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孽龍轉生 作者:瑞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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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8-9-26 19:50:3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11625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28
第三卷 兵行險著 第二十二章 完美伏擊(1)

    我靜靜的躺在山丘後的小樹林中,天魔刺斜插在我身旁的地上,大地泥土的氣息對於我們孽龍一族來說無疑是芬芳的花蜜一般令人陶醉沉迷,浩蕩的氣流在我身體中緩緩流淌,這一刻我甚至能夠感受到十公里之外一列車隊正在緩緩向我們方向行進,其他似乎並沒有什麼特別。

    一個黑影一個飛鳥投林,輕盈的鑽入林中,略一停頓便利用腳尖在樹上一踮飛速的在空中變向,撲向我的方位。

    「漢米,來了,他們來了,距離這裡還有十二公里。」

    嗯,斥候的效率還算令人滿意,我一翻身坐了起來,除開斥候返回所需要時間敵軍行進距離,和我剛才感應到的距離差不多。

    「不要著急,他們至少還在十公里之外,按照正常行軍速度,一個半小時之後他們才會到這裡,讓兄弟們保持隱蔽狀態休息,一個小時之後開始進入戰鬥狀態。」我有條不紊的下達著命令,「命令克羅茲他們繼續加強向兩翼的偵察,擴大偵察搜尋範圍。」

    「有什麼問題麼,漢米?」一直斜倚在我身旁樹幹旁的倫岑睜開眼睛問道。

    望著斥候消失的身影,我微微點頭:「嗯,有些不太好的預感,德森人似乎太大意了,在連續遭到我們的突襲之後依然不停的派出補給隊伍,你覺得正常麼?」

    「漢米,他們前線補給嚴重不足,不得不如此,難道讓他們前線的主力軍隊餓著肚子空著手去打仗?何況他們已經不斷在變換路線,這一條線也是一條新線,我們也是通過周密偵察才捕捉到這一次的戰機的。」倫岑雙目放光,下意識的坐直身體。

    「就這麼簡單?德森人不會不知道我們在巴斯克地區的情報優勢,他們清楚無論他們怎麼改換線路,都始終無法逃過我們的斥候眼線。」

    我搖搖頭,倫岑把那些蠻族腦袋想得太簡單了,他們事實上和帝國子民一樣都是維京人的後裔,和烏拉爾荒原上土蠻的雜居除了汲取了那些土蠻的狂野暴烈脾性外,他們一樣兼具維京人的奸狡詭詐。

    「不,不,漢米,並不是每一支傭兵團或者僱用軍都能夠做到這一點,那是我們的斥候全心全意努力得到的回報。」

    「我絲毫沒有否定或者輕看克羅茲他們工作的意思,但是這一次似乎太巧了一些。倫岑,你注意到沒有,這條線路很獨特,整個路線中都是一馬平川,只有這一段最為適合作為伏擊區域。這一段地域地勢十分複雜,的確很利於隱藏伏擊力量,嗯,我的意思是這裡固然適合我們伏擊,同樣,這也適合對方伏擊我們。」

    我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克羅茲是斥候隊的首領,也是和倫岑一起過來加入風行佣兵團的夥伴,實事求是的說在兩個月來的戰爭中斥候隊的工作相當出色,克羅茲功不可沒,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就可以把一切東西掌握在手中。

    倫岑也冷靜下來,仔細琢磨著我話語中的含義,「漢米,你的意思是德森人可能會設一個套勾引我們上鉤?這個伏擊點就會選在這裡?不,不可能,你要知道我們獲悉這條路線也是通過了相當複雜的渠道,同時採取了各種方式核實的,為此帝國那邊據說還很有可能暴露一名重要的內線。」

    「哼,不要相信帝國那邊,他們的工作能力我很難相信。」我輕蔑的搖搖頭,帝國?這兩個月裡我深深感受到了帝國的沒落,那已經是一個被各種蠡蟲快要蛀空的大廈,難怪周圍蠻族獸人們都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把這具龐然大物推倒,從它身上分一勺羹,那是早到早得啊。

    「漢米,是不是疑心太重了?目前沒有任何跡象能夠證明你所懷疑的,他們加強了他們的護衛力量,護衛力量已經增加了一倍有多,甚至還派出了一小隊翼馬騎兵。」倫岑顯然認為我在杞人憂天,連連搖頭,表示不同意我的看法。

    「這更可疑,欲蓋彌彰!倫岑,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一般說來,如果是好事,我的直覺都與事實相反,而如果是壞事兒,那就肯定與事實吻合。」我聳聳肩瞅了他一眼,看他一連不以為然的樣子,只好擺擺頭,「信不信由你。」

    「漢米,那你打算怎麼辦?難道就因為你那不知所謂的直覺,我們就放棄這一次伏擊機會?」倫岑思考了一下,最後才反問道。我在這兩個月的一連串戰爭中表現出來的能力已經在他心目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否則他不會用這樣的提問來徵求我的意見。

    「嗯,我也有些猶豫,正如你所說,直覺這玩意兒,說靈就靈,說不靈,那可就是連邊的沾不上,也許根本就沒有這回事,完全就是我們自己內心空想呢?」說實話,來到這人類世界,直覺這玩意兒究竟還靈不靈就不好說了,但是在龍族世界中,我的直覺已經拯救過我不少次了,只不過最後一次卻沒有預測到。

    倫岑陷入了沉默,他需要好好琢磨我這份直覺的份量。

    從安吉諾離開塞維利亞返回帝京開始,蠻族聯軍就開始了對巴斯克地區的全線進攻,而戰火甚至波及到了臨近的加泰羅尼亞行省,這當然與獸人們在南方持續不斷的發動攻勢有關,面對獸人們瘋狂的進攻,帝國根本就抽不出多餘兵力來穩固巴斯克地區的局勢,這對於蠻族聯軍來說無疑是一個好消息,而僱用軍和傭兵團不出我預料的成為了巴斯克地區抵禦蠻族軍隊進攻的主力。

    帝國面臨的動盪局面為我和風行佣兵團贏得了一些時間。

    根據安吉諾得到的消息,帝國軍方內部因為南面和西部同時出現的危機局面而爭吵不休,海法要塞真相調查雖然重要,但是面對更為直接的危險,帝國軍方各部門都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擊退獸人前所未有的攻勢以及牽制蠻族聯軍東侵局面上來了,暫時放棄了在這個問題上的相互攻擊,我和弗蘭肯他們終於獲得了一點喘息時間,無論是軍方的雷擊營還是風陵衛,以及內政部的豹雕組都似乎放棄了對我們的追緝。

    而在塞維利亞成立的帝國西方面軍指揮部開始運作起來,協調各方遏制蠻族在巴斯克地區和加泰羅尼亞地區的進襲。包括風行佣兵團和沙雷的僱用軍在內的所有傭兵和僱傭軍都在很短時間內就接到了來自帝國方面的第二單生意,扼制蠻族聯軍的進攻勢頭,將他們的攻勢拖在巴斯克行省境內。

    根據風行佣兵團的規模,我們把目標確定在了襲擊德森人補給線這個任務上,當然也有不少傭兵和僱傭軍選擇了這一項看似相對安全的任務,但是我並不這樣認為。

    「漢米,你確定要讓沙雷的僱傭軍來參加這次行動麼?」倫岑終於從沉思中醒轉過來。

    「嗯,我認為應該,雖然我們獨立完成這個任務可以獲得更豐厚的報酬和更高的積分,但是風險也很大,直覺告訴我,這德森人運糧任務是一個圈套的機率高達百分之八十以上,以我們目前的實力,一旦真的是圈套,我們全軍覆沒的可能性很大。」我沉吟著道。

    「那為什麼我們不放棄?」

    「僅僅依靠直覺就放棄,我又覺得太草率了,何況捕捉到這樣一次機會也不容易?如果我們的預測出現了差錯呢?」我搖搖頭,「我們風行佣兵團需要這樣一次勝利。」

    「只是現在通知沙雷的僱傭軍時間太遲了一點,我擔心趕不上。」倫岑猶豫了一下。

    「來不及了,沙雷他們的僱傭軍已經離開了。」我似乎下定了決心,「那樣我們就需要一次冒險,賭一把。」

    「怎麼說?」倫岑目光幽幽閃動,顯然我說的賭一把勾起了他的賭性。

    「去把弗蘭肯和傑森叫來,還有哈爾克,我們需要好生策劃一下。」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戰鬥在龍族世界裡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則是一場不折不扣的豪賭,但願我是贏家。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29
第三卷 兵行險著 第二十三章 完美伏擊(2)

    一個小時就像一瞬間就流逝過去了,風行佣兵團就像一具精準無比的器械,完全按照我們研究的計劃行動起來,一百四十名夥伴按照各自的分工計劃,迅速潛伏了下去,寬闊而略有起伏的谷地對於百十人藏身來實在太容易了,不僅僅是對我們,對敵人也一樣。

    我瞥了一眼緊緊尾隨在我身後的幾個人,緊張的氛圍讓他們幾個也有些不太適應,按理說向這樣近距離的接戰無論是魔法師還是牧者都不應該出現在第一線,孱弱的近戰能力會讓他們在被發現之時就是他們命喪之時,但是這一次我們不能不冒險。

    這是一處緩坡,我用土系魔法臨時構築起來的偽裝土丘勉強可以讓我們幾人藏身於此,當然如果對方有魔法師可以很輕鬆通過元素波動發現問題,但是我們的對手是德森人,截至目前為止,並沒有跡象顯示德森人已經培養出屬於自己的魔法師。

    我閉上眼睛開始感受周圍,兩公里之外,一路長長的車隊正在穩步向這個方向推進,細微的元素波動破壞了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境,心靈中的鏡像頓時消失。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現在就看我這被倫岑稱作極為刁毒下作的一手能不能奏效了。

    沉重的車轱轆聲音終於在我面前響起,我透過偽裝土丘設置的觀察孔觀察著眼前的一切。

    這是一隊大概在一百五十輛大型載重車輛的車隊,四輪下深深溝壑印痕顯示出這一百多輛運輸車每一輛上都是滿滿實實,按照每輛車載重量在三千斤左右,這一百五十輛車至少運送了四十多萬斤左右的麵包粉,這是一種在烏拉爾高原上生長的木本糧食,所產果實的粉末與小麥麵粉無異,是蠻族的主要糧食來源,四十多萬斤麵包粉,足以滿足蠻族聯軍所有士兵三四天之需。

    駝龍是烏拉爾荒原上最重要的畜力,一頭駝龍足以拉動兩輛大車,我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的見到這種居然敢被人類稱作龍的牲畜。模樣有些像駱駝,但是確比駱駝整整大了一個號,也強壯許多,四條粗壯的腿也比駱駝結實許多。

    車輪下的泥土被碾壓得亂七八糟,我有些擔心準備的石磷粉是否足夠,二百輛大車足足蜿蜒一公里多長,將整個埋伏區佔得密密實實。

    運書車速度依然那樣緩慢,不過如此近的距離,我還是能夠很清楚的發現一些異常。

    押運的士兵雖然盡量在保持著平靜,但是單單從他們的呼吸速度和僵硬的肌肉就可以看出他們已經知曉在這裡他們將遭遇什麼。

    我心中有一點不詳的預感,雖然我們也預料到這是一個圈套,而我們的伏擊也是針對他們的圈套而設,但是一切是不是完全按照我們的預測那樣發展呢?如果出現意外呢?

