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孽龍轉生 作者:瑞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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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8-9-26 19:50:3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11658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17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1章 暗夜狙殺

    從戴克裡先大浴場出來,我的心情有些恍惚。

    安吉諾對於帝國前景並不看好,這是一個聰明人,但是卻太柔弱了一些,作為一個政客我覺得他還不夠心狠手辣,還不夠厚顏無恥。對於一個想要在帝國波譎雲詭的政治生涯中生存的人來說,這些缺點都是十分致命的。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熬到這一步的,僅僅是約克家族的勢力不足以如此,或者說約克家族也不會容忍他在元老院中的表現,即便他是約克家族中嫡系人物。

    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他偽裝太好還是我目光不夠銳利看不穿他的本來面目,但願是前者。

    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預料到了危機,但是他卻找不到解決之策。

    我同樣不笨,相信帝京城中也有不少人同樣和安吉諾一樣,感受到了火山噴發的顫慄前兆,但是卻又無處逃生。

    誰能拯救我們自己?除了我們自己似乎不可能有別人。

    第一把火將會從哪裡點燃,從哪個方向蔓延過來?南方的獸人還是西面的蠻族?亦或是北方的亡靈一脈?帝國內部的叛亂呢?四面八方那些口蜜腹劍的附庸國家呢?

    不,也許都不是,燒死我們自己的也許就是帝國那些個手握重權卻又爾虞我詐鉤心鬥角不休的所謂帝國精英們。最可怕的不是這些人看不到危機,而是他們認為可以利用這些危機來為自己所用。

    噢,權勢這個潘朵拉魔盒中最令男人們沉迷的東西,不知道古往今來有多少人前赴後繼的為之粉身碎骨,但是從來沒有人悔改過,現在似乎我也逐漸在步上這個路程。

    我甩甩頭,真是令人頭疼。

    和安吉諾的談話收穫不小。至少我鞏固了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進而可以強化他在約克家族中為我說話的聲音,眼下元老院中暗流湧動,海法要塞失陷事件時而被壓在下邊無人過問,時而被人高高挑起,引來關注無數。權勢者們總是能夠隨心所欲的運用好每一分權力為他們地利益服務,不過我可不想成為其中的犧牲品。我就不得不為此而付出努力。

    我婉言謝絕了安吉諾馬車相送,我想要真切感受一下翡冷翠繁華奢靡的氣息。

    寬闊的大道兩旁各式風格的建築物都在顯示著它們主人的愛好和藉貫,富麗堂皇地巴洛克式,優雅纖細的愛奧尼亞式,古樸典雅地精靈式,奢華綺麗的洛可可式。粗獷蒼勁的邊疆式,各種建築物群鱗次節比,在迷人的晚風中展示著它們傲人的風姿。

    馬車轔轔馳過,飄蕩的車窗窗簾若隱若現,不時飄出香風鬢影,夾雜著陣陣放蕩無忌地輕笑呢喃聲,身著禮服的御者目不斜視,彷彿什麼也聽不到看不到,只是全神貫注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君子堂首發=臉上神聖的神情彷彿在進行一項無比嚴肅的工作。

    間或有一兩名滿臉深思之色的修士或者學者漫步街頭,目光幽深,似乎要從翡冷翠蒼邃的夜色中尋找幾許靈感。

    一群群喝得醺醺然的市民們或吟誦著米倫地流行詩歌,或聲音高亢的唱著歌頌自由的雪蘭歌曲,或詛咒著某位大人物的親屬,在大街上東倒西歪的遊蕩著。不時拍打著那些已經關門的店舖大門,罵罵咧咧,肆無忌憚地從大街上走過。

    神情冷峻的憲兵騎隊甚至連表情都不願意給予這些傢伙一個,只是冷冷的注視著這些傢伙從他們面前走過,他們都是偉大的維京帝國公民,這是他們的權利。只要他們沒有現行犯罪。誰都不能剝奪他們這一點可憐的自由。

    這就是帝國,這就是翡冷翠。

    你無法將這些人與那些神情高傲風度翩翩地士紳貴族們聯繫在一起。但實際上他們是屬於同一類人,只不過由於經濟上地差距,使得他們逐漸演變成為真正的兩類人。他們擁有選舉權和被選舉權,元老院中那些倨傲高貴地代表們都由他們選舉產生。

    我有些出神的想著,人類世界真是奇妙,這樣矛盾的情形也能夠並存於一個世界中,而且如此和諧的相處,你不能不說人類這個種族的包容性多麼強大。

    沿著西尼奧尼亞廣場向南,我漫步在韋奇奧橋上,在這座被稱作金橋的兩端,分佈著翡冷翠城幾乎一大半工藝品店和珠寶店,魔幻般的藝術宮燈爭奇鬥艷,冉冉的魔法光暈忽明忽暗,五彩迷離,幻化出無限遐想。

    宮燈上徽記也就代表著各自店舖歷史的象徵,顯示著每一家工藝品店和珠寶店迥異的風格,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橋面上留連忘返,年輕的戀人們甚至公然在橋柱間的陰影後熱吻擁抱,而從行人們漫不經心的表情看來,他們似乎對這一切都早已習以為常。

    「太誇張了!」翡冷翠人的浪漫讓我無言以對,這樣公開的宣示自己的感情也許在其他地方是見不到的,但是翡冷翠人卻安之若素。我不得不承認人類在感情方面豐富外露遠遠超出龍族,無論我與古奧穆娜以及米蘭如何熱情似火,但是也不敢公然在大眾面前這樣袒露情懷。

    我在翡冷翠的廣場大街上留連忘返,繁華如夢境一般的街道建築物讓我深深迷醉在其中,從西尼奧尼亞廣場到波波洛廣場,再到斯卡拉大劇院外面的斯卡拉廣場,每一處建築群落都讓我歎為觀止,我得承認,至少在建築藝術上,也許龍族再有一千年也難以達到這種水準。

    夜色如水,我不知不覺間已經在街道廣場上徜徉了兩三個小時,但是映入眼簾中的仍然是綿延不絕的街市。

    一連串的寒芒形成一個半弧形的包圍圈陡然出現在我的面前,將我左右前三面全數包圍,濃烈的殺意壓抑到這個時候才突然爆發出來!

    我有些佩服對方地忍耐性。

    實際上我在韋奇奧橋上就已經感受到了那股追蹤著我的若有若無的氣息,但是對方隱藏掩飾得很好,人流中我一直無法確定對方。直到踏出斯卡拉廣場人流量少了許多我才基本能夠斷定尾隨在我身後的跟蹤者。

    兩個多小時時間這幾個傢伙就一直陰魂不散的吊在我身後幾十米處,雖然我也巧妙的借用了幾個手段想要擺脫對方,但是對方盯得很緊,到後來我索性就放棄了這種意圖,該來地始終要來,還不如大大方方看看這幫傢伙究竟想要幹什麼。

    我相信在翡冷翠城的市中心。這些傢伙不可能弄出多麼大地動靜,內政部門在帝京的實力首屈一指。他們應該不會玷污他們的名聲才對。

    沒想到對方一上手就給我來了一個下馬威,一溜寒芒在空中竟然可以突然相互碰撞變幻襲擊角度,清越的碰撞聲中,多達十餘枚的寒星一直到逼近到距離我不足三米遠處才突然相互碰擊產生迴旋力道,變幻攻擊角度,從多個不同角度向我襲來。

    這是真正要我的命!我有些訝然。究竟是什麼人一上來就下如此狠手,甚至根本就不與我有任何接觸?

    半弧形地寒芒因為力量角度的變換而略略發生變化,角度更寬泛,覆蓋範圍更廣,除了後退似乎我別無選擇。但是我知道對手絕對是在等待著我後退,他們肯定還有更凶狠的後著,等待著我我墜入彀中。

    我就地俯身仆地,原地翻滾旋轉,躲避著尖嘯聲已經變得有隱隱風雷鳴動的寒芒。兩枚寒芒從我肋下穿越。撞擊在地面的大理石上,飛濺的火星中兩枚寒芒「崩崩」聲中重新跳躍而起。

    我竭力貼近地面,另外三枚呈平行雁式從鼻尖上方飛掠而過,我想如果我是像哈德良那樣身材的話,那也許我顴骨和頰間的肌肉也就迎刃而飛了。

    「咦!」兩道黑影一閃進入我的眼簾視線,對方顯然沒有預料到我竟然沒有後退。而是選擇了這樣一個更具風險地閃避方式。

    三枚暗沉沉的黑色軌跡劃破夜空,沒有任何聲音一閃即至,如果不是我的龍目可以勝任任何光線條件,我甚至懷疑三枚黑忽忽的暗器就根本不存在,沒有任何響動,甚至連空氣中都沒有一點波動影響。就這樣悄無聲息的直射我的胸腹頭三處要害。

    單手猛力一撐地面。我地身體怪異的懸空浮起,憑借手掌的猛然發力。配合著我早已發動的懸空輔助法術,我的身體連續不斷的空中橫滾,躲避著三枚如影隨形一般追逐著我身體地暗器。

    好凶險地暗器!無聲無息,天然變換的偽裝色,特殊精妙地設計製作原理居然讓本應鼓蕩起的空氣震動隨著聲音一起消失,簡直就是天然暗殺秘器。

    這個傢伙如果在人群中突然向我釋放這種暗器,我不知道我有沒有把握躲過這玩意兒,這純粹就只能依靠直覺來躲避!

    三枚古怪暗器的失手讓兩個已經撲上前來的刺客顯然有些意外,但是他們並沒有退縮,黑暗中他們身影的快速移動讓我一時間難以看清楚他們手中有沒有什麼其他兵器,但是從他們悍不畏死猛撲上來的架勢看起來,他們應該是有要置我於死地的決心。

    內心深處的疑惑並沒有妨礙我的戰鬥力,手指輕盈的劃過我的面前,兩道S形火弧搶在對方逼近我之前在我面前生成,一縱一橫,形成一個怪異的符號圖形,妖異的蔚藍色火焰讓整個空氣中都透露出一種莫名的詭奇氣息。雖然我也擔心遇襲,但是我總不能去大浴場泡泡澡也把天魔刺帶上,現在赤手空拳的我唯一依靠的也就只有並不足以為恃的魔法術了。

    兩名刺客似乎也沒有料到我會突然釋放出魔法術,字形的火網一經形成便迅速放大,牢牢的將兩個刺客攔在火線之外。但是對手顯然也是有備而來,其中一具身影陡然呈怪異的扭動,彷彿身軀就像一具可以任意伸縮變幻的蛇身一般,蜷縮捲曲在一起之後,竟然硬生生字架中的空隙裡穿越而過。而掌中兩枚幽藍色的寒芒湛然一現,便分刺我喉間腹下。

    就這一刻我已經看清楚這個傢伙地大致模樣,古銅色的皮膚和緊身皮衣如此和諧完美的搭配在一起,浮凸有致,如果不是包裹在外邊那件造型奇異的披風,我真不知道小女人會不會在翡冷翠的夜市裡引發一場騷動。

    錯身閃躲。隨後一記格擋,我輕巧的躲過對手地必殺。

    這種近身肉搏對於我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雖然我在力量上遠不能和我在龍族世界時相比,但是要論經驗,我可以說這個世界還沒有人能夠與我相提並論。九頭魔蛇,美杜莎,巖焰地精,冰潭魔螈。翼火蛇,還有不計其數的深淵魔物,哪一個不是貼身近戰地王者?但是在我的手下,他們還都是只有乖乖的滾回深淵中,要麼就把屍骨丟棄在地面化為垃圾。借助我肩頭猛然靠住對方那一瞬間,我體內龍力轟然爆發,狂暴的龍力在這一刻如怒潮一般湧出,如用一枚被大力抽打而出的球體,對方靈巧的身體一下子被猛然拋出幾米開外。撞進字火圈,兇猛地火焰立即將她吞噬,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在火焰中的呻吟。

