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孽龍轉生 作者:瑞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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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8-9-26 19:50:3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11608
本帖最後由 千歲冬 於 2009-8-10 21:39 編輯

@內容簡介@︰

  曠世陰謀還是宿命輪回?
  恍然間來到蒼穹彼端的人族世界,孽龍王者風行化身孱弱的牧者漢密爾頓,從此開始在新的彼岸艱難前行。
  是甘于當諸神的棋子享受生活,還是掙脫命運束縛去顛覆時空規則?
  驚風密雨襲,波譎云詭生,顛簸的命運一次一次將漢密爾頓推上了無法回頭也不能回頭的征戰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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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孽龍降世

第一章 轉生

  「嗖」的一聲尖嘯從耳邊掠過,帶起一陣空氣波動,這是城牆下飛來的勁矢,直插入城牆垛口上的泥磚裡,兀自顫顫巍巍。

  腳下城牆地基傳來一陣輕微的顫慄感讓我終於從恍惚中驚醒過來,充滿了血腥氣息的濃濃煞意讓我瞬間就意識到自己現在這脆弱的身體一旦走神將會是多麼的危險。

  雕翎上羽翼細微的顫動落入我眼中,讓我無限感慨,我突然意識到這個時候我根本沒有資格在這裡裝神弄鬼發感嘆,稍不留神就是命喪黃泉,我只有搖了搖頭蜷縮起身體望向城牆下。

  城牆下遠處,密密麻麻的小生命如同螻蟻群一般蜂擁而來,這就是這些人類口中所謂的獸人戰士?!不同種族之間的戰爭?這就是人類世界的戰爭?

  我內心浮起一種莫名的悲哀,堂堂的龍族世界無敵王者,自己現在卻不得不面這個脆弱的世界,孱弱的生命和微薄的力量,這也許就是造物神的平衡術,但是可憐我,曾經輝煌燦爛無比的我,現在而卻還只能以這個世界中的弱者姿態出現!

  在我的眼中,城牆下這些兩米高的獸人事實上比螻蟻差不了多少,自己一個人便可以赤手空拳捏死他們數百人綽綽有餘。

  噢,還有飛行在空中的那些獅鷲騎士,隨便噴出一口龍焰就可以讓他們全部變成燒烤攤上的鳥肉。

  對不起,這好像指的是以前的自己,而不是現在這個脆弱不堪的自己。

  「漢密爾頓,你這個蠢貨!還不快伏下,獸人們又來了!」

  公鴨般粗礪的聲音從側面傳來,直刺入我耳膜,我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是在叫自己,我現在的身份已經不是偉大的孽龍武士首領風行,而是一個不知所謂的脆弱小生命漢密爾頓。

  旁邊一個身影突然起腿將我踢倒在地,猝不及防的跌倒在牆垛上,頭顱撞在城牆垛口上,讓我眼冒金星幾乎喘不過氣來,劇烈的疼痛差一點更是讓我大叫出聲,即便是與赤龍王者哈里遜交鋒時用巨劍刺穿自己的肋腔也沒有讓我感到如此疼痛難忍。

  一叢粗陋的標槍從我身旁尖嘯著掠過,帶著強勁的風聲,我險些就變成了了蜂巢,如果不是那個讓我此時全身疼痛難忍的傢伙。

  渾身籠罩著濃烈戰意的傢伙將我按倒在地,火紅的眼眸中吐露出來的兇光是我從未見過的,應該說應該從沒有人敢用這種目光瞪視我。而現在,我只能默默忍受,眼前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輕而易舉的撕裂我。

  我忍住幾欲炸裂的頭疼,用無神的目光瞅了對方一眼,一身破舊骯臟的長袍,胸口上一朵黑色薔薇花標記已經有些模糊不清,亂蓬蓬的灰髮讓我很懷疑上面長滿了虱子,額際那一個傷疤應該是箭鏃造成的,讓對方的臉膛顯得更加兇惡。

  「漢密爾頓,你腦袋長在雙腿下邊去了麼?!」

  汗酸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要讓我感到窒息,那張兇惡醜陋的臉差一點就要挨著我的臉,唾沫星子濺在我臉上更是讓我難以忍受,「你這兩天是怎麼一回事?失魂落魄的,想娘們兒也不是這個時候啊!趕快去準備,讓弗拉米再看見你這種情形,他會把你撕成碎片!」

  一把將我推倒在城牆垛口的陰影下,醜陋男子這才躬身迅捷的溜了開去,城牆下已經吶喊聲已經越來越近,而沉悶而又撼人心魄的戰鼓聲也開始響了起來,即便我是才來到這個世界,也知道這是一場慘烈戰爭的前兆。

  我靠在牆垛口下喘息著,茫然無助的望著城堡內的建築物,這個世界的建築物比起龍族世界的龍窟來說無疑每一件都稱得上是藝術品了,但是我現在卻沒有半點心思去觀賞這一切,作為一個螻蟻般的弱者,無論什麼東西擺在你面前,你都沒有資格去享受。

  我悲從心起,你永遠無法理解一個曾經在龍族世界中萬夫莫敵叱吒風雲的戰將,一下子淪為人類世界中手無縛雞之力的小配角那種感覺,而這種命運恰恰就降臨在了自己身上。

  我,風行‧波拿巴,龍族世界中的絕世強者,龍族五大部落中孽龍部落當之無愧的第一王者,曾經率領龍族武士三度擊敗深淵魔族大軍,讓他們永墜深淵不得翻身的孽龍武士,現在卻不知道怎麼會突然來到了空間世界傳說中的另外一面——人類世界中,成為現在的自己,一個連自己也不知道現在自己是什麼身份的可憐蟲。

  不,事實上我隱約能夠猜測得出自己現在的身份,一個這個人類世界中小僱傭兵團體中的什麼狗屁牧者,即便是在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僱傭兵團體中也應該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垃圾角色。

  從夥伴們的目光中和言語中我就能夠感覺得出來,他們對我的存在絲毫不在意,在這個團體中,和我身份一樣但是能力卻遠超出我的角色似乎都有好幾個,雖然在早上的戰鬥中那些傢伙就已經命喪黃泉。

  身下城牆又是一陣搖晃,我爬起身來悄悄探出頭向下望去,雖然我萬分痛恨這個對於我來說一無所知的世界,但是對生命的渴望還是讓我下意識的想要搞清楚我自己現在究竟處在一個什麼樣的環境下。

  城牆下的局面是我第二次見到的,上一次見到是在三個小時之前,也就是我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在龍族世界的戰鬥中永遠不可能出現眼前這樣的情形,而在這個世界中,這種場面似乎就是攻防戰中常見的一面。

  蜂擁而至的獸人戰士將粗大的木質沖城槌高高舉起,瘋狂的咆哮著猛撲上來,從嘴唇裡伸出的獠牙顯示出他們已經具備了狂化能力,簡陋的皮甲裡面是他們粗壯強健的身軀,沖城槌一下接一下的撞擊著城牆基腳部位,沉悶的響聲背後也帶起城牆一陣陣顫慄。

  強大的衝擊力讓城牆下部很快就出現了裂紋,泥土粉末和碎石塊在獸人戰士們捨生忘死的撞擊下紛紛揚揚的瀰漫,讓站據在城牆上的所有人都能夠感覺到那份狂暴氣息。

  城牆下是一片黑壓壓的人頭,木質雲梯和一種特殊的帶鉤爪繩索是他們主要的攻城工具,木質雲梯一搭上城牆,立即就有二三十名獸人士兵簇擁過來,嗥叫著向上攀爬,其速度之快令人震驚;而帶鉤爪的繩索則是不斷飛起搭扣在牆垛上,獸人們中那個體較小身材單薄者現在就可以充分發揮他們附繩而上的絕技,幾個縱竄便可以飛越上牆頭。

  這一段大約三十米的城牆是亞我現在這個身份所在的傭兵團隊負責的區域,我現在的夥伴們都奮不顧身的投入了戰鬥,頭顱大小的石塊被高高舉起扔下,白花花的腦髓在此起彼伏的慘嗥聲中四處濺射,不規則的滾木被兩名夥伴吃力的抬起沿著城牆滾下。

  我甚至可以清晰的看見,兩名獸人士兵被轟然滾下的巨木當場壓成肉餅,當那巨木從他們胸腔上滾軋而過時他們痛苦絕望的眼神,從胸腔中被擠壓出來沿著嘴角溢出的血沫氣泡,徹底狂化的獸人戰士嘴裡暴露出來的獠牙證明了這些獸人已經竭盡所能。

