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學者 作者：巨石陣 (連載中)

第三章、成聖之法

        「如何成聖？」

　　接引的一個問題，卻是把眾人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就連已經成聖的三清也是如此——他們三個先天成聖，一誕生就已是聖人之身，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對此自然也很好奇。

　　至於其他的幾人，都還沒有成聖，對這個問題自然是更加地關心了。

　　「如何成聖？」

　　鴻鈞卻是一臉的苦笑，他重複著接引的問題，然後突然問道：

　　「你問我如何成聖，但你可知，何為聖人？」

　　「這個……」

　　鴻鈞的一個問題還真把接引給問住了——雖然知道鴻鈞是聖人，三清也是聖人，因此覺得成為聖人應該有很大的好處，但到底什麼才是聖人，接引自己卻並不是很清楚。

　　事實上，這個問題也不只是接引，在場的其他幾人，包括已經是聖人的三清，同樣也是一頭霧水——他們雖然身為聖人，但自己到底與他人有什麼不同，他們卻也不是很清楚。

　　現在，唯一清楚的就是，聖人不受輪迴星的影響，而不是聖人的人，無論你法力多深，境界多高，在輪迴星的面前都沒有任何的作用——然而，這世上卻是沒有人能駕馭地了輪迴星的，那麼，只要你不靠近它，無論是不是聖人，也就都不會受到影響了。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成不成聖，問題倒也不大。

　　接引的腦子急速地思索著，而這個時候，鴻鈞卻歎息了一聲：

　　「其實，聖人與非聖人，區別並不是在力量上。可能存在力量強大的非聖人，也可能存在力量弱小的聖人。」

　　說著，鴻鈞轉向三清：

　　「你們三個法力高深，卻不是因為你們是聖人，而是因為你們身為盤古分身，繼承了盤古大神的法力——而且，盤古大神他……他也不是聖人。」

　　「什麼？」

　　這卻是所有人都無法相信的。先不說盤古能夠開天闢地，法力到底有多強，單只是他的三個分身——三清也都成了聖人，他自己怎麼又不是聖人呢？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看到這個情形，鴻鈞笑的更苦了。

　　「我知道你們不會相信，可事實的確如此。聖人不死不滅，而盤古大神在開天闢地後身隕，這本就是他不是聖人的最好證明——至於三清反而成為聖人，那卻是因為盤古大神在身隕之前參悟了成聖之法。」

　　林德卻立刻反應了過來。

　　「您的意思是說，盤古本身雖然參悟了成聖之法，卻沒有來得及成聖就身隕了，而作為他化身的三清，卻因此成聖了？」

　　鴻鈞點了點頭。

　　這下，接引幾人也明白了。

　　「老師的意思是說，三清師兄的誕生過程，就是成聖的過程？那成聖之法又是……？」

　　「你們聽說過三屍吧？」

　　鴻鈞這次並沒有把話說的很清楚，但林德已經完全明白了——他在原來的時空，本就聽說過「斬三屍而成聖」的說法，雖然不理解，也不怎麼相信，但這卻讓他很快地明白了鴻鈞的意思——

　　斬去惡我、善我、本我，就可以最大限度的貼近天道——這是看過的小說中的說法，不過，林德聽鴻鈞的話，卻似乎也是這個意思。

　　啊！不對！如果盤古沒有用完就身隕的成聖之法是斬三屍的話，那作為分身，三清應該在性格有明顯的區別啊！

　　而現在，雖然他們三個的確性格各不相同，但卻怎麼看，也不是那種帶有善惡性質的區別啊！難道說，那三屍並不是「惡我、善我、本我」，那又是怎麼三屍呢？總不會是「貪、嗔、癡」吧？

　　哦，那是佛家三毒……

　　不過，不管怎麼說，三清既然身為分身，那他們的性格都應該來自於盤古的一部分。可是，仔細想一想地話——懶散而又詭異的老子，沉穩而又好勝的元始，剛烈而又豪爽的通天，這三個傢伙的性格融合在一起的話……盤古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傢伙啊？

　　這邊，林德實在無法想像融合了三清後那個應該是盤古的傢伙是個什麼樣子，而另一邊，鴻鈞卻大略地將斬三屍成聖之法給眾人說了一遍——原來，所謂的「三屍」真的不一定是如林德之前知道的那樣定義，其實只要是自己人格中的一部分就可以了——然而，鴻鈞接下來的話卻讓人哭笑不得：

　　「雖然斬三屍的方法就是這樣，但這到底能不能成聖，我也不知道。」

　　「哈？」

　　這話讓林德全身一陣的無力——說了半天，最後告訴人家不能肯定，這是幹什麼嘛！而專注的接引卻注意到了另一個問題：

　　「可老師，三清師兄不是都已經成聖了嗎？為什麼還說不確定呢？」

　　這話卻是沒錯。然而，鴻鈞的話也同樣有他的道理：

　　「因為還有另一種成聖的方法，對他們三個的成聖，也能解釋的通。」

　　另一種方法？

　　鴻鈞卻賣了個關子：

　　「你們可知我是如何成聖的？」

　　「不知道。」

　　心中痛恨著這個賣關子的老傢伙，林德等人卻也只能這樣老實回答。

　　「我是靠功德成聖的。」

　　鴻鈞頓了一下，就解釋道，

　　「我生於混沌之中，親眼目睹過盤古大神開天闢地，因此而道法修為大漲，而且開創了道體一脈的修煉方法——所謂的道體，就是我從盤古大神那裡學來的。而在天地開闢，盤古身隕之後，我就一直以教化洪荒眾生為己任，年長日久，終於靠積累的功德證了聖位。

　　「而三清的成聖也可以同樣解釋——盤古大神雖然身隕，但他開天闢地的偉大功德卻分傳給了他們三個，這個天地間最大的功德自然也足以讓他們三人成聖。」

　　——也就是說三清的成聖原因可以有兩種解釋，這就是鴻鈞說他不能確定「斬三屍」之法是正確成聖方法的原因嗎？因為還有另一種解釋？而且鴻鈞自己就是靠那種方法成聖的。

　　不過，不管讓三清先天成聖的是哪種方法，現在卻都是無法證明的——這三個傢伙也一定非常的鬱悶吧？畢竟，身為聖人，卻連自己怎麼成聖的都不知道，說出去的話，大概會讓人笑掉大牙吧！

　　然而，這個時候，林德卻同意了鴻鈞的「盤古不是聖人」的說法——正如這位道祖所說，聖人不死不滅，如果盤古真是聖人，那他是絕對不會死的。而他最後想成聖，大概是發現自己在開天後真元耗盡，而不想死吧！

　　只是，現在卻已經不能找盤古本人問個清楚了。

　　林德正這樣以一個歷史學家的心態想著問題，鴻鈞卻突然又說出了一句讓眾人吃驚不已的話：

　　「其實，你們即使問了我成聖之法，現在想要成聖也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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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裡，我對聖人的定義做了少許的修改，主要是為了解釋以後會出現的三皇的情況——在大多數故事中他們都不是非常厲害，但似乎也可以說是聖人，所以我才把聖人身份與實力定義剝離。希望大家理解（當然，要成聖，還是要有一定實力的）。

第四章、何謂聖人

       「為什麼？」

　　接引代表眾人問出了他們的問題——為什麼知道了成聖之法，還依舊無法成聖呢？

　　「老師，是我等對道法的理解還不夠嗎？」

　　作為追尋大道之人，他很容易地就想到了那個方面。

　　然而，鴻鈞卻搖了搖頭。

　　「我說過，聖人與非聖人，區別不在於力量——而對『道』的理解本身也可以說是一種力量，所以，它並不是影響一人能否成聖的原因。」

　　「可是……」

　　「我前面已經說過，聖人是不死不滅的吧？」

　　眾人點了點頭。

　　「那聖人為什麼不死不滅？」

　　這個問題卻讓所有人都愣住了。之前誰都沒有仔細地思考過這個問題，只是想當然地認為——因為是聖人，所以不死不滅。可為什麼不死不滅，卻沒人知道。

　　眾人的反應鴻鈞似乎早就預料到了。

　　「你們一直認為，因為是聖人，所以不死不滅；可實際卻是，因為不死不滅，所以才是聖人。」

　　「不是一樣嗎？」

　　林德小聲嘀咕著，不過，他的心中卻也清楚，這二者其實是不一樣的——因為因果關係完全顛倒過來了。「不死不滅」不再是來自於「聖人」的推論，而是定義「聖人」的條件。

　　鴻鈞卻沒有理會林德的嘀咕，他對著都有些迷茫的眾人問道：

　　「你們可知道，如何才能做到不死不滅？」

　　「這個……」

　　眾人都不說話了——即使是天生成聖的三清，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不死不滅，又怎麼不死不滅。一時間，場中卻是靜了下來。

