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關閉
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229
zzr 發表於 2013-5-24 21:39
3980-3981

第三千九百八十章 撞過去



  「真是給臉不要,」陳太忠輕喟一聲,無奈地搖搖頭。

  他放陳清離開,有多種原因,但是不管怎麼說,他原本的計劃裡,是有應對警察這一項的,不成想這本家著實有膽氣,將警察安排在外圍,直接單刀赴宴了,做派也到位。

  這就讓他生出了一點賞識,願意給對方一個悔改的機會,這貨不知道悔改也就算了,還找警察過來抓現行,真的是白瞎了他的一番苦心。

  總是要死幾個人,事情才能順利啊,他淡淡地吩咐,「靠邊停下,駕駛室這邊的門鎖死,別讓他們上車。」

  見依維柯停下了,兩輛警車包夾過來,不待挺穩,就跳下五六個警察,以車身和車門為障礙物,迅速地拔出配槍,指向依維柯。

  「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心存僥幸,」一個警察拿個小喇叭,大聲地喊話,「現在,雙手抱頭,一個個慢慢地走出來。」

  「我就不信這個邪,」依維柯車門一開,裡面走下一個高大的年輕人,他似笑非笑地看著警察們黑洞洞的槍口,雙手背在身後,「我就不抱頭,有本事你們就開槍。」

  「把你身後的手,慢慢拿出來,」中年警察不為他的話所動,「要不然我們要鳴槍警告了。」

  「這個嘛,」陳太忠慢悠悠地拖長聲音,就在大家以為他要說什麼的時候,他的雙手猛地甩向前方,做出一個持槍射擊的姿勢。

  警察們見狀下意識地躲閃規避,有一個因為躲得猛,讓路邊的一塊石頭絡了一下腰。

  「哈哈」陳太忠見狀,前仰後合地笑了起來,「就這點膽子也當警……,」

  「啪」地一聲悶響,打斷了他的話卻是一個三十一二歲的警察見這廝太過囂張,直接鳴槍警告,又將槍口指向他,冷冷地發話,「我已經鳴槍示警了你再做這樣的危險動作,被擊斃也是活該。」

  「你嚇死我。」陳太忠雙手往褲子口袋裡一伸,刷地又拿出來,還是空手做剛才那個動作,「切,來開槍亦」我就這麼危險了。」

  這次警察們就鎮定多了,就連鳴槍示警的那位都沒再開槍,幾個警察交換一下眼神--這貨是有病吧?見過調戲警察的真沒見過這麼調戲的。

  那位的話說得真有道理,警方執行緊急公務,還亮明身份了,又鳴槍示警了,有人還要這樣挑釁吃顆槍子不算意外--不小心擊中要害,那也僅僅是個意外。

  他們想不到的是,陳太忠表現得這麼欠揍,還真就是想吃一顆槍子,那他佔盡道理,就可以盡情地折騰了、反正又死不了。

  遇上這種連槍子都不怕的,警察們也頗覺得意外,所以現場有短暫的冷場,然後那中年警察沉聲發話,「據報警,你們綁架了市民……雙手舉過頭頂,否則我們隨時可能開槍。」

  這就是最後通牒了,有因果有要求,對方不配合的話,真就可以隨時開槍了。

  「少跟我扯那些犢子,」陳太忠面色一整,不再嬉皮笑臉,他知道對方說出這話來,要是再調戲人,他吃顆槍子也未必佔得到多少理,於是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來點上,笑眯眯地發話,「我抓了嫌犯回去審訊,你們要妨礙我執行公務,別怪我連你們一起抓起來。」

  鳴槍示警那警察早就不耐煩了,正雙手持槍,瞄對方的大腿打算隨時開槍呢,猛地聽到這話,登時就是一愣。我廿,你也是執行公務的?

  「你不可能是警察,」中年警官先是一怔,然後才冷笑著搖搖頭,「你要是警察,就知道你自己剛才的行為有多麼危險。」

  這行為不僅危險,而且是非常侮辱同事,也是對這個職業不敬,身為系統中人,很少有人這麼做,不過中年警官也無意說太多,「出示你的證件。」

  「出示證件,也有個先後吧?」陳太忠吸一口煙,慢條斯理地回答,「動作慢一點,不要引起我的誤會,否則後果自負。」

  我們讓你動作慢一點,你聽了嗎?幾個警察都是相當地不服氣,一個沒帶槍的小年輕摸出證件,走上前遞給了對方。

  他很想動手收拾一下這廝,但又擔心打不過對方,吃了眼前虧事小,關鍵是丟人了,不成想那位看一看他的證件之後,揣進了口袋,「這是證據,等著……我上車拿證件。」

  機會!看著對方大喇喇地轉身,他毫不猶豫地就合身撲上,不過下一刻,他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飛了出去--陳區長身子一閃,一搭他的肩頭,就改變了他的用力方向,然後又兜屁股踹了一腳。

  「真尼瑪過分,」有警察輕聲嘀咕一句,跑上前去看同伴的傷勢,不過他心裡也承認,這個年輕的家伙,確實是有囂張的本錢,身手還真的不錯。

  陳太忠從車裡取下手包,摸出證件遞了過去,中年警察隨手翻一下,不屑地冷哼一聲,「北崇區長,好大的領導……什麼時候區政府也能代表警察執行公務了?」

  「你要在我們北崇分局,只沖你這句話,信不信我整出你尿來?」陳區長笑眯眯地回答,「事急從權,我沒帶警察,只能親力親為了……總不能把罪犯放跑。」

  中年警察說出這話來,就覺得有點不妥,所以聽到對方的難聽話,也不計較,只是把證件往自己的口袋裡一揣,以牙還牙地回答,「這也是證據,二十四歲……這麼年輕的區長?」

  陳太忠才不會介意別人扣自己的證件,一般人不想留下證件,那是怕惹禍上身,他這已經是個人恩怨了,還怕什麼?說不得冷冷一笑,「你要真懷疑是假的,證據讓別人拿著,你跟我去一趟北崇,有沒有這個膽子?」

  「幹警察的就不缺膽子,」中年警官待理不待理地回答一句,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不會太叫真,二十四歲的區長真的很可怕,哪怕是外地的,但是同時,他也不會滅自家威風。

  所以他又刺一句,「這槍子兒不長眼,陳區長以後做事,不要這麼沖動,大好前途等著你……被誤傷那就是終生遺憾了。」

  「那你們現在也可以誤傷我試一試,」陳太忠笑一笑,轉身向依維柯走去,「既然弄明白了,你們讓開,我們要走了。」

  「你確實是綁架……確實是抓了地北的人,是吧?」兩個警察就跟了過來,「我們要上車了解一下情況。」

  「看你們誰敢,哈哈,」陳區長笑了起來,連頭都不帶回,「敢上車的,就是打算串供的,就是打算干擾我北崇執法的……別怪我把你們一起拉回去。」

  「你是不是北崇區長,還兩說呢,有人報警,我們不能不問,」鳴槍示警的警察發話了,他看這個年輕人不爽,已經很久了,「希望你配合一下我們的工作。」

  陳太忠根本懶得理他,徑自走上車,示警的那位跟著就踩上了踏板,不成想他還沒踩瓷實,只覺得面前人影晃動,說不得身子猛地向後一躥,堪堪地躲過了一只大手。

  「算你小子命大,」陳區長一把抓空,指著對方冷冷一笑,「敢跟我去北崇,讓你小子後悔生出來。」

  「太他媽的狂了,」小警察受不了啦,又伸手去摸槍,不過旁邊有同事按住了他--面前這位戾氣十足,壓根兒就不是要講理的,為公家的點事兒,值得嗎?

  「你再帶個把子試一試?」陳太忠笑眯眯地看著這貨,等了約莫有半分鐘,見對方睚眥欲裂,卻是敢怒不敢言,他才沖那中年警察一揚下巴,「讓路,好狗不擋道。」

  「你能說兩句人話嗎?」旁邊一個警察火了,尼瑪的,「一個小區長,你也太狂了吧?我們就是不讓了。」

  「撞過去,」陳太忠冷冷地發話了。

  董毅聽到這話,二話不說就打著火,這幫混混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見了警察,往常是要躲著走,今天奉命撞警車,這真是太刺激了。

  見到依維柯加速,一干通達的警察都呆住了,他們真的想不到,還真有人霸道到如此程度,眼見車撞過來,二話不說就跳開,眼瞅著那依維柯就撞上了面包車的尾巴。

  不過面包車停的位置,是來逼停依維柯的,兩車相距也就三米多遠,這點距離沖不起速度,依維柯撞上去之後,將面包車拱出半米遠就停下了,不過面包車的右側方已經嚴重變形,依維柯的車頭也有點凹陷。

  董毅掛了倒檔,將車向後倒去,打算拉出距離再撞一下,中年警官一看,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直接擋在依維柯車前,「你們敢撞警車?」

  董毅正想加油門,看到警察站在車頭,一時有點猶豫撞警車,那還有個說道,撞警察的話,不好吧?

  陳太忠卻是冷冷一笑,「敢攔政府公務用車,別說警車,就算警察我照樣撞,小董,給我撞,出了事算我的。」

  「哎呀,陳哥……」董毅覺得自己有點腳軟,撞警察的責任,真的太大了。第三千九百八十一章 沖出地北

  「陳區長,請你冷靜一下。」中年警察真沒想到陳太忠是如此地霸道,連人都要撞,眼瞅著司機還有點猶豫,趕緊苦笑著一攤手。

  「我們是下面辦事的,您理解萬歲了……110接了警,怎麼也要處警的,身不由己。」

  「你少跟我扯犢子,110接警,苦主呢?」陳太忠冷笑一聲,「在哪兒?」

  「匿名電話,正在找報案人。」中年警察乾笑著回答。

  「沖你這句話,撞死你都活該。」陳太忠笑著指一指對方,「你連苦主都沒有,接個匿名電話,攔住我們的車,下車就掏槍,你的腦袋……小時候被驢踢過吧?」

  這話說得就再明白不過了,警察們心裡也都有數,只有那個被陳太忠踹了一腳的年輕人,大聲嚷嚷一句,「問題你這就不是公務用車嘛。」

  「碰到熟人了,我臨時征用的。」陳太忠本來懶得理會,但是想到自己離開之後,董毅這幫弟兄和車輛,沒准要受到騷擾,而且他確實佔理,索性就敞開了說,「我來地北有車,我的貴客們不勝其擾了,她們先坐車走了……」

  「就你們今天出警這幾個,我跟你們都沒知……別以為你們警車被撞了,就能雞毛子喊叫,你們的出警程序是什麼,誰報的警,回頭我慢慢地收拾,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你們這麼不要臉的,給人當槍欺壓良善,還理直氣壯的樣子,你們對得起身上這套警服嗎?」

  你也算良善?有人心裡慣憤地想,但是也有人心裡有點說不出的感覺,因為今天這個出警,確實不正常,上面直接下來命令,說有輛天南牌子的車,綁架了市民逃竄,更有那消息靈通的,知道這是分局劉局的意思。

  綁架了一個什麼人,為什麼要綁架?這都是警察們需要了解的,搞明白前因後果,才能拿出針對性的方案來,於是他們一邊火速上車,一邊了解情況。

  但是上面就一句話:別問那麼多,攔住車把人救回來,將歹徒繩之以法一一只這一句話,大家心裡就清楚了,這個路數不對,不是簡單的綁架案。

  面對陳太忠的呵斥,有些人心裡真是有點、愧疚,就覺得真要像人家說的那樣,這警車也活該被撞。

  「你說的情況,我們不太了解。」中年警官很鎮定地發話,起碼看起來很鎮定,「但是據舉報人反應,你車上除了有被綁架的……嫌犯,還私藏了槍支。」

  「不上車看一看,你們終究是不死心。」陳太忠搖搖頭嘆口氣,「我就給你們個翻本的機會,將來我找你們後賬的時候,別抱怨我……只給你們一分鐘,派兩個人上車。」

  「陳哥,讓他們上車?」董毅的臉登時就苦了,咱後排的座位下,可是還有槍支和管制刀具呢,「不是說好不讓任何人上車的嗎?」

  「唉。」陳太忠長嘆一聲,一臉的無奈,「憑良心說,通達的警方太不是玩意兒,但他們終究是端公家飯碗的,讓他們看一眼,意思一下吧。」

  「只看一眼啊。」董毅對著幾個警察瞪一下眼,心裡卻是惴惴不安。

  兩個警察走上車來,其實車裡就那麼大地方,用不了半分鐘就看得完,他們前後掃視一眼,又彎下腰看座位底下。

  董毅心裡這個忐忑,就不用說了,尤其是有個警察彎腰之後,面前半米處,就是那些報紙包著的玩意兒,可丫硬是面無表情地站起來了。

  你算個懂事的!他心裡做出了評價,不過同時,他心裡也生出點不解,陳哥憑什麼就這麼確定,對方不敢宣揚?

  他正疑惑呢,見那警察走向被綁著的那位,說不得冷哼一聲,「喂喂,找事兒?」

  「好伽…」那警察有點猶豫,指一指那位,「好像你們用私刑了?」

  「沒有,你不信的話,一起去北崇監督。」董毅笑著回答,眼中閃著冷厲的光芒。

  「總共一分鐘啊,後備箱你們查不查?」陳太忠沉聲發話。

  「快走。」兩個警察趕緊往車下走,眼見他倆離開,被綁著的嘴賤混混終於按捺不住心裡的惶恐,「過來救我,我是幫單永麒單書記辦事的。」

  他不喊這一嗓子還好,喊出來之後,那倆警察噌噌蹭三步並作兩步就走下了車--去尼瑪的,這麼混的水,誰愛趟誰趟吧。

  但是下車之後,相關情況還是要向領導反應的,中年警官一聽,此事跟單永麒有關,臉都綠了這水也太混了吧?

  一分鐘時間,眨眼就過去了,什麼都沒查出來,但是通達這邊婉轉地表示,「陳區長,你能不能稍微等一等,讓我們落實一下你的身份?」

  「你不用找別人,找你們副局長何魁星就行了,」陳太忠不耐煩地一擺手,「實在不行,找韓樂聞也可以。」

  「您早說認識他倆,何至於這樣?」中年警察訕笑一聲,悻悻地回答。

  「何至於哪樣?我剛停車,你就讓我這個堂堂的區長雙手抱頭出來,」陳太忠冷哼一聲,「合著這倒是我的不是了?」

  「沒這個意思,我打個電話,」這位也不敢再說什麼,一轉身請示領導去了。

  不多時,他回轉來,臉上就帶了一些笑意,卻也不好分出真假,「原來您就是跟我們市局合伙破了拐賣兒童案子的陳區長……真是不好意思。」

  「那我們能走了嗎?」陳太忠根本懶得多說,車在這裡已經待了很久,他覺得對方有拖延時間的意思他並不怕拖延時間,但是時間拖得越久,驚動到的人檔次就越高,到時候難免要接到這樣那樣的說情電話,很沒意思。

  「那您能不能透露一下,到底驚動了北崇什麼樣的貴客呢?」中年警官不緊不慢地發問,「你看……我們讓你把人帶走,但是總要跟上級解釋一下,此人對什麼人造成了影響。」

  「國際樂壇天後,惠特妮休斯頓,」陳太忠一拍他的肩膀,「你也別問這麼多了,跟我一起去北崇,就都知道了,還有你……,對,就是你,敢沖我動手,很不含糊啊。」

  這個中年警官,他是必須要帶走的,至於另一個被他點名,卻不僅僅是因為對方被他踹了一腳,更是因為--此人沒帶槍,直接就能帶走。

  「我就是問一下……」中年警官還沒來及說完,被他一把蔣住了領子,「是你自己上車,還是我打暈了你,把你扔上去?」

  陳區長是如此的強勢,而周遭的警察聽到何魁星和韓樂聞兩個名字,再加上前一陣北崇來市裡帶人走,折騰得挺厲害,大家就能確定,這個年輕人不但難惹,而且是貨真價實的區長。

  於是半分鐘之後,陳區長帶著兩個警察,坐著那輛車頭略有破損的依維柯出發了,剩下一堆警察面面相覷--咱們該咋辦呢?

  大約也就十分鐘,四五輛警車呼嘯而至,還有一輛中巴,上面坐滿了小伙子--這是防暴隊的人馬。

  帶隊的正是分局的劉局長,他了解一下情況,又問一問剛才說話的細節,再看一看被撞得面目全非的面包車,站在那裡發起呆來。

  「劉局,這幫人沒走遠,」見他這副模樣,有人出聲建議一句,「咱通達警方的面子,不能這樣被掃了啊……前面可以設路障,攔住這車。」

  「你胡說八道什麼?」劉局長沒好氣地看他一眼,心說丫敢撞警車,難道不敢撞路障?

  正經是,這件事牽扯到恆北的北崇對單書記不滿意了,這才是大事,他沉吟一下表態,「跟老越保持聯系,不要亂來……這個惠特尼休斯頓很有名嗎?」

  老越就是那中年警官,此刻他正坐在依維柯車上,聽著車裡人的交談,一做為一個警察,在執行公務的期間,被別人脅迫上車,這真的是個恥辱,但是,他有得選擇嗎?

  「陳哥,咱們去天南還是恆北?」車開了一陣之後,董毅出聲發問,前面馬上到岔路口了。

  「恆北吧,」陳太忠沉吟一下才做出了決定,在這件事上,他的安排有點亂,原本他真是沒想著把董毅等人帶回恆北,只不過事態發展,有點超出他的想像。

  總算還好,一路省道開到恆北,路上沒什麼人攔截,過省界之前,兩個警察還遮遮掩掩地打電話,過了省界就認了,終究是到了別人的地盤上,而被綁著的那位更是老實。

  汽車駛入北崇後不久,陳區長喊車停下,獨自下車,不多時,他從遠處開過來一輛奧迪車,是須彌戒裡掛了素波牌子的那輛。

  然後他讓兩個警察上車,中年的警察在駕駛座上,另一個警察在副駕駛上,那個嘴賤的家伙被他扔到後座的地板上,勒令那廝不許往座位上坐。

  再然後,陳太忠要董毅等人管子那些藏進路邊草叢,最後拍出十萬塊來,算弟兄們的辛苦和修車費,董毅蕭牧漁等人有心不要,卻是架不住陳區長臉一沉。

  目送依維柯離開之後,陳太忠才上了奧迪車,將車鑰匙遞給前方的中年警察,淡淡地吩咐一句,「開車。」

zzr 發表於 2013-5-25 21:51
3982-3983

第三千九百八十二章 反臉無情

  這是杷我當做免費的司機了嗎?中年警察心中有點不甘,不過事已至此,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無謂的抗爭只會增加風險,實在有點划不來。

  他對這個年輕的區長很不感冒,但是他也落實了,這人是貨真價實的國家幹部,既然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那最好還是要文鬥不要武鬥按規矩來就是了。

  他以為自己默默配合,就可以按規矩來了,可事實證明,他有點過於一廂情願。

  車行差不多一個小時,來到了北崇分局,長假期間,分局的人並不多,不過奧迪車的出現,還是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沒有一分鐘,就走出三個警察來,「呵呵,陳區長又開上這輛車了……您有事?」

  「這個人受人指使,意圖襲擊咱北崇的貴賓惠特尼休斯頓。」陳太忠指一指嘴賤的那廝,「他的同伙很多,你們細細地盤問一下。」

  「小子,膽兒挺肥啊。」一個警察走上前,笑著將人拖出來,他們是看到有外人在,在不摸底的情況下,要講個形象。

  「這倆是通達的警察,他們可能知道一些線索。」陳區長一指那兩人,「為了防止串供,把他們的通訊工具收了。」

  「有沒有搞錯?」那個年輕的通達警察不幹了,他大聲嚷嚷了起來,「我們過來是監督你們審訊的,怎麼連我們的通訊工具也要收?」

  「我北崇警察做事,還需要你們地北的監督?」一聽是這種因果,北崇的警察立馬翻臉,「領導的指示你也聽到了都是同事……你自覺點。」

  小警察眼睛一瞪,還想說點啥旁邊的中年警察拍一下他的肩膀,都到這個地步了,說啥也白搭,倒不如識趣點「如果我們需要跟地北聯系呢?」

  「有需求的話,在北崇警方的監督和指導下打電話。」陳太忠淡淡地回答,「希望你們能看清楚形勢,不要耍花樣。」

  「合著我們也成嫌疑人了?」中年警察聞言大怒,他本有心忍辱負重地捱過去,但是眼下聽到這個說法,那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

  「你也許不是嫌疑人但絕對跟幕後指使者有關系。」陳太忠白他一眼,不屑地哼一聲,「把接警的過程,交待得明白點。」

  「嘿!」中年警察聽得慘笑一聲,心中泛起一股濃濃的無力感,這件事他真的是受了池魚之禍,單永麒那是何等地位的主兒?別說是他,就是劉局長也搭不上線兒的。

  但是同時,他心裡也清楚通達警方在這件事裡,做得並不是很地道,真是有點欺負人,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們被忽悠得來了北崇,陳太忠卻當場翻轉面皮。

  也算天道好還吧,他不無自嘲地想,種瓜得瓜種豆得豆,他們可以在自己的地盤不講理,北崇自然也能不講理。

  不過想是這麼想,他也會為自己爭取相應的權力一畢竟是有組織的,跟普通老百姓還是不一樣,「我能向單位領導打個電話嗎?」

  「當然可以,接受監督就行,盡量簡單扼要。」陳太忠很乾脆地回答,「不管幹什麼,只要先申請,就有可能獲得允許,但是你不申請的話,最好什麼都不要做。」

  「這算什麼,雙規?」另一個警察氣哼哼地嘟囔一句,不情願地摸出自己的手機,關了機之後遞了過去。

  北崇的警察接過手機之後,毫不猶豫當著他的面兒就開機了,小警察的臉登時就白了,「別太過分啊。」

  這個行為是有點侮辱人,收繳通訊工具,可以說是為了防止串通消息,但還要開機監視來電,那就是按「有嫌疑」對待了,同為警察,大家都知道這裡面的意思,所以他很生氣。

  「我們是觀察有沒有線索。」北崇警察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對方惹了北崇的貴客,又讓陳區長如此光火,還指望我們用同行之情對待你?「陳區長,先審哪個?」

  「你們看著辦。」陳太忠跟著大家走進辦公室,往牆角的沙發處一坐,懶洋洋地打個哈欠,「我旁聽……就當我不在好了。」

  既然是這樣,那一開始審訊的,肯定是嘴賤的混混,這位是被陳太忠的蠻橫嚇住了,不過既然來了警察局,他還是想試著玩一玩滾刀肉。

  陳太忠手裡拿著一張報紙翻看,聽到這貨說得四六不著調,說不得輕哼一聲,一抖手上的報紙,這廝見狀,馬上就不搗蛋了,老老實實地交待情況。

  北崇的警察越聽越惱火,合著陳區長是受到了這樣的挑釁,還有……那惠特尼休斯頓,是你們地北的土鱉能惦記的嗎?