  在我的右面,三名弓箭手構築成一個完美的狙殺三角,借助稜堡的地理優勢,每一次弓弦崩響都可以看見會有幾名獸人戰士或摀住胸口,或按住小腹,或掩住面部,轟然倒下,在這種中短距離的作戰中,優秀的弓箭手無疑成為最具殺傷力的強者。

  在側面,那個將我一腳踢倒的醜陋男子正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前方下端,手中兩柄造型奇特的小斧緊握。

  跟隨著他的目光望去,一名軍官模樣的獸人剛剛躍身而起攀住自己所在牆垛下方的附牆時,醜陋男子手中的小斧早已飛旋而出,準確的將對方粗壯的頸項連同護頸甲劈成兩半,淒厲的尖叫聲幾乎要將我的耳膜刺破。

  當那個獸人軍官活生生的將卡在他頸項上的手斧拔出時,噴泉般的鮮血噴射而起,甚至將牆壁都浸潤濕透,獸人軍官卻再也無法支持下去,從附牆上墜落,濺起一地黃塵。

  當幾名獸人勇士終於突破了層層防守撲上牆頭,迎接他們的就是犀利的刀鋒和帶著鐵錐的圓盾。

  短兵相接,白刃格殺,刀鋒刺入獸人士兵的腹中猛烈的攪動,在獸人發出淒厲慘叫的同時他的狼牙棒也捶爛了對手——我的一名夥伴的頭顱,紅白混合的腦髓和血漿攪在一起四散灑落,伴隨著一聲接一聲的弓弦鳴響,奏出一曲狂野的搏殺交響樂章。

  這種面對面的搏殺我經歷並不少,但是像這樣大規模全方位的白刃戰我經歷也並不多,龍族戰爭中更推崇單對單的對決,像這樣大規模的群體性戰爭並不多見。


§如我在我帖子有出現亂碼
如:�@##之類的
或者有漏字
煩請各位PM給我
我將會在最快時間內進行修改~謝謝§
最後請好心人幫忙"感謝作者"一下吧

BY 千歲



[ 本帖最後由 千歲冬 於 2008-12-27 09:55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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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發表於 2008-9-26 19:52
第二章 惡戰

  正當我看得心潮澎湃之時,左側又傳來刺耳的厲吼聲,扭頭一看,一名手持巨劍的同伴已經被插在肩頭上的木質標槍刺倒在地,喉嚨深處傳來的痛苦呻吟聲就像是來自地獄裡的魔物在呼喚。

  「漢密爾頓,你這個狗娘養的雜種,還不快來幫我止血?!」強忍著疼痛爬起身來,那個傢伙眼中露出的兇光似乎要擇人而噬。

  我這個時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的身份,好像是僱傭兵中的牧者,而牧者的作用好像就是幫助同伴恢復戰鬥力和治療傷病。

  手忙腳亂的從口袋中拿出止血繃帶爬過去,我奮力想要將對方肩頭上的標槍拔下,卻被對方猛力的一掙扎將自己摔倒在地。

  我再次狼狽不堪的爬起來,而對方已經咬著牙關自行將標槍拔出,洶湧而出的鮮血一下子濺了我一臉,人類略帶鹹腥味的鮮血讓我腦袋也為之一清。

  我搖搖晃晃的撲上去企圖用止血帶幫助他止血,沒想到迎接我的卻是一記兇狠無比的肘擊,酸痛和鹹腥味以及一陣暈眩讓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這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他會用這樣的態度對待我?

  似乎連頭腦都有些呆滯了,我躺倒在地上努力想要掙扎起來,全身一瞬間已經被突然勃發的暴怒給籠罩了。

  這個王八蛋,我幫他止血,他竟然用這種方式回報我?!這個雜種,我要讓你生死兩難!看著對方還在罵罵咧咧的頭像,搖晃了一下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我憤怒如狂的猛撲而起,握緊拳頭想要衝上前去,即便是現在的我根本不是對方的對手,我也不能容忍自己遭遇如此的侮辱和輕蔑!

  「漢密爾頓,你腦袋被女人雙腿夾壞了麼?止血術!快給我用止血術!你他媽的要讓我流血至死麼?!你這頭蠢驢,這個時候還要用女人用的止血帶?!」

  粗魯難聽的斥罵聲讓我已經熱血沸騰的身體一僵,止血術?什麼止血術?我心中一陣發慌,什麼止血術?難道是我做錯了什麼?看樣子好像是自己應該具備的一種技能,不是用止血帶止血麼?止血術是什麼技能?難道是龍族世界中的那些與生俱來的特殊能力一樣的技能麼?我茫然的望向仍然還在呲牙咧嘴噴湧著臟話的對方,有些不知所措。

  「巴德利,漢密爾頓這兩天大概太過疲倦了,你就不要太計較了。」醜陋男子的適時插話讓我怕從尷尬和緊張中解脫出來,言語中對我卻並沒有多少維護之意,也許他只是不願意在這個時候看到內訌。

  「漢密爾頓,你的頭被驢踢壞了麼?連止血術的咒語都忘了?!你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上午也是渾渾噩噩,你到底是怎麼從尼斯魔法學院混畢業的?還不翻閱一下你身上的東西?!」

  我忙不迭的將手伸入另外一個布袋,一本破爛不堪的書卷終於被找了出來,實在是太幸運了,這本封面已經分辨不清的書卷第一頁題目就是止血術。

  我有些心虛的瞥了對方兩人一眼,兩個傢伙的注意力又都投向了城牆下,城牆下激烈的攻防已經讓所有人精神處於極度緊張狀態,他們沒有多少心思來關注我的表現,或者我跟本就不值得他們關注,所以我知道我自己的表現已經想當出格,但是他們仍然注意到我的異樣。

  我如饑似渴的一目十行瀏覽著那本破書上內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已經具備了這個該死的漢密爾頓的所有能力,但是現在我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我默默的吟誦著還算有些印象的咒語,讓我感到驚訝和興奮的是身體內一種從未感受過的力量慢慢在浮起,這絕不是龍族中擁有的天生力量,而更像是一種與周圍自然融為一體汲取能量的一種特殊能力!

  當我將所有注意力都投注在那個還在嘟囔著咒罵自己的同伴身上時,奇跡發生了!

  原本那個傢伙的傷口上一直如同泉湧般的血流慢慢凝滯了,雖然傷口仍然咧著不規則的鋸齒口,但是傷口上原本流淌不止的血液已然迅速凝固起來,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止血術?!

  看見那個傢伙罵罵咧咧活動了一下手臂,重新投入戰鬥不再搭理自己,我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渡過了第一個危機。

  我從沒有見過人類的戰爭藝術竟然是如此絢麗多彩.

  當一個數名獸人戰士推動著的巨大攻城槌猛烈的擊打著城堡的城牆,而壘砌成城堡的岩石就在這無堅不摧的攻城槌面前變得如同泥土做的一般,龐大的鐵質槌頭不知道在什麼力量的催動下連續不斷的擊打著城牆,幾乎沒有花費什麼力氣,城牆就在自己腳下垮塌開來。

  這樣脆弱的軀體居然可以用這種手段來破壞如此堅固的一座城池,讓我嘆為觀止,我簡直看得呆了。

  在龍族的戰爭中根本就沒有攻城把寨這一類詞彙,無論是龍族內戰還是一直對外對付那些低賤的魔族,當都具備升空飛行能力的雙方發生戰鬥時,所謂城堡不過就是一道如同階梯般的東西,想要依靠城堡來作為抵禦對方進攻的壁障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在龍族世界的戰爭中,唯有憑借實力,毫無保留的拚殺到底,才能贏得真正的勝利。

  看著城牆在自己腳下裂縫垮塌,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所向無敵的孽龍戰士,用盡全身力氣奮力的一縱才勉強跳過那道裂開的縫隙,僅僅只有不到三米寬,而我覺得比自己原來在空中一縱數百米還要艱難。

  這種習慣性的缺陷也許總有一天會讓現在的自己一命嗚呼,如果自己還不能及時調整心態適應現在角色的話,我默默的嘆了一口氣。

[ 本帖最後由 千歲冬 於 2008-12-27 09:56 編輯 ]
千歲冬 發表於 2008-9-26 19:55
第三章 傭兵

  獸人戰士的攻城槌給城牆帶來前所未有的傷害,所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的裂口在不斷變大,進而成為一個缺口。