    對於要置我於死地的人,無論是什麼人,她都只有一個字,死!我從不憐憫這些人。因為憐憫他們其實就是在替我自己掘墓。

    一枚毫不起眼的大型飛輪悄無聲息的飛逝而來,我眼珠微微一縮,方纔的一切都不過是小兒科般的前戲,唯獨這一枚再普通不過的飛輪才讓我從骨子裡感覺到危機。濃烈的魔法氣息環繞著我,我知道這才是這幫刺客地殺手鑭。

    鐵灰色的飛輪比起一般的箭矢來至少大了幾倍以上,以至於在飛行速度上也慢了許多。但是這並不代表它的危險性就更小。凝結在箭矢中的強烈魔法氣息讓我下意識的縮緊身體。

    我地靈覺向四周蔓延,緊張的窺探著周圍是否還有同樣的危險存在。

    我目光死死鎖定著飛輪。急速旋轉的飛輪卻沒有任何音波傳出,身體因為高度緊張而變得有些僵硬,我還得兼顧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傢伙,真是糟糕,我似乎太大意了一些。飛輪終於在距離我只有兩米開外突然爆炸開來。

    強勁的爆炸力讓整個飛輪一下子變成了無數大小不一地非規則殺傷體,迸射四濺,如同一叢叢暴風驟雨向四周濺射開來。

    鎧化術無聲無息地浮起在我的肌體表面,雖然我已經祭起了我所能釋放法術中最強悍地浮焰光盾,但是我知道那不足恃。

    浮焰光盾是一種中級光系魔法,吸納了光之力量並凝結為實質化的盾形體可以有效的抗衡外界魔法和物理力量的打擊,這也是我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主動防禦魔法,但是這樣近距離的衝擊波,我毫無把握。

    散碎的爆炸衝擊體毫無阻礙的穿透了浮焰光盾和我鎧化體,劇烈的刺痛讓我終於品嚐到了大意帶來的痛苦,衝擊體一瞬間就撕裂了我的肌膚鑽入了我的肉體中,並乘勢割斷了我的多處經絡血脈。

    我已經盡可能的蜷縮身體避開打擊面,但是無孔不入的炸裂體四散飛射,幾乎是從無數個不同的角度衝擊而來,這樣近距離的爆炸,我根本無法迴避。

    這是一枚威力巨大的延時魔法飛輪,魔金屬壓縮後加上雷系魔力控制引導機簧爆發,足以把周圍的所有目標毀滅。

    浮焰光盾和鎧化術很大程度拯救了我,雖然痛楚並沒有減少多少,但是至少在實質性的傷害上被減輕了許多。我只能強忍住疼痛,一面不斷催發修復魔法恢復自己的身體機能。

    「喪盡天良的惡賊,這一次你是在劫難逃!」

    黑暗的角落裡再度躍起一個身影,兩枚箭矢一閃劃空而過。

    超出我神經忍受力的疼痛已經讓我有些麻木了,但是兩枚脫手箭撞入身體的衝擊力還是讓我在地上打了兩個滾,只有我自己知道在兩枚要命的脫手箭刺入體內的時候我扭動的身體避開了最致命的打擊。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18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2章 蒼月飛鷹

    「什麼人膽敢在這裡作案?!」清冽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一柄圓月彎刀挾帶著清冷的殺意破空而來,幻起的烏藍色光輪劃過夜空讓整個空間似乎都一下子冰冷了幾度。

    我因為極度疼痛而變得有些發達的淚腺讓我一時間無法看清楚發生在我眼前的一幕。

    烏藍色的光輪一口氣變幻成三個蒼美的十字斬,健美飽滿的身影這個時候在我心目中簡直比創世神更偉岸。

    「!」連續幾聲清越的撞擊聲,化為陣陣音波裊裊擴散開去,而兇猛的刀氣撞擊更是猛烈的將四周空間氣流都攪蕩起來。

    「咦?!」

    「啊?!」

    兩聲驚奇的嗓音顯示出交手者都是女性。

    我真有一種要一頭撞死在地的衝動,堂堂的龍族霸者居然淪落到這種地步,淪落成為一個被女性追殺和保護的對象,這樣的羞辱,如果不是想要看一看拯救和刺殺我的人究竟是什麼樣這個意念支持著我,幾乎就要讓我暈厥過去。

    還好,雙方都沒有讓我失望,對峙的雙方都如同繃緊的彈簧一般,冷冷的注視著對方,一個雙手持匕,聳肩揚臂,擇機欲噬;一個按刀斜望,隱鋒於匣。一個精悍靈巧,如毒蛇吐信,一個剛勁恢弘,如蒼鷹搏兔。

    「為什麼阻止我們?你知道這個畜生不如的傢伙是誰麼?」

    畜生不如的傢伙?雖然劇痛讓我精神渙散,但是這一句話一入耳,還是讓我迷茫不解。

    我究竟做了什麼事情讓這些刺客用這樣「高雅」稱號來奉獻給我?我仔細檢點了一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行為,似乎我並沒有什麼失德的行為啊,難道是我在龍族世界的行為?不,太荒謬了,如果真是那樣。=君子堂首發=我倒是願意承擔上這樣的惡名。

    「不管他是誰,都不能在帝京城下如此放肆!一切都應當遵循法律來解決!」

    還好,這個女人並沒聽信對方誣蔑。

    「內政部地鷹犬,你們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呵呵,鷹犬也好,豹雕也好。不過就是一個稱謂而已,我們只作我們應當作的事情。」

    「哼。那你我之間就必須要有一個倒下才行。」

    「倒下的人肯定是你不是我,聽我的勸,還是去挽救你夥伴的生命吧,魔法火焰燒傷的人支撐不了多久,你最好快一點。」

    已然察覺到對方已經失去了戰意,女郎索性放刀入鞘。雙臂環抱,將胸前那一對隆起擠壓得更加高聳入雲。即便是我在極度痛苦之下我仍然發現自己地某個部位不由自主的勃起,還好,這至少證明我最要緊地部位並沒有受到損害。

    「假惺惺!」也許是意識到自己無法完成使命,好在那雷雲輪已經讓那個傢伙受創不起,而輪上的東西足以讓這個傢伙在死之前至少要脫幾層皮,遠處隱隱傳來尖厲的哨聲證明帝京城內的內政探員們已經聞風而動,如果在不脫身,也許走不掉了。

    來去都是這樣迅疾如風。幾道身影轉瞬之間就已經消失無蹤,這幫傢伙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這樣毫無來由的對我實施襲擊狙殺?這一刻無數疑竇湧起,但來自體內的劇烈燒灼感很快就將我地神志刺激得有些難以控制。

    我淚眼模糊的蜷縮在地上,聽憑來人將我的身體提起,雖然漢密爾頓的身體不算魁梧,但是至少也有三十普特。****但在對方的手中卻輕如無物,我甚至感覺到對方在提起我時還有意無意的掂量了我一番,這讓我大感羞辱。

    「畜生不如的東西,這個稱謂真是有趣,呵呵,告訴我。你的身份?住址?來歷?」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我幾乎要把牙齒咬碎。那枚魔法飛輪肯定有古怪,我的體內就像是被灌注了辣椒汁一般。火燒火燎地向著肺腑深處蔓延,撕裂般的劇痛已經從肌體上延伸到了心臟,讓我只能蜷縮著身體痙攣。

    這個女人顯然是內政部的人,如果讓這個傢伙知曉了自己鷹羆衛的身份,只怕立即就會成為鷹羆衛天大的笑柄,自己要想在鷹羆衛中混出一點名堂來的想法立即就會宣告結束。

    「咦?你嘴還挺硬?無非你以為在我面前展現你地男兒氣概就能博得我的同情?我救下你並不是因為我同情你這種垃圾,我只是不習慣於別人在我面前公然違反法律罷了,和你理解的大概有些偏差,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絲毫不掩飾臉上的輕蔑和不屑,這個身材剛勁婀娜的女子鳳目如刺,威稜四射,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凌厲地目光可當真少見。

    「同情?我說過我需要幫助,需要同情麼?」既然敵人已經消失,我也可以適當賣弄一下嘴白了。

    「哼,我看不起就是你這種無賴,也不知道你爹媽是怎麼教養你地,難道你在這個世界上混就是靠這種方式,噢,也許我真走眼了,你是在宮廷裡的人麼?」言語中已經有了幾分戲謔,但是骨子裡地不恥卻更濃烈。

    該死的,這個女人竟然把我視為孌童?語言如此惡毒,表面上卻又裝出一副天真無暇的模樣,我氣沖斗牛。

    「這位小姐,請口下積德,傷害別人的同時也就是在傷害自己。」我只能用這種無鹽無味的話來反駁對方。

    「口下積德?一個被別人喚作畜生不如的東西,卻又不敢自道姓名來歷,難道說你是韜光隱晦的大英雄,還是隱姓埋名大聖者?那我真是犯下彌天大錯,要向你道歉了。」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語言犀利,巧舌如簧,每一句話都像鞭子一樣抽打著我的自尊。

    我張口結舌。

    前方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混合著腳步聲傳遞過來,帝京城內內政部的探員們效率還是相當高,這樣隱蔽的角落裡,而且是這種時候也能夠如此快捷的趕到。

    「好了,我不想和你廢話了,有什麼你還是留給他們說吧,我想在那裡你的祖宗八代都會被查一個底朝天。」

    剛勁女子雙手抱臂冷冷的注視著我,此時的我形象實在太糟糕了,劇烈的疼痛這一刻似乎消退了一些,這才讓我有了一絲喘息之機,但是我能夠感覺到創傷處的某種火毒正在不斷的滲入我的內腑,雖然很隱蔽,但是已經讓我的自動恢復能力下降了許多。

    「別,別,我可不願意讓我這副形象出現在內政部那些人眼中。」我口不擇言。

    「哦?看來你的身份還真有些特別呢,讓我來猜一猜,你究竟是什麼人?」剛勁女子一下子來了興趣,冷冷的目光中多了一分好奇,「我從沒有見到過你,不過從現場遺留的情況來開,你似乎擅長魔法,不過還有幾分近戰能力,這種角色除了我們內政部似乎就只有軍方的三營兩衛中有了,但是三營兩衛中夠得上份量的角色我多少有些眼熟,就算我不認識,也該認識我,除非是新近加入的,嗯,你是匕鋒營還是鷹羆衛的人?」

    匕鋒營由於前期在阿拉貢行省的行動失敗遭到了帝國元老院的非議,現在正在積極從各地招募新鮮血液,而鷹羆衛似乎近期變動也不大,除了我之外,並沒有進人,這個女人的反應和綜合分析能力如此驚人?!