  苧麻文化節沒開之前,十個北崇人裡,最少有九個不知道惠特尼,但是開了之後,十個人裡最少有九個知道她的--或者有人不能記得住她的名字,但總知道國慶長假來了個黑女人,這女人實在太了不得了。

  反正問明白之後,大家就知道陳區長為什麼會如此地不滿了,至於說幕後指使者可能是地北單書記的兒子,倒也沒有多可怕--根本不是一個省的,害怕什麼?

  「真是欠揍。」審訊的警察哼一聲,側頭看一眼,發現陳區長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猶豫一下做出決定,「找兩個人玩一玩這家伙……把那個姓越的警察帶上來。」

  越姓警察被叫過來之後,態度倒還不錯--他是不想吃眼前虧的,但是每當說到要緊處,他便扯來扯去含糊其辭,不肯細說。

  比如說為什麼攔車的時候要持槍,這是陳太忠授意要認真問的,他的回答就很飄渺,先說是得了領導的授意,北崇要敲定這個細節的時候,他卻又說有其他同事提醒。

  待北崇警方問這個同事是誰,他又說想不起來了接領導電話的時候,身邊一堆人在玩,隱約聽說歹徒可能很凶殘,要確定到底是誰說的……沒准還真是電話裡傳出來的。

  這就是滾刀肉了,體制內的人,真不缺這種裝瘋賣傻的好手,而且雙方鬧得再僵,也總還都是警察,多少要講點香火情。

  「你真是不給面子。」北崇的警察火了,側頭看一看呼呼大睡的陳區長,「等陳區長醒來,你小心自己跳樓逃跑啊。」

  「跳樓逃跑……我為什麼跑?」越警官眉頭一皺,他還真有偷偷逃跑的想法,但是就怕跑不脫,被對方捉回來,這就是心懷叵測的鐵證了。

  「這誰知道呢?總有人心存僥幸。」那警察似笑非笑地回答,「有個副省級幹部的兒子,在我們抓捕回來的途中,連續三次試圖跳車逃跑,最終是沒有逃脫。」

  我草,越警官聽得登時倒吸一口涼氣,連續三次跳車逃跑,傻逼才會信……這是你們把人踹下去的吧?

  北崇的警察敢連著三次把副省的兒子踹下車,想到這樣的肆無忌憚,他的頭皮都是麻的,單永麒也不過才是副省--怪不得陳太忠不把單永麒的兒子放在眼裡。

  不過現在,他可是沒有替古人擔憂的興趣,「我是過來配合的,絕對不會跑的。」

  「是啊,誰也不會承認自己會跑。」那北崇的警察摸起一包煙來,自顧自點上一根,才又丟給他一根,卷煙在桌上咕嚕嚕滾了兩下,掉到了地上。

  越警官強忍著心頭的那份恥辱感,低頭去撿煙,卻聽得對方又自顧自地說,「上次那貨也是,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會跳車,雙手還抓著車門,但是身子就在車底下拖著……虛偽啊。」

  吧嗒,剛撿起的香煙,又掉到了地上,他猶豫一下,才嘆一口氣,「兄弟,咱們都是幹警察的,老百姓看著風光,但是咱心裡清楚……狗都不如啊,你要我怎麼做吧。」

  「你把事情經過說清楚了,可不就完了?」那警察也嘆口氣,「咱北崇人是講道理的,只要你交待清楚了,陳區長那兒……我幫你說情。」

  「你……」越警官看看對方,又瞥一眼呼呼大睡的陳區長,狐疑地發問,「能說動他?」

  「嘿,其實陳區長最講道理了,唉。」那警察大聲地嘆口氣,似乎是想驚醒沉睡的某人,「你們對他有誤會,是因為你們先不講道理的……不信你走到門口,大喊一聲,說陳區長不講理道理,看有多少人沖上來找你麻煩。」

  「我不會那麼喊的。」越警官趕忙搖搖頭,想到自己連被跳樓的可能性都有,就又加一句,「誰要替我喊,我絕對不承認……其實陳區長已經睡著了。」

  他都已經睡著了,你就不用這麼賣力表現了吧?

  「那是累的。」北崇警察嘆口氣,「他來北崇以後,就沒睡過一天安穩覺,好不容易出去散散心,還遇到你們這樣操蛋的玩意兒。」

  說這話的同時,他心裡也有點小計算,陳區長會不會聽到我這樣背後誇他呢?

  陳太忠當然不會聽到這誇獎的話,他在警察局呼呼大睡,不是為了監督警察辦案,只是想制造自己不在場的證據--他的真身已經去了地北。

  不過這次不是萬裡閒庭,而是綺情一念,在經過的地方留下坐標,短期內意念一動就能傳送過去,比較省仙力。

第三千九百八十三章 血腥

  陳太忠在幾個重要的人身上,都留下了神識,他先順著感應,找到了陳清和矮壯漢子--這倆的標識幾乎是重疊著。

  不過他抵達的時候,九哥正好坐車離開,他想也不想就綴了上去。

  九哥心裡也挺煩的,今天遇上這麼個破事兒,真是影響情緒,丑態被人看去了不說,海綿體上還被人按了個煙頭。

  他跟陳老大談了一陣,沒得到什麼收獲,正好下面又開始疼了,於是再來看看醫生。

  車就在一個私家醫院門口,他下來蹣跚走了兩步,不成想迎面急匆匆走過一人,跟他擦肩而過,他一伸手,就想擩住這冒犯自己的家伙,只不過下體又一陣疼,於是就破口罵一句,「尼瑪,趕著送死?」

  「喪葬費你已經提前收了。」那位低聲回答,頭也不回快步離去,眨眼就消失在人群中。

  「這貨說啥?」九哥狐疑地看一眼對方的背影,想一想才邁步,不成想一邁腿,一個什麼東西掉了出來。

  「九哥……您這褲襠破了。」跟著的一個混混遲疑著發話,下一刻,他驚叫一聲,「我草……蛋掉下來了。」

  「你說什麼?」九哥疑惑地看他一眼,又低頭看自己的褲襠,這才豁然發現,自己不但褲襠破了,腿間也是鮮血淋漓,還有一把匕首,正插在自己的會陰部,只看得到一個三寸長的把手在外面。

  「好快……的刀。」他猛地吸一口氣,身子軟綿綿地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他的跟班說不得雞飛狗跳地忙亂,試圖挽救他的生命--離醫院很近的。

  這裡忙亂,陳清那裡也不安寧,陳老大已經打電話落實陳太忠的事情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道上兄弟對情報的重視,一點不比軍隊差,一不小心也是粉身碎骨的局面。

  隨著對陳太忠了解的加深,陳清的一顆心也在不斷下沉,他做夢也沒有想到,那個拿著鵝卵石在手裡一拋一拋的年輕人,竟然是如此地恐怖。

  於是接下來,他轉移個地方,瘋狂地打電話,想化解了這段梁子,要說上午他還想用五百萬解決的話,他現在拍五千萬出去,都不會眨眼--他沒有五千萬,可總能借得來。

  借的錢再多,總能慢慢還,但是命沒地方借,陳太忠那貨,是索命的。

  陳清總算知道,為什麼上午的時候,陳太忠會說,他要的錢自己給不起了,人家手裡動輒都是幾個億,幾十個億的項目,他這點錢真不夠看的。

  不夠看,也得給,陳老大很清楚這一點,他做夢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招惹了這麼一個惡魔,少不得他要打個電話告知超少一聲,「你要搞的那個人,是陳太忠。」

  「很厲害的一個人?」單超倒不是很緊張,他原本就是委托別人辦事的,跟他自己沒什麼關系--擱在玄幻小說裡,他只是發布了一個任務,查探對方底細。

  至於說查到對方的底細之後,他會怎麼做,超少從來沒明確表態過,不過,根據他以往的事跡分析,結果也不難判斷。

  「我惹不起。」陳清很明白地表示,「超少你這次真選錯目標了,你快點想辦法吧,他真找到我頭上,我扛不住的。」

  「你扛不住……這話啥意思?」單超不滿意了,「你想說,會捅出我來?」

  「你能不能先打聽一下這個人是怎麼回事?」陳清氣得摔了電話,我操你大爺,陳太忠都找上門了,你還擺你官二代的架子?

  他心裡很清楚,單超之所以滿不在乎,除了有老爹可以倚仗,就是這一系列的試探,是老九出面幹的,跟超少無關。

  就算苦主找上門,單超也有信心撇得乾淨,超少就不信,陳清有膽子出賣他。

  但是、可是、然而,你能做出這些推理,能如此有恃無恐,是覺得自己隱蔽得挺好,別人抓不住你的證據,不得不屈從於規則。

  不過,你知道不知道,陳太忠那貨做事的時候,眼裡根本就沒有規則?

  陳清正生悶氣呢,一個跟班跑進來,「老大,大傻讓車撞了,已經不行,嘴裡連肺子都吐出來了,肇事車跑了。」

  「大傻……讓車撞了?」陳老大有點苦惱,大傻算是他的得力打手,那家伙腦瓜有點不夠用,但是沖沖殺殺的,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他不是去醫院看牙了?」

  這大傻正是要沖著陳太忠腦袋扣扳機的主兒,被打掉半邊牙,回來以後就去看牙。

  「他不是等著片子?也沒事幹,出來去馬路上買兩注彩票,結果一個卡車撞了他就跑。」電話那邊如此回答。

 「車牌是哪兒的?」陳清沉吟一下,冷冷地發問。

  「好像是烏法武警的車,車開得很快。」電話那邊並不能很確定。

  「烏法武警的車?」陳清不再說話,沉默一陣,直接掛了電話。

  電話才掛,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老大,牛子被一輛摩托車搶包,人也被抓走了……地上就剩了一隻左手。」

  牛子就是上午負責談判的,也是陳清的智囊,不過被陳太忠一塊石頭砸得暈了過去,按說這會兒應該在醫院,不過出來轉一轉也是常事。

  「五子。」陳老大掛了電話之後,大喊一聲,只覺得一陣涼意自後心沖到了腦門,他直覺地感到,有什麼地方出問題了,「備車……跟你嫂子要個沒底子的車,我要去開個會。」

  道上人物的嗅覺,那真不是蓋的,比之官場中人也不遑多讓,陳清聽了這兩件事後,並沒有覺得這是偶然要知道,他今天可是得罪了陳太忠。

  老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但是這年頭流行的是,小人報仇從早到晚,大家就圖個痛快,圖個現世報。

  想到這種恐怖的事情,可能是陳太忠的手筆,陳清真的是不願意在通達多呆一分鐘,就算是誤會他都認了

  事實上,他認為這是誤會的可能性不大。

  大約五分鐘之後,那個叫小五的跟班就弄來了一輛本田車,陳老大坐上車之後,想也不想地發話,「這個車在市裡轉兩圈,再聯系弄輛車。」

  話剛說完,一個電話打到了他的手機上,陳清接通之後,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什麼……老九被人殺了?」

  掛了電話之後,他毫不猶豫地關掉了手機,取出電池,抿一抿嘴巴,臉色鐵青地發話,「前面路口下車,打輛出租車……小五你手上還有多少錢?」

  接到這個電話,陳老大是真的怕了,眨眼之間三條命沒了,尤其是老九被人當街斬殺,凶手居然就那麼大喇喇地走掉了,這是何等的冷血和猖狂?

  他終於明白,對方為什麼要自己買墓地了,這不是恐嚇,而是真能做得如此血腥,現在的陳老大,腦子裡就一個念頭:馬上逃離通達市。

  原本他還只想著躲到某個地方就行了,但是老九的死,徹底打消了他的僥幸心理,凶手說得很明白,喪葬費已經提前收了--老九可不就是敲了人家五萬塊嗎?

  陳清真的嚇壞了,都沒膽子通知其他兄弟,果斷地先跑路再說,通知其他人,就很容易暴露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小五聽說九哥也死了,也是嚇得不輕,開過幾個紅綠燈之後,果斷停在路邊,抬手打個出租車,上車之後直接吩咐,「去段州。」

  「段州?」司機聽得嚇一跳,看這兩位怎麼都不像善類,禁不住吞吞吐吐地表示,「大哥,我不跑長途的。」

  「你有種再說一遍?」小五臉一沉,伸手就向包裡摸去。

  「小五,先給他拿一千塊錢。」陳清在後座上發話了,「我是陳清,司機你放明白點。」

  「這是咱們通達陳老大。」小五摸出一千塊錢甩給對方,很多人知道陳老大,並不知道其名,「媽的,攔住你的車,是看得起你。」

  司機一聽是出名狠辣的陳老大,登時不敢再多說話,起步向市區外開去

  陳老大坐車肯給錢,已經是可以念佛了,再多一句嘴,沒准身上就要被毒打了。

  駛出市區之後,他才膽戰心驚地問一句,「走國道還是高速?」

  小五扭頭看一眼陳清,陳老大看著車外,面無表情地發話,「國道。」

  又走了十來分鐘,一輛摩托車從後面超了上來,頭戴然後一拐把,將出租車逼向路邊,小五一見,手又伸向了包裡。

  出租車司機哪裡見過這種陣仗,說不得趕緊鬆油門剎車,就在此時,他覺得腦門一涼,卻是一支冷冰冰的東西頂住了他的太陽穴,「撞過去。」

  「好了,小五。」陳清嘆口氣,「不用為難他,停車吧。」

  前面的摩托車手已經抽出了一支獵槍,正正地指向出租車。

  車停到路邊,摩托車手也將槍掛到了車上,大喇喇地沖出租車勾一勾手指頭。

  小五打開門,將手槍架在車門上,正正地指著對方,車手卻是在摩托上坐得穩穩的,一點都不在乎。

  陳清也推開門,雙手背在身後,緩緩往前走兩步,面無表情地發話,「我已經離開了通達,還需要我做什麼?」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5-25 22:04 編輯

zzr 發表於 2013-5-26 22:50
3984-3985

第三千九百八十四章 第一次

   陳清思索再三,決定還是賭一把,賭陳太忠以德服人的口碑。

  他在路上,就一直琢磨,萬一被人追上怎麼辦,雖然這個可能性並不大,但是現在看來,他還是低估了陳太忠的能力和影響。

  面前的槍手只有一名,他和小五聯手,很可能幹掉對方,但是且不說己方會不會付出代價,只說幹掉這名車手之後,他和陳太忠的矛盾,就再無轉寰余地。

  到時候,以天下之大,他恐怕也無處客身,自己的本家肯定會上天入地追殺自己--所謂的宰相肚量,只是說此人睚眥必報,並不是說其心胸寬廣。

  當然,他背在身後的雙手,也是握了一支手槍,如果對方真要動手,那麼……就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了。

  「單超的住址,」車手沉吟一下方始回答,由於戴著頭盔,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悶聲悶氣,「你可以耍花樣試一試。」

  被抓回北崇的那貨,根本不知道單超的住址,丫只知道單永麒的住處x省委大院,不過據說超少也是經常不在家的。

  「嘖,」陳清輕喟一聲,今天的血腥事件,他一直就認為是陳太忠幹的,但是現在聽到對方直接問單超的地址,他的心還是禁不住下沉一這趟渾水,真不值得啊。

  感慨歸感慨,他是真不敢怠慢,快速地說了兩處,一處是個普通單元樓,一處是幢獨立別墅,單超平日裡主要就是在這兩處。

  「早這樣不就完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車手不屑地哼一聲,「現在到你的問題了,叫警察花了不少錢吧?」

  「我出一千萬表示歉意,」陳清咬著牙回答,要說幾個小時前,他出五百萬還覺得是委曲求全的話,現在他出一千萬買命,那真是心甘情願,之所以咬牙,無非是這一千萬對他來說,也不是個小數。

  「你不值一千萬,別亂抬身價,」車手直接一擺手,毫不客氣地回答,似乎每個跟陳太忠接觸的人,說話都挺刻薄,「既然交待了單超的住址,匿名給北崇農業局捐贈兩百萬算了,就說被陳區長和徐區長的人格魅力所打動,地址不假吧?」

  「你們還怕我胡說嗎?」陳清苦笑著問一句。

  「我們肯定不怕,只不過不喜歡麻煩,」車手懶洋洋地回答,然後一踩離合,轟油門捏前剎,摩托車原地一個擺尾,「記住,十年內不許回通達,否則——死全家!」

  「我艹,」小五收起手槍,很不服氣地嘀咕一句,「真想亂槍打死這小子,太囂張。」

  陳清根本沒理他,而是側頭看向目瞪口呆的出租車司機,壓在頭頂的陰雲消失了,他自然也有心去考慮一些小事了。

  「陳……陳老大,我啥都沒看見,」司機一見這陰森森的眼神,好懸把褲子尿了,他舉起雙手,語無倫次地表白,「我真的啥都沒看見。」

  他看到了三人都拿著槍,也看到了大名鼎鼎的陳老大面對摩托車手,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更聽到車手勒令陳清十年不許回通達,否則殺全家的那句話。

  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不會被滅口吧?

  「小五,」陳清看一眼小五,他才懶得跟一個出租車司機計較。

  小五心裡明白,拎住司機一通咋呼,又將司機的駕駛證拿過來,給通達那邊打個電話,確定了此人的身份--今天的事兒要是傳出一點半點,你也等著全家被殺吧。

  跟那魔頭談好了價碼,陳清和小五心裡,都鬆了一口氣,小五索性上了後座,輕聲請示,「超少那邊……要不要?」

  「把你的手機也關了,」陳老大淡淡地指示一句,接著又哼一聲,「人家消息靈通著呢,神仙打架,咱們不要摻乎……撿了條命,還不知足?」

  「他要真那麼神通廣大,還要跟咱們打聽地址?」小五輕聲嘀咕一句,他和司機都離得較遠,但是他在車外,又是心系其事,聽得清楚一點--司機怕是連單超是什麼都不知道。

  你是給自己壯膽吧?陳清看他一眼,也懶得說話,好久之後才輕喟一聲,「很期待啊,他有讓老單絕後的膽量嗎?」

  陳太忠當然有讓單永麒絕後的膽量,尤其是這壞得流膿的官二代,殺幾個,對社會風氣有正面和積極的影響。

  不過他去這兩個地方走了一趟,沒發現有人,尤其糟糕的是,他沒見過單超,就沒有機會往對方身上丟神識,於是轉念一想,對這樣的人,直接殺掉,未必是最好的處理辦法,一來不夠解氣,二來不能極大地減少負能量。

  說白了,今天六號了。明天就是長假的最後一天,他的女人們還在北崇等他,說不得他又打個綺情一念的標識,又順著預留的標識回了北崇。

  單超在接了陳清電話之後不久,就從別的渠道得到了消息,畢竟今天找碴兒的混混死了三個,又有兩個警察被北崇人帶走了--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也能傳到他耳朵裡。

  聽說陳老大的得力幹將老九死了,手下也死了倆,單公子這下也毛了,趕忙給陳清打電話,結果「手機不在服務區」。

  什麼玩意兒,單超不但惶恐著,也憤怒著--尼瑪你陳太忠也應該知道我是什麼人,一開始我找人試探你,這是我不對,但咱們都是有身份的,既然知道了是誤會,彼此意思一下,可不也就完了,這麼大動肝火,沒完沒了的,有意思嗎?

  他覺得自己跟對方身份相當,陳太忠可不會這麼看,你這小小的螻蟻,也要跟我堂堂的羅天上仙比身份?咱們還是說因果吧。

  你這是發現我是陳太忠了,你就要退一步,讓我理解你,但是……我要是普通人呢?我請你理解,請你放過車上的女孩,你答應嗎?

  你強勢的時候,可以不講理,哥們兒又何必跟你講那個道理?