    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這個時候要想改弦易轍無疑是最愚蠢的,哪怕前面真的是一個陷阱,我們也只有跳下去,現在就看我們能不能成功的破壞這座陷阱了。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全身法力迅速的提升起來,隨著我的手勢,我身後的幾名魔法師和牧者也都咬緊牙關提升自己的法力,勝敗在此一舉,而一旦失敗,我們幾個也就當仁不讓的變成犧牲者。

    我的身體輕盈的縱躍入空中,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折又彈出三丈之外,在德森押運士兵驚訝的目光中,我一連串的手勢已經爆發而出。

    天火凌空!火球術!

    密織的火網就在德森士兵面前迅速蔓延開來,一邊竭盡所能的釋放出天火凌空這一式我已經運用得十分純熟的火系魔法,細密的火焰圈在得到了來自地面的石磷粉的支持之後一下子狂暴兇猛起來,桔黃色的火焰四處亂竄,瘋狂的舔食著木製車轅和車廂板,升騰的煙霧混合著士兵們慌亂奔跑攪起的塵土,構成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敵襲!敵襲!吹號!吹號!」扯著嗓子叫喚的德森近戰步兵忙亂的扑打著騰躍而起的火苗,一邊歇斯底里的咒罵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很顯然敵襲是他們預料之中,但是這種方式的襲擊卻大大出乎他們的預料。

    「嗖嗖」聲不斷,投擲矛和箭矢間或從我身畔掠過,饒是我縱躍如飛,迅疾如風,不斷在空中和地面折換方向,但是德森人的攻擊網始終籠罩著我,我手中的天魔刺已經擊落了兩支欲置我於死地的必殺矛,強勁的力道讓我身體在空中也是一陣搖晃。

    不過我的目的已經基本上達到了,不但成功的吸引了大部分德森士兵的注意力,更重要的是我的火系魔法在我奔行過程中也得到了充分的釋放,天火凌空和火球術外加上地面石磷粉的配合,整個後半部車隊都已經籠罩在熊熊火焰和煙霧之中。

    德森方面在我的火系魔法一發動之際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嗚嗚牛角號聲頓時吹響,一連串整齊的箱板脫落聲,一百多輛運輸車兩側的箱板一下子翻開,一個個全副武裝的德森礦戰士從已經燃燒起來的車輛裡狼狽不堪的鑽出來,卻又陷入了地面石磷粉的火燒火燎夾擊當中。

    石磷粉是天然的燃燒物,而且更重要的是帶有一些毒性,雖然不足以致命,但是產生的毒氣,可以致人暈眩,而強烈的暈眩感可以很大程度破壞這些士兵們的戰鬥力和戰鬥意志。

    這就是我們需要的機會,刻意製造的機會!斥候已經將這個區域方圓十公里的範圍搜尋了一遍並沒有發現敵軍埋伏的跡象,而敵人的這一次運輸補給如果真是一個圈套的話,那就只有在運輸車上作文章。那我們就要讓他們的底細一下子暴露出來!

    德森人看來是下了決心要給我們屢屢給他們製造麻煩的對手一次深刻教訓,竟然派出了三百名狂戰士作為埋伏力量。如果按照常規攻擊方式,首先會是埋伏的步兵戰士或者騎兵撲出襲擊,而這就極有可能遭到埋伏在車廂裡的狂戰士的反埋伏襲擊。

    三百名狂戰士再加上押運運輸的一百多名士兵以及一干民夫,足以對活躍在這個地區一般規模的僱用軍和傭兵團構成致命打擊了,不過這一次他們可就有些失算了。

    飛蝗一般的箭雨先於淒厲的尖嘯聲來到,有些混亂的狂戰士們在第一波箭雨中就付出了慘重的代價,至少有二十人以上在第一波箭矢襲擊下失去了生命或者喪失了戰鬥力,這是我和倫岑他們精密佈置下弓箭手抵近射擊取得的絕佳戰果。

    二十多名弓箭手在哈爾克三人組的率領埋伏在距離運輸車隊不足三十米距離的淺溝中,良好的偽裝以及滿山叢生的灌木林成為了最佳的掩護,這一波凌厲的射擊對於處於混亂狀態的德森人構成了相當大傷害。

    兇猛的火勢在石磷粉的推波助瀾下變得難以控制,我們事先在這一公里的道路上撒下了足足兩百公斤石磷粉,這原本是準備在發動攻擊後將這些石磷粉用於焚燒運輸的補給物資,卻被我們巧妙的用在了埋伏上。

    現在看來我們的預測是正確的,這種直接通過火系魔法引發的大火一下子就徹底打亂了德森人的陣腳,空中飛舞瀰漫石磷粉經久不熄,而且釋放出濃烈刺鼻煙霧味道,讓頭昏腦脹的狂戰士和德森押運步兵根本組織不起有效的防禦反擊體系。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29
第三卷 兵行險著 第二十四章 完美伏擊(3)

    哈爾克率領的弓弩隊利用德森人混亂之際,一口氣就射出了超過十輪箭矢,在安提帕特和弗蘭肯率領的衝鋒隊撲上來之前,哈爾克他們的超常發揮至少給德森人造成了超過一百人以上的損失,而且其中相當大一部分都是狂戰士。

    戰爭隨著衝鋒隊的撲上立即進入了白熱化狀態,出其不意的打擊和我們的精心準備讓德森人吃了一個大虧,我躲過兩名狂戰士的巨斧的聯手夾擊,手中的天魔刺飛速的從他們咽喉下掠過,噴灑而起的紫紅血漿在空氣中蕩起強烈的血腥氣息,我喜歡這種味道,尤其是處於極度興奮的狀態下。

    雖然有牧者連續不斷的為我加祝,但是連續不斷的火系魔法還是耗盡了我體內的所有法力,直到我腦袋中開始有些輕微的暈眩感,我才不得不遺憾的提起天魔刺搖身一變成為一名暴走戰士。

    法力消耗殆盡並沒有影響到我體力上的優勢,事實上我更喜歡這種面對面的搏殺,雖然這種情況下大型攻擊魔法比赤膊上陣要有用得多。我喜歡這種眼睜睜的看著敵人在我眼前淒慘的死亡,在我面前絕望的掙扎,這也許是我從龍族世界帶來的一種惡癖。

    一名翼馬騎兵被我凌空飛起將他頭顱打爆,天靈蓋上長髮在空中飄灑,白花花的腦漿幾乎濺了我一身。

    可憐的翼馬騎兵,一小隊的翼馬騎兵至少有一半都命喪我的天魔刺下,原本用來作秀的他們沒想到會遇上我這個命中剋星。

    我已經全身心的投入到戰鬥中去了,這個時候是該我體味美妙的戰鬥滋味了。

    衝鋒隊有安提帕特和弗蘭肯率領,倫岑則負責率領十名劍手充當預備隊準備掃尾,哈爾克率領的弓箭隊已經成為了狙擊隊,一旦發現衝鋒隊戰士難以對付的重要目標,他們都採取集群攢射的方式來終結對方的性命,至少有六名狂戰士隊長身份以上的傢伙被哈爾克他們的這種狙擊手段埋葬了。

    狂戰士的拚死反擊給我們也帶來了相當大的麻煩,安提帕特的衝鋒隊率先步入白熱化狀態,雖然對手只是初級狂戰士,很難達到真正的狂化狀態,但是他們與生俱來的暴烈脾性還是壓制了安提帕特率領的巨劍武士和刀鋒戰士發起的攻擊。

    弗蘭肯率領的劍客從背後和側翼發動的進攻起到很大的策應作用,這給尚未真正組織起有效防禦體系的狂戰士造成了很大傷害,尤其是在面對正面巨劍武士和刀鋒戰士的拚死強攻之下,來自側翼和背後的襲擾更讓他們心煩意亂。

    一名狂戰士和一名翼馬騎兵作了一個巧妙的戰術配合,一名刀鋒戰士被狂戰士的巨斧震退,而從背後襲來的翼馬騎兵飛揚起手中的戰刀,席捲而來的雪亮刀浪頓時將他捲了進去,刀鋒戰士嚎叫著打著滾兒翻捲而出,仆倒在地,瞬間形成的十餘條傷口如同嘴唇一般猩紅無比,鮮血混合著泡沫一下子從身體中擠壓出來。

    我和其他牧者都放棄了施展止血術和癒合術為他救治的徒勞之舉,傷口太深太多,劇烈的失血讓一切治療手段都是多餘,我唯有用我手中的天魔刺為他解決臨死之前的不甘和遺憾。

    天魔刺在空中幻起幾個勁氣光圈,將那名狂戰士死死鎖定,我可以清楚的看見對方那慌亂恐懼的目光,天魔刺盪開對方在胸前舞動的巨斧,輕靈的插入他胸膛上護心鏡旁的夾袢,一縷血泡伴隨著天魔刺有力的一扭一抽,溢了出來,原本矯健的身軀在我腳尖一點之下也頓時委頓在地。

    翼馬騎兵眼中的怒火在心目中不值一提,敢於在我面前斬殺我的夥伴,無論他是誰,他都必須死!