  似乎所有獸人都注意到了這裡出現的變化,遠處的獸人軍官怒吼著斥罵自己的士兵,命令他們改變進攻方向,就像一股濁流突然轉向,洶湧著向這裡撲來。

  從兩翼增援而來的士兵和民夫挽救了我自以為肯定要完蛋的局面,三十多名前來增援的士兵迅速在城牆上構築起了一道堅實的防線。

  這些裝備精良整齊的士兵與我們的身份不一樣,他們都是帝國正規軍士兵,三排弓弩手的快速射擊雖然沒有傭兵同伴那麼精準,但是卻整齊劃一,而且力道強悍,對付這種密集型的衝鋒,攢射反而能夠起到更好的效果。

  民夫們的努力同樣起到了很大作用,他們賣力的將石塊和沙袋從裂縫邊緣投下以堵塞正在不斷變大的缺口,稍不留意就會跌落城牆裂縫下讓自己也變成沙袋中的一員。但是這個時候已經沒有人顧及這些,他們都清楚一旦城堡被攻破,他們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我無法干坐在一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夥伴在抵禦著獸人們的攻擊,一旦城破,我相信好不容易擺脫空間之門吞噬的自己就只有枉直白來這個人類世界一趟了。

  但是現在我卻只能乾瞪眼,我現在的靈魂載體只是一具再脆弱不過的身體,就連那個傢伙一擊輕輕的肘擊都能讓我鼻樑斷裂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

  斟酌再三,我最終還是選擇了和那些民夫一樣賣力的拖著沙袋抱著石頭投向裂縫,這大概是我唯一勉強能夠做的事情,而我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好好閱讀一下那一本破舊不堪的書卷無論怎麼看起來也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一口氣投下了十二袋沙包,又硬生生的抱著石塊跑了六個來回,我這才發現自己還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現在的身體。

  風箱一樣呼哧作響的胸腔,五臟六腑似乎都要從嘴裡擠壓出來,喉嚨乾渴得快要燃燒起來,雙腿就像灌了鉛一般,而雙手更是像用力過度而關節脫臼了一樣,眼前發黑的我終於一頭栽倒在了地上。

  肋腔上傳來的劇痛讓我從茫茫黑暗中清醒過來,同伴粗魯的踢打讓痛徹骨髓,我不得不掙扎著爬起來,四處張望。

  「漢密爾頓,你這頭蠢貨,瞧瞧你幹了些什麼?!」環抱雙臂的壯漢似笑非笑的盯著我,那怪異的目光看得我心裡一陣發虛,不知道我又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個傢伙老是看自己不順眼找自己的麻煩?「呵呵,你怎麼變成民夫了?難道我們黑翼傭兵團的牧者墮落到了這種地步?」

  我表面上不得不裝出不知所措的樣子,雖然內心的憤怒讓我很想扼住對方的頸項將對方丟下城牆,但是理智告訴我自己,在沒有完全搞明白這個人類世界與自己原來的龍族世界有什麼不同以及自己的身體狀況之前,保持卑微的沉默和低調甚至是一個懦弱的形象更符合我現在的身份,否則自己恐怕難以在這個團體中甚至這個世界生存下去。

  周圍雖然還有些嘈雜聲,但是很顯然來自城牆下的吶喊和撞擊聲已經消失了,這意味著戰爭似乎暫時結束了。

  「巴德利,你好像精力很旺盛啊?怎麼,肩頭上的傷口還沒有讓你感覺到舒服麼?」

  醜陋男子適時插話讓我終於可以避免和這個可惡的巴德利直接對話,我得小心的適應自己現在的身份,漢密爾頓‧巴本,一個傭兵團中孱弱的牧者,他們心目中最垃圾的角色。

  「弗蘭肯,你別護著這小子,看看他今天令人噁心的表現,我看他是被戰爭下破了膽,竟然忘了自己身份了。」滿面猙獰的壯漢臉頰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按了一下自己還有些疼痛的肩頭。

  「說得對,弗蘭肯,我們傭兵團不是福利院,像他今天這種表現,我想我們黑翼傭兵團很難再有他的位置了。」另外一個瘦削漢子瞥了一眼我之後不屑的道:「打完這一仗,就讓他滾蛋吧,我們不需要這樣只會消耗糧食的廢物。」

  這些可惡的傢伙為什麼都容不下我?難道我現在的身份真的就那麼令他們不堪?!

  也許是迫於兩人的壓力,醜惡男子猶豫了一下之後才用嚴厲的目光盯著我:「漢密爾頓,我想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來向夥伴們解釋一下你今天的表現。」

  解釋?怎麼解釋?我艱辛的吞了一口發苦的唾沫,這幫傢伙看樣子是想把我從這個狗屁傭兵團中攆出去,這些話純粹都是借口而已!讓自己解釋,解釋什麼?解釋自己是怎麼來到這個該死的世界的?這該死的脆弱身體簡直讓我無法忍受,而我卻不得不保持克制!

  「我,我沒有幹什麼,巴德利對我有些誤會了。」我到現在都還沒有弄明白他在這個團體中的真實定位,牧者好像是一種輔助角色,我已經盡了力,是這個該死的身體限制了我,他們應該明白才對,但是自己究竟幹了什麼讓他們如此惱怒?

  「哈!沒幹什麼?漢密爾頓,你說得可真輕巧!我受傷時,你在幹什麼?發呆?還是想女人?竟然在戰場上用止血帶給我止血,那我們還養著你幹什麼?還不如自己包紮行了。這也就罷了,看看你後來又幹了什麼?居然和民夫們一起去背土填塞城牆裂縫,你好像忘了自己的本職工作是什麼了。帝國僱傭我們是讓我們來為他們打仗拚命,不是去幹那些低賤的工作,我們黑翼傭兵團怎麼會招來你這樣一個窩囊廢,我想隨便哪個三流魔法學院出來的學生只怕都比你好得多!」

  巴德利那兇惡猙獰的嘴臉看得我心中一陣難受,龍族中從來沒有這麼醜陋噁心的傢伙,而且是這麼令人討厭。

[ 本帖最後由 千歲冬 於 2008-12-27 09:56 編輯 ]
千歲冬 發表於 2008-9-26 19:56
第四章 戰友

  似乎是有些討厭巴德利的喋喋不休,以瘦削漢子為首的弓箭手們並沒有附和他的言語,而是將臉轉到了另一邊。不過我能看得出來,他們對我的觀感同樣很糟糕,只是因為不想和那個巴德利搭話才沒有開腔罷了。

  我並不想呆在這個團隊中,但是好像現在別無選擇。這裡好像是一座孤城,放單的結果對於現在的我來說只怕唯有死亡,看看那些平民們賣力的為我們服務以及絕望表情就應該知道這裡的局勢不容樂觀。

  「漢密爾頓,雖然你是才加入我們團隊第一次執行任務,但是你的表現實在太糟糕了,止血術這樣的小法術你竟然也需要翻書來找咒語,我很難想像你是怎麼在魔法學院畢業的。我想也許你的確不太適合我們黑翼傭兵團,不過也許你可以呆到戰爭結束之後安全的時候再離開。」醜惡男子眼睛盯住了我,好一陣子才道。

  「呃,弗蘭肯先生,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加倍努力的。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我心中暗自叫糟,現在我還不能離開這個傭兵團,至少得弄清楚這個世界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才行。

  「很遺憾,我想這應該是大夥兒的意見,我沒有權力來因為你而忽視其他夥伴的權利,不過最終決定將由弗拉米來作出,我只是建議你作好離開的準備。」醜惡男子輕輕嘆了一口氣打斷了我的發誓,看來這些人類和黑龍一族一樣不相信發誓。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找不到合適的話語來解釋,我自認為善於言辭,在龍族世界中我這張嘴巴能夠贏得很多同性的信任和異性的傾慕,但是要讓我站在一個低賤卑微的地位去哀求別人,我卻從來做不到,當然那是因為我從來沒有機會需要那樣作。

  他們也沒有再理睬我,轉而談論其他事情,彷彿將他開除出團隊不過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許我的份量只能令他們感覺如此吧,我還沒有真正適應這個漢密爾頓的角色,但是龍族的固有自尊還是讓我感覺到了一種被輕慢的憤怒。

  我默默的耷拉著腦袋,裝出一副無可奈何的可憐蟲模樣縮在城牆垛口邊,似乎是完全喪失了信心,實際上他卻在仔細的傾聽著對方的談話。

  來到這個世界還不足一天,卻已經經歷了一場差一點讓我喪命的浴血戰鬥,而這幫傢伙居然在利用了我之後想要拋棄自己,我得好好琢磨現在該怎麼辦。

  他們太小看我了,一個久經沙場的孽龍武士首領,下一任孽龍王的當然繼承者,即便是我失去了原來所向無敵的身體和武力,但是我還有腦袋,智慧在所有生存中一樣可以發揮不亞於甚至超過力量的作用。