  陳區長邏輯,是單超想不到的,但是他能想到,這姓陳的下手太狠了,沒准還要對我出手,於是他下午五點多,就乖乖地回家,不敢四處亂跑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嘛。

  可是光坐在這裡,他也不甘心,於是電話吩咐一個跟班,說去幫我把別墅收拾一下,澆一澆花,給魚缸換一換水。

  半個小時之後,跟班打來了電話,驚慌失措地匯報, 「超少不好了,死了……都死了。」

   「什麼叫超少不好了?你他媽會說話嗎?」單超聽得大怒,可是聽對方說完,他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的別墅位於湖畔花園,不在市中心,但也離著不遠,關鍵是這裡風景極好,湖邊是高檔住宅區,銀行、交通局、財政廳等,在這裡都有宿舍。

  湖畔花園是一個高檔住宅小區,大部分是高層,不過湖邊也有幾棟別墅,是用來照顧關系戶的,單超的那一套,是從別人手裡低價買來的。

  這裡是高尚住宅小區,不過別墅區的人不多,單超就在院子裡養了兩只藏獒,既是防盜也是防身,他的跟班一打開別墅院門,就愕然發現,別墅裡的玻璃門窗被人砸了個稀爛。

  狗沒叫嗎?下一刻,他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兒,轉到院角的狗舍一看,發現兩條狗被人割斷了喉嚨,肚皮也被破開,腸子肚子流了一地。

  看著這血腥場面,跟班好懸沒被嚇死,他又壯著膽子往大廳一瞄,發現大廳的魚缸也被砸破了,滿地的鮮血,原來是魚缸裡養著的兩條一尺多長的銀龍魚,也被人開膛破肚。

  他是說成什麼都沒膽子再往裡走了,誰知道罪犯還在不在屋裡,說不得馬上退了出來,給單公子打電話,「……超少,我沒敢貿然進去,怕破壞了現場,要報警嗎?」

   「當然要報警。」單超冷哼一聲,他的工作關系在地北大學,但已經辦了停薪留職,在外面做生意,資產幾千萬,買一幢別墅的錢是有的,不怕人查。

  但是他不敢自己去看情況,於是又托人找了幾個警察朋友,在省委大院門口等著,他這才坐上警車,一路拉著警報過去。

  省黨委副書記的公子家被盜,這也是個令警察頭疼的案子,單超抵達的時候,分局已經把技術科的人派了過來,小心翼翼地拍照取證。

  兩只藏獒、兩條銀龍,加起來也就十來萬,不過單公子一定要說自己的藏獒值上百萬,所以這就算大案了,更別說他還是單書記的兒子,分局興師動眾也是正常的。

  情況很快就查明了,罪犯此來不是為了偷東西,單超在別墅裡上萬元的單反相機,都沒被人拿走,只是被摔了一個稀爛。

  來人似乎僅僅是為了洩憤,不但狗和魚死了,就連花盆裡種著的花花草草,也被人連根拔出來摔在地上,狠狠地踩兩腳正是斬草除根的意思。

  尤為誇張的是,別墅的二樓,灑了一地的紙錢,牆上更被人拿紅色唇膏寫了大大的三個字--「第一次」。

  單超是在警察們徹底搜查了別墅之後,才進來的,還是套著鞋套,當他看到二樓這三個字的時候,禁不住睚眥欲裂,「欺人太甚!」

第三千九百八十五章 無法坐視

  這三個字看起來很平常,沒有「某某到此一游」的得意賣弄,也不是「小心狗命」之類的恐嚇手段。

  但是只有身臨其境的人,才能體會到平淡之下掩藏的殺機,才能感受到那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執著這僅僅是第一次。

  唯其平淡,才能顯雲出來人的心性冷靜,唯其執著,才能讓人感到深入骨髓的冷厲。

  「你有懷疑對象嗎?」旁邊有人問單超,警察們也感受到了這三個、字背後隱藏的殺機--案子不是個大案子,但既然有可能來第二次,苦主又是單書記的公子,不能不重視。

  第一次沒傷人,是無人可傷,第二次來可就不好說了。

  我還用懷疑嗎?肯定是陳太忠幹的,單超心裡明白得很,可偏偏地,這話說不出來--他憑什麼要這麼認為?

  玩陰招的好處很多,就是這點不好,能陰得了人固然省心,可一旦陰不了人,對方又陰回來,這就不太方便明說原委。

  不過單超終究是靠著老爹,囂張慣了,也敢把沒理的事兒說得有理,於是他眉頭微微一皺,「上午我在胡家溝一帶,看到了有外地人把咱北蘭派出所的警察帶走了,當時我了解了一下情況,可能……就這麼被人惦記上了?」

  北蘭派出所的警察為什麼會被帶走,他相信警方一定會在短期內調查清楚,甚至可能現在的現場中,就有人知道這件事。

  說得更誇張一點,現在就可能有人清楚,他超少在那件事裡,也負有一些責任。

  但是,那又怎麼樣呢?他只將話題引到這裡,把警察們的注意力引到這裡,具體的情況,他是不會說的--他只是路過的嘛。

  至於說警察們調查出來什麼,那就跟他無關了,相信也不會有人傻到用無聊的傳言,去攻擊省黨委副書記的兒子--知道的人,從來不說,只有不知道的人才有膽子亂說。

  如此一來,他婉轉地將因果展示給大家,同時能將警方的注意力引到北崇,這就算達到目的了,至於說別人可能背後看不起他這種行為,他才不會在意。

  我有這麼個老爹,需要你們看得起嗎?你們知道是怎麼回事,好好幹活就行了。

  「北蘭派出所的警察被帶走了?」果不其然,聽到這話,一干警察們就驚訝了,更有人憤憤不平,「敢帶咱們警察走,誰帶走的?」

  「恆北陳太忠帶走的,」還真有人知道這件事,一個警察面無表情地發話,「警車也被撞壞了。」

  「我艹!恆北人敢在咱地北囂張?」馬上有人憤憤不平地表示,警察們就是這樣,說話比較直接,再說了--外省人來通達囂張,那真是不能忍受。

  「我艹,不是北崇陳太忠,上次跟咱們一起破拐賣兒童案的吧?」現場的警察真不少,有派出所有分局的,也有超少喊來的,有人聽到了這個名字,就想到了什麼。

  一聽是這個人,大家就又閉嘴了,江湖傳言,市局副局長何魁星,都拿陳太忠沒辦法--據說當時是陳太忠強行從市局把案子搶走的,最後是合作破案,而不是通達市局獨吞。

  「你們先調查吧,我也沒別的線索,」單超眼見是這種局面了,也只能站起身走人,不過牆上那三個紅色的大字,真的令他心驚膽戰,說不得讓自己帶來的警察護送自己回家--這是雞犬不留,斬革除根啊。

  在回去的路上,有警察忍不住發話了,「超少,你真招惹了陳太忠?」

  「這個我還真是不知道,」單超有意摘自己出來,「這個人很厲害嗎?」

  「何止厲害?那家伙霸道到一定境界了,」說話的這位,對陳太忠很了解,剛才是有意裝聾作啞不發言,「咱倒不是怕他,但是最好別招惹他。」

  「我爸也弄不住他嗎?」單超的心不住地下沉。

  「這家伙底子硬,而且無惡不作,」那警察嘆一口氣,也不知道是否知道了上午的事情,說得挺嚴重的,很有點長他人志氣的意思,「別看他去了恆北,依舊是天南的黑道老大,聽說還有國安的背景,殺人不一定償命。」

  那我這不是得被他玩死?單超的心再度繼續下沉--我艹,怎麼招惹了這麼個玩意兒?

  他沉默好一陣,才又問一句,「照你這麼說,他手上還有血案?」

  「我可沒這麼說,」那警察搖搖頭,開什麼玩笑,這麼不負責任的話說出來,傳到陳太忠耳朵裡,他的麻煩可就大了,「不過很多跟他有矛盾的人,後來都銷聲匿跡了。」

  那家伙手上沒有命案才怪,單公子聽得也暗嘆,只不過別人抓不住就是了,像陳清手下三個人,大家只能看到死得不明不白,誰敢公然懷疑。

  想到現在聯系不上陳清,他越發地心驚膽戰。

  那貨應該是躲起來了,或許……我也該出去躲一躲了?一時間,他只覺得渾身不自在。

  陳太忠回到北崇的時候,分局裡還在審訊,他揉一揉眼睛,站起身打個哈欠,「不用著急,他們不肯交待就慢慢地問……需要去通達抓捕其他人的話,你們弄個名單出來。」

  他轉身走了,被審訊的年輕警察憤怒地哼一聲,「就是這樣對待兄弟單位的同事?」

  「這是為你們好,多在北崇呆幾天就怎麼了?」北崇警察待理不待理地哼一聲,「我們不聞不問,讓國際友人來抗議……你選哪樣?」

  陳太忠出去之後,先去醫院看了徐瑞麟,老徐最近「恢復」得不錯,昨天去市醫院檢查,據說是腦子裡的腫瘤變得小了不少,專家們聽說了,還專門過來看。

  大家對這種現象很驚訝,再次要求徐區長住在市裡觀察,不過這次徐區長的夫人都堅決不肯答應,說是只要能休息好,在北崇療養,對老徐的心態很有幫助。

  陳區長看望了徐瑞麟之後,來到了湯麗萍的水泥廠,凱瑟琳等人已經去了他的小院,但是小湯等人不合適去,所以丁小寧開著大巴,載著其他人來到了水泥廠。

  湯總身為水泥廠的老板,接待一些姐妹是很正常的,食堂裡弄一些時令菜肴,眾人吃喝到天黑,坐上大巴走了——至於說大巴開到哪裡,誰有膽子去問?

  被離愁別緒包圍著,這一晚上,大家玩得都很瘋狂,直到早上六點,才沉沉睡去,陳太忠悄然回到自己的小院,躺到床上呼呼大睡。

  快九點的時候,凱瑟琳和伊麗莎白才醒了過來,然後大家又是晨練,激烈的晨練驚醒了馬小雅,這通折騰直到十點半,陳區長心滿意足地下樓,留下三女在樓上梳洗打扮。

  放假的感覺……真是不錯,陳太忠坐在屋簷下,享受著這難得的休閒時光,因為他的院子裡住了中外賓客,最近區裡人有事,也是先打手機,實在無可奈何才會上門。

  坐了好一陣,他才打開手機,不成想開機不到五分鐘,白鳳鳴的電話就進來了,白區長是值班區長,從昨晚八點到今晚八點,「太忠區長,通達的警方打過來了電話,想了解咱們為什麼帶走他們的警察。」

  「就告訴他們,美國客人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陳太忠隨口回答,「咱們還可能再把其他人帶過來配合審訊,要他們做好心理准備。」

  「有一個姓越的,是派出所副所長,地北表示這是在職幹部,咱們這個程序可能不太合適,」白區長的語氣很平和,「還有,剛才市局值班的張局長也打電話過來,說通達市局想知道,怎麼才能把他們的幹部接走。」

  不管通達市局,還是陽州市局,都知道北崇的陳太忠不好惹,而經過這麼長時間,大家也了解到了美國客人的情況,更是清楚了惠特尼休斯頓在西方的影響力,知道這事兒大發了。

  但是就算大發了,兩個市局也不能不聞不問,大家都清楚,陳太忠做事極其桀驁不馴,若不加以約束,任其發揮的話,沒准要整出潑天的大事來,尤其是通達市局,他們的警察被鄰省抓了去有理沒理,也都得先保下來,要不然面子就掉得沒邊兒了。

  「接走?想都不用想,」陳太忠哼一聲,「他們拿著我的證件呢,往上告好了。」

  放了電話,看著時間差不多了,陳區長起身出門,驅車來到水泥廠,又陪丁小寧等人吃了午飯,一路送到了高速路口。

  大巴裡,被彌漫著濃濃的離愁別緒,丁總看大家興致都不高,就岔開了話題,「太忠,通達那邊那個單超,你打算怎麼處理一下?」

  「他啊,先讓他擔驚受怕一陣,」陳太忠微微一笑,也懶得多說--惶惶不可終日的滋味,可比乾脆殺了人強,想當年他初遇黑寡婦,不也是這麼做的?

  「你當年就是這樣,」丁小寧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顯然也是想到了某個場景,現在她功成名就,想來那時的荒唐,真的恍若隔世,「你折騰人,是有一套。」

  「我折騰你們,那時沒問題的,」陳區長淫笑一聲,才待再說點什麼,他的手機響了。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5-26 23:00 編輯

wishingzen 發表於 2013-5-27 21:57

第三千九百八十六章 騰飛徵兆

陳太忠拿起手機一看,禁不住悻悻地撇撇嘴,“區裡又來電話了……,好了,你們一路順風,我的假期也該結束了。”
  
  “挺好的假期,”薑麗質笑眯眯地接話,不過她的眉宇間,是濃濃的、抹不去的憂鬱。
  
  “地北的雨夜,很美妙,”董飛燕也揚著眉毛,神采飛揚地笑著,她是野慣了的,這次是分外的享受,“等過元旦的時候,我們可是還要來的。”
  
  “我也絕對不會忘記那天晚上,”陳太忠會心地一笑,他原本是肆無忌憚之輩,很享受那種張揚和無所顧忌的感覺,“不過將來,還有很多美妙的夜晚等著咱們。”
  
  目送著大巴離開,陳區長才拿起手機,撥個電話過去,“什麼事?”
  
  “通達警察局要派人過來,”白鳳鳴在那邊回答,“一個叫何魁星的,說是你的熟人…,“大約下午四點左右能到。”
  
  “那你這個值班副區長接待就行了,”陳太忠掛了電話,無奈地揚一揚眉毛,真好意思上杆子湊過來,不過……怎麼說呢?何魁星的面子,他多少還是要賣一點的。
  
  接下來,陳區長突擊檢查了三個鄉鎮,要看節假日的值班人員,是否存在脫崗現象,檢查的還算令他滿意,其中小趙鄉表現得最好,值班的副鄉長在拉著人下棋。
  
  西王莊鄉就要差一點,今天正好是盧鄉長的班,陳太忠抵達的時候,老盧躺在辦公室裡呼呼大睡,嘴裡還有濃濃的酒氣。
  
  總算還好,他輕輕推一下,盧鄉長就醒了,“什麼事兒?我擦……陳區長?”
  
  “就算值班你也少喝點嘛,成什麼樣子,”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轉身向外走去,他不想當個苛責的領導,但是他總不能說,你值班期間喝酒是可以理解的,所以他只能呵斥一句一走了之。
  
  表現相對差的,是小嶺鄉,值班的是一個胡姓副書記,那貨不但喝了不少,而且還不在辦公室,丫在馬路斜對面的飯店裡打麻將。
  
  這個人找起來也不難,門房就知道胡書記在打麻將,按說這也不耽誤值班工作不過陳太忠還是拎住他罵了一頓~這是我找你,門房會告訴我,你在這兒,要是老百姓有什麼突發事情來找,找得到你嗎?
  
  大家覺得,陳區長似乎有點小題大做,畢竟跟往年比起來,今年鄉上的幹部都是貨真價實地值班來了,實在無聊在周邊耍一耍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過陳區長在盛怒中,大家也不好插嘴,直到最後,飯店老闆才插句嘴,“胡書記實在沒啥事,悶得慌過來隨便玩一玩,陳區下不為例就好了。”
  
  “我也不想搞形式主義,但是壞毛病是一點一點養成的,今天能在辦公室對面玩,明天就能去區裡玩,後天就能去市里玩,”陳太忠轉身向外走去,“十號之前,送一份檢查給我……,以觀後效。
  
  抽查了三家之後,陳太忠又戴上一副墨鏡,去長途汽車站看一看,長假的最後一天了,是返城高峰,不過在到了之後,他才驚訝地發現,劉海芳居然也在現場視察。
  
  劉區長背著雙手,笑眯眯地在跟人說話,一看就是領導視察的架勢,但是不管怎麼說,她在這個時候還惦記著過來,鐵定跟擾民無關,擺一擺領導的架子也無妨。
  
  陳太忠也不說話,就遠遠地跟著,看著到區長跟旅客、司機和工作人員瞭解各種情況,跟了沒幾分鐘,他就猛地發現了一個問題一‘長假眼瞅著要結束了,但是進北崇的人,比要出去的還多不少。
  
  這可是個新鮮事,對於欠發達地區,長假結束就意味著不少人要去城裡上班、上學、打工或者做生意,北崇雖然是慵懶的,但是外出求學和務工的人也不少。
  
  再聽一聽,他才反應過來,長假結束,北崇不少活兒就開工了,下麵鄉鎮和外面縣區的人,就漸次要回來找活兒。
  
  一個可喜的變化,陳太忠聽得心裡十分舒坦,他甚至認為,這是一個值得銘記的歷史時刻,象徵著北崇的快速發展,已經獲得了勞動力市場的認可。
  
  這個認可,才是一個地區具有核心競爭力的體現,才是保證經濟騰飛的牢固基石,才能實現可持續發展一勞動力相信這裡有就業崗位,相信這裡有發展契機,一個地區想要真正的發展,沒有比這個更重要的了。
  
  像很多縣區,搞勞務輸出比較早,不少人也賺錢了,整體生活水準不低,但是家鄉始終發展不起來,想要賺錢只能出去,而賺到的不少錢,又花在了外地。
  
  而有些賺了大錢的,也是因為家鄉的經濟落後,沒興趣回鄉發展,像北崇首富盧天祥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若不是陳區長腳踏實地改善北崇,又雨天上門相見,想要盧總回來發展,那真是做夢一隻說一個保證不了電力,那就足以打消他造福鄉里的信念。
  
  不注意提升當地競爭力的縣區,哪怕人均收入再高,政府大樓蓋得再奢侈,給別人的印象也就是打工大縣,勞動力輸出大縣
  
  自家沒有產業,核心競爭力根本無從談起。
  
  這就是人氣啊,陳區長心裡生出了淡淡的自豪感,咱真是做到了,老百姓打心眼裡認可了,不是刷出來的虛假點擊。
  
  不過,這只是萬里長征走完了第一步,不能得意吖,年輕的區長暗暗提醒自己,有了良好的開頭,也要持之以恆常抓不懈,要將一時的優勢化為長久的勝勢,還有太長的路要走,不能有絲毫的大意和自滿。
  
  想是這麼想的,但是看到如此景象,他的嘴角也禁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不成想,因為這個笑容有點突兀,再加上他原本就戴著墨鏡,很有點流裡流氣,有些人就發現了他的詭異。
  
  大家掃兩眼,就認出來這是陳區長,劉區長看到之後,趕忙走過來,“領導來了?”
  
  “隨便看看。”陳太忠笑著點點頭,“海芳你怎麼今天就來了?”
  
  “我前天晚上的班,昨天交了班,想一想就剩一天了,也懶得走了。”劉區長笑著回答,“一會兒市里的朋友還給我送點日用品過來。”
  
  “要搬家了?”陳太忠很隨意地問一句。
  
  “嗯。”劉海芳笑著點點頭,有空房的消息,還是李紅星告訴她的,但是她心裡早就恨上此人了,自然不會感jī他,“多虧了領導的關心。”
  
  “還算沒有蠢到家。”陳太忠哼一聲,他已經是要讓李紅星移交工作了,可姓李的真以為可以自暴自棄,連誘因的手尾都不處理,那就不僅僅是移交工作的問題了。
  
  他當然也沒興趣多談那個猥瑣的傢伙,於是笑一下,“好像來的人,比走的人還多啊。”
  
  “嗯,市里和敬德,都來了不少人。”劉海芳笑著回答,“這是咱北崇興旺的徵兆,我現在都在琢磨,新候車大廳……是否需要考慮擴建?”
  
  “這個回頭再說。”陳太忠心裡有丘壑,就不想再說這件事,於是問一句,“屠文秀忙什麼呢?”
  
  屠文秀是現任的交通局長,劉海芳是分管交通的副區長,她來汽車站視察,就算屠局長不來,總得來個副局長,但是現在只有運管力主任在場,有點不太合適。
  
  “他中午喝多了,還睡著呢。”劉區長笑著搖搖頭,她今天來汽車站,固然是想關心一下客運的問題,但同時也是借這個臨時視察宣告主權
  
  分管交通局的,不再是葛寶玲了。
  
  葛區長管這個口兒時間很長,又是本地人,現在就算換了口子,可也是升了常務副,劉海芳在搞交通工作的時候,總是能感覺到若有若無的掣肘。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不能大刀闊斧地動交通局,就時不時地小敲打一下,搞清洗這種事兒,得有耐心~事實上,有陳太忠撐腰,她也不怕交通局能翻天,但是因為些許小事大動干戈,只會顯得她無能。
  
  當然,眼下陳區長問起來了,她還是要表現個貌似的高姿態,“我是隨便過來看看,放假呢……他想睡就睡吧。”
  
  這其實不是高姿態,分管副區長來視察交通局的工作了,屠局長無動於衷是不對的。
  
  下面縣區官場,沒有市里那麼規範,分管副區長去自己分管的行局,一把手真的牛逼的話,可以不予理會,像葛寶玲去財政局,主持工作的副局長崔重山真要有事,也就回不來了,劉海芳去煤場,王媛媛也不一定必須陪著。
  
  崔局長最近跟區長走得近,主持工作也是陳區長的意思,而王主任更是陳區長的人,似此情況,分管副區長怎麼能計較?
  
  但是劉區長到了汽車站,屠局長沒空也就算了,怎麼還不得拎個副局長過來陪著?只有運管辦主任,這真的有點不合適。
  
  所以劉海芳的話,算是變相的告狀,不過這小話說得比較有水準,不給人突兀的感覺。
  
  “嗯。”陳太忠點點頭,“家收拾好了,喬遷之喜的時候,得請我過去吃一頓。”(未完待續)【

第三千九百八十七章 人情是債
事實上,陳太忠聽出劉海芳的意思了,無非是屠局長可能不太支持她的工作,於是他就在汽車站當眾表示,我要慶賀你喬遷新居。
  
  這新居只是區裡給劉區長配備的宿舍,又不是私人置業,實在談不上喬遷新居,不過陳區長這麼說,多少算一種支持的態度
  
  他並不是很賞識劉海芳。
  
  這女人心思還算縝密,也肯埋頭工作,在女性千部裡算個能幹的,但是她也有女性幹部的通病,很多時候長於算計短於決斷,經常心思用不到正地兒,不過長假期間能來分管的範圍視察,也算是很難得的
  
  她不但是女人,家還是市區的。
  
  而且,下面行局一把手不配合分管區長工作,這是不對的,屠文秀也不算葛寶玲的人,從嚴格意義上講,他是上一任張區長的人,再往上劃,能劃到李強的陣營裡去。
  
  所以屠局長能對劉區長微微怠慢一下,可是眼下陳區長放出這樣的話,他若是不識趣的話一一李強也救不了你。
  
  “領導願意大駕光臨,我非常榮幸。”劉海芳微笑著回答。
  
  這一通視察下來,陳太忠回到小院,就是下午五點了,凱薩琳和惠特尼不知道去哪裡玩了,也是才回來,見了他之後,就拉著他玩牌,“咱們玩德州撲克吧。
  
  “好吧。”陳區長在很多時候,還是願意陪自己的女人開心的,“不過這個我沒玩過…“是什麼規矩?”
  
