裝出來的大氣,「其實《陽州日報》報導一下,又能怎麼樣?明白人心裡都有數……純粹是騙那些看熱鬧的。」

  是,你能緊守本心,見了五十台也沒識不要,劉海芳聽得禁不住要翻一翻眼皮,覺得自家的領導霸氣是夠霸氣,無賴起來也挺無賴的,「那剩下的五十四台發電機……我打算給惠靈頓,您怎麼看?」

  「這是你考慮的,我不管,」陳太忠搖搖頭,「不過不是五十四台,是一百一十七台,剛說了謹守本心……欣鑫送的是它送的,咱們要采購兩百台,目標不變。」

  「其實我覺得您是有點後悔,當初定得少了,」劉海芳看著他就笑。

  「確實是少了,咱們對困難估計不足,」陳太忠點點頭,誰能想到陽州缺電缺成這樣?「而且這六十三台是我掙的,該給誰我說了算……不用講那個制度。」

  「這兩百台,其實您也可以說了算的,」劉海芳半開玩笑半恭維地說一句,心裡卻是開始嘀咕,這個一百多台發電機給了惠靈頓,真的是……有點遺憾。

  但是遺憾……也得給啊,以前情況不明顯也就算了,她可以裝不知道,但是現在小葉子都領舞《十送紅軍》了,她還能再裝不知道嗎?

  知道了以後,不但項目要給,還不便那啥,人家給都不能要……

  劉區長接下來怎麼溝通,略去不表,第二天,練了兩天的女孩兒們坐上大巴,再次出發,目標是朝田市的省軍區,今天再排練一晚上,明天再彩排一上午,下午就上會了這八一晚會跟天南的春節聯歡晚會有些類似,都不是現場直播的,下午拍了以後,還要剪接。

  要不說這京城混的團體,硬是要得,拿個片子看半天,再斷斷續續排練兩三天,就敢直接上場,專業的就是專業的,不服氣不行。

  女孩兒們是坐著丁小寧的凱斯鮑爾走的,隨行的還有譚勝利,不過譚區長沒坐到車上去,馬小雅馬總很明確地表示,這個車是私人的,不承接公務接待。

  這個軟釘子讓譚勝利有點無語,不過宗報國表示這很正常,都是女娃娃的車,你個老爺們兒上去算什麼?譚區長你坐我們軍分區的車走吧。

  軍分區的人也是今天才動身,下午能到省軍區就行了,能趕上明天的晚會,這種敏感時刻,去得早了並不好

  軍人只是強調不干政,而不是對政治一竅不通。

  不過陳太忠今天都走不了,利陽的副市長王蘇華來了,跟陳區長談一個合作,而下午常務副谷珍要來區裡,要對北崇的工商發展做個調研。

  谷市長是陽州市政府裡,唯一跟北崇沒什麼沖突的領導,要是周養志或者歸晨生來,陳太忠根本不會出面,陳正奎來的話……陳區長直接就去外地辦事去了。

  反正谷珍不用考慮雙擁的問題,那不是她該操心的口兒。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4-10 21:57 編輯