  我一邊努力的挖掘著這位漢密爾頓腦瓜子裡的殘留記憶,希望能夠和我固有的記憶融合起來,一邊有些幸災樂禍的聽著他們談論。

  看來這場戰爭的局勢對他們很不妙,準確的說是對他們的僱傭者——帝國很不妙,帝國全稱好像叫做維京帝國,一個屬於人類的大帝國,這幫人現在所處的地方卻是維京帝國的邊境行省卡拉曼行省一座要塞。獸人們似乎是人類的天敵,他們經常向維京帝國境內進攻,而軍事力量嚴重不足的卡拉曼總督府只有通過招募傭兵來協助帝國正規軍抵擋獸人們的攻勢。

  我所在的黑翼傭兵團大概就是這些被招募而來的傭兵團中一員。

  「弗拉米怎麼還沒有回來?」瘦削漢子顯然是弓箭手中的領袖,那個可惡的巴德利顯然有些忌憚他,我發現瘦削漢子對巴德利從來不假以顏色。

  「可能還得等一陣去了,情況不太好,好像我們周圍的幾座要塞都已經被獸人摧毀了,也許他們需要商量是不是應該撤離。」箭疤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憂慮,他應該在這個傭兵團中有一定職務,連瘦削漢子都很尊重他,但是我還不能確定他究竟是什麼角色。

  「撤離?那我們的賞金怎麼算?」兇惡男子巴德利怪叫了起來。

  「巴德利,拿賞金之前首先得考慮你還有沒有命享受!」瘦削漢子輕哼了一聲道:「這一次獸人們的來勢比以前我們參加過的任何一場戰爭都更兇猛,我不相信帝國軍那些軍官們察覺不到這一點。」

  「噢,哈爾克,你害怕了?帝國軍隊不會放任不管的,海法要塞對於帝國來說極其重要,只要我們在堅持兩天,我相信援軍就會到來。」巴德利也有些惱羞成怒,語言也開始生硬起來。

  「害怕?我當然害怕,我害怕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亡。」冷冷的回敬了對方一句,被叫做哈爾克的瘦削男子輕輕摩挲著手中的長弓,沒有搭理對方。

  「弗蘭肯,現在我們損失很大,歐柏他們一組人都死光了,就剩下漢密爾頓一人,沒有了魔法士幫助,我們要堅持下去很困難。」另外一名一頭黑髮的弓箭手也插話了,正是他和瘦削漢子哈爾克以及另外一個正靠在沙袋上假寐的男子構成了弓箭攻擊三角,給進攻我們的獸人們造成了很大傷害,這是我親眼所見。

  「哼,歐柏那幫笨蛋發揮了什麼作用?他們那些火球術和電鏈術根本就沒有用,獸人們頂多就是叫嚷兩聲就恢復過來了,最終還得靠我們。」巴德利鼓起銅鈴般的眼珠不滿的叫嚷道。

  他們口中所說的歐柏好像是這個傭兵團隊中的所謂的魔法士領袖,但是已經在上午的戰爭中陣亡了,整個魔法小組力量都已經損失殆盡,除了我這個勉強算得上魔法小組中一員的半吊子牧者。

[ 本帖最後由 千歲冬 於 2008-12-27 09:56 編輯 ]
千歲冬 發表於 2008-9-26 19:57
第五章 首領

  「嗯,我同意巴德利的這個觀點,歐柏他們雖然犧牲了,但是他們的確沒有發揮多少作用,獸人抗魔法打擊的能力要比我們人類強許多.我親眼見到電鏈術擊中了三名獸人戰士,如果是我們人類士兵至少應該有兩人昏迷,而三名獸人竟然都只是在地上痙攣了一陣又爬了起來重新投入了戰鬥,弗蘭肯,我想我們下一次招募魔法小組應該有選擇一些。」

  瘦削漢子哈爾克罕有的支持了巴德利的觀點,讓那個醜惡的傢伙頗為得意。

  「哈爾克,招募魔法修煉者雖然不難,但是你也清楚要招募到魔法師一類的強者太難了,尤其是像我們這種小傭兵團,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事實上歐柏他們在以前的任務中表現還是不錯,只不過這一次面對獸人有些不太適應罷了。」弗蘭肯從胸腔中嘆息了一聲。

  弓箭手和巨劍武士巴德利都沉默下來,顯然是認同弗蘭肯的看法。

  我饒有興致的偷聽著他們的談話,看來這個傭兵團的境況不佳,原本的四十三名成員現在已經只剩下十七人,而且幾乎是人人帶傷,他們口中的魔法小組大概就是以魔法修煉者組成的輔助打擊和補給力量,六名成員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而且即將被開除。

  我在龍族世界中也曾經從故老相傳的古籍中瞭解到在空間世界有另一面的——人類世界的存在,在那個世界中有許多我們龍族無法理解的東西存在,據說有一種人可以借助精神力和咒語以及一些特殊的手段來溝通和召喚自然力量,大概指的就是魔法修煉者。

  不過那時候我那時候一直懷疑態度,不太相信會有這種修煉人士。龍族世界中一樣有特異能力攻擊,但是無論是龍族的能力還是深淵魔物的異能都是與生俱來的,並非需要專門的修煉,而鍛煉只不過是讓這種能力更強大罷了,卻永遠不可能擁有其他屬於另外種群的能力,就像自己所屬的孽龍一族不可能擁有綠龍一族的冰凍息術能力一樣。

  但是好像人類卻可以顛覆這種原則,人類似乎可以修煉任何一種異能力,只不過其造詣與天賦和努力程度以及一些特殊機緣有很大關係。

  而現在的我應該就來到了這個空間的另外一面——人類世界中。

  前方傳來一陣騷動,一名身材高大的壯年男子出現在黑翼傭兵團防禦的這一段牆頭上。

  略略有些面熟的臉頰上一道長長的疤痕破壞了他還算英俊的面容,讓他冷酷的神色中多了一分獰惡,簡單利落的緊身武士服飾,一根斜扎的黑色頭巾垂下來,一踏入這個圈子,周圍人都自發的簇擁了過來。

  這個傢伙大概就是那個所謂的弗拉米了。

  「弗拉米,情況怎麼樣?」弗蘭肯首先迎上去問道,沒有出乎我的預料。

  「哼,還要讓我們守衛三天,才能拿到獎金。」被叫做弗拉米的壯漢神色不佳,陰冷的目光在人群四周盤旋,大概是在計算自己的部下還殘存了多少。

  「啊?三天!」弗蘭肯和哈爾克他們都叫了起來,臉上露出沮喪的神色。

  「嗯,我不打算接受他們這個要求,兩天我們就損失了一大半人,接下來的戰鬥會更慘烈,我們支撐不下去了。」刀疤壯漢背負雙手站在人群中,臉色陰鬱,「但是這樣我們可能就拿不到一個金克朗。」

  「他們不能這樣作,當時他們只要求我們幫助守衛三天,我們已經做到了,他們應該付給我們酬勞!」一些夥伴們鼓噪起來。

  「哼,你以為這個時候的帝國軍隊需要和你說道理麼?蠢貨!」刀疤壯漢臉上疤痕紅了起來,這似乎是暴怒的先兆,一干傭兵們立即縮起了腦袋。

  「弗拉米,帝國軍隊在這裡還有多少人?」弗蘭肯竭力想要擺脫沮喪的陰影。

  「大概還有五百人左右,另外還有三個傭兵團,加上我們黑翼傭兵團,戰況太慘烈了,他們損失一樣很大,總共加起來現在也只剩下一百人不到了。」弗拉米有些奇怪的瞥了弗蘭肯一眼。

  「也許我們還能熬過這三天,‧‧‧‧‧‧」弗蘭肯喃喃自語道。得不到一個賞金這個結果是所有人都不願意接受的,付出了這麼大代價,卻沒有一點收穫,只怕這個傭兵團就只有解散的命運了。

  「對,弗拉米,弗蘭肯說得對,我們拼了,只要挺過這三天,我們就能得到獎金。」巴德利兇惡的臉上脹得微微發紅,汗珠也在他有些醜陋的大鼻子上出現。

  聽得巴德利附和弗蘭肯的意見,弗拉米也有些意動,但是看到以哈爾克為首的弓箭團隊都只是垂著眼瞼沒有開腔,「他們說了,如果挺過這三天,獎金可以三倍支付。」

  「啊?!三倍?」驚嘆唏噓聲在整個人群中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躁動起來,就連一直保持著冷靜的哈爾克他們都忍不住張大了嘴巴相顧耳語。

  和邊境地區的獸人作戰一直是大型傭兵團才敢染指的高級任務,賞金可觀但是危險性高,要求也同樣很高,一般的傭兵團根本就不敢接手,帝國軍方也不會考慮,但是這一次情況有些不一樣,突然爆發的戰事讓卡拉曼行省不得不臨時招募力量來抵擋這場戰亂。

  這一次任務的賞金相當可觀,不然誰也不願意接這樣一場有相當大風險的戰鬥任務。

  雖然付出了這麼大代價,但是也就指望著任務結束後僱主能夠多支付兩三成的獎金也就相當滿意了,現在對方竟然將加碼提到三倍,這如何不讓這幫本來就在刀口舔血混生活的傭兵們感到意動?