    翼馬騎兵一記凶狠的斜劈被我天魔刺格開,借助一點之力,我搶入翼馬騎兵懷中,爆發的一肘狠狠撞擊在對方肋下,暴烈的龍力一直湧入對方臟腑內才真正釋放開來,我甚至可以清楚的看見那名翼馬騎兵嘴裡湧出的臟腑碎片,我要讓他連死都喊不出聲來!

    一口氣斬殺了兩名狂戰士外加一名翼馬騎兵,我又闖入德森近戰步兵組成的一個防禦圈中,天魔刺攪起烏雲煞氣,劈、砍、挑、刺,全面釋放的龍力讓我全身每一處都變成了致命武器,拳、腿、膝、肘,甚至我的頭。

    已經很久沒有品嚐戰鬥的滋味了,比起深淵魔物來,這些人類根本不值一提,但是我現在同樣也是孱弱不堪。

    「漢米!」略帶驚恐的叫喊聲將沉迷在殺戮中的我喚醒回來,當我看見弗蘭肯驚恐的目光和安提帕特絕望的神色,我就意識到只怕又遇上什麼大麻煩了。

    當我扭頭回望時,映入我眼簾的是一片壯麗無比的彩雲,如同一朵升騰飛行的雲霞,有如同一面席捲而來的雜色地毯,數百騎的翼馬騎兵奔行而來的氣勢竟然如此壯觀浩蕩,以至於我一時間差一點忘了我們面對的險惡局面。

    局中局?!驚訝混合著些許無奈,當然更多的還是絕望和痛苦,怎麼會這樣?難道倒霉的風行佣兵團又一次被人下了套?一個人犯錯誤不要緊,如果是第二次犯同樣錯誤那就真的叫愚蠢了,難道我就是那個天生蠢人?

    不過現在再來探究敵人怎麼會如此精準的設下這樣一個套已經無關緊要了,現在的問題是要如何逃得性命,擺脫全軍覆沒的命運。

    三百名狂戰士加上押運部隊在我們這連續幾波攻勢中已經所剩無幾,而糧食補給也基本上破壞無遺,任務已經完成,而我們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問題在於如何在這片土地上躲過這些來去如風的翼馬騎兵,無論是我還是倫岑心中都是一陣發涼。

    我無從選擇。

    這個時候選擇撤退逃跑無疑就是自尋死路,翼馬騎兵的超強機動能力會讓我們這片土地上無所遁形,而無論是在數量上還是質量上的絕對優勢都將讓我們萬劫不復,失去了突襲優勢的我們根本就不可能在這數百翼馬騎兵面前有絲毫僥倖。

    哈爾克他們有條不紊的重新組織起射擊陣營,而安提帕特和弗蘭肯也迅速圍繞著弓箭隊構築起一個半弧形的防禦圈,這個時候唯有團結一心來爭取那渺茫得可憐的希望,即便是最為自信的安提帕特也知道在這樣的環境下,也許他和我這樣幾個為首者還有幾分逃脫一劫的希望,至於其他人,只怕都只有戰死的份兒了。

    他們並沒有唐突的發動攻勢,而是利用他們的機動能力迅速形成了一個反新月型的攻擊陣形,健美漂亮的翼馬就在弓箭手們的射擊範圍之外快速游動,不時有一兩騎翼馬騎兵利用自己超強的駕馭技術和翼馬特有的飛行技能嘗試性的闖入防禦圈,但是在弓箭手密集的攢射下立即又逃出攻擊範圍。

    兩隊翼馬騎兵迅速的後插到了我們陣形的南北兩翼後側,這也宣佈了我們風行佣兵團命運已經注定。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29
第三卷 兵行險著 第二十五章 完美伏擊(4)

    我悄悄的潛身而行。

    弗蘭肯他們已經沒有逃脫的機會了,在這樣的情勢下,除了投降,只怕就只有戰死的份兒了,看看這些翼馬騎兵老到精滑的誘敵手段和高昂無比的士氣,我就知道如果沒有奇跡,風行佣兵團真的就只有在這裡畫上一個句號了。

    我咬著牙關埋伏在土中不敢再動,距離最近的一名翼馬騎兵已經不足十米距離了,翼馬靈敏的嗅覺究竟會不會嗅到非蠻族這種外來氣味很難說,我要想擒賊擒王打亂對方的步驟,就不得不步步小心。

    翼馬騎兵們猖狂的在周圍山丘上不停的奔行,浮翼不斷的撲扇著讓翼馬飛行得更加輕鬆快捷,他們不斷利用地利優勢和機動能力對構築成一個半弧形防禦圈的風行佣兵們發起挑釁,這對於風行佣兵們也是一個巨大的考驗,能否在我發起搏命一擊之前堅持下去,那就要看這兩個月裡我們辛辛苦苦訓練融合的結果了。

    汗漬已經浸潤透了我的內衣,翼馬騎兵們圍繞著弗蘭肯他們構築的防禦圈飛速的奔行著,甚至利用奔行帶來的速度不斷發射箭矢,雖然沒有對防禦圈造成多少實質性的威脅,但是已經有零星的箭矢落在了防禦圈的外圍邊緣,而一旦攻擊展開,這些馬弓手就會成為一個個攫取人命的暗殺機器。

    我一點一點的靠近對方核心,古月傳授給我的初級隱形術我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但是隱形術天生的缺陷讓我不敢在輕易前進。對方似乎也在等待著最後總攻擊的命令下達,一群翼馬騎兵簇擁著當中一人,我知道那就是我的目標,只有控制了那個傢伙,我們才有希望脫身。

    翼馬騎兵已經在試探性的發動攻擊,哈爾克他們的弓弩隊這個時候顯得那樣單薄,二十多名弓箭手根本無法對已經形成幾個攻擊點的翼馬騎兵構成太大威脅,他們相互之間的策應進擊讓哈爾克他們顧此失彼。

    土象穹隆!

    狂暴的土系魔法一瞬間連續釋放出來,我的眼前一陣發黑,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體不受體內法力耗盡的影響,這個時候我一點差錯也不能出。

    巨大陷阱和土質形態的變異讓翼馬騎兵們一時間無法控制自己胯下受驚的翼馬,亂成一團的翼馬騎兵們完全沒有想到平坦的地面怎麼會突然凹陷和隆起,簇擁在一起的翼馬騎兵們的護衛圈終於出現了一道縫隙,我等的就是這一刻。

    我縱身而起,有如橫空而過的飛天戰神,身體內的龍力已經被我發揮到了極致,天魔刺上的稜刺浮起一層晶瑩的光暈,驚惶失措的翼馬騎兵們這個時候才發現他們的護衛圈出現了多麼大的失誤,兩名翼馬騎兵立即揮刀夾擊,想要封住那一道轉瞬即逝的縫隙,不過已經晚了!

    天魔刺硬生生的從兩重刀光中衝闖而入,想要關門的層層刀浪被我凌厲的一擊撞得破碎開來,而我也借助這驚天一擊終於成功地撲到了目標面前。

    就在我尚未來得及品嚐喜悅的甘甜時,對方不動如山的強悍氣勢一下子就讓我意識到我這一次突襲錯得多麼離譜!

    撲面而來灼熱的氣流壓迫得我連眼睛都無法睜開,陣陣殺意一霎那間籠罩在我的全身,我無論我在空中怎麼變幻姿態,那一點殺意始終如附骨之蛆一般追逐著我的身體。

    我絕望的飛速墜地,同時發動一個土系魔法,這個時候我根本就談不上想要脅持對方,我甚至連對方的身影都沒有看到,現在我只想獨自逃脫,我才發現這樣盲目的獨自冒險簡直就和自殺沒有兩樣。

    當我身體一墜地的同時我就同時啟動了土盾,厚實的土盾可以抵擋任何外來力量的打擊,此時的我已經不敢奢望其他,能夠借助土盾幫助從翼馬騎兵們馬腹下的空當逃脫離開就是最大的幸運。

    但是對手似乎根本就不願意放過我,土盾剛剛來得及在我背後形成便在對方強力的轟擊下破碎開來,那一點殺機甚至已經逼近到了我的背心。我徒勞的向後猛揮,強勁的反彈力讓我胸腔又是一陣發悶,淡淡的血腥味兒從喉中泛起,天魔刺第一次在我清醒之下脫離我手中飛射而出。

    我全身無力的墜地,絕望和沮喪籠罩在我心間,完了,我,偉大的孽龍之王,還有那命苦的風行佣兵團,這一次都完了!

    「漢米?!是你麼?」幾乎要刺入我身體的氣勁隨著清朗而又焦急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而倏然消失。

    我如中雷殛,石化中。

    我說過我們會再見面,我希望能夠是用一種王子對公主的局面,卻沒有想到會以如此醜陋噁心的一種方式見面,甚至比前一次更加猥瑣狼狽,難道上天注定我的形象只能如此?她真的是我命中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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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我欣欣然出現在一片迷惘的風行佣兵團夥伴們面前時,他們似乎仍然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已經站佔據絕對優勢的翼馬騎兵們就像他們來時一樣迅疾無跡,天馬行空,轉瞬就消失在地平線上,直到我站在他們面前,他們仍然不敢放鬆戒備,彷彿我也成為了那些翼馬騎兵們的同夥。

    「呃,漢米,是你麼?」雖然相隔只有不到二十米遠,弗蘭肯還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第一次變得有些結結巴巴。

    「廢話,不是我,難道是你?」我沒好氣的回答。

    「那些翼馬騎兵離開了?」弗蘭肯吞了一口唾沫,艱辛的問道。

    我理解他的心情,任誰在面臨死亡之前突然又迎來了燦爛的光明,心境都難以平靜,弄明白這是事實是第一要務。

    「嗯,如果他們沒有隱身術,那就是離開了。」我歎了一口氣,這個弗蘭肯,未免也太失態了吧?