  可以詐的?聽完之後,陳太忠覺得這玩法不太合適自己,哥們兒一好奇,就直接開天眼了,“還是玩麻將吧,惠特尼你應該沒玩過,很好學的。”
  
  陳區長的小院裡沒有麻將,不過臨近的北崇賓館剛買了兩台自動麻將機,於是大家鬧哄哄地湧過去,陳太忠、凱薩琳、伊莉莎白和惠特尼上桌,馬小雅在惠特尼身後指點。
  
  玩了一圈之後,休斯頓小姐表示,自己已經掌握了這種玩法,“比德州撲克簡單多了,我想……,我們可以開始下一點小小的賭注了。”
  
  “你一定要送錢給我的話,那我非常歡迎。”陳區長乾笑一聲,“中國的國粹,並沒有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陳區長,有人找。”有人敲門進來了,正是賓館老總馬媛媛。
  
  “能再掃興一點嗎?”陳太忠撇一撇嘴,他正想著大贏特贏惠特尼,一來懲戒她小看中國的國粹,二來也是敲定後幾屆苧麻文化節的演出,“誰這麼不開眼?”
  
  “是地北宣教部的常務副部長宮華。”馬總苦笑著回答,“他說跟您很熟。”
  
  “唉,就知道欺負我講道理。”陳太忠長歎一聲站起來,別人的面子他可以不買,宮華卻是不行,“好不容易抓住個美國凱子,我容易嗎?”
  
  “有啥不容易的呢?”宮華的笑聲在馬總身後響起,“想打麻將好說嘛,回頭我跟你玩,好了太忠,出來說正經事了。”
  
  “十萬美元一番,你陪我玩?”陳太忠沒好氣地哼一聲,向門外走去,走出門才發現,來找自己的只有宮華一個人,沒有想像中的通達或者地北的警方,“就你一個?”
  
  “咱倆的關係,能讓別人知道嗎?”宮華笑眯眯地表示,咱倆鐵哥們兒。
  
  “少扯吧。”陳太忠聽得就笑,不管老宮不請自來是想做什麼,人家不擺架子,他就以朋友待之,“難得宮主任大駕光臨,一定要好好招待一番。”
  
  “你這傢伙也真是的,地北有事不知道找我。”玩笑開過,宮部長還是點出,自己此來是負有使命的。
  
  “宮主任你堂堂的正廳,我可不敢隨便打擾。”陳太忠笑眯眯地回答,又看一眼馬媛媛,“去你辦公室……,弄點好茶水果什麼的。”
  
  來到馬總辦公室,兩人落座之後,聊一聊地北的精神文明建設,再說一說北崇的發展,樣子話過去之後,宮華才發話,“能不能給個面子,通達那倆警察讓我帶回去?”
  
  “能不能給個面子,換個條件?”陳太忠沉吟一下,散根煙給宮部長,隨手又幫他點上,“那幫傢伙太狠,居然鳴槍示警……開槍那傢伙我都沒帶回來。”
  
  “這個要換條件……。”宮華吸一口煙,就沖著他笑,“你真的想換條件?”
  
  陳太忠點起煙吸一口,無聊地吐了兩個煙圈,才隨意地回答,“聽一聽總不要緊吧?”
  
  “那就是現在北崇發展得很不錯,有些人願意錦上添花,幫你發展得更不錯。”宮華看他一眼,眼中有點說不出的東西,“條件你開,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到此為止?”陳太忠輕輕咀嚼一下這四個字,然後又沉吟一下,才不動聲色地搖搖頭,“唉……恐怕難向美國人交待啊,再說我這人也不會開條件。”
  
  說這話的時候,他覺得有點微微的恥辱,終究還是得挾洋自重,真特麼的。
  
  “條件你隨便開嘛。”宮華又嘬一口煙,卻是不再看他了。
  
  “還是放人吧。”陳太忠歎口氣,有些話宮部長不可能說明白了,但是大家心裡有數就行,到此為止那是想都不要想,“不過還要幾天,不可能當場放人。”
  
  “這次來的不止是我和何魁星。”宮華慢悠悠地回答,“地北省警察廳警務督查處也來了一個處長,省廳很注重同兄弟單位的關係。”
  
  “那是值班區長的事情,我現在還在放假。”陳太忠笑著回答,“節假日期間,除了突發事件,我是不辦公的……晚上想吃點什麼?”
  
  “這個事情,搞大了對誰都不好啊。”宮部長歎口氣,看到對方臉上有點不耐煩的表情,於是笑一笑,“還是見一見吧……還有何局長呢,信不信他著急了能找到你住的地方?”
  
  “欠下人情都是債。”陳太忠無奈地揚一揚眉毛,“他倆在分局還是在區政府?”
  
  “何局長好像看那個小姑娘去了……,被拐賣的那個。”宮部長苦惱地咂巴一下嘴巴,他是真的不想介入此事,但是就像陳太忠想的那樣,他此來不止是接受了一個人情託付。
  
  不知道什麼人找到了宣教部大部長,老大就給他打電話,說你跟陳太忠接觸過,希望跟他說一說,把咱通達的警察放了吧,這不成個體統的。
  
  還有一個,是地北省一個已經離休的組織部部長的夫人,說小單那孩子是不太聽話,但是已經知道錯了,希望宮部長能幫著說一說。
  
  這個組織部長,算是幫過宮部長的
  
  當年宮華提拔的時候,有人要走後門,這個部長頂住了,沒多有少這就算份人情,離休的部長夫人出面,基本等同于部長出面。
  
  有了這兩方的託付,宮華就不得不走一趟,結果臨走之前,省警察廳的廳長還打過來電話,說是驚動宮部長了,真是不好意思,這份心意我記住了。
  
  廳長的這個電話,打得有點莫名其妙,下面小兵的事情,怎麼可能驚動廳長的大駕?結果在來的路上,督查處的王處長跟領導解釋了,說我們要爭取把人接走,並不是擔心北崇會苛待同事,關鍵是不想讓陳太忠無限制發揮下去。
  
  宮部長這才能理解警方的憂慮,事實證明,人家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今天來了北崇,別說沒見著陳太忠,就是值班區長,都是在辦公室裡見的,大家想多說一點,那白區長直接表示,這是北崇分局的事情,你們去警察分局,跟我說那麼多沒用。
  
  正是因為如此,宮部長不得不自己來找陳太忠,還好,北崇是個人就認識陳區長,一路打聽,他一路找過來。
  
  老何這是打溫情牌,陳太忠有點無奈,想著這麼多人情找上門,索性站起身叫來馬媛媛,“準備一桌豐盛點的酒席,我要招待通達的客人。”
  
  不多時,何魁星和另外兩個人過來了,何局長一見面,先誇陳太忠,“太忠區長你挺厲害,腿折成那樣的小姑娘,硬生生讓你治好了。”
  
  “碰巧了,小姑娘體質不錯,骨折也沒多長時間。”陳區長笑眯眯地點點頭。
  
  幾句客套話說過,督查處的王處長開口,“陳區長,我看過北蘭派出所的警察了,據反映,他們的飲食住宿條件不是很好,既然是過來配合工作的,這個待遇有點不合適。”
  
  這話說得算很婉轉了,條件豈止不好,也就是比小黑屋強一點,吃住在辦公室,上個廁所得經過批准,還有專人陪同
  
  越所長還是副科千部,真要這麼對待,得先雙規才行。
  
  “好幾支槍指著我,這待遇已經算不錯了。”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
  
  “能否換個住處,讓我們的同志陪著他倆?”王處長提出了要求,“保證隨叫隨到,如果到不了,你找我來。”
  
  “你這督查處,不是負責糾風的嗎?”陳太忠皺著眉頭看對方,“怎麼你就不調查一下,你們同事的失職之處呢?”
  
  “我已經調查了,處警方式存在很大的問題,肯定是要內部處理的……如果北崇需要,我們可以通報處理結果。”王處長看著陳區長,“督查處的職能並不僅僅限於糾風,事實上,我還有一些其他問題,想向陳區長瞭解一下。”(未完待續)【
zzr 發表於 2013-5-28 21:23
3988-3989

第三千九百八十八章 圖了什麼

  「其他問題……我啥時候也成了警察?」陳太忠哈地笑一聲,看一眼何魁星和宮華,才又似笑非笑地點頭,「你問。」

  「據我們了解,當時北蘭派出所攔車的時候,你乘坐的是一輛鳳凰的依維柯,」王處長知道陳區長在諷刺自己,他不為所動,所謂桀犬吠堯各為其主,屁股決定立場。

  正經是,他有必要把一些信息傳遞出來,「車上還有些其他人,不知道這輛車,以及車上的人員,跟陳區長有什麼關系?」

  「那是老鄉,在鳳凰就認識的,」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借他們的車用一下。」

  「我想問一句,這輛車是因為什麼原因出現在地北的?」王處長繼續發問。

  「我怎麼會知道這個,你是在審訊我嗎?」陳太忠微微一笑,眼中卻是半點笑意皆無,「你是督查,就做點督查該操心的事。」

  「我只是想了解一下經過,」王處長很隨意地一攤雙手,「還有一點就是……你所乘坐的大巴被地北群眾攔下之後,現場出現了幾十名身份不明的持槍者,這些人是什麼人?」

  「你問我,我問誰去?」陳太忠冷冷地頂了回去,「指出你一個錯誤的認識,我看到的是手拿報紙,沒看到手拿槍支的……倒是你地北的群眾,手裡拿著的東西不得了。」

  「群眾本來就是個中性詞,」王處長不以為意地回答,他問這幾個問題,不是要激怒陳太忠,而是要向對方指出,你別覺得自己都佔理,你身上經不起推敲的地方也很多,你一定不給我們面子的話,就別怪我們要詳查某些事情了。

  不過他此來,大抵目的還是要和稀泥。所以他雖然知道。陳清那邊,槍都被陳太忠繳了不少,但是這些細節是沒必要談的,真要計較,還不知道最後會是誰被動。

  所以他只是淡淡地表示,「在你離開之後,地北又出現一些意外情況。省廳目前有打算,調查一下這些人來自哪裡。」

  「那你調查好了,何必請示我?」陳太忠不耐煩地哼一聲,「我並不認為他們做得不合適,這是見義勇為,勇於同黑惡勢力、不公正社會現象做鬥爭。是每個公民應有的覺悟,調查結果出來了,你告訴我一聲,我給他們發獎。」

  「那就還可能調查鳳凰那輛車……以及車上的人,」王處長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還有,事發當時……似乎另外有一輛大巴。」

  「打住吧,你可以滾了。」陳太忠面無表情地一擺手。「現在我通知你……你們那倆警察,一時半會兒不要想回去了。而且我很快就會再到通達,提審相關責任人。」

  「你好像生氣了?」王處長聽到這話,反倒是笑了起來,饒有興致地看著他。

  「你這種小人物,我一指頭能按死百十個,別跟我得瑟,」陳區長笑眯眯地指一指對方,「想查誰,你就去查……看在宮部長和何局長的面子上,我饒你這一次,只有這一次。」

  「小王你這是怎麼跟陳區長說話呢?」宮華臉一沉,「快跟陳區長道歉。」

  「我不用他道歉,」陳太忠一擺手,「給他五分鐘,再不走就不要走了。」

  「太忠,這不是王處長的本意,」何魁星見狀,趕忙笑著打岔,「他其實也是個實在人,做警察的都喜歡瞎咋呼,這是職業病。」

  「還是老何你會說話,」陳太忠笑一笑,又狠狠地瞪那王處長一眼,「算你走運,我給老何一個面子,你寫個文字性的東西,關於這件事情,你犯了哪些錯誤,我回頭拿給惠特尼休斯頓和……其他相關領導。」

  王處長的話,確實是試探,這趟水混得一塌糊涂,他根本趟不起,只是幫某個領導試探,看能不能讓陳太忠知難而退。

  不成想這陳太忠的彪悍,還真不是吹出來的,對他的暗示,人家只是非常地惱怒,卻是根本不在乎必須承認,特權是客觀存在的。

  但是讓他寫材料,他心裡還是有點抗拒,可又不敢說什麼,只能坐在那裡雙唇緊閉。

  「我這次來,是平息事態的……本來陳區長都答應放人了,」宮華見他這個樣子,就禁不住發話了,「你們警察廳要是真的想無中生有,那我也只能告辭了,你以為不寫材料,惠特尼回國之後,就不能跟媒體隨便提一提了?」

  「但是跟北崇發生沖突的人,到目前為止,已經死了三個,」王處長終究是警察出身,著了急還會直來直去。

  已經死了三個?宮部長聽得嚇一大跳,他只知道通達這次很被動,陳太忠很強勢,卻沒想到已經有了三條人命,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不過吃驚歸吃驚,他還是冷冷地發問,「你有證據……是恆北或者天南人幹的嗎?」

  「如果你有確實證據的話,我支持你,沒有,就不要胡說八道。」

  有確實證據,也未必為難得了陳太忠,大不了人家換個地方當官,王處長心裡很明白這一點,至於說嫌疑重大這也算理由?

  陳太忠將幾個人的表現看得明明白白,宮部長是打感情牌來的,何局長仗著跟北崇的交情,唱個紅臉,那王處長就是徹底唱白臉。

  反正有兩份人情在,唱白臉的過分一點,他也不好太叫真,陳某人手裡捏著的牌,都大得嚇人,不會在意些許的威脅。

  接下來,就是晚餐時間了,雖然下午有一點小小的不愉快,但是陳區長准備的晚宴還是相當地豐富,尤其難得的是,還有一只果子狸。

  這是一家農戶在雞窩外下了夾子,要夾黃鼠狼,結果夾住了果子狸,這個東西的名氣不如娃娃魚大,但也是很罕見的山珍了,正好被賓館包工隊的老板撞到,高價買了回來,獻給了馬總,馬總聽說老板要招待貴客,就拿了出來。

  吃喝到半中間,大家又集體去隔壁,向休斯頓小姐敬酒,然後眾人很驚訝地發現,休斯頓小姐身邊,一個叫肯尼迪的女人,氣場更強大,惠特尼都要看她的眼色。

  敬了一杯酒之後,另一個白種女孩兒請他們出去,走出包間之後,宮華都禁不住發問了,「太忠,這個肯尼迪小姐……是幹啥的?」

  「肯尼迪……你不知道嗎?」陳太忠很訝異地看他一眼,然後推開自家的包間門,「進來說吧。」

  「美國那個總統?」何局長一臉的驚訝,甚至搶在宮部長之前發問。

  「就是那個,」陳太忠點點頭,又有意無意地掃一眼王處長,「調查天南人挺有本事,你們都不知道自己惹了什麼人,還跟我呲牙咧嘴,根本分不清好人和壞人……據說有人打算搞一批白種人當小姐的。」

  聽到這話,王處長的臉登時就白得不能再白了,何局長也倒吸一口涼氣,只有宮華微微一錯愕之後,很快就恢復了過來,「呵呵,太忠你是地北人的朋友……有你協調,不會發生誤會的,我們也都很相信你。」

  「我都弄死三個地北人了,還能是地北人的朋友?」陳區長輕喟一聲,落座之後,看著酒杯發呆,「如果我真有那麼大本事的話,把他們一個個都掐死,包括那些幫凶。」

  三個地北人無言以對,好半天之後,宮華才訕訕地發話,「太忠,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這次來,主要是不想再加深誤會,你說的這個情況,我會向相關領導反應的……你也跟你朋友說一聲,控制一下輿論傳播。」

  「我這人一向信奉家醜不可外揚,」說到這裡,陳太忠又看王處長一眼,「加緊寫你的書面材料,我沒催你,不等於你可以渾水摸魚……你要是不能讓我滿意,我不介意家醜外揚。」

  「我幫他寫都行的,這個好說,」何局長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笑眯眯地發話,這是通達警察惹出來的麻煩,他必須跟王處長榮辱與共,「我們想把小越他們帶走,也是想回去之後,能從嚴從快地處理。」

  「這樣就好,」陳太忠意興闌珊地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到了這一步,酒桌的氣氛就再也維持不下去了,大家就此散場,何局長和王處長是一路,宮部長則是陪著陳太忠,「你來了北崇,咱們離得更近了,以後要常走動,我得去認認門。」

  來到陳區長的小院,燈亮了兩分鐘,廖大寶就打來了電話,「頭兒,我已經回來了,您有什麼工作安排要指示的嗎?」

  「安心陪你的老婆孩子吧,」陳太忠掛了電話,走進屋拿了一扎啤酒出來,「宮部長也來點兒吧……德國黑啤。」

  「我喝了白酒就不能喝啤酒,有干白的話,給我來一杯吧,」宮華倒也不見外,待陳區長將一杯干白端來,又遞過一碟開心果和琥珀桃仁,他才輕啜一口,「太忠,我一直在想,你說咱們一步一步打破頭地往上擠……圖什麼呢?」

  「我圖的東西……估計跟別人的不一樣,」陳太忠笑一笑,「宮部長你圖的是什麼?」

  第三千九百八十九章 擺成績

  「我也一直不太明白,」宮華長嘆一聲,若有所思地回答,「以前總覺得,位置高了,就能大展拳腳,踏踏實實做點事,不白活一場。」

  這想法真的比較中二,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宮部長這志向高遠,我要好好學習。」

  「你和我就不是一個路子,怎麼學習?」宮華聽得就笑,然後又咂巴一下嘴巴,聲音也低了下來,「但是進步之後,發現想要做事,還得再往上走,要不然掣肘太多……結果一步一步地走上來了,卻發現約束越來越多了,一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那就碎了唄,想要做事,又想實現夢想……怎麼可能沒有代價?」陳太忠笑著回答,「覺得約束越來越多,只是因為舍不得屁股底下這個位子,舍不得這個位子帶來的便利。」

  「你當然可以不介意了,」宮華聽得翻個白眼,有黃家賞識,你還用擔心被打入深淵?「說一說,你圖了什麼?」

  「我其實就沒一門心思往上走,」陳太忠自是不會說,他是為了提升情商才進的官場,說出來也得有人信不是?「我升得不算慢,那是因為我做出了點事情,如果我聽從一些領導的安排,我現在可能是准副廳了……真的。」

  「你二十四歲的實職正處,已經很了不得了,還要准副廳?」宮華哭笑不得地搖搖頭。

  「真是這樣,別的不說,我在你們煙雲山的泥石流裡,救了一個女孩,有錄像為證,電視台播了……只說這一點,我二十四歲的副廳,誰敢歪嘴?」陳太忠摸出香煙,遞給對方一根,自己也點上一根。「隨便一個正處。有這個錄像,混個副廳也是鐵鐵的。」

  「一般正處幹部,都舍不得這麼玩命上,」宮華聽得就笑。

  「我知道你說我傻,但是我當時,還就是沒想那麼多,」陳區長很認真地回答哥們兒只想著去日本偷技術了。「不止這一項事情,還有些事情,擱給隨便一個正處身上,也能升到副廳,但是我也沒計較……」

  「招商引資,引來幾十億的合資項目。夠不夠升副廳?從無到有開拓海外市場,每年上千萬美元的利潤,夠不夠資格升副廳?2008申奧做出重大貢獻,夠不夠資格升副廳?世界五百強企業分拆了,我把很多技術人才挖到中國,夠不夠資格升副廳?」

  「都看到我這個區長年輕得令人發指,可是誰比我做得事情多?」陳太忠猛猛地抽一口煙,摸起手邊的啤酒。咕咚咕咚連灌幾口。才打個酒嗝,「我認識七八個中央委員。副國咱也認識不止一個,鐵下心思隨便跟誰走,還愁沒條出路?」

  「我就是想做點事兒,隨心所欲地做點事兒……你可以說我不求上進。」

  「我可沒說你傻,」宮華聽得笑著搖頭,心說這有底氣和沒底氣,就是不一樣,都是全國最年輕的實職正處了,人家居然不稀罕這個速度,「你有你的追求。」

  「這就是我的所圖吧,」陳太忠微微一笑,「其實跟宮部長一樣……我也很困惑,不知道自己圖啥。」

  「嗯,」宮華點點頭,吸一口煙,又端起干白輕啜一口,良久才發話,「聽你這麼說,是不打算放過單永麒的兒子了?」

  我說過對付他兒子嗎?陳太忠下意識地就想否認,不過轉念想一想,一個正廳級幹部,跟一個處級幹部平等對話,那他也要拿出一個廳級幹部的擔當來遮遮掩掩的不是好漢。

  「單超在這件事情裡,起的作用很不好,」陳區長盡量使用相對婉轉的措辭,「都是傳言,但是一旦有確鑿證據,單永麒我也照查,就別說他兒子了。」

  「年輕真好啊,」宮華聽得又笑,然後就低頭抽煙,抽了幾口之後,碾熄煙頭一伸手,「再來一根。」

  接過陳區長再次遞過來的香煙,他又抽兩口,才輕喟一聲,「能不能留單超一條生路。」

  「他屢次要人挑釁我,我屢次忍讓,這不算生路?」陳太忠微微一笑,漫不經心地回答,「不是我不給他機會,是他自己一定要找死。」

  宮華默然,事實上,他比較清楚單超受到了什麼樣的威脅,原來他還以為是誇大其詞,但是想到警方都說有三個人死亡,他猛然就覺得,陳太忠沒准還真能幹出這樣的事情。

  沉默良久,他拿起面前的干白,輕啜一口,「不至於死罪吧?」

  「死罪?」陳太忠訝異地看他一眼,吸一口煙,又吐兩個煙圈出來,淡淡地一笑,「我又不是法官,就是那麼一說罷了。」

  「就算他涉嫌綁架肯尼迪,想讓她們去做小姐,但終究沒有實現,」宮華笑一笑,「無非是個未遂……他可以去自首的。」

  「自首啊,」陳太忠輕聲重復一遍,還真的沒想到,單超可能做出這樣的反應,真是太不要臉了副省公子的驕傲哪裡去了?

