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 官仙 作者:陳風笑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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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231731 2008-9-21 00:22:22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967 8918197
zzr 發表於 2013-7-18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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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九十六章 照價賠償

  「就你這種雜碎,也配跟我談?」陳太忠冷笑一聲,腳上猛地一發力,「這年頭……村長也是幹部了啊。」

  這一腳,踹得鄭濤好懸沒有背過氣去,他倒吸一口涼氣之後,才慘然發話,「陳區長,我真沒有為難您的意思啊。」

  「呵呵,」陳太忠輕笑一聲,腳下卻是發力,直踩得對方渾身骨頭啪啦啦亂響,「是啊,你為難的北崇,不是為難我……其實我也沒打算為難你,你這種雜魚,我順便就收拾了。」

  「可是您把我家拆了,這是一百多萬啊,」鄭濤在他的腳下乾嚎著。

  「不會吧,真的有一百多萬?」陳太忠聽得倒吸一口涼氣,臉上也變得陰晴不定,他狐疑地看對方一眼,「你這是吹牛吧?」

  「我真花了那麼多,還有家裡的家具家電,」鄭村長乾笑一聲,很無奈地回答,「不信我可以跟您細算,那三只藏獒也值二十萬……不過,已經過去的事兒了,就不用提了。」

  「別介,」陳太忠一擺手,面皮瞬間翻轉,他冷冷地發話,「不過就一百萬嘛,我現在就給你……來,把錢拿過來。」

  順著他這一招手,旁邊就又過來兩人,手裡還拎著不小的皮箱,此刻天已經大亮了,不需要燈光照射,大家也能看得清大致情況了。

  兩個箱子擱在地上,啪地一聲打開,裡面是一垛一垛的藍精靈,陳太忠微笑著看鄭濤一眼,彎腰撿起一垛錢來,一抬手,重重地抽到對方臉上。

  隨著啪的一聲悶響,他微笑著發話。「看好了,這是一萬……」

  「啪」地又是一聲悶響,卻是另一摞鈔票,甩到了另一邊的臉上。「看好了。這是兩萬。」

  鄭濤在掙錢,但是這個錢。掙得實在是有點委屈,北崇的區長,拿著一摞又一摞的錢,狠狠地摔到他的臉上。直打得兩腮紅腫,偏偏地,他還沒膽子反抗。

  摔了十幾捆錢之後,陳區長拍拍手,「憑你,還不配我一點一點地數,太跌份兒……誰來幫他數錢?」

  「我來數。」「我勁兒大,」協防隊員們紛紛自告奮勇,用錢抽人,是大家都沒有經歷過。抽的又是北崇的仇人,簡直太讓人興奮了。

  諸多協防隊員輪流上陣,一百捆錢抽下去,鄭濤的臉,已經被打得紅腫無比了,眼神都有點茫然,不知道腦子是否抽出了問題。

  「拆了你的房子,錢我給賠你了,」陳區長背著手走過來,也不管對方聽得到聽不到,「現在該討論你賠我多少錢了,不過這事……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咱們去北崇再說。」

  「別別,」鄭村長終於從懵懂中清醒過來,他含糊不清地大喊著,卻是因為兩頰被抽腫了,嘴也張不大,大家甚至能感受到,來自他喉嚨深處的劇烈震動,「別去北崇,錢好商量,真的好商量。」

  「我決定的事情,輪得到你說話?」陳太忠淡淡地看他一眼,轉頭向來處走去,嘴裡招呼一聲,「走了!」

  一百多人一晚上沒回,收獲不算太小,不但抓住了鄭濤,在鄭村長身邊,還抓住了昨天打砸北崇攤販的指揮者,以及另一個下手非常狠的家伙。

  於是北崇的車隊再次上了高速,這次是沒有耽擱,直接往回開了。

  北崇人折騰得痛快了,可留給朝田的,是好大一個爛攤子,老柳村的一干村民不答應了,組織了人去街道辦抗議,要上級組織幫著做主。

  街道辦表示,我們無能為力,那邊是北崇區政府,跟我們不對等,你們去區裡找人吧。

  區裡人聽說之後,也是連連搖頭——事實上,大家都知道,區長已經出手偏幫了,但是北崇人半步不退,再折騰下去,區裡都難免要惹火燒身,不值得啊。

  到最後,鄭濤的老婆聯系上了市裡的一個領導,在那領導的過問下,區裡勉強派了個辦公室副主任,還有一個小兵,兩人去老柳村,看鄭濤家被破壞的情況。

  其實都不用看,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區裡早就知道了,眼下也不過就是走個過場,老柳村人卻是趁機圍住他倆,義憤填膺地講述著北崇人的橫行霸道。

  一句兩句的無所謂,但是眾人輪流轟炸,這二位也有點受不了,最後那副主任索性說一句,「行了,我們還要去批發市場了解情況。」

  你胳膊肘不能向外拐吧?一聽這話,老柳村人就有點不高興,但這是區裡來人,大家就算不高興,也只能忍著,了不得就是嘀咕一句,「北崇人今天肯定不敢缺斤短兩。」

  哪裡還會有缺斤短兩?今天的批發市場裡,北崇圈起來的那一小塊地,根本是一片狼藉,昨天被打砸的慘烈相,基本上是維持了原樣。

  但是挨打歸挨打,生意也還是要做,說不得北崇人就在旁邊擠佔了一點地方,而以往總有十來八個人在場,現在卻只有四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是頭裹紗布,一個鼻青臉腫。

  不過就算他們擠佔了場地,別人也不敢說什麼——事實上,這個市場裡,除了北崇人有自己的固定地盤,其他人就沒有固定的場所,只不過通常而言,地段比較好的地方,是被比較強勢的勢力把持著。

  北崇所處的這塊地段也是比較好,但是他們多佔地,旁人真的不敢計較。

  昨天北崇人橫掃了老柳村,連村長的房子都扒了,今天更是把村長都抓走了,批發市場就在老柳村的地盤上,哪裡會不知道這樣的消息?

  事實上,昨天都有不少菜販們閒得沒事,去老柳村看北崇人搜人,直呼大開眼界。

  有些菜販走南闖北,也是相當不含糊的,但是對上北崇這麼生猛的主兒,如非必要,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為了這沒有歸屬的一點地皮結怨,實在劃不來。

  批發市場的管理人員也是一樣,做為管理者,他們對市場的秩序和衛生等狀況,抓得是非常嚴的,也要求北崇人趕緊把東西收拾好,但是北崇人直接回答,我們等著打官司呢。

  管理部門轉頭就走,再不發話了。

  現在,四個北崇人看到一大幫老柳村人走過來,也沒有什麼害怕的樣子,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其中包著頭的傷員退後一步,手已經摸上了一邊的鐵鍬把子。

  「就在這裡,北崇人和你們發生了沖突?」副主任的眉頭皺一皺,對著老柳村的人發問,只看這凌亂不堪的現場,也想得到昨天戰況的激烈,「這貨物招你們惹你們了?」

  「他們多次缺斤短兩,以次充好,」旁邊有人低聲解說。

  「有種你再胡說八道一句?」包著頭的漢子冷冷發話,手攥緊了鐵鍬把子。

  「做了就要認賬,」那位滿不在乎地回答,他跟北崇人打交道不少,知道這幫鄉巴佬雖然狠,但眼下老柳村好幾十號人在場,這種情況下,除非是逼急了,一般也不會主動以少打多——否則那就是智商問題了。

  「我記住你了,你是二胖,」鼻青臉腫的那位發話了,批發市場就建在村子的土地上,菜販子和村民之間也少不了打交道,相互認識很正常,他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輕描淡寫地說話,「我會向領導反應的。」

  那個叫二胖的家伙,登時就閉口不言了,他在村裡也不是個安分的,昨天沒在場,就逃過了一劫,今天想賣弄一下自己的不含糊——反正不動手的話,應該沒啥嚴重後果。

  不成想,這點事情,人家也要向上反應,他立刻明智地住嘴——連鄭村長的房子,都變成了一片廢墟,他可不想享受類似的待遇。

  面對著幾十號來勢洶洶的老柳村人,北崇人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打消了對方的氣焰,其他菜販看得也是羨慕無比,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他們也經常說威脅話,通常時候不會起太大的作用,說得再狠也沒大用,還很可能會演化為肢體沖突,哪裡像人家,不疼不癢說一句,就嚇得對方縮了回去。

  不過這個東西,是學不來的,所以他們也只能心裡暗嘆:有個好的父母官,真的不一樣啊!

  副主任來到北崇的菜販面前,饒有興趣地打量兩眼,然後出聲發問,「你們經常缺斤短兩嗎?」

  「那是胡說,陳區長就不會答應,」鼻青臉腫者很隨意地回答,「這位領導,他們要是能抓住我一次,匯報給陳區長……他們真的就解氣了。」

  「照你這麼說,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副主任笑眯眯地看著對方。

  「我們北崇就沒那種缺德人,」裹著頭的那位發話了,「偶爾思想動搖一下,考慮到我們代表著北崇的形象,也不會那麼做。」

  「還是思想動搖過啊,」副主任哈地笑了起來。

  「你這不是廢話嗎?」包著頭這位白他一眼,「弄虛作假才能多賺錢,當我們不眼紅?」

  「你怎麼跟唐主任說話呢?」區政府的小年輕不滿意了,出言指責他。

  「買東西就買,不買就滾,」鼻青臉腫的這位不樂意了,他斜睥唐主任一眼,心說你跟老柳村人來的,我不用太客氣,「怎麼,擋著我們攤子有理了……你叫什麼名字?」

  第四千零九十七章 一年了

  這話說得實在是太霸氣了,一個人小菜販,居然敢問一個明顯是領導的人,你叫什麼名字——大約也只有陳太忠領導下的北崇人,才出得了這樣的奇葩。

  不過唐主任卻沒在意,他很明白,自己是來走過場的,所以也不生氣,他笑著回答,「我就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你們現在恢復經營了,多把心思用在買賣上,不要執著於過去的一些東西,人要往前看。」

  「小小的老柳村,還擋不住我們北崇人前進的腳步,」鼻青臉腫的這位傲然回答,周圍的菜販也一片嘩然——敢在老柳村這麼說話的,還真沒幾個人。

  大家不由得再次感嘆,身後有一個強有力的政府做支持,那真是不一樣,有個老菜販吧嗒一口煙,重重地嘆一口氣,「我可算知道,當年原子彈爆炸,為啥海外華僑都要高興了……有底氣和沒底氣,就是不一樣啊。」

  唐主任轉身走出批發市場,又走了百十來米,這才哼一聲,「擱給我是陳太忠,區裡的鄉親被這麼糟蹋,我也不會罷休……你們還是多從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吧。」

  區裡的人走了,分局那邊也傳來了消息,對於老柳村報的失蹤案,一律不予受理——你們都知道是北崇人抓走的了,去跟北崇人商量吧。

  不是每一個領導,都有陳太忠的魄力,也不是每一個父母官,都能愛民如子的,區裡對老柳村反應的問題……這就算關注過了。

  當天下午兩點半,金龍大巴和諸多依維柯抵達北崇,陳區長去區政府上班,分局可就熱鬧了,菜販們的家屬過來散步,要求區裡嚴懲凶手。

  要說挨了打的菜販,也不過八個人,不過各位看官須記,北崇是宗族觀念特別強的地方,所以散步的人雖然以老人孩子和婦女為主,也圍了一百多號。

  所幸的是,大家知道區裡會幫著做主,所以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是真正的散步,就在分局門口扯幾個橫幅。

  對於這些民情。陳區長是懶得管的,倒是狄健聽說之後,心裡很是在意。就托湯麗萍問一句,區裡下一步,是不是打算在朝田發展了。

  所以,陳太忠從朝田回來才四個小時,回到家裡正要吃飯。湯麗萍就找上門來了。

  陳區長的小院裡人不算太多,除了廖大寶,也就是葛寶玲、劉海芳和譚勝利在場,正科級的,只有朱奮起和王媛媛。

  再有就是導報的總編牛曉睿。

  這三個副區長過來,無一不是要錢的。馬上年底了,雖說自打陳區長來了之後,北崇就不拖欠別人錢。但是落實一下,總是沒有壞處。

  而且關於今年的總結和明年的規劃,也該上會了,陳太忠來北崇差不多一年了,第一個區長辦公會。大家還記憶猶新,那個會議上。年輕的區長為北崇做出的承諾,畫出的餡餅,在這一年裡,都一一兌現了。

  一年後的今天,再想一想那一場會議,副區長們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太可笑了,觀點也有點落後了,所以大家此來,除了今年的總結,還是想落實一下明年的規劃。

  只要能上了規劃的,那就一定辦得成,沒有規劃的公路改造項目,在今年也啟動了。

  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啊,所以各個副區長口袋裡裝滿了各種規劃,前來向區長匯報——靠譜不靠譜的不說,先掛個號是必須的。

  就在這個時候,湯麗萍敲門而入。

  看到是她來,大家討論的興致低了一點,關於湯總跟陳區長的關系,區裡傳言很多,不過說來說去,大家都是陽州土著,而湯總是從天南跟著陳區長過來投資的,雖然一直很低調,但並不代表這個人好惹。

  總之,大家是兩個陣營的,王主任熱情地起身,招呼她坐下,心裡卻是糾結成了一團亂麻,從來不見你來陳區長的住處,你這是要幹什麼?

  跟區裡其他人相比,其實王媛媛更明白領導的荒唐,幾個女人,跟他躺在一張床上——有中國的也有外國的。

  她甚至心裡非常確定,這個湯總也絕對是陳區長的枕邊人,那兩條圓規一般的長腿,一定時常夾著那一具魁梧的身軀。

  每每想到這種可能,她心裡就忍不住地各種羨慕嫉妒恨,可是真要面對這個女人的時候,她又時不時地生出一些不可抗拒的沮喪——我和他,終究比不過你和他。

  陳太忠也有點奇怪,湯麗萍這麼晚過來,是要做什麼,不過最近他身邊沒有什麼人關照,也是有一些生理需求的,男人嘛……大家都懂得。

  於是眾人簡單地吃了晚飯之後,坐在陳區長的家裡聊天,葛區長率先提出,目前的財稅系統,已經不能滿足北崇日益發展的需要,所以必須改革,搞個一站式的財稅服務的建築。

  而譚勝利則是再次強調,北崇的互聯網建設,是不改革不行了,校園網必須要抓起來,信息爆炸的社會,北崇是不能再抱殘守缺了。

  事實上,他希望以文化局的名義,在北崇內建設網吧——最好不要出現私人網吧,那樣不利於不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設。

  劉海芳也提了很多建議,但是最令人驚訝的是,她建議北崇考慮建設自己的機場,三省交界處,交通便利,而北崇到朝田,走公路要用六七個小時,就算現在高速修得差不多了,但是五個小時也到不了。

  考慮到北崇下一步要大力發展旅游業,那麼,真該考慮一下建機場了——從朝田到北崇,還不如通達和繞雲方便,這算誰的錯?

  「唔,」陳太忠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卻也不表態,事實上,在北崇建機場,四十年前就有人討論過,這裡雖然啥也沒有,但確實是個戰略要地。

  眼下在北崇建設機場,那是非常不現實的,劉海芳眼下提出來,並不是要區裡跟上面爭取投資——這也是不太現實,她大約……只是想先豎個高高的靶子,成不成的倒無所謂了。

  這也是下面人爭取項目的法門,提個高一點的目標,領導否了,那麼再提一個低一點的,通過的概率就要大一點——如果領導不是有意想為難的話。

  劉海芳也許是找到了比較好的項目,陳太忠心裡有這樣的判斷,但是他不會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身為下級,你有你試探的法門;但我是領導,自有裝逼的法門。

  三個區長說完,就輪到朱奮起發話了,他猶豫一下表示,「今天抓來這麼多朝田人,治傷都花了不少錢,分局有點承受不了……這個費用該怎麼走?」

  不管北崇人再怎麼不講理,抓回來的人身上有傷,也得先治傷——同時可以為醫院創收。

  「你自己想辦法,不要拖欠了醫院的,」陳區長擺一下手,「這次去朝田,區裡也存在一些費用,我就不管你了,你可以向家屬收取費用,還有罰款收入,就不要跟我張嘴了。」

  「不交的勞教?」朱奮起要問的,實際上是這些人的處置方案,至於說錢嘛,區裡給固然好,不給分局也不會虧了。

  「嗯,勞教,」陳太忠點點頭,「罰款視情節輕重收取,極其嚴重的考慮拘役,那個鄭濤……你不要隨便放了。」

  「他肯定不能隨便放了,」朱奮起聽得就笑,他早聽說了,陳區長拍出一百萬,才理直氣壯地把人抓回來,怎麼可能那麼便宜地放人?