　　半晌，准提才有些囁喏地道：

　　「大概，大概是依靠足夠強大的力量吧？」

　　「是嗎？」

　　鴻鈞的聲音中似乎有些無奈。

　　「有誰的力量比得上盤古大神嗎？他是不死不滅的嗎？」

　　「這……」

　　准提啞口無言了。而一邊，林德卻從鴻鈞的話中聽出了一絲端倪——鴻鈞實際上是在否定力量與生命的延續之間的關係——

　　一定的力量的確可以一定程度上保證自己的存在。但是，這不是絕對的。自然中是不存在絕對的力量的——即使以盤古的強橫，最終開天闢地之後，不還是倒下了嗎？他實際上是敗給了混沌的力量——而沒有絕對的力量，自然也就保證不了絕對的存在。事實上，除了到現在依舊不是很明白的「聖人」，林德還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是不會消逝的——雖然現在洪荒中擁有「不老不死」力量的修煉者不在少數，但那只是相對於正常的生老病死而言的。面對突然發生的各種意外，這些「不老不死」的傢伙依舊會死，甚至於魂飛魄散。而且，在林德過去的時空，不是傳說連這洪荒世界，最後也破碎了嗎？

　　至於那些所謂的「金剛不壞」的功法，林德更是嗤之以鼻——哪有什麼真正的「金剛不壞」，那只是相對於一定的力量而言罷了。只要超過了其承受上限，任何的金剛不壞都是廢鐵一堆——雖然林德並不擅長戰鬥，但一些道理他還是明白的。在他看來，「金剛不壞」這種挨打的功夫本就落了下乘，「不壞」的最好辦法，卻是根本就不被打到。

　　等等，這麼說的話，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考慮——要做到真正的「不死不滅」，實際上就是要對抗命運中可能會出現的各種會導致「死」、「滅」的危機，而自身擁有的力量，就類似於那些「金剛不壞」的功法，只能在被擊中以後抵抗而已。那麼以小見大，根據戰鬥中的道理，是不是可以推出——真正的「不死不滅」，就是提前避開那些危機呢？

　　林德覺得很有可能。他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鴻鈞也露出了讚許的眼光：

　　「有那麼一點兒意思！可是，要怎麼才能完全避開那些危機呢？」

　　這回林德也想不明白了——畢竟，未來是不確定的，即使以鴻鈞、渾沌之能，也不能十拿九穩，想要靠預測危機來達到「不死不滅」，卻是不可能的。

　　鴻鈞這時卻覺得差不多了，他開口繼續道：

　　「事實上，因為未來不確定，所以沒有誰的命運是確定的。然而，聖人卻可以在自己的命運中確定一點……」

　　「不死不滅！？」

　　這下所有人都明白了。然而，同時，他們也更糊塗了——如果是力量上的問題，他們還可以想些辦法，可一涉及看不見，摸不著的命運，大家就都變得毫無頭緒了。

　　鴻鈞這時卻做出了提示：

　　「這一百多年，我讓你們幾個幹什麼了？」

　　「六道輪迴？」

　　除了女媧，剩下的幾人都是一驚。這時，林德心中也模模糊糊地產生了一個推論——六道輪迴，輪迴星，因果鏈，因果網……

　　「是因果網！」

　　幾人同時叫道，

　　「影響命運的是因果網。」

　　鴻鈞笑著點了點頭。

　　「沒錯。無論你力量多麼強橫，命運始終會受因果網的牽引，所以自然總會有倒向輪迴星或者洪荒天地的一天，自然也就做不到『不死不滅』；而聖人，卻是要將自己從因果網中一定程度地摘出來，不再受那兩方面的牽引，也就根本不會出現會導致『死』或者『滅』的局面，自然也就『不死不滅』了。」

　　「……」

　　好暈！林德聽了鴻鈞的解釋，心中不由發出這樣的感歎。不過，大概的意思他還是明白了——聖人不是可以對抗「死」，而是因為從因果網中一定脫離，根本就不會出現可能導致「死」的情況——怪不得平時感覺不到三清與接引、准提他們有什麼區別呢！

　　但是，說到底，這又與知道了成聖之法後，依舊無法成聖有什麼關係呢？

　　林德正想問，鴻鈞卻主動開口了：

　　「將自己一定程度上從因果網上摘出來，我說的成聖之法就可以辦到。但要想達到聖人的程度，卻還需要一個前提——因果網還比較稀疏，或者因果網已經糾結——前者稀疏摘除起來自然方便，或者糾結，卻容易快刀斬亂麻，借破開死結的機會脫離出來。而如果沒有這兩個前提，就是你完全修成了成聖之法，也依舊無法成聖。」

　　「竟然是這樣！」

　　沒想到竟然是這麼複雜，接引不由得一聲歎息。然而，他還是沒有放棄。

　　「老師，那這兩種前提……？」

　　「前一種你們就不用想了！」

　　鴻鈞這次回答地很乾脆，

　　「因果網真正稀疏的時候只有天地剛剛開闢的時候，我和他們三個。」

　　他指了指三清。

　　「我們都是趁著那個時機成聖的。可現在，因果網卻已經不再稀疏了，要想再讓其稀疏下來，除非殺光現在洪荒中的生靈，然後重開天地——有誰辦得到嗎？」

　　眾人都搖了搖頭。

　　「那你們要成聖，就只有借助第二種條件了。因果網糾結之時，想來你們也應該有所明白了——那就是席捲洪荒的大劫發生之時！」

第五章、鴻鈞老矣

        從紫霄宮中出來後，眾人都顯得有些神不守舍。當然，三清要好上一些——他們畢竟已經成了聖人，這成聖之法對於他們來說，卻是遠遠沒有那麼重要的意義的。

　　於是，就在其他幾人各自思考著自己的心事的時候，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再次對峙了起來。

　　——當然，這次他們沒有動手。

　　「師弟，你還是堅持你的說法嗎？」

　　元始卻是已經冷靜了下來。

　　「是的。」

　　通天點了點頭，他的情緒也平靜了許多。

　　「師兄，你也一樣吧？」

　　「嗯。」

　　元始沉悶地應了一聲。

　　「我要是不堅持下去，也就不配做你的師兄了。」

　　「哈哈……」

　　通天卻是笑了。

　　「的確是這樣。不過，我們總要分個誰對誰錯吧？」

　　「對。」

　　元始也同意通天的說法。

　　「不過，作為同門，一師之徒的你我畢竟不應該在手上爭個高低。」

　　「那就還用原來的戰場吧！」

　　通天提議道。

　　元始點了點頭。

　　兩人同時把目光轉向林德。

　　「道兄，能讓我二人繼續在《坐而論道》上辯個高下嗎？」

　　「當然可以。」

　　林德笑著表示歡迎，不過，他也明白了二人的打算——他們是想通過支持者來比個高下——誰的支持者更多，就是誰的理論更被眾人承認。雖然真理經常是掌握在少數人手中的，但是，最終經過時間的考驗，能被大眾接受的，卻肯定是真理。