    「呃,漢米,你的意思是說那些翼馬騎兵不打算攻擊我們,就離開了?呃,他們不管這些東西了麼?」安提帕特表現稍稍好一點,他指了指眼前這一切還在燃燒著的車輛,吞了一口唾沫艱難的道,那副一頭霧水傻呆呆的模樣讓人看上去總還是覺得有點弱智的感覺。

    「嗯,離開了,不管了,怎麼可以放鬆了吧?」我雙手叉腰站在他們面前,無奈的搖搖頭。

    洶湧爆發的歡呼聲立時將我淹沒了,拋灑而起的頭盔、衣物以及一切可以丟棄的東西頓時將空中變成了一個雜物場,傭兵們相互擁抱,甚至喜極而泣,死亡不可怕,因為決定權不再自己手中,但是當死神已經降臨,甚至將鐮刀放在了自己的頸項上時,卻又突然消失,這份狂喜委實難以讓人壓抑。

    倫岑臉色複雜的來到我的面前,注視著我的眼睛,良久之後才道:「漢米,我服了,我真的服了,這種局面你也能逆轉乾坤,轉危為安,我五體投地,噢,也許纏繞我上半生的厄運在遇到你之後就煙消雲散了,這一輩子我跟定你了!」

    狂熱的喜悅幾乎要整個谷地變成一片歡樂的海洋,在這樣一場生死攸關的大戰中死裡逃生,無論是誰,無論他是否心懷必死之志,面對這樣詭異難測的結局,絕對都是狂喜之下的放鬆,以至於我不得不提醒夥伴們還得趕緊打掃戰場撤退離開,如果真的再有一隊翼馬騎兵到來,那我們就真的要欲哭無淚了。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30
第三卷 兵行險著 第二十六章 新台階

    我洋洋得意的躺在鬆軟的躺椅裡,雙腿蹺在錦凳上,血戰後的放鬆總是令人有一種全身酸軟的感覺,但是這份感覺很讓人迷醉。

    倫岑和安提帕特兩個傢伙一直坐在一旁討論著這一場大勝給我們風行佣兵團帶來的收益,三百名初級狂戰士,十名翼馬騎兵,還有負責押運和運輸的一百五十名近戰步兵和運輸兵,無一人漏網,而且還焚燬了數十萬斤的糧食,對於前線的德森人打擊無疑是巨大的,這樣偉大的勝利在從戰火燃燒到巴斯克地區以來也獨此一家!

    弗蘭肯興沖沖的從門外闖了起來,手中揮舞著帳單,「呵呵,喜事,大喜事!」

    「我們的黑薔薇騎士又給我們帶來了什麼好消息?」

    「帝國西方面軍指揮部和巴斯克行省總督府已經正式認定了我們呈報的戰果,每一名狂戰士他們將支付三十金克朗,每一名翼馬騎兵他們支付一百金克朗,而近戰步兵每人十個金克朗,普通僕兵五個金克朗,加上焚燬糧食補給的戰果獎勵,帝國將總計支付給我們一萬三千金克朗,扣除帝國情報部門為我們提供的情報酬金一千金克朗,我們可以盡得一萬二千金克朗。」

    興奮不已的安提帕特忍不住和同樣笑容滿面的倫岑擊掌相慶,如此輝煌的戰果只怕是一般的B級傭兵團都很難取得的,現在卻在一個D級傭兵團上出現,這如何不讓他們感到欣喜若狂。

    而這一戰果如果得到了帝國西方面軍指揮部的正式確認,不但傭兵公會會很快承認兵給予相應的獎勵積分,而且在帝國軍方的記錄中我們風行佣兵團也將被濃墨重彩的記下一筆,而這對於我們風行佣兵團日後發展成為帝國軍方緊密合作夥伴有很大幫助。

    「噢,弗蘭肯,這麼順利?」我揚起眉毛吃驚的問道。

    「嗯,另外花費了五百金克朗的打點。」弗蘭肯臉上的喜色稍稍一斂。

    「值得。」我知道這已經是帝國官方公開的秘密了,五百金克朗不算太過分,「傭兵公會那邊什麼時候給予正式承認?」

    「很快,兩三天內他們就會確認並通報給帝國境內每一個行省的傭兵公會辦事機構,另外我們的相應積分也會很快計算出來進入我們的戰績。」弗蘭肯點點頭,「我估計這一次我們獲得的積分應該足夠我們直接跨越D2和D1級,直接跨入C級傭兵團行列,甚至有可能成為C3級傭兵團。」

    「最起碼也要進入C3級!包括三百名狂戰士在內的四百多名士兵,還有一百多輛運輸車和大批糧食補給被我們焚燬,這樣巨大的戰果,血那些A級B級傭兵團取得了麼?血羽傭兵團、金雕傭兵團、雪狼傭兵團他們做到了麼?沒有!而我們做到了,我們付出了二十多名兄弟的生命,還有十多名兄弟至今臥床不起,但是我們勝利了,難道說這還不足以證明我們的實力?」

    倫岑語氣有些激昂,臉上也是紅潮陣陣,如此完美的勝利,如果還讓風行佣兵團屈尊於D級或者C4級傭兵團,顯然讓他無法接受。

    「倫岑,傭兵公會不會看你的實力,它只會嚴格的按照他們確定的規則和我們取得的戰果來統計計算,如果我們接受的不是帝國軍方的任務,只怕連D級都難以逾越,我們都清楚,按照常規,如果沒有三次以上的任務是不可能跨越大級別的。」弗蘭肯冷靜的分析著。

    「弗蘭肯,把我們俘獲的那兩匹翼馬也交給帝國西方面軍,獎金可以不要,但是要求他們出具這兩匹翼馬的價值和意義巨大的證明材料交給傭兵公會,我們要確保風行佣兵團進入C3級。」我斷然道,「相比於獎金,現在我們更需要資質,只有這樣我們才可以更容易的招募到更多更好的夥伴。」

    「可是漢米,這有些太可惜了,翼馬還是我們帝國第一次真正俘獲,這對於我們意義重大啊。」安提帕特有些猶豫。

    「哼,這些成年翼馬,要想重新馴服為我們所用實在太難了,而且對於我們來說,這些翼馬也沒有太多價值,說得好聽一些,不過也就是一個招人眼目的噱頭而已,送給帝國軍方讓他們去炫耀,我們現在不需要這些虛名,我們需要更實在的東西,何況這些事情始終會被普通大眾知曉,我們不吃虧。」

    三人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關於這次戰果價值以及給予犧牲傷殘人員的撫恤問題上,我卻有些走神。

    巴斯克地區目前的戰事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僵持狀態。

    德森人和拜耳人的意見似乎產生了一些分歧,德森人希望借助獸人大舉北侵之機乘勢東進,更大限度的削弱帝國的實力,更大限度的攫取更多的利益;而拜耳人雖然也認同帝國現在已經是日薄西山無力回天,但是卻並不認為這一次獸人們的瘋狂就足以顛覆帝國的統治,他們希望採取更穩妥的策略來一點一點蠶食帝國。

    這也導致了兩方在巴斯克地區和加泰羅尼亞地區的行動出現了一些脫節,而這正好給了剛剛搭起架子的帝國西方面軍一個喘息的機會,否則即便是雲集在塞維利亞的僱用軍和傭兵團再多,要想正面抗衡蠻族聯軍的進攻也是不可能的。

    沒錯,是阿美蒂絲拯救了我們風行佣兵團,在最後關頭她勒住了翼馬騎兵們的韁繩,使得我們逃過了一劫,代價就是我以一種醜陋噁心無比的形象出現在她面前。

    我從心情十分愉快的阿美蒂絲那裡瞭解到了整個巴斯克地區以及臨近的加泰羅尼亞地區的情況,拜耳方面已經放慢了腳步,他們更加注重對他們控制區內各種財富有條不紊的掠奪送回落日城,而德森人的腳步卻邁得更大,他們已經在窺覷塞維利亞,雖然他們並沒有做好準備。

    阿美蒂絲之所以心情十分愉快並不完全是因為相隔兩個多月後再度見到我,我也知道我得魅力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不過我也看得出來這個面具騎士眼眸中流露出來的依戀情懷,她更高興的是因為德森和拜耳因為在下一步戰略計劃上的分歧而導致的雙方關係緊張,這直接導致了雙方在聯姻問題上的擱置。

    拜耳人想依托已經控制在手中的落日城停下腳步觀察局勢,而德森人則認為目前是徹底打敗帝國或者最起碼應該是擴大在帝國西部影響力的最佳時機,而塞維利亞則是必需要拿下的要地。

    圍繞塞維利亞的爭奪將繼續下去,即便是沒有拜耳人的協同,德森人也完全可以給現在帝國的西方面軍造成很大麻煩了,假設沒有僱用軍和傭兵團的協助,塞維利亞淪陷並不會令人驚奇。

    似乎是受到了我的影響,阿美蒂絲對戰爭的興趣也一下子減弱了不少,相反她對於風行佣兵團的所作所為卻是充滿了興趣。

    這讓我有些頭疼,阿美蒂絲似乎有要與我私奔的跡象,我雖然喜歡女人,我也知道如果我得心應手的施展出拈花惹草的本事把阿美蒂絲騙上手的可能性很大,但是現在這個女人對於我來說最好還是讓她呆在拜耳軍中更穩當,只是女人的心從來就是海底針,無論我如何苦口婆心的闡明利害,或者花言巧語的保證我與她保持密切聯繫,她最終也沒有答應我要求她暫時不要離開拜耳軍的保證。

    我手中的信箋發出淡淡的木紋香,單單是這種工藝信箋就足以證明寫信人的身價不菲,安吉諾似乎在用這種方式來證明約克家族是翡冷翠當之無愧的上流名門。

    「漢密爾頓吾弟:

    兄已經返京,兩派爭鬥愈烈,事件真相揭穿時日指日可待,必將引發劇烈變動,弟應有思想準備,衛營高手必將聯袂而來,弟須萬分謹慎應對。

    前時所言之事兄已基本辦妥,弟若能提前返京則幸甚,然弟之家世尚有斟酌餘地,兄辦理中,事成再與弟細論。

    兄安吉諾」

    安吉諾和我的關係日漸密切,不管他最終目的用意如何,但是至少現在他對我的事情是全心全意在努力,我將安吉諾的信箋放在鼻尖輕輕嗅著,這份信箋上總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女性柔媚氣息,讓人浮想聯翩,難道安吉諾性取向真的有些異常?我身上不由得起了一陣疙瘩,那可真是不幸。

    鷹羆衛那邊看來已經有些門路,只是安吉諾所提及的家世問題倒是讓我大惑不解,難道漢密爾頓這個破落戶也還有什麼詭異的身世不成?在他的記憶中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啊。

    我不得不離開塞維利亞了,不僅僅是因為來自雷擊營和風陵衛的威脅,風行佣兵團經歷了這一場戰事也可以慢慢步入正規,有弗蘭肯、安提帕特和倫岑主持,在巴斯克的磨礪可以讓傭兵團更上一層樓,而我,也需要一個更高層面的環境來磨礪我自己。