  說得差不多,大家就站起身走人,小院裡就只剩下了湯麗萍,陳太忠抬手一看時間,還不到九點,笑著沖她努一下嘴,兩人就上樓去了。

  經過兩年的鍛煉,小湯同學早已食髓知味,而陳區長也憋了好久,正是乾柴烈火,三分鐘之內,兩人就除去了礙事的衣物,沒有什麼前戲,小太忠直接叩關而入。

  事實上,湯麗萍是非常懂得享受性、愛的女人,在感覺到他完完全全充實了自己之後,她只覺得一陣快感從尾閭直沖腦門,整個身體一僵,尖厲地呻吟一聲,「哦,要飛了~」

  陳太忠緩得一緩,然後就大力動作了起來,沒辦法,時間緊任務重,這麼多人看到小湯待在這裡,總不能將她留宿。

  湯麗萍一雙圓規般的長腿,死死地纏在他的大腿上,感受著他的火熱和沖撞,一次又一次地登頂雲端,雙方正在舒爽之際,冷不丁聽到門鈴響起。

  「不要管它,」她低聲地呻吟著,此刻正是人間極樂,她是一點都不想被人打擾。

  陳區長卻是不能這樣,他打開天眼側頭一看,還好,外面站的是牛曉睿,倒不是本地人。

  少不得他抱起小湯,兩人保持著緊密的結合,一步一步地走向門鈴處,行進之間的起起落落,讓湯麗萍情不自禁地發出低沉的呻吟。

  「誰啊?」陳區長拿起聽筒來,淡淡地發問。

  「我牛曉睿,」牛總編對著話筒回答,「陳區長,我的手機落在你屋裡了。」

  「嗯,」陳太忠抬手一按門鈴,不料想,一個不經意的收腹動作,又讓小湯同學忍不住長出一口氣,「哦~」

  好像有什麼奇怪的聲音?門外的牛曉睿不能肯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這聲音太低了,似有似無的。
zzr 發表於 2013-7-19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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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九十八章 代價不小

  不過下一刻,牛曉睿就明白,自己大約沒有聽錯,因為陳太忠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進來的時候,帶上門。」

  他是不想讓第二個人再進來,反正有些東西,是瞞也瞞不住的。

  帶上門……牛曉睿心裡就有點明白了,她帶上門走進小樓,果不其然,一樓的燈光非常明亮,二樓卻是黑乎乎一團,她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樓上發生了什麼。

  於是她就四下亂看,找自己的手機落在哪裡,就在這時,陳區長的聲音又從二樓傳下來,「別人問起來,就說我跟湯總在一樓聊天……明白吧?」

  「嘿,不就是那點事兒嗎?」牛曉睿不以為然地回答,她可是在美國留過學的,更開放的事情,她也見到過,所以並沒有往心裡去。

  她在這裡翻箱倒櫃地找手機,樓上卻又傳來一陣又一陣的呻吟,她聽得有點面紅耳赤,感覺到自己的下面,也開始有些腫脹和粘膩了。

  還好,用了五分鐘,她終於在一個花盆旁,找到了自己手機,將手機裝進口袋,就忙不迭往屋外走去。

  不知道為什麼,走到門口,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笑了一聲,「陳區長的眼光滿高的嘛,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女人呢。」

  「我只是不吃窩邊草,」陳太忠悶悶地回答一聲,「把門關好了。」

  因為這件事分了精神,陳區長折騰了一個來小時,也沒有什麼感覺,倒是湯麗萍實實在在地扛不住了,不得不求饒,穿好衣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她腳下一軟,好懸摔個跟頭。

  陳太忠手疾眼快,一把扶住她,笑著發話,「看看,不行就別硬撐著嘛。」

  「不是我不行,是你太厲害了,」湯麗萍笑著靠在他身上,「我聽說一般的男人,也就十來分鐘……半個小時的都少見。」

  「我當然不是一般的男人,」陳太忠得意洋洋地回答,接著又狐疑地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地問一句。「你……聽說?」

  「女生在一起,也說這種事兒的,」湯麗萍笑著白他一眼。心裡卻是甜不滋滋的。對女人而言,男人肯為自己吃醋,這是好事。

  然後她不無遺憾地嘆口氣,「可惜,我不能告訴他們,我的男朋友有多厲害,要不……還不得饞死她們?」

  陳太忠正琢磨著,這種贊揚的話,以前怎麼沒聽說過,然後才反應過來:我倒是忘了,小湯比其他人的年紀小一點,再想到上一次,小湯有個同學,居然悄悄地給他遞卡片,禁不住暗嘆一聲——現在的年輕女娃娃,真是不得了啊。

  這就是代溝了吧?他乾笑一聲,「厲害歸厲害,可是你爽了,我還支愣著呢。」

  「要不是牛曉睿進來,我估計你也差不多能出來,」要不說,女人的直覺真的很可怕,小湯同學居然能猜個差不離,想到自己吃一次獨食,最後也沒得到精華,她有點惱怒,「我還以為你早把這女人推倒了。」

  「只是合作伙伴而已,」陳太忠笑著回答,「也是正經的女人,我招惹她幹啥?」

  「切,正經?」湯麗萍不屑地哼一聲,她剛才雖然魂飛天外,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她看來,牛曉睿臨走之前那句話,就是徹底的勾引,「你要是勾一勾手指頭,她肯定就半推半就了。」

  「哪兒有那個心思?」陳太忠搖搖頭,走到沙發處坐下,「今天來有什麼事兒?」

  合著這倆折騰了一個來小時,才開始說正經事,湯麗萍一邊幫他開啤酒,一邊回答,「狄健讓我問你一下,是不是要往朝田發展了?」

  「嗯,」陳太忠點點頭,北崇的產品一旦發展起來,進軍省會是必然的——雖說通達和繞雲也是要考慮的,但是從歸屬上講,北崇終究是恆北的,用心經營朝田是沒錯的,至於說外省,放一放也不打緊,「狄健什麼意思?」

  「狄健的意思是,他想到朝田打前站,」湯麗萍將啤酒遞給他,「北崇除了農產品,將來還會有別的產品,比如說……廠裡的水泥也想賣到朝田。」

  「這才是扯,你的水泥賣到朝田,還能賺錢嗎?」陳太忠看她一眼,抬手灌一口啤酒,水泥這種東西,附加值低利潤透明,運費就是邁不過去的坎兒。

  不過不管是什麼動機,狄健願意往朝田發展,對北崇人來說,並不是壞事,

  這次出動一下,租車和人員吃喝就兩萬塊,一人一百塊的加班費,就又是兩萬,受了傷的人還要治傷加補貼,光那個被砍去半邊頭皮的,就要起碼兩萬塊才能下來——出得少了,別人看著要寒心的。

  於是他點點頭,「他想去,那是他的事,朝田是大有可為的,但我不可能明確支持他,他也應該明白,我的底線是什麼……有理有據有節,別玩脫了。」

  「賣不了水泥,那我就不管他了,」湯麗萍很隨意地回答,她前來打問,主要還是考慮自家的買賣,其他的事情,她沒興趣關心,「我還說能賣點團購出去呢。」

  「團購倒是可能的,」陳太忠點點頭,皺著眉頭看向窗外,「你回吧,時間不早了,要我送你嗎?」

  「不用了,」湯麗萍站起身,看一看時間,已經十點半了,「一個半小時,你就沒消停,看來獨食不是那麼好吃的。」

  「呵呵,」陳太忠乾笑一聲,也沒說話,站起身送她走出門,在關門之後,他又嘆一口氣,「這場架打得……得換個地方建辦事處了。」

  近郊農村的土地,其實是比較敏感的,尤其在省會城市周邊,村長並不能一手遮天,村委會可以決定出讓土地,但是一旦嚴重傷害到村民的利益,大家折騰起來,村長也吃不消。

  比如說陳太忠打算搞的北崇辦事處,他本來的規劃,是路邊買五十畝地左右,臨街倒不需要有多大面積,前面蓋個賓館,後面是停車場,停各種北崇跑運輸的大車。

  再往後,是弄幾棟小樓,在停車場和小樓之間,搞點綠化啦、假山啦什麼的,是鬧中取靜之意,方便北崇來的幹部們辦公談事,檔次也不至於太差。

  這是對外窗口,涉及到北崇形象的問題,不能搞得太不像話,像北崇的公車,他可以嚴格要求,不能超標——也能以此向客人們解釋,可是這個辦事處,就沒有個標准限制,他搞得太磕磣了,真的不合適。

  這個計劃在打架之前,是完全有可能操作的,只要說服了鄭濤,商量好價錢,基本上就沒什麼問題了,但是這場架一打,北崇就不可能再從老柳村買地了。

  原因很簡單,村裡的土地是集體所有的,北崇這次一下打了那麼多人,打的還是村裡的活躍分子,村裡肯定要生出同仇敵愾的心思——這種情況下,就算鄭濤膽子小,想著賣地緩和矛盾,也絕對過不了村民們這一關。

  近郊農村的村民,他們的意見有時候不值得重視,搞定村長就行了,但是大家出於刻骨仇恨,齊心協力地反對的話,村長搞一言堂就非常地困難。

  起碼,老柳村若是以大家反對為理由,直接拒絕北崇人的買地,這是無可挑剔的,就算陳太忠再囂張,他也不會否認民憤這個因素。

  所以北崇協防員這一次是出氣了,卻斷送了北崇在老柳村買地的可能,不過年輕的區長並不後悔——沒有誰能無緣無故地欺負了我的孩子,卻不受懲罰的。

  沒錯,陳某人從來就是這麼護短。

  從實用的角度上講,這一架打得也非常有必要,不打這一架,北崇菜販在批發市場就要被人小看了,也會影響到以後的發展——要知道,北崇才開始走進朝田的市場,若是想活得更好,不能指望別人,只能自己赤手空拳打天下。

  不過,老柳村的地,終究是買不成了,而且周遭的村子,想買地也難了,想到這個後果,陳太忠無可奈何地咂巴一下嘴巴。

  在時下的社會裡,近郊農民,或者城中村農民,是農民中的另類,他們擁有傳統農民那種謹小慎微的意識,不願意惹事,但是同時,他們又擁有極其強烈的金錢意識,近郊土地稀少,不能單純地靠耕作而活,或者說既然靠了大城市,單純靠農活兒為生,有點太辛苦。

  若是沒有這一架,北崇在老柳村買不到地,在新柳村也能買到——無非就是個價錢問題。

  但是有了這一架,那就大不一樣了,新柳村會意識到,買自己地的,是一幫什麼樣的人,這個時候,你出得價錢再高,他都要猶豫——會不會給村裡招來禍害呢?

  沒錯,北崇人買地就只買五十畝,但是人家若是以此為基礎,蠻不講理地往外擴張,甚至強買強賣,新柳村擋得住這幫不講理的家伙嗎?

  永遠不要小看農民維護自己利益的決心,所以他們的謹小慎微,是必然的——既然無力反抗,索性在一開始就直接拒絕,也算一勞永逸。

  「但是這場架,總不能不打,」陳太忠輕聲嘟囔一句,抬起酒瓶來灌啤酒,愁啊……

  第四千零九十九章 新的思路

  第二天,不到六點陳太忠就醒了,昨天他被湯麗萍弄得不上不下的,本來就有點憋氣,再想一想這朝田辦事處一時沒著落,氣兒就更不順了。

  北崇想在朝田搞地皮,建設辦事處,其實並不是很容易的,下面縣區想在省城搞地皮,無非就是三個渠道,跟市裡買,跟企業買,跟村裡買。

  跟市裡買,買的就是存量土地,只要找對人,價格都不是太大的問題——把個人招呼好就行了,但是陳某人身上的標簽實在太明顯了,朝田就不可能有人買他的賬。

  當然,人家也沒必要明確地頂他,隨便就拿規則卡住了——有政策說,縣區能在省城設辦事處嗎?沒錯,也沒政策說,不許縣區在省城設辦事處的,但是這個土地劃撥就免了吧。

  你們完全可以租一層寫字樓啥的,為什麼要土地呢?

  而陳區長可是想把北崇辦事處,建設成北崇人的娘家,不但北崇的幹部能用,北崇的司機和商人也能用,那麼大的停車場——不光是為北崇的幹部謀取方便的。

  所以跟市裡買地,基本上就是不用指望的,跟企業買地,他也沒有熟悉的企業。

  而且企業所擁有的土地,大多屬於國家劃撥的使用權,轉為企業法人財產的很少,企業可以租賃給你用,但是轉讓的話,真不太好辦,就算買主答應企業也不會答應。

  企業想正式轉讓土地,很可能會招來政府的干涉,首先這地你有資格轉讓沒有,其次就是這地賣得貴了還是便宜了,麻煩事太多。

  到最後,不排除地沒賣出去,倒讓政府收走了的可能——反正這地你賣給誰不是賣?賣給我們政府吧。

  所以企業賣地。就經常有些貓膩,有些變通手段——真不怕吃撐著的私人,借此也可以低價收購國有資產,不過這個就是題外話了。

  但是北崇區政府來鑽漏洞的話。將來很可能朝田對陽州出一紙公文,這地就收回來了——你是政府不是私人,上級領導的話聽不聽了?

  當然,陳太忠在的話,這樣的公文,他鳥都不用鳥,但是他早晚是要走的,接下來的班子,扛得住扛不住這樣的壓力?

  總是要給北崇人留下清清白白的辦事處,這是年輕區長的想法,所以他就只能買城中村的地——集體土地。跟集體商量好了,合同一簽,地就是穩穩的了。

  所以,這場架打得……代價真的有點大,他洗漱完畢,要出去跑步,走到院子裡才發現,又下雨了。雨不大,但也不是特別小。

  他的心情越發地煩躁,早鍛煉都要遇到下雨,還能再不順一點嗎?

  從六點十分一直跑到七點十分,天都開始擦擦亮了,他的身上也淋得一塌糊涂,才緩緩地跑向小院。

  跑到門口的時候,他看到一個人撐著雨傘緩緩而來,再一看才知道,是孟志新。

  「陳區長,你這……得愛惜點身體啊,」孟志新看到有個人濕漉漉地跑過來,仔細一看,辨認出是陳老大,於是出聲勸一句。

  「沒事兒,」陳太忠擺一擺手,被冬雨淋了一淋,他心裡才平和了一點,「還沒吃早飯吧?一起吃好了。」

  打開院門,廖大寶已經來了,見領導回來,趕緊擺放早飯,因為孟區長也來了,多了一口人,他臨時又到廚房裡煎兩個雞蛋——再多一個人,就只能給北崇賓館打電話了。

  陳太忠上樓換了衣服,走下樓來,三口兩口就幹掉了早餐,「老孟這麼早過來,有事?」

  「我昨天回去以後,詳細地了解了一下,」孟志新慢條斯理地咽下最後一口湯,他的吃相比陳區長文雅多了,「離老柳村不遠的省武警醫院,也有一塊空地,有三百多畝,這塊地的所有權,是歸省軍區的。」

  「省軍區……」陳太忠咂巴一下嘴巴,他是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地可以拿。

  孟志新放下飯碗,摸出一根煙來,自顧自地點上——現在的北崇區,沒人給陳區長敬煙,因為大家都拿不出來大熊貓,而區長是只抽大熊貓的。

  他也是在回來的路上,仔仔細細地考慮了之後,才意識到區裡面臨的窘境,陳區長所能想到的,他都想到了,這場架之後,北崇想在朝田的近郊農村拿地,有難度了。

  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領導不找個企業弄塊地,但是他有自己的猜測——領導來恆北才一年,跟大多數企業沒有交集,這是很正常的。

  孟某人在朝田,也沒有什麼靠得住的關系,找不到合適的地塊,可是他又著急為領導分憂,於是就發散思維一下:陳區長跟什麼人有交集,而哪些人又可能有土地呢?

  想來想去,他就把主意打到了省軍區,陳區長跟省軍區的關系,北崇是個人就知道,建軍節,北崇的節目可是在上了晚會的,還獲得趙司令的親切接見。

  省軍區在朝田的土地不少,下面各單位,也有多個地盤,孟志新打聽來打聽去,覺得武警醫院旁邊那塊地,是最合適的。

  那裡是省軍區的地,劃給武警搞醫院了,但是空閒的那三百多畝地,名義上還是歸省軍區的,裡面有些閒置的庫房,平房裡住了一些省軍區的家屬,把門的都是士兵而不是武警。

  得了這個消息,他馬上來匯報。

  陳太忠聽得,卻是相當地無語,他一點都不想跟趙光達接觸,因為他感覺到了,趙司令對他是有所求的,而老趙這麼一個省軍區司令,求的東西,他這個小區長能滿足嗎?

  這簡直是笑話,所以,趙光達一定是沖著他身後的黃家去的。

  可陳太忠真的無意再攬什麼事了,他跟黃家的關系,也不是別人眼裡的親密無間,雖然眼下大會已經過了,他也不想再在黃漢祥眼裡,扮演「麻煩簍子」的角色了。

  於是他也摸出一根煙來點上,默默地抽了兩口之後,才淡淡地表示,「老孟你辛苦了,不過這個部隊……能不沾還是不要沾的好。」

  你能看到我的辛苦,那就夠了,孟志新等的也就是這句話,至於意見不被采納,他也沒有什麼抱怨,於是笑著點點頭,「您指示得很對,軍地關系還是要注意……是我疏忽了。」

  「走吧,時間差不多了,」陳太忠站起身來,走到門口的時候,還抓起一塊毛巾,再擦一擦自己濕漉漉的頭發——身為區長,要注意形象。

  在辦公室呆了一陣,他又來區黨委開會,這個會討論的是基幹民兵冬季訓練的事情,此事是由黨委主抓的,區政府不過是提供必要的支持——洪部長跟區裡申請五十萬專項資金。

  「政府這邊沒有問題,」陳太忠很果斷地表態,真要說起來,民兵比協防員的性價比可高多了,全區的基幹民兵真能納入有效的管理,協防員都沒必要擴招的。

  至於說這民兵在黨委領導下,他是一點都不介意,反正有事兒的時候說一聲,倒不信黨委不支持。

  會開完之後,隋書記居然又說一句,「太忠區長你跟我來。」

  我說,咱不帶總這樣的啊,陳區長心裡有點微微的不滿,區委對區政府有指導職能這不假,但是你每次把我當小弟,這真不合適。

  來到書記的辦公室,隋彪一伸手,「給根煙。」

  接過陳太忠遞來的大熊貓,隋書記悶著頭抽兩口,才冒出一句來,「我要走了。」

  陳太忠也沒想到,自己等了半天,等來這麼一句,愣了一愣之後,才笑著回答,「那恭喜班長了……民政廳副廳長?」

  關於隋彪的去向,區裡都傳得一塌糊涂了,大家一致認為,民政廳副廳長的可能性很大。

  「大概秦鎮市的市長吧,」隋彪繼續悶著頭抽煙,不過這個話裡,聽不出沮喪之意——事實上,這沒有什麼可沮喪的。

  「這是一把手的副廳,還是在寧滬書記的領導下,」陳太忠微微一錯愕,笑著伸出手來,「恭喜啊,班長。」

  「反正是沾了這次大會的光了,」隋彪的嘴角微微一撇,「本來想去秦鎮幹黨群書記的,陰差陽錯幹上市長了。」

  以隋彪的老辣,這樣的話,應該不會隨便說的,但是他心裡確實挺高興,雖然秦鎮市長這個副廳,感覺好像多少有點水分,比不上民政廳的副廳,是扎扎實實的。

  但是,他是秦鎮市政府的一把手啊,一把手,強過太多擺樣子的副廳了。

  他跟陳太忠,雖然是黨政不相融,可私人之間,真的沒什麼恩怨,後期兩人配合得也不錯,而且他確信,小陳的上升空間,比他強出太多了,所以在臨走之前,他願意結個善緣。

  「您走的時候,我組織群眾歡送,」陳太忠點點頭,對現在的他來說,發動群眾是很簡單的事情,而且老隋這個人,真的沒給他制造什麼麻煩,大家合作還算不錯,「保證場面熱烈。」

  「不用了,」隋彪笑著搖搖頭,「我跟你說這個,是要你考慮爭取一下這個區黨委書記,北崇發展到一半,換個人來,是要亂的,要前功盡棄的……我會推薦你的。」

  「那多謝班長的厚愛了,」陳太忠笑著點點頭,心裡卻頗不以為然,離任者對繼任者有推薦權,但是在區委書記這個層面,這個推薦,也只能說是聊勝於無——恆北省的正處級幹部,真的不要太多。
zzr 發表於 2013-7-20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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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零一百章 主場優勢

  隋彪看出了陳太忠的不以為然,事實上他也知道,這個人情有點淺,於是笑一笑,「我其實是有私心的,希望將來秦鎮能跟北崇保持良好的合作關系……就像北崇和慈清。」

  「班長你這話說得,」陳區長乾笑一聲,「秦鎮是縣級市,你去了那裡,有什麼指示,我肯定要聽老班長的話。」

  「秦鎮的發展,強不過北崇,」隋彪大約是要走了的緣故,說話也就不講究了,他很干脆地表示,「而北崇只有在你的帶領下,才能發展得起來。」

  「這個……嘿嘿,」陳太忠覺得這一記馬屁,實在是太熨帖了,而他也不想否認——那樣實在太虛偽了,只得乾笑兩聲,「那得在班長的帶領下才行,換個人來,就未必配合得好。」

  「所以我讓你去爭這個班長,」隋彪不理會他的虛偽,很直接地指出這一點。

  「嘿,談何容易?」陳太忠嘆一口氣,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班長,你不是要去民政廳的嗎?」

  「去不了,」隋彪搖搖頭,又笑一笑,「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總算是現在這個結果也不錯……對了,劉驊的烈士,你就別爭取了,過不了的。」

  「什麼?」陳太忠聽得眉頭一皺,「民政廳不是說大會以後就可以批了嗎?」

  「真過不了,我都是被他連累了,」隋彪無可奈何地嘆口氣。

  「那行吧,我知道了,」陳太忠無可奈何地點點頭,大不了北崇搞自費烈士,「什麼時候走。我幫你組織一下。」

  「真不用組織了,」隋彪搖搖頭,「你加緊活動啊……對了,別跟別人說。」

  「班長你盡管放心。」陳太忠笑著點點頭,離開了隋書記的辦公室,然後他眉頭微微一皺,北崇的格局,終於是要變了嗎?