　　看來他們已經有了長期爭論的打算了！

　　不過，比起通過戰鬥，用「成王敗寇」的標準來判定真理，林德倒是更喜歡他們這個耗費時日的法子——再說，《洪荒半月談》也一定會因為他們的辯論而更上一層樓吧！

　　互相道別，並給每人都送了幾隻用來聯絡的鬼魂之後，林德就和眾人分開了。然而，他卻沒有走遠。在覺得其他幾人都已經遠去之後，他又回到了紫霄宮前。

　　鴻鈞正靜靜地坐在那個小亭子中。

　　「你來了？」

　　看來鴻鈞卻是早就知道他要來的。

　　而林德也不覺得奇怪。

　　「老師，你專門送來那個題目，讓元始和通天二人爭吵，之後又停止講道，關閉紫霄宮，甚至分發法寶，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鴻鈞卻沒有立刻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是老師你故意告訴我的吧？」

　　林德也顯得很沉穩。

　　「故意用一個『鴻』字拆成的名字發信，而且還不加偽裝，讓我無法通過因果網推算發信地到底是誰——這根本就是在暗示我，發信的是老師您，從而讓我採用那個問題吧？」

　　「的確如此。」

　　鴻鈞卻是沒有否認。

　　「那為什麼？」

　　林德繼續追問著。

　　「別告訴我您沒推算到結果？」

　　「我推算到了，所以才要發那封信。」

　　鴻鈞一笑。

　　「我要看一看自己推算的是不是正確。」

　　「結果呢？」

　　「就如我之前說的那樣——他們已經可以出師了。」

　　「就是說，他們已經達到您的要求了？」

　　「不！」

　　鴻鈞卻突然否定了林德的說法。

　　「他們已經超過我了！」

　　「什麼？」

　　鴻鈞自然明白林德驚訝的是什麼。

　　「我說的不是法力或者境界，而是求道之心。」

　　「求道之心？」

　　林德呢喃地重複著，似乎明白了什麼。而鴻鈞則繼續道：

　　「我目睹過盤古大神的開天和身隕，因此而境界修為大進，卻也同時感受到了天道的強大和可怕，所以，到了現在，我對天道的理解已經到了一個盡頭，不能也不敢再往前進了。然而，他們還可以。

　　「而且，他們在我一直不敢回答的『如何選擇未來』的題目上，也都有了各自的答案——元始的『大勢』，通天的『一』，而太上那個滑頭，大概也心中有了他自己的答案。而這個選擇，以後將作為他們所選擇的『道』的核心——所以，我才說他們可以出師了。」

　　「竟然是這樣？」

　　林德雖然懷疑過鴻鈞的想法，卻實在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原因。

　　「沒想到吧？」

　　鴻鈞笑了笑，卻顯得非常的疲倦。

　　「雖然現在他們的境界和法力都不如我，但是，在求道的路上，他們卻是以我的終點為起點的——所以，他們一定能超過我的！」

　　說到這裡，鴻鈞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紅暈。

　　這是老師對學生的最後祝福吧！

　　林德心中不由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對了，看在你幫我完成了最後的測試的份上，送你一個忠告——在有機會成為聖人的時候，不要因為過程，而把手段當成目的！」

　　哦……這似乎正是林德的弱點——經常在做事情的過程中忘記最開始的目的。不過，鴻鈞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你不用管我為什麼這麼說！」

　　鴻鈞看出了林德的心思，

　　「我只能告訴你——現在我經常後悔當初選擇成聖。」

　　啊？後悔選擇成聖？林德一時間懷疑鴻鈞是不是糊塗了——即使與力量沒有直接聯繫，但注定「不死不滅」的命運，難道還不夠優越嗎？

　　「如果可能的話，這話也請你帶給接引、准提、女媧他們。」

　　只再說了這麼一句，鴻鈞就再也不說話了。

　　一頭霧水又無可奈何之下，林德只好就這樣離開了紫霄宮——他仍舊有很多東西想不明白，不過，他卻不會再回頭去詢問鴻鈞了——因為他已經明白，道是要自己去求得的。

　　而且，失去了求道之心，作為學者的鴻鈞，也已經死了。

第六章、「編輯部」的故事

        「我說，老兄，你還要在我這裡住幾天啊？」

　　宓羲看著正側臥於他的洞府中的林德，一臉的無奈。

　　「沒關係的，等我找到了住的地方，就會馬上離開的。」

　　林德倒是滿不在乎。

　　「可你這話已經說了半年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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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再次從紫霄宮出來之後，林德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他要去哪裡呢？自從化形成功之後，他就一直到處遊歷，根本沒有屬於自己的住處。除了紫霄宮之外，他唯一待得比較久的，就只有燭龍的龍宮了。

　　然而，現在，他卻不想再去打擾燭龍。更何況，燭龍的那個家，妻子兒女一大堆，一人一聲問好，就足夠讓林德頭疼的了，他怎麼會主動去找那個罪受？

　　於是，挑來選去，林德只好敲響了他《洪荒半月談》的合夥人宓羲的家門。

　　宓羲倒是很熱情地接待了林德，也答應了讓他暫時住下。可沒過多久，宓羲就變卦了——原因倒不是他和林德發生了矛盾什麼的，而是因為林德把他的家變成了《洪荒半月談》的編輯部。而且，這傢伙還十分的理直氣壯：

　　「你我二人就是《洪荒半月談》的全部常備人員了，那我們所在的地方，自然就是編輯部了。」

　　當然，只是如此，宓羲倒也並不會怎麼樣，可是，林德卻趁此機會，進一步地壓搾起宓羲的勞動力來——他把讀者的信件分了一半給宓羲負責，而這本來一直是林德處理的。

　　這些稀奇古怪的信件卻立刻讓宓羲頭大如斗，尤其很多信件都被施了法術，有的更是乾脆被煉製成了簡單的法寶，各種各樣的奇怪反應讓他應接不暇，而一邊的林德卻只是偷笑。

　　而實際上，造成了現在這種情況的，正是林德——要不是他當初提議創建《坐而論道》專欄，《洪荒半月談》怎麼會這麼火？尤其是紫霄宮閉宮之後，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的辯論越加地激烈了，連帶地他們的支持者也變得狂熱起來，從洪荒中各處飛來的信件幾乎堆滿了宓羲的洞府，讓他每進出一趟都要翻山越嶺一番。

　　所以，宓羲在忍無可忍之下，才有了前面的那段談話。然而，林德依舊很輕鬆地取勝了——當然，這也是宓羲並不真想趕林德離開的原因，他其實只是在發牢騷而已——畢竟，比起林德來，他所處理的信件實在是少的很。

　　當然，林德經常要處理那麼多的古怪信件，心裡也是憋著火的。只是，他的發洩方式卻是與眾不同——

　　「什麼？要老子煉丹後剩下的爐灰？那種東西我哪有？你哪怕要一顆老子煉製的丹藥，我也容易弄來啊！竟然要爐灰？」

　　林德隨後將剛剛看完的信件扔了出去；

　　「支持通天大人，元始是人民大眾的敵人，要打倒在地，踩上一萬腳！——這詞兒怎麼這麼眼熟呢？而且，這麼激烈的言論，不會又是那位發的吧？」

　　看一下信封，果然……羲和，通天教主的狂熱粉絲——處於預產期的女人果然都是敏感的啊；

　　「老子安然，元始穩重，通天豪俠……囉囉嗦嗦，寫的倒是不錯，可到底是在說什麼啊？哈？要加入《洪荒半月談》？而且要開辦新的評人欄目《月旦評》？」

　　手中抓著這封似乎是求職信的東西，林德一時間不知該怎樣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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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德就是這樣處理讀者的來信的，一邊看一邊評價，或笑或罵，看完之後，隨手做了處理後，就隨便地仍在洞裡——這樣一來，他的壓力倒是發洩出去了，可宓羲的洞府，卻因此變得更亂了。