  不過必須承認,單超若是真的這麼做了,也承認了他的不良動機,還真不會有什麼太嚴重的後果,無非就是看到幾個美女,唆使人試探一下,這也算事兒?

  從理法上來說,沒有造成什麼嚴重後果,未遂的事情,能做什麼文章?

  可是陳太忠看的不是理法,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單超的做法可能造成的影響,尤其對普通老百姓來說,那真可以說是滅頂之災誰能抵擋得住,一個省委副書記公子的覬覦?

  而一旦事不諧,丫根本無須露頭,哪怕遇到陳某人這樣強勢的主兒,實在躲不過了,就去自首,無非是一時想歪了,接受一下批評教育就行了。

  但是,天底下哪裡有這麼便宜的事情?陳太忠若無其事地喝著啤酒,心裡卻是在暗暗地琢磨,是不是該把嘴賤的那個家伙幹掉,然後再弄出個疑似殺人滅口的現場?

  就在這時,惠特尼和凱瑟琳等人鬧哄哄地開門進來了,女人們猛地看到院子裡居然有兩個男人,也是一愣,惠特尼甚至很誇張地喊一聲,「瓦特?」

  宮部長也愕然地張大了嘴巴,他知道陳太忠跟這些外國女人關系不錯,但也沒想到,大家居然是住在一起的……小陳你的胃口,也太好了吧?

  陳太忠正想心事呢,也懶得考慮他們的觀感,很隨意地擺一下手,嘟囔一句法語,意思是說這個人坐一坐就走,不要這麼大驚小怪。

  於是眾女嘀咕兩句就進樓了,宮部長半開玩笑半當真地發話,「總算知道,你為啥對地北怨氣這麼大了,合著你跟她們……是這種關系。」

  「呵呵,我跟她們沒什麼關系,」陳太忠微微一笑,輕描淡寫地解釋,「前一陣搞了個苧麻文化節,都沒地兒住了,海角的老姜因為對房間不滿意,氣得回海角去了。」

  「老姜?」宮華輕輕咀嚼一下這倆字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把副省長都逼走了?」

  要不說異地幹部們談話的時候,非常考校對英雄譜的熟悉程度,宮部長也不想被陳太忠小看了,仔細想一想,就覺得海角只有姜副省長符合這個條件,所以就這麼問,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也不確定是不是此人清陽河水庫又不關地北什麼事。

  可如此一來,他對凱瑟琳等人的好奇心,就被轉移開了。

  「不是我逼走的,是他覺得北崇的房間不好,就回明孝市了,」陳太忠笑眯眯地搖搖頭,又抬手灌一口啤酒。

  你還真就有這麼狂,宮華聽得煞是無語,合著副省級的幹部,都不值得你誠心誠意地去挽留?這態度實在是成問題。

  殊不知,陳太忠也挽留了,只不過是沒逼著別人騰房間,有心給一套民居,李紅星又掉了鏈子--李主任因此而失勢。

  又聊兩句,惠特尼走了出來,手裡端著一杯紅酒,坐在屋簷下慢慢地品著,然後又出來一個黑種女人,一邊跟她嘰裡咕嚕地用鳥語交談著,一邊還好奇地看向這裡。

  宮部長見狀,覺得自己應該走了,於是站起身告辭。

  陳太忠喝啤酒也喝不到心上,好不容易捱到九點,估計不可能有人再來了,於是看一下自家的女人們,徑自上樓了,長假的最後一天,明天她們就要走了,要抓緊最後的時間。

  凱瑟琳她們卻是不著急,隔了十來分鐘才上來,肯尼迪小姐笑著發話,「惠特尼還想在你這裡住一陣,你歡迎嗎?」

  「我這兒房屋緊張啊,」陳太忠聽得有點頭大,休斯頓小姐又不是一個人來的,區政府唯一拿得出的三號院,可不能一直讓她佔著,凱瑟琳走了,他也不想讓這黑女人一直住在自己的小院裡。

  不過這個問題,可以慢慢商量,「算了……一會兒再說吧,咱們先滾床單吧。」

  就在此時,陳區長的手機很煞風景地響了,他有心不接,又發現是北崇賓館的總機打過來的,說不得接起來哼一聲,「誰呀?」

  「我宮華,」宮部長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懶洋洋的,「最新消息,單書記的兒子去通達市局自首了。」
zzr 發表於 2013-5-29 22:03
3990-3991

第三千九百九十章 真丟人

  「自首?」陳太忠真沒想到,剛才還在說的自首,這麼快就成為事實了,一時間他是又好氣又好笑,「他去通達市局自首啥呢?」

  有玩弄女性的計劃,所以找人試探……這玩意兒值得自首嗎?

  要說單超打算扣留這些外國女人,脅迫她們成為性工作者,借此而牟利,因被人識破,借著未遂之際自首,這倒還說得過去,但是--誰可能這麼給自己扣屎盆子?

  「被你們抓來北崇的那個家伙,家裡人去報失蹤了。」宮華哭笑不得地嘆口氣,「單書記的兒子陪著去了,他承認自己有一些不良動機,可能導致了此人的失蹤……他認為自己做錯了,來向警方坦白。」

  我勒個去了,這樣也行?陳太忠是真的是無語凝噎,不得不說,這個神展開真的是他沒料到的--不光嘴賤的那廝,連北蘭的兩個警察,都被北崇帶回來了。

  這種情況下,那廝的家屬居然去市局報失蹤,你們敢更荒謬一點嗎?

  但是這種荒謬的現象,在時下還真的存在,不同地區或者省份的人產生了糾紛,就要向本地的政府、警察局或者法院求助。

  不同的屬地,你求助你的我求助我的,一來二去,就很容易搞成各行其是。

  打個比方說,甲乙雙方簽訂合司,合同約定,未盡事宜,雙方本著友好協商的態度解決,如果協商不成,打官司的話,認定甲方所在地的法院--大部分合同都是這麼簽的。

  但就是那句話,合同是用來撕毀的,乙方真的手眼通天,完全可以在自己公司的所在地提起訴訟,甲方不來都可以缺席宣判--當然,乙方贏了官司,對方不認的話,如何去甲方所在地執行,就是另外一個問題了。

  報案也是一樣,北崇這邊遇到事情,區長很強勢,能直接越俎代庖地執行了,通達那邊就完全可以當不知道,直接報失蹤案,只要有人願意裝聾作啞,再把該走的程序走到,那麼接下來,就是兩邊各說各話了。

  聽到這個消息,陳太忠沉吟一下才發問,「通達市局啥意思,失蹤要立案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覺得立案的可能性不大。」宮部長猶豫著回答,他估計通達市局也在坐蠟,明目張膽地混淆視聽欺負外地人,這個活兒還是有點危險性的。

  別看這個案子涉及到了單永麒的兒子,但北崇這邊也不是軟柿子,陳太忠可是能聯系上地北老大騰行健的,通達警察在小處做一做手腳沒問題,但是何魁星和省廳王處長都已經來了北崇,這時候再說市局不知情,想把失蹤案立起來,那就可能是授人以柄。

  所以宮華真不能確定通達市局的態度,他只是淡淡地表示,「真是一語成讖了,也不知道是誰出了這麼個點子,看來你對小單造成的壓力挺大。」

  「這很正常吧。」陳太忠聽得就笑,「他不怕丟人,我們北崇無所謂啊。」

  這個展開令他很意外,但是他再細細想一下,卻覺得真不算什麼,不管是誰,生命安全受到了威脅,都會想方設法地去自救,出現一些比較奇葩的手段,也是正常。

  有些人會買凶來以牙還牙,比如說張一元;有些人會盡量找熟人說項,比如說天南省糧食廳廳長侯國範:還有些人沒什麼本事,就會動用一切可以動用的資源,搭進去妻子兒女都無所謂,比如說張梅的老公龐忠則。

  人性的復雜社會的復雜,使得事態不可能按劇本一樣中規中矩地發展,總有這樣那樣的意外出現,也產生了種種光怪陸離的現象,這些因素,甚至會左右事態的發展。

  而單超做出如此反應,大約是聽了某些警察的建議,他是去自首了,但是不來北崇,而是在通達本地自首--這種小聰明,大約誰都不缺。

  陳區長反應過來之後,只是覺得有點可笑,堂堂的副省長公子,膽小成這樣,丟人不?

  「丟人什麼的不說了,這就是在通達市局留了證據。」宮華懶洋洋地發話,「所以太忠你要再搞什麼,最好通過市局。」

  這也算為難我?陳太忠有點想笑,他本來都想掛電話了,猛地又有個新的猜測,「宮部長最近有進步的打算嗎?」

  「一直都想進步呢,可惜沒機會啊。」宮華乾笑一聲,心說我沒你想的那麼無聊,「我就是擔心,你會認為是我出的點子,所以打電話告你一聲……時間不早了,你還有事嗎?」

  「沒事了,宮部長晚安。」陳太忠壓了電話,嘴角泛起一絲笑容來:老宮你要是不解釋,起碼還沒顯出心虛,難道我會認為這種很俗的建議,是出自你的嘴巴嗎?

  這個神展開,其實也算劍走偏鋒了,陳某人初聽,都有點意外的驚訝,但是換位思考一下,站在單超的角度上來看,其實又可以說,是一種必然。

  他不能像前面舉的三個例子那樣去做,而單永麒又管不到恆北來,那麼,盡量通過一些程序來保護自己,實在是無可厚非--這貨原本就擅長玩規則。

  那麼這個建議人,是宮華還是何魁星還是王處長,這都是無所謂的,想必老宮也能想到這一點,既然如此,實在沒必要這麼大半夜的,打個電話來通報。

  陳太忠跟他的交情,沒有好到這一步,可以冒著單書記生氣的危險,來通風報信。

  那麼這個電話,或者就有了其他因素,起碼是在向陳區長賣好,為什麼賣好呢?這是一個問題,在陳某人想來--單書記若是受到這件事情的影響,就有了一些機會。

  所以他會直接問宮部長,你是不是有什麼想法,而宮部長也沒明確表示,我確實沒有想法--機會這東西,從來都是很飄渺的,重視了就可能有,不重視的話就沒有。

  陳太忠打電話的時候,伊麗莎白和凱瑟琳洗澡去了,只有馬小雅在身邊,見他放了電話,馬總笑著問一句,「那家伙去通達自首了?真不是個男人。」

  「那是個傻逼,真的,玩規矩玩得度怔了。」陳太忠哈地笑一聲,他找單超的碴兒,原本就沒打算通過官方途徑,自首不自首的,跟哥們兒有一分錢的關系嗎?

  若是單超來北崇自首,陳區長多少還要費點周折--這是直接對著他來的,如果他不得不表示此事過去了,那確實不太好找後賬,可姓單的不敢來,自作聰明地去通達自首。

  丫如此行事,以為是符合規則的做法,也能受到規則的保護,其實只能令陳某人感到惡心和好笑,你那是在沒命地掃自家老爹的面子,真是……你不坑爹誰坑爹?

  當天夜裡,陳區長做那種愛做的事情,做得很瘋狂--不瘋狂不行啊,接下來又要憋好些天了,而明天又要開始上班了。

  不過就在中場休息的時候,他還是和凱瑟琳討論了一下惠特尼何去何從的問題,其時小太忠還深深地扎在肯尼迪小姐身體裡。

  「你們走了,我是堅決不肯跟她合住的。」陳區長很果斷地表示,此事沒有商量餘地,「你們在的時候,她能當個幌子,你們都不在了,我把她放自己跟前做什麼?」

  「你也可以跟她發展一段感情嘛。」凱瑟琳輕笑一聲,又微微地收一下小腹,讓小太忠享受一下緊握的銷魂,「就像現在一樣,你的夜晚將不再寂寞。」

  「好吧,事實上……我是一個種族主義者。」陳太忠也不想瞞著她了,索性實話實說,「你想要我跟她發生什麼,那真的不可能。」

  「不可能嗎?那就太好了,我也覺得,目前你的女友,已經很多了。」凱瑟琳輕笑一聲,「有她在這裡,可以壓制你過剩的男性荷爾蒙。」

  「合著是給我找了一個管家。」陳太忠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敢情你把惠特尼放在這裡,是一種變相的監督,要哥們兒節制下半身。

  陳某人在北崇,就沒打算吃窩邊草,但是他自在慣了,也不習慣身邊有不相干的人,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真是不肯答應,「可你也知道,中國這官場,無事生非的人很多,難免人說閒話。」

  「她是難得有一個待著開心的地方,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凱瑟琳一本正經地發話,「如果你跟我提這樣的要求,我一定會答應的……我幫了你很多忙,不是嗎?」

  「這個……那啥。」陳太忠猶豫一下,不得不承認,肯尼迪家的壞女孩兒雖然是通過他,才打入了國內市場,但是她也真心幫了他不少。

  像狙擊沃達豐,她跟他分享盛宴,至於挖曼內斯曼的人才,幫素鳳搞定沃達豐的定制機,引拜耳投資天南的聚碳酸酯項目,幫他請國外的各種明星,直到現在幫北崇開發苧麻產品--凱瑟琳真的幫了他太多太多。

  甚至連北崇的退耕還林裡,都有她的一份功勞,郎主任看的並不僅僅是馬飛鳴的面子。

  「好吧,她住在這裡,我再找地方,這總可以吧?」陳太忠無可奈何地嘆口氣,低聲嘀咕一句,「一天兩天可以,我跟一個外國女人長期住在一起,她還是有老公的……這算怎麼回事?」

  第三千九百九十一章 騷擾(求月票)

  對於陳太忠的牢騷,凱瑟琳並不以為然,她笑著回答「這是文化的差異,她住在這裡,是希望得到你的庇護,這完全可以說得過去。」

  「你要知道,她是惠特尼休斯頓……想騷擾她的人,比想騷擾我的人多的多,她需要得到當地強有力人士的庇護,所以她住在你的官邸,並不奇怪。」

  聽起來倒也是,陳太忠認可這話,惠特尼在北崇的消息傳了開去,最近來找的人很多,要是住到外面,還真有不堪其擾的嫌疑,他乾笑一聲,「想騷擾你的人其實更多,信不信?」

  「我不信……哦,我信了。」凱瑟琳猛地吸一口氣,低低地喘息一聲,她感覺到身體裡,有個東西開始變化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去區政府晃一圈,然後又將凱瑟琳、伊麗莎白和馬小雅送到高速路口,這才回來辦公。

  長假剛結束,大家還沒從那份慵懶中回過味兒來,整個上午事情也不多,就是京城那邊表示了,娃娃魚的魚苗,很快就能送過來了,第一批是一千尾,第二和第三批,最少還能保證兩千五百尾。

  目前徐區長的業務,都是陳區長代管的,這個事情,肯定也是由他來張羅了,不過陳太忠顧不了那麼多,於是打個電話給孟志新,「老孟,目前有個事情……你幫我抓一抓。」

  蓋志新已經開始回歸北崇官場了,他很明白,自己犯了官場大忌之後,為什麼還能百年難遇地復出--所以他對陳區長的指示,是毫無保留的執行。

  了解清楚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後他很痛快地表示,「好的,交給我了,您就只管放心。」

  陳太忠壓了電話之後又處理一些事情,在某一個時刻,葉曉慧闖了進來,「陳區長,我的第一台逆變器做好了,請你去視察。」

  「你讓王主任去看吧,我哪兒有那麼多的閒心?」陳太忠不耐煩地擺一擺手,下一刻他才發現哪裡有什麼不對,「這不是長假都過了嗎,你怎麼還在北崇?」

  「我在北崇做事業……畢業設計都在這裡了」葉曉慧很奇怪地看他一眼,「大學生返鄉創業難道你打算不認?」

  「隨便你設計吧。」陳太忠不耐煩地擺一擺手,想到自己跟某人的約定,他又加一句,「惠特尼在北崇還要待一些日子,跟你們韓主任說別亂來啊。」

  「還要待一些時間?」葉曉慧的眼睛登時就是一亮,「我們能配合她做點活動嗎?」

  「那些活動有毛的意思。」陳太忠一擺手,「幹你自己該幹的事兒,別瞎摻乎。」

  不知不覺,一上午就過去了,接近中午的時候,章城市來了一撥記者,想要採訪惠特尼,被廖大寶直接擋駕--那個啥,你們先去找陳部長登記,由區裡統一安排時間採訪。

  就在這個扯皮的時候,陳太忠順著綺情一念的坐標,再次來到了地北,他四下看一看,覺得沒啥值得下手的目標,索性直接來到了省委大院門口。

  單超昨天去市局自首了,但是這個自首真的很不情願,他就不認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不過北崇那鄉巴佬的氣場太強大,而他也是身嬌肉貴,就配合著大家的意思,前去走個形式。

  走完形式,他就回家了,不過湖畔花園的慘景,一幕一幕地還浮現在他的腦海,讓他也不能安心地入睡,直到深夜兩三點,他才打個盹,但是在七點左右,他又醒來了。

  心裡有事的主兒,大抵都是這樣的,被事情壓著,根本就睡不好,明明知道應該瞌睡,卻是死活都睡不著。

  可是醒來了之後,他還不敢隨便出去,千金之子,確實是坐不垂堂的,萬一出去之後,碰上北崇那幫不講理的,別說皮肉之苦了,都有生命危險呢。

  所以直到中午時分,進出省委大院的車輛多了起來之後,他心思一動,沒由來地有了點膽子,「老李……去趟海王宮吧?」

  那老李便是車隊的司機,並不是單書記的正印司機,最近受單超母親的托付,照看這孩子,聞言猶豫一下就點點頭,「是不是叫個警車?要不有點危險。」

  「切,能有啥危險?」單超心裡害怕,嘴上卻是還要逞強,猶豫一下才又說一句,「那行吧,正好幾個朋友好久沒見。」

  不多時,超少叫的警車到了,停在大院門口也不進來,單超和老李步行出門,坐上警車揚長而去。

  海王宮在通達算頂級的飯店,門面不大卻非常奢華,飯店幕後老板也是省委子弟,跟超少是中學同學,平日裡走動得不算多,但也算有來往。

  跟單超來的三個警察,有兩個身穿警服,為的就是震懾宵小,又開了警車,實在不合適去飯店吃飯,不過有超少的同學關照,大家在飯店的後院訂找個貴賓間就餐。

  雖然有警察跟隨,眾人也不敢掉以輕心,事實上,大家都不希望超少現在就四處走動,在家裡老老實實地待上十天半個月的,差不多風頭過去了,再出來也不遲。

  但是單超不這麼看,他表示遇到點這種事就縮在家裡,那還不得讓別人笑死--其實在他心裡,認為自己要避風頭,對方何嘗不需要避風頭?

  一頓飯大家吃得還算不錯,也沒怎麼喝酒,吃完飯之後,單超還要去公司看一看,這下警察和老李就都不答應了,說海王宮你不常來,這倒無所謂,去公司……沒准就有人在你公司門口埋伏著呢。

  東也不能去,西也不能去,這到底去哪兒啊,單超也有點煩躁了--其實在潛意識裡,是害怕造成的,只不過他不願意承認就是了。

  找個地方喝茶吧,有個警察建議了,他的一個哥們兒剛開了一個茶社,地方是鬧中取靜,設備設施都不錯,小姑娘們也都挺漂亮。

  警車開到距離茶社不遠的地方停下,由於是在馬路邊,大家很小心地掃視著周遭的來人,尤其是騎摩托車路過的,更是提防的重點,看著有點嫌疑的,就要細細打量。

  這表現得就有點杯弓蛇影了,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的小心一點都不多餘,才走了兩步,後面一輛摩托車呼地沖了過來。

  警察們往旁邊一讓,順便就擋在超少面前,一輛摩托車從他們身邊不遠處駛過,車上兩人都是戴了頭盔的,在路過他們的時候,後座那位一側身,沖著他們一行人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大聲地笑了起來。

  「我草,追。」登時就有警察受不子啦,但是身著便衣的警察提示,「小心調虎離山,你一個人去就行了,我們還要保護超少。」

  這警察膽氣也壯,關鍵是他身手也不錯,身上還有槍,心說著急了我還能拿警車撞人,所以根本沒有推辭,二話不說跑回警車,著了車就拉著警報追人。

  「通達這市區,早就應該把摩托車禁了。」便衣警察哼一聲,不滿意地發話,「那麼多省會城市都禁了摩托車,就咱通達沒反應。」

  「還真尼瑪追得狠。」單超氣得罵一句,毫無疑問,那倆摩托車手目標就是他,想到對方居然如此地肆無忌憚,他真是又怕又氣,「真是欺人太甚。」

  「我打個電話,堵這輛摩托。」便衣警察伸手去摸手機。

  他的話剛說完,身後又有摩托車響,眾人趕緊又讓兩步,又是一車二人出現在他們身後,後座上是個小胡子,他沒戴頭盔,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一行四人。

  這倆是不是呢?大家正猶豫著,只見那摩托車在前方一個急剎,一個漂亮的擺尾,車手大轟著油門,順著來路疾馳而去。

  「我草,這也尼瑪太囂張了。」這次,連便衣警察都開口罵人了,這倆很顯然也是沖著超少來的,只不過大家沒有被調虎離山,其中一人還穿著警服,所以掉頭離開了。

  為什麼掉頭?很簡單,前面還有輛追人的警車呢,如果警車一回頭,可不是堵個正著?