zzr 發表於 2013-4-10 21:57
  第三千八百八十章 十送紅軍

  陳太忠是下午四點半,才坐上金龍大巴的,這次動用區政府的頂級豪車,主要是兩個因素,一個是去的人比較多--別以為軍分區的車就能把人全拉走。

  像宣教部長陳文選、組織部洪部長、三輪鎮黨委書記林繼龍,這些人都要去的,連民政局長都要去,必須指出的是,隋彪也跟著來了,這種大事,黨政班子一同前往很正常。

  其實就是,區裡給省軍區准備了不少慰問品,北崇窮,也沒啥好東西,卷煙廠臨時准備了一批特供煙,送上去給領導們嘗個稀罕。

  特供煙佔不了多少地方,但是北崇還有特產苧麻布,自打陳太忠琢磨,這個苧麻制品能不能給部隊供應,徐瑞麟就上心了。

  要不說徐區長真的是做事的人,雖然嘴上不認可,但是有點、希望他就要考慮去爭取,所以特意吩咐人做了苧麻布帳篷,以及苧麻蚊帳

  實在是降落傘那玩意兒要資質,不能隨便做,要不他都有做那個的打算。

  除此之外,徐區長改良了閃金鎮的六格背包,這個格子有點少了,趕不上日新月異的需求,想一想瑞士軍刀的多樣化,導致了產品的蔓延,那麼……改為八格的背包比較合適。

  這些福利,都是北崇定做之後送給軍區的,由於是白送的,肯定不需要走采購程序,但是同時,好用不好用,也會有相應的口碑。

  說穿了,北崇是想借著這個小慶的機會,給省軍區送福利的同時,打個應用廣告。

  車上除了人,還裝了這些東西,不過金龍大巴開得挺穩挺快,到了陽州也才十點出頭,軍區的賓館早住滿人了,大家在離軍區不遠的地方找個賓館住下。

  第二天上午在陽州軍分區高政委的陪同下,北崇一干人來到了省軍區,軍區這邊的接待的,是副司令員和後勤部長,還有專門的攝像師拍攝規格倒是不低。

  不過副司今員有點漫不經心,熱情地寒暄了五分鐘,擺了幾個pose之後就消失了,倒是剩下的後勤部杜部長態度不錯,陪著高政委、陳區長和隋書記聊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

  這時候車上帶著的貨就卸下來了,也清點完畢,大家過來看一下,杜部長一眼就看到了八格背包,走上前摸一摸,輕啃一聲,「這東西太親切了,多少年沒見了。」

  「杜部長以前常見?」隋彪笑著問一句,「聽你口音不像陽州的。」

  「我是部隊院子裡長大的,這包包在當時可是好東西……改進了?」杜部長笑著回答又扭頭去看陳太忠,「陳區長,我這邊還有點小忙,中午一起坐一坐吧。」

  「不用了,我們來就是表示個心意。」陳區長笑著搖搖頭,這兩天省軍區確實忙,他也無意跟對方把距離拉得太近。

  「那可不行。」杜部長很堅決地表示,「要是讓你這麼走了,我就是失職了。」

  「下午就再見了,還客氣什麼?」陳區長搖搖頭,笑一笑轉身就走,後勤部長甚至拿手去拽了幾下發現對方的態度很堅決,也只能悻悻地放手。

  演出是在八一電影院舉行的,不到三點,相關人員紛紛到場,北崇人沒有穿軍服只能在二樓看台上,就在接近三點鐘的時候一大群人走了進來,頭前兩位,就是省黨委書記馬飛鳴,還有軍區司令趙光達。