　　這也是宓羲對林德有所不滿的一個原因。

　　不過林德明顯臉皮比較厚，仍舊毫不在乎。

　　「想瞭解女媧製造玩具的最新進展？能不能弄兩個給我們玩玩？」

　　隨手抓起這封信一看，林德卻愣住了——女媧製造的玩具？那不是人類嗎？說起來，最近還真沒聽到什麼消息啊！

　　正巧，作為消息提供源的宓羲此時也在洞府之中。

　　「宓羲，女媧造人……啊，不！是製造玩具的事情現在怎麼樣了？完成了嗎？」

　　「造玩具？」

　　同樣焦頭爛額的宓羲抓了抓腦袋。

　　「讓我想想……啊！想起來了！」

　　「怎麼樣？」

　　林德趕忙問道。

　　「已經完成了。」

　　宓羲回答地輕描淡寫。

　　「什麼？」

　　林德一聽就急了。

　　「這麼重要的消息，你怎麼不告訴我？」

　　「很重要嗎？」

　　宓羲眨了眨眼睛。看到林德突然變得這麼著急，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不過是幾個玩具罷了。」

　　「你……」

　　林德這時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也許，對於現在洪荒中的生物來說，天生體力弱小，沒有任何異能的人類，真的和玩具沒有區別；不過，林德卻很清楚，只是一個天生道體，就足以改變很多事情了。更何況，相比於現在這些獨來獨往的修煉者，有組織的人類，面對自然時，可以採取的辦法卻是多了許多。

　　不過，女媧現在造出來的人類又真的和林德之前來的時空的人類是一樣的嗎？林德卻是有些懷疑。畢竟，作為一個大能，創造一個物種有多困難他還是知道的——他只是想創造幾種草就用了百年的時間，而就算女媧在這個領域比他厲害，要創造一個天生道體，靈智很早就能自動開啟的種族，真的那麼容易嗎？

　　還是眼見為實吧！

　　林德最終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猛地拍了一邊的宓羲一把。

　　「走！帶我去看看！」

　　「看什麼？」

　　宓羲也不知道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

　　「當然是女媧的那些玩具！」

　　——還不能說是「人類」，這麼稱呼起來真彆扭！

　　然而，奇怪的是，宓羲聽了林德的話卻是一臉的壞笑。

　　「兄弟，沒想到你也有這種愛好啊！」

　　「什麼意思？」

　　林德不明白。

　　「哦，沒什麼。」

　　宓羲趕忙否認，同時緊接著道，

　　「你不是要去看看嗎？跟我來吧！」

第七章、女媧的女兒國

        「你確定就是她們？」

　　看著遠處那燦爛的春光，林德卻不由有一種滿頭黑線的感覺——

　　蒼翠的群山環抱著一個長滿了五顏六色花草的山谷，山谷前有一條蜿蜒的河流流過。河流很寬，水卻不是很深，水流異常的清澈——雖然經常聽說「水至清則無魚」，但這條清澈見底的河流中，紅色、白色、青色的三種魚兒卻都快樂的游動著。

　　哦，似乎還有一種「魚」——

　　美人魚算嗎？

　　原來，卻是幾個容顏美麗的女子正在河水中嬉戲游泳。可能是這洪荒時代還沒有什麼色狼之類的說法吧！幾個女子都沒有什麼防護意識，她們都毫不在意地在陽光下展示著自己傲人的身材，而明媚的陽光照在她們依舊粘著晶瑩水珠的珠玉肌膚上，則反射出一種炫目的光澤。

　　而和林德一起的宓羲，此時正滿臉興奮地看著河中那明媚的春光。

　　「這傢伙肯定來過很多次了吧？」

　　林德心中暗暗懷疑著。

　　再回想一下宓羲來這裡過程中的輕車熟路，尋找觀察地點時的迅速，林德不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兄弟，沒想到你也有這種愛好啊！」

　　——怪不得這傢伙會這麼說呢！感情是把自己當成了同道中人了！

　　林德心中不由一陣苦笑。

　　不過，他最終並沒有說宓羲什麼。而且，他也覺得有些奇怪——那些女子看起來雖然已經成年，可行為上也太過天真浪漫了吧？雖然這個洪荒時代還沒那麼複雜，心智簡單比較正常，但這與其說是童真，倒不如說是根本就沒有開啟靈智吧？

　　「這真的就是女媧製作的那種天生道體的玩具？」

　　雖然已經從宓羲那裡得到過幾次確定的答案了，但林德還是想再問一次。

　　「對，沒錯啊！怎麼了？」

　　宓羲覺得今天的林德有些莫名其妙。

　　林德卻還是有點不相信，他想了想，對宓羲道：

　　「我們到他們住的山谷裡去看看！」

　　「哎喲！那可不行！」

　　宓羲連忙攔住了林德。

　　「老兄，你在這裡怎麼看都沒關係，但千萬不能到那個山谷裡去，不然會被女媧大聖發現的。」

　　「女媧？」

　　林德卻是一愣。

　　「就算那是她製作的玩具，可總不至於連讓我們看一眼都不肯吧？」

　　「這個……」

　　宓羲猶豫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難以啟齒。最後看林德一直瞪著他，沒辦法，才咬了咬牙道：

　　「其實呢，女媧本來是把她們造成之後就不管了的，而洪荒中也的確有一些好事者來這裡觀看。可是，後來其中一些比較好色的傢伙，卻擅自帶了幾個回去享樂，這就把女媧惹怒了——所以她才在那個山谷中施了法術，只要有誰敢侵入，就會立刻被她發現。」

　　「原來如此。」

　　林德有些明白了。看來，女媧在製造「人類」這種玩具的時候，多少還是產生了一點兒感情的——不然，她為什麼要保護他們呢？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引發女媧的怒氣的傢伙，還真是不爭氣啊！明明都是修煉者，卻連這麼一點兒慾望都管不住！再說，從遠處的那幾個女子來看，女媧造出來的「人類」雖然形象出色，但似乎還是沒有多少靈智的樣子。這說白了，根本就是高級版的「充氣娃娃」嘛！

　　如果真有那個心思，幹嘛要在這裡欺負一個剛剛誕生的種族呢？去追求那些女仙不就好了？

　　林德不由想起了之前見過的洛水之神千水——隨便一個女仙那麼漂亮……那群傢伙還真是沒有什麼追求啊！

　　然而，林德卻不知道，他用來做對比的那位千水，其實是女仙中的頂尖人物，洪荒中數一數二的美女，不然，她也吸引不了共工這麼一個強大的祖巫啊！——而且，千水現在也已經不是洛水之神了。

　　自然，林德是不知道，也不關心這些問題的，他現在想知道的，只是女媧所造的「玩具」——人類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所以，他思考了一會兒後，做出了就決定：

　　「不管女媧的話，我們進去看看！」

　　林德的話倒是讓宓羲一喜，但是，他隨即又萎蔫了下來：

　　「可女媧施的那些法術……」

　　「沒關係的。」

　　林德又望了一眼遠處的那個山谷。

　　「女媧施的主要是一些警戒法術而已，以我的隱藏能力，不被她發現很容易。」

　　「是嗎？」

　　宓羲又高興起來，眼睛中都亮起了兩道綠光。這嚇得林德趕忙給他澆冷水：

　　「雖然如此，但施展的法術太耗靈氣的話，還是會被女媧發現的。所以，你雖然可以和我一起進去，但一定不要亂動，更不要離我太遠——太遠的話，我就沒法幫你隱蔽了。」

　　「當然！」

　　宓羲答應地異常爽快，但他越是這樣，林德越覺得不放心。所以，他是對著宓羲千叮嚀，萬囑咐，才最終帶著他偷偷潛入了「人類」居住的山谷之中……

　　「怎麼會這樣？」

　　用隱身術遮住二人的身體，以避免被山谷的主人看到，二人在山谷中轉悠了一圈。然而，看到的結果卻讓林德大為驚詫——

　　怎麼全是女人？

　　只用樹葉上下各圍一圈，大群的S型曲線生物在林德的眼前晃來晃去，弄得他滿頭的黑線。

　　不得不承認，女媧製作「玩具」時很認真，「做工」也很精細——這些穿著「古典」三點式的女人如果放到林德之前的那個時代，一定都是時裝模特的上好人選——雖然大多數看起來都是靈智沒怎麼開啟的樣子，但如果把一個色狼放在這裡，他也一定會覺得非常幸福吧！

　　起碼，在林德印象中不是色狼的宓羲，現在也是一臉的幸福——要不要重新定位一下宓羲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呢？