  大家都想明白了,但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摩托車離開,萬一又是調虎離山呢?

  意識到這樣的現狀,一干人的心裡,都是拔涼拔涼的,良久之後,另一個警察才嘆口氣,「超少,我看還是先護送你回家吧,你這次招惹的人……嘖,我要是你,就出國躲一躲。」

  「嗯,是我,麻煩你幫著堵兩輛摩托……」便衣警察打完電話之後,收起手機嘆口氣,「超少,你想辦法跟對方溝通一下,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兒啊。」

  「溝通也沒用,那邊肯定不認賬。」單超的臉色刷白,低聲地回答,幕後凶手是陳太忠無疑,但是姓陳的會認嗎?那根本不可能,「著了急我也跟他玩狠的。」

  「跟他比狠,還是算了吧。」便衣警察搖搖頭,死的那三個混混,按說都能算到陳太忠頭上,但是通達警方沒法查也不能查--私下可以查,但是沒人證明,陳太忠曾經聯系過黑道什麼的,正經是大家查出來了,惠特尼就跟那廝住在同一個小院裡。

  到時候不要沒查出陳太忠,反倒把地北省騷擾惠特尼休斯頓的事兒捅了出來,那大家的樂子可就大了。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5-29 22:21 編輯

zzr 發表於 2013-5-30 22:28
3992-3994

第三千九百九十二章 地方特色

  「真是噁心,」單超皺著眉頭低聲嘟囔一句,「那幾個人的死,明明跟陳太忠有關,死活是不能查……都顧全大局的話,要法律幹什麼?」

  這話說得,連隱身的陳太忠都差點忍不住跳出來,旁邊的警察也是非常無語你搞特權就可以,別人搞就不行,咱做人也不能太雙重標准了吧?

  陳區長此行目的已經達到,悄然走人了,單超等人為了避免再出現什麼意外,也不在街上久等,攔了一輛出租,直接回省委大院。

  才回了家,開警車追人的警察打來了電話,摩托車追丟了,他在附近一通找,死活是找不著--大城市裡,汽車追丟摩托太常見了,就算是警車也一樣。

  「這家伙是憋著勁兒要搞死我了,」單超覺得自己太憋屈了,出個門都要左看右看,一有風吹草動就要提高警惕。

  而且這種警惕不是沒效果的,今天就有兩撥人對著他虎視眈眈,還會玩調虎離山,由此可見,他面對的是一幫窮凶極惡、非常狡猾、組織性也非常強的歹徒。

  可是偏偏的,人家沒暴露出什麼凶器,他也不好因為有人沖自己指了指,又做了個割喉的動作,就去報警,就算是省黨委副書記的公子,也不便如此地浪費警力,雖然他非常確定,自己身邊若是沒有跟了警察。十有八九就看得到凶器了。

  說白了,這種無釐頭的報警他報了,警方也立案了又能怎麼樣,二十四小時保護他?

  只要警察不敢去查陳太忠,這個報案毫無意義只會淪為別人的笑柄,笑他風聲鶴唳,因為一點小事,就惶惶不可終日。

  沒錯就是惶惶不可終日,單超現在就有這種感覺,只有父母家才是安全的,一出門就要提心吊膽,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這樣下去他早晚要瘋了。

  「大家有什麼好的建議嗎?」他有氣無力地發問,打破了屋裡的沉寂。

  「我有個建議應該是管用的……但不算好,」便衣警察沉聲發話,「據我分析,超少你要是去北崇自首,正面接觸一下,只要陳太忠點頭了,事情估計也就過去了。不過這麼做,超少怕是要先受點委屈。」

  陳太忠若是沒有走,聽到這話也得佩服,不愧是做警察的,分析得真到位。

  單超聽到這話嘿然不語,倒是他身邊的司機老李想一想,謹慎地問一句,「你確定,陳太忠肯定吃這一套?」

  「這個我可不敢保證,」這位果斷搖頭,心說我不過是提個建議,你還要讓我背書不成?「我只是照常情分析,這樣的人,應該是比較注重名聲的。」

  「可超少落到他手上,怕是要吃點苦了,」老李嘆口氣,「你們也都是幹警察的,應該知道,基層折磨人的花樣很多。」

  「所以我就是個建議,那家伙確實花樣挺多,」便衣警察索性不辯解了,你要自首了,多整點誠意出來不行嗎?這還是心裡排斥啊。

  「我倒不怕吃苦,」單超不屑地冷哼一聲,然後眉頭就慢慢地皺了起來,「但是,這家伙要真的沒心放過我,我去北崇自首,吃點苦也就算了,可萬一他借題發揮,牽連到我老爸身上,那我這個做兒子的,可真就是不孝了。」

  「沒錯,是這個道理,」司機老李聽他這麼說,深以為然地連連點頭,「陳太忠這麼逼你,沒准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的目標……很可能是單書記。」

  他在省委呆得久了,各種陰人的手段不知道聽說過多少,一聽超少這分析,就覺得很在理,心說這不愧單書記的兒子,真的很敏感。

  真是扯淡了,那便衣警察聽得心裡冷笑,單超和老李說的可能性,是客觀存在的,但他是積年的老警察,見識過了太多的口是心非,一眼就能看出,超少這是在找借口不去北崇。

  給你提了一個最合適的建議,卻被你忽略了,這位心裡暗暗感嘆,你不去北崇,才更可能影響你老爸,連這點都看不到,真是坑爹的好兒子……

  陳太忠不知道自己走後,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他只是看到,單超等人連走路都是戰戰兢兢如臨大敵,就覺得自己的做法很不錯--一下搞死的話,哪裡有這麼多的樂趣?

  下午的時候,王媛媛找上門,他還是跟她一起去看了一下葉曉慧做的逆變器。

  要說這逆變器,其實是大家智慧的結晶,小葉子只是出了個點子而已,圖紙是楊帆出的,電路板是素鳳做的,外殼是李凱琳照顧了一個友情價,連線圈都是老葉指導人繞的。

  到現在為止,一共做出了五十個產品,陳區長和王主任來到老葉的店面,直接來到了後院,看到五個逆變器接在兩個銅做的線柱上,另一端各自帶著一個一百瓦的燈泡。

  葉曉慧得意洋洋地介紹,「我在做四十八小時測試,這個測試能過的話,就可以對外賣了……對了,還得辦生產許可證。」

  「許可證算多大事兒?」陳太忠很隨意地答一句,先來到兩個銅柱面前看一看,他對電器懂得也不少,「怎麼不弄個充電器,而是用個ups改造?」

  「做那個太耽誤功夫,還不如臨時改一下,」答話的是葉曉慧的父親老葉,他本來是賣發電機的,這也是區長來了,他才過來接待一下,「測試嘛,將就一下就行了,不太穩定,正好測一下逆變器的效果。」

  你這理由倒是強大……陳區長很無語地看他一眼,然後又打開一個逆變器看一下,就越發地無語了,合著到處都是將就的。

  逆變器的外殼,原本就不是定做的,一側有兩個孔,正好引線接電池,另一側就悲催了,只有一個孔一這個孔圓圓的,比較合適安裝保險,那麼,出線就沒有了。

  所以葉曉慧讓人手工打眼,外面看上去就有點粗糙,而裡面就更是如此了,固定電路板和線圈的,都是自攻螺絲,固定在兩塊奇形怪狀的塑料板上,那塑料板一看,肯定也是葉家自己加工的,打了幾個眼,用螺絲擰在殼子上。

  「小葉,你覺得你要長成一個丑八怪的樣子,嫁得出去嗎?」陳區長實在有點無法忍受,「這麼個東西,你覺得能賣出去?」

  「都是好東西,怎麼賣不出去?」老葉又插話了,「不就是難看點嗎?絕對實用……外面賣的逆變器我見多了,那都是什麼玩意兒,他們的能用一年,我這就能用三年。」

  「去去去,我跟你這搞技術的,就沒辦法談審美,」陳區長很惱火地一擺手,他接觸的楊帆之類的,說起技術來也都是這個調調,所以他也不叫真,「小葉,這東西你打算賣多少錢?」

  「這東西絕對能賣……」老葉還要說話,葉曉慧推她老爸一把,「爸,你就別說了,你那老思想了,陳區長,我打算賣五十五,不貴吧?」

  「這個玩意兒賣五十五,」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真正成本多少錢?」

  「成本就得五十,」老葉果斷地接話,根本容不得女兒張嘴。

  「你這嘴裡就沒實話,」陳太忠無奈地指一指老葉,不過小商戶對上政府幹部,都習慣叫窮,抬高成本壓低利潤,以免被什麼人惦記上,他也不能說人家是有意欺騙,「我都問過了,人家都說,成本能控制在三十塊錢內。」

  「三十絕對打不住,」老葉也急了,「我買板子不要錢,還是裁板子、打孔、繞線圈不要人工?我這房租也得算吧?水電、請伙計、售後……這都得算進來吧?」

  「你掙多少關我什麼事兒呢?」陳太忠無語地看一看天空,「我只是想告訴小葉,毛利不到百分之二十五,這個是沒法幹的。」

  「不到百分之三十都沒法幹,」老葉一看陳區長真的懂,也就不說他成本五十,要賣五十五了,「這個東西能上規模的話,別說百分之二十五的毛利,百分之二十的毛利都夠,但是目前就上不了規模。」

  「這麼糙的活兒,你也打算上規模?」陳區長哭笑不得地抖摟一下手裡的逆變器,「虧你還好意思賣五十五。」

  「我本來打算賣六十五的,東西就是好,」老葉理直氣壯地回答,「只要是質量方面的問題,我敢保三年,咱陽州人也認這種傻大黑粗的東西……雖然難看,它結實啊。」

  「十塊錢一把的螺絲刀,賣不過兩塊錢一把的,」陳太忠抬手拍一拍他肩膀,「葉老板,時代不同了,說起在陽州的營銷,我可能不如你了解市場,但是放眼全國的話,你……真的落伍了。」

  「我也沒覺得,曉慧的東西能賣到陽州以外,」老葉終於實話實說了,他還真是以拿下整個陽州市場為目標的,至於說陽州以外,他沒敢去想,因為那已經不是他所能了解的做生意的方式了。

  「不想當將軍的木匠,不是好裁縫,」陳太忠搖搖頭,「這塊兒你還是交給小葉,安心地做你的技術指導好了。」

  第三千九百九十三章 牆倒眾人推

  離開了葉家的小店,陳太忠問王媛媛,「學習繞線圈的人,都組織好了?」

  「組織好了。」王主任點點頭,「不過以每人每天十個線圈來算,就算一年賣三千個逆變器,也就解決八九個就業指標。」

  「哪有你這麼算的?」陳太忠搖搖頭,「大家都是業餘的,就不說節假日,誰還沒個農忙或者有事的時候?而且很可能,東西賣得好了要趕工,就算一年賣三千個逆變器,起碼也要培養二十個人……關鍵是培養大家的技能,再學習一些原理,不是要搞鐵飯碗。」

  兩人這麼說著,就來到了區政府,已經接近五點了,陳區長來到辦公室,又處理了不少事情,眼瞅就六點了,長假的第一天就要過去了,他問廖大寶一聲,「重開農校的方案,農業局送過來沒有?」

  「送過來了。」廖主任拎著一份資料來到領導面前,「初期要投資八十萬,按學員達到一千人來算,每個月最少要五萬的補助。

  「細水長流的活兒啊。」陳太忠嘆口氣,初期投資八十萬不算什麼,無非就是蓋些房子和教室,固定投資而已,老百姓也好將就,只說這宿舍,采用上下鋪,十五六平米就能放下十個人,合著一個人兩平米都不到。

  但是農校一旦運轉,要有老師,要有食堂,要有水電消耗,還有一些雜七雜八的費用,而區裡又不打算從農民身上賺錢,這部分費用,那就只能區裡負擔了。

  陳太忠是真的不想管這個,太麻煩了,但是他不管還不行,徐瑞麟一直很操心這件事,昨天他去看老徐,老徐還說這個來著,他總不能讓徐區長從醫院裡跑出來,操持此事。

  「那就辦吧。」陳區長拿出筆來,在文件上圈一下,「你跟老胡說,錢給他了,要是老百姓罵我,那我就不止罵他了……還有事?」

  「這個……連著接了幾封舉報李主任的信。」廖大寶期期艾艾地回答,「不過,老板,我發誓絕對不是我幹的,緊跟著您,他對我已經構不成威脅了。」

  「以後你說前半句就行了。」陳太忠很隨意地一擺手,卻是想起自己剛見到廖大寶的時候,這貨前半句經常是非常驚豔的話,令人能為之一振,但是後半句就往往掉鏈子。

  像現在也是,你說前半句就行,後半句……你是我的通訊員,我不支持你支持誰?當然,這是他身為領導的姿態,要是廖主任真的傻到只說前半句,那就是態度不端正了。

  所以陳區長也沒打算多計較,「問題很嚴重嗎?」

  「有點聳人聽聞。」廖大寶低眉順眼地回答,「他通過幫人辦戶口、解決編制、催討資金、協調土地規劃等方式,收受巨額賄賂,並強迫多名女性與其發生那個……性行為。」

  「土地規劃?」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這是白鳳鳴的業務范圍,合著老白跟李紅星……還有點不清不白?

  「人民商場的兩畝多地,通過行政干預,以兩萬元的價格,賣給了李紅星的姐姐。」廖大寶耷拉著眼皮回答,「這兩萬元也沒到賬,他姐姐給人民商場蓋了個廁所,就抵賬了。」

  「一畝地還不到一萬?」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人民商場就在區政府斜對面,直線距離也就七八百米,這可以說是北崇最黃金的地段之一。

  現在北崇城區的地段,別說一畝地一萬,就是十萬也未必拿得下來,前一陣子李強要融資,有人要拿北崇的地做抵押,一畝地十來萬,堂堂的市黨委書記,都不敢跟北崇張嘴,直接就把投資商頂了--因為他知道,陳太忠肯定不會答應。

  當然,在陳區長來之後,北崇發展得很快,前景也可期,地價才會漲成這樣,資本的本性是逐利的,若是在陳太忠來之前,北崇的城區內,找一塊不太顯眼的地,再給相關人塞點好處,一畝地五六萬拿下來,問題不大。

  但是北崇的黃金地段,地價絕對不是這樣的,就算在陳區長來之前,人民商場那一塊的地價,也要一畝地十來萬,這還得是你有關系,要是沒關系,二十萬也買不到。

  要說現在,那裡的兩畝地,就真的值錢了,多不說,六七十萬是沒有問題的,所以現在看來,哪怕是李紅星的姐姐是五年前買的這塊地,兩萬的價錢也太離譜了--怎麼還不得十萬?

  更別說這兩萬都沒花,只是蓋了一個廁所就頂賬了。

  不過陳太忠也沒有興趣去震驚,更沒興趣去了解,小廖敢這麼說出來的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否則的話--一旦他考證出來此事為假,廖大寶就麻煩大了。

  「把那些舉報信,拿過來給我,」陳區長沉吟一下,做出了決定。

  接下來就是飯點兒了,雖然凱瑟琳已經走了,但是惠特尼的一干隨員搬了進來,小院裡還有五個女人,陳太忠也不好做得太明顯,只能回來吃飯。

  吃完飯,陳區長拎起手包就出去了,來到北崇賓館,又看一看在建的大樓,吩咐服務員給搬來張椅子,又弄一些啤酒,就坐在賓館後門不遠處,怡然自得地喝起啤酒來。

  賓館的值班經理聽說區長在那裡喝酒,馬上讓廚房現炸個花生米,拍個黃瓜,又拌一盤海蜇絲送過來,就是下酒的小菜。

  對於賓館的殷勤,陳太忠點點頭,就算表示謝意,這時候他才拿出那些舉報信,借著賓館院內的路燈,慢慢地看了起來。

  看了一陣之後,譚勝利來了,今天是長假之後第一天,譚區長從市裡回來之後,還沒跟區長單獨交流過,現在過來,就是請示區政府局域網的相關招標事宜。

  「一兩天之內,會有幾個監理過來,一起把一把關,」陳太忠輕描淡寫地指示,「計委下面打算成立一個監理辦公室,外聘些專家來。」

  「監理不放在建委嗎?」譚區長訝異地發問,當然,他這麼問也是有緣故的。

  「照你這麼說,局域網的建設,監理應該在科委了?」陳太忠白他一眼,這些人真是各種權力都要抓,「建委起個督導作用就行了。」

  按理說,監理確實是該接受建委領導的,監理的資質都要由建委來認可,但是下一步,北崇要搞城鎮建設了,讓監理接受建委領導的同時,再監督建設--事情不是這麼辦的。

  所以陳太忠就只能把監理放在計委了,要是白鳳鳴沒有額外的心思,也不應該反對--白區長求的是財,陳區長求的是工程質量和速度,這兩者並不是絕對對立的。

  可這麼一來,計委的權力就越來越大了,小王一個年紀輕輕的大姑娘,肩膀上的擔子也越來越重了--所幸的是,她是陳太忠可以完全信賴的人。

  「對了,還有點事,」陳區長早就想跟譚勝利說件事,正好借此提出來,「市區來的這些退休老教師,有群眾們反應,個別人的教學態度比較粗暴……」

  這些退休下來的老教師,大部分是上世紀三四十年代出生的,他們教學生的時候,體罰之類的是常事,信奉的是「棍棒底下出孝子」,但是現在大多數人家,都是一家一個孩子,寶貝得很,這種教學方式就不太適用了。

  這還是在北崇,孩子們要皮實一些,若是擱在朝田或者素波之類的大城市,若是老師還敢這樣,沒准學生家長直接就把老師告了。

  北崇這邊,也有群眾向陳太忠反應此事,這不是個大事,但是他也得適當表個態,不聞不問就不對了--要不說當個區長,真的是不容易,什麼事兒都得管。

  「可能他們以為,村裡的孩子皮實吧,」譚勝利聽得就笑,「而且說實話,村裡的孩子們,確實挺頑皮的,不嚴一點也嚇不住他們。」

  「那也要講個方式方法,」陳太忠微微頜首,跟城裡的孩子相比,村裡的孩子確實比較搗蛋,但那也是孩子的天性,「咱們花大價錢請他們來,可不是請他們來打人的……開動腦筋,多想想辦法,掙的多了,你也得對得起這份工資。」

  「那我回頭開會強調一下,」譚勝利點點頭,其實有些教師體罰孩子,他也聽說了。

  不過這個事兒……怎麼說呢?他心裡很清楚,不少教師來北崇,就是賺錢來了,打的主意就是:我們市裡教師來你這窮鄉僻壤,多賺點是應該的,至於我的教學方法呢,我保證了認真教書就行了,你不能做出什麼限制。

  說穿了,是城市對農村的優越感使然,譚區長想著,請這麼些教師來也不容易,就沒把此事當回事,現在區長當回事提出來了,他自然就要認真對待了。

  又說了一陣,林桓大喇喇地走過來了,「陳區長會享受啊,跑到這裡來喝酒,我還去你小院找你呢……服務員,給我拿個椅子。」

  「享受什麼?」陳太忠搖一搖手裡的舉報信,又放進手包,「長假結束了啊……坐到這兒也是辦公,屋裡那幫美國人太瘋。」

  第三千九百九十四章 正義和制度

  林桓坐了一陣之後,見譚勝利始終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就遞一瓶啤酒過去,「譚區長也來一瓶吧,嘴不乾?」

  「不了,還得起草個文件,」譚區長心裡也明白,知道這是林主席攆人了,於是笑眯眯地站起身,「你倆慢慢喝。

  目送著他離開,林桓才側頭看一眼陳太忠,「李紅星這辦公室主任,是幹到頭了?」

  「早看他不順眼了,」陳區長輕描淡寫地回答,「你也看到了,那麼多信,全是舉報他的。」

  「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槌,」林桓幸災樂禍地笑了起來,他一直是看李主任不順眼的,「這家伙口碑真的不好,你打算怎麼處理?」

  「沒打算怎麼處理,我來之後,他的相關事情就少了很多,」陳太忠搖搖頭,漫不經心地回答,「信件回頭讓人轉交給紀檢委就是了。」

  「給陳鐵人?」林桓看他一眼,抬手去灌啤酒,陳鐵人跟陳太忠不對付,在北崇官場簡直是人所共知,區政府也不打招呼,就把舉報信轉過去,顯然是有放水的嫌疑。

  從感情上講,林主席是很想看到李紅星遭到報應的,陳區長居然輕輕放過此人,他心裡真是有點不滿,灌了好幾口啤酒之後,才打個酒嗝,「怕別人說你清洗?」

  李主任是張區長的人,按照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邏輯,陳太忠上任之後,應該大力提拔自己人,那麼對前任人馬的清洗,也是必然的,但是事實上到目前為止,陳區長並沒有刻意整人,只是弄下去了一個調皮搗蛋的常務副趙海峰。

  提拔的話,陳區長也沒刻意提拔什麼人,無非就是一個小廖,那是區長的秘書,再加一個王媛媛--那還是因為孟志新掉下去了。

  林桓就覺得,小陳是不是有政治潔癖?不想被人說清洗前任留下的幹部,「大家都這麼做,你又何必矯情呢?」

  「我也沒矯情,只是那些事兒,都是老張在的時候發生的,」陳太忠很坦然地一攤雙手,「財數上,我不認前任的欠賬,事情上,我也不抓前任的尾巴……這是我的原則。」

  「這叫什麼原則,」林桓沒好氣地哼一聲,陳區長有原則好不好?這確實是好事,但是很多糊糊事兒都被舉報出來了,你都不查,這算是合格的領導嗎?「李紅星的姐姐,佔人民商場的地,你知道嗎?」

  「聽說了,」陳太忠漫不經心地點點頭,抬起手灌啤酒。

  「這是國有資產流失吧?」林桓看他一眼,「這種性質……你都能忍?多少老百姓罵呢。」

  「我沒停李紅星職的時候,也不見你們說,」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心說老林你就算有點正義感,比我強得也有限。

  正經是這件事能在他初來的時候,有人捅出來,他就可以抓一下,不說借機整合班子,起碼可以讓李紅星把那塊地吐出來,現在才說……真是的。

  「你剛來不久,我們合適錯誤導你的思路嗎?」林桓理直氣壯地反問一句,「現在你讓他停職反省,就可以借機查了。」

  「聽說是行政劃過去的,有文件嗎?」陳太忠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眼。

  「這個我不太清楚,」林桓沉吟一下,緩緩搖頭,「出文件的可能性不大……姓張的就沒這個膽子,不過應該是有個協議什麼之類的東西。」

  「協議……文件不好否,協議就好否認嗎?」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無奈地搖搖頭,「我直接抓起來他都沒問題,但是我一直想搞制度建設,陳某人一句話,就否定了以前的協議,老林,你覺得這算不算以權代法?」

  「問心無愧就行了,想那麼多做什麼?」林桓大大咧咧地回答,這是正經老派人的理念,行事沒有那麼多條條框框,就是家長作風,但同時非常強調道德。

  「我能保證我問心無愧,但是下面人有樣學樣的話,能保證不走調嗎?」陳太忠輕嘆一聲,身為政府首腦,有時候還真不能講快意恩仇。

  他其實不怕別人說清洗,也不怕張區長甚至李書記找他後賬,但是他真的想推行制度建設,這是社會進步的表現,是有必要的,同時也能最大程度地保證,在他走了之後,北崇的發展,不會猝然受到大的影響。

  不過林桓老當益壯,還有這麼強的道德感,這讓年輕的區長心裡也有點慚愧,於是沉吟一下發話,「你既然不忿這件事,那就再找個別的事情,挑起頭來,咱們順著藤摸,摸來摸去,就摸到這個瓜了……他要是能主動吐出來,那是最好的,不戰而屈人之兵,上者伐謀。」

  「嘿,現在你們這些年輕幹部,真的太復雜了,」林桓聽他這話,也是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又感觸頗深地嘆口氣,「不簡單啊,我們年輕的時候,只懂得傻乎乎幹活……」

  他沉吟一陣,眉毛一揚,「有這麼個事兒,你看行不行……」

  三四年前,北崇有這麼一家賣針頭線腦的夫妻店,女主人長得挺漂亮,後來男人在一次車禍中喪生,李紅星就打上了她的主意,隔三差五地去騷擾,還經常半夜去敲門,嚇得三四歲的孩子哇哇大哭,又放出風聲,說這女人是破鞋。

  過了一段時間,女人被他搞得有點精神失常,後來女人的姐姐把她娘兒倆接到了陽州住,女人家裡也曾經向區政府告過狀,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不是說北崇人都挺有血性的嗎?」陳太忠聽著撇一撇嘴,這夫妻倆的家裡,也太懦弱了吧?