    「小姐,你既然已經知道了,還說什麼呢?還是先拉我一把吧,把我這個新人的狼狽形象放在你們內政部那些探員面前並不能顯示你們內政部什麼,而你救了我,至少可以贏得我個人的友誼,不是麼?」

    「哼,我不需要你們鷹羆衛的友誼。你真的就是傳說中海法事件那個和獸人勾結的傭兵牧者?」剛勁女子話語雖然說得狠戾,但是我知道她已經接受了我的說辭,我不過是鷹羆衛一個新人,就算內政部把我的這副醜態暴露出去也打擊不了鷹羆衛多少,只會激起鷹羆衛的莫大敵意,這毫無意義。

    「如果連你們也這樣認為,那我也無話可說了。」我苦笑著道,身體內的火辣氣息又開始升騰起來,難怪說那些刺客居然沒有用上一擊必殺的毒劑,看來他們是真的要讓我受盡百般折磨之後才死,不過這倒是給了我一次機會。

    「哼,那也未必,走罷。」我只感覺到一隻手提起我,輕盈的跨空而去,扔下堪堪趕到的一大幫內政部探員們。

    呼呼的風聲在我耳際掠過,撕心裂肺般的劇痛在我體內膨脹翻騰,我只能咬緊牙關控制住自己的神志不要發出呻吟聲,我的每一個筋絡似乎都在顫慄,寸斷般的感覺讓我只能蜷縮身體排開一切外界因素來抵抗這陣陣劇痛。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19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3章 美救英雄

    當對方腳步突然緩下來時,襲擊我的疼痛也終於過了一個週期,我的全身早已被冷汗和掙裂傷口浸潤出來的血跡浸透,濃烈汗味和血腥氣息混合在一起,連我自己都覺得我就像一堆垃圾。

    這裡是一處幽靜的小院,從劇痛刺激中緩過氣來的我終於可以集中精力觀察周圍的環境了。

    小院門無聲無息的打開,我不知道這個女人是用什麼方式來通知院內的僕人,不過當我們抵達院門前時,院門就悄然無聲的打開了,我懷疑這是通過某種魔法禁制來觸動開關,據說這種花哨的玩意兒在翡冷翠城中的富貴人家中很是流行。

    「來人,去幫這個傢伙打掃整理一下。」

    當我終於可以勉強坐在對方面前時,我才發現對方也早已經換下了方才浮凸有致的剛勁緊身裝,取而代之的是一襲寬大的白色袍服,這讓我有些失望,原本以為受過重創的身體可以通過欣賞美麗的畫景來彌補,卻沒有想到一襲袍服遮掩了一切。

    「嗯,你的名字應該是漢密爾頓-巴本吧?看來你氣色很糟糕,難道說一枚魔法飛輪就讓你如此?似乎和傳言中的情形有些不大一樣啊。」

    這個時候我才能夠仔細的面對面打量對方,粗濃的長眉斜飛入鬢,額寬眶深,鼻挺唇豐,一雙隼目如錐,顴骨略略有些高,但是豐厚的頰肉填補下倒也很耐看,一頭棕紅色的長髮被扭成一個粗大的髮髻挽在腦後,全身上下沒有半點飾品,說不出幹練利落。

    準確的說,如果是一個男性的話。堪稱當之無愧的美男子,但是如果是一個女性地話,那就未免有些陽剛之氣過余陰柔之美不足了。

    「還沒有請教小姐的芳名呢。」在「救命恩人」面前,我不得不表現得文雅一些。

    「內政部統領忽雷黛。」對方並沒有掩飾自己身份的意思。

    內政部除了常規查緝部門之外,更有一支特殊的精銳力量——豹雕組,豹雕組相當於我們鷹羆衛的特勤組一樣。只是規模更大,管轄事務範圍更寬泛。他們統領也就相當於我們的指揮使。我可以肯定這個女人絕對是豹雕組地高級統領。

    「忽雷黛小姐,不知道你知曉那幾個逃走的刺客身份麼?魔法飛輪算不了什麼,不過那些行為卑劣地傢伙竟然在飛輪上塗敷了藥物,這才是要命的東西。****」筋骨中偶爾傳來的余痛仍然讓我呲牙咧嘴,這種發自骨髓的疼痛,不是光靠意志可以支撐的。否則那些傢伙也不會放棄直接置我於死地的機會而用這種手段。

    「哦?」忽雷黛長眉一揚,看上去地確頗有與其他女人別樣的風味,「藥物?毒藥?」

    「算是吧,但並不是直接致命的毒藥,但是我估計想要清除這種毒藥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我不斷的自省體內的情況,這種毒藥毒性異常綿韌,我感覺到我的骨質甚至骨髓中都在慢慢的被浸潤,但是短時間內我還不會有生命危險。我的排毒術毫無作用,我嘗試過。毒性絲毫沒有減弱地跡象。

    「那可真的有些麻煩,我對藥物方面很陌生。」女子微微蹙眉,光潔寬闊的額際閃過一絲波紋,「不過我們內政部裡有這方面的專家,嗯,你們鷹羆衛中也一樣應該有。這應該不是問題。」

    「嗯,但願如此吧。」我苦笑,這玩意兒肯定沒那麼簡單,否則對手也不會這樣輕易放過我。

    「你究竟招惹了什麼人,對方會這樣仇恨你,甚至不惜以命換命?」

    「噢?你看到了?」我反問。

    「嗯。我剛剛趕到。看不出你的火系魔法還行,居然還能疊加爆發。這好像和你的身份有些不一致,你不是牧者身份麼?牧者也有這樣強悍地魔法攻擊能力?」

    「牧者也不是只會回復術吧?忽雷黛小姐,你應該知道我是傭兵出身,在戰場上,敵人可不管你是不是牧者,刀槍無眼,多一兩手本事並不是壞事。」我打著哈哈敷衍道。魔法力量上的精進讓我頗為自傲,但是現在看來真正要應付大場面還遠遠不夠。

    「也是,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不知道。」見對方目光中有不豫之色,我雙手一攤,「忽雷黛小姐,我無意隱瞞什麼,事實上你們內政部對於我的行蹤也應該十分瞭解,從海法事件逃亡一直到落日城,最後從塞維利亞回到翡冷翠,雖然內政部最終沒有參與對我的追緝,但是我相信忽雷黛小姐應該對此瞭如指掌才對。****」

    「那前期克里米亞走私大案應該和你脫不了干係吧?」忽雷黛臉色稍稍好看一些,眼睛中突然泛起狡譎之色。

    「哦,嗯,我有幸參與其中。」多一個字我都不想說,雖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這涉及兩個機構地利益,我只能言盡於此。

    「能告訴我一下其中內幕關節麼?」忽雷黛笑語如花,圓潤寬大地臉龐陡然多了幾分女性柔美的氣息。

    「對不起,忽雷黛小姐,如果僅僅是我個人秘密,我自當坦誠相告,但那涉及了我們鷹羆衛地利益,我只能說一聲抱歉了。」

    「哼,托辭。」忽雷黛臉色驟冷,「那你說說今天是怎麼一回事?」

    「忽雷黛小姐,情況你也親眼看見了,一幫刺客殺手突然對我襲擊,然後幸虧你趕到,

    「夠了,我是問你,這些人為什麼會刺殺你?鷹羆衛那麼多人,為什麼單單挑上你?而且如你所說,他們分明就是與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你究竟結怨於何人何處?」忽雷黛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傢伙花言巧語就是不願接觸正題。如果不是想要從他口中掏出一點關於克里米亞走私大案的線索,她才不會在這個形容猥瑣的傢伙身上浪費這麼多精力。

    「這我卻不能確定,也許他們是獸人的奸細,亦或是受了蠻族的指使,或者他們就是認錯了人,

    我信口胡謅。實際上我也不太清楚這些傢伙究竟為何而來,我仔細檢點了一下自己的行為。似乎還沒有什麼行為招致這樣的生死仇怨,難道是克里米亞一案帶來地後遺症,不可能啊,索布倫特是個聰明人,他應該清楚和我合作獲得的利益將會遠遠超出他所失去的,而且方纔那幾個傢伙語言中流露出來的味道似乎像是我作了什麼大逆不道的孽行。可我來到這個世界似乎還真沒有什麼驚世駭俗的表現啊。「哼,你未免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為什麼不懷疑是翼傭兵團對你下手地呢?」這個傢伙太令人討厭了,忽雷黛忍不住想要刺激對方一下。

    「翼傭兵團?嗯,有可能,不過你覺得翼傭兵團或者受他們指使的人,可能用以命搏命地方式來完成任務麼?用得著冒兩句畜生不如的蠢話麼?要不他們就是故意在混淆視聽?」我反問。

    忽雷黛沒有想到我的話語也是這樣刁鑽犀利,一時間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得怒氣沖沖的站起身來拂袖而去。

    「哎。哎,忽雷黛小姐,你別生氣啊,我還指望你幫我一把啊。」我誇張的站起身來,「我這副樣子也沒法回去啊。」

    「哼,今天一晚你可以留在這裡。明天一早你就滾蛋!」甩下兩句話的忽雷黛便消失在房門外,看來這個女人也是沒有得到她想要地東西就惱羞成怒了,怎麼會這樣?像她這種身份的女人怎麼沒有一點城府?

    「喜怒形於色可不是一個內政部高級統領的表現。」我望著門外滿臉無辜的喃喃自語道。

    「你是在譏刺我麼?」忽雷黛的身影突然又出現在門外,惡狠狠的道。

    「哪裡哪裡,我只是覺得忽雷黛小姐脾氣很好,我真的很欣賞忽雷黛小姐的坦率。」我樂呵呵的道。

    目光如鷹隼一般在我身上逡巡。這個女子顯然是在琢磨我地話語究竟是褒揚還是暗諷。不過我滿臉誠摯倒是讓她垮不下臉來。

    「哼,少在那裡拍馬屁。我不接受你這樣的誇獎。」忽雷黛氣哼哼的扔過一個小瓶,「接著,這是日朗人的祛毒散,外用內服都很有效,自己祈求好命吧。」

    望著忽雷黛消失的背影,我微微一笑,這個女子還真是有趣,準確的說是童真未泯,至少她還保留了一點純摯之心,這對於一個內政部地高級統領來說實在很罕見。

    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我所處的房間,簡單而乾淨,不過看樣子也是很久沒有人來這裡住過了,半新舊的被褥和毛毯,也就將就著湊和吧。

    盤腿冥坐,一夜幾乎是一晃眼就過,其間痛苦的煎熬更是讓我不得不動用全副心神來抗衡,當清脆有力的聲音響起在門外時,我似乎覺得我剛剛才闔上眼冥想。

    「怎麼,你還賴在這裡不走了不成?」

    「忽雷黛小姐,不用這樣吧,我會離開地,你這樣作很容易破壞你在我心目中地形象的。」

    我艱難地起身,從外表上看來我已經沒有什麼了,所有所有魔法飛輪爆炸後產生的金屬碎片都被我用龍力擠壓逼出了體內,但是毒素盤繞在我體內,深入到了我的內腑,無論我採取何種方式都難以將這些毒素驅除出去,而每隔幾個小時發作一次的劇痛更是讓我痛不欲生。我已經嘗試用上了古月教授給我的精靈秘法—— 滌塵法,但是效果也不太理想。

    「看來你的神色似乎不太好,祛毒散沒有效果麼?」忽雷黛已經重新換上了一襲勁裝,只可惜被一襲墨綠色的披風遮得嚴嚴實實。

    「嗯,看來這幫傢伙是恨我入骨髓了,否則他們也不會選擇這種方式來對付我,暫時還沒有什麼,只是這每隔幾個小時的痛苦是少不了啦。」我苦笑著舒展了一下身體,身體機能似乎並沒有受到什麼影響,但是一旦發作起來,那又是抽筋吸髓一般,這樣的折騰也不知道要持續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這我可愛莫能助,不過想必你們鷹羆衛應該有獨門秘法幫助你解脫困境。」忽雷黛顯然不太清楚我所遭受的痛苦是多麼深重。

    「忽雷黛小姐,不管怎麼說,你的救命之恩我記下了,日後若是用得著我的時候,我漢密爾頓不會推辭,只要是力所能及範圍內的事情,我漢密爾頓都會全力以赴。」

    我的目光落在對方環抱的雙臂上方,為什麼這個女孩子這麼喜歡環抱雙臂呢?是覺得這個姿勢很酷還是覺得這樣和別人說話給更具心理優勢,難道就沒有人告訴過她,她這樣會很容易讓男人想入非非麼?