　　啊，又想跑題了！

　　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男人在哪裡？

　　這個山谷中全是女性，都非常的漂亮，可卻偏偏沒有一個男性——女媧不是想建造一個女兒國吧？

第八章、誤會

        「男人？那是什麼東西？沒聽說過。」

　　問宓羲，得到的回答竟然是這樣。這讓林德更加懷疑起來，難道真的是如自己之前猜測的那樣嗎？

　　見林德的神色有些奇怪，宓羲連忙解釋道：

　　「女媧是按自己的樣子造的玩具，當然就是這個樣子的啊！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覬覦呢？雖然聽說她之前也曾造過幾個樣子不一樣的，不過據說都有瑕疵——所以，她乾脆就不再造特殊的了！」

　　也就是說，女媧造人，其實只造了女人？那男人是從哪裡來的啊？而且，只有女性的話，人類也是沒法繁衍的啊！

　　被這個意外的發現刺激到了，林德頭又疼了起來。

　　而一邊的宓羲卻沒有像林德那樣想那麼多——他本來也不知道以後人類會是什麼樣子，自然也就不會像林德那樣受到刺激——現在，他正兩眼放光地看著那無數走來走去的白生生的大腿。還好，嘴裡面並沒有流口水。

　　「那個不錯啊！」

　　口中對「女媧的玩具」們品頭論足著，由於精神比較集中，宓羲漸漸離開了林德身邊。

　　突然，宓羲感到一陣惡寒爬上了他的後背。

　　「糟糕！」

　　而另一邊，林德也立刻發現了情況的變化，他終於從糾結的思緒中脫身出來。

　　「被發現了！」

　　林德狠狠地瞪了宓羲一眼——如果不是這個傢伙走的離自己太遠，也不會被女媧發現——而宓羲也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

　　不過，兩人卻沒有離開。

　　「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們又不是色狼，為什麼要跑？」

　　林德的理由就是這樣——這倒是理直氣壯。事實上，如果跑的話，不是色狼也會變成色狼吧？所以，絕對不能跑！

　　起碼，宓羲就是抱著這樣的想法和林德站在一起的。

　　當然，說是不能跑。林德和宓羲也並沒有待在山谷中等待女媧的到來——萬一那個傢伙發飆，恐怕整個山谷都會被她夷平吧！

　　所以，兩人是迎著女媧來的方向飛去的——以林德的能力，在女媧發現他們的同時，他也已經鎖定了女媧……

　　「怎麼是你？」

　　很明顯，看到「色狼」中包括林德，女媧有些驚訝。

　　「我聽說你製造的『玩具』已經完成了，所以特意過來看看。」

　　林德卻一點兒虧心的樣子也沒有——雖然事實也的確如此。

　　「是嗎？」

　　女媧踟躕著——雖然從紫霄宮的經歷來看，林德的人品還算值得信任，但是……

　　女媧又想起了之前被她抓住的那些傢伙——不行，不能完全相信他——看來，因為這些事情，「男性」這個群體在女媧心目中的形象已經大大地降低了。

　　「就是你只是想看看而已，可你不會直接來找我嗎？為什麼要偷偷摸摸的？」

　　「這個……」

　　女媧的這個問題倒是問得沒錯，林德一時間有些啞口無言了。

　　「果然如此！」

　　此時，女媧的臉上已經換上了一副「你果然是色狼」的表情，她冷冷地道：

　　「念在你我曾同在鴻鈞老師座下聽講的份上，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能在我的『三千煩惱絲』下撐過一天的時間，我就放過你們兩個。」

　　「……」

　　林德還能說什麼？很顯然，人家已經認定了是這麼回事了，說什麼都沒用了——話說回來，瓜田李下，這種事情換了誰，要相信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現在只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人家劃下道兒來，自己跟著走了！

　　不過，女媧所說的「三千煩惱絲」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作為這件事情真正罪魁禍首的宓羲倒是消息靈通，他立刻為林德做出了回答——

　　原來，所謂的「三千煩惱絲」，就是女媧的頭髮——這點林德倒是早就猜到了——作為妖族大聖的同時，女媧也同樣是洪荒中有名的美女。雖然因為實力與性格的原因，她的追求者並不是很多，但她的美麗，卻還是公認的。

　　而她最漂亮的地方，就是她那一頭如瀑布般的黑色長髮。而女媧卻偏偏將這一般女性都會倍加珍惜的水樣長髮煉製成了一件隨身的法寶，這就是所謂的「三千煩惱絲」。

　　「那這個『三千煩惱絲』具體到底是個什麼樣子啊？」

　　林德進一步問道——雖然他自信自己的實力絕對不次於女媧，甚至應該還猶有過之。但是，和這樣級別的對手交手，畢竟還是多瞭解一些比較保險。

　　可宓羲的回答卻讓林德有些失望：

　　「我怎麼知道？見識過她這招的傢伙似乎都已經死掉了！」

　　後面這句註釋聽起來有些嚇人，不過，林德倒是並不在乎。因為他對自己的實力還是有一定的自信的。

　　「開始吧！」

　　在宓羲退到一邊之後，林德這麼對女媧道。

　　而女媧也沒有客氣，她只是對著林德輕輕地一甩頭，四周的空間頓時就被一大片的烏雲掩蓋住了——

　　不，那不是烏雲！

　　林德仔細一看，卻發現那根本就是女媧的頭髮——只是剎那之間，女媧那原本漂亮的青絲就已經佈滿了整個空間，並迅速地向林德包來。

　　「不錯嘛！」

　　林德卻是不慌不忙地感歎著。經歷過地獄輪中類似的情景之後，他已經很清楚，這並不是女媧的頭髮充滿了整個空間——那樣其實是一種非常浪費的使用力量的方法，而且效果還比較差。

　　相反，實際情況是女媧在那一瞬間將林德收入了她的發叢之中。而這從林德的視角看起來，就好像是她的頭髮一下子充滿了天地一樣。

　　「這下有些麻煩啊！」

　　看著那黑壓壓的髮絲越來越近，林德不由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並不害怕女媧的頭髮。相反，他已經發現了，如果用強力破壞的方法，直接扯斷女媧的這些頭髮，衝出去並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但是，如此一來，女媧的一頭如雲長髮也就徹底完蛋了。

　　即使女媧性格比較另類，但女性珍視頭髮的特點，在她身上沒準兒還是存在的——而如果自己扯斷她的頭髮的話，那恐怕這個茬子就算是結下了。

　　「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雖然說這話的孔老夫子現在還沒有出生，但是，林德對這話還是比較認同的。他實在是不想得罪女媧——看來只能另想辦法逃出這「三千煩惱絲」的包圍了。

第九章、三千煩惱絲

        「真不愧是『三千煩惱絲』啊！」

　　再一次的迷路之後，林德不由得發出這樣的感歎——

　　由於對自己實力的自信，再加上不打算損傷女媧頭髮的打算，林德並沒有阻止女媧那些髮絲如黑雲壓城一般地靠近。他只是靜靜地等待著那些髮絲臨身。

　　然而，當那些看起來纖細無比地髮絲貼到林德的身上後，他才發現，這些髮絲，也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原來，女媧的髮絲早就被她精心煉製過了，每一根都有著超乎林德想像的堅韌。雖然發力的話，林德依舊可以輕鬆將其扯斷，但要靠這種野蠻的方法硬衝出去，卻沒有林德之前想像的那麼簡單。

　　當然，如果林德真的想做的話，以他現在的法力——接受了渾沌的教導之後，他的法力增長了很多，再經過幽冥界中一百多年的修煉，已經達到接引、准提他們那個水平了——想要硬衝出去還是可以的，只是，消耗會很大。而且，如果可能的話，他並不想破壞女媧引以為傲的頭髮。畢竟，這只是賭鬥，並不是生死相搏。

　　所以，在女媧無數髮絲蛇一般的糾纏下，他選擇了化整為零——他將自己的身體化作了一陣煙霧，使得女媧那可以輕鬆勒斷一座山峰的髮絲完全發揮不了作用。

　　不過，女媧卻也不是好惹的。見到林德這麼做，她糾纏的頭髮卻是沒有鬆開，相反，進一步地糾結在一起的頭髮似乎逐漸固定了下來，在林德的眼前呈現了一座複雜無比的立體迷宮。而林德也因此來了興趣，加上暫時沒事兒，也就如女媧所願，走起迷宮來。