  「龍生九子還子子不同呢,」林桓端起啤酒,灌了兩口之後嘆氣,「李紅星跟著那前任的缺德張,就沒少做壞事。」

  「那行吧,你讓他們來區裡告狀,」陳太忠點點頭,這個事情搞得嚴重一點,可以往刑事上靠,倒合適做突破口,「這個精神有問題……最好有權威的醫院鑑定。」

  「這個肯定有,」林桓笑著點點頭,「今天來,我其實是想說一下,這個節假日的補貼,協防員們幫著維持秩序,區裡給了補貼,是吧?」

  「嗯,」陳太忠點點頭,「值班的幹部……不也是三倍工資嗎?」

  「哪兒有?咱北崇一直就沒這規矩,」林桓無奈地撇一撇嘴,「很多地方都是自己解決的……這就容易出問題。」

  「李紅星這混蛋,連這個都不跟我說,」陳太忠悻悻地嘀咕一句,他一向不靠工資活,哪裡會關注工資條?合著哥們兒拿下李紅星,問題就都暴露出來了。

  不過再想一想,他初來的時候,區裡還能差下教師們八十萬的工資,那麼,節假日不發加班工資,也是能理解一還是窮啊。

  想到林桓這話,可能是有的放矢,他的眉頭皺一皺,「現在問題已經出來了?」

  「目前還沒有,但是比如說,鄉鎮自收的資金,他們就用節日補貼的名義直接分了,」林桓要說的就是這一點,「這個苗頭不好,區裡能直接足額撥款的話,就能阻止這個趨勢……最多采購點福利,那就不算大事了。」

  「私分小金庫的錢,這個性質確實有點嚴重,」陳太忠點點頭,「不管不行。」

  「能引起你的重視,我的目的就算達到了,」林桓笑眯眯地點點頭,又端起了啤酒……

  第二天一上班,區政府門口就來了一對老夫妻,手上舉一張紙,上面寫著一行字--李紅星仗勢欺人,無辜母子躲藏至今。

  路過的幹部紛紛側目,心說李主任這次是徹底地完蛋了,梁寡婦家的都來告狀了,然後就有人將這老夫妻倆領了進來,送到了信訪辦。

  信訪辦的人,對這老兩口也算熟了,隨便打倆電話請示之後,就把他們帶到了陳區長辦公室。

  區長辦公室外面人不少,老兩口不是膽子大的,乖乖地排隊,然後兩人就看到,後面又有人排隊。

  也不知道啥時候才能輪到,老兩口小聲嘀咕--後面來的也是幹部,要插隊的吧?

  可是陳區長的做派,還真跟一般人不一樣,輪到他倆之後,也沒人插這老百姓的隊,進去之後,直接就拿了材料來看。

  粗粗掃了兩眼,陳太忠確定,跟自己聽說的差不多,於是一伸手,「鑑定書呢?」

  「是復印件,還有住院證明,」老太太膽子略大一點,先強調了不是原件,然後才遞過來。

  陳區長又看兩眼,站起身把廖大寶叫進來,將手裡的材料和舉報信都遞過去,「這些東西交到紀檢委,讓他們看著辦。」

  老兩口心裡一涼,就覺得自己被人忽悠了--合著又是這一套?紀檢委有用的話,李紅星能活蹦亂跳到現在?

  「還有,把他倆帶到分局,」陳太忠一指這夫妻倆。

  老兩口聽到這話,肝兒都顫了起來,雙腿軟得直往地上出溜,不成想年輕的區長又發話了,「告訴朱局長,他們倆反應的事情,我高度重視……盡快給我個答復。」

  老兩口這才明白,合著這是區長要過問了,老太太猶豫一下,才低聲問,「這樣……能行嗎?」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5-30 22:51 編輯

zzr 發表於 2013-5-31 22:06
3995-3996

第三千九百九十五章 死不悔改

  什麼能行不能行?陳大忠寄怪地看一眼老夫妻,「有哪裡不合適嗎?」

  「李紅星是官兒啊。」老太太猶豫著發問,「要查他,不是得先撤了他的官兒嗎?」

  合著老兩口聽說陳區長重視此事,心裡雖然高興,但是聽說讓警察去查李紅星,總覺得有點不太靠譜,他們為了討回公道,不知道找了多少部門。

  以前的分局周局長,跟張區長和李主任是一回事,親口告訴過他們--警察根本沒有查幹部的權力,得先把幹部撤了,警察才能查。

  你說的那是人大代表,陳太忠聽得有點無語,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的幹部處理程序確實是這樣,「黨紀國法」四個字,黨紀在前國法在後,幹部一旦觸犯法律,先要通過黨紀處理。

  所以就算是在職的幹部,一旦被繩之以法,也就成了「原XX局局長」,「原OO辦主任」,「原OX黨委書記」。

  但這只是默認的規矩,很多幹部,你不查清楚其罪行,根本無法做出黨紀處理,所以周局長那話就是哄人的,而老百姓掌握的信息太少,又有人以訛傳訛,就只能被蒙蔽了。

  「這個你們不用擔心。」陳太忠一擺手,「警察局肯定能行,要相信黨,相信政府。」

  「就是信不過黨和政府,才來找您的。」老頭兒終於發話,一開口就挺反動的。

  「你胡說什麼?我也是黨員,大多數黨員幹部還是好的。」陳太忠白他一眼,有心再說對方兩句卻又覺得沒什麼必要,於是丟一顆定心丸出來「我說了要管,就一定管到底……警察局就足夠了,小廖,帶他倆走。」

  看著廖大寶帶著老夫妻倆離開年輕的區長啃角微微扯動一下,對這老兩口來說是難於登天的事情,他這個區長關注一下,就能馬上解決,怪不得這麼多人打破頭也要進體制。

  但是同時,他也暗暗地提醒自己,這些舉手之勞就能處理的問題,還是多處理一些的好反正也不費多少事,自己還能多接點地氣,也省得老百姓抱怨黨和政府--轄區之內淨是反動言論豈不是他這個區長不稱職?

  陳區長做了保證,可是那老兩口還是有點不太相信,在去分局的路上,老太太還問廖大寶,「廖主任,我聽說李紅星和警察局局長,是一般大的官兒……能管了他嗎?」

  「叫我小廖好了。」廖主任面對這跟自己父母年紀相仿的夫妻也不想擺什麼官架子,「官大官小無所謂,只要道理在你們手上,陳區長就會為你們做主。」

  這就又像是套話,到了分局之後,廖主任交待一聲走了,不過負責接待的兩個警察,態度倒是還算熱情,老兩口正說這次看起來有點不同,門一響,進來兩個男人。

  打頭的男人先掃視一眼,「廖主任走了?這家伙也太忙了……陳區長說的就是你倆?」

  「就是我們。」老太太站起身,「陳區長說,找咱們警察就足夠了。」

  「嗯,資料帶來沒有。」男人也不廢話,甚至連自己的身份都不介紹。

  「帶來了,復印件。」老婦人打開手裡的包包,又拿了一份資料出來,她曾經四處遞資料,自是知道身上要多備幾份。

  男人將資料拿在手上翻兩翻,信手遞給身邊的人,「通知李紅星,來局裡解釋一下這些事兒。」

  「他要是不來呢?」那位聽得就笑,「能不能把他強行請來?」

  「盡量以說服教育為主。」男人一轉身,二話不說就走了。

  「這個人是誰呀?」老兩口中的老頭訝異地發問,他膽子小,說話又不得體,一般不敢輕易開口,不過問這樣的問題總是不怕的。

  「這當然是朱局長了。」旁邊兩個警察齊齊開口,朱奮起是市局下來的,來的時間又不長,很多北崇老百姓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他說『盡量說服教育』?」老太太倒吸一口涼氣,眼中登時就湧起無限的失意,她低聲喃喃自語,「可陳區長不是這個意思來的……」

  「以說服教育『為主』!還可以有些輔助手段的嘛。」一個警察沒好氣地回答,心說你二位老也老了,連這點話都聽不懂?

  輔助手段?那當然是有的,半個小時之後,兩個警察「扶著」李紅星走了進來,李主任呲著大亂牙口沫橫飛,「放開我,放開我……惹急了,我可是給李強書記打電話。」

  「李主任,認識這倆老人嗎?」負責辦案的警察皮笑肉不笑地發間了。

  「不認識,誰認識他倆?」李紅星一口否認,要說這貨也真是正科級幹部裡的恥辱,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槓槓的,而且他不介意在普通小警察面前撒潑耍賴,一點都不顧忌自己的身份和形象,「你們再不放開我,我可要投訴你們非法羈押幹部了。」

  「歡迎各種投訴。」負責的那位懶洋洋地哼一聲,「讓你來配合調查,已經獲得了區裡主要領導的認可,你要是不配合,影響了局裡的工作,不要怪我們不給面子。」

  李紅星這貨還真是個奇葩,他知道這次,十有八九是躲不過了,於是就把氣兒出在那老兩口身上,別看他現在心裡忐忑了,但對上老百姓還是底氣十足,「你們兩個老不死的,我不是沒睡你姑娘嗎?這還沒完沒了啦?等我出去……看怎麼收拾你們。」

  「我草。」負責的警察抬手狠狠一拍額頭,哭笑不得地發話,「尼瑪,看這點素質……這就是咱北崇區政府辦的主任?」

  那老兩口交換個眼神,老太太很肯定地發話,「李紅星是真不抵事兒了,心虛了……」

  分局警察理會陳區長的意圖,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區紀檢委就不一樣了。

  廖大寶把舉報資料送過去之後,紀檢委的人不敢怠慢,馬上就匯報了陳鐵人--資料的性質倒還在其次,關鍵是送資料的人身份太敏感,廖主任是陳區長的通訊員。

  陳書記和陳區長尿不到一個壺裡,紀檢委的人都知道,但是這份資料送過來意味著什麼,大家都不清楚,也沒誰敢替陳書記做主,就理智地不摻乎了。

  陳鐵人也挺奇怪的,他雖然是紀檢委口上的,最近也聽說李紅星的位子不穩了,但是陳太忠……你讓廖大寶送這麼一份兒資料過來,是什麼意思?想指揮我紀檢委嗎?

  陳書記對這個年輕的區長,是一直的不服氣,就算他現在也承認,北崇最近發展得不錯,心裡卻是想,如果我像你陳太忠一樣,有這麼多底牌可打,絕對幹得比你還出色。

  而陳太忠自上任以來,從來沒有往紀檢委送過資料--區政府倒是時不時地送些舉報信過來,但送信的大抵都是信訪辦的,廖大寶這種區長陣營的招牌人物,這是第一次出現。

  所以陳鐵人直接就想岔了,李紅星該不該查,那是次要的,關鍵是陳太忠把自己的通訊員派過來送資料,想必是明確表示,丫要插手紀檢監察這一塊了。

  紀檢監察這一塊要緊嗎?那是真要緊,但是說厲害,就未必了,有人撐腰的紀檢委是閻王爺,沒人撐腰就不好說了,而且這個部門,是真正的清水衙門,除非遇到什麼案子--可真遇到能掙錢的大案子,那錢……是隨便掙的嗎?

  陳鐵人其實不在意這點權勢,但是他不能容忍陳太忠紀檢委的打主意,這種地盤意識,官場裡的幹部都不缺--你這麼搞,欺人太甚。

  尤其是再想一想,隋彪可能隨時走人,陳太忠很可能只是借此機會抓黨委的權,陳書記就更不能答應了--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區黨委書記的必然候補人選了?

  所以他直接將材料往桌邊一放,「嗯,去吧。」

  他不表態,下面人就不敢再說什麼了,只能轉頭離去,不成想就在中午,他去自己的定點飯店吃飯的時候,聽到隔壁的包間有人說話,「李紅星是沒可能幸免的了,我要是你,絕對不會陪著他死,那真的是個惡心玩意兒。」

  李紅星嘛……真是很惡心,陳鐵人也認可這一點,於是放下筷子,靜靜地聽他們說,他的司機和秘書見狀,也屏住了呼吸。

  「我不是陪他死,他在我這裡的乾股,我要認賬。」一個聲音大著舌頭發話,聽起來是喝了不少,「沒有他的乾股,會多出很多麻煩。」

  「切,那貨只是想多摟錢而已。」另一個聲音不屑地哼一聲,「而且他吃相太難看,惹惱了陳禿子,禿子意思很明顯,就是要斬他。」

  眾人嘴裡的陳禿子,就是陳太忠,大抵還是指陳區長上次火中救人,燒了頭發和眉毛,不得不剃個禿頭,反倒是在區裡掀起了戴運動帽的風潮。

  這三個字有點惡心人,但是老百姓說起來,也不含太多的貶義,因為陳區長是滿頭的鳥髮,別人一問這怎麼是陳禿子,大家就可以把區長的事跡解釋一下,也是變相的歌功頌德。

  反正拿著領導開涮,原本就是老百姓的惡趣味,尤其是大家相信,陳區長不會當真。

  第三千九百九十六章 家有賢妻

  陳禿子也要斬李大牙?那真是大快人心……有人乾笑兩聲。

  「不要胡說。」給李紅星乾股的那位發話了,聽起來有點惱怒,「昨夜我還跟李主任吃飯,他說最近有人構陷,不要聽信謠傳……我是信得過他的。」

  「別傻了,以後還想給區政府供乾果茶葉,你最好找廖大寶。」有人冷笑著發話,「不找廖大寶,就找王媛媛的……李大牙都被抓進分局了。」

  「我草,不是吧?」隔壁傳來一聲驚呼,陳鐵人的心裡,也隱隱地生出了諧振。

  「誰騙你?」爆料的那廝冷哼一聲,「我小舅子的連襟……你們都知道的,今天局裡把李大牙抓了,是陳禿子的意思,就是梁寡婦那個事兒,要追究他刑事責任,你們別亂說啊。」

  「真抓了?」那邊明顯地壓低了聲音。

  他們那邊討論得熱烈,陳鐵人這邊,卻是半點吃飯的心情都沒有了,陳書記的秘書摸出手機,「陳書記,我問一下吧?」

  「嗯。」陳鐵人點點頭,他跟警察局一向少聯系,以前的周局長是張區長的人,這就不說了,現在朱局長是陳區長的人,一般情況下,他少打聽警察局的事。

  不多時,秘書就打探回了消息,「真是這樣,李紅星現在被按著寫材料呢。」

  「咱們紀檢委沒動呢,怎麼就寫材料?」陳書記的司機發問了,「這不科學啊。」

  「梁寡婦這個事兒,真可能要往刑事上靠了。」秘書嘆口氣,又看一眼陳書記,「聽說還是陳太忠的意思……頭兒,咱要不鬆口,李紅星是不是還有救?」

  「人家都是政府的人,再說,我為什麼要救他?」陳鐵人漫不經心地回一句,又劃拉兩口飯,站起身走人子。

  回了紀檢委之後,陳書記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打滾,這個午覺死活是睡不著,好容易撐到兩點半,鬧鐘一響,他爬起來就翻看上午送來的資料。

  李紅星犯的那點事兒,說多也不多,大部分的內容,紀檢幹部心裡也都有數,但就是那句話--以陳太忠一個堂堂的區長,查李紅星都要思前想後,找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就更別說下面辦事的了。

  當然,陳區長是不想以權代法,才這麼墨跡,可是他不在乎的那些因素,對很多人來說,很可能是決定性的,所以李紅星才能逍遙至今。

  但是梁寡婦這個案子,是相對特殊的,純粹就是李紅星的私慾,不牽扯到其他的利益,而且同時,陳鐵人也注意到,這種事情屬於民事糾紛,很難牽扯到刑事上去。

  可陳太忠就是要往刑事上靠,目前看起來,還是比較有效果--這個怎麼破?

  陳鐵人猶豫了整整一個下午,都沒想出應對的方案來,他本意上覺得,這個事情,自己可以不做理會--就算陳太忠你把這當作升任區黨委書記的預演,想要敲打我,但是……這任命總還沒下來不是?

  而且,你也未必能成為黨委書記,盯著這個位子的人,多了去啦,你憑什麼就敢惦記。

  陳書記是真的不想被本家利用,但是就在臨下班之際,他的老婆打來了電話,「聽說陳太忠用極端手段查李紅星,他有沒有擴大的意思?」

  陳鐵人能走到這一步,仰仗岳父家的力量不小,他的妻子是個很平凡的小女人,溫柔體貼,但是智商啥的真的不夠看,能問出這個問題,肯定不僅僅是她的本意。

  「擴大的意思看不出來,但是李紅星肯定不好了。」陳書記苦笑一聲,曾幾何時,他還向自己的妻子保證過,要盡快降伏這個年輕的區長,「咱爸啥意思?」

  「我不知道他們什麼意思,但是陳太忠能查李紅星的刑事案,就能查你的刑事案啊。」他的愛人在電話那邊嘆口氣,「這僅僅是我的意思……鐵人,你別太要強了。」

  我有什麼刑事案可查?陳鐵人這句話都到了嘴邊,最終還是活生生咽了下去。

  身為陽州男人,誰還沒做過點過分的事兒?這倒不是地圖炮,民風彪悍和宗族勢力強,這是陽州的特點,只沖這兩點,惹事就太簡單了。

  陳鐵人是紀檢書記,位高權重,也做過一些蠻不講理的事兒,不怎麼跟刑事沾邊,但也不是很拿得出手。

  如此一來,問題就來了,陳太忠既然能為梁寡婦的事兒,起了追究李紅星刑事責任的心思,那陳書記萬一被人惦記上了,也是不好。

  說什麼紀檢書記這官帽子是護身符?那太扯淡了,這東西有人認,有人不認,李紅星還是正科級幹部呢,可不也被按在分局裡寫材料?

  難道說,陳太忠是沖著我來的?陳鐵人不得不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做出個收拾李紅星的樣子,卻是讓廖大寶送來資料--我不聽話,是否就要收拾我了?

  陳書記很不願意細想這個可能,但是他越不願意想,就越覺得這種可能大,陳太忠……那貨真的是不講理的。

  想到愛人特意給自己打個電話,陳鐵人心裡微微生出些暖意,所謂的「家有賢妻,夫不遭橫禍。」說的就是這樣了吧?

  那就不能對不起妻子的關懷,陳書記靜下心想一想,自己若是不跟陳太忠硬頂著來,似乎輾轉騰挪的空間也不小,而且越想,就越覺得是這個道理。

  最起碼,沒有對幹部做出黨紀政紀處理之前,就要關進警察局寫材料,這個風氣是要不得的,陳鐵人想到了那句有名的話,「在德國,起初他們追殺共產主義者,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共產主義者;接著他們追殺猶太人,我沒有說話--因為我不是猶太人……」

  為了防止到最後沒有人替我說話,我也必須要做點什麼!陳書記心裡的勁兒擰過來了,處理李紅星,我紀檢委不點頭,怎麼能行呢?