    那對鼓脹高聳的超級豪乳可不是一般女性能夠擁有的,即便是與她超過一米八的大個頭比起來,胸前的凸起也絕對可以稱得上波濤洶湧。雖然她的行事風格更像一個男兒,但是並不代表她是一個真正的男性,很多人下意識的還是會將她的生理特徵納入視線,這可不是一個好表現。

    「你這話我記住了,可不要口不應心,我們內政部這一段時間正要開展一些行動,如果我的力量不足的話,真還需要你們軍方的配合,到時候我可不會客氣的。」忽雷黛嫣然一笑,冰冷的表情如百花解凍,璨然生輝。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20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4章 籌謀

    「牽絲毒,沒錯,應該是牽絲毒,這是號稱活毒的牽絲毒,只是產自於帝國南疆的火蛛體內,離開火蛛身體三個小時就會失效,而火蛛根本無法在南疆以外的地域生存,所以這種毒不可能在南疆以外中上,漢密爾頓先生,真是不幸,你怎麼會中上這種毒?你是說你在帝京城裡中毒的?這不可能,火蛛離開南疆炎熱氣候很快就會死亡,火蛛死後,這種牽絲毒也就不存在了。」

    眼前這個傢伙嘮嘮叨叨半天,又是抽血,又是化驗,還找出一大堆母本來作實驗,還好終於還是給我拿出了一個結論,不過我看他幾乎是酒瓶底一樣的水晶眼鏡背後總有一種懷疑一切的目光。

    「好了,古羅梅爾先生,我們來這裡不是探究我朋友是在哪裡中上這種毒的,我們想知道如何解去這種毒。」費雷拉雖然在表面上還保持著禮貌,但是我看得出來他還是對這位帝國號稱首屈一指的藥劑學者有些不耐煩了。

    「連中毒的方式渠道都不清楚,怎麼解毒?」滿頭亂髮一身邋遢的老男人不耐煩的道,「我不是正在分析麼?牽絲毒,雷克家的小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是活毒,也就是說它不會立即要人命,只要這個傢伙的身體素質夠強壯能夠支撐住,它理論上可以一直存活在他體內,但是每隔一段時間的發作都會讓人元氣大傷,直到他的生命力徹底被摧毀。」

    「你問問這個表面上滿不在乎的傢伙,那滋味好不好受?年輕人,裝逼扮酷我不怪你,但是你要質疑我的專業水準,那在你死之前可有得苦頭吃了。」

    這個該死的老傢伙還真有兩下子,居然能夠看出我是在硬撐。走了不少所謂魔法治療者和藥劑大師,幾乎個個都是濫竽充數的角色,根本就看不出我身體內究竟有什麼問題,裝神弄鬼的糊弄我一番,完全無濟於事。

    邋遢老男人洋洋得意地表情看得我牙癢癢,這個時候賣弄他的學識也不看看時候。我盤算著再有一會兒恐怕疼痛又要發作,恨不能捏住這個老傢伙的脖子讓他告訴我究竟怎樣才能化去體內的毒素。

    「古羅梅爾先生。我們清楚你在藥劑方面的專業造詣,否則我們也不會來找您診治,不過正因為這是來自帝國邊陲極其罕見的活毒,我們很擔心整個帝京城裡是否有人能夠治療這種毒。」我不得不低聲下氣地委屈自己。

    「哼哼,這種激將法對我沒有用,我從沒有遇上過這種毒。所以一樣沒有經驗,我只能嘗試著尋找方法,而且這需要你的配合。」

    看見我臉上露出失望地神色,老傢伙立即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如果連我都解救不了,整個帝京城就沒有人能夠救你了,那也所謂的牧者也好,魔法師也好,他們就根本解決不了問題。想必你們也已經嘗試過了。只怕那些傢伙連你中了什麼毒都說不出來吧。」

    我和費雷拉交換了一下眼色,眼下似乎也只有這個傢伙可以幫上忙了,除非我能夠立即找到那幾個刺客,該死的忽雷黛,如果她能夠當場抓住一兩個刺客那就什麼問題都不存在了,現在可好。誰知道這種無盡的折磨什麼時候是盡頭。

    「那好吧,古羅梅爾先生,你有什麼需要麼?」費雷拉插話道。

    「嗯,不需要,這個傢伙的身體有些古怪,按理說牽絲毒發作幾次以後他的身體應該相當虛弱才對。生命力幾乎都被透支得差不多了。可是這個傢伙居然還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看來你也不完全是在裝逼扮酷。^^首發君子堂^^我得好好琢磨琢磨。現在看起來你一時半刻還死不了,你只需要每天來我這裡一趟,好好配合我就行了。」

    「哦?」費雷拉吃了一驚,這個傢伙在帝京城裡可是有名地獅子大開口,等閒人等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今天怎麼會突然轉性,變得如此豪爽大方起來,一個子兒不收,莫非漢密爾頓真是一個難得的實驗品?似乎只有這種情況下這個老傢伙才會有這樣的態度。

    「記住,想要活命的話最好每天來一次,這裡有一瓶鎮痛丸,我看你體內似乎也有那麼一兩下子魔力,當鎮痛術解決不了問題時,試試這個,不過這玩意兒不是好東西,別多用,也別常用。」

    我隨後從懷中拿出另外一個瓶子,這是忽雷黛送給我的祛毒散,看來我我快要藥罐子了,整天都靠這些東西來維持,龍族霸者竟然淪落成為一個病夫,實在太荒唐了。

    「哦,這是祛毒散,你從哪兒弄來的?雖然也是靈藥,但是對牽絲毒沒用,好好收藏著吧,別浪費了,那玩意兒對其他毒物還是很有用的。」瞥了一眼我手中的東西,邋遢老男人搖搖頭,小心翼翼地捧起從我體內抽出的血液,「好了,你們可以離開了,我要開始研究工作了。」

    我悠閒的躺在馬車中享受著難得的清靜,望著窗外緩緩退去的街景,我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在一步一步走入真正的漢密爾頓生活,一個純粹地人的生活。理想、追求、報復,野心、慾望、感情,這一切都在慢慢的改變著我的心態。

    我已經無法像一個純粹的外來者那樣旁觀這個世界的變化發展了,我不得不加入進來,甚至還得煞費苦心地去為了某些目地而奮鬥,這樣的生活是我想要地麼?但是不這樣做,我又會得到什麼呢?答案只有一個,不這樣做,我的境況就會變得更糟糕。

    沒有誰想要過糟糕的生活,無論我是孽龍王者還是一個普通人,那我就只能力所能及的去努力改變一些什麼。

    我啞然失笑,龍族是根本不懼怕任何毒素的,深淵魔物那些足以將銷金熔鐵的毒汁都難以對我們龍族造成傷害,但是現在我卻居然被一個所謂的牽絲毒給絆住了,還得一門心思的尋找方法來化解。真是滑稽。

    雖然我地身體不再是龍體,但是龍靈之力的天然抗毒能力依然幫助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的生活而無需擔心生命力的流失,這大概就是那個老傢伙感到奇怪的原因,那就讓他好好去琢磨琢磨吧。

    只是這隔一段時間就發作的痛楚讓我不太爽,我不懼怕痛苦折磨,但是這種無謂地折磨就不是我願意的。但願那個老傢伙能夠找到一條適合我地解毒方法。

    現在我要幹什麼呢?

    克里米亞走私案看來吸引了很多人的關注,連內政部那些傢伙都被勾引了過來。看來別有用心的人很多啊,現今帝國這位皇帝陛下看來實在不得人心,這麼多人都在打他的主意,也不知道他這麼多年來是怎樣挺過來的。

    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先把這批絲綢搞定才行,雖然哈德良表面上十分大方的將這批絲綢交給我處理。也同意了我當時在現場地許諾,但是並不代表他就對這批東西不感興趣,就算是對這批東西不感興趣,那也肯定會對這批東西帶來的收益感興趣,無論誰都不會對金克朗不感興趣,在這一點上人類和龍族驚人的一致,我深有體會。

    我甚至有些懷疑哈德良的真實想法,按理說像油水這樣豐足的勾當輪不到我,我不過是一個剛剛進入鷹羆衛的新人。=君子堂首發=費雷拉雖然對於這些沒有太大興趣,但是那是因為雷克家族的原因,而哈德良似乎不是那樣乾淨的人,他這樣大方的丟給我,倒真是有些讓我心神不寧。

    不過事情走到這一步,我也沒有什麼好懼怕地了。事情做都做下來了,難道還怕這後續處理?這樣豐厚的利益也讓我無從選擇,即便是有風險,我也要去冒險。

    安吉諾已經在幫我聯繫了,估計很快就會有回音,我不想讓這批東西在帝京城裡出現。雖然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已經被吸引到了火靈晶石上。但是並不表示就沒有人注意到本來的正主兒上了,至少這批貨物的真正貨主會一直盯著。這樣一來選擇避開帝京就很有必要了。

    高盧行省要消化這批東西也不是難事,只不過要花些時間,約克家族涉足的行業並不包括絲綢這些奢侈品貿易。

    弗蘭肯他們地消息也在斷斷續續的傳來,巴斯克行省的戰事進行得相當艱苦,德森人和拜耳人前期的兇猛攻勢雖然已經被遏止住了,但是這不過是一個表面現象,蠻族現在正在全力鞏固他們在落日行省的控制力,而且還在將勢力向臨近的安達盧西亞行省拓展,這給帝國在西面地形勢帶來了很大地壓力。

    而巴斯克行省的駐軍數量一直得不到保障,帝國只能將主要精力放在南方,僱用軍和傭兵團地力量但當起了大梁,來自帝國各地的僱用軍和傭兵團都匯聚在這裡,幾乎每天都有新的傭兵團產生,同時也有傭兵團在戰爭中被消滅除名。殘酷的戰爭讓殘存下來的僱用軍和傭兵團變得更加成熟也更加強大,風行佣兵團也同樣在跌跌撞撞中成長起來。

    有了哈門在采風行中的關照,風行佣兵團比起其他的傭兵團來要明顯佔有優勢,情報工作的先行一步可以讓風行佣兵團在很多情況下取得先機,至少他們可以避開一些可能會帶來巨大傷害的大型戰事,那本不是一般傭兵團能夠承受的任務,大規模的僱傭軍才是登台的主角,如果搞不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那傭兵團很有可能就會付出慘痛的代價。

    巴斯克的局面看似穩定下來,但是弗蘭肯也在信中告訴我,這很大程度是因為蠻族內部也產生了分歧,德森人和拜耳人在是否繼續向東發動進攻有不同態度。

    拜耳人更傾向於穩固現在的控制區,同時向安達盧西亞行省滲透;而德森人想法則更為激進,他們希望能夠將包括塞維利亞在內的整個巴斯克地區都控制在手中,一直將戰線推進到比利牛斯山脈,但是拜耳人反對這樣做,他們認為那樣做可能會迫使帝國暫時丟開南方與獸人的戰爭而將重心轉移到西面,那樣只會得不償失。

    正是雙方在配合上的不協調才給了帝國方面以喘息之機。而源源不斷從帝國各地湧入的僱用軍和傭兵在很大程度上也緩解了帝國的壓力。

    不過戰爭是殘酷地,大量的僱用軍和傭兵在巴斯克地區的作戰也帶來了巨大的副作用,帝國政府在巴斯克行省的影響力日小,而且所欠僱用軍和傭兵團的費用也上升到了一個天文數字。

    一些中小型僱用軍和傭兵團已經無法支撐長期作戰需要地資金,巨額的撫恤金、傭兵公會保證金、購買武器裝備費用、招募人員費用、傷者治療費用,這些都需要及時支付。而且數量都相當可觀,累計起來即便是大型僱傭軍組織和傭兵團體也難以承受。這也讓那些大型僱用軍組織和傭兵團舉步維艱。