  事實上,他也曾經考慮過,是不是該找岳黃河鑽營,沖著區委書記這位子努努力,但是他跟岳部長不是很熟,別看他能為自己的好友和下屬活動官位。輪到他自己,還真是有點放不下這個面子去鑽營。

  而且這麼做,沒准還要搭上蒙藝的人情,僅僅為了一個區委書記的位子,那真是丟不盡的人了。

  離開區黨委的之後,他又去接待一家紡織廠的老總,此人來自於陸海。是胡總介紹過來的,在紡織方面有專長,想考察一下苧麻布的發展前景。

  接待過後,他就將此人丟給了王媛媛。苧麻這一塊,他下的工夫不算少了,不能所有的事情,都由他出面來解決。

  下午晚些時候。朱奮起打來電話,說鄭濤的情緒很不穩定。嘴裡嚷嚷著要見陳區長,「……這貨真的就是欠勞教。」

  「先晾他十天再說,」陳區長淡淡地回答,「一個小破村長,都敢晾副處兩天,我堂堂的區長,晾他十天不算過分吧?」

  陳某人的睚眥必報,那不是白說的。

  朱奮起放下電話,無奈地搖搖頭,晾十天,非法拘禁是鐵鐵的了,這個陳老大,還真是給我們出難題啊。

  陳區長給分局出的難題,不僅僅是這一點,今天下午,北崇分局門口出現了老柳村人,不過來的人也算懂規矩,一水兒都是五六十歲以上的老女人,男人也有,不是八歲以下,就是八十歲以上。

  就算這樣,他們還要受到北崇人的圍攻,來分局門口散步的,都是菜販的親戚——這一場沖突裡,最無辜的就是北崇的菜販了,好好地賣菜,就被人打了,這口氣誰忍得下去?

  眼見打了自家親戚的人被抓回來,打人者的親戚來了北崇,他們自是要上前挑釁。

  有個白發蒼蒼的老頭,是小孫子被抓來了,老頭脾氣也不好,開始還想忍著,但是被人罵著罵著就火了,於是還嘴怒罵。

  然後……他就悲劇了,被北崇的老頭老太太拎著拐杖追著打,老柳村的其他人才要上前拉開對方,北崇的閒漢們在旁邊哼一聲,「有種你動一動?」

  老頭被追打得亂跑,身體素質倒是還不錯,最後不留神一跤絆倒在地,最後還是老柳村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護住他,「你們不怕把老人打壞?」

  「打死都活該,他孫子打我外甥的時候,想沒想到能把人打壞?」一群北崇老人對著女人拳打腳踢,你要架梁子,就連你也打。

  總算還好,北崇人的血性,是印在骨子裡的,打了幾下,見對方不還手,也就沒興趣再打了,倒是有個女人的兒子,這次被老柳村的人打慘了,她持一把剪刀走上前,將對方身上穿的衣服劃爛。

  這場沖突之後,老柳村的人是要多規矩有多規矩,主場優勢那不是白說的,他們在自家的地盤上,欺負外地人也欺負得痛快著呢。

  事實上,最早來的這批人,是開車來的,但是朝田的車,愣是沒敢開進北崇來——在陽州換乘了公交車,才來的北崇。

  這些人此來,自是想把自家人弄回去,不過北崇人說了,因為打人凶手沒有全部落網,現在不能放人,倒是能交保釋金保人——每人兩萬。

  要不說北崇人不講理起來,也是一點都不差於老柳村,開口就是兩萬,這還是那種普通參與者,下手比較狠的,直接五萬起,這可是2002年的五萬。

  交不起?那就在裡面關著好了,你們家屬在外面送飯、送棉被吧。

  老柳村的人雖然是近郊農民,卻也清楚,這個保證金交上去容易,想要回來就難了,人家也不用說不給,拖上十幾次,那得花多少路費和吃住?

  所以他們希望能便宜點兒,北崇警方根本不帶客氣的,就是這價錢,嫌貴你可以別交,回頭就弄他們勞教去了。

  旁邊就又有掮客出面,說我可以讓你只交一萬,但是你得再抓一個當時打人的主兒過來——趕緊了啊,你不答應,沒准別人就答應了。

  這個條件有點不現實,但是北崇人就是這麼開價,似乎並不在意對方答應不答應。

  不過這不算悲催的,更悲催的,是那些被送醫院救治的老柳村人,這些人大部分是抓捕時候被打傷的,醫院對家屬發出了通知:不交錢的話,會中止治療,但是也不可能放人,就讓他們傷情慢慢惡化。

  有些家屬沒到場,醫生也不管這些——你們是一個村的,代為通知吧。

  這些也就算了,尤其令朝田人惱火的是,有人傷勢惡化了,一開始在朝田,就有八個老柳村人在看傷——其中有七個,基本屬於不太要緊的。

  現在這七個人的傷勢惡化了,比如說——有個人本來是鎖骨骨裂,現在成了骨折,家屬登時勃然大怒,可是敢怒還不敢言,只能婉轉地表示:本來是骨裂吧?

  傷情發生了變化,北崇人懶洋洋地回答。

  這不是北崇醫院在玩貓膩,而是這七個人沒大事兒也要去看傷,藥品盡撿貴的點,擺明是要宰北崇菜販一刀,結果開卡車回來的菜販一合計——去尼瑪的,你不是想治傷嗎?沒傷咋治呢……大家幫一幫他們吧。

  反正這通亂,也就別提了,可老柳村人還不敢發火,北崇人太恨他們了,甚至他們去飯店吃飯,去小賣部買煙和方便面,由於有本地人盯梢,店主都不賣給他們。

  也有那店主會來事,價錢直接乘以五,你們老柳村人買,就是這個數兒,願意買就買,不願意買走人。

  而老柳村人又不敢分散開來,單獨去買,那樣就對自己的生命和錢財太不負責任了。

  他們此來,連車都不敢進北崇,眼下自己吃喝住都成了問題,就別說招呼被抓進去的親人了,眾人不得不感嘆:真是在家千日好,出門日日難啊。

  老柳村批發市場的菜販子,就經常有這樣的感慨,只不過風水輪流轉,這次輪到老柳村人感嘆了而已。

  事實上,他們會如此被動,主要還是少了一個主心骨:鄭濤也被抓起來了!

  若是鄭村長沒被抓起來,這些就都不是問題,不就是點錢嗎?村民舍不得出,鄭某人可是不差錢;不就是遭遇的刁難多一點嗎?要是鄭村長在,隨便安排一下,大家就可以各做各的了。

  有組織和沒組織的,那就是不一樣,一團散沙的老柳村人,想要對付眾志成城的北崇人——還是在客場,這不是開玩笑嗎?

  他們之中也有見識不凡的人,想來想去,就一致認定:想完善地解決掉問題,得先把鄭濤撈出來。

  可鄭濤又哪裡是那麼好撈的?陳區長專門點過名的,一般人就不讓見,最後還是鄭濤的哥哥給弟弟來送吃的,警察們才網開一面,同時他們做出了警告:只送吃的,別說話。

  你要敢不聽話,下次就是別人給你哥倆送吃的了。

  真是一幫強盜!鄭濤的哥哥心裡暗罵,嘴上卻不敢說什麼。

  不成想,這吃的送完,第二天早上,他給弟弟送早飯的時候,鄭村長有氣無力地說一句:哥,吃的不夠,以後送的數量乘以十吧,昨天晚上,我一口都沒吃到……

  第四千一百零一章 康總援手

  鄭濤不是單獨關押的,他所在的小黑屋裡,還關了四個人,是雲中五虎的兩兄弟,一個賣假貨被抓的外地人,還有一個修自行車的北崇人。

  雲中五虎就是那五個小鬼,在北崇打砸了飯店之後跑路了,陳區長很隨意地放個口風,你們得回來自首,否則這個事兒沒完。

  少年們哪裡肯相信這個?先躲出去才是真的--陳太忠你再能,還能在北崇呆一輩子?

  所以他們流竄到地北,想著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打下一個大大的江山來,不成想才在一個邊遠的縣區大打出手,當天晚上就被人摸上門了,七八支槍頂住了腦袋。

  還好,這五虎跑了三虎,只有兩虎被抓住了,而抓住他們的,正是陳清的人,陳老大被勒令十年不許回通達,那就只能在下面地市混了。

  陳清看他們年輕氣盛,又是外地人,打壞了也沒啥意思,就生出點收編的心思,結果一問才知道,是在北崇犯了事兒跑出來的,他哪裡還敢再惦記?

  所以他就跟董毅聯系,說我抓住了幾個小鬼,是陳區長要搞的人,我該怎麼辦?

  「讓他們乖乖地回來。」董毅還躺在床上養傷呢,請示了陳區長之後,給陳清打電話,「前一陣,陸海老嵐不聽勸,不肯去見陳區長,這不是……去北崇蓋希望小學去了?」

  陳清對陳太忠的認識,是相當地深刻,他不知道陸海的老嵐是誰,但是既然混到一個省扛把子的角色,稍稍一打聽,也就清楚了。

  於是他吩咐一下,讓人給抓住的那兩只老虎上課,把陳區長的恐怖之處宣傳了一下--得罪了他,你在整個中國的黑道上,無處藏身。

  這倆小家伙也沒想到陳區長不但肆虐陽州,還涵蓋了地北和陸海,對他們來說,這真的是太牛逼的存在了--要知道,這還沒算陳區長起家的天南。

  於是他們乖乖地聯系上那三虎,被陳清的人帶到北崇自首--陳老大這也是向本家示好之意。

  不過這五個人就算是自首,也不能就這麼放了,該交的罰款交了,還要關一陣子,又因為五個人是團伙,不能關在一起--這個小黑屋裡就關了倆。

  另一個是賣假貨的,沒什麼可說的,還有一個北崇本地修自行車的,可以說一說。

  他修自行車是很辛苦的,每天賺個三四十塊錢,還要管一個學徒的吃住。前一陣有人推了二手自行車過來,同他收不收價錢好說。

  收,為啥不收?其實他也能隱約地猜到,這個二手車應該來路不正,但是他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自行車前後輪的外胎,都是才換過的。

  把這兩條外胎換下來,回頭給別人安上就抵得上收車費了,而且他是本地人,換上兩條舊外胎,賣的自行車也不會便宜了--一份錢當兩份掙。

  不過,上得山多終遇虎,夜路走多了撞見鬼,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他收的贓物自行車太多--有個被抓的偷車賊交待一個月內就賣給他十輛自行車。

  證據確鑿之下,由不得他不承認,而陳太忠雖然願意對北崇人網開一面,但是這種明顯的買賣賊贓的行為,他是不會含糊的。

  分局也不會含糊的,此人贓車收得太多了,已經屬於刑事案件了。

  但饒是如此,在小黑屋裡,雲中二虎也不敢欺負他,反倒要聽他的指派。

  修車的這位認識楊伯明,關系還不錯,現在他是走錯路了,但跟楊木匠的關系,那是沒的說。

  只要在北崇,就沒人敢欺負當地人,小黑屋講究拳頭大的有理,但是能跟陳區長捎帶上哪怕一點點關系,別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鄭濤被關進這麼一間小黑屋,其後果可想而知,他哥哥為了讓他吃好,專門從陽州買了飯菜過來,還跟陽州的朋友借了輛摩托來送飯菜--汽車是借不到的,陽州人也頭疼北崇人,借給北崇的仇人,打了水漂算誰的?

  那飯菜當即就被雲中二虎和修自行車的分享了,還弄了一瓶小酒來喝,鄭濤是活生生地被餓了一個白天加一個晚上。

  但是他敢說什麼嗎?真不敢說,當天晚上他想抽煙,軟雲二十塊錢一根,擱在外面能買半包了--這種遭遇,陳太忠也遇到過。

  所以他就叮囑自己的哥哥,送飯一定要把量送足了,而且讓自己的哥哥買十條軟雲過來,把所有人都打點下來--我總能留一包吧?

  這他可是想錯了,外面扣了五條,扔了五條進來,雲中二虎直接就把那五條扣下,丟給他小半包紅彤彤香煙,「算你識相。」

  鄭村長好歹也是曾經的一村之長,何曾受到過這種待遇?他捏一捏癟癟的紅彤彤煙盒,裡面約莫也就是五六根的模樣,一時間有點想哭……咱不帶這麼玩的。

  中午的時候,依舊是那樣,鄭濤的哥哥送進來好幾大塑料袋的飯菜,但是鄭村長還是沒有吃飽,多的飯菜,修自行車的那位直接就倒地上了

  「尼瑪,你來我北崇,有飯吃就不錯了,還想吃飽……這是想跑還是咋的?」

  小黑屋是赤裸裸的叢林法則,強者為尊,獄霸就要有獄霸的樣子,就算浪費了也不給你吃,弱者就要有弱者的覺悟。

  其實這還僅僅是小黑屋,真的關進大號子,倒到地上的飯菜,照樣有人趴在地上舔吃,哪怕有尿水都不在乎--不吃,就餓啊。

  鄭濤的角色還沒有完全轉變過來,還不是很適應,不過他已經決定,晚飯一定要搶著吃了,哪怕被人打一頓都認了,實在餓得受不了啦。

  大約五六點鐘的時候,有人過來救駕了,來的是朝田一家律師事務所的律師,他們希望北崇能盡快放人,否則就有非法羈押的嫌疑。

  朱奮起哪裡肯吃這一套,就說茲事體天,我要請示領導。

  「非法羈押?」陳太忠在屋裡也正要開飯,聽到這話就笑了,「行,老朱你難做,我也不說啥,把鄭濤帶過來。」

  陳區長接這個電話之前,剛接了康曉安的電話,康總在那邊笑著發話,「太忠,聽說你想在朝田搞個辦事處?」

  「這個辦事處,我是肯定要搞的。」陳太忠認真地解釋,「北崇早晚要走出去,朝田只是一個窗口。」

  「那你折騰老柳村,有個毛的意思。」康曉安不以為意地回答,「那個村子全給了你,能值幾個錢?黃金地段在市裡,要不要我幫你找塊地?」

  「最少五十畝,得是市價。」陳太忠是買不到市裡的地,才退而求其次買村裡的地,能買到市裡的地,那當然更好了,「不過,太中心的位置,也沒必要。」

  「太中心的位置,都搞了房地產了,我也沒那麼大面子。」康曉安笑一笑,「三道橋附近給你一塊地,行嗎?」

  「那個位置不錯。」陳太忠一聽就明白了,那裡也勉強算繁華市區,但因為緊鄰一條小河道,周邊開發困難,土地價格上不來,但絕對是鬧中取靜的那種,正合適搞辦事處,「多大一塊地?」

  「一百多畝吧。」康曉安嘿嘿一笑,「搞個辦事處是綽綽有余了。」

  一畝多少錢呢?陳太忠很想這麼問一句,一畝一百萬以下,他就鐵定拿了,超過一百二十萬,他就要考慮了,每平米超過兩千,就算容積率達到四,土地成本也超過每平米五百了,而辦事處的容積率,他不允許超過二。

  但是想來想去,他覺得價格不是決定性的因素,於是就問一句,「誰家的地?」

  「省人事廳的地。」康曉安輕笑一聲,「你給他們起三棟十二層的樓,總建築面積四萬九千多平米,劃七十畝地給你用……太忠,這也就是你,別人我都不管。」

  這個買賣劃得來的,陳太忠瞬間就反應過來了,四萬九千多平米,就算框架結構,一平米一千的成本頂天了,也超不過五千萬--這都是鐵定有的賺了。

  然後換個七十畝的辦事處,算下來,合著一畝地七十萬,怎麼算都劃得來,這地方的地,九十萬一畝,陳區長都照買不誤,光這個每畝二十萬的差價,就省了一千多萬。

  但是這種好事,不可能平白無故地找上門,於是他乾笑一聲,「除了蓋樓,我沒別的責任了吧?」

  「你多少是能省點的。」康曉安做事也大氣,就直接點出來了,他知道陳太忠做好這個單子,省一兩千萬是穩穩的,不過到了他這個階層,這點錢又算什麼?點一下就可以了,真不值得細說。

  陳太忠也不把這種小錢看在眼裡,於是哈地笑一聲,「那老康你直說,我拿這塊地……除了蓋樓,還要做點啥?」

  「你蓋好樓,地就給你了嘛。」康曉安不屑地哼一聲,「這是咱哥們兒的面子,這個錢我讓你掙了……人事廳老李還欠我個副廳呢。」

  欠賬好說,欠個副廳的位子,真不好還,那是不便量化的東西。

  要不說,權勢的滋味,太令人迷醉了,陳太忠一直想著,自己跟朝田市沒什麼交集,根本不可能搞到便宜的地塊,不成想在康曉安眼裡,這樣的人情隨處可做。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7-20 21:42 編輯

zzr 發表於 2013-7-21 2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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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千一百零二章 拘禁了嗎?