  查李紅星要過紀檢監察,不能硬往刑事事件上靠,將來你陳太忠想找我的事,也得按這麼個程序走,不過,那就是市紀檢委的事兒了,倒不信你的手能伸得那麼長。

  既然決定插手,陳鐵人的心思就活泛過來了,自從陳太忠來了之後,區紀檢委也很久沒怎麼開張,處理了一個楊孟春,那還是因為被曝出丑聞。

  倒不如借這個機會,揚一下紀檢委的聲威,陳太忠你搞的經濟建設我享受不上,那我就搞我的紀檢監察,你讓大部分人富裕,我讓某些富裕得不正常的人往外吐。

  陳書記越想,就越覺得是這個理,不過這個事情,他是不能著急辦的,於是就站起身去找隋彪,不成想隋書記不在辦公室,他又到培訓中心來找。

  隋彪還真是在培訓中心,黨委的事情本來就少,最近他也不怎麼動作,遲到早退是常事,猛地見到陳鐵人來了,就有點奇怪,「鐵人你這……有事?」

  「有個情況,要向隋書記你反應一下,我們接到了一些對李紅星的舉報信,區政府送過來的。」陳書記跟隋書記走得還算近,尤其是在競爭區長失敗之後,他將舉報信放在茶幾上,「情況比較嚴重。」

  「嗯。」隋彪點點頭,也沒去動那舉報信,隨手遞給對方一根煙,李紅星的事兒,他也聽說了,不過那是陳太忠的意思,目前還沒跟他碰過,他也沒什麼興趣過問,「繼續說。」

  「所以我考慮對他採取一些措施。」陳鐵人點起煙來,「想看你是什麼意思。

  「採取措施。」隋彪沉吟了起來,心裡卻是有點無奈,有沒有搞錯啊,我都不大干預你們的事兒了,你又找到我來,真是膩歪,「他不是被警察分局叫去談話了嗎?」

  老隋你看是不管事兒了,區裡的這些風吹草動,還是瞞不過你的眼睛啊,陳鐵人笑一笑,「我的感覺是,李紅星是正科級幹部,就算要處理,也得先過紀檢委。」

  「嗯?」隋彪側頭看他一眼,然後就陷入了沉思裡,好半天出聲發問,「你想把他從分局帶走?」

  「這是程序問題。」陳鐵人吸一口煙,悶悶地發話,「警察局要查,也得在紀檢委之後。」

  不是保人,這是要投靠啊,隋彪終於明白,陳鐵人為什麼會來找自己,當然,要說投靠也不完全對,但起碼是准備配合區政府了,「區政府誰來送的材料?」

  老隋你反應不要這麼快好不好?陳鐵人有兵無奈,「是廖大寶。」

  「他啊。」隋彪拉長了聲音,又陷入了沉默裡,這一陣的沉默,卻讓陳書記的臉感覺有點發燙。

  良久,隋書記才點點頭,「既然你覺得有必要查,那我是要支持你的……這就去警察局?」

  「這就去。」陳鐵人很果斷地點點頭,「警察局的工作,總是該為紀檢工作讓路。」

  「行。」隋彪點點頭,他終於問出來了,二陳之間還是存在隔閡的,陳鐵人如此做,想必也是有些原因。

  隋書記要了解得這麼清楚,並不僅僅是八卦心使然,大家都說他要走了,但是萬一……走不了呢?有些東西,他還是必須掌握的,「我給陳區長打個電話,你辦你的就好了。」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5-31 22:27 編輯

longwang 發表於 2013-6-1 12:47
第三千九百九十七章 副省誘惑

    「紀檢委要去警察局帶人走?」陳太忠接到隋彪的電話之後,還真是有點意外,憑良心說,他還真沒指望陳鐵人能支持自己的工作。

    他想的是折磨李紅星一陣,摳出點東西來,就想辦法延長羈押時間,或者索性把人弄到反貪局,多摳出些東西之後,紀檢委想介入就介入,不想介入,他這邊就可以直接操作了。

    弄李紅星簡單,陳區長只是想儘量走程序而已,卻沒想到陳鐵人如此地有眼色,如此一來,事情就更好辦了,「非常感謝班長對政府工作的支持。」

    「應該的,」隋彪大喇喇地把功勞攬在自己身上,「你跟朱奮起說一聲,紀檢委帶人,直接帶走就行了,別有什麼誤會。」

    「好的,朱局長就在我旁邊,」陳太忠壓了電話,他才不信此事是隋彪的功勞,老隋明顯心思都不在北崇了,哪裡還會這麼好心地見義勇為?應該就是陳鐵人的本意。

    不過事實的真相是如何,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區紀檢委要動了,放下電話之後,他看一眼身邊的朱奮起,「回去再安排一下,紀檢委要帶李紅星的話,簽個字就行了。」

    「好的,」朱局長聽得也嚇一跳,忙不迭點頭,他今天來,是見何魁星和王處長的,通達的警察已經在分局被羈押的七十二小時,有何局長和王處長的面子,那是要放人了。

    那倆已經供認出,要大家高度重視的,是分局的劉副局長,再多的話也就沒有了,因為何局長和王處長在第二天中午就趕到了,來得比較及時,北崇警察還沒來得及給同行「上措施」——也就是一晚上沒讓人睡而已。

    反正是組織出面關注了,晚上又傳來單超在地北自首的消息,再為難這倆小警察也沒什麼意思。陳區長決定放人,但是他還強調一點——「那個劉局長,早晚是要叫來他評理的」。

    朱局長得了指示,帶著地北的兩個同行,去分局裡把人放了,還假巴意思地問一句,「要不晚上喝點再走?」

    「喝了北崇的酒,沒準到時候又要抓我們醉駕了。」越所長直接就說句風涼話,他這次委屈大了,說是過來配合調查的,結果直接被限制人身自由了,當天晚上還不讓睡覺。

    他好歹也是一個副所長,大過節的攤上這種事兒。心裡沒有怨氣才怪。

    「行了,你差點槍殺了陳區長,」何魁星不耐煩地呵斥一句,尼瑪,能撈出你來,已經是老大的面子了,你長假沒有休息好,我就休息好了?看你們幹的這種噁心事。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又走進三人來。帶頭的是一個面孔漆黑的傢伙,他沉著臉發話,「朱局長,你把李紅星帶出來……我們要找他談話。」

    你這氣場也太足了吧?朱奮起雖然得了囑咐,心裡也有點不高興,「陳書記,是在這裡談,還是帶走談?」

    「帶走談,黨委主要領導都已經同意了。」帶隊的是陳鐵人本人。這是沒辦法的事兒,他倒是想不來。但李紅星是正科,是區紀檢委能雙規的最高級別了,他必須親自來。

    「那您簽個字兒吧,」朱奮起已經調整好了心態,面無表情地回答。

    「小王去簽個字兒,」陳鐵人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他吩咐自己的隨員——這種事情,當然不需要他親自來辦。

    不多時,李紅星就被一個警察帶了過來,一看到陳書記,他的臉登時就綠了,轉身就往回走,「我的材料還沒寫完。」

    「回頭再寫,」陳書記身邊的兩人走上去,一左一右地鉗住了他,「先去紀檢委談話,沒什麼事兒,就是隨便問問……別緊張。」

    「我知道沒什麼事兒,」李紅星顫巍巍地回答,聲音裡都帶上了哭腔,「可是我真的又想起一個重要的環節,還沒有寫完,真的……朱局長,我還沒寫完。」

    尼瑪,讓你寫材料,憋了一下午,你總共才寫了三行字,一見紀檢委的,就嚇得要尿褲子了?朱奮起的心裡,對李紅星越發地鄙夷了。

    但是他也沒表現出來鄙夷,只是淡淡地點點頭,和顏悅色地回答,「知道了,回頭再寫……組織找你談話要緊。」

    「我真的有重要情況,」李紅星沒命地掙扎著,卻是被那倆人毫不留情地拖走,聲音漸漸地消失在遠處。

    「讓諸位見笑了,」朱局長衝著地北的幾個警察一攤手,笑著發話,「其實警察局,真沒什麼可怕的……對吧?」

    「紀檢委的?」何魁星不由自主地伸出舌頭,舔一下嘴唇。

    「是啊,區裡調查他,他還心存僥倖,」朱局長的臉上,泛起一絲莫名其妙的微笑,「見了紀檢委,就嚇成這個樣子。」

    越所長嘿然不語,他今天也是在分局的,雖然不能四下走動和隨意通訊,但是上廁所喝水之類的,也是被允許的。

    上了地北自家的警車,他才輕聲嘀咕一句,「被帶走的,是區政府辦公室的主任,陳太忠授意的……這傢伙真的不講理,做事太絕。」

    「更絕的你還不知道呢,」何魁星沒好氣地哼一聲,單超被人盯上的消息,也通過警察系統傳到了他耳中,心說你們都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漏子。

    「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王處長也淡淡地發話,他的消息不比何局長慢,「不光北崇有紀檢委,你們回去以後,最好管住自己的嘴。」

    此刻想到單超的,可不僅僅是這二位,陳太忠回了小院,剛安排了廖大寶點菜,手機就響了,來電話的是秦連成,「太忠,忙呢?」

    「倒也不忙,」陳太忠一聽,就知道老秦這是有事,「老主任有什麼指示?」

    「聽說你跟惠特尼休斯頓同居了?」秦主任在電話那邊笑,「真是大漲國人志氣。」

    「老主任這說笑了,」陳太忠乾笑一聲,心說老秦這估計又是盯上惠特尼了,想一想也是,重陽快到了,天南那邊的黃酒節,該拉各種大腕出馬了,「她是最近狀態不好,在北崇散一散心,騷擾的人很多,才住到我這兒的,圖個清靜。」

    「她能來素波嗎?」果不其然,秦連成的要求馬上就來了,他笑瞇瞇地表示,「別人沒這個面子,但太忠你一定有。」

    「嘖,」陳太忠無奈地咂巴一下嘴巴,對重陽黃酒文化節,他也是有感情的,那是他一手操辦起來的,「她是狀態真不好,這樣,到時候我看情況吧。」

    「行,也別太勉強,」奇怪的是,秦連成居然沒有死纏爛打,陳區長就覺得,老秦這是越來越有正廳的味兒了,在自己人面前,也有一些矜持了。

    不成想,下一刻秦主任繼續發話,「太忠,聽說最近你跟地北人掐起來了?」

    「嗯?」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遲疑一下,才笑著回答,「是發生了點小衝突,現在沒事了啊。」

    「有事沒事你心裡有數,」秦連成早見慣了這貨睜著眼睛說瞎話,倒也不以為然,「那個單永麒託人找到我了……你開個條件吧,怎麼就放過他兒子了?」

    「老主任你這話,我怎麼聽不懂呢?」陳太忠繼續笑,死活不認賬。

    「你跟老主任說話,還這麼小心?」秦主任有點不高興了,「你兩家一個在恆北,一個在地北,我這天南人,沒理由胳膊肘衝他那邊拐。」

    「這才是的……」陳太忠撓撓頭,他反應過來了,八成秦主任這個電話,後面才是正事,前面對惠特尼不怎麼在意,是因為人家有更重要的事兒。

    但單超他是不可能放過的,尤其是看到那貨風聲鶴唳的樣子,陳區長心裡的惡趣味,得到了極大的滿足,於是他乾咳一聲,「老主任,要是單永麒下去了,那可就有了一個副省的位子。」

    我……秦連成登時就無語凝噎了,他想到了很多說法,真沒想到,小陳居然拋出這麼個論調來,一時間他真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副省……那真是不錯,秦主任想到這個詞兒就心動,別說黨群副書記了,一個普通的副省長,對他來說,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地北若是能空出一個副省來,他也未必就不能想,秦連成是跟著許家的,但同時他又是團省委出身,這個……不是完全不能操作。

    可是再想一想,他還是收回了這份僥倖心理,要是中央部委的空降到地北,或者還好一點,他這天南的平移過去,不受地方上排斥才見鬼了。

    而且在地北,他是半點根基皆無,上面也沒有可以倚仗的,連蔣世方去天涯的威風都比不上——蔣省長去天南就任的是紀檢書記,是帶著高層不滿的情緒過去的。

    所以,他也只能咬牙放棄了,於是沉吟良久,他才苦笑一聲,「太忠,咱們就事論事,不瞞你說,小的是小的,老的……單書記這人,還真心不錯,在民間的口碑,也是相當好的。」

    「這可能嗎?」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有沒有搞錯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13-6-2 03:25
第三千九百九十八章 以訛傳訛

  事實上,陳太忠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單永麒的人品怎麼樣,他很主觀地認為,教育出這麼一個紈褲子弟,這個老單絕對好不到哪兒去。

  不過單書記一直沒有露面,也沒有明顯地利用省委副書記的職權,來影響陳某人,所以他心裡雖然是這麼想的,暫時也沒有算計老單的心思。

  實在是老主任的面子,他不能完全推掉,而且他心裡,始終打著早晚要回天南的算盤,也不想就此不搭理老主任,這才將話題引到單永麒身上。

  得了這麼一個回答,他自然是驚訝莫名。

  「你沒瞭解過單永麒?」秦連成聽出他的疑惑,也有一點奇怪。

  「我為啥要瞭解他呢?」陳太忠很無語地反問一句,他不是不想瞭解,壓根兒是沒時間瞭解,他現在又沒打算動老單,操那麼多閒心幹什麼?

  「哦,原來是這樣,」秦連成輕哼一聲,然後快速地發話,「老單這個人的口碑,還是不錯的,只不過在家的時候少,他老婆比較惜子,慈母多敗兒嘛……這種幹部,你在生活中,應該也接觸過。」

  我勒個去的,還真是這樣?陳太忠在瞬間就想到身邊一人——徐瑞麟。

  徐區長在個人修養和做事方面,那真的沒話說,誰都不能說出什麼不是,但偏偏這樣一個人,就生出了徐波這麼個兒子——小徐有多壞,陳區長也不清楚,反正在KTV裡爭風吃醋,被人拿槍打死了。

  有了這麼個現成例子,他也不好表示無法理解了,於是乾笑一聲,「這樣吧,我努力再做一做惠特尼的工作,對於黃酒文化節,我是有感情的。」

  「行。等你的好消息了。」秦連成笑著回答,「太忠,得空了也常回來看看,天南文明辦是你的娘家,可不帶見外的啊。」

  「一定一定,」陳太忠壓了電話之後,斜睥一眼惠特尼。心裡暗暗地琢磨:在不傷自尊的前提下,我怎麼才能把她忽悠到天南?

  就在這琢磨中,飯菜上來了,今天廖大寶的夫人沒在,他來區長家蹭飯,陳區長就沒必要吃了飯之後離開。而是坐在小院裡,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秘書聊著。

  約莫八點左右,又一個電話從天南打了過來,省政府序列的號碼,他接起來一聽,卻是蔣君蓉的聲音,「陳區長,睡了嗎?」

  「沒呢。孤枕難眠啊。」陳太忠本不想調戲她,跟這女人鬥嘴。他真的略略輸了一點,但是想著恆北和天南離著那麼遠,就隨便口花花一下,「蔣主任有什麼指示?」

  「抱著惠特尼.休斯頓還不舒服?」蔣君蓉在電話那邊輕笑一聲,「聽說她的跟班,也很風騷呢,真不知道你抱怨什麼……她有狐臭?」

  「蔣主任經驗很豐富啊,」陳區長輕笑一聲,「黑人有狐臭嗎?這個我倒是不知道。」

  「看來惠特尼沒有狐臭,」蔣君蓉的口才便給,說話也不怕出格,不過,她終究還是要辦正事的,「在你的細心關懷下,她應該恢復得不錯吧?」

  「她的狀態很不好,」陳太忠斷然回答,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為什麼秦連成並不是很在意惠特尼能不能去——合著還有蔣省長的關切在後面呢。

  第一屆重陽黃酒文化節,是陳主任親自操辦的,從創意到具體實施,但是這個初衷,是蔣世方提出的,組織過程中,蔣省長也給了力所能及的支持。

  沒錯,蔣世方是將這個文化節,當作可以流傳下去的業績來抓的,要說文化節,固然離不開陳主任,也不能不提蔣省長。

  所以秦連成虛晃一槍,拿個為難送給老部下,卻是藉機說單超的事兒,陳區長反應過來是這麼個因果,也是有點哭笑不得,老主任,咱不帶這麼玩的。

  「那你想一想辦法,價錢好商量,」蔣君蓉在電話那邊又笑一聲,「上次你要封殺那個發電機廠家,我二話不說做到了,害得還被人投訴……你看我幫你多用心?」

  「上次那個啥……是人情抵消吧?」陳太忠皺一皺眉頭,他有點想不起來,上次要蔣主任幫自己,是否許下條件了——以他的記性,按說不止於此,但是兩人之間相互的往來太多了,一下也算不太清楚。

  不過,陳區長終究是有仙人的傲氣的,也懶得計較這麼細,想到剛才也答應秦連成,要做一做惠特尼的工作,索性一份人情賣兩次得了,「好了,知道了,我努力勸他吧。」

  說是這麼說了,陳太忠還真不知道怎麼跟惠特尼開口,皺著眉頭琢磨一下,索性心一橫,端起啤酒走向屋簷下的惠特尼,「最近感覺怎麼樣?」

  「挺好,」休斯頓小姐點點頭,想一想之後,她又歪著頭說一句,「如果能再出去旅遊一圈,那就更好了,嗯……最好有一輛改造過的房車。」

  「去天南旅遊一趟吧,」陳區長坐到她的身邊,笑著發出邀請,「那裡正好有個文化節,需要你這樣的頂級歌手……多少錢?」

  「這個……我需要考慮一下,」惠特尼眨巴一下眼睛,笑了起來,「還要跟我的經紀人商量一下。」

  再給你一瓶面霜,估計你就答應了,陳區長心裡很清楚這個因果,但是他不能讓面霜顯得那麼大路,這年頭東西一旦做成大路貨,那就不值錢了。

  於是他笑著點點頭,「好吧,你跟你的經紀人商量一下吧。」

  說到這裡,也就沒更多可說的了,不過這時候,許是知道廖大寶也在小院裡,居然有人敲門,廖主任開門一看,卻是劉海芳和王媛媛站在門外。

  你倆倒是焦不離孟孟不離焦,陳太忠很想開這麼一句玩笑,不過想到這個玩笑一開,沒準這倆為了避嫌,也要分開了,只得硬生生地忍住。

  成了領導,連玩笑都不能隨便開了,陳區長意識到這一點,也是有些微微的無奈,「坐吧,要喝點什麼自己去拿。」

  劉海芳此來,也是說重陽節的,不過她操心的是民政局福利院這一塊,「重陽節馬上就要到了,我打算給老人們送點慰問品,再弄點禮物,區長那天有空沒有?」

  「這個……回頭給你十萬,你去吧,」陳太忠沉吟一下,終於是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空,「暫時別考慮我,有空我會去的。」

  王媛媛說的卻是移動大棚的二期,第一期的移動大棚已經發放過半,二期就要納入議事日程了,原本這件事還是該徐瑞麟統一協調的,但是徐區長住院,就由農業局胡局長跟計委王主任接觸,先草擬一個規劃,由計委這邊報上來。

  陳區長接過幾張紙看一看,眉頭微微一皺,「有幾個熟悉的名字,這個陳村的王臭臭……上次好像申請了不少吧?」

  「上次他申請了兩個大棚,三點二畝地,」王媛媛還硬是要得,一聽名字,張嘴就能報出此人的來歷,「種得不錯,這次報了挺大個數,後來給他砍成三畝地了。」

  「原來是既得利益者,」陳區長笑瞇瞇地點點頭,「這種嘗到甜頭,想要大力發展的農戶,咱們要選幾個支持,是個榜樣的問題……怎麼沒有關於選址的說明?」

  第一期移動大棚,有些選址不合適的,被大風吹壞了不少,當然,這跟盧天祥的設計也有些關係,盧總這邊的工藝改了,但是工藝再好,也架不住胡亂選址不是?

  「關於選址的強調,徐區長已經責成農業局下文了,計委也掛名了,」王媛媛輕嘆一口氣,「有時候覺得,徐區長做事的踏實,是我奮力追趕都難以企及的。」

  他管教兒子,就管得很不踏實,陳太忠心裡嘀咕一句,嘴裡卻是呵呵一聲,「小王你還年輕,能意識到差距,就是好事……想要追趕徐區長,那可真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陳區長也很厲害啊,」劉海芳見狀,順手拍領導一記馬屁,「隨便看幾個人,都能記在心裡,也是我們學習的榜樣。」

  「我只是因為這個人的名字太難聽,才記住的,」陳太忠哈哈大笑了起來,「好了,都不是外人,私下聊天不要那麼嚴肅……」

  第二天,陳區長起個大早,不過跟往常一樣,惠特尼比他起得還早,他叫來早餐的時候,休斯頓小姐已經滿頭大汗地從外面跑回來了。

  陳太忠很想問她一句,你跟你的經紀人商量得怎麼樣了,但是他還有著正處級幹部的矜持,於是自顧自坐下來吃飯,吃到一半,惠特尼洗了臉之後,也出來吃飯。

  「休息得怎麼樣?」陳區長一邊問,一邊將一個熟雞蛋剝了皮,直接扔進嘴裡,然後站起身來,這就是他早餐的結束了。

  「還不錯,自從凱瑟琳走了之後,我的睡眠質量又有所提高,」惠特尼高貴冷艷地撥弄地著盤子裡的煎雞蛋,隨意地答一句。

  你就揣著明白裝糊塗吧,年輕的區長撇一撇嘴,走出門去晨練——再拽的話,就真不跟你繼續說了,簡直比黃二伯架子還大。

  黃漢祥是屬曹操的,說到就到,上午十點,他給陳太忠打來了電話,「太忠,你這又要整人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k231731

LV:6 爵士

追蹤
  • 15

    主題

  • 4112

    回文

  • 1

    粉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