    這些大型僱傭軍組織和傭兵團體已經在醞釀著聯手共進退,以停止為帝國作戰來迫使帝國駐軍支付所欠軍費,一些中小僱傭軍和傭兵團因為帝國政府拖欠費用甚至有淪為盜匪地趨勢,開始出現擾民跡象,這使得巴斯克地區的治安局勢變得更加糟糕。

    風行佣兵團一樣受到這方面問題的困擾,除了前面幾次伏擊作戰帝國西方面軍和巴斯克行省總督府還能勉強支付費用外。後續多達十餘次的作戰都沒有獲得足夠報酬,更多情況下只是支付極少的一部分先期費用,這使得風行佣兵團前期積累下來的老本很快就被折騰空了,尤其是在不遺餘力增強傭兵團實力地情況下,更是如此。

    巴斯克地區頻繁的戰事的確為風行佣兵團的成長帶來了不少機遇,除了可以讓傭兵團獲得作戰經驗增強實力外,另一個相當大的好處就是品相複雜的僱傭軍和傭兵團在與蠻族軍隊的戰爭中傷亡慘重,許多中小型傭兵團甚至是一場戰爭下來就宣佈解散,而殘存下來那些經驗豐富能力出眾的老兵們就成了風行佣兵團和其他一些大中型傭兵團的獵物。

    風行佣兵團地發展勢頭讓我喜憂參半。喜的是風行佣兵團發展這樣快,看樣子很快就能成為帝國傭兵界中一支道得上名號的傭兵,憂的是弗蘭肯和安提帕特都已經在信函中提及到了資金問題,傭兵團現在是入不敷出,帝國巴斯克行省總督府門上隨時坐滿了要賬的各傭兵團的財務官們,風行佣兵團也不例外。

    巴斯克地區地戰事任務卻仍然頻繁不斷。任務一旦下來,如果想要抗拒執行任務,恐怕不但前期執行任務的收益一文錢拿不到,弄不好還要被帝國軍方列入黑名單,以後再要想接帝國軍方的任務就相當困難了。

    金錢在任何時候任何地方看來都是一個不可或缺的大問題,只不過在龍族世界黃金珠玉更多的是作為一種榮耀和喜好而收藏。在人類世界。卻能夠不折不扣的派上實際用場,它們是價值地體現。而且某些時候更是能夠發揮至關重要地作用。

    我不能坐視風行佣兵團就這樣和其他傭兵團一樣沉浮顛簸,目前在巴斯克地區這種困難局面從某種角度來看更是風行佣兵團的一個機遇。當帝國駐軍當局為這些僱傭軍和傭兵團地逼宮弄得焦頭爛額時,風行佣兵團如果能夠有與眾不同的良好表現,那肯定會引起有心人的關注,這是風行佣兵團想要跳出窠臼更上一層樓的關鍵,但前提是得有足夠的資金支撐下去,否則連傭兵們的衣食住行的管不上了,誰還會相信這個傭兵團擁有無限光明的前途?

    我不得不把主意打到這批絲綢上,如何將這批絲綢賣出一個最合適的價格是我現在需要好好考慮的。

    塞維斯在香檳行省有門路,這一點他已經多次或明或暗的透露給我了,但是我不想通過這條路子,讓塞維斯從中吃點回扣那都是小事情,若是讓鷹羆衛內的一干子弟兄伙們小看了我,那才是大問題。

    威信威望都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豎立起來的,那是需要長時間一點一滴的積累,而克里米亞走私案事件已經讓我在鷹羆衛中樹立了一個相當完美的形象,我不想讓我的形象在這個問題上受到什麼影響。

    安吉諾那邊還需要一些時間。這讓我有些頭疼,弗蘭肯他們不是資金缺口十分緊張情況下是不會輕易向我申請援手的,這是一個機會,熬過去也許風行佣兵團就會迎來一個轉折。

    望著窗外繁華如夢一般地勝景,我喟然長歎,難怪人們都更願意逗留在這座城市裡。連我都有一種沉醉其中的虛幻感覺。

    翡冷翠實在太奇麗壯觀了,幾百年的人類各種文明的積澱和建築藝術熔鑄的瑰麗結晶。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難以拒絕的誘惑,何況我這個相當於從山野中走出來地龍族鄉巴佬。

    我想在這個世界中生活下去,而且想要生活得很好,我突然間想明白了這一個始終盤繞在我心間的關節。之前我一直徘徊在是否全力為返回龍族世界而努力這個問題中,現在問題似乎迎刃而解了。

    在這個問題上抱隨遇而安地心態再好不過了,現在的我已經有些愛上了這個世界。所以我只能盡可能讓自己現在的生活更好,至於說能否返回龍族世界,那就只能說看我日後的機會和造化了。

    更重要的是在與亡靈一脈的交鋒中那一頭所謂地雷克斯暴龍的出現也激起了我心底的無限波瀾,龍族似乎並不僅僅只存在於龍族世界,雖然它只剩下一具骨骼,但是骨骼中透露出來的龍息卻確鑿無疑是真正的龍族體征。

    龍族世界中並沒有所謂雷克斯暴龍這個稱謂,不過並不排除一些小龍族或者類龍族在來到這個人類世界中發生一些異變之後化為這種體形,這也就意味著龍族世界和這個世界之間的確存在著某個特異的空間通道,使得我們可以穿越而來。只不過那個雷克斯暴龍為什麼可以以龍體本形出現,而我確被附身於另外一個孱弱的人類身上,這卻難以解釋了。

    我意識到我在這個世界的根基地確太淺薄了一些,這妨礙了我遠大抱負的實現,環顧四周,除了風行佣兵團能夠算得上我真正的助力之外。其他人似乎都更像是處於一種飄移不定的狀態。

    哈門-森?利益交換或者說壓寶投注,他現在固然是在一心一意的支持我,但是有多少是出於真心呢?我無法確定。費雷拉?我感覺得到這位雷克家族的繼承人與我之間關係在逐漸變得密切起來,尤其是在克里米亞走私大案之後,但是雷克家族繼承人這個身份也限制了他不可能與我成為相交莫逆地好友,畢竟家族利益才是第一位的。除非我能夠讓雷克家族意識到我的利益和他們是一致的。

    安吉諾?我不否認在落日城的救命之恩對於安吉諾和我之間的交情有很大地促進作用。但是和費雷拉一樣,安吉諾背後有約克家族。他同樣需要顧及約克家族利益,在現在也許是一條戰線,以後呢?我不確定。哈德良?那更遙遠了,也許他覺得我地能力不錯,只得籠絡,但籠絡不是平等的關係,我可以暫時容忍這種關係,但這不長久,我不想蟄伏在某一處一輩子。

    一句話,我現在還太渺小,雖然我在許多人眼中是一個風口浪尖地焦點人物,但我自己清楚我自己的真實情況,在大人物們眼中我不過是一個臭蟲一般,一個手指頭就可以將我捏死,只不過大人物都顧忌捏死我會帶來什麼反應罷了,畢竟我這個臭蟲曾經在很多人身上呆過,而對很多人身體隱秘知曉不少,萬一沒有捏死,這個臭蟲會不會胡亂咬出一大堆令人難難堪的東西來呢?又會不會引發另外一些想要看笑話的人趁機興風作浪呢?

    大人物們做事情大多要三思而後行,所以麼,我也就這麼風雨飄搖中過來了。

    兄弟們,能不能多給兩張更新票鼓勵一下瑞根?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20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五章 幕後陰影

    當我回到鷹羆衛宿營區中時,藍蔻就像一個倚門而望的盼歸少婦一般眼巴巴的望穿秋水,當我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中時,她禁不住蹦跳著迎了上來。

    「怎麼樣?怎麼這麼久才回來?」

    望著她眼中略帶憂色的目光,我心中一陣暖流之後更多的是慚愧,我似乎完全是一個自我主義者,根本沒有想到過在「家中」還有一個為自己擔心憂慮的女孩子,從那個老傢伙家中出來之後,費雷拉回家了,我就一個人乘坐著馬車漫無目的的在帝京城內閒逛,絲毫沒有想到我一日不歸給藍蔻帶來的精神壓力。

    「沒有大問題,不過日後我幾乎要每天都去古羅梅爾那個齷齪的傢伙那裡接受他的折磨,需要一段時間慢慢化去體內的毒素。」

    「噢?這麼簡單?那個古羅梅爾真的有這種本事?」藍蔻顯然不容易輕易被騙到,眼中懷疑之色甚濃,「我仔細回憶了我以前學過的術法,如果滌塵法作用的效果都不佳的話,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了。」

    「藍蔻,不用擔心,我沒有那麼容易短命的,根據精靈秘法中相人術觀察,我的壽命超乎尋常。」我笑著寬慰對方。

    「哼,相人術會收到很多客觀因素的影響,並不是想像中的那樣精準無誤。」藍蔻搖搖頭,「不要以為懂幾手三腳貓的精靈秘法就自以為是了,你那幾手還差得遠。」

    「好了,不說這件事情了,你明白至少我沒有那麼容易短命就行了。」我擺擺手伸了一個懶腰。「走罷,回家好好休息一下,今天晚餐安排的什麼菜餚?」

    「對了,漢米。今天有人找上門來了,你不在,我讓他明天再來。」藍蔻想起什麼似的,突然道。

    「找上門來了?」我心中一凜,「什麼人?」

    藍蔻看我嚴肅地神色知道我理解有誤。連忙道:「好像不是那些人,這個人似乎應該就是帝京人。一口翡冷翠本地口音,看樣子是真的找你有事情。」

    「翡冷翠人?哼哼,我在翡冷翠可舉目無親,也沒有熟人,會是什麼人找上門來?」如果是安吉諾或者哈門派人來,見了藍蔻自然會留下話,但這樣無聲無息就離開,顯然是另有其人。

    「不太清楚,不過對方很客氣,他在大門口通報。大門守衛通知。我去見了一下,看不出有什麼可疑。」藍蔻也想不出會有什麼人找我。「估計他明天還會來找你。」

    我思索了一陣沒有頭緒,索性就不再去想。

    擺在我自己眼前的事情太多了,我得好好規劃一下,克里米亞走私案已經宣佈了我在鷹羆衛中正式站穩了腳跟,而這批火靈晶石已經讓我在哈德良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而這批絲綢蘊藏著的巨大利益更讓圖密善和席茲爾兩個鷹羆鐵衛地指揮使對我刮目相看。尤其是哈德良將這批絲綢的處置權交給了我。更是讓兩人對於我的態度大為改觀。

    我緊了緊身上的皮馬甲,跟隨在我身旁的是薩吉茲和赫拉比更是一臉肅穆。薩吉茲地巨劍毫不掩飾的背負在肩後,隨時可以在第一時間拔劍而出,而赫拉比地雙手一直蜷縮在袖籠中,我卻知道兩柄如彈簧刺一般鋸狀軟劍早已經握在他手中,稍有風吹草動就可以暴射而出。不是我膽小,但是如果吃一塹還長不了一智,那我也真就是一頭不知死活的豬了。

    新制的皮馬甲裹在胸腹間並不十分礙事,只有略略有些不太適應,不過想一想還是性命要緊,我也就沒有拒絕藍蔻的好意。

    這是藍蔻用深淵鬣蜥皮和甲硝制而成的產品,天生具有魔法抗力,再經過了藍蔻用特殊的精靈秘法加持和鞣煉軟化,這種原本堅硬若鐵的皮甲才變得與尋常牛羊皮一樣。這玩意兒我嘗試著用尋常劍刺刀劈都不傷分毫。

    不過我卻沒用天魔刺嘗試,不管這玩意兒究竟作用有多大,畢竟是藍蔻一番心意,倘若連陣都沒上就被我損傷了,豈不是傷了藍蔻的心?我是一副小心翼翼神情的將它穿在內裡,又擺出一副十分珍惜的模樣,看得藍蔻是滿臉嬌羞心動地神情就知道我這番動作對她心境有多麼大地衝擊。對於女孩子這方面的情懷我還是有些經驗的,看來龍族女孩和人類女孩在這方面沒有多少差別。