    無論是雪龍裂谷還是亡靈峽谷都不是我現在這種水準可以踏足之地,阿美蒂絲告訴我,烏拉爾荒原上的雪龍裂谷即便是她的老師烏拉爾銀狐索琳絲也不敢踏入,那裡不知從什麼地方鑽出來的罡風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禦,足以摧金磨鐵,據說一具鑌鐵長槍扔進雪龍裂谷被風吹出來之後規格都整個會小一號,雖然有些誇張,但是也可以說明裂谷中環境的惡劣了。

    我現在的水準比起阿美蒂絲都還相差遙遠,如果沒有奇跡發生,我進雪龍裂谷也就是化為冰雪的份兒。

    我甩了甩頭,想得太遙遠了一些,鷹羆衛,如果這裡真是帝國精英強者的營地,那自己倒是不妨進去歷練歷練。

    我把目光望向東方,霧靄下的天際在夕陽的光芒的散射下顯得雲籠霧罩,翡冷翠,真是令人期待啊。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30
第四卷 亡靈風雲 第一章 東行

    我不得不離開巴斯克,離開塞維利亞了。

    雖然我很喜歡這裡充滿刺激而又挑戰的生活,喜歡這座美麗而富有活力的城市,還有那充滿古典風格的街道上那些來來往往的漂亮姑娘們,他們為我有些無聊的閒暇時間提供了一道消遣的風景線,銳利的龍目確保了我可以自由自在的看到我想要看的東西,比如說,妓女拉客和情人之間的親熱。

    塞維利亞無疑是截至目前為止我所見過的最華美富足的人族城市,它沒有落日城那樣巍峨森嚴的城牆防禦體系,也沒有那樣龐大的軍事機構力量,它展現在我面前的更多的是它作為帝國內陸腹地一個區域性中心城市的繁榮和逸麗。

    與邊疆地區的建築物不同,這裡的房屋建築更多的體現出了一種柔媚婉約的風格,安詳樂觀的居民,誇張而又逐利的商人,勤奮而又心靈手巧的匠人,精於表演的藝人,還有南來北往的旅客,構成了一個燈紅酒綠的塞維利亞。即便是在蠻族打破落日城之後,這種繁華的景像似乎都並沒有受到多大影響,對於帝國的高度信任,使得整個巴斯克地區的民眾都不太相信那些可鄙醜陋的蠻族敢於深入帝國內地。

    蠻族入侵巴斯克打破了他們幻夢般的生活,極度的恐懼一度籠罩在塞維利亞人的心間,而帝國的無所作為更是讓塞維利亞人驚恐萬狀,直到僱傭軍和傭兵團承擔起抵抗的重任,塞維利亞人才算是慢慢的恢復正常生活。

    這裡的一切都留給了我很美好的印象,包括他們華麗背後的脆弱,我真是羨慕這座城市的統治者們,能夠統治這樣一個城市肯定是美妙無比的。

    弗蘭肯他們在得知我將要離開時都無比震驚。

    事前我並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安吉諾與我之間的秘密約定,鷹羆衛那邊的大門已經為我打開,而軍方兩大派系的爭鬥因為西部和南方戰線局面的沉悶下來又變得激烈起來,而海法事件作為雙方之間爭鬥的焦點也因為外敵壓力的減輕而凸顯出來。

    安吉諾的第二封來信只比第一封晚來了一個星期不到,他在信中告訴我,由於我們風行佣兵團在狼條溝戰役中取得的輝煌戰績在帝京也引起了眾多人的矚目,使得曼奇尼一派對於我的關注度更是大增,而我的特殊身份更是讓他們如坐針氈,一旦我出現在元老院的聽證庭上,幾乎可以肯定原來那些搖擺不定的公民代表們就會把信任票投向我們,這對於他們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在塞維利亞解決掉我無疑是最好不過的了,畢竟這裡還是戰亂區,發生任何事情都有可能,一切都可以推卸到蠻族人身上。

    而一旦我踏足翡冷翠的元老院,那也就意味著我作為一個抵禦蠻族入侵的英雄式人物將被確立,任何在翡冷翠城中針對我的刺殺都將是對整個維京帝國的挑戰,即便是曼奇尼想要這樣做,那也得考慮一下來自內政部的感受,元老院公民代表的唾沫就足以把內政部執行官給活活淹死,沒有哪位內政部執行官敢於承擔這樣的政治風險。

    當然這只是我和安吉諾的設想,對手會不會這樣考慮我們還不得而知。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我繼續呆在塞維利亞不但風險危險倍增,而且對於我本人來說的發展也不合適,鷹羆衛的態度在得知了我率領風行佣兵團取得對蠻族作戰的巨大戰果之後也由最初的謹慎歡迎變成了恭候光臨。

    落日的餘暉灑在塞維利亞的城頭上,虎賁軍戰士英武的雄姿在城牆上顯得格外矯健壯美,如同一具石化的戰士雕像,每一塊肌肉和盔甲都在展示著作為帝國驕傲的風采。

    「漢米,你一定要去翡冷翠麼?」弗蘭肯明知道他阻攔不了我,但還是希望能夠勸說我。

    「是啊,漢米,鷹羆衛未必適合你,那裡決定勝負的不是魔法和武技能力,而是--」安提帕特顯然是對翡冷翠記憶猶新,昔日的角鬥士之王雖然並沒有資格在帝京那跌宕起伏的社會生活中打滾,但是所經歷的事情仍然讓他不寒而慄,他指了指自己腦袋。

    「安提帕特,你是指智慧麼?」我輕鬆的一笑,智慧我不缺,這一點我很自信。

    「不,不,漢米,你理解錯誤了,智慧只是一方面,準確的說還不是至關重要的一方面。」安提帕特搖搖頭。

    「漢米,你還不明白麼?安提帕特指的是心計,夠狠,夠毒,夠無恥,夠下作,只有這樣你才能在那裡生存下去。真正的紳士和騎士在翡冷翠已經很少見了,因為他們已經不適應翡冷翠的政治氣候而被淘汰,不知道你希望自己在那裡成為一個什麼角色呢?」弗蘭肯苦澀的道。

    「成功者。」我想了一想道,「我喜歡且只需要這一個角色。」

    「那你可能就不得不適應一個令人生厭的環境。」安提帕特遺憾的道:「有些人對這種生活甘之如飴,有些人對這種生活如坐針氈,有些人則麻木不仁,我不知道你屬於那一類。」

    「你覺得呢?」我也很想知道我在人族社會的權力階層中會變成什麼樣,我很感興趣,但並不代表我就能在其中游刃有餘。

    「嗯,你肯定不會是後兩種,但是你也不大可能成為第一種。」安提帕特沉吟了一下才道。

    「那就足夠了,只要我能在其中生存下來,我就會成功。」我高興的點點頭。

    「漢米,你覺得這個時候離開風行佣兵團合適麼?鷹羆衛並不缺你一個人,但是現在風行佣兵團卻不能離開你。」一直保持著沉默的倫岑終於開口了。

    「倫岑,為什麼這麼看?風行佣兵團已經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候,現在對於它來說的是無限的機遇,帝國將在巴斯克和加泰羅尼亞繼續戰爭,而南方局勢的變幻使得帝國將沒有更多的正規軍力來應對來自西面的挑戰,這是僱用軍和傭兵機會,我們風行佣兵團就要成為這片地區的弄潮兒。」

    我何嘗想要離開風行佣兵團,但是我如果留在這裡只會給風行佣兵團帶來更大風險,無論是弗蘭肯還是哈爾克,都還在軍方雷擊營和風陵衛的關注視線當中,如果我們呆在一起,這無疑會給風行佣兵團帶來極大威脅,而我離開,則在很大程度將風險規避了。

    「你認為帝國會容忍這種局面長期保持下去麼?蠻族軍隊的行動已經日漸遲緩,他們的銳氣受到了很大的挫折,而德森人和拜耳人也在態度上出現了分歧,帝國只要適當加強他們在這邊的力量,我想重新收復落日行省並不是不可能。」

    倫岑放棄了與我就我是否應當離開這個問題上的爭論,準確的說他更關心風行佣兵團這個現在他已經全身心投入的群體的發展上。

    「你們都這樣看麼?」

    無限度的擴充團體的力量有時候會顯得盲目,尤其是在缺乏足夠影響力的情況下一個傭兵團貿然擴大規模只會給這個傭兵團財務帶來危機,沒有在僱主群體種獲得足夠信任度和影響力的傭兵團是難以維繫下去的,雖然現在風行佣兵團已經取得相當成功,但是隨著我的離開和巴克斯地區戰事的不確定性,倫岑他們的擔心也是正常的。

    看見弗蘭肯和安提帕特都微微點頭,我燦爛一笑。

    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帝國的虛弱,雖然我遠不及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呆的時間長,我靈敏的嗅覺和天生的對時事政治的敏感加上我努力的瞭解學習,最重要的還是安吉諾推心置腹的交底讓我明白,只要蠻族不進一步向東挺進以至於讓整個帝國全民感覺到危險,帝國就不會拿出也根本就沒有更多精力來應對巴斯克地區的混亂,至少一段時間內會是這樣。

    「倫岑,弗蘭肯,安提帕特,帝國的餘暉正在慢慢黯淡下去,我們不能指望它能夠履行數百年前它給我們的承諾,安全和富足,這一切都在離我們遠去。巴斯克的安全必將依靠帝國以外的力量,我們和沙雷他們將慢慢唱主角,如果帝國上層那些蠢驢們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話,我擔心來自帝國周圍的鄰居們會慢慢的把他們的爪子伸進帝國的內院甚至揪掉帝國華麗的外衣。」

    我頓了一頓,歎了一口氣,「這很可悲,但是卻是我們的機會,我們最大的願望是什麼?一個超級傭兵團,一個可以主宰自己命運的傭兵團,首戰用我,用我必勝,這就是我對我們傭兵團的期望。」

    「但是;」

    「沒有但是,我到鷹羆衛從某種程度來說還是一種好事情,翡冷翠才是帝國的真正中心,當有朝一日風行佣兵團來到翡冷翠時,難道你們不希望能夠有一個可以為你們提供足夠支持的強者麼?記住,我所說的強者是指各方面都具有實力的強者。」