[ 本帖最後由 千歲冬 於 2008-12-27 09:57 編輯 ]
千歲冬 發表於 2008-12-27 09:57
第六章 初露

  我冷冷的關注著這幫傢伙各自的表現,揣摩著他們的想法。我得學會用他們的思維方式,同時用他們的生存角度來考慮問題。

  弗拉米顯然是他們的首領,而弗蘭肯大概是其中副首領的身份,而那個叫做哈爾克的弓箭手應該也是一個重要角色,巴德利好像在武士群體中還有些地位。

  這幫傢伙都被突如其來的三倍賞金刺激得有些失去理智了,也許是太需要金錢的緣故,連其中的不正常之處都忽略了。

  這幫蠢貨!

  不過對於我這個原來長期和奸詐卑劣的黑龍一族打交道的局外人來說,這中間的陰謀味道太濃了,即便是我不清楚箇中內情,但是也能夠感覺到三倍賞金背後隱藏著的無底陷阱陰影。

  「弗拉米,我們拼了!幹完這一票,我們至少可以休息兩年不需要接任務,而且我們還可以招募更多的夥伴,甚至魔法師!」

  巴德利首先跳了起來,揮舞著手中的巨劍,一陣淡淡的異芒在劍脊上一閃即逝,瘋狂的鼓動著周圍的夥伴。

  與巴德利身份相若的幾名持劍戰士都鼓噪起來,顯然是支持巴德利的意見,而哈爾克為首的弓箭手群也在竊竊私語,顯然有些心動。

  倒是弗蘭肯反而陷入了沉思,另外幾個跟隨在弗拉米身後腰間掛劍的戰士應該是這位首領的心腹,雖然臉上也是一臉興奮神色,但是都沒有開腔。

  一幫愚不可及的蠢驢!

  也許帝國軍真的需要這些傭兵團的幫助,但是提升一半或者一倍的獎金也就綽綽有餘了,三倍獎金?那只能意味著背後有絕大的陰謀。

  可憐這幫頭腦簡單的傢伙還在那裡歡呼雀躍,他們真以為帝國軍隊是慈善機構麼?

  不用腦袋我也知道這中間有古怪,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這份命去拿那份獎金!

  我根本就不想理睬這幫傢伙,但是現在的我卻無法離開這個團體。

  脆弱連常人都不如的我如果真的離開這個團隊,只怕連這座城堡都無法離開就要命喪於此。再好的口才也得有人聽才行,遇到他們口中那些粗野不文的獸人,我縱是有舌綻蓮花的本事只怕也只有命喪當場的份兒。

  好不容易掙脫空間門的吞噬之力來到世界另外一面,我可不想三兩天就結束自己生命。我的命運不該如此荒誕短命就結束,我要竭盡一切所能回去,哪怕這種希望渺茫無比!

  眼見得這幫傢伙個個眉飛色舞,似乎已經看到了金克朗在向他們招手,我不能不硬著頭皮給他們潑冷水了,哪怕挨一頓痛打臭罵也勝過去白白送死,他們送死不要緊,問題在於我還不想死。

  「弗拉米首領,我反對這個決定!」

  整個人群頓時一片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一下子匯聚在了我身上,訝異、憤怒、驚奇、輕蔑,更多的是不屑。

  我還是第一次受到如此多的負面目光關注,以往似乎只有在自己品摘了龍族第一美女古奧穆娜那朵鮮花之後才會如此,而現在我只是一句話就獲得如此「殊榮」,這讓習慣接受尊崇和敬畏目光的我有些不太適應。

  「漢密爾頓,你這個小王八羔子,這裡有你說話的餘地麼?!」氣不打一處來的巴德利惡狠狠的撲過來就要對我飽以老拳。

  另外幾個持劍武士也是大聲斥罵問候著我的父母,我只感覺到自己全身的血都在向頭部洶湧,我的父親是偉大的孽龍王腓力‧波拿巴,母親是綠龍族最美麗最驕傲的公主海倫‧施瓦本,從來沒有人敢於當著我的面這樣污辱他們,洶湧而來的力量差一點就要讓我失去理智。

  「巴德利,在弗拉米沒有作出解除他成員資格的決定之前,漢密爾頓仍然是我們黑翼傭兵團的成員,他有權就我們傭兵團作出的任何決定發表個人意見。」

  弗蘭肯低沉而有力的聲音讓巴德利撲上來的身形為之一滯,這也讓我大大鬆了一口氣,如果這個傢伙真的衝上來,我唯一的辦法就是抱著頭任憑對方毆打了。

  弗拉米眼中充滿了驚奇的目光在我身上逡巡,顯然他還不太清楚弗蘭肯話語中解除對方傭兵團成員資格的含義,不過這個時候他當然需要維護弗蘭肯的威信。

  「住手,巴德利!你太放肆了,難道你忘了我們傭兵團的戒條麼?」弗拉米陰狠中夾雜一絲冷酷的目光,讓巴德利立即像是被抽了骨頭的狗一般訕訕的縮了回去。

  「漢密爾頓,你在這次任務中的表現糟糕透頂了,但是你現在還是我們黑翼傭兵團的成員,所以你仍然有權發表自己的看法,說說吧,為什麼反對?」弗拉米目光轉向我。

  「弗拉米首領,我認為如果我們接受帝國軍的條件,只怕我們沒有人能夠拿到這份獎金,因為到那時候我們只怕都變成了屍體了。」

  危言聳聽最刺耳,但是在這種時候卻能最大程度吸引人的注意力,引起人們關注,深諳舌辯之術的我很明白這一點,要知道我可是龍族中有名的演說家。

  「哦?」沒有理睬夥伴們憤怒不屑的噓聲,弗拉米像是第一次認識我,深灰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來的驚訝和探究的目光死死盯我:「理由?我需要確切的依據。」

  「弗拉米首領,想一想帝國軍憑什麼給我們三倍的賞金就應該明白這個道理,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情?!至於說證據,我現在雖然沒有確切的東西,但是我今天下午發現獸人後方的戰旗數量比起上午又增加了幾面,不知道這算不算證據呢?」

  增加了幾面旗幟並不能說明什麼,何況這本來就是我自己杜撰的,我只是憑著直覺來推理。帝國軍這個時候許以重利,肯定有古怪,除了帝國援軍無法按時到達外只怕也就只有獸人軍隊援軍數量超過最初預計這種情況了,我更傾向於兩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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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發表於 2008-12-27 09:57
第七章 絕境

  弗拉米和弗蘭肯都被我這番話震住了,很顯然他們沒有注意到這個並不存在的事實。

  弗拉米帶著寒意和疑惑的目光在我臉上遊走了好幾遍後才道:「漢密爾頓,看來我真有些走眼了,你一個牧者,卻連這些細節都能夠注意到,不管這能否說明什麼,至少你的觀察力值得肯定。艾克,你帶上霍爾蒂馬上去摸清楚這個情況,看看漢密爾頓所說的是否屬實。」

  兩個尖臉漢子應聲之後迅速消失在城牆下。

  所有人都因為弗拉米對我的話感到重視而有些煩躁起來,他們下意識的不願相信我這個牧者的說辭,但是長期拚殺的經驗和理智告訴他們如果這個問題不弄清楚,那這個傢伙方纔的危言聳聽也許就會變成現實。

  城牆上陷入一片死寂之中,最後還是弗拉米意識到了什麼才要讓眾人抓緊時間輪班休息,一幫人才散了開來。

  「漢密爾頓,你覺得那邊是有陰謀麼?」雖然我沒有轉身,但是我也知道站在自己背後的是弗蘭肯,他身上的汗酸氣味太重了。

  「嗯,反常即為陰謀的徵兆,我們不過是帝國軍花錢雇來的幫手,即便是他們欺騙了我們,也不需要承擔什麼責任和義務,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選擇呢。」我隨口道,和這幫傢伙說話真是費勁,多用用自己腦子思考一下吧,天下哪有餡餅能落在你們頭上!