  陳太忠想了好一陣之後,最終還是決定,不著急領這個人情,於是笑一笑,「謝謝康總關心了,我正琢磨著,從軍區或者其他地方拿地呢……不過你這個地價真的很合適,夠朋友。」

  「我這輩子,活的就是個朋友,」康曉安很痛快地表示,但是他也不傻——都是做出去的人情了,手筆不算小,他要讓陳太忠領情的。

  於是他說,「這塊地,公對公,已經是很公道了……還有其他便宜的地,我也能幫你找,不過那就要看機會了。」

  「就沒有無條件劃撥的?」陳太忠輕聲嘀咕一句,「這土地轉讓金,錢也不少,為啥咱弟兄們不能自己落了呢?」

  他這話是試探,總覺得康曉安在省政府很活躍,能多要點幫助,那就多要一點了,至於說金錢落袋——他稀罕嗎?

  「你能看上那點錢嗎?」康曉安很不屑地哼一聲,他根本不吃這一套試探,想康某人眼裡都沒有上千萬的利潤,他會相信,陳太忠看得上?

  那真是侮辱他的智商了,康總是官二代出身,愛財但不唯財,他更願意做點事情出來,「更便宜的土地也有,但是有風險……」

  合著人事廳的這塊土地,也不是一點風險都沒有的,這原本是人事廳服務公司的土地,目前也轉為企業法人財產了,但是人事廳想賣地,手續也很繁瑣。

  總而言之,這塊地不好赤裸裸地出售,而人事廳沒錢開發,有私人想開發,又要考慮到影響問題,北崇區政府來開發,是比較合適的。

  等開發完畢之後,北崇那七十畝,就算是人事廳賣給北崇的——說是賣房屋,其實連產權也就都賣了。而本質上說。這是人事廳自己開發的項目,政府不能制止他們這麼操作。

  其實這跟買了企業的地,基本上是一個道理,鑽的是空子。

  康曉安說的就很赤裸,「太忠,這是你北崇區政府開發,又有我的面子。所以好操作,大家都落個面子,你換個私人來試一試……不吐血才怪。」

  「哈,」陳太忠乾笑一聲,「康總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我怎麼總覺得……哪裡有點不合適呢?」

  「我還等著博睿的錢呢,要討好你不是?」康曉安沒好奇氣地回答。

  「那些香港佬的想法,不能影響咱倆的友誼,對吧?」陳太忠笑一笑,「你還年輕,我也年輕……咱們應該攜手。」

  「沒錯,應該攜手,」康曉安笑著回答,「好了,我要出去辦事了,就這樣。」

  康總有事要辦,陳區長也有事。才放下電話,朱奮起就帶著鄭濤走了進來,鄭村長手上並沒有帶著銬子,不過很顯然,他也沒膽子起歪心思。

  陳太忠遞一根大熊貓給朱局長,自顧自地點著一根,這才很隨意地看一眼鄭濤,「聽說你覺得,我們非法拘禁你了?」

  鄭村長輕喟一聲,也不直接回答,他要說是的話,肯定又要吃苦頭,要說不是——那他現在北崇算什麼,旅游嗎?

  他不回答,陳太忠也不理他,而是跟朱奮起說起了最近「安居北崇,從我做起」的活動,從那個吸毒犯搶相機起,每天都有人見義勇為,制止違法犯罪,並且通過電視台披露,經過這幾天連續不斷的宣傳,北崇的風氣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也不知道這些見義勇為,有幾件是真的?年輕的區長心裡禁不住嘀咕一句,下面的變通手段之多,他是深有體會。

  不過,既然是導向性的宣傳,適當地作假,也不算太壞的事,能達到效果就可以,「你跟老祁商量的見義勇為基金怎麼樣了?」

  「我給祁書記出了份建議,他說……回頭跟您商量,」朱局長乾笑一聲,祁泰山這麼做,擺明就是要掌握這個基金。

  不過朱奮起還真不在乎這點,他現在手裡有踏踏實實的業務,各種收入不少,尤其是——陳區長太能惹事了,分局已經有擴大臨時看守所的計劃,也有建新辦公樓的打算。

  相較這些,那少得可憐的見義勇為基金,他才沒興趣關心。

  警察分局幹得風生水起,政法委只能乾看著,這也不合適,有點獨了,對上級組織不太尊重,而見義勇為這種事,其實就該綜治委來管的,零二年的縣區綜治委辦,一把手通常是政法委書記。

  如果能讓祁書記把心思多放在獎勵見義勇為和整頓社會風氣上,朱局長會很開心的——其實那是吃力不討好的活兒。

  「唔,」陳太忠點點頭,他其實很理解老朱的心態,而黨委願意插手此事,他也並不抗拒,這時他才又看一眼鄭濤,「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非法拘禁什麼的,我不太懂,」鄭村長小心翼翼地回答,「我就是有點想回家了。」

  「瞧你那點膽子,也就是欺負一下菜販,」陳區長抬手指一指他,笑眯眯地發話,「如果你有膽子說,北崇是非法拘禁,我馬上就放你……敢不敢這麼說?」

  鄭濤猶豫好半天,才苦笑著搖搖頭,「不敢,我不認為這是非法拘禁。」

  他算徹底想明白了,陳太忠能抓他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而且這第二次,未必就是抓他了,也許是殺人,也許是禍及家人,所以他打定主意,不炸刺,就順著對方的說法。

  「哼,算你識相,」年輕的區長輕哼一聲,他不是開玩笑,鄭濤敢走,他就敢放,不過放了之後的結果,起碼是鄭村長離奇失蹤——不管怎麼說,村長也算是體制內的,他不會承擔非法羈押幹部的罪名。

  既然對方識趣,他就懶得再多說了,「這樣,你跟你家找來的律師說一句,你是自願留在北崇的,好了老朱,把人帶走。」

  「可是我真想離開北崇了,」鄭濤眼巴巴地看著他,可憐兮兮地表示,「陳區長,我是有眼不識泰山……您需要我做什麼,只管開口。」

  「離開北崇……你還想啥呢?」陳太忠又摸起一根煙來點燃,似笑非笑地看對方一眼,「你敢晾老孟兩天,我怎麼也要晾夠你十天,兩天你就想走……咱倆到底誰是區長,誰是村長?」

  「我不是那個意思,」鄭村長忙不迭地搖頭,「沒跟您談好賠償,我怎麼敢走?十天小意思了,我等十五天,要是等不到十五天,隨便您處置……我能不能出來等?」

  「朱局長怎麼看?」陳太忠側頭看一眼朱奮起。

  「分局堅決服從區政府的指示,」朱局長的態度很端正,然後猶豫一下,他才又發話。

  「我個人的意見是,鄭濤是老柳村選出的村委會主任,也算個股級幹部,目前既然沒有被罷免,這個幹部形象……如果他能保證不跑,還能繳納一百萬保證金的話……」

  「一百萬保證金,你就能起新樓了,」陳太忠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個都鑽到錢眼裡了?

  「我保證不跑,」鄭濤現在第一迫切要做的,就是離開那個小黑屋,條件什麼的都好商量,「我對北崇人民犯的罪行,也要給出合理的補償。」

  「你說你早有這麼懂事,何至於走到這一步?真是犯賤,」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那你打算怎麼贖罪?」

  「全憑陳區長您一句話,」此事鄭濤的心態,跟前兩天的孟志新別無兩樣,他真不怕談,怕的是沒人跟他談,「我是真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你知道老孟去找你,是要做什麼吧?」陳太忠漫不經心地發問。

  「買地……我送您十畝,您看成嗎?」鄭濤早就想過這個環節了,毫不猶豫地回答,「我那兒一畝地三十萬,一點問題都沒有……對北崇的菜販,我也會有自己的心意。」

  陳太忠砸了他的家,甩了一百萬出來,他就知道,自己這個賠禮,不能低於一百萬,所以他拿三百萬來換,也算有誠意了。

  「我憑啥要你送呢,當北崇沒錢?我自己買,」陳區長不屑地搖搖頭,「就照你說的,三十萬一畝,賣我一千畝。」

  「一、一……一千畝?」鄭濤覺得自己的舌頭有點打結了。

  「現結,不跟你搞賒欠,不就是三個億嗎?」陳太忠冷哼一聲,「你要覺得北崇沒錢,我當面數給你看。」

  「不用當面數了,」鄭濤下意識地伸手,摸一摸自己的雙頰,一百萬就抽得他好懸腦震蕩了,現在可是三個億,那麼多鈔票,別說抽人了,自卸車往下一倒,直接就能壓死人的。

  但是他還要把問題說清楚,於是他苦笑著解釋,「陳區長,十畝地,我從自家親戚裡面能周轉出來,一千畝地……您這次打得人太多了,村裡又都是沾親帶故的,我實在不可能做通所有人的工作,現在我要是答應下來,那是騙您呢。」

  「算你小子沒說瞎話,」陳太忠笑眯眯一指對方,「你要真敢賣,我就真敢買,惹得火了,我直接遷個村子去朝田,你看我有沒有這膽子。」

  「我怎麼敢跟您說瞎話?」鄭濤訕訕地一笑,心說這位爺做事,還真是霸氣——還好,我也是實話實說。

  第四千一百零三章 存人失地

  「那這賣不了地,你對我還有什麼用處?」陳太忠冷冷地看鄭濤一眼,「回小黑屋蹲著吧,就當是個反面教材了。」

  「要不我給北崇出三百萬的現金,」鄭村長也知道,自打自己命令村民去打北崇的菜販,就注定要大出血了——這是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的,「建希望小學。」

  「看把你美得,」陳太忠哼一聲,「我本來要在老柳買一千畝地,三個億的買賣,就因為你的沖動……黃了,三百萬就夠賠的?」

  明明是你的沖動,好不好?鄭濤覺得自己真是沒處講理了,他要村民打北崇人,這是他的不對,但是真正得罪了廣大村民的,是來自北崇的報復!

  不過這個時候,他不能叫這個真,只得苦笑一聲,「那您說句話吧。」

  「百分之三的違約金,你賠九百萬吧,」陳太忠隨手一擺,「我是看你說話還痛快,沒按百分之十收取,你要珍惜。」

  「九百萬……」鄭濤的臉色,登時就苦得不能再苦了,他就算是村長,拿出這麼一大筆錢來,也是相當地肉疼——一百萬就足夠雇傭個頂級殺手了。

  「出不起,還是不想出?」陳太忠的眉頭微微一眯,「連上其他安撫費用,一千萬就搞定了……我陳太忠張嘴了,不能再便宜了吧?」

  鄭濤想一想,終於咬咬牙點點頭,「成……不過這個數兒有點大,能容我緩兩天嗎?」

  「容你緩三年,按銀行貸款利息走,」陳太忠微微一笑,亮出了兩排雪白的牙齒,「歡迎你找人來找我麻煩,不過那就不是一千萬的事兒了,你想好了……我這人不喜歡不教而誅。」

  「怎麼會呢?」鄭濤乾笑一聲,事實上,他心裡真是存了找人收拾陳太忠的想法。想他幹村長五六年,家底兒也不過才兩千來萬,這還是加上不動產,一下拿出一千萬來,真的要疼死的。

  但陳太忠就是這麼肆無忌憚地點出來了,他想一想,終於是喟然地嘆口氣——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的。

  換一個思路來想,陳太忠是跟他要一千萬。而不是要三十畝地,這多少還是能負擔得起的——若是真的跟老柳村要三十畝地,那他就只有哭的份兒了。

  沒錯,老柳村還就是這麼個行情,他要是想著白送三十畝地給陳太忠,那他這個村長。鐵鐵地撐不過下一任了,要知道,這次吃了苦的,都是他的心腹——這麼一搞的話,人心散了,隊伍就沒法帶了,須知,村裡還有反對他的勢力。

  而他若是從自家口袋裡掏一千萬出來,不動村裡的土地。那麼他連任的可能性就極高——只要能坐穩村長的位置,這一千萬早晚找得回來。

  這便是傳說中的「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保得住村長的位子,一千萬真的不打緊。

  所以他最終同意了支付這個一千萬,「需要我打欠條嗎?」

  「不需要,」陳太忠搖搖頭,很不屑地哼一聲,「要是我追討欠賬,都需要欠條來證明了……你可以昧著不還。」

  這話的氣場,就太強大了,鄭濤一時無語凝噎——有什麼樣的底氣,才能說出這樣話來?

  「有種你就昧著別還,」朱奮起聞言,輕笑一聲,「就像你這次不見孟區長一樣,自己選擇了,不要怪別人。」

  「這次不是我有意怠慢,實在是頭上婆婆太多啊,」鄭濤苦笑著一攤手,其實他一直想說明這個問題,朱局長既然說到了,他正好借機解釋一番。

  「很多人想從我們村裡拿地,給的價錢不高不說,還不能按時付款,好多搞房地產開發的,就是貸款買地,買了地,錢不到位……他還要拿這個地去抵押,我老柳村總共也就一千來畝地,經得起折騰嗎?」

  「那你不想賣地,就直說嘛,」朱奮起一伸手,從區長那裡又摸過一根煙來,施施然地點上,「一句話不說,攥著拳頭讓別人猜,真當鄉下來的都是土包子?」

  「我這個……不是怕得罪人嗎?」鄭濤苦笑一聲,其實他不僅僅是不想得罪人,而是在自矜身份的同時,考校對方——有沒有什麼來頭,能不能合作,是不是肥羊。

  他這個心態,其實有點東方總廠項思誠的心態——我先抻著你,你要是有關系,就動用關系;你要是有誠意,就想辦法找門路;你要是錢多人傻,那就拿錢砸我好了。

  你要是啥都沒有,那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我也不見你人——省得平白無故地拉仇恨。

  這個法子也不能說完全沒用,很多小有辦法的人,就在老柳村折戟了,想找鄭濤的麻煩吧,理由還不是很就手。

  但是這個態度撞上陳太忠,那就是真真正正的撞正大板了,老柳村終究不是東方廠,東方廠那是買方市場,而現在的土地雖然是賣方市場,可真正腰纏萬貫的買家,也是很受歡迎的,沒有誰求誰一說。

  優質的買家,甚至可以人為地制造出小范圍的買方市場。

  北崇絕對是優質的買家,這樣的人上門談買地,實在是不該怠慢的,所以鄭濤想起來這個事情,其實也很是懊惱——認真談的話,沒准一畝四十萬都賣得出去。

  但是誰能想到,一個小小的、名不見經傳的北崇,能有這麼大的購買力呢?鄭村長尤其沒有想到,北崇的區長,是如此地不講理。

  不過現在,說什麼也都晚了,他只能很遺憾地表示,「只能說,是我態度不端正。」

  「這就是你態度不端正,」陳太忠本來都懶得理他了,聽他說得好像挺無辜,忍不住說一句,「想賣就談,不想賣就直說……一句話的事情,讓你搞得這麼復雜,共產黨的天下,就是讓你這種人敗壞了,明明是個村幹部,非要擺出個財政部長的架勢,好像手裡攥了多大權。」

  「介於惹得起和惹不起之間的人,實在太多了,」鄭濤終於有機會說出他的苦衷。

  「幹不了這個村長,那你就別幹,」陳太忠很不屑地哼一聲,鄭濤這個態度,是令他非常不爽的,就又讓他想起來,在燕子家遭遇的拆遷公司——不管你願意不願意談,我就先認定你是窮鬼了,不給你說話的機會。

  鄭村長也是如此,談都不談,先認定對方沒能力吃下這塊地,或者沒能力以比較合適的價格吃下這塊地——切,怕惹人,你幹什麼的村長?

  我沒你那麼猛嘛,談不攏就能不談,誰的賬也不買,數遍全中國,能有幾個陳太忠?鄭村長心裡暗暗腹誹,嘴上卻也不敢說什麼。

  站在他的角度,這個腹誹是有道理的,但是他就沒有想到,若不是將這個村長的位置,視為斂財的機會,他也可以挺直腰桿大聲說話的——大不了就是不幹了。

  「我知道錯了,」鄭濤這個時候,還是要表示出自己的恭順的。

  「那你看著辦吧,」陳太忠一擺手,也懶得跟此人多說什麼,「我要吃飯了,小廖你訂飯……你倆走吧。」

  這倆還沒來得及站起身,外面又有人按門鈴,廖大寶過去接一下對講門鈴,扭頭看一眼領導,「老柳村的人,說是有重要情況匯報。」

  「這還沒完了呢,」陳太忠聽得嘀咕一句,「讓他們進來。」

  院門一開,外面走進兩個人來,鄭濤一見,眼睛就瞪圓了,「你倆來北崇幹什麼?」

  「北崇區長姓陳,不姓鄭吧?」打頭的是個中年漢子,身材削瘦頭發花白,他冷冷地看一眼鄭濤,「你能做了北崇的主?」

  「嗯,他做不了我的主,鄭濤你給我閉嘴,」陳太忠看得一時大樂,臉上還要做出無所謂的樣子,「老朱你帶著他走吧……省得兩位老柳村的鄉親,說話不方便。」

  「他在吧,無所謂方便不方便,」中年男人走進院門,「我這輩子都跟他扛到底了。」

  你這個同志,說話不是很注意啊,陳太忠聽得有點無語,這位明顯連村長都不是,居然代他這個區長決定,要讓鄭濤在場,真是……情商不算很夠。

  不過他也無意多計較,「嗯,那你有什麼重要情況反應呢?」

  「我要向陳區長反應,鄭濤平常在村裡欺男霸女,利用權勢為非作歹,惡意侵佔村裡的收入,」中年男子走過來,雙手遞給陳區長一個文件袋,「這裡是證據。」

  他的腿腳不是很靈活,走路的時候,左腿好像有點問題,陳太忠掃一眼……哦,有陳舊性骨折,難怪呢。

  「小廖去點菜,」他擺一下手,順手接過文件袋,抽出一疊厚厚的資料,隨意翻兩下之後,又將資料裝回袋子,訝異地看一眼中年男人,「你給我這個資料……有什麼用嗎?」

  資料上說了不少東西,語氣是相當偏頗的,不切實際的猜測也很多——這很正常,告狀的資料大抵都是這樣,不過上面也有點復印件,說明賬目資料有很大的問題,還是有點乾貨的。

  「我們希望北崇區政府,能將鄭濤這個惡棍繩之以法,」中年男人一臉凝重地回答。

  「這個東西,你們該拿給朝田紀檢委的,」陳太忠真是有點哭笑不得……
本帖最後由 zzr 於 2013-7-21 21:40 編輯

bear511 發表於 2013-7-23 00:31
第四千一百零四章 老柳村落腳點


“朝田紀檢委……呵呵,都是他鄭濤的人,不管用,”中年漢子苦笑一聲。

但是你也不能讓我這北崇區長,履行朝田紀檢委的職能吧,陳太忠真是要多無語有多無語了一一我說,你資料上這些事兒,都跟北崇不搭界啊。

“這個老鄉,你反應的這些東西,跟我區裡沒什麼關係,”想到自己剛批評了鄭濤做事含糊,年輕的區長就很明確地表示,“哪怕是跟陽州有關係的事情,我都能幫你問一下。”

“批發市場跟北崇有關的,”中年人表情很堅毅。

這真是扯淡,陳太忠都不知道該怎麼表示自己的無奈了,無非就是鄭濤的親戚,在批發市場的外圍,租了幾個門面這跟北崇有關?