    鼓舞起他們的雄心和自信是最好的自我安慰,我極富煽動力的語言成功的消除了一部分三人因我即將離開的不安情緒,而且我也並不打算放手這個也許日後對於我相當重要的一支力量。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30
第四卷 亡靈風雲 第二章 我欲獨行(1)

    我獨自一人悄然離開了塞維利亞。淡淡的杉木香縈繞在我鼻間,馬車平穩的行進在東進的道路上。

    雖然安吉諾那邊傳來的消息還沒有顯示出敵人已經出手了,但是我卻不敢大意,我謝絕了安提帕特和倫岑要求讓傭兵團出動保護的建議,事實上那只會增加暴露的風險,同時在一個陌生環境中多幾個人並不能增加安全係數,我寧肯選擇獨自面對。

    巴斯克行省向東就進入地形崎嶇的勃朗行省,勃朗行省境內的比利牛斯山脈是帝國西面一道天然屏障,要想用最便捷的方式進入帝國腹心區域,那就不得不跨越比利牛斯山脈的幾個險峻山口。

    筆直的石板大道在距離城市三公里之外就變成了平實的灰泥路,這種道路是用勃朗行省山區特產石質灰泥混合沼澤浮泥後曬乾後鋪築而成,雖然比不上石板大道的平整堅硬,但是具有一定延展性的材質反而使得馬車在這種道路上跑起來更加滑順。不過這種道路也有一些缺陷,那就是連續大雨浸泡之後會讓這種路面變得泥濘不堪,好在有了灰泥的加入,一般小雨水影響不大。

    小雨後的原野裡透露出一種生機和活力,雨後清新如洗的氣息混合著車廂特有杉木味兒讓我有在一種如坐林間的恍惚。

    孽龍一族最喜歡的泥土和草木氣息,這是我們力量之源,雖然現在的我已經不能稱作龍族了,但是源於自然的東西還是讓我很愉悅。

    我去翡冷翠幹什麼?

    我給自己確定了兩個目標,第一是鍛煉磨礪自己,挖掘自己的潛能,鷹羆衛能夠提供比常規戰鬥中更刺激的生活,那樣有助於我的潛能得到發掘,我不想三年五年之後我的力量仍然還在真正的強者之門外徘徊,那樣我將永無機會。第二是尋找更多更準確的返回機會,雪龍裂谷和亡靈峽谷未必就是我要尋找的地方,我不能把希望只放在那裡。

    當然在這一切之餘,我也想要感受體味一下人類的生活。人類的生活的確很豐富精彩,對於我這個不耐腐蝕的龍族來說,我很難拒絕這樣的誘惑,我很擔心我自己真的沉湎其中不能自拔,所以我只能盡可能的在我還沒有被這個世界套得太緊的時候尋找到離開機會,否則我真的會墮落其中不能自拔。

    「咦?」即便是瞑目沉思時我的感知也在隨著馬車的行進不斷遊走,雷擊營和風陵衛一旦真的確定要動手,那就必定要置自己於死地,我可不敢有半點懈怠。

    如同一片樹葉輕輕在空氣中飄浮而來,我的感知在目標一出現時就察覺到了,天魔刺柄捏在手中透過來的一絲清涼讓我心情稍稍平靜了一點,對手能夠如此快捷的發現我的蹤跡,那也就意味著已經把我列入必殺目標了,這一次怕真的有些凶多吉少,我這個時候有點後悔是不是該帶上兩個傭兵夥伴了,但面對這樣的殺手有用麼?

    樹葉一般的對手輕輕的附在了馬車上,我的龍力迅速提升到了極至,天魔刺尖端的異芒吞吐不定,一點熟悉的感覺湧上我心頭。

    「漢密爾頓先生,看來你的變化很大啊。」細微的聲音從車廂外傳遞了進來,我重重的鬆了一口氣,這個時候我才發現我的脊樑上細密的冷汗滲出,幾乎要把內衣浸潤,說不出的難受。

    「難道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試探我麼?哈門先生,你不應該充當一名采風者,當殺手你會更適合。」我沒好氣的回應道。

    「漢密爾頓先生不適應這種拜訪方式麼?」車廂門板倏地打開又合上,帶著些許冷風,哈門已經坐在了我的對面,「一個武者任何時候都保持必要的警惕才是保命的不二法則,這一點漢密爾頓先生做得不錯。」

    「哼,你難道不擔心我辨識錯誤而讓一輛精美的馬車遭到無妄之災麼?」我悻悻的重新將天魔刺插回座位旁最便捷的隱密所在。

    「可能麼?那我就是在對漢密爾頓先生能力的蔑視了。」哈門輕輕一笑。

    「采風行的本事可真是厲害,連我這樣化裝出門都逃不過你們的耳目。」我並不擔心采風行,我擔心的是軍方,采風行能夠這樣容易的發現我,那軍方的耳目呢?

    「呵呵,漢密爾頓先生是在擔心些什麼吧?」哈門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采風行並沒有那麼大本事,只不過我需要找你,剛剛鎖定你的蹤跡,你卻失蹤了,再花些心思總能發現些蛛絲馬跡,我們是最專業的。」哈門臉上的笑意不減。

    「那帝國軍方呢?」我緊追著問,這決定著我這一次行程路途中是否處於極度危險中,這個傢伙有著超常的情報觸角,他應該知道一些。

    「噢,那幫傢伙現在又開始對你感興趣了?海法事件又在發酵了?你真不幸。」哈門若有所悟,「軍方有他們自己的情報體系,完善而均勻,但過於龐雜的官僚系統以及他們所要關注的事情太多,所以他們未必能夠很準確的掌握一切。」

    「你的意思是我的行蹤還沒有被他們發現?」我追問。

    「我沒有這麼說過。如果海法事件真相真的對他們很重要,對你動手是必然的。弗蘭肯和哈爾克那些人不足為慮,他們的身份不足以讓元老院的公民代表們採信,所以你最危險。」哈門溫和的笑了一笑,「你很擔心麼?」

    「我相信你比我更擔心。」我冷冷的回答道。這個傢伙必是有為而來,我可以借力。

    「呵呵,你這麼有信心?」哈門臉上的詭異神色讓我很不舒服。

    「拜耳人和你都不會輕易讓我這樣一個你們眼中的還有些價值的角色就此完蛋吧?否則你們不惜代價的把我放回來豈不就失去了意義?」我無所謂的道,「我就爛命一條,誰願意要就拿去。」

    「破罐子破摔還是自暴自棄?應該不是才對啊,現在風行佣兵團可是聲譽鵲起,你真的捨得?」哈門神色複雜的瞅了我一眼,「好了,不用在我面前演戲了。」

    「演戲?活在這個世界上,誰不演戲?」我瞟了他一眼,「你每天都活得很真實麼?」

    我凌厲的反擊讓哈門無言以對,他歎了一口氣,「漢密爾頓,我們不爭論這個問題了,好不好?說些實際的東西吧。」

    「這就對了,你一來就步入正題多好?」

    「嗯,漢密爾頓,你這一次進入帝京可是我們共同期待的機遇,沒想到你這麼快能夠和約克家族搭上線,看來我們沒有看錯你。」哈門目光中探究的神色很濃郁。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31
第四卷 亡靈風雲 第三章 我欲獨行(2)

    「哈門先生,你真的只是一個采風者?」我心中一緊,這個傢伙的嗅覺太靈敏了,連安吉諾和我之間關係都能查探到,難道我就這麼讓他感興趣?

    「呵呵,漢密爾頓,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不是拜耳人的情報官員,我和他們之間的關係僅止於商業合作,只不過這是一項長期性戰略性的商業合作,拜耳人為我們付出了很多,我們也需要向他們提供足夠價值的東西,我們很遵守商業和職業道德。」

    「是麼?也許現在真是如此,不過你現在的表現讓我很難相信你和他們之間只是這樣單純的關係。」我搖搖頭,「不過,這沒關係,至少我們現在還是合作者。」

    「你能這麼想最好不過了,這樣可以確保我們各方的利益都能夠最大化的得到保證。」哈門心中一緊之後隨即又稍稍放鬆,我表現出來的直覺不是一般化的準確,自己的解釋很難完全釋去對方的疑心,好在我也是對事不對人,這可以保證合作的順利進行。

    「希望我們都明白這一點才好,怎麼,對於我這一次進入帝京有什麼好的建議?」我平靜了一下心態,冷靜的道:「我自己創造了機遇,但是還需要更多的條件和助力來幫助我獲得更多,作為潛在受益者,拜耳人是不是也應該作出一些努力呢?而哈門你作為具體操作者不會就這樣熟視無睹吧?」

    「當然,當然,雖然你有些誤會我的角色和身份,不過沒關係,多方共贏,這是我們都樂於見到的。我們有一些想法,我們也會竭盡全力幫助你獲得你想要的東西。」哈門-森越來越對於眼前得我感到神秘莫測了,我表現出來的態度簡直就是有恃無恐,如果不是親眼看見施法,而且作了映證,哈門幾乎就要懷疑我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我微微一笑,「這樣就好,我不想隱瞞什麼,安吉諾希望我進入鷹羆衛,他很看好我。」

    「鷹羆衛?」哈門倒吸了一口涼氣,鷹羆衛是什麼組織?那名義上雖然是屬於帝國軍方的精銳組織,但是卻不完全屬於軍方,就連元老院那些大人物們都對那個機構充滿了興趣,能進入那個部門也就意味著你真正步入了帝國的核心範圍。

    「怎麼,你不相信?」我斜睨了一眼對方,「鷹羆衛就那麼讓你感到震驚?」

    「漢密爾頓,你對帝國的瞭解還很膚淺,但是當你進入鷹羆衛之後,我相信你在很短時間內就能對你所處的這個國度深層次的東西有一個比較深刻的瞭解,而鷹羆衛也能夠為你提供你所想要的一切東西。」哈門定了定神之後才道。

    「哈門,我不知道你是在故意誤導我還是你的理解出現了偏差。」我盯住對方眼睛一動不動的道:「你真的以為隨便什麼人混入鷹羆衛就可以得道升天?天下有這樣的好事情麼?我進入鷹羆衛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那裡能夠為我提供暫時的安全,僅此而已,我是在自保,不是你想像中的帝國那些權勢階層看中了我想要賦予我權力,明白麼?」