  弗蘭肯的目光再度落在我轉過來的臉上,驚訝和困惑的目光久久在他臉上停留,像是很難相信這番話回發自我的口中。

  「漢密爾頓,沒想到你作為牧者很不合格,但是在考慮問題上思路卻很清晰細緻呢,也許你真是一塊策劃參謀的料子。」良久弗蘭肯才吐出一口氣道。

  我知道自己的異變讓對方有些難以接受。那個漢密爾頓殘存的記憶告訴我自己,原來的漢密爾頓是一個有些靦腆的大男孩,如果不是因為這場任務臨時需要大量人手,估計黑翼傭兵團也不會接受這個剛剛畢業於名不見經傳的尼斯魔法學院的學員。

  像這種魔法學院,在大陸上至少有好幾十家,而培養出來的角色都是像他一樣抱著熱血和希望的無知少年,充當炮灰墊背的最佳人選。

  弗蘭肯最終還是離開了,帶著太多的震驚、困惑和不解,但是丟下了兩本書給我。

  據說是那個歐柏和另外一名魔法士陣亡之後的遺物,我翻閱了一下,和我自己身上藏的這本書有些不大一樣,雖然都應該屬於所謂的魔法入門書籍。

  我自己這本書上著述的主要是用於治療、解毒方面的小法術,而那兩本書則大概是他們口中所說的攻擊型法術,比如火球術、電鏈術、飛雷術等。

  書上的東西並不難懂,大概是最初級的東西,所有人都能夠讀懂,唯一的限制大概就是需要一定的魔法力量作為基礎。

  我抓緊時間如饑似渴的學習著這些東西,讓我慶幸的是漢密爾頓這具身體中蘊藏的魔法力量我似乎還勉強可以操縱。

  白天的糟糕表現完全是因為我想不起法術咒語和操作規程了,而殘存的記憶在我的拚命努力下也終於慢慢恢復了不少,至少像止血術、鎮痛術一類的小玩意兒我已經能夠勉強使用了。

  而我相當感興趣的火球術和電鏈術則還在摸索之中,畢竟我不是魔法士,只是一個牧者,要跨越這個界限,好像還有些難度。

  一扇門似乎在悄悄向我打開,來到這個人類世界,沮喪無比的心情到現在才稍稍好了一些,看起來這個人類世界似乎比龍族世界更加豐富多彩一些,我漸漸有了一點瞭解這個世界的慾望。

  艾克和霍爾蒂帶回來的消息糟糕透頂了。

  正如我所預測的那樣,獸人聯軍的軍隊將在今天晚上之後得到大大加強,圍攻所在的海法城堡的獸人軍隊數量將達到驚人的兩千人左右,遠遠超出弗拉米他們最初設想的一千人左右,艾克他們是通過收買了一名卡拉曼行省總督府駐海法城堡辦事人員之後獲得的這個消息。

  突如其來的壞消息讓所有人都陷入了悲觀和迷茫當中,今天的戰鬥獸人們投入的兵力不會超過八百人都給帝國軍和傭兵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險些破城,而一旦兩千獸人士兵發起進攻,可以想像得到海法城堡絕不可能再堅守得住。

  我一個人躺在黑暗中,全身的酸痛讓我明白了一點,雖然我堅信自己的龍靈依然存在於這具身體中,但是這具載體根本就不可能承受超出它本身的負荷。

  我今天白天的超常表現帶來的就是全身疼痛難忍,關節就像斷裂了一般灼熱,肌肉和神經那種酸痛感讓我幾乎要呻吟出聲,我只能不斷的用才剛剛熟悉的鎮痛術來幫助自己,而法力的消耗又讓我感到心神疲憊。

  這具身體無論從哪方面來說與我在龍族世界中的強橫霸道相比都差之天遠地遠,這讓我有些絕望。

  在哪個世界生存都是需要實力的,這個道理我比誰都更清楚。要想自己的生活更美好更精彩,那就需要強大的實力作後盾,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達到人類心目中強者的地步。

  爭吵依然在繼續,弗拉米和團隊中幾個重要人物爆發了激烈的爭論。

  留下來繼續堅守這個決定理所當然的被否決了,沒有人願意在這裡送死,不管帝國軍打的什麼主意,但是要讓黑翼傭兵團留在這裡當炮灰決不可能。

  弗蘭肯好像去了別處,似乎是去聯繫其他幾個傭兵團,看來是要準備聯手逃離海法城堡了,但是如何逃出去還是一個大問題,帝國軍隊似乎不願意輕易放棄這支輔助力量。
千歲冬 發表於 2008-12-27 09:58
第八章 死計

  我從睡夢中被人弄醒,全身酸痛讓他好不容易才入睡,這種時候被人打擾實在令人憤怒,但是看見是哈爾克那張冷淡的瘦臉,我又把已經湧到嘴邊的臟話吞了下去。

  臨時搭建的小帳篷條件很差,三個人坐在裡邊都很擁擠,加上我就更憋氣了。

  「漢密爾頓,我們打算離開,但是黑翼傭兵團損失太大了,我們這樣離開,恐怕就只有解散的份兒了,即使解散,大夥兒也甚至連回家打發餘生的遣散費都沒有。」弗拉米幽幽的目光在油燈下顯得有些深邃,「我們想聽聽你的意見。」

  我本該受寵若驚才對,但是我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這預示著回程恐怕也是一條艱難的路。

  「弗拉米首領,帝國軍明知道獸人明天就會大規模進攻,為什麼他們不願意撤離呢?」我也知道這是一個表現的好機會,得好好利用,只有讓他們意識到我的價值,我的生存保障才會得到提升。但是首先得搞明白這個問題,如果能夠勸說帝國軍也撤退,一行人撤離的安全係數也要大許多。

  「這一次獸人們的進攻相當突然,而且規模也出乎意料的大,海法城堡是整個卡拉曼行省西部邊境僅存的要塞了,這個地區的大量物資都存儲在這裡,如果這些物資落到獸人們手中,那後果不堪設想,帝國要想重新在這個地區建立一道完整的防線就相當困難了,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戰鬥到最後一兵一卒,所以他們不可能後退。」弗蘭肯耐心解釋道。

  「那就毀壞那些物資再撤退也不遲啊。」我有些天真的道。

  「漢密爾頓,你瘋了?!沒有獲得帝國最高統帥部的命令,毀壞戰略物資那是要被判處絞刑的,連親屬都會被處以刑罰,你以為帝國的連坐法是吃素的?!」哈爾克冷笑道。

  我無語,沒想到人類的思維這般迂腐,比龍族更加呆板,我從來就是一個離經叛道的典型,看來來到人類中自己也會一樣。

  「弗拉米首領,您認為如果獸人們圍城,帝國軍隊還有生還的希望麼?」我思索了一下後問道。

  「沒有可能,兩千獸人士兵,不是帝國軍隊這點力量可以抗衡的,他們甚至連明天晚上都難以熬到。加上我們所有的傭兵,也不會有什麼改變。」弗拉米雖然不清楚我的想法,但是還是很乾脆的回答了我的問題。

  「那弗拉米首領,不知道列法城堡中有什麼物資?如果我們幫助他們守城,他們拿什麼支付我們的獎金呢?他們的財務金庫設在什麼地方?」我琢磨了一下,轉著眼珠子道。

  「各種物資都有,獎金?海法城堡當然有財務金庫,這裡存有整個西部邊境地區帝國軍隊的薪俸,漢密爾頓,你‧‧‧‧‧‧」弗蘭肯終於聽出了我話語中的含義,駭然道。

  而弗拉米和哈爾克也突然反應過來,都是滿面不敢置信的神色。

  「沒錯,我的意思你們都猜到了,搶掠財務金庫,一走了之,他們肯定會完蛋,與其留給那些獸人,還不如便宜我們自己,有了這筆錢,我想遣散也好,重新招募人手也好,都不應該是什麼問題了。」我滿不在乎的道。置之死地而後生,想要活命,就只有這樣幹。

  這個時候的我大概在這幫傢伙眼中的形象已經變成了一個頭上長角的惡魔,搶掠帝國金庫?!而且是在面臨獸人進攻的關鍵時刻,無論哪一條都足以上絞刑架一百次!