“你們還是上乾貨吧,”他有點不耐煩了,但還是盡量保持著客氣。

“只要您把他判兩年,北崇要的地我包了,”中年人咬牙切齒地發話,他一邊說,一邊拍胸脯,“多沒有,三十五畝地……你想用多少年,隨便。”

“老馬你這是何苦呢?”鄭濤陰陰地笑一聲,“判了我,你就是村長了?”

“我讓你說話了嗎?”陳太忠側頭看他一眼,哈地笑一聲,“鄭村長你想指示我們怎麼做事,也提前說一聲嘛。”

“陳區長,對不住了,”鄭濤聽到這話,二話不說,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然後伸手抽打自己的臉,“我嘴多,我嘴賤……您不要跟我一般計較。”

“我要是真跟你計較,你都不知道死多少次了,”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然後抬頭看向中年人,饒有興致地發問,“你好像跟鄭濤有仇?”

“我跟他仇大了,”中年人一拍自己的左腿。慘然一笑。 “這條左腿,就是上一次我跟他競爭村長的時候,他打斷我的。”

“少尼瑪胡扯啊,那是你喝多了跟別人打架,”鄭濤又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了。

“小廖幫我抽他兩個耳光,”陳太忠看一眼鄭濤,“我都再三說了。不讓你插嘴……再多嘴就是兩百個耳光。”

廖大寶掛掉手機,走過來拽起鄭濤就扇耳光,他年輕力壯,鄭村長又不敢反抗,兩記耳光下去,嘴就有點腫了。

而中年人也趁機表示來意。他叫馬軍,在老柳村是屬於跟鄭濤不對付的人,上次競選失敗,還被人打斷了腿,一直就琢磨著,壞鄭濤的事情。

近郊農村的競選,大家都知道是怎麼回事,馬軍敢惦記這個,肯定也是有點底氣的,事實上,他手上有工程隊,是搞弱電施工的,帶出村里好多人搞這個,算是個能人。

他自家又開了幾個液化氣和彩票的點,絕對是不缺錢的,在村里也有點人望,這次鄭濤的人遭殃,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不過他就想著,有人要收拾鄭濤,我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陳太忠聽得真是有點啼笑皆非,心說你們這番恩怨,不該扯到我的頭上,不成想馬軍還真有殺手鐧要地?我這兒有三十五畝。

這三十五畝,可是比鄭濤許下的十畝多得多,不過這也是有歷史原因的,這裡原本是村辦磚廠,後來被馬軍承包。

當時的承包費用定得極低,後來趕上建設浪潮,看到磚廠利潤大,村里就想提高承包費,馬軍當然不幹了,最後商定,他買斷磚廠的經營權一一也包括土地。

反正村里這些東西,是沒辦法細算的,很多現象並不合法,但是村民們就一致認定,這塊地是馬軍的了一一反正這裡是砂石地,種點樹還行,種莊稼並不划算。

尤其是後來,這個磚廠被政府取締了,馬軍相當於小虧了一點,他就找到村委會,說你得退我錢,要不就確定這塊地是我的。

村里還特意寫了一份文書,說這塊地就是他的了一一原本也就是塊荒地,無所謂的。

這個文書其實不合法,但是村里就是這樣,不管合法不合法,大家認定是這麼回事了,那就是這麼回事,尤其是……馬軍具備保衛這塊地的能力。

所以現在雖然老柳村隨著城市的發展,地價飛漲了,也沒有人否認這塊地的使用權。

而現在,馬軍就願意把使用權賣給北崇,“長租也行,我一簽就跟你簽五十年的合同,離大路兩百來米,不算偏,價錢也好說。”

陳太忠也不表態,拿眼去斜瞟鄭濤,不過,鄭村長現在是真不敢說話了。

陳區長想了好一陣,還是搖搖頭,“謝謝你對北崇的支持,不過我不想介入到你們村子的內部事務裡,北崇跟鄭濤有私人恩怨,可是我無法履行紀檢委的職權。”

“唉,”馬軍聽得嘆口氣,他此來就是落井下石來的,也沒存了必得的心理,可聽陳太忠如此明確地反對,還是難掩失望之情。

還好,下一刻他就調整好了心態,“我那塊地,馬上也要蓋招待所的,能讓北崇的菜農們住到那裡嗎?離菜市場可真的近。”

“那當然可以,”陳太忠聽得就笑,將來北崇辦事處就算建好了,菜販們能在附近找個落腳點,那也是極為方便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反對?

還是姓馬的懂得做人啊,他點一點頭,“不過,我不可能下行政命令,讓我的老百姓去你那裡歇腳,你想讓他們去,就要開出足夠優惠的條件,吸引他們過去。”

“這個是一定的,”馬軍笑著點點頭,“我交朋友,從來是用誠意的,您放心。”

這是他來北崇的第二個目的,就算扳不倒鄭濤,也要跟北崇人掛上勾,以往他鬥不過鄭濤,一個是財力要差一些,二來就是,他沒有那麼多打手,玩硬的不行。

若是能拉攏住北崇人,他就不用擔心對方的黑手了,經過這一架,老柳村的人都知道了,北崇人本身就能打架,七八個人就敢跟一百多號人對打,更別說還有一個更厲害的村長。

可以想像得到,在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北崇人在老柳村,肯定是橫著走的。

至於說這麼幹,可能得罪鄉親,馬軍也不在意,他跟鄭濤的仇結得大了,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來對付姓鄭的,別人不能說什麼,須知馬某人在村里,也是有支持者的。

陳太忠也沒想到,狠狠地收拾了老柳村人一頓,居然還有人主動示好,不過這個因果,隨便一想也就想到了,於是他點點頭,“你先做吧,好不好的,自然有人向我反應。”

“我不會讓您失望的,”馬軍微笑著回答,又微微掃了一眼鄭濤,眼中滿是示威之意一一老子就是當著你的面投靠陳太忠,有種你咬我啊。

鄭村長面無表情地看著地面,心裡這個懊惱,就不用提了,馬軍的出現,簡直比讓他給陳太忠一千萬都難受,這貨找上撐腰的,以後他在村里,還真不好搞一言堂了。

鄭濤自認,是很少用極端手段對付村里人的,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個極端手段,就是他說話大聲的保證,而現在他的仇家,卻是找到了更強壯的武力靠山,這讓他分外地擔心以後的日子,未必好過了。

想到馬軍能公然討好陳太忠,他卻不能,鄭村長心裡這個憋氣,也就不用提了,衝動果然是魔鬼啊,這場架的代價,真的太大了。

若沒有這場架,他好歹是村長,想討好陳太忠,起點就比馬軍高出不止一籌,但是既然有了這檔子事,他就只能徒呼奈何了。

只看鄭村長的懊惱,就可以理解,馬軍這一步棋走得是多麼漂亮了。

說話之間,北崇賓館就將飯菜送了過來,陳太忠想一想,邀請馬軍二人共進晚餐,不管怎麼說,他願意為自己的子民結一份善緣。

至於說鄭濤,那就免了吧,“老朱你帶他去辦手續。”

“陳區長,能先給碗米飯吃嗎?”鄭村長看著香噴噴的菜餚,不住地吞口水。

陳太忠聞言先是一愣,然後就反應過來,可能是什麼原因了,他指一指對方,想了一想之後,最終是搖一搖頭,“看你這點出息。”

至此為止,老柳村的事兒,就算告一段落了,而馬軍願意為菜販子提​​供休息場地的消息,沒幾天也傳開了,北崇的菜販子們聽說之後,也是喜出望外。

菜販子們賺錢不少,但賺的也是辛苦錢,不但路上辛苦,到了菜市場,也要二十四小時看守,丟上一點半點不要緊,半車半車地丟,那可就抓瞎了。

尤其是大冬天,露宿在外面,一天兩天的還好說,整個冬天都這麼過的話,太遭罪了,更令人苦惱的是:菜市場不讓點明火。

能有一個相對封閉的地方,供大家停車的話,那就能睡上半晚上好覺了一一四點鐘以後,就有人開始批菜了,但是大冬天前半夜能睡個好覺,就能緩過勁兒來。

其實,老柳村也有人搞這個服務,不過一直沒有規模化,那是往人家院子裡停,菜販們覺得自己給的價錢不低了,可村民們覺得,你往我家院子裡停呢,髒兮兮的大車,這價錢不能低了又不是公家地方。

聽到這個消息,北崇的菜販就開心了:咱陳區長的人格魅力,還真不是吹的,就算打了人,村里人還願意給咱找地方停車,這一架打得……值了!
bear511 發表於 2013-7-23 00:32
第四千一百零五章 環城水系


北崇菜販興高采烈的時候,陳太忠已經將目光轉向了朝田的三道橋,他仔細考慮之後,決定還是先去三道橋看一下。

由於茲事體大,他不是一個人去的,而是帶了孟志新、白鳳鳴和馬媛媛一同前往一一單子若是能談成,連上蓋辦事處的費用,要花掉五六千萬,多聽一聽大家的意見才是真的。

四個幹部,帶了三輛車,陳太忠坐的是他的奧迪,白區長和馬總都是本田車,說起來都是跟業務單位“借”的,反正跟自己的車一樣用。

馬媛媛最有意思,她毫不掩飾地說,我這車就是工程公司朱老闆的,只要他在蓋北崇賓館,這車我就隨便用。

這個朱總是前任張區長的關係,跟李強也能說得上話,而馬總卻是張區長提拔起來的一一不過她遠遠沒有李紅星得寵。

當初選工程公司的時候,她就跟陳區長請示過,該選用什麼樣的公司,陳太忠大手一揮,你自己看著辦,嚴格按照招投標程序走就行了,這個事情我是放手讓你幹的一一當我過問的時候,那就意味著你出了問題。

既然嚴格按招投標來,李強又打了招呼,馬媛媛最後就選了這家工程公司,陳區長知道這一家的來歷之後,笑一笑也不說話,只是照例要求,盡量使用北崇的工人和原料。

三輛車是上午九點多走的,到了朝田是下午四點,康曉安不在市裡,由地電的總工劉抗美和辦公室趙主任接待。

這兩位已經提前抵達了三道橋,三輛車直接開過去,在橋頭看到了兩人,他倆身邊,是一輛黑色的、簇新的奔馳六百。

“劉總換車了?”陳太忠走下車來,笑嘻嘻同對方握個手,“你們地電就是有錢啊。”

“效益好,就又買了輛車。”劉抗美略帶微笑地回答,不過他的皮膚太黑,又是習慣了繃著臉,所以看起來還是有點不苟言笑的樣子。

“充場面的,陳區長你這富豪,就不要笑話我們窮人了,”倒是趙主任好脾氣,直接承認地電是裝幌子, “那輛奔馳500,借給別人用了。”

我們的車除了自費買的,都是借來的,倒是你們地電牛,好車往外借,陳區長笑一笑。也不便再說下去,只能轉入正題,“現在可以看地方吧?”

“裡邊已經安排好了,”趙主任笑著答話,這種場合,他這個辦公室主任最能發揮,“人事廳來的是辦公室主任和服務公司老總。”

“怎麼也該來個副廳吧,”陳太忠嘟囔一句。又斜眼看一眼劉抗美, “劉總這可是總工,副廳呢,不太對等。”

“我是企業的副廳,”劉抗美倒是不怕自曝其短,企業的領導換到行政編,通常會降級使用。

眾人上車繼續前行,這三道橋,就是架在這道叫做糶米渠的小河道上,河道不寬,也就四十來米,以前是條小河,緊挨著米市,經常有糧船往來,所以叫糶米渠。

不過解放後不久,這條小河就人為地改道了,只剩下這個河溝,是用來洩洪的,所以現在河道裡沒什麼水,垃圾什麼的倒是不少。

河道兩邊的道路也不寬,就是六七米的樣子,剛剛能容得下兩車相錯,趙主任在車上解釋事實上,河道兩邊各是一個車道,根本就不允許逆行。

若是把辦事處設在這裡,車進來容易,若是出去的話,得繼續走下去,到了下一個橋的時候,再掉頭開回來。

人事廳的地也不遠,開了兩百米就到了,大家拐進一個大鐵門,裡面稀稀疏疏地有幾排平房,一眼望去,樹木成蔭雜草叢生,若不是有人帶領著,大家真想不到,就在這僅次於鬧市區的繁華地段,居然有這麼大的一片荒地。

院子面前有一大塊空地,停了一輛奧迪,一輛金杯麵包車,還有一輛寶馬車,一群人站在那裡,衝著院子指指點點。

看著四輛車進來,大家停止說話,那邊就有個地中海髮型的男人,笑著走了過來,“奔馳六百,一看就是地電的”。

經趙主任介紹,地中海就是人事廳辦公室的李主任,他旁邊是個奇高奇胖的男人,身高有一米九,體重看上去也得有兩百九。

“這是我們服務公司的老總陳巴容,”李主任也是挑通眉眼的主兒,笑著介紹,“陳總身高八尺,腰圍八尺,大家都叫陳八尺……廳裡的重量級領導。”

“李主任你就埋汰我吧,”陳總不以為然地笑一笑,看得出來,兩人關係不錯,“劉總也來了啊?”

“嗯,”劉抗美面無表情地點點頭,他一向就是這個樣子,趙主任見狀,趕緊介紹一下北崇來人,起碼是介紹了陳太忠、白鳳鳴和孟志新。

陳太忠本來覺得,人事廳沒來個副廳,多少有點不對等,但是對方在等的人不少,副廳是沒來,可正處就太多了,這態度倒也不算太差。

“那大家看一下吧,”李主任帶著大家,在這荒地裡走一走,據他說,這塊地有一百五十餘畝,廳裡打算佔地八十餘畝,搞三棟住宅樓,中間再搞個綠化了的小公園,一個職工活動中心,空出來的地先放著,將來可能還要起別的建築。

總之,五萬平米的地,建五萬平米的樓,容積率要達到一了,要不說省廳就是省廳,別人都不能比的,總算還好,他們還留了一塊空地,要不然這樣的地段,容積率為一的樓房,真的太扎眼了。

一百五十畝地,換五萬平米的樓房,陳太忠暗自盤算,前文說過,這個地段他要買地的話,一百萬一畝,就毫不猶豫拿下,有多少要多少,上了一百二十萬,他才會考慮。

那麼也就是說,最少價值一點五個億的地,被換了五萬平米的樓房,每平米的地價就值三千,再加上造價,怎麼也都四千了。

這真是……大手筆,以陳區長的眼光,都禁不住暗暗咋舌,總算還好,後面還有四十畝地左右,類似的樓基本上還能再起三棟,要不然真的打擊他的情緒。

也許那些空地,會成為廳長們的小別墅?他禁不住要這麼想。

走著走著,就來到了一片菜畦,雖然眼下是冬天了,但是這菜地裡,依舊能看得出來,種過西紅柿、黃瓜、扁豆和葡萄等,陳區長禁不住問一句,“這是……”

“這是家屬們種的,”李主任笑著回答,他品味出了這句問話之後的含義,“你們看到那些平房,也都是家屬們的,到時候想讓他們走,就是一句話,不會影響貴我雙方的合作。”

陳太忠點點頭,想一想之後,又指著圖紙問一句,“按你這個圖紙看,給我們的好像不到七十畝吧?”

“六十六點八畝,加上院牆,差不多六十七畝,”陳巴容笑著回答,別看他又高又胖,走動起來也沒太臃腫的感覺雖然額頭冒汗了,起碼沒胖到要喘的那一步。

“還有這樣四捨五入的?”陳太忠聽得就惱了,手一伸,就打算摸手機,給康曉安打電話一一你早告訴我,是六十七畝也算,這麼蒙人可不行。

“這個花園和職工活動中心的建設,是由我們來完成的,”李主任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一邊笑著接話,“康總只是了解了一個大概,就是我們武廳長,對具體的數字也不是很清楚……他們都是領導,不關心小事的。”

“確實是小事,”陳太忠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心裡卻是在暗暗地淌血,三畝地……起碼三百萬沒了,三十個希望小學啊,尼瑪,這也叫小事?

但是從邏輯上講,這個可能性是客觀存在的,堂堂的省廳廳長,能把幾畝地看在眼裡嗎?於是他眼珠一轉,將李主任扯到了一邊,低聲發話,“多撥五畝地給北崇……我給你個整數,六個零,成不成?”

“這個……”李主任猶豫一下,還是苦笑著嘆口氣,“我給你五畝地,院子要窄十幾二十米,陳老大,你覺得我這小身板,能扛得下來嗎?”

“窄兩米的高速公路我都見過,窄二十米的院子算什麼?”陳區長微笑著看著對方,“李主任,我可是很有誠意的。”

“這個誠意,我扛不住,”李主任苦笑著回答,然後眼珠一轉,“反正陳區長夠朋友,這個我是知道了。”

“我憑空損失好幾百萬,”陳太忠輕聲嘟囔一句,事實上,到現在為止,他接這個活兒也不會有什麼損失,不到五萬平米的高層,加上一些基礎設施建設,也就是五千萬,而他要買這樣的地,起碼是要花六千七百萬的。

但是少省了三百萬,他就相當地不爽了一一看來哥們儿不得不適當地偷工減料了。

“這點錢,哪兒能看到您眼裡呢?”李主任聽得就笑,然後他又低聲嘀咕一句,“陳區長,這是咱倆聊得投機,我跟你提醒一句……環城水系,馬上要搞了。”

“環城水系?”陳太忠低聲重複一遍,“那是什麼?”