    兀答剌兒和莊立慶早已經按照我的吩咐潛伏在了高處,我環顧了一下周圍,看不到有什麼特異之處,看來兩個傢伙的偽裝和潛伏能力還過得去,不過我知道這只能是掩人耳目而已,真正的高手通過氣息索引術就可以搜遍周圍十丈範圍內以確定是否有埋伏,除非採取特殊閉息術或者魔法隔障隱藏。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到現在我也不清楚,不過對方信誓旦旦稱有重要事情要和自己坐下來面談,一番誠摯之意溢於言表倒是讓我拿捏不定,萬一真是有什麼重要事情,我這樣峻拒豈不鑄成大錯?或者說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最終我還是選擇了按照我指定的地點進行會面,這樣我可以自由地按照自己地設定來佈置,至少在安全係數上我可以從容許多。

    除了十二特勤組的安排之外,我還知會了圖密善,讓他地第三鷹羆鐵衛隊就在周圍待命,萬一真的遇上了對方是有備而來,鷹羆鐵衛也能派上用場。

    我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總不能為了一次尚不知道底細的會面就興師動眾,將整個十二特勤組的人全部帶上吧,就是圖密善那邊我也只是輕描淡寫的告知對方我需要他的第三鐵衛隊幫忙鎮鎮場子,並未告知他真正事由。

    共和廣場對面地科洛塞奧露天竟技場就是我選擇的會面地點。

    我之所以選擇這裡就是因為這裡的地勢更適合撤離並且視線相當好,而我安排的兀答剌兒和莊立慶可以隱藏在竟技場幾層樓道間任意一個位置。當然這對於對手同樣有利,不過在事先請鷹羆鐵衛以演習為名先行清場在很大程度能夠為我地安全提供一些保障。

    共和廣場歷來就是人流密集的地帶,不過在共和廣場的側翼娜蒂雅仙女噴泉雕塑群周圍卻顯得格外清靜,這裡素來是神聖教會修士和修女們散步休息的區域。距離萬神廟和蒙蕾亞萊大教堂都不遠,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在人們心目中那裡是距離諸神最為靠近的地域,保持足夠地尊敬是必要的。

    「漢密爾頓先生,您可真是貴足難踏啊。好不容易才能請得你大駕。」依靠在娜蒂雅仙女噴泉雕塑群外圍地鐵鏈上的男子顯得格外瀟灑自若,慢慢轉過頭來的動作也是那樣優雅平和。墨綠色的短髮略微有些捲曲。但是梳理得一絲不苟,方正的面孔看似平常,但是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吸引力,準確的說應該是給人一種壓力。

    「呃,還沒有請教先生的尊姓大名,漢密爾頓本是微不足道的常人一個,哪裡當得起先生這般說。」這個傢伙在氣勢上就要壓我一頭,這讓我很不舒服,不過想一想有兀答剌兒和莊立慶在遠處窺伺,我心中也要踏實許多。

    「你可以叫我默多。」與我的小心翼翼相比。對手顯得淡然許多。這沒有關係,等我弄清楚對方來意之後,我就能因時而變,我不習慣於主動權掌握在別人手中,但是適當地忍耐卻是必須地。

    「默多先生,共和廣場遊人如織,娜蒂雅仙女噴泉風景優美。我想在這裡我們可以談一談你所想要談的正事了。對不對?」我點點頭,默多?似乎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不過翡冷翠城中群英會聚,我不認識和沒聽說過的居多,正常。

    「嗯,正事,漢密爾頓先生,可否請你兩位朋友暫時離開,請相信我對你沒有惡意。漢密爾頓先生將會面地點選擇在這裡自然有你的道理,我相信在這裡你的安全肯定能夠得到保障。」對方的神色中多了一分揶揄之色,似乎在嘲笑我的膽小。

    我思索了一下,給赫拉比和薩吉茲一個手勢,二人隨即退出十米之外,但是身體卻進入了高度緊張狀態之中,十米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眨眼就能趕到,但是也許就這眨眼之間我就可能魂斷五步。我可以肯定兀答剌兒地超級強弓也已經鎖定了對方,而莊立慶正在緊張地尋找著可能會對我造成威脅的對方狙擊手。

    我不是十二特勤組地指揮使,我只是一個策劃參謀,但是克里米亞走私案事件讓我贏得了比費雷拉更高的印象分,周密的策劃使得整個計劃幾乎沒有任何疏漏,如果一定要找岔子,那就是沒有料到亡靈一脈的出現,但這種意外只怕是連哈德良也預料不到的,三名成員喪命已經是最好的結局了,就連哈德良在這件事情上也明確表示我們現場處置得相當有力,避免了更大的傷亡。

    我可以很自豪的說,至少在從鷹羆鐵衛新近加入十二特勤組的這些新人心目中,我的威信已經超過了費雷拉,一方面固然是費雷拉的性格和他的家世讓這些大多出身普通的鐵衛們心有牴觸,一方面也是我的表現征服了他們。

    「好了,默多先生可以談所謂的正事了吧。」我已經有些不耐煩了,這個傢伙故弄玄虛這麼久,總不是為了來消遣我一番吧?

    「所謂正事?漢密爾頓先生,你以為我是在裝神弄鬼還是小題大做?」對方聳聳肩,「不,不,漢密爾頓先生,我相信你馬上就會改變你的想法。」

    「是麼?我洗耳恭聽。」我面無表情。

    「我是那批貨主人的代表。」對方的目光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那批貨?哪批貨?」我心中一緊,目光同樣肅殺。

    「漢密爾頓先生,你以為還有哪批貨呢?火靈晶石不是你能主宰得了的,我找上門來還有哪批貨呢?」對方無聲地咧嘴一笑。意態優雅撥弄了一下環繞在噴泉外的鐵鏈,鐵鏈輕輕晃動起來,金鐵交鳴聲有些粗糲。

    「噢,你是索布倫特的下家?是他讓你來的?」我醒悟過來。

    「不。索布倫特和我背後地人不過是生意夥伴罷了,貨到才付款,我代表的人沒有損失,損失的是他,不過我聽說漢密爾頓想要處理這批貨。我的朋友想拿下這批貨,所以就厚顏找上門來。」對方看上去很坦然。

    我打了一個響指。微笑著點點頭,表示理解。這個傢伙看來有些來頭,竟然敢於公然挑明自己就是走私案的主角,明擺著就是不懼怕鷹羆衛地追查,當然這追查走私案本來也不是鷹羆衛的職責,除非這涉及到國家利益。而且這個傢伙似乎還知道火靈晶石地內幕,按理說就連索布倫特都不清楚火靈晶石的真實情形,這個傢伙怎麼會知道?一連串的疑點浮現在我腦際。

    只要知道對方來意,我心中就篤定許多,原本我也在思索如果對方真的要對我不利不可能選擇這樣的方式。真要不利於我。有很多更好的方式來進行,只不過我是有備無患,小心駛得萬年船。

    「默多先生,果然夠乾脆,我首先要說一聲抱歉,對於我們鷹羆衛的行動對你造成的傷害表示遺憾,不過職責所在。我們也是不得不為。」我話鋒一轉。「至於這批貨,默多先生。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麼?」

    「漢密爾頓先生,我問一個問題,想必你也對這批貨物的價值作了一個瞭解,這批貨物你公允地說究竟值多少?」對方陡然拋出這個問題。

    我猶豫了一下,「大概在五十萬金克朗左右。」

    「嗯,這樣吧,我們出六十萬金克朗將這批貨物買下,怎麼樣?」這一刻對方目光鋒利如

    「六十萬?嗯,是個好價錢,只是

    「漢密爾頓先生,你不需要找什麼借口,我清楚哈德良已經將這批東西交給你處置,主宰權在你手中,只要你能夠將各方面打點平,這一點自由裁量權是屬於你地,哈德良在這方面很會做人。」對方似乎對哈德良心性為人十分熟悉瞭解,言談間也是沒有半點遮掩。

    「我很欣賞默多先生的坦率,不過能知道你為什麼願意出高出一大截的價格來拿回這批貨物麼?」我歪著頭問道。

    「這不是什麼秘密,絲綢的消費層面屬於什麼階層,這一點想必漢密爾頓先生也清楚,我朋友建立這樣一批消費者網絡並不容易,短時間內要重新獲得這樣大一批絲綢不大現實,而我朋友不願意失信於客戶,所以我們才會選擇來找漢密爾頓先生。」

    「嗯,在商言商,默多先生看來是一個相當成功的商人嘍,我很贊同默多先生的處世原則。」我點點頭,「我也是一個爽快人,成交!不過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一問,難道默多先生就不怕我突然翻臉將你拿下,順籐摸瓜再破獲一個走私窩案?」

    「哈哈哈哈!」對方禁不住大笑了起來,「漢密爾頓先生,你真是太有趣了。你把我拿下收監?你憑什麼把我拿下?你知道我是什麼人麼?有什麼證據證明我是走私案的案犯?你我之間地對話麼?呵呵,連哈德良都不敢輕易趟這趟渾水,你覺得你有逆天之力麼?」

    這個傢伙太囂張了,雖然我也知道我這個設想不太現實,但這個傢伙地話也太刺激了一些。

    「默多先生覺得很可笑麼?」我冷冷的問道。

    「不,不,漢密爾頓先生,我承認你很有能力,事實上你在克里米亞走私案中地表現我們很清楚,能夠把那些傢伙逐走,而且奪下火靈晶石的確有些出乎我們的意料,你以為我朋友就那樣安然的將這樣大一批絲綢交給兩三百克里米亞地那些散兵?哼,沒有後面那些人的加入,我朋友根本就不會同意索布倫特走那條路。你們也甭想這麼輕易得手。」默多的眼神陡然變得陰森起來,「我得承認當時小看了你和你的夥伴們,雷克家族那個小子表現也很搶眼,亡靈一脈這一次栽了一個大觔斗。連帶著我們也吃了一個大虧。」

    「索布倫特告訴我,你們和那些傢伙不是一路,看來這個傢伙欺騙了我,

    「不,他沒有欺騙你。只不過我們利用了那些傢伙而已,索布倫特並不清楚這些事情。」對方搖搖頭。「這一次你們鷹羆衛算是揀了一個大便宜,所以我才會來為你錦上添花,怎麼樣?」

    「嗯,默多先生既然這樣耿直,我漢密爾頓如果在忸忸怩怩就有些說不過去了,好,一口價,六十五萬金克朗,錢貨兩清。」我斷然道。

    「成交!時間,地點。方式。由你來決定,不過時間越早越好。」對方爽快了應承了我得要求,五萬金克朗不是一個小數目,足以支撐風行佣兵團一段時間了,從現在開始,我得精打細算才行。

    「可以,我會給你兩個錢莊帳戶。你分成兩筆。一筆十五萬,一筆五十萬。分別打入兩個帳戶,我會在收到錢三天之內將這批貨給你送到指定地點,怎麼樣?」我沉聲道。

    「先付錢,後給貨?」對方微微皺了皺眉。

    「默多先生,我不想多說什麼,但是你既然找上門來想必索布倫特也給你說過我這個人地脾性,行不行,一句話就是。」我的話語擲地有聲。

    「好,漢密爾頓先生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還有什麼可說的?漢密爾頓先生你把帳戶給我,我們會按照你的要求將錢打入你的帳戶,貨請五日後落日時分送到城東諾曼廣場南角,那裡會有人持我地印記收貨,這是我的收貨印記。」