  粗重的喘息聲在小帳篷中瀰漫,三人你望著我,我望著他,唯有我漫不經心的低垂著頭玩弄著自己衣角,不是要我幫你們出主意麼?現在路子有了,就看你們敢不敢去幹了!

  「這,這太荒唐了!漢密爾頓,你想讓大家都陪你一起上絞刑架麼?!讓帝國內政部知道了,我們插翅難飛!」嘴巴因為驚訝而幾乎要要脫臼一般的弗蘭肯結結巴巴的道。

  「不,弗蘭肯,我覺得漢密爾頓的話有些道理,海法已經守不住了,帝國軍這樣固執的堅持下去,估計也就是全軍覆沒的命運,他們為了後方自己的家人不受軍法處罰可以這樣幹,我們卻沒有這個義務!」

  支持自己意見的竟然是弗拉米,這讓我都覺得有些意外,看來這個弗拉米能夠在黑翼傭兵團當上首領還是有兩下子,至少沒有那麼多道德教條的束縛,夠狠夠毒,傭兵也還講求那麼多規矩,那還混什麼?

  「弗拉米,你的意思是我們真要去搶金庫?如果內情被帝國知道了,我們就死定了。」哈爾克也有些猶豫起來,這個傢伙看起來很有主見,但是面對這種事情還是有些膽怯。

  「呃,漢米,你認為我們應該這樣直接去搶掠金庫麼?這樣作風險太大了,只要走漏了風聲,我們就徹底完蛋了。」艱辛的吞了一口唾液,弗拉米額際青筋爆綻,這個決定實在太難作出了。

  「弗拉米首領,如果我們真的打算這樣幹,那為什麼不把那些傭兵團拉進來呢?他們現在大概也和我們一樣處於進退兩難的境地,把這個風聲漏給他們,我想他們肯定不會坐視的。」我得意的奸笑起來。

  「什麼意思?」三人都聽出了對方話語中似乎不懷好意。

  「告訴帝國軍那邊我們黑翼傭兵團接受任務,然後告訴其他三個傭兵團我們會在拂曉獸人來襲時襲擊金庫之後逃跑,他們肯定會效仿,然後我們預先將那些傭兵團將會襲擊金庫的消息洩露給帝國軍,讓他們去狗咬狗,等到最後我們再出面,無論哪一方勝負,我們都可以坐享其成,而且還可以策略性的採取手段避免讓我們成為目標,具體操作手法我想三位首領比我更精於此道了。」

  我相信自己現在的形象大概會被他們三人一輩子銘刻在心中。

  一個素來靦腆的垃圾牧者,此時嘴裡冒出的話語卻幾乎句句都是陰毒無比的詭謀,其毒辣陰狠程度讓三個在死亡線上打滾無數的傭兵都感到全身發寒,出賣背叛似乎就是理所當然,而言猶未盡的話語中似乎還藏著無數陰謀,這個傢伙腦袋裡究竟是怎麼生長的?而這種人才藏身於黑翼傭兵團中不知道究竟是禍是福?

  爭奪龍族領導權尤其是與陰險奸詐的黑龍一族爭鬥早已經將我鍛煉得有些另類了,連我的族人都認為我母親血脈中黑龍一族的特點遺留在了他身體中,外祖母是來自黑龍一族的智者,加上和那些無孔不入的深淵魔物長年拚殺,任何只要能通向成功的法則我都會堅定不移的遵循,而勝者為王就是其中最重要一條。

  我再一次把選擇權丟給了他們三人,只是提醒他們時間不多了,如果不在兩個小時之內策劃好,在明天早上之前幹完這一票逃離,也許就沒有機會撤離海法要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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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發表於 2008-12-27 09:58
第九章 暗手

  感覺起來這個卡拉曼地區的氣候還算不錯,對於龍族來說,原本氣候不應該是什麼問題,但是已經搖身一變變成了人類的人體,我不得不讓自己的思維盡快與身體相適應。

  看著自己單薄孱弱的身體,我就忍不住想要嘆氣。

  龍靈雖然還藏身在這個身體中,但是現在這個身體根本就無法承受龍靈所能達到的力量,心有餘而力不足,時時刻刻都可以感受到我對自己這具身體的不滿意,看來要想不至於隨時被人侮辱,還得自己想辦法改造或者提升這具身體的各項機能。

  我抱著雙臂蜷縮著雙腿呆在角落裡,深秋的寒意一點點浸潤著我單薄的身體,我不得不隨時活動一下身體,以免被這來自曠野的冷風把身體凍僵,這種環境下反應少許慢一些也許就是要命的事情,我可不願意這種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努力的想要回憶起來到這個空間另一面那一刻的情形。

  我知道當時選擇深淵之門臨界點的位置作為決戰所在不太合適,但是我不認為自己和九頭墨蛇的拚殺能夠讓這一處的空間裂縫裂開。

  空間之門一直只是存在於傳說中,從未有過人能夠憑借一己之力破開,我和龍族其他強者以前也同樣在深淵之門臨界點上與魔物們進行拚殺,但卻從來沒有什麼異樣,但這種不幸這一次卻發生在了我身上,這難道只是偶然?

  我幾乎可以確定的是有人在自己和九頭墨蛇作殊死拚殺時有人作了手腳。

  並非我多疑,而是出於自己對周圍環境超強的觀察力,我與九頭墨蛇拚殺時並未造成多麼大的空間力量異變,這一點我確信。

  深淵之門雖然是空間裂縫最為薄弱的地區,強大的力量釋放也許可以撕裂它,但是這種可能性平常連萬分之一都沒有,我似乎也不大可能具備撕裂空間打開空間之門的力量,這中間肯定有蹊蹺。

  除非有人可以發動了龍之力量來配合我的這一戰!

  深淵魔物那邊一直在我的龍靈之眼監控之中,它們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我的心靈之眼,唯有背後,但那是龍族盟軍!

  如果我所料不錯,這應該是一個早已安排好的計劃,有人在我和九頭墨蛇作最後一擊時同時發動了龍力,也許一個人,也許幾人聯合,總之只有他們力量的加入才能使得空間之門被強行裂開。

  選擇的地點的也恰到好處,正好是我們龍族領域和暗黑深淵的接壤處,這裡極不穩定的環境也使得這裡成為最佳的破門所在。

  那究竟是誰幹的呢?到現在我也還沒有把思緒理清楚。

  我苦苦思索,五大龍族,那一仗都參加了,孽龍部落是自己的本部,不可能,除了自己之外,具備發動龍力資格的就只有自己的同父異母兄弟雷動了,那當然不可能,所以可以排除。

  赤龍部落?

  有可能,力量與自己不相上下的赤龍王哈里遜和自己之間為了龍族首領之位的明爭暗鬥一直在持續,有自己在,他想登臨龍族首領之位就成為一種虛幻的妄想。

  銀龍部落?

  銀龍武士的本代首領費迪南德?

  如果說自己將號稱龍族星鉆的銀龍公主古穆奧娜的芳心俘獲還不足以讓他下此毒手的話,那他一直最仰慕的綠龍公主米蘭投入自己的懷抱成為自己的情人無疑就是最有可能的動機。

  至於綠龍王弗裡德曼,這個傢伙雖然力量最弱,但是也許可能性卻是最大。

  他心目中的偶像,赤龍部落第一美女費雯麗鳳凰湖畔沐浴被自己偷窺一事曝光之後,據說他就一直在磨刀霍霍準備對付自己,而以他冷靜的理智和深沉的心計,不選擇公開決鬥而選擇這種方式也許最符合他的為人處事法則。

  當然,永遠不能忘了那個傢伙,黑龍王莫洛,對於這個傢伙來說,不需要理由和動機,只要是有可能威脅到他的人,他都會不遺餘力的剷除,當然他不一定能夠得逞。

  這麼看來幾乎每一個盟友都有可能成為幕後黑手,連我自己都懷疑自己作為一個孽龍首領是不是太失敗了。

  我痛苦的閉上眼睛。

  古穆奧娜那妖嬈豐腴的身體和米蘭纖細柔弱的腰肢都是我永遠無法捨棄的最愛,還有費雯麗那驚鴻一瞥的魅顏,但是現在這一切都已經在另外一個世界了,想到古穆奧娜魔鬼般的豐潤身體和米蘭無與倫比的浪漫風情都將可能為其他人綻放,我就痛苦得全身發抖。

  我承認在這方面自己是一個看不開的人,我不能容忍自己的禁臠被其他人染指,哪怕是我想要得到的女人都不能容忍其他人窺覷,但是現在又能怎麼樣呢?