　　——這就是他開頭時說的那些話的原因。

　　這已經是林德的第五百七十三次失敗了。現在，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實在是沒有破解迷宮的才能。但是，他也覺得很奇怪——女媧的所謂「三千煩惱絲」，難道就只是這麼簡單嗎？

　　現在這個樣子雖然能起到困人的作用，但攻擊力卻有些不足啊！可她卻讓自己「撐過一天」——看來肯定還有問題！

　　林德正這麼想著，四周的空間就起了變化——已經固定下來，成為牆壁的髮絲又再次活了起來，抖動之間，髮絲中竟然鑽出了無數條的毒蛇。它們都長著嘴巴，露出鋒利的毒牙，利箭一樣射向林德。

　　「原來是這樣！」

　　林德輕鬆地用法力將那群毒蛇排開，卻也有些明白女媧這「三千煩惱絲」的厲害了——先使用異常堅韌的髮絲勒卷，如果不成地話再困入迷宮之中，由毒蛇噬咬。這些毒蛇的毒性似乎都異常強大，連很厲害的修煉者也無法抵抗——女媧的這個招數，如果是一般的修煉者，還真是很難以承受的。

　　不過，這對於林德來說，卻還是不夠看的。他相信，女媧一定也還有更厲害的招數——而事情也果然如此——

　　在發現無法咬到林德之後，那些毒蛇突然化成陣陣的白煙，同時，由髮絲圍成的迷宮中，卻又刮起了陣陣的罡風。

　　「這些煙有毒！」

　　林德立即就發現了這點，與此同時，他也注意到一點——與在地獄輪中承受的罡風不同，女媧這裡的罡風，確實非常地陰柔，吹動之下，他甚至有種元神動搖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點像弱水？

　　林德立刻就反應了過來——看來女媧也有兩下子啊！竟然能弄出這種奇怪的罡風來——即使是三昧神風，也不能讓自己感到元神動搖，這種看似普通的罡風竟然辦到了？

　　不過也就這樣了！

　　長期和弱水接觸，林德自然不會被這種性質類似，威力卻不如的罡風傷害到。不過，他也不打算再這麼磨蹭下去了——

　　林德掏出了那件他一直沒有完成的法寶：

　　孟婆湯，這是林德為他這件由弱水精華煉製成的法寶取的名字——有開玩笑的意思，不過也表明了此法寶的力量——可以洗去生靈的魂魄，真是相當的厲害。當然了，現在還沒有完成。

　　而林德此時拿出這件法寶來，卻有部分以防萬一的意思——雖然他感覺上女媧使用那種奇怪罡風對他並沒有多少傷害，但是，有了同樣性質，威力卻更大的弱水精華防禦，還是會保險一些；而且，他也隱隱約約地覺得，女媧的這種罡風似乎可以讓「孟婆湯」的威力更上一層樓。

　　林德將「孟婆湯」張開，頓時他的身體就被一種清涼的液體包裹住了，那罡風的影響也消失了。然而，林德卻皺了皺眉頭——這樣還不夠！

　　思考了一下後，林德竟然把自己的身體化成一陣青煙，溶到了由弱水精華練成的「孟婆湯」之中。

　　下一刻，這個女媧用頭髮構建起來的空間中，就捲起了滔天的浪頭——「孟婆湯」是林德採集了大量的弱水後，又加入了一些葵水之精才初步煉製成功的，其中的一滴水，化開的話，就是一個巨大的湖泊——林德將其整個展開，自然就可以形成一個小型的海洋。

　　而現在，這個海洋正在充滿整個空間，同時也吞噬著女媧的罡風。於是，風勢越來越小，水勢越來越大，終於，風消失了，而水則充滿了真個空間——此時，空間中的縫隙已經完全無所遁形了。

　　畢竟，頭髮即使長著再緻密，中間也是有縫隙存在的。

　　水流順著縫隙不停地向外流淌，而林德，卻在趁機吸納著女媧髮絲上的靈氣——這就是林德想出的，在不破壞女媧頭髮的情況下，破出「三千煩惱絲」的辦法。

　　果然，隨著其中靈氣的逐漸被吸食，「三千煩惱絲」的圍網慢慢破裂了，而溶解著林德身體的涓涓細流，則慢慢浸濕了女媧的髮梢……

　　「我出來了！」

　　林德一臉的氣定神閒。而對面，女媧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了——她雖然在鴻鈞最後宣佈閉宮時見到了林德被鴻鈞器重（相對的）的場景，但她卻並不瞭解林德實力。在她看來，林德即使厲害，也就是一般的頂尖妖族的水平，應該還和她有所差距，沒想到……

　　「哼！」

　　女媧最後也只能給出了這麼一個回答——雖然單從聲音角度講，很悅耳。

第十章、女媧的心思

        「說起來，她為什麼那麼執著於那些『玩具』啊？」

　　看到女媧有些生氣地離開，林德其實已經對這個結果十分滿意了。但是，為什麼女媧會這麼執著於保護那些沒有男性存在的「人類」呢？

　　在林德的眼中，女媧並不是那麼富有愛心的一個人。雖然在原本這個時空中，傳說女媧造人補天，有很大的功績；但造人之後教化人類，似乎就沒有她什麼事情了。而且，同樣也是她，因為紂王的一首帶有調戲意味的詩，就遷怒於整個殷商王朝，要弄得天下大亂——雖然其中還有很多其他原因，但是，女媧的脾氣並不是那麼好還是肯定的；

　　當然，現在的女媧和林德從神話中瞭解的那個女媧可能有很大不同，但林德也清楚——這個女媧同樣不是一個非常溫柔的女性。這點，在紫霄宮聽講時，林德便有了深刻的瞭解——即使是她的三位師兄，面對她時也都是禮數周到，不敢有絲毫的怠慢；而有一次，一個新到紫霄宮的妖族看女媧長得美貌，就出言讚美了兩句——當然，可能是說的有些過火，不過，在林德聽來，也遠遠沒有到調戲的程度——結果那個傢伙就直接被女媧抓起一座大山，施上法術，壓了起來。之後還放出話說，要壓上十萬年，而且誰也不許救他，不然就是與自己為敵——

　　這種性格，也難怪雖然是洪荒中數一數二的美女，卻追求者寥寥無幾呢！

　　而且，看看女媧對試驗品的態度，也可以看出她的想法的——她之前試制的那兩個人類，都在她覺得不夠完美後就被扔掉了。之後，一個先被阿修羅王抱去，然後又被后土撫養，可由於先天的限制，一個多月就死了；而另外一個，由於元始天尊也參加了製作的原因，所以被元始收養了，而且還因為元始的一時的疏忽被拍大了腦門，這讓林德有些懷疑——那個該不會就是後來的南極仙翁吧？

　　總之，從這些事情中，都可以看出，女媧製作「玩具」雖然精心，但似乎對其並沒有抱有太多的感情，那麼，她最近的這種老母雞保護小雞般的行為又該怎麼解釋呢？

　　宓羲的解釋讓林德恍然大悟：

　　「因為現在這些『玩具』是女媧仿照自身製作的啊！——所以，在她看來，有人對這些『玩具』心懷不軌，就是同樣對她抱有齷齪的念頭，她自然會大為惱火了！」

　　——簡單的說，就是小心眼的性格與身為老處女的神經過敏共同作用的結果。當然，這裡面肯定也有她對「玩具」人類感情的因素的存在——前面的那兩點都是要通過這種感情才能起作用的。不過，這種感情因素到底在所有原因中能佔多大的比例，就是外人不得而知的了。