    「我當然明白。」哈門-森幽然一笑,「現在也許你的確是為了生存,但是你認為約克家族這樣費盡心機的為你提供庇護僅僅是因為你救了安吉諾?你怕約克家族也想得太知恩必報了一點吧。」

    「噢,你覺得其中還有什麼陰謀麼?」我不屑的哂笑。

    「我不信你看不出來,不過沒有必要說出來。」哈門淡淡一笑道:「約克家族看人的本事也不差啊。鷹羆衛是一個大熔爐,也是一個大舞台,我記得歷史上的塞琉古、克勞塞維茨從鷹羆衛中走出來,最終走上帝國元帥之路。」

    我眼珠子一轉,「那曼奇尼將軍和斐多菲將軍呢?嗯,對了,還有那位阿基米德將軍呢?」

    哈門眼睛中露出一抹神芒,顯然對於我的思維反應如此迅捷感到驚喜,「曼奇尼將軍來於風陵衛,斐多菲將軍麼,他是直接從虎賁軍中提拔起來的,阿基米德將軍是從鷹羆衛走出來的,但是斐多菲將軍卻是阿基米德將軍在虎賁軍任職時的老部下。」

    「呵呵,真是有趣,看來如果我真的進了鷹羆衛,那可真就熱鬧了。」我若有所思的道,「安吉諾可是把我推進了一個是非之地啊。」

    「是非之地?是非之地也就意味著機會經常光臨這裡。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隨便進入鷹羆衛的,約克家族也不是什麼人都願意推薦,看來約克家族也和拜耳人有一樣的想法啊。」哈門語氣中充滿了魅惑。

    「哈門,我真的就這麼入你們法眼?你們就確定我能夠幫助你們拿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你們不覺得那個目標對於我來說似乎太難了一些麼?」

    我終於問出我一直存疑於我心中的問題,難道這幫傢伙眼光都這樣銳利無比,一早就出了我不是真正的哈米爾頓-巴本,而是穿越而來的孽龍風行?不,不可能,這太荒謬了。

    「呵呵,漢密爾頓先生,也許你並沒有感覺到自己所作所為有什麼出奇之處,但是你好好反省過自己這麼久來的言行舉止麼?」哈門-森眼中露出奇異的光芒,「海法要塞事件中你究竟充當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你自己應該很清楚吧?從楓京城下一直逃到落日城,連豹雕組那幫傢伙都在你們幾個傢伙手中吃了癟,一個C級傭兵團的逃亡傭兵,真的有這麼大能耐?那帝國傭兵團傭兵的素質是不是太高強了一些呢?」

    我心中再度泛起涼意,這個傢伙為什麼會對自己如此瞭解?花這麼多心思來探悉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令人無法理解。

    看見我臉上無法置信的神色,哈門微微一笑,「漢密爾頓,僅僅你為那位黑翼傭兵團首領策劃的劫掠金庫之舉就足以讓有心人把你列入視線了,而逃亡路上的巧妙構思更坐實了這一點,法師也好,武者也好,這個世界上並不稀缺,但是如果這兩者彙集到一個充滿手段老辣精準的牧者身上,這就不能不讓人生出好奇心了。」

    我沉默了半晌才慢吞吞的道:「就這個原因?」

    「漢密爾頓,就這個原因我相信就足夠了,至少我和拜耳人是這樣認為的。弗蘭肯和安提帕特這些人也算人才,但是和你綻放出來的光彩比起來,他們就黯淡許多了。」哈門深深盯了我一眼,「只不過我還是小看了你,就這麼一段時間,你就能折服約克家族,還能讓他們不遺餘力的推薦你進入鷹羆衛,我真是為拜耳人和自己慶幸,這一寶我們押得還算及時。」

    我有些啼笑皆非,這幫傢伙似乎都把我當作了一個賭注下注,不過卻是以我在帝國中生存狀況好壞來作為賭博方式,難道這就是人類所說的政治投機?貌似我遠算不上那一層面吧,或者這些勢力都是採取這種廣種薄收的手段來下注?也許是,反正他們並沒有多少損失。

    馬車廂裡的氣氛終於緩和下來了,雖然我還無法確定哈門究竟在拜耳人那邊扮演著什麼角色,但是至少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和拜耳人都希望我能夠借助約克家族的幫助走得更高,而相應的,他們也會在某些情況下為我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如同來時一般,哈門的離開同樣沒有驚動車伕,如同一片落葉從樹上飄落,就這樣一晃眼間就消失在車廂門外,這個傢伙在空中懸浮飄移術已經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我甚至無法確定這個傢伙展示出來的能力究竟屬於魔法還是武技,淡淡的魔法波動和若有若無的內氣變化恰到好處的模糊了我的感知能力。

    哈門的到來也就意味著雷擊營和風陵衛已經出手了,雖然他在表面上並沒有表示出什麼,但是我很清楚,他如果只是要和我進行這樣一次簡短的交流根本沒有必要這樣故弄玄虛,之所以這樣隱蔽身形,當然是要避開可能存在的監視。

    該來的始終要來,我從來就沒有幻想過這一次上京之行會平坦。

    要來就讓這個歷程變得更精彩一些吧,我同樣很期待,尤其是在有了采風行介入之後。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09:31
第四卷 亡靈風雲 第四章 絕域--海尼夫拉

    我身形連續不斷的滾動,從馬車中鑽出來我就陷入了對方的箭矢和鏢刺的羅網當中,如果不是采風行的人提前策應,我很懷疑自己恐怕就要在對方第一波的攻勢當中吃一個大虧。

    這個時候我身上裹穿的雙層特製皮甲就開始顯現出作用來了,我只是小心的護住自己面部不被荊棘灌木以及碎石所傷,而身體各部則無須擔心。經過特殊的鈍化處理的雙層皮甲可以很大程度上減輕外來力量的打擊,雖然未必能夠抗衡得住箭矢和鏢刺的襲擊,但是像我這樣大範圍的滾動卻可以獲得很大緩衝餘地。

    我剛剛來得及鑽入灌木林中,兩道身影已經如疾風般趕到,罡風陡起,千重銀白色的刀浪第一時間就封死了我逃竄的方向,淒厲的鬥氣尖嘯聲挾帶著被刀風粉碎的碎石斷枝橫捲而來,而背後也是劍氣如雪,幻起無數光暈,森森寒意直迫我全身內腑。

    我暗歎晦氣,馬車在第一時間就被這幫傢伙用強弩徹底毀壞,顯然這幫傢伙還是有些擔心我在馬車中耍什麼花招,我表現出來的複雜身份讓這些來襲者都有些忌憚,魔法師還是武者,這本來是相差迥異的身份卻在我身上變得有些模糊不定。這也使得他們只能採取最為穩妥的方式,而這卻為我贏得了一線生機,否則這些傢伙真的一上來就把我圍圈在內,縱然我有三頭六臂都無法逃脫。

    天魔刺蕩起重重勁氣,我身形詭異的側翻滾動,右腿凶狠的壓著地面全力一鏟,一團百餘斤的泥土裹挾著叢生的灌木瘋狂的向前方撞去。

    稀哩嘩啦一陣炸裂聲,滾動而來的刀氣一瞬間將泥土樹枝劈成一片片散沙,但是身形卻不由得一窒,讓我獲得了一縷間隙。

    一個輕盈的側躍,避開了從前端襲來的刀光,如影隨形的劍氣與我天魔刺連續不斷的交織撞擊在一起,刺耳的金鐵交鳴聲讓混合在鬥氣咆哮聲中更是令人毛骨悚然。

    我胸中一悶,一股熱腥氣息從嘴裡湧出,又被我硬生生的吞下肚去。

    媽的,來這個人族世界沒多長時間我卻是屢屢受創,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夠把我打得落花流水口鼻流血,這個時候我無比懷念曾經在龍族世界中風光無限的那種日子,現在這種令人鬱悶至死的日子究竟什麼時候才是盡頭?

    不過現在不是發洩內心忿懣情緒的時候,逃命才是第一要務。借助天魔刺與背後劍氣撞擊的反作用力,我雙腿猛力的在地面一蹬,身體如離弦之箭,倏地鑽入灌木叢中,有如黃鼬入林,瘋狂的疾奔起來。

    「媽的,這小子溜得比兔子還快!德米雷爾,堵住他!」

    「呵呵呵呵,卡爾巴,他跑不掉,我會讓他生死兩難!哎喲!什麼人偷襲?!」一陣狂笑聲嘎然而止,緊接著便是一聲痛徹入骨的怪叫。

    前端的黑影猛然一頓,我抓住時機連續飛滾,同時身上早已準備好包裹著折疊木偶的包裹向相反方向扔出。

    我知道是哈門他們在一旁策應我,這已經是我第二次遭遇襲擊了,上一次是三天前在河渡口附近,哈門他們精準的情報幫了我大忙,我利用渡口的特殊環境躲過了一劫。

    等我再度與哈門會合時已經是兩天之後了。

    比利牛斯山區崎嶇複雜的地勢在很大程度上拯救了我,我和哈門不斷的在山區中兜著***,時而折轉向西,時而快速奔行,時而龜縮不動,采風行的采風者們不斷為我提供消息,讓我可以不斷調整策略和方向,從而避開雷擊營和風陵衛的聯手合擊。

    我和哈門都靜靜的躺在有些濕潤的林地中。

    兩天來的掙扎逃亡讓我和他都有點精疲力竭的感覺,雷擊營和風陵衛都是這一行的高手,如果不是采風行專業獨到的信息傳遞使得我們可以巧妙的避開對手的鋒鋩,我相信我很難躲過對手的捕殺。即便是這樣,也有兩名采風者命喪於對手手中,這讓我稍稍有些內疚。

    「漢密爾頓,看來雷擊營和風陵衛這些傢伙是真的被上邊逼急了,咱們這樣老是和他們在山區中兜***,總會有一天要失手。」

    「那你覺得應該怎麼辦?」我喘息了一口粗氣道,高強度不間斷的奔逃游竄讓我身體也出現了

    「也許咱們應該冒一冒險。」哈門聲音有些低沉。

    「冒險?」我一聽就來了興趣,冒險是我的最愛,我討厭現在這種不死不活的周旋。

    「對,冒險,現在雷擊營和風陵衛的人已經把比利牛斯山區所有通往勃朗地區東面的線路封鎖死了,我們只能冒險從北部突破。」哈門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中部?哈門,我聽你的話語中好像這比利牛斯山區的北部似乎有些古怪的味道?」我撐起身體瞅了一眼對方。

    「古怪?嘿嘿,古怪這個詞語用在這裡還真是恰到好處,誰也不知道從那裡穿越會遇上什麼事情,也許一片坦途,也許就是杳無音信,也許就是命喪黃泉,誰也無法確定。」哈門聲音中充滿了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和陰森,「海尼夫拉陵墓區,一片創世絕域,據說是上古時代諸神的墓區遺址,曾經有人從那裡穿越絲毫無事,也有人從此不回,還有人出來之後就精神瘋癲,而且出來的人對內裡情形也是各說不一。」

    「呵呵,哈門,聽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令人期待,這樣一個充滿夢幻色彩的寶地,怎麼沒有什麼人提起過呢?」我的興趣越來越濃厚,難道這裡是一個空間通道區?但是聽他這麼說又好像不太像,只是無數強者在這裡安眠,會不會蘊藏著無盡的奧秘呢?