  馬書記面帶微笑,趙司令更是笑容滿面,場面非常地和諧,正是軍民團結一家親,然後領導們又紛紛致辭,接下來又是頒獎,鬧哄哄一直折騰到四點鐘,演出才算正式開始。

  「明年咱們也可以爭取個『雙擁模範區』。」冷不丁地,隋書記笑著對陳區長嘀咕一句。

  「這得隋班長你多努力了,我全力配合。」陳太忠聽得笑一笑,聽幾個鐵定要走的人大談本地日後的發展,這讓他覺得喜感多多--台上台下,其實都是演員啊。

  正像宗報國說的那樣,這台晚會的歌兒還真多,獨唱、對唱、三重唱、合唱,相聲和小品就少見得多了,還有鋼琴獨奏,舞蹈也有幾個,但一看就是那種比較老舊,新意不多。

  相較之下,北崇選送的節目《十送紅軍》還真拿得出手,演出的十幾個小姑娘相貌過關,動作也算新穎,關鍵是氣質不錯,就算穿上村姑之類的演出服,也擋不住時尚和青春的氣息

  「這個舞不錯。」馬飛鳴微笑著頜首,側頭看一眼趙司令。

  「北崇算是有心了。」趙光達也是微微一笑,「還給軍區送了點慰問品,那場泥石流……」其實北崇規避得就不錯,是個有戰鬥力的班子。

  「嗯,挺大一場泥石流,我去現場了。」馬書記不動聲色地回答。

  主持人看見兩個領導面帶微笑,低聲交談著,就即興發揮一下,「很不錯的舞蹈,老區人民現在的精神生活也很充實啊,小姑娘,我用陽州話問你一句……你們都是小賈村的嗎?」

  「我們都是北崇的。」葉曉慧笑著用北崇普通話答一句,又沖台下一鞠躬,「我代表父老鄉親說一句……感謝子弟兵。」

  宣教部長陳文選看到這裡,禁不住側頭看一眼身邊年輕的區長一一我勒個去的,還真有這麼一問,幸虧領舞的是北崇人。

  陳太忠看出了他在想什麼,於是微微一笑,「主持人心裡也有數……這種場合,沒這個把握,他絕對不會問的。」

  「這倒是。」陳部長笑著點點頭,「不過陳區長這也是有備無患……」

  演出結束的時候,領導們照例要上台,跟演員們握手合影之類的,到了《十送紅軍》舞蹈組的時候,趙光達還特意問葉曉慧一句,「跳得不錯,展現出了老區人民的精氣神兒……你們縣裡領導來了嗎?」

  「我們撤縣改區了。」葉曉慧笑著回答,她的膽子是真大,居然還敢糾正軍區一把手的說法,然後她一指二樓看台,「區長和書記都來了。」

  有這麼一指,不多時,陳區長、隋書記和洪部長三人就被叫了過來,陳文選資格就要差一點,趙司令同兩個說相聲的戰士握手之後,扭頭跟北崇三人握手,他一眼就認出了陳區長,「你就是陳太忠?比我想像的還年輕。」

  「因為年輕,所以誠惶誠恐地做事,擔子很重。」陳太忠笑著回答。

  「你倒是會說話。」趙光達微微一笑,他心裡也確實這麼認為,小小年紀,話說得嚴絲合縫,細細一品,還有些其他的味道,真的是很難得啊,「以後送慰問品不要那麼多,有個心意就行了,老區的經濟發展任務很重。」

  其實我想跟你說一說這個軍需采購的問題,陳太忠很想抓住這個機會,闡明北崇的願望,但是他也沒想到,趙司令不見他則已,一見就是在這種眾目睽睽的場合,不但說話大家都聽到了,還有攝像機在拍。

  「這次帶的並不多。」陳區長頓得一頓,稍稍地暗示一下,「都是些傻大黑粗的東西。」

  「還是財大氣粗。」馬飛鳴聽他倆說得熱鬧,禁不住扭頭看陳太忠一眼,「小陳你要早這麼說,救災款就該再扣你一點、」。

  圍觀的眾人一看,今天來的一號和二號人物,都對這個年輕人有印象,禁不住交頭接耳地嘀咕了起來--這區長怎麼這麼牛,司令看重不說,連省委的老大也看重?

  現場是軍人最多,但有些高層心裡也清楚,馬書記十有八九在年內要走,所以他的看重,對一個小區長來說,也未必是好事。

  不過趙司令的看重,就很有點味道在裡面了,尤其大家心裡都有數,從廣義上講,司令和書記應該基本算一個陣營的。

  反正台上的情況,大家都有點看不懂,陳太忠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甚至都不清楚趙司令到底偏向哪一塊,可是馬書記這麼說,他就登時抓住機會,笑著發話。

  「真不是財大氣粗,其實我們送的苧麻產品,都特別合適部隊上用,這不是想著,先打個廣告,請子弟兵們試用一下嗎?馬書記您給幫著把一把關?」

  「原來是善財難舍。」馬書記又笑著點評一句,也沒再說什麼,轉身跟其他人握手去了--他沒接這話,態度似乎是比較明確了。

  「那得先試用了再說。」趙司令微笑著說一句,也轉身離開了。

  這兩位的話,就是典型的省級領導在公眾場合說話的方式,陳太忠也沒覺得被冷落了,事實上,他把願望表達清楚了,這就足夠了。

  他走到《十送紅軍》舞蹈組面前,笑著擺一擺手,「好了,你們不負重托,順利地完成了家鄉人民交待的任務,晚上想吃什麼,想怎麼玩,盡管開口。」

  接下來,就是晚宴了,省軍級的領導們坐在一個小包間,略略地吃喝幾口之後,大家就出來串場子敬酒,趙司令敬了幾桌之後,側頭問一句杜部長,「北崇人在什麼位置?」

  「陳太忠沒來吃飯,只有其他幾個區領導。」後勤部長苦笑著回答,他知道司令的意圖,「不光是他,《十送紅軍》舞蹈組的都走了。」

  「這家伙。」趙光達輕聲嘀咕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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