　　也許，連女媧自己也不知道吧！

　　為了這種莫名其妙的原因得罪一個實力強大卻又小心眼的女人，不值啊！

　　林德心中暗自哀歎著。不過，他卻也知道，女媧雖然被他氣走了，但實際上應該並不是太生氣——太生氣的話，兩人之間的戰鬥恐怕早就升級了，又怎麼可能點到而止呢？

　　何況，他還給女媧留了面子——雖然用「孟婆湯」收了女媧的奇怪罡風，使得這個一直沒有完成的法寶威力更進一步，不過林德畢竟沒有損害女媧「三千煩惱絲」的根本——頭髮。他是把身體附著於「孟婆湯」所化的弱水之上，藉著水的性質，女媧的頭髮陣裡衝出來的。而從外表看來，女媧的頭髮只是因此暫時變得有些濕漉漉的，好像剛剛洗過一樣——老實說，倒是因此，而讓她多添了一抹風情。

　　女媧應該能明白自己的用意吧？

　　林德這麼琢磨著，卻也不是很有自信。

　　不過，先不管這些——

　　「宓羲老弟，你對女媧的心思倒是猜的很透嘛！」

　　林德臉上露出一個不陰不陽的笑容，又可是說是皮笑肉不笑，

　　「那你該不就是如你自己所說的那樣，是對女媧抱有什麼齷齪的想法吧？」

　　「啊？」

　　「你這個混蛋！」

　　林德的表情已經變得猙獰起來，

　　「要不是你不聽我的囑咐，被發現了，至於弄得像現在這麼麻煩嗎？」

　　「……」

　　這下宓羲卻無話可說了。很顯然，對自己之前的表現，他也有些慚愧。

　　「回去以後，所有的讀者來信都交給你處理了！」

　　最後，圖窮匕見，林德終於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

　　「不是吧！」

　　……

　　在對宓羲發洩了一下自己的鬱悶之後，林德和他一起回到了《洪荒半月談》的臨時編輯部，二人住的地方——畢竟，即使不修煉，也還有大堆的信件和稿子等著二人處理呢！不過，林德的心中卻也還存著一個疑問——

　　女媧當初宣佈過，她所要製作的「玩具」是天生道體，而且還是一個種族——現在天生道體倒是真的，可一個種族呢？

　　單純只有女性存在，這個種族要怎麼延續下去呢？

　　無性生殖？自我分裂？還是什麼其他的方法？不會也像巫族那樣，憑空從大地中誕生吧？

　　林德想不明白，所以他決定眼見為實——去看個清楚，不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決定倒是贏得了宓羲的贊同——很明顯，這個傢伙並沒有因為看到了女媧就有所收斂，他依舊對那個「春光燦爛」的山谷很有興趣。只是，林德卻沒有滿足他的義務。

　　林德所謂的看個清楚，只是在遠處觀察而已。

　　作為法力高強的修煉者，他們其實在很遠的地方就可以借助法術瞭解情況，而宓羲之前說的那些偷窺者，之所以沒有那麼做，說到底只是心理上的因素罷了——再說了，親眼所見的畢竟比較清楚。

　　反正單純為了搞清楚事情的原委，解開自己心中的疑惑，林德是不需要親自用眼睛去看的。而且，為了避免再被女媧發現，引起她的反感，他還專門使用了特別隱蔽的監視法術——身為植物妖族中的達者，林德對植物的掌握是非常厲害的，只要「人類」們住的山谷不變成寸草不生的荒漠，他就不愁那裡沒有屬於他的眼睛。

　　只是，這種帶有研究性質的觀察活動，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第11章、真的是女兒國！

       「真不少啊！」

　　借用植物作為自己觀察的眼睛，林德在研究「人類」的同時，也發現了不少的「同道中人」——

　　身上施著隱形法術，眼中冒著綠光，躲在隱蔽的地方偷看——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少啊！

　　女媧知道了的話，一定會大為光火，將這些傢伙都找座山壓起來吧！

　　林德暗自偷笑，不過，他卻也沒有想過，拋開目的不論，他的行為在外人看來，其實是與那群傢伙沒有什麼區別的。

　　——所以說，要看清楚自己，要遠比看清楚別人困難的多。

　　而且，林德還在偷窺者中發現了一個熟人。

　　「燭龍老哥——」

　　林德真是感到全身一陣的無力——自己認識的人中，色狼怎麼就這麼多呢？這明明還是質樸的洪荒時代啊！

　　不過，洪荒時代還沒有開化的風氣和「崇尚自然」的服裝，也許也為「色狼們」提供了便利也說不定……

　　但是不管怎麼說，林德覺得還是有必要和自己的這位便宜老哥打聲招呼的：

　　「兄長，你怎麼也在這裡？」

　　瞬間將本來作為眼睛使用的那棵大樹變成了自己林德的化身，林德突然出現在燭龍的眼前——這傢伙本來是藏在樹後面的。

　　「兄弟，怎麼是你？有什麼事情嗎？」

　　燭龍自然一眼就能看出眼前的林德只是一尊臨時的化身，所以，他還以為林德是有什麼事情要找他呢！神色也因此嚴肅了起來——這讓林德不得不佩服他的變臉能力。

　　「沒有，只是突然看到了兄長，來打個招呼而已。」

　　林德倒是實話實說。

　　「只是這樣啊！」

　　燭龍放下心來。

　　「嚇了我一跳！」

　　「是嗎？」

　　林德暗自翻了翻白眼，

　　「兄長，你在這裡看了多久了？」

　　他根本就沒問燭龍在看什麼，又為什麼看，很明顯是已經作了自己的判斷。

　　「……」

　　燭龍倒也清楚，林德對他是很瞭解的，所以也沒說什麼漂亮的場面話，

　　「最近我倒是來過幾次，怎麼？有什麼事情嗎？」

　　——這位光明正大地承認了自己的色狼行為，倒是讓林德不知該說什麼是好了。無奈之下，他乾脆轉移了話題，將他對於女媧所造「人類」如何繁衍的問題說了出來——他並不認為燭龍會知道答案，只是單純地沒話找話而已，沒想到燭龍竟然做出了回答：

　　「這個啊……其實是這麼回事。」

　　燭龍指了指那個山谷前的河流，

　　「女媧造了那些『玩具』之後，也考慮到了這點，所以她專門給那條河施了法術——只要在月圓之時，飲下那河中的河水，女子就會自動受孕——當然，生下的也只能是女子。」

　　啊？飲河水受孕？這不是女兒國的洪荒版嗎？

　　林德只覺得自己的腦子一陣陣地發漲，突然，他的腦子裡有了一個更古怪的想法——

　　「燭龍老哥，這個河水，如果男子喝了會受孕嗎？」

　　「啊？」

　　這次輪到燭龍張大嘴巴，吃驚不已了。

　　「男子？」

　　他感到身上一陣陣地發冷。

　　「這個還真不知道。」

　　「明白了。」

　　林德點了點頭，放棄繼續在這個問題上糾纏。又和燭龍客套了兩句之後，兩人就分開了。

　　將用作化身的樹木放回原地，林德的意識又回到了他的本體當中。而一睜開眼，他就哈哈大笑起來。

　　「哈哈哈……」

　　這卻是讓一邊正在帶著怨念處理信件的宓羲有些奇怪，一頭的霧水——林德這是怎麼了？有什麼事情這麼好笑呢？

　　林德慢慢止住笑聲，將剛剛得知的事情告訴了宓羲，宓羲頓時也張大了嘴巴——與林德不同的是，他更多的感覺卻是哭笑不得。而且，憑他對林德的瞭解，他可以肯定，林德現在肯定是有了什麼古怪的想法了。

　　「你有什麼打算？」

　　他這麼直截了當地問道。

　　「這個嘛！」

　　林德賣了個關子。

　　「暫時還沒確定。」

　　「……」

　　宓羲拿他沒轍了，只好轉換話題：

　　「我看把這條消息也刊載出去吧！——這麼有意思的消息，一定有很多人覺得有趣的。」

　　「不必了！」

　　林德卻擺了擺手，

　　「這個消息先暫時保密，等以後再發出去吧！」

　　說到這裡，林德突然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宓羲：

　　「怎麼，你之前不知道這件事情嗎？」

　　「我怎麼就該知道？」

　　宓羲反問道。

　　「不是你自己說的嘛——『我可是這洪荒世界中消息最靈通的人了！』，這話是誰說的？」

　　「這個……」

　　宓羲自己也覺得當時是吹牛了，所以有些不好意思，

　　「主要，主要是女媧她太厲害了。」

　　說到這裡，宓羲的臉色卻也有些古怪。

　　——明白了，看來宓羲肯定是在女媧那裡吃過什麼虧。不過這也正常，畢竟宓羲雖然也是在紫霄宮聽過講的，但卻肯定對付不了鴻鈞的關門弟子——實際上，在林德法力大進之前，紫霄宮中能夠勝過女媧的，除了鴻鈞之外，也只有三清和接引、准提五人而已。