“朝田的環城水系啊,”李主任很無語地看著他,“糶米渠也是水系的一部分……”
zzr 發表於 2013-7-23 21:36
第四千一百零六章 回頭再說

  陳太忠想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這句話背後的涵義是什麼,他怔怔地看著李主任,「你是說,以後咱們這個小區,就是臨河的小區了?」

  「可不是嗎?」李主任白他一眼,「這容積率不到二的小區,還是臨河的,你可以想一想……以後會多麼走俏。」

  怪不得呢,陳太忠這才明白,為什麼人事廳會捨得下這麼大的本錢,來開發這個小區。

  門前那條河道一旦積滿水,整個環境就是天翻地覆——一平米四千的房價,真的不算貴,現在朝田臨湖的小區,都有叫到五六千的了,有沒有人買不好說,但真有這行情。

  「不過,咱們這個位置,是否偏僻了一點?」陳區長試探著發問。

  「這是鬧中取靜啊,我的陳老大,」李主任簡直就要無語凝噎了,「臨湖小區那價錢高,但是太鬧騰不是?真正會享受生活的,就喜歡咱這靜悄悄的臨河小區。」

  「臨湖小區……太鬧騰?」陳區長表示自己不太能理解,這跟他的認識完全相反,「那不是靠著湖的?又不是靠著公路和鐵路。」

  「我丈母娘家就在臨湖的一個小區,前一陣照顧孩子,在她家住了一段時間,我真是無法忍受,」李主任忙不迭地擺手,「我這個人呢,經常搞些文字工作,辦公室主任嘛,你知道的……」

  「來,抽煙,」陳太忠抽出一根大熊貓遞給對方,「你說重點。」

  「搞文字工作,我經常半夜才睡的……好煙,」李主任自顧自地點著,才看一下煙嘴,衷心地感慨一句,然後又美美地吸一口,「可我兩點睡了,五點就得醒。」

  「尼瑪。湖邊有唱戲吊嗓子的。」他說到這裡,真是一臉的啼笑皆非,連髒話都說出來了,「還有晨練的,你說你晨練也就算了,那喇叭聲音開得好大,隔著窗戶都能聽到。比公路嘈雜得多了。」

  「這是有點沒公德了,」陳區長點點頭,義正言辭地指責這種行為。

  「可這湖邊,就是人家吊嗓子的地方嘛,」李主任皺著眉頭,無奈地嘆口氣。「晨練可不也得在湖邊?這風景又不是給咱一個人的。」

  所以,臨河小區更好一點,陳太忠心裡算明白了,想到北崇的辦事處能設到這裡,他也是有點驕傲——現在一百萬一畝,等到環城水系建起來了,兩百萬一畝也不見得有人賣。

  尤其是,北崇要的地雖然只有七十畝——好吧。六十六點八畝。但這樣的地也不小了,足夠蓋一個小區。現在朝田市區,地塊有規模,價錢才能貴,因為開發商能統一開發。

  那麼,這三畝地,就先這麼擱置吧,陳太忠心裡拿定了主意,決定不計較這一城一池的得失,不過他也沒表示出來——環城水系,聽起來好聽,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假的呢?

  周圍看了一圈,一個小時就這麼過去了,陳區長沉著臉不表態,白區長、孟主任和馬總自然也不會表態,不過馬總在陳區長身邊悄聲表態了,「區長,這裡搞辦事處……位置差了點,不太能吸引客源。」

  馬媛媛是北崇賓館的老總,她考慮問題,是從經營的角度出發的,這個角度不可能是標准,但總是一個因素,這也是為什麼,陳區長要把她帶來的緣故——他要聽取各方的意見和建議,這不是個小投資,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他是懂的。

  「這個項目……感覺是個雞肋,」白鳳鳴皺著眉頭發話了,他也不是操辦辦事處的人選,只是有城建經驗罷了,所以他貢獻自己的經驗,「做好了肯定劃得來,朝田的土地,是一天比一天貴,但是……沉澱的資金太多,以我想,朝田很有可能有比這更合適投資的地塊。」

  白區長不愧是搞城建的,他甚至能預料到,朝田的土地會不斷地上漲,但是這一塊土地值得不值得區裡投資這麼多,那確實是個問題。

  當然,他也有小地方官員的通病,眼光有局限性,起碼他不知道,這一塊土地,已經納入環城水系的地塊了,他的補充就是,「如果沒有明顯利好消息的話,咱們可以多走幾家,朝田有地咱有錢……都是稀缺資源,為什麼一定要將就別人?」

  孟志新則是沈默不語,他心裡清楚,這個辦事處,陳區長有意讓他主抓,白區長和馬總只是來提意見和建議的,所以別人能隨便說話,他不能。

  但是聽到兩人都反對,他才輕聲建議一句,「糶米渠好像是環城水系的微循環之一。」

  「環城水系……」白鳳鳴輕聲重復一遍,就不再說話,身為陽州人,他對環城水系不是特別地熟,不過好歹是搞城建的,對此多少有點瞭解。

  這個朝田環城水系的概念,是上世紀八十年代後期提出來的,但是搞這個的費用太大,一直也就是停留在紙面規劃上,什麼時候才能搞,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所以他對這個水系的細節搞得不太清楚,倒是孟志新因為是計委主任,細細地琢磨過這一塊,知道這個小河溝還是微循環之一。

  「據說是快搞了,」陳太忠點點頭,老孟居然連這個都知道,實在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一時間就有點惱火,為什麼來之前你不跟我說?

  不過再轉念一想,他就知道孟志新在避諱什麼了,心說要不是白鳳鳴和馬媛媛不太看好這裡,怕是也擠不出來你這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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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樓2013-07-23 20:08舉報 |本樓含有高級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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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天上仙13
  這種據說怎麼做得了數呢?白區長心裡暗嘆,不過他是不會不開眼到阻攔陳區長的,於是就笑一笑,「早沒想到還有這麼一說,既然有環城水系的概念,這個地方就太好了。」

  「微循環,景觀倒也未必有多麼好,」孟志新見自家的話起了作用,反倒是點出些可能的問題。

  「人事廳在這裡蓋樓,肯定差不了,」馬媛媛一聽,這裡還有風景概念,態度也馬上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孟處也不提前說一聲,害得我還瞎出主意。」

  「只是個概念,我也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上,」孟志新笑一笑,又看一眼陳太忠,「朝田的規劃,還是領導最清楚。」

  「我也不是很清楚,」陳太忠笑著搖搖頭,心說回頭還得找康曉安問一問,要是兩三年內環城水系就能上馬,老康自己就算介紹了個相當不錯的活兒。

  當天晚上,地電設宴款待陳區長一行,人事廳的人本來想爭來著,不過現場最大的領導是劉抗美,陳區長又跟地電的康總交好,人事廳的人爭不過。

  所以李總和陳總也跟著來了花海賓館,一起招待貴客。

  哪怕是在省廳這個級別,招待人誠心不誠心,喝酒也是個重要指標,所以這頓飯從六點半喝到了八點半才散,陳區長算個能喝的,不過地電趙主任和人事廳李主任,也都是能喝的。

  尤其那身高八尺、腰圍也八尺的老總陳巴容,酒量還真對得起他的體重,兩斤多白酒下肚,愣是沒什麼事兒,還要扯著陳區長去唱歌。

  唱歌可不是陳太忠喜歡的,他問了問花海有什麼娛樂項目,大家最終決定,去打保齡球。

  出乎陳區長意料的是,跟他來的這幾個人,雖然都是北崇的幹部,卻都打得一手好保齡球,馬媛媛水平差一點,不過那主要跟她喝了不少酒有關。

  北崇好像沒有保齡球館的吧?陳太忠坐在那裡,一邊喝著啤酒,一邊很隨意地感慨著:我沒來北崇之前,這幫傢伙也不知道是怎麼吊兒郎當地上班呢。

  馬媛媛補個全中之後,從球道邊走過來,拿起桌上的果汁來喝,「區長,咱們賓館裡,是不是也搞個保齡球館?」

  「區裡沒有嗎?」陳區長很隨意地問一句。

  「沒有,」馬媛媛搖搖頭,「這個球道是很貴的,以前就不敢想。」

  看你打得這麼熟,真是……陳太忠有心說她一句,再想一想,大家跟著他這個領導出來玩,若是他時不時挑三揀四地指責,也不利於團結群眾,於是擺一擺手,「回頭再說吧。」

  領導嘴裡的「回頭再說」,也很耐人尋味,有時候是不同意的意思,有時候是要過一段時間再說,有時候是代表眼下不合適說。

  陳區長這麼說,卻是因為馬媛媛這個建議,提得太草率了,球道本來就不便宜,你玩得高興,就順口要求建保齡球館——那你去迪士尼玩一趟,北崇這點家底還不夠你抖摟的。

  馬總其實早就想上保齡球館的,但是一直不敢說——對北崇來說,這東西真的有點奢侈,這次借著玩保齡球的機會提出來,不成想得了這麼一個含糊的回答。

  她略略思索一下,就覺得這個回答也沒什麼奇怪的,自己並沒有拿出方案來,還能指望領導肯定答應?

  好的一點是,頭兒也沒把話說死,這就是以後還有請示的機會——以區長的脾氣,真的不想讓上的話,估計一口就否決了。

  大家玩到十點鐘,門外稀裡嘩啦走進來幾個人,打頭的正是康曉安,他笑眯眯地沖陳太忠打個招呼,「球道怎麼樣,還算平展吧?」(未完待續。)

第四千一百零七章 無關水系

  「瞎玩,我也不太擅長,感覺還不錯,」陳太忠站起身,笑著跟康曉安握一握手,「康總這麼晚才回來,這工作態度,真是值得我學習。」

  「我是為人民服務去了,」康總笑眯眯地回答,然後又看一眼眾人,沖李主任和陳總微微點頭,「你們接著玩,我就是過來看你一下。」

  「別介,我還有事請示康總呢,」陳太忠也扭頭看一眼,「老孟你跟我來……鳳鳴和馬總,你們玩好。」

  他要招呼上孟志新,固然是因為,駐朝田辦事處要給了孟志新籌建,同時也是因為,老孟居然能知道糶米渠是屬於環城水系的,有這麼個內行在身邊,說話時也便利。

  幾個人坐了電梯上樓來,進了康總的辦公室,這時斜對面的門一開,陳太忠以前見過的高個兒女人走出來,進了屋裏給大家倒茶。

  輪到陳區長的時候,他笑著擺一擺手,「不用茶,啤酒吧,最好是冰的。」

  女人去屋角的冰箱裏拿啤酒,陳太忠遞給康曉安一支煙,自己又摸出一支,將剩下的煙丟給了孟志新。

  「這個節令,也就是你還喝冰鎮啤酒了,」康曉安笑一笑,從茶几上摸起個打火機點著煙,「看了地方……感覺怎麼樣?」

  「還不錯,不過給北崇的不到七十畝,」陳太忠也真好意思說。

  「差不多就行了嘛,」康曉安抽一口煙,不以為然地回答,「你占不少便宜啦。」

  要不說這位置不一樣,眼光就不一樣,幾畝地的出入,在他嘴裏根本就不值得一提,陳太忠正好借此問一句,「糶米渠是屬於環城水系的?」

  「那裏……是啊,」康曉安愣一下之後。笑著點點頭。他本來就是省政府出來的,跟地方上交道打得不少,環城水系雖然是朝田市政府搞的,但是這麼大的規劃,他也清楚得很,「你看,我給你介紹的買賣就差不了。」

  陳太忠猶豫一下。又問一句,「這個水系,近期能動工嗎?」

  「呀,這個我沒有瞭解,」康曉安搖搖頭,側頭看他一眼。沉聲發問,「為什麼這麼問?」

  「我聽人事廳辦公室主任說,可能會很快動工,」陳太忠隱隱覺得,自己也許問了一個比較愚蠢的問題。

  「哈,」康曉安聽他這麼說,就笑了起來,而且不是笑一下就停了。而是笑個沒完。

  「有話你說話嘛。」陳區長被笑得有點惱了,「一個勁兒地笑。啥意思?」

  康曉安慢慢地收斂住笑容,有意無意地看一眼孟志新,陳太忠見狀,明白是什麼意思,於是淡淡地表示,「不是外人。」

  孟志新才要站起身子呢,聽到區長這話,猶豫一下,又沉下了屁股。

  「環城水系真要馬上搞,估計能給你五十畝,你都該偷笑了,」康曉安笑著回答,「我也不知道朝田是不是要馬上搞,不過那個小李沒跟你說實話。」

  「那實話是什麼呢?」陳太忠沉聲發問,心裏也有點惱怒,心說人事廳這幫傢伙,也太不是玩意兒了,先是缺斤短兩,然後拿環城水系這個概念蒙人,真是欺人太甚。

  「他肯定不能跟你說實話,」康曉安似乎看出了他的惱怒,又笑一聲,「實話是,人事廳老李馬上要五十八了……明白了吧?」

  「嗐,是這麼回事啊,」陳太忠聽了之後,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正廳的幹部五十八歲……去二線的可能性是很大的,反正了不得撐到六十。

  李廳長要下了,手裏的資源,該處理也就處理一下了,他給後任留下這塊地,人家也未必念他的好,還不如造福了廳裏的職員,圖個口碑。

  這就是突擊花錢,北崇運氣不錯,能撿上這麼個漏,至於說李主任,他肯定不敢說出實話來,所以用環城水系來忽悠人,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至此,陳太忠就明白了,為什麼所有的人都不是很在意差了三畝地——這麼大的漏,讓你撿到了,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既然康總這麼說,他就要表示一下感激,「還是康總夠朋友,有好事都惦記著我。」

  「其實呢……我就是撮合一下,」康曉安抬手喝一口茶水,看陳區長喝啤酒喝得興起,他就吩咐一句,「給我也拿兩瓶酒,不要冰的。」

  事實上,康總這個人,說話還是比較直接的,下一刻他就又說,「這個事兒能談,跟你北崇區政府的性質,是有很大關係的……老李那個人臉皮薄,怕人說,要是開發商去跟他商量這個,讓出來的地兒搞商品房開發,他是不會答應的,瓜田李下,有嫌疑的。」

  「那是,我們拿到地,也就只想搞辦事處,」陳太忠點點頭,他對人事廳長李平不是很熟,但是五十八歲的幹部要注意吃相,這是正常的——二十八歲的幹部裏,就挑不出幾個太看重吃相的。

  「所以這就是雙贏嘛,」康曉安笑一笑,又歎口氣,「太忠,我幫你這麼大的忙,你意思一下吧……環城水系確定不了時間,肯定也快上了,這地方太好了。」

  「我給你百分之十的返點?」陳太忠看著他,若有所思地發問。

  「你少跟我扯,」康曉安沒好氣地瞪他一眼,「百分之百我也沒興趣……給找上三五個億吧,我那海洲電廠資金鏈一直就懸乎。」

  「你沒跟普林斯公司談好?」陳太忠看他一眼,凱薩琳對墊資賣設備,還是很有興趣的。

  「普林斯不會超過二十個億,」康曉安搖搖頭,「電廠是要投資八九十個億的,這不還差六七十個億嗎?」

  「別哭窮,」陳太忠一聽也樂了,他才不相信,康曉安自己一分錢都沒找到,「你現在的資金缺口,也就是三五個億,哄誰呢?」

  「不瞞你說,實打實差二十個億,」康總一攤雙手,「省裏和市里,最多也就二十個億,我辛辛苦苦找了小二十個億……太忠,個人找二十個億,擱給你也頭疼,我不容易啊。」

  「這倒是,錢太難找了,」陳太忠點點頭,老康這也就是靠著省政府支持,電廠的項目又好,才能找到這麼一筆錢,否則的話,累死他也不可能找到二十個億——估計裏面大部分是銀行貸款。

  「本來跟建行弄了八個億,」果不其然,康總是玩貸款的,但是貸款也不總是順利的,他苦惱地表示,「結果受到年初掉下來那位的影響,黃了。」

  「年初掉下來……首都那個?」陳太忠沉吟一下,隱隱地想到了某人,他本來是想點名的,考慮到孟志新在場,這種大事……還是不要說了。

  「可不是咋的?」康曉安苦笑一聲,一攤雙手,「無妄之災啊。」

  「那算,我給你找點錢吧,」陳太忠搖搖頭,老康做事既然這麼漂亮,他倒也不介意出手幫對方一把,「你是要貸款還是入股?」

  「多少錢?」康曉安首先要敲定這一點,「錢太少的話,恐怕談股份不好談,這個電廠,目前我沒有考慮小股東……只有走投無路的時候,我才會考慮這一步,省裏定向發放股權。」

  「沒談呢,多少錢我哪兒知道?」陳太忠擺一擺手,他就算答應下來,也不會馬上去找錢,海洲電廠那麼大的活兒,不幹個三五年,哪里完得了?