    一枚玉石印記拋了過來,我兩指拈住,察看了一下,這是一枚相當精美地黃玉狻猊印符,看樣子應該是相互可以咬合的一對。

    「默多先生果然夠爽快,真希望能夠和默多先生有更多的合作機會。」我這番話言出至誠,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真是爽心舒坦,何況我感覺得到這個傢伙絕不僅僅只是為了這一批絲綢而來,如果僅僅是為這一批絲綢而來,他用不著這樣小題大做,當然對他來說是小題,對於我來說卻是價值不菲了,我感覺得到,這個傢伙應該還有其他更重要的東西在後面。

    「很好,我也期待能夠與漢密爾頓先生有更深入的合作,而且我也相信我們雙方完全能夠找到更多的合作契機,你覺得呢,漢密爾頓先生?」對方嘴角上泛起一絲奇異的笑容,我能夠聽出對方話語中充滿了誘惑性,這份誘惑很危險,但是卻的確很誘人。

    「默多先生,能否給多給我一些時間呢?您是不是覺得現在有些不公平呢?」我巧妙的笑了一笑。

    「哦?怎麼說?」對方訝然地揚起眉毛。

    「你對我瞭如指掌,我對你卻一無所知,這個時候如果我們就能夠一拍即和,那麼不是我這個人太草率,那就是我這個人信口敷衍你了,相信這兩種情形都不是一個真正合作者願意見到地,默多先生,你說是不是?」

    雙眸中綻出異彩,對方顯然對我這番話十分滿意,重重的點點頭,「看來安吉諾那個傢伙還真是有些眼力,難怪約克家族會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傭兵如此用心,漢密爾頓先生,我們一言為定,我期待我們的下次合作,希望不會太久。」

    我也一愣,看來這個傢伙對於我和安吉諾之間的關係也有所瞭解,看來也應該是這翡冷翠城中的知名人物,倒是需要好好掏掏這個傢伙的底。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21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六章 面帶豬像,心中嘹亮

    六十五萬金克朗兩天之後便已經轉入了我指定的帳戶,十五萬金克朗幾乎沒有做任何停留我便轉到了塞維利亞供弗蘭肯他們支配,我在信函中也毫不隱誨的告訴弗蘭肯和安提帕特他們要抓住現有的時機,一方面積累選擇合適機會戰爭經驗,一方面積極挖掘吸納人手,另一方面還要努力與巴斯克駐軍方面保持相對良好的關係,在我看來,帝國走到這一步可謂步步危機,日後內外戰爭都絕不會少,對於傭兵團來說,與帝國軍方保持良好的關係可以用更小的代價獲得更合適的任務。

    弗蘭肯忠實的執行了我的決定,只不過十五萬金克朗在一個月之內就只剩下不到三萬,當然人手裝備也迅速猛增,一些其他傭兵團的硬角子也紛紛被他招納到了風行佣兵團中,這讓其他傭兵團都是眼紅無比,在所有傭兵團都節衣縮食舉步維艱的時候風行佣兵團卻乘機逆勢而上,誰都不清楚這個風行佣兵團怎麼會在這個時候還能支撐得了如此巨大的開支。

    如果說真是有這麼大財力,誰又回投到傭兵團身上?要知道傭兵團本來就是一個錢窟窿,多少錢投進去也許根本就沒有一點回報,無論你先前如何輝煌,一個任務不留意也許就是煙消雲散的結局,而有錢人真的需要傭兵只需要花上一筆錢,有大把的傭兵湧上來供你選擇,何須專門投資到傭兵身上?

    剩下的五十萬金克朗我按照規矩留下了十五萬丟給席茲爾和圖密善二人,兩隊鷹羆鐵衛雖然任務各不相同,但畢竟都屬於參與這一次任務,我的大方豪爽讓他們喜出望外。但願他們不要為這十五萬而反目成仇。

    我也沒有虧待十二特勤組的兄弟伙,塞維斯一人獨得五萬金克朗,這是他該得地,雖然的情報有誤。但是錯有錯著,沒有他的情報,我們連一口湯都喝不著,三個陣亡者除了獲得按照鷹羆衛內部規定獲得了五千金克朗的撫恤,我毫不吝惜地給了每人一萬金克朗的撫恤。收買人心就要從這個時候作起,雖然三人與我共事時間並不長。但是我還是履行了我的承諾。

    米特也獲得了一萬金克朗的獎勵,但是對於一個魔法師來說,這一萬金克朗卻遠沒有特勤組其他成員那麼值錢了,相較於他失去的,一萬金克朗顯得微薄許多,但這是規矩,我也無能為力,我不能為某一人而傷害其他人地感情。

    其他成員們都獲得了五千金克朗的獎勵,這讓他們欣喜若狂,十二特勤組組建伊始就贏得了這樣巨大一個成功。不能不說在眾人努力地原因之外更重要的是運氣。如果亡靈一脈力量更強橫一些,也許我們十二特勤組就是鷹羆衛中最短命的一個特勤組了,這種事情在鷹羆衛歷史上並不是沒有發生過。

    二十萬金克朗我畢恭畢敬的送進了哈德良的府上,我看不出他的臉色和接過一支雪茄有什麼不同,這才是真正的高人,氣定神閒,二十萬金克朗的錢莊銀單在他手中就像是一張微不足道的請柬一般。輕飄飄的放在了桌案上。

    「漢密爾頓。幹得不錯,第一次就有這樣地表現。我很看好你。」哈德良肥胖地臉盤子有如一輪滿月,略微瞇縫起的眼鏡中更是閃動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細芒,「我們鷹羆衛正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來補充新鮮血液,我得好好感謝一下安吉諾公民代表,感謝他為我推薦了你這樣得年輕俊傑。」

    「督衛大人,您言重了,沒有塞維斯的情報,我根本就是一無所知,而沒有十二特勤組的夥伴們以及鷹羆鐵衛軍的協助,這件走私大案也不可能這樣順利地破獲,我只是盡了作為一名鷹羆衛特勤人員,一名策劃參謀地應盡職責。」我嘴裡一連串言不由衷的話語隨意冒出,在人類世界這段時間裡我這方面本事每日見長,已經可以相當熟練地大講特講這種毫無價值的廢話而面不改色了。

    「漢密爾頓,你的所作所為我清楚,你不需要在我面前矯情,我想你的表現只是初步驗證了我的判斷罷了。」哈德良擺擺手,渾圓臃腫的手掌看上去更像是一隻香酥豬手,「事實上你成為一名朝廷通緝犯時我就對你有些興趣了,你在海法事件中的表現令人耳目一新,能告訴我你當時為什麼會向弗拉米他們建議偷襲海法金庫麼?嗯,也就是說你基於何種理由作出這樣的建議。」

    我如中雷殛,好半天才從牙縫中倒吸了一口涼氣回味過來,看來這位面如蠢豬的督衛大人對我下的功夫不小啊。

    雖然我沒有指望著能夠將這件事情一直隱瞞下去,畢竟主事者是現在在翡冷翠傭兵界大紅大紫的翼傭兵團團長弗拉米,我不過是一個出賣設想者罷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主事者手中,但是這件事情當時清楚情況的只有寥寥數人罷了,要麼是風行佣兵團的元老,要麼就是翼傭兵團的中堅力量。

    毫無疑問弗拉米現在能夠如此風光分明就是獲得了曼奇尼將軍一系的庇護,弗蘭肯和哈爾克他們不可能出賣我,那也就只有從翼傭兵團那幫傢伙口中得知了,那幫傢伙不會愚蠢到將這種事情也顯擺出來,即便是想要陷我於不義也不會用這個借口,這只能說明哈德良的勢力甚至已經滲透到了曼奇尼一系中。

    「其實很簡單,督衛大人。第一,獸人力量遠遠超出了帝國在海法守軍和傭兵數倍,堅守必死無疑;第二,傭兵團不是帝國軍隊,沒有那麼多道德約束,生存為第一前提,而損失如此慘重,即便是僥倖逃脫也只有解散的份兒;第三。傭兵團各自為政,私心雜念甚重,我堅信在我這個提議下所有傭兵都會動心,而我們則可以利用向帝國軍隊告密這一先機洗脫嫌疑。到時候有的是人替我們背黑鍋,我們只需要坐收漁利即可。所以我覺得這種方式我們能夠擺脫完蛋命運的最佳策略。」

    「而結果似乎有些偏離你地預計?」

    「那不怪我,所有事情只要牽扯進了政治角力一切都可能朝任何方向發展,更主要是因為弗拉米眼光太過淺薄,他似乎有些介意我和弗蘭肯兩人搶奪了他的光芒。」我聳聳肩很隨便的道。

    「嘿嘿。可是現在弗拉米的翼傭兵團在翡冷翠卻大紅大紫,成為帝京傭兵界地一顆新星呢。」哈德良的笑聲聽起來總是那樣憨厚。你無法相信這笑聲中包含著許多複雜的意思。

    「我不諱言弗拉米很有些手腕和本事,城府和心計也夠深,再加上心狠手辣,能夠有這樣的成功也不算太意外,只是這樣快速竄紅並非好事,更多的是因為他攀上了曼奇尼將軍這枝高枝,不過有一句話很適合現在地他,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這樣沒有經過幾場像樣的打拼磨礪。光靠軍方地扶持。未必是好事情,小心馬失前蹄。」我淡淡的道。

    「唔,有些意思,漢密爾頓,和你談話真是很愉快,我也不看好那個翼傭兵團,光靠什麼人的扶持那只能一時。最終還是得靠自己才行。好了。不談這些事情了,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哈德良擺擺手道。

    「嗯。那得看督衛大人的意思了。」我歪著頭微微一笑。

    「哦?怎麼說?」

    「督衛大人,帝國內部的蟊蟲太多了,需要來一兩把火清理一下,我已經把這把火燒起來了,就像有人說的,既然已經燒起來了,那就燒大一點也無妨,如果你認為可行,我倒是不介意再來折騰兩把,如果大人你想暫時平息一下等處理完火靈晶石的問題之後在說,那我們也可以等一等。」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火靈晶石的問題牽扯太複雜了一些,不好處置。」哈德良搖搖頭,「漢密爾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麼?」

    「大人,這件事情我知之甚少,不好置評。」我不想去攪這趟渾水,但是看樣子哈德良似乎不會輕易放過我。

    「漢密爾頓,你是聰明人不會不知道能夠倒手火靈晶石地人是什麼角色吧?這帝國帝京又有多少人能夠用得上這玩意兒?」哈德良很平靜。

    「大人,正因為如此,這個問題實際上很清楚,但是大家都裝聾作啞,你有何必去挑明呢?」我知道躲不過去,看來人出名也並非好事,我相信哈德良自有處置之道,他只是想要看看我地想法是不是和他的想法一致罷了。

    「哦?你讓我化為無形?」

    「化為無形恐怕不可能,不過分散處置應該是一個好辦法,二十馱火靈晶石,都以鷹羆衛名義,一部分處理給帝國軍方後勤部門,一部分處理給地方駐軍力量較強的各行省,這樣一來既可以化去隱患,又可以避免將事情擴大化,也不至於久拖不決,大家也都這樣心照不宣的化去。」

    我含含糊糊的回答讓哈德良並不滿意,不過他也知道我能夠說到這個份上已經很不容易了,畢竟我掌握的信息還沒有到他那個層次,許多事情只能按照想像中的推測判斷。

    「嗯,也有些道理。」哈德良不置可否,「漢密爾頓,接下來你不需要顧忌什麼,只管按照你自己地意願行事,正如你所說,帝國蟊蟲太多了,以至於已經將帝國蛀得千瘡百孔,是該需要掃蕩一番地時候了,鷹羆衛既然有這份職責,那當然責無旁貸,該出手時就得出手,不需要有什麼顧忌,一切有我。」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21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七章 男人慾望,女人心

    直到回到營區內家中,我仍然在回味哈德良的那一番話,他是在暗示我可以放手而為麼?塞維斯分明是得到了他的授意才會把這樣一個情報透露給我,只不過原本以為只是一批走私絲綢而已,卻沒有想到這一批絲綢數量之大超乎尋常,而且還牽連出火靈晶石來,讓哈德良也有些措手不及,否則他不可能將這份如此價值的情報交給我來辦。

    現在他這樣若有所指的一番暗示,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他對目前鷹羆衛的行動效率不太滿意,需要讓我這個初來乍到的新人來攪和起一番風浪來,以便他可以更好的從中漁利?如果真是這樣,他就沒有想過沒有像火靈晶石這樣的利他還能漁得起多少次?

    藍蔻見我一臉深思之色也不多問,只是替我送上一杯剛剛熬好的咖啡。

    這個丫頭似乎越來越享受現在這種安閒的生活,夜裡可以安然入夢,白日裡可以修練修練亡靈奧術或者精靈秘法,幾間屋裡更是重新清洗整飾一番,該添置的添置,該修繕的讓門口那個看門人來掙幾個兼職錢,整個宅屋現在看上去也像模像樣,她還一門心思的將門外空地開墾出來,繞著宅屋種上一圈玫瑰,甚至還在翡冷翠著名的翡翠書屋中選上幾本關於插花和烹飪的書籍來嘗試一番,大有賴在此地當一個小女人終此一生的架勢。生活過得滋潤,藍蔻的身子骨似乎也一下子發育起來,不但面容肌膚也再無當時的乾澀枯黃,變得水色滑潤隱隱有亮色流動。而且原本瘦削的身材也一下子長開來,修長地身材變得豐潤許多,該凸的凸,該凹的凹。一頭長髮同樣烏黑亮閃,一個小女人的風姿躍然面前。如果再將用那來自精靈一族地絲綢縫製的長裙裹在身上,那份子妖嬈味道,真真有些惑人媚性了。

    夜晚從來就是我最難熬的時段,盤繞在體內的牽絲毒似乎已經形成了一個固定規律。半夜三更發作,我需要竭盡全力來抵抗這種抽筋吸髓的痛苦。龍力只是讓我地元氣不受損傷,但是並不能護佑我的神經不受痛苦侵襲,即便是我用上了鎮痛術和滌塵法,但是仍然無法有效地遏制這種陣痛。

    不過這已經讓我很滿意了,隨著抵禦能力地增強加上習慣性抗禦,我甚至覺得這也許就是諸神在讓我來這個世界走一遭必須要付出的代價,無法消除但是卻又能磨練我的耐性,一個小時煉獄煎熬我承受得起。

    又是大汗淋漓,藍蔻習慣性的在我身體背後替我擦拭汗珠。

    陣痛之後是說不出的輕鬆,這就是龍力的功效。沒有想像中的疲憊不堪。而是戰勝痛苦之後的輕鬆愉悅,甚至有一種說不出釋放快感,難道我真的是精力過剩?也許是,來到這個世界似乎我就沒有再碰過女人,這對於在龍族世界成年之後的我幾乎是不可想像地,為生存所迫,也只能如此。

    我仰躺在床上靜靜地休息。藍蔻則盤腿而坐。更像是一名精靈中的得道高僧。

    「真是有意思,這個世界是越來越瘋狂。不知道是我的思維跟不上節奏,還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我沒頭沒腦的話語讓藍蔻不解。

    「怎麼了,漢米?」

    「沒什麼,哈德良這個傢伙居然希望我繼續攪和惹事,能夠把帝京攪得越亂越好,當然名義上仍然是一副搖剷除蛀蟲匡扶正義肅清妖氛的模樣,但我們都知道這會帶來什麼,你說他這是什麼意思?」

    「哦?你覺得他是不懷好意麼?」

    「這難道是一個帝國鷹羆衛督衛的上佳表現麼?不懷好意未必是要針對我。這一樁事情難道還不足以填滿他的胃口麼?嘿嘿,我倒是希望他多給我幾次機會,就怕他沒有這份膽魄。真要讓我放手而為,帝京城裡怕有要掀起無盡波瀾了,我就怕他消受不起。」我將雙手放在腦後,雙目望天道。

    「你打算按照他地要求去做?」藍蔻也有些擔心,她很滿足於現在這種悠閒生活,長期在逃亡掙扎地生活中顛沛流離讓她對於以前那種生活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感,她更珍惜現在地每一刻,雖然她也知道這種生活不可能長久。

    「他有他的想法,我有我的意圖,不過在某些方面我們是一致的,不是麼?他需要攪亂局面從中漁利,我呢,同樣希望能夠在混亂中火中取栗。」我微微一笑。

    「火中取栗是貶義詞,你不明白麼?那會燒著手的。」藍蔻皺起眉頭,不知道是因為我用詞不當,還是擔心其他。

    「呵呵,火中栗才最香,不然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前赴後繼?火中取栗考驗取慄人的技巧,並不是每個人都會燒著手,我很想嘗試一下。」我啜了一口咖啡,舌尖的味蕾還在回味著那份微苦中蘊含濃香。

    「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呢?」

    「藍蔻,我們在這裡是幹什麼?你不會以為我們可以在這裡藏身一輩子吧?這既不可能,也不是我們所想要的。亡靈一脈不會放過你,弗拉米同樣也在琢磨著怎麼剷除我,我感覺得到,還有那些隱藏在暗處的不知名敵人,我得罪了太多的人,明白麼?從一開始,我就再也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我比誰都更清楚。從帝國軍方到傭兵勢力,從亡靈一脈到走私案背後的黑手,只要有機會他們都不會放過我,我不想也不能給他們這種機會。」

    我坐起身來盯住藍蔻神色複雜的雙眸,「你明白麼?我們只有沿著這條路走下去,踩著他們的屍體一直走下去。」

    「僅僅這些原因麼?」藍蔻幽幽道。

    我一窒,藍蔻幽幽的目光中彷彿有無窮壓力讓我一時間竟然張不開口。

    「藍蔻,你覺得我還有其他理由麼?」

    「這個你自己最清楚,不應該問我。」藍蔻目光飄忽中隱藏著些什麼,看得我有一種莫名的不安。

    「呃,好了,我投降了。不錯,我不想過現在這種生活,雖然眼下這種生活看起來很安逸愉快,但是這種生活能夠維持多久呢?帝國危機四伏,可是看看帝京城內這些所謂帝國精英們又在幹些什麼?爭權奪利,爾虞我詐,無所不用極,甚至不惜犧牲帝國根本利益,這樣的帝國有希望麼?」

    「再看看南邊的獸人和西面的蠻族,還有周邊那些虎視眈眈的附庸國,他們都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傾覆帝國的機會,傾巢之下無完卵,我可不想成為其中一枚卵。」

    我說得很直白也很坦率,為生存而戰,理所當然,但僅止於此麼?當然不,但沒有必要全部抖落出來。

    「那你想要幹什麼?」藍蔻歎了一口氣。

    「想要避免被壓碎,那就只有跳出來,可卵不會自己跳出來,而跳出來就得破殼而出,而跳出來那得有跳出來的資本和實力,否則一樣只有死路一條。」

    「我現在就是要累積這些東西。我不想讓自己命運掌握在別人手中,有機會我甚至想要掌握別人的命運,這就是我的想法,所以我會利用各種機會來完成這一切。客觀和主觀,這兩方面的原因都迫使我不得不這樣做,當然,我不想否認主觀因素是最大動力。」

    「男人們腦子裡為什麼總是裝著這些東西呢?野心和慾望,權利和榮譽,眸中卻多了幾分贊同。

    女人總是那樣口是心非,明明指望男人們去打拼去掙扎去衝鋒陷陣,去為榮耀和權利而戰,但口頭上卻始終要表現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這就是女人。

    「所以說男人征服世界,女人統治男人,實際上男人只是一群被利用的可憐蟲而已,但他們卻對這種遊戲樂此不疲。」我半開玩笑的道。

    「漢米,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而你還要如此,不覺得那樣太辛苦了一些麼?」藍蔻斜睨著我淡淡的道。

    「藍蔻,一個女人永遠無法明白一個男人的心,至少在這方面是如此。只有這樣男人才能證明自我,只有這樣男人才能實現自我,無論成敗,至少可以吸引女性的目光,否則他連女人垂憐的目光都得不到,不是有人說過,無論在哪個層次,一個沒有理想或者野心的男人,是不值得一顧的。」

    我的話有些偏激,但是卻符合現實真理。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22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八章 雙雄會

    我站在較場上仔細的觀看著十二特勤組的夥伴們演練,費雷拉顯得有些心神不寧,他是一個心裡藏不住事情的人,我卻不想去問他。如果他想要告訴我,遲早會自己找話題來告訴我。

    兀答剌兒與莊立慶二人正在進行對抗演習。

    兩人在共和廣場那場實戰出擊中雖然沒有得到展示的機會,不過我還是很滿意,至少兩人的潛伏能力已經大有進展,連我盡憑肉眼也沒有發現二人的藏身之地,後來我才知道兩人一個藏身於竟技場二樓的神龕浮雕後,一個索性直接擠身於外圍的灌木叢下挖出的泥坑中。

    兀答剌兒粗壯如腿的雙臂一看就知道這絕不僅僅是只靠苦練就可以具備的,這個傢伙從名字上就可以知道他帶有帝國北方邊陲的土蠻血統,這些土蠻是天生的獵手,在弓箭上的造詣與精靈一族平分秋色,但是具有這種血統的人卻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永遠不能成為帝國公民。

    因為帝國第六世皇帝陛下弗拉基米爾就是在征服這些土蠻時身中流矢而亡,為了紀念這位為開創帝國興盛時代的皇帝陛下,也為了懲罰那些一直桀驁不馴的土蠻,雖然土蠻諸部最終被帝國征服而納入帝國版圖,但是帝國還是立下法律禁止具有土蠻血統的自由民成為帝國公民以示懲罰。不過後來不少土蠻貴族與維京人通婚,只要在姓氏名字上避免出現明顯的土蠻特徵,這條法律便無人過問。

    兀答剌兒和莊立慶的對抗無疑就是兩種不同風格箭技的較量。一個是土蠻出身,天生神力無窮。一個是精靈血脈,天賦與生俱來;一個以力量大、射程遠、殺傷力強著稱,一個以手法快、技藝巧、變化多稱雄。

    兀答剌兒高居在石碑後,雙目圓睜。死死鎖定前方,一張超過一米半地長弓握在手中,牛筋弓弦絞緊。

    這種鐵胎弓用混合金屬打造,雖然魔金屬含量並不算高,但是對於尋常的弓弩手來說也已經是不可企及的奢望了。有了魔金屬的加入,這把弓便可有選擇性射出魔法箭。使得魔法箭地魔法力量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當然這也對弓弩手的要求更高。

    長弓絞弦乃是用北方高原上的野牛脊樑上的牛筋專業鞣制,混合了合金絲絞入,帶有強烈螺旋勁道,不但射程更遠,穿透力更強,而且在空氣中飛行速度更快,也更不容易受到外界天氣諸如風力、雨水、濕度方面地影響,乃是兀答剌兒賴以在鷹羆鐵衛中稱王道霸的王牌。

    兀答剌兒在來鷹羆衛之前在虎賁軍中箭技大比武中每一次都位居前十,來到鷹羆衛之後。在鐵衛大比武中穩穩地坐二望如果不是各特勤組對於弓箭手歷來不太重視,兀答剌兒進入特勤行列,也輪不到十二特勤組撈到這樣一個人才。

    相較於兀答剌兒的強橫霸道,進入鷹羆鐵衛並沒有多長時間的莊立慶就要低調得多,從他的面貌你根本看不