　　「不過，女媧製造的這個種族也太兒戲了吧！——靈智開啟緩慢不說，竟然還要借外力受孕——這種種族，真的能夠延續下去嗎？」

　　對於這樣的「人類」，同樣曾經身為人類的林德自然是很不滿的——那個樣子也能發展成以後的萬物之靈？老天爺在開玩笑吧！

　　不過，一邊的宓羲卻不是很同意林德說法：

　　「雖然的確有你所說的問題，但我覺得，只是能做到天生道體一項，那就已經非常了不起了。我們一族，花了幾萬年的時間，在天生道體的道路上也沒走出多遠，女媧竟然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憑空創造出這麼一個種族來——我覺得已經非常厲害了。」

　　「是嗎？」

　　林德懷疑地眨了眨眼睛——他雖然也知道製造天生道體困難，但因為他的實力甚至已經超過了女媧，而且也自己創造了幾種植物，再加上受「女媧造人」這個潛在意識的影響，所以他一直並沒有想過造人的難度問題。現在聽了宓羲的話，再仔細思考一下——的確有些道理。

　　不過……

　　「宓羲，你剛才說什麼？『我們一族』？你到底是什麼種族啊？」

第12章、神算之術

        之前曾經說過，在洪荒時代的妖族禮儀中，是不能隨便詢問、探測對方的本體原形的。不然的話，會被認為是懷有敵意——當然，雙方的關係特別密切的除外。

　　所以，到目前為止，林德都不知道宓羲的本體到底是什麼——當然，宓羲也不知道林德是由森林化形而成。兩人現在雖然關係很好，而且還合作創辦了《洪荒半月談》，但是外表的隨和和容易接近之下，兩人也都有著各自的矜持，因此，到現在，這層窗戶紙都沒有捅破。

　　然而，現在卻是一個合適的機會——

　　既然宓羲提到了自己的種族，林德雖然沒有刻意想這方面的問題，但卻也覺得不必再忌諱什麼了——兩人畢竟已經相處了很長的時間了——所以，他才問出了這樣的問題。

　　而宓羲果然沒有在意。

　　「我的種族啊！」

　　宓羲歎了口氣。

　　「我其實是妖族中的山猿一脈。」

　　「山猿？」

　　林德一愣——猿猴一族，其實是妖族中很強大的一個部落，除了那些先天靈獸之外，他們可以說是普通妖族中最強大的了。然而，他們卻也有著和妖族整體一樣的問題——內部不統一。不知由於什麼原因，猿猴一脈分成了十幾個強弱不等的分支，而山猿一脈，正是其中並不怎麼強大的一支。

　　不過，對於宓羲說他是出身於山猿一脈，林德卻有些懷疑——以猿猴之身成妖，應該不會擁有什麼太特殊的能力啊！為什麼宓羲會擁有那麼強的信息收集能力呢？

　　原來，因為最近和宓羲住在一起，林德對他的活動還是比較清楚——宓羲並不經常出門，可他的嘴中卻總是能吐出各種各樣的消息，而且還都是正確的，這不能不讓林德覺得奇怪——難道他有千里眼，順風耳的本事？

　　看他還要專門跑到附近去偷窺女媧的「玩具」們洗澡，千里眼應該是不可能的，不過順風耳嘛……

　　有一點兒可能性。

　　然而，無論是千里眼還是順風耳，都不是能夠輕易練成的神通，要修煉不但要有足夠的天賦和悟性，還要花費很長的時間。所以，這並不是大多數修煉者的選擇——事實上，即使到了林德的這種程度，會類似神通的人也並不多。

　　不過，到了林德的這個程度，卻也是有比千里眼、順風耳更好，更有用的法術的——

　　掐算之法！大衍神算！

　　這才是大多數正統修煉者的選擇。通過掐算，不但可以瞭解現在發生的事情，也一定程度上可以瞭解即將發生的事情，以便趨吉避害——尤其，這種方法雖然難以精通，卻是十分易學的。比起又要天賦，又要悟性，還需要花費大量時間的那兩種神通，修煉起來卻是要合算很多的。而且，掐算之道，對於道行的進展，也是很有好處的。

　　當然，千里眼、順風耳也有其優勢的地方。起碼，如果確定了目標，他們可以將信息瞭解得更精細一些，不過，如果掐算之道修煉到了精深的地步，卻也是可以達到類似效果的。

　　林德現在就已經具有初步的能力了。

　　在他看來，掐算之道其實是分成兩部分的：

　　第一部分就是最高深的預測未來的能力。由於未來擁有無數的可能，所以有著極大的不確定性——這點，即使是鴻鈞也無可奈何。事實上，大多數的修煉者甚至不能隨意的看破時空流——這種能力，林德也是在幽冥界修煉了百年才初步掌握的——他們不能站在更高的角度看到未來的可能，要預測未來，就必須要依靠所謂的「靈光一閃」。

　　對此，林德也有著自己的解釋——在他看來，那根本就是修煉者未來的某個可能與他自身發生了共鳴，所以才讓其擁有了暫時看破時空流的能力。而且，由於要發生共鳴，所以這個可能往往很大，所以在「靈光一閃」後得出的推算結論往往比較靈，不過同時也往往比較晚——因為可能性越大，也就意味著留給你用來改變的時間也就越少了。

　　第二部分則與因果網有關，就是林德之前曾經發現過的利用因果鏈推算他人信息的方法——只要與推算者本人有因果鏈聯繫，就可以推算對方的信息——當然，能知道多少，還與雙方的法力、道行都有關係。

　　一般的修煉者由於對這二者的區分並不是十分瞭解，所以往往是將它們聯繫在一起使用的，以至於顯得掐算之道神神秘秘的；而林德由於喜歡分析研究的性格，對這兩部分卻往往是分開使用，而他在這兩方面的能力也都不錯——預測未來那種比較玄的不說，但只是通過因果網推算他人信息，林德卻是已經到了極高的水平——現在的他，不但可以推算與他有所聯繫的人，還可以借助那些被他推算的人的因果關係網，進行第二次推算。這樣一來，他的推算範圍一下子就大了很多，能得到的信息自然也就多了起來。

　　不過，這樣的能力對於《洪荒半月談》來說作用卻不大。畢竟，你不可能希望所有的信息源都與你有直接的因果聯繫。雖然，如果能夠做足夠的間接推算的話，足夠將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生靈聯繫起來，但是，以林德的能力，卻是辦不到的——他現在做一次間接推算，也就是二次推算就已經很吃力了，想要再進一步，做什麼三次、四次推算，他是絕對辦不到的。

　　他甚至懷疑，這洪荒中壓根就沒人能做到這點。因為，由直接推算到二次推算，所消耗的法力可是呈幾何倍數增長的，再繼續下去，林德實在不相信誰有那麼強大的法力——即使是鴻鈞，恐怕也是不行的。更何況，他也沒有把間接推算的法子告訴過別人——這還是他總覺得因果網像計算機網絡（因特網），所以特別研究出來的呢！

　　當然，別人本來就會這種技術，也是有可能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宓羲的推算能力是絕對不足的，要想能獲得那麼多的信息，根據前面的分析，他也只能是靠「順風耳」之類的神通（千里眼因為要近距離偷窺被否定了）了。但是，他的能力，比起一般的順風耳來，卻又是要強上不少的。

　　這大概已經超出了可以修煉出來的能力範圍了，八成是本體擁有的先天異能吧！

　　可林德卻實在是想不出，什麼樣的猿猴會用這樣的異能——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