  資金的瓶頸,應該現在第二年尾或者第三年初,只要海洲電廠的一號機組開始發電,運行穩定,那麼差再多錢,電廠也能借回來。

  所以對他來說,這事兒並不著急,不過金額嘛,倒是能許一下,「最少五個億……小小的幾十畝地,換來五個億,康總,我也夠哥們兒吧?」

  「太忠你這仗義,天南都傳遍了,」康曉安笑眯眯地伸出個大拇指頭來,「國內的資金,還是國外的?」

  「沒談,我哪兒知道啊?」陳太忠一攤手,「我在朋友裏面幫你劃拉一下,國內的……國內那幫傢伙黑著呢,國外找一找吧,利息不會很低。」

  「國外的話,只要超過五個億,可以入股,」康曉安點點頭,很乾脆地表示,看得出來,這不是他一時的決定,而是省裏已經有了這樣的共識。

  「老康,這是能源產業,是民生資源啊,」陳太忠聽得就是一愣,放下手中的啤酒,不可置信地看著他,「讓外資入股?」

  「你這是老黃曆了,是入股又不是控股,」康曉安不以為意地笑一笑,笑容裏略略帶一點無奈,「一窮二白的,還想發展,不給別人好處,人家憑什麼給你投資?」

  「外資能入股的話……這就好談多了,」陳太忠眨巴著眼睛,不知道在琢磨什麼。

  「多久能給我回信兒?」康曉安看起來,是有點急不可耐了。

  陳太忠又摸出一根煙來點上,思索一下方始發話,「半年之內吧。」

  「別介,太忠,太忠區長,太忠大哥……咱不帶這麼玩的,」康曉安一聽,實在有點哭笑不得,「半年哪兒行,倆月,倆月成不?」

  「我北崇的事兒太多,忙不過來,」陳太忠正色回答。

  「你那北崇的攤子……」康曉安咂巴一下嘴巴,無奈地發話,「你忙不過來,要幫什麼忙直說,我那是一百八十萬千瓦的電廠啊。」

  「我北崇也十八萬父老鄉親呢,」陳太忠看他一眼……

  (書友鈞聖來訪,趕完稿子,提前上傳了,召喚月票和贊一下。)(未完待續。)
longwang 發表於 2013-7-24 23:57
第四千一百零八章 融資很簡單

    「得,算我說錯話了,」康曉安一見陳太忠這樣,趕緊端起啤酒喝一大口,「我這賠罪……可是我這資金到不了位,看笑話的人太多,我老康一直對你還可以吧?」

    「是啊,看笑話的人,最討厭了,」陳區長點點頭,「有些銀行也不好,你缺錢,它不貸給你,正經那些不缺錢的企業,他們上桿子貸款,這個風氣真不好。」

    「唔,」康曉安點點頭,然後愣了一愣,看陳太忠一眼,又低頭去拿酒瓶,慢慢地一口一口輕啜,屋裡很詭異地平靜了下來。

    他喝了幾口酒,又抬眼去看孟志新,「這個兄弟,不來點啤酒嗎?」

    「剛才喝水喝多了,正要上廁所呢,」孟志新笑一笑,站起身來,剛才他就想避諱,陳區長不讓他走,所以他就聽到了三道橋土地的內幕——雖然不算罕見,但是這種級別的內幕,他聽得也有點膽顫心驚。

    現在康總再次攆人了,他就算尿遁,也得躲開一會兒。

    那高個女人見狀,看一眼康總,發現領導沒啥表情,也就不說屋裡就有衛生間這樣的話,看著孟志新推門出去。

    待他出門之後,康曉安才笑一笑,「太忠,你跟普林斯的老闆關係不錯。」

    「這個話不能亂說,」陳太忠聽得就笑,「我女朋友聽了,要生氣的。」

    「我是寧可希望你選甘迺迪小姐做女朋友,」康曉安長長地打個哈欠。「起碼我求到你,她就能貸給我四十個億……這樣的話。我的資金沒問題,別的銀行就能上桿子貸款給我了。」

    「哎呀,這個……不好吧?」陳區長聞言,眉頭就是一皺,很是為難的樣子。

    「都沒外人了,你裝什麼裝?」康曉安哈哈一笑,一指那高個女人,「這是天天跟我一起睡覺的……你剛才跟我說那話。還不就是找個財大氣粗的,把底兒兜起來,別的銀行我就好借錢了。」

    「我有這個意思嗎?」陳太忠臉一繃,然後就禁不住笑了起來。

    「反正我就認為你有這個意思,」康曉安也真是急了,上桿子地玩賴,「甘迺迪小姐起碼三十億美元的身家……兩百多億人民幣。她借我二十億是借,借我四十億也是借,我一看,就知道她非常迷戀你,你別說自己在床上不行啊。」

    「素質,曉安老哥。注意素質,」陳太忠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自打聽說外資能在電廠占股份,那他想找錢,就是太簡單的事兒了——直接把凱瑟琳拉進來就行。

    到時候。普林斯公司在海洲電廠佔個百分之三四十的股份,舒舒服服地賺錢——既然能便宜了外人。何若便宜了自家人?

    事實上,他想的還遠不止這些,陳某人手裡的好貨多著呢,只不過這些資本缺少變現的途徑,以及投資的理由。

    如果真的是普林斯公司佔了這些股份,他通過跟凱瑟琳協商,能把這個股份交換到自己的手裡——到時候坐著收錢的是他陳某人,也就不用擔心什麼能源安全了。

    不過,他不好一開始就明著這麼說,於是就拿銀行放貸款的態度來說事——天公地道,他只是想引出這個話題,然後展開而已。

    不成想,康曉安遠比他想像的聰明,都不用他自己展開,康總直接就猜到了答案,並且將孟志新送進了衛生間。

    「那就多謝太忠區長了,我先乾為敬,」康曉安見他不反駁,抬手咕咚咕咚將半瓶啤酒灌進肚子,然後長長地打個酒嗝,「太忠,我也知道,你北崇啥都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你儘管說話,我要皺一皺眉頭,那枉為男人。」

    「還真有一件事,」陳太忠猶豫一下,皺著眉頭發話。

    「你儘管說,」康曉安很乾脆地回答,一伸手,又拿起了某人的大熊貓,先敬陳區長一根,並且點上,自己才抽出一根來,旁邊高個女人走過來,給他點上,他順手摸那女人的手一把——都不是外人了嘛。

    「我北崇想搞個機場,手續不太好批,」陳區長沒看他倆調情,他抽一口煙,幽幽地嘆氣。

    「咳咳,」康曉安一口煙堵在嗓子眼,登時被嗆得連咳幾聲,好不容易才平息了下來,沖那高個美女招呼一聲,「小靜,再拿瓶啤酒……這忙我幫不了,喝了算賠罪。」

    「我是真想搞機場,」陳太忠看他一眼,「北崇那地兒,幾十年前就有機場的規劃了。」

    「這個我知道,三線建設的時候,就有那打算,不過我是真愛莫能助,」康曉安苦笑著回答,「搞這個……其實你比我本事大。」

    康總一身的人脈,全在恆北省內,批個飛機場,絕對不是他能夠得著的。

    「那就算了,」陳太忠笑一笑,「反正咱們意氣相投,也就不說什麼條件換什麼條件了……夠朋友的,相互扶持就行了。」

    「太忠你這話,我愛聽,」康曉安拿著啤酒,跟他碰上一下,「來,喝酒。」

    就在此時,有人敲門,高個女人走上前打開門,卻是孟志新回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陳區長一行又來到人事廳,大致說一下樓宇的分佈、規劃什麼的,其間廳長李平還過來了一下,跟北崇的同志們握一握手,鼓勵兩句,然後轉身走了。

    對於李廳長的架子,陳太忠很是有點惱火,你怎麼還不跟我多說兩句?沒錯,廳長見區長,沒必要多搭理,但是——哥們兒是一般的區長嗎?

    不過再想一想,他也就釋然了,這裡終究是恆北,他在北崇玩得再大,終究是非主流,恆北的官場可以不招惹他,但絕對不會認同他。

    那麼,李廳長不刻意交好他,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計較那麼多幹什麼呢?陳太忠意識到這一點,也覺得有點可笑:北崇佔了便宜就行了,悶聲發大財才好——你不跟我說話,我還不想跟你說話呢。

    十點鐘的時候,一干北崇人往回返,只留下孟志新一個人,跟人事廳的人溝通細節。

    大家回到北崇,是下午四點多,陳區長又去農校轉一圈。

    農校就位於農業局旁邊,其實兩家原本就是一回事,佔了好大一塊地,不過農校這個牌子都差一點被摘了,後來農業局搞示範大棚,甚至還侵佔了農校一點地。

    現在農校開始重建了,旁邊私自侵佔農校的住房,也開始清理,要是擱在其他地方,想推這些住房,少不得要跟業主打嘴皮子官司。

    但是在現在的北崇,就是一句話的事——這是陳區長的意思,要給農民們建學校,你搬不搬?

    其實這些非法佔地的主兒,心裡最清楚,是自己做得差了,有人還要嘰歪兩句,說我這蓋房子也花錢了——你看,我還有倆門面呢,怎麼不得補償一下?

    補償你個頭啊,這話一說,圍觀的群眾就不幹了,正所謂公道自在人心。

    在大城市裡,主持公道,可能會產生令人寒心的結果,但是在現在的北崇,大家見到不公平的事情,就敢說話——大不了把委屈貼到公示欄上,我問心無愧,陳區長肯定會為我做主。

    這個上行下效的效果,其實是很明顯的,陳太忠肯為大家解決問題,下面的鄉鎮行局,也就敢替老百姓撐腰——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大不了把官司打到區政府。

    所以說陳太忠的行為,並沒有加重多少工作量,很多事情,在下一級的行政機構就解決了。

    農校的釘子戶這裡也一樣,大家倒是想找陳區長要賠償呢,有那膽子嗎?他們敢胡攪蠻纏,陳區長就敢更胡攪蠻纏。

    而正當的利益訴求,陳區長從來會支持的,公生明廉生威,陳某人不好說廉,但公是沒有問題的,他做得公道,下面人就明白,什麼樣的冤屈可以聲張,什麼樣的胡攪蠻纏不可取。

    所以農校的地一清,就清出來二十來畝,一分錢都沒花,房子大多都是戶主自己推倒的——如此一來,磚頭還可以再利用。

    也有個別房子是期限到了,被強行推倒的,有那心眼小的女人,尋死覓活的,旁邊就有炮頭發話了——草,你佔公家便宜這麼多年,有理了?

    這些就扯得遠了,總之,陳太忠的公平和就事論事,已經有太多的人知道,這個拆遷,沒引起太大的反應。

    搞完拆遷,目前就是要建教室和學校了,陳區長原本想自己抓起來這塊的,徐瑞麟卻主動請纓,現在農校已經開始動工了。

    陳太忠過來,就是看一看工程進展,這個農校,可不是按普通校舍建設的,而是中國傳統的建築格局——這是配合將來要搞的城區建設,方方正正的火柴盒建築可是不行。

    他一回來,就投入了工作,而孟志新則是拖到了第二天早上,才回到北崇——他是坐晚上的臥鋪班車回來的,孟某人雖然身為副處級幹部,卻是沒有職位,自然也就沒有配車了。

    他回到區裡,先找陳區長彙報了工作,「……今天晚些時候,或者明天,服務公司的陳總,要來北崇參觀一下。」

    「那你跟他們的車回來不就行了?」陳太忠不以為意地擺一下手,心說老孟你現在也太謹慎了,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longwang 發表於 2013-7-24 23:59
第四千一百零九章 跟風和發展

    人事廳的車是下午四點到的,其時陳太忠正在嚴酉生家,看他搞的山核桃真空包裝生產線。

    北崇的大學生返鄉創業,有兩個學生是半途而廢了,但也有學生搞得不錯,像陳區長看好的雙寨鄉的桑格,大棚就種得相當不錯。

    前屯這個嚴酉生,搞得也很是有聲有色,想當初,他因為沒人擔保不能貸款,心灰意冷之下,打算再回朝田混日子,不成想陳區長很看重這個文案,硬生生驅車把他從半路上截了回來,演出了一幕現代版的「蕭何月下追韓信」。

    小嚴同學回來之後,陳太忠為了強調體制建設,並沒有為他擔保,而是要他給鎮上寫申請——鎮上解決不了,那就報到區裡來。

    不過,陳區長追人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鎮上怎麼可能不管?鎮長唐亮還說要找村長說這個事,另一個副鎮長直接表態了——我給小嚴擔保好了。

    所以,這個制度建設並沒有體現出來,但是陳區長的愛才和前屯鎮個別領導對學生的支持,讓嚴同學獲得了創業的資金。

    而嚴酉生也用事實證明,他當得起領導們的支持和信任,由於前期準備工作充分,他只用了兩個月時間,就完成了各項手續的辦理,買回了真空包裝機,並且成功地將產品賣進了朝田斯嘉麗超市,由於他前期就聯繫了銷路,現在甚至賣到了省外。

    到現在為止,他每天能生產六百餘斤山核桃仁。每個月的純利潤能達到兩萬元以上,並且成功地給上百家農戶提供了賺外快的機會。這還是因為原材料不夠,不能再擴大了。

    那個副鎮長原本是有點不放心,還讓自己的堂妹以幫著打下手的名義,看著這姓嚴的小子,不要讓丫跑了,不過到了現在,他是滿心歡喜地幫小嚴同學繼續找錢——隨著生產的擴大,需要一部分的資金做周轉了。

    這個案例。是目前北崇大學生返鄉創業的人中,最輝煌也最典型的案例。

    一個沒錢沒權的學生,只是因為摸熟了一個行業,以及上下游供貨的關係,然後又在老家得到了政府的支持,不到半年時間,創業成功——是的。成功就這麼簡單。

    嚴酉生現在已經在考慮申請第二筆貸款了,如無意外的話,他的第一筆貸款,應該能在明年三月之前還清,那時他就是坐擁二十來萬資產的小老闆了。

    所以他考慮,該上真空罐頭生產線了。陳區長聽說他發展得這麼好,心裡也高興,尤其是不少老百姓幫著小嚴砸核桃仁,獲得不菲的收入。

    對於小嚴同學擴大再生產的想法,他高度支持。而此次他前來,不但是視察成就來的。也做出了指示,成績是可喜的,但年輕人要勇於進取。

    ——光搞個罐頭廠,我看還不夠,下一步還可以豐富一下產品種類,做進一步的深加工,琥珀桃仁也是可以搞的嘛,賣到外省了這很好,但是可以再考慮往國外賣嘛。

    山核桃富含大量的鋅、磷脂,是補腦佳品,還可以抗氧化,又能養顏,所以嘛——你還可以考慮開發類似的營養品,一步一步地來,這是大有文章可做的。

    他講得正高興,嚴酉生就吞吞吐吐地表示,由於自己做得比較成功,目前已經有人打算效仿了,「……您能不能出個文,不讓他們跟風?這會導致惡性競爭。」

    前屯鎮是北崇少數的平原鄉鎮,雖然有山核桃產出,但大部分的土地還是用來種莊稼了,外面鄉鎮如果也搞這樣的加工廠,唐鎮長都不好說什麼。

    這還真是為難……陳太忠聽到這話,一時也有點頭疼,用行政命令規範跟風行為,這似乎不太好吧?

    憑良心說,北崇人對傳統道德,看得還是比較重的,但是大家都窮慣了,眼見有個發家致富的門路,一窩蜂地跟風上,實在再正常不過了——他們可以選擇的項目並不多。

    更別說目前想跟風的,是外面鄉鎮的,也不講什麼鄰里鄰居的情分。

    事實上,陳太忠骨子裡,是非常討厭跟風行為的,這是一種沒有創造力的表現,而且會導致惡性競爭,會寒了那些辛苦挖掘商機的創業者們的心,久而久之,會扼殺創造力——大家都去跟風了,誰去搞創新?

    尤其是,北崇的山核桃,並不是很多,原材料市場就這麼大——重點培養出一家有可能做大做強的企業好,還是有十幾家無序競爭的小作坊好?

    這個答案不需要考慮,肯定是有一個龍頭企業帶頭,帶動整個山核桃發展的產業,這是最好的,為什麼發展初期需要強調原始積累?企業規模上去了,才有實力向外擴張和衝擊。

    有人說了,壟斷的弊端太大,那麼……區裡再扶持一家差不多的企業也行,絕對不能太多,多了就亂了。

    陳太忠是這麼想的,但是他不能這麼說,政府行為去干涉市場,那就又要有人歪嘴了。

    要不說做事難,不做事的人,根本就不知道其中的無奈,按說跟風是不該提倡的,陳區長直接反對就行,可那是理想狀態下的書生治國,這個簡簡單單的要求,還真難住他了。

    他沉吟了好一陣,才緩緩發話,「跟風這種事情,是不可能杜絕的,咱們的農戶,眼光都還很短淺,不像你,上過大學,他們先走模仿的路子,我不支持,但是我真的能理解……也希望你能理解,大家窮得太久了。」

    「那我該怎麼做呢?」嚴酉生悶悶地回答,心說他們窮得太久,好像我富裕似的。

    「你可以做的很多,」陳太忠聽得就笑,「你先走一步,別人追趕是很正常的,要保持一顆不服輸的心,永遠讓他們追不上,而不是停下腳步知足常樂……我看好你。」

    「那我想多貸點錢,多搞幾個品種,」嚴酉生嘆口氣,他也沒什麼太好的招數。

    「想發展得好,資金壁壘是一方面,你也要儘快搞出技術壁壘來,」陳太忠緩緩地搖搖頭,「低級加工產品,很容易被人仿冒,你已經走在別人前面了,不要向後看,向前看……要是你技術方面掌握了優勢,被人侵權的話,我無條件支持你。」

    「您好像對我的期望值太高了,」嚴酉生苦著臉,輕聲嘟囔一句。

    「你有能力,我當然期望值高,不要讓我失望啊,」陳太忠笑一聲,想一想又補充一句,「你在原材料方面,也可以下一下工夫。」

    「桃三杏四梨五年,想吃核桃不見面……現在發動人種,也有點來不及,」嚴酉生輕聲嘀咕一句。

    這是北崇民諺,山核桃的生長週期極長,桃子三年就能座果,杏子四年梨五年,可這山核桃座果要十幾年,經常是種核桃的人看不到核桃長出來就老死了,所以叫不見面。

    「我是說你可以把收購範圍放大,走出陽州也可以,」陳太忠笑一笑,「既然立志做大,目光就要長遠一些……其實也可以研究一些讓山核桃快速座果的辦法。」

    反正來看嚴酉生一趟,年輕的區長心裡並不全是歡喜,小嚴同學擔心的東西,他並沒有給出明確的保護信號,只是告訴對方,你要努力。

    這話很容易被人理解為泛泛之談,說什麼陳區長說的淨是些空話,事實上,他是真的用心建議了,再多的話,他也就不合適說了。

    都是北崇治下的子民,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只能無奈地想:小嚴這麼能幹,也該加重一點擔子了——不經歷風雨,怎麼見彩虹?