  也許費迪南德和弗裡德曼他們這個時候正把酒言歡,暢話分享自己的女人,或許莫洛和哈里遜正在慶賀自己的離去為他們又掃除了一塊最頑強的絆腳石。

  自己怎麼這麼蠢?為什麼要執著的去與九頭墨蛇決鬥,難道非要用九頭墨蛇的晶鉆蛇眸才能作為獻給古穆奧娜和米蘭的求婚禮物麼?

  噢!也許她們倆現在已經躺在費迪南德的懷中婉轉承歡了,不,不,不會,她們不會也不能背叛自己!我會發狂的!

  發自內心深處的痛苦讓我的全身都浸潤在一種無言的煎熬之中,甚至忘記了自己身處何處,這是變態的自虐,我不斷的提醒自己,但是卻無法擺脫這種自我精神蹂躪。

  我想要向整個世界嚎叫,我是一個偉大的孽龍武士,而不是現在這個狗屁都不是的孱頭,看看我現在的樣子,膽怯而又懦弱的一張尖臉,一頭亂糟糟的褐髮,破舊不堪的牧者法袍,那還是已經死去的歐柏留下的,全身只有兩個銀盾,連我自己都對我現在猥瑣的模樣感到厭煩。

  我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

  我來到這個世界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怎麼才能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這一切我都不知道!

  單薄的毯子裹在我身上,汗酸和惡臭對於我來說已經麻木了,我索性用毯子將頭牢牢套住,不想看到這個世界上的任何東西,我只想回到我原來的世界!

  兄弟們,把你們所有推薦票都砸來吧!打榜開始,勝負在此一舉!拜託!!!
千歲冬 發表於 2008-12-27 09:59
第十章 伏殺

  哈爾克那粗魯的腳踢再次讓我從煉獄般的折磨當中清醒過來,我得感謝他的解脫。

  「漢密爾頓,弗蘭肯已經悄悄通知了其他三個傭兵團,他們心動了,這邊弗拉米也已經將這個消息洩露給了帝國軍,不過帝國軍好像不太相信這個消息。」哈爾克在我身旁坐了下來,看樣子已經接受了我,能夠挨著坐就是一個明證。

  我努力讓自己的思維從新回到這個世界,就算是米蘭被費迪南德騎在身下縱情歡娛我現在也無能為力,現在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證,更不用說回到那個世界了,至少在我記憶中似乎還沒有這種奇跡的發生,當然我不會氣餒。

  「哼,帝國軍就算是內心相信也不會形諸於色,這個時候鬧騰起來,傭兵團根本不會承認,如果真的沒有這回事的話,也會導致內亂,他們不會這麼笨。但是我敢肯定,金庫的守衛人員至少會增加兩倍!」我一邊調整著自己的情緒,一邊淡淡的道:「不信我們打個賭。」

  哈爾克淡漠的目光中多了一分意外,顯然是我的表現讓他越來越感覺到奇怪,「漢密爾頓,你以前從來不打賭的。」

  「是麼?人都是會變的,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朝不保夕的情況下,誰知道我們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我無所謂的聳聳肩,所有人都察覺到了我與往日漢密爾頓的不同,不過沒有什麼影響,這種時候,這些傢伙都更關注如何拿到金錢並安全脫困。

  「但是漢米,你的變化似乎太大了一些,與以往的你完全是兩樣,是什麼導致了你這樣大的變化?是早上那場突如其來的昏迷麼?」哈爾克的刀條臉在黑暗中顯得很有性格,他仔細的觀察著我,平靜的問道,語氣卻親切了許多。

  「也許吧。」我心中顫了一顫,這個傢伙觀察力很強,雖然他不可能知曉真實的內情,但是我不想讓人都懷疑自己出了什麼變故,「我也不知道。對了,哈爾克,弗拉米和弗蘭肯呢?」

  「弗拉米帶人去勘查金庫地形剛回來,弗蘭肯正在安排佈置人手,我們力量比起那幾個傭兵團要弱一些,所以得提前準備。」哈爾克也意識到對方似乎不想談自己的事情,不再多問。

  「嗯,那我們就先等著看一場好戲吧,那些傭兵團不會忍耐得住的,但願帝國軍那邊的守軍不要太強。」我喃喃自語道。

  「不會的,明早獸人們就會發起攻擊,帝國軍首先需要面對的是獸人,打退獸人進攻對於他們來說是第一位的,他們可能也不太相信這些傭兵會這樣喪心病狂。」哈爾克垂下頭道。

  「喪心病狂?嗯,這個詞語很準確,我們的確是在喪心病狂,因為我們沒有選擇,那幾個傭兵團也一樣,損失這樣大,如果再沒有一點甜頭給兄弟們交待,傭兵團就只有解體的命運,不這樣一博,就沒有退路了。」

  我又躺了下去,身體每一處關節仍然還在酸痛,這個漢密爾頓的身體素質太差了。

  拂曉時分。

  我跟隨著哈爾克躲藏在金庫大門斜對面的一處平房頂上,這裡是一處被廢棄的工坊倉庫頂,略略聳起的僚樓正好成為我們藏身處,這裡距離金庫大門直線距離不足一百米。

  海法要塞中的平民大多已經撤離了,只留下了一些自願幫助帝國軍抵禦獸人進攻的勞役民夫,這個地區顯得空曠無人。但是黑翼傭兵團知道在金庫兩側,其他幾個傭兵團都已經不動聲色的進入了伏擊陣地埋伏著,雖然看不見他們,但是卻能感受到空氣中的緊張和窒息。

  這是一場有你無我的戰鬥,參加戰鬥的傭兵們都清楚必須要將所有守禦的帝國士兵統統殺死,否則一旦被帝國知曉了他們的這種行徑,等待他們的是整個親族都將被株連。不過他們並不知道一旦他們動手,這份罪責就再也洗不掉了。

  黑翼傭兵團選擇的位置很適中,距離金庫不是太遠,但也不近,如果說要作為發起突然襲擊的位置顯然有些太遠了,但是他們並沒有打算與其他傭兵團一樣直接與帝國守軍對抗。

  而弗拉米甚至還帶上了幾個人裝模作樣的在城牆上堅守崗位,這樣一來就算是帝國軍真的在這場攻城戰中有漏網之魚,也能夠證明黑翼傭兵團並沒有參與搶劫金庫的行動。

  帝國設在海法要塞裡的金庫不過是一個臨時庫房,設施並沒有多麼堅固,但是這裡卻存放著周圍幾座要塞多達數千名士兵幾個月的薪俸。

  誰也未曾料到這一次獸人的攻擊如此突然如此兇猛,使得周圍的多座要塞不是被攻陷就是陷入了危境之中,而海法要塞之所以還能夠屹立在這裡除了這裡的城牆堅厚外,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它的位置稍稍有些向內凹,這也讓那些獸人們首先將攻擊目標放在了那些直接暴露在他們面前的要塞上。

  拂曉的冷風從要塞西面的曠野掠來,打著旋兒從街道上刮過,據說來自所羅門荒原上的冷空氣在這個時節還是招人喜歡的,但是到了冬天就令人萬分痛苦了。

  冷清的街道上空無一人,整個街區一片死寂,丟棄在街道上的雜物垃圾在風中偶爾翻滾一下,金庫所在的院落大門緊閉,那應該是某位富裕人家丟棄的宅第,大門上方仍然十分清楚的徽記映證了這一點。

  人類都喜歡用這些莫名其妙的圖案來顯示家族的歷史,以證明自己血統的高貴,龍族不知道什麼原因也染上了這種壞習慣,不過這對於我來說毫無意義。

  從院落圍牆上方的碉樓上可以隱約看見哨兵手中那閃著寒光的刀鋒,在清冷的晨光中瀰漫著一種即將爆發的血腥氣息。

  一切顯得那麼安靜,但這不過是暴風雨來之前的前奏,城外的獸人軍隊現在應該已經開始整隊進行戰爭前的最後準備,帝國軍隊的主要精力不得不放在了城牆上。

  對於他們來說,如何打退獸人們的進攻才是第一位的,至於這邊的金庫防務,他們就算是加強了戒備但是也不可能抽掉太多的兵力,這一點相信所有人都清楚,傭兵們更是堅信這一點才會進行這一次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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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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