    「夢幻色彩?沒人提及?漢密爾頓,我發現你的好奇心真的非同一般的強啊,真的願意進去冒險的人並不多,而且大多在百年前最初發現的時候了,後來陸陸續續有探險者和冒險家們進入都沒有好下場,就沉靜下來,這幾年似乎又有些騷動的跡象了。」哈門若有所思的道。

    「既然這樣富有吸引力,我們怎麼能夠錯過呢?哈門,走吧,早作決定早動手。」我一躍而起。

    比利牛斯山區呈南北走向,就像一道厚實的屏障橫亙在勃朗行省的中部,北高南低,我們只能以不惜耗費體力的方式來暫時甩開仍然在苦苦追尋我們的軍方高手,一頭鑽入了北部高峻奇險的山區中。

    初入北比利牛斯山區我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一門心思的想要躲過軍方高手們的追蹤,我和哈門都把自己逃生手段發揮到了極至,這個時候我才感受到了軍方高手並非浪得虛名,之前對帝國軍方和內政部的高手們並沒有太深刻的認識,即便是經歷了那場血戰之後我也同樣不以為然。

    不過從他們鍥而不捨的追蹤精神以及相當專業老到的手法就可以看出這些傢伙在這方面還是下過一番功夫的,無論我和哈門設置了多少陷阱佈置了多少迷惑手法,或者採取了多少分散注意力的手段,始終無法徹底擺脫這些傢伙的跟蹤,直到我們深入北比利牛斯山區。
wsxp12345 發表於 2009-1-16 18:24
第四卷 亡靈風雲 第五章 木乃伊武士

    當我和哈門感覺到情況的異樣時,我們已經深入到了北比利牛斯山區的腹地了。

    山區的氣候比起山外潮濕許多,壁立千仞,古峻傲岸,潺潺的溪流沿著陡峭的崖壁滑落,鑽入地縫間,偶爾又從其他縫隙間冒出。密織籐蔓植物攀附在那些不知道年辰多久的古樹上,攀援牽掛,厚實的苔癬地衣鋪地遮目,除了偶爾有被驚動的鳥獸撲簌著飛竄逃離,整個山間都充斥著一種濃烈的陰鬱氣息。

    我和哈門幾乎同時止步。

    「漢米,恐怕我們這個時候才真正進入所謂的海尼夫拉陵墓區。」

    「哦?有什麼標識麼?」我也感覺到了氣息的變化。

    「你看,那一處山坳有沒有一個明顯圓弧穹頂?」

    「嗯,好像是一個圓弧形的建築物,不過很模糊。」我放足目力望去。

    「海尼夫拉陵墓區究竟是什麼人所建,為什麼人所建,現在都還是一個迷,世人都只知道這是一處縱橫百里的陵墓區,多達數十處的陵墓區域,或大或小,或精美或宏偉,或詭奇或陰森,之間也有道路相連,但是裡面究竟藏著什麼,誰也不知道。」

    哈門的話語中似乎隱藏了很多不確定的東西,他能夠對世人十分陌生神秘的海尼夫拉陵墓區瞭解得這麼多,已經很出乎我的意料了,他怎麼會知道這麼多?如果按照他自己所介紹的那樣,能夠平安出入這個區域的人屈指可數,而且多半已經是歷史了。

    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哈門並不想掩飾什麼,「我父親曾經是一個幸運的探險者,二十六年前他從海尼夫拉陵墓區平安返回,沒想到二十多年後我卻又不得不面對同樣的冒險。」

    「呃,陵墓區中風險很大麼?我是指危險性很高麼?」

    「我父親雖然進入海尼夫拉陵墓區,但是他所見到的也只是一鱗半爪,陵墓區內究竟藏著多少未可知的東西,他也不清楚,不過僅僅是我父親所見的已經足以驚世駭俗了,沒有人會相信那些東西,但願我們不會碰上那些東西。」

    「哈門,迴避似乎不是一種辦法,我們得有必要的思想準備才對。」我搖搖頭,「告訴我,裡邊有什麼?」

    「唔,巨靈,也許還有其他東西。」哈門眼中的精光也暴露了他內心的渴盼,看來他的內心深處一樣有著探險的欲求,只不過缺乏合適的機會吧。

    「巨靈?!」我茫然的反問一句,「什麼東西?」

    「你不知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哈門大感詫異,沒有見過很正常,但是對於一個牧者來說,沒有聽過這個詞語就有些匪夷所思了,「你在魔法學院學習的時候難道你的老師沒有向你介紹過那些遠古的傳說?」

    「你是說諸神紀事傳說?」我靈犀一現,貌似漢密爾頓的記憶中有些這方面的印象。

    「嗯,看來你不是不知道啊,諸神紀事中關於巨靈的傳說並不多,但是也有些章節才對。這種近乎於神物和魔獸之間的存在用我們常人的思維是很難想像的,但是我父親告訴我他曾親眼在海尼夫拉看見了巨靈,但是具體情況卻沒有多說。」

    我心中微微一動,巨靈對於我這個來自世界彼端的異類來說相當陌生,但是作為龍族對於這個世界的人類來說不也是近乎於神魔一樣的存在麼?

    「那你口中所謂的巨靈究竟是一個什麼東西?而它藏身於海尼夫拉又是為了什麼?」我琢磨著問道。

    「巨靈是什麼很難用一兩句話說清楚,根據諸神紀事的傳說,它應該是創世神創造出來的智慧生靈,擁有強大的個體力量,尤其在魔法力量上擁有無比天賦,連神僕都不敢挑戰與它。」哈門攤攤手,「至於它為什麼呆在海尼夫拉,誰知道?它是否存在連我也持懷疑態度。」

    謎一樣的存在,詭異的環境,這讓海尼夫拉怎麼聽起來都更像是充滿了無數風險和機遇的所在,我們這一趟究竟會得到什麼?

    我和哈門靜靜的靠在籐蔓後一動不動,背靠著陰冷濕潤的石壁,青苔的氣味這個時候聞起來令人耳目一清。

    三具木乃伊武士就在我們前方二十米處,乾枯而又富有韌性的肌體上還殘留著我們剛剛為它們留下的印記,哈門的幽螺鋒和我的天魔刺,烏黑深邃的眼睛隨著它們乾癟的腦袋四處逡巡,我知道其實它們根本就不是在用目光尋找,而是在用直覺和嗅覺探尋我和哈門。

    倉猝之下的相遇讓我和哈門根本沒有選擇,除了搏殺就在沒有別的手段可以逃過這些傢伙毒手,我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不死亡靈,而哈門雖然經驗也不多,不過應該是通過其他渠道有一些應對的基本常識。

    三下五除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將三名木乃伊武士擊倒在地,我們以最敏捷的方式逃離了現場,同時哈門也噴撒出強烈的干擾粉劑,這種用特殊植物碾磨出來的刺激性粉劑原本是用來對付嗅覺靈敏的魔獸的,但是現在看來對付這些不死亡靈效果也還不錯。

    木乃伊武士的反應最初十分遲鈍,但是卻呈一種反應加速狀態,當我們發現它們利用直覺追蹤我們時,它們動作已經變得相當敏捷,我感覺到是來自外界的刺激激發了它們的反應力。

    三個木乃伊武士擺出了一個半弧形攻擊陣,手中銹蝕的長劍和泛著銅綠的盾牌看上去怵目驚心,它們在利用它們特有直覺尋找著我和哈門的生命氣息。其中居中的一名木乃伊顯然是其中首領,他的劍刃也比其它兩具木乃伊短一些,我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具短劍上流動的陰靈玄氣。

    我竭力將龍力收斂起來,同時小心的施展了三個隱蔽魔法隔斷我身體與周圍聯繫,我並沒有多少把握,我賭的是這三具木乃伊的臨場經驗並不豐富。哈門則採用了一種特殊的武技方式進入半冥死狀態,我雖然與他只相距不足半米遠,但是卻感覺不到他身上半點生命氣息。

    三名木乃伊武士就這樣呆立著,除了頭顱的轉動顯示它們還在搜尋著目標,身體卻一動不動,甚至連持劍和盾牌的姿勢角度都毫無變化。

    我心中有些焦急,如果這三個傢伙就這樣一直呆立下去,難道我和哈門也一直這樣躲藏在這裡一直變成它們一樣的木乃伊?木乃伊的感覺十分敏銳,稍稍洩漏一點生氣也許就會被它們捕獲發現,我不知道我和哈門能夠堅持多久。而更麻煩的是它們背後尚未露面的亡靈法師才是真正的主宰者,問題是那個該死的亡靈法師想要幹什麼?

    解決掉這三個木乃伊武士相當困難,但是如果真的可以冒險,我猜測或許我和哈門可以在付出一定代價的情況下把這三個木乃伊武士消滅,火系魔法和神聖魔法都是對付這些死靈的最佳手段,只要有哈門幫助我牽制三個木乃伊武士,我自信我現在的法力可以釋放足夠強大的火系魔法讓它們化成灰燼。

    問題在於這三個木乃伊背後隱藏的人物和勢力,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時候突兀的冒出來三個木乃伊武士意味著什麼,這決不是什麼偶然,不會是單獨一個亡靈法師莫名其妙的出現在這裡,這或許是一股勢力,或許就是某些更深層次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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