    說來說去,北崇還是太窮了啊,陳區長暗暗下定決心,等北崇人都能走出去,都有能力睜眼看世界的時候,就要狠抓多樣化經營了。

    可是……我能撐到那一天嗎?年輕的區長心裡有點茫然……

    就在這時,他接到電話,知道陳巴容來了,一時間他有點納悶,「他說要看什麼了沒有?」

    「他就說隨便走一走,看一看北崇的實力,」廖大寶在電話那邊回答,「他們沒給您打電話?」

    「這還是要搞突然襲擊,」陳太忠不以為然地笑一笑,心說你人事廳也太小看我北崇的潛力了,「好,我知道了,儘快回去。」

    說是儘快,等他回去之後,也是五點半了,在他抵達區政府的時候,看到了一輛朝田的金盃麵包車和一輛寶馬車——都是昨天在三道橋見過的。

    陳八尺正由孟志新和廖大寶陪著,坐在區政府的院子裡喝茶,眼下雖然是冬天了,但是院子裡的很多草木,是經冬不凋的。

    此刻夕陽西下,天邊只餘一片殘紅,院裡高大的法國梧桐和合歡樹,只剩下枯枝殘葉,再配上那青蔥的綠葉和小草,感覺是說不出的不搭調,但同時……又和諧無比。

    枯籐老樹昏鴉啊,陳區長目睹此情此景,難得文青一下,只差一隻烏鴉,就可以入畫了。

    「呱,」遠處一聲鴉鳴,呼啦啦飛起一片烏鴉來,奔著北崇賓館飛了過去——賓館要開飯了,它們去搶奪丟棄物……
zzr 發表於 2013-7-25 21:49
4110-4111

第四千一百一十章 未盡事宜

  見到陳太忠走過來,陳巴容笑著站起身,「太忠,真是沒想到,北崇的風景有這麼美,你這辦公條件,神仙來了都不換。」

  「不用神仙,人事廳機關跟我北崇區政府換,我就換,」陳太忠聽得就笑。

  「這我可說了不算,」陳總笑著回答,「而且你也不可能答應,北崇建設得太好了。」

  「才起步,還差得多,」陳區長謙虛一句,事實上,他在離開朝田之後才知道,人事廳這個服務公司,居然是副廳級別的,下面管著好幾個正處級的自收自支單位。

  也就是說,陳八尺的級別,應該是副廳——好吧,也許是企業的副廳,但是人家級別不低,他不可能戳著對方的胸脯發問,你羅天上仙了沒有……呃,錯了,你丫正處了沒有。

  「挺不錯的,」陳總還是很客氣的,笑眯眯點點頭,然後又發話,「康總一直在羨慕,北崇的電廠,現在都已經儲存煤炭了,真是大手筆。」

  「也沒什麼,一期是投資一個億,五十萬噸煤炭,現在是二期,一百萬噸,」陳太忠波瀾不驚地回答,「感覺煤炭漲得太厲害,多存一點……北崇想發展,就指著那個電廠做後盾呢。」

  「三個億的儲備煤炭,」陳八尺微微頷首,「海洲電廠建起來,也夠燒一年了吧?」

  「不夠,海洲電廠一百八十萬千瓦,就現在的行情,一年起碼燒十幾個億的煤,」陳太忠搖搖頭,「我手上這點存量,也就頂個把月……其實只夠自己用的。」

  「那也挺厲害,」陳總笑著點點頭,「這兩天難得有時間,一定要看一看北崇的發展。」

  是怕我沒錢吧?陳太忠嘴角扯動一下,他心裡很明白。三道橋的便宜馬上要到手了,人事廳自然要考慮,北崇是否有支付能力。

  沒錯,康曉安知道北崇有錢,但這並不代表李平認可——官場上很多事情,自己落實了才是真的,那家伙既然很珍惜羽毛,做事追求穩妥,倒也不算意外。

  那你考察好了,陳太忠並不在意這些,真金不怕火煉,他底氣十足的,於是當天晚上,北崇接待了來自人事廳的貴客。並且乾脆利落地體現了自己的誠意——把人事廳來的七個人全放倒了。

  陳巴容喝了三斤白酒,嚷嚷著要去唱歌,陳區長隨手拍給馬媛媛二十萬,「跟他打麻將,你這兒不是才買來麻將機?輸了算我的,贏了算你的。」

  「哎呀,我也有錢,怎麼能讓領導出錢呢。」馬總笑眯眯地接下了那二十萬。轉頭就招呼陳總,「陳總,先打會兒小麻將吧?」

  「你就是覺得我喝多了,想掙我錢,那打麻將唄,誰怕誰?」陳八尺笑眯眯地提一提褲腰,「馬總你得多穿兩件啊。」

  「我年紀大了,給你找個美女,」馬媛媛先是微微一怔,然後就笑眯眯地發話,「不過你得先把我手上的錢贏完不是?」

  陳巴容的回答,說明了他不是要單純玩麻將,這是恆北最近比較流行的玩意兒,打麻將脫衣服,拿不到台面兒上說,但是一說這個,大家心裡都明白。

  比如說領導跟美女打麻將,這美女輸到沒錢可輸的時候,就脫衣服頂賬,領導一般就是輸錢,那一身肥肉,也沒誰愛看——不過遇到喜歡暴露的領導,那就是……也沒啥可說的。

  這個玩意兒的新奇之處在於,美女可以輸給領導二十萬之後再脫衣服,也可以輸了五萬,就說自己沒錢了,脫衣服頂賬——分寸在於個人把握,以及領導對美女感不感興趣。

  總之,這算是雅事,只要美女有錢,領導要美女脫衣服,就要被人鄙視,但是美女自己願意脫,領導也只能哈哈一笑——能不能扛得住紅粉骷髏,在他自己斟酌了。

  馬媛媛知道陳太忠的性子,不會拿北崇的女孩兒搞公關,她就打定主意要狠贏對方——至不濟,五千的小麻將,還能輸二十萬不成?

  「那行,咱就玩一萬的小麻將,」陳巴容笑眯眯地回答,「不用找美女了,我覺得馬總在我眼裡,就是最美的美女。」

  「你這麼說……那我就不帶錢,直接去玩了啊,」馬媛媛生猛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抵擋得住的,「小美女也不給你找了,陪我這老太太吧。」

  「真求之不得,」陳八尺喝多了,也是個沒正經的貨,他淫笑著發話,「那我也不帶錢去了,咱倆一見鐘情的嘛,看誰先輸光。」

  「你這廳級幹部,不能欺負我這科長吧?」馬媛媛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裡也有點打鼓,一萬一把的麻將,就有點大了哈……

  陳太忠笑眯眯地看著他倆胡說,待大家商定之後,一群人站起身打麻將去了,北崇這邊是馬媛媛和白鳳鳴,朝田那邊是陳總和另一個姓陳的人。

  孟志新沒錢,玩不起這樣的牌局——起碼表面上他是沒錢,區裡不能借錢給他玩。

  所以他就跟著陳區長回了小院,進了院子之後,他出聲發話,「頭兒,我發現那個寶馬車……是陳偉權開著的。」

  陳偉權,就是打麻將的另一個姓陳的,據說是搞文化用品的一個小老板。

  「陳八尺倒是想坐進寶馬車呢,」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哼一聲,就那一米九的身高,兩百九的體重,豎著量八尺,橫著量也八尺,坐進寶馬車也憋屈。

  他上一次就注意到了,陳巴容坐的是金杯面包車,「他那噸位,坐金杯車就不錯。」

  「但是陳偉權上一次出現得就沒什麼理由,這一次……他為什麼要來北崇呢?」孟志新低聲嘀咕一句,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低聲提醒。

  陳太忠看他一眼,摸起一瓶啤酒來打開,抬手灌了兩口,打個酒嗝,又摸出一根煙來點上,抽了一口之後,才淡淡地發話,「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老孟你這養氣功夫,差點。」

  「我是擔心他們看上北崇什麼活兒了,要交換,」孟志新輕喟一聲。

  「那可由不得他們,」陳太忠微微一笑,又嘬一口煙。

  他也隱隱覺得,那個陳偉權不是什麼好路數,但是北崇現在招投標的程序,已經是比較完善了,對方敢胡亂伸手的話,都不用他出面,自然有人抱不平。

  第二天是陰天,陳區長睡了一個懶覺,洗漱完畢,正好趕上北崇賓館的人來送早飯,然後才聽說,昨天晚上馬總一吃三,把陳巴容贏得只剩下一條褲頭了。

  「女中豪傑啊,」陳太忠輕喟一聲,靜靜地吃了早飯,然後去賓館看望陳總,不過遺憾的是,昨天大家玩到了凌晨三點,目前正在呼呼中。

  陳區長也沒在意,安排了孟志新接待這些貴客,自己一轉身,就又下去調查娃娃魚的養殖情況去了——這一塊是歸徐瑞麟管的,可娃娃魚最近死亡的勢頭不減,他有必要好好地調研一下。

  散養的一千余條娃娃魚,已經死了近二十條,按說還不到百分之二,但是不得不重視了。

  大約十點半的時候,孟志新打來了電話,「頭兒,我陪著他們參觀,一切正常,他們承認北崇有拿下三道橋的實力。」

  「這不是廢話嗎?拿不下那個活兒,我去找他們幹什麼?」陳太忠哼一聲,「你操心一下,開寶馬的那貨想幹啥。」

  「他們想中午請您吃飯,談一談協議怎麼簽,」孟志新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奇怪,似乎是有什麼話想說,卻又欲言又止。

  「來北崇,他們請我吃飯?」陳太忠笑一笑,「這也真是的。」

  他這是顯示了地主的底氣,但人事廳那些人也真不想佔便宜,索性在地電辦事處請客了,陳區長趕到的時候,院子裡正在宰殺一只七八斤的果子狸,很是熱鬧。

  康曉安和劉抗美都不在,陳巴容和陳偉權就借用了辦公室,正在跟孟志新聊天。

  見到陳區長進來,三人齊齊站起身,陳太忠笑著擺一下手,「別客氣,坐吧。」

  他選個靠邊的沙發坐下,隨手給孟志新一盒煙,讓他幫著散一下,然後很隨意地發話,「還有什麼未盡事宜嗎?」

  「沒有什麼了,看了一上午,對北崇的發展和潛力,我們有了很直觀的認識,」陳總笑眯眯回答,順便讓陳偉權點上了香煙——說明這二陳裡,陳巴容佔主導地位。

  他吸一口煙,才緩緩發話,「不知道這簽約之後,北崇第一期能拿出多少錢來?」

  「唔,」陳太忠也抽一口煙,沉吟一下,眼睛微微一眯,「陳總這話……什麼意思?」

  「就是第一期,你能投入多少資金,」陳巴容微笑著回答。

  「我還以為,你會關注開工量和進度,」陳太忠耷拉著眼皮發話。

  「廳裡的意思,是北崇異地施工的話,成本會高出很多來,」陳巴容臉上微笑依舊,「出於友好合作的考慮,你們大包就可以了。」

  「嘖,」孟志新情不自禁地咂巴一下嘴巴,卻是沒有說話。

  「嘿,」陳太忠哼一聲,陷入了沉默中……

  第四千一百一十一章 節操(求月票)

  陳太忠沉默良久,方始哭笑不得地嘆一口氣,「真是沒意思。」

  陳巴容聽得,臉上也是一陣燥熱,他真是很少被人這麼說,於是他乾笑一聲,「北崇去朝田施工,真的存在個成本問題。」

  「我們的人工低廉,不存在成本問題,」陳區長淡淡地回答——你有想法,那是你的事兒,別在北崇人身上找借口。

  沒錯,北崇人去朝田幹活,那確實存在差旅和食宿的費用,還要建工棚和食堂什麼的,但是其他地方人去,就不需要這些了嗎?

  而北崇人的工資,那是相當便宜,管吃管住一個月五六百就夠了,可是在朝田找工人,一天沒有二十五,就雇不到像樣的工人,有點技術的都是三十元起。

  所以說異地施工,這真不是問題,首都很多公子哥玩工程,是不想介入下面具體施工的,但是他們手上要是有幾支北崇施工隊的話,再偏遠的施工也敢接——成本低嘛。

  「那也存在個質量問題,」陳巴容見他說得明白,也就硬著頭皮頂上來了,「我們不是信不過太忠區長,實在是……要照顧一些物議,北崇的建築隊,名聲還不是很響。」

  「我們正好可以借助這個工程,打響自己的名聲,」陳太忠淡淡地回答。

  「太忠區長,你都知道是怎麼回事了,何必為難我這個辦事的呢?」陳巴容苦笑。

  陳太忠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北崇承攬三棟樓的建設,人事廳劃七十畝地給北崇——事實上,並不到七十畝。

  眼下看人事廳的意思,是工程要大包給北崇,但是具體施工,並不想讓北崇人摻乎——你們只是一包,二包要給我指定的單位。

  這一包二包神馬的,陳太忠聽得太多了,類似的例子遍地都是。但是他真沒想到,自己一個小小的區長,居然能拿到傳說中的一包。

  按說一包是賺得最多的,是該榮幸的,二包要差很多,但是現在問題的關鍵是,說北崇是大包,簡直是偷換概念。人家就是出資方——我自己出錢,憑啥包給別人呢?

  陳區長心裡,這不是一般的火,於是他側頭看一眼陳偉權,冷冷地發問,「這買賣是你接了吧?」

  「我接這個活兒。也是有點勉強,」陳偉權呲牙一笑,弱弱地回答,「不過,這是廳裡領導對我的信任,只能勉為其難。」

  「你一個搞文化用品的,來搞建築,肯定是勉為其難。」陳太忠懶得跟他多說。而是看向陳巴容,「這就是沒談妥的地方?」

  他的語氣很不好——也就不可能好得起來。先是畝數不夠,然後又有人拿著環城水系的幌子來忽悠,現在好不容易談得差不多了,又有人來搶工程。

  而且要工程的這貨,也不是搞建築出身的,真是讓人感覺不靠譜。

  「唉,我們也有多方面考慮,」陳巴容抽一口煙,將臉上的表情藏在煙霧之後,「現在蓋的是宿舍,廳裡的人毛病多,就喜歡吹毛求疵,對工程質量要求高。」

  「合著北崇就這麼讓人不放心,」陳太忠微微一笑,眼裡卻是沒有半分笑意。

  「北崇建委的工程隊,蓋過哪些十二層以上的建築?」陳八尺無奈地看他一眼。

  「沒有蓋過,」陳太忠很坦然地搖搖頭,這確實是北崇的短板,建委下屬的公司有兩個工程隊,人都不多,也就是蓋個磚混結構的六層樓,沒有蓋高層的經驗。

  然而,經驗都是幹出來的,北崇建委本來也就沒多少工人,下一步也是重點培養技術員和技術工人,找地方練手還是很有必要的。

  所以他認為,「沒有蓋過,我們才要學著蓋,可以請老師來指導嘛……我經手的鳳凰科委大廈,獲得了全國魯班獎,我可以把負責人叫過來。」

  「陳總的人蓋樓,你們也可以學嘛,」陳巴容笑一笑,「由他來建設的話,施工中間的很多配合,都可以讓他來協調,你能省很多事。」

  「跟你學怎麼賣文化用品嗎?」陳太忠看一眼陳偉權,微笑著發問。

  「我也組建了施工隊,」陳偉權卻是好脾氣——事實上他脾氣不好也不行,通過這些天,他已經搞明白了,這個本家是非常難招惹的。

  他倒是跟人事廳的人關系好,但是北崇人手裡是握著錢的,這年頭,有錢的說話就大聲,就算他去銀行貸款,行長的脾氣也不會比陳區長小。

  所以他的態度很不錯,「我收購了兩支工程隊,還高薪聘請了專家,資金供得上的話,工程質量我絕對可以保證。」

  「好像就你會雇人,」陳太忠一旦開始放下面皮,那就什麼話都說得出來,他冷笑一聲,「我北崇人自己不會花錢,一定要別人幫著花?」

  「陳區長,」陳八尺見狀,終於出聲發話,他沖年輕的區長微微擠一下眼睛,以緩和即將激化的矛盾,「協議協議,有協商有議論,才是協議。」

  「我是覺得,你們這麼搞,真的很沒意思,」陳太忠正色回答,「有什麼想法,你一開始可以說出來嘛,今天一個點子,明天一個想法,這是擠牙膏?」

  「我們也沒提什麼別的要求吧?」陳巴容愕然地看著他。

  「你們……」陳太忠想提一提七十畝變六十七畝,又想說一說環城水系其實是幌子,真實情況是突擊花錢,可是想一想,這兩件事,其實怪不到服務公司身上。

  而且這種話,也不好在談判的時候說,於是他哼一聲,「那你提前說一聲,不難吧?既然是合作……有什麼不能說的呢?」

  「我們得先考慮一下,北崇的支付能力,」陳巴容笑著回答,「挺大個合作項目,雖然細節上要磨合,但是誰也希望盡量順利。」

  「我也希望順利,」陳太忠哼一聲,索性拉下臉皮來,直接說重點,「那這個預算和決算……怎麼搞?」

  他不想讓朝田人施工,這是至關重要的因素,工程的錢讓北崇人掙了,還是其他什麼人掙了,這並不是決定性因素,他最在意的是,接工程的人,是人事廳的關系戶。

  這年頭的工程,從來都是決算比預算多,預算可以做得不太多,但是在施工過程中,不停地增加費用,到決算的時候,金額就可能很嚇人。

  而北崇是出資方,這個陳偉權若是仗著關系,在施工過程中也來這麼一手,北崇就存在費用控制不住的可能——上家和下家是一塊兒的,夾在中間的滋味,絕對不好受。

  真遇上這種事,陳太忠倒也不怕撕破臉皮,跟對方好好計較一番,但還是那句話,他不怕麻煩,可也不喜歡麻煩。

  尤其是,有些事情不大不小,介於可以叫真和沒必要叫真之間,這才是最惡心人的,他可以叫真,但總不能回回叫真不是?

  所以,他索性就將症結點出來,「這個問題談不好的話,合作就只能暫時擱置了。」

  所謂擱置,不過是不撕破臉皮的說法。

  這陳太忠也真是有氣魄,那倆陳聽到這話,禁不住交換一下眼神,這麼大的便宜,居然敢說不要就不要了。

  人事廳之所以在這次合作中高高在上,不光是他們有地北崇沒地,更是因為他們知道,這筆買賣不管誰吃下,賺錢是鐵鐵的——六十七畝地,隨便賣也賣個七八千萬。

  更別說這塊地還有環城水系概念,一旦市裡決定開工,地價絕對飛漲,沒錯,現在大家不知道水系什麼時候開工,但是既然已經上了規劃,開工是遲早的事情,哪怕等上十來八年,也都無所謂。

  也就是廳裡現在沒錢,李廳長又快到點了,才會讓這個買賣便宜了外人。

  這種買賣都說不要就不要,北崇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張揚。

  陳巴容在錯愕之後,笑著點點頭,「陳區長想得也有道理,不過這個預決算的事情,你跟偉權談就行了……只要有誠意,沒有解決不了的問題。」

  很顯然,陳八尺不想參與這個環節的討論,也就是說在工程這一塊,他的話語權要小於陳偉權。

  然後就到了午餐時間,陳太忠其實都失望得想站起身走人了,但是陳巴容殷殷挽留,他想一想,決定暫時還是不要撕破臉的好。

  酒桌上,那是不談公事的,不過陳巴容撿個機會,還是跟陳區長輕聲嘀咕一句,「陳偉權是李廳長的外甥……只要談好了,他要敢胡來,你可以找李廳長告狀,李老大那人,從來是要面子的。」

  「我的工程,不打招呼就拿走,這也叫要面子?」陳太忠不以為然地低聲回答,「那我就不知道,不要面子的會怎麼做。」

  「嘿,」陳巴容搖搖頭,然後又嘆口氣,「李老大正直了一輩子,真是……」

  原來如此,陳太忠微微頷首,這臨老入花叢的幹部,他真見識過幾個——林桓就是最典型的例子,老林一輩子沒為家人謀過私利,馬上要退了的時候才幡然醒悟,沒皮沒臉地幫家人搶工程。

  不過林主席不是全吃關系飯,北崇目前的活兒足夠多,而他的親戚們是「同等條件下優先考慮」,倒也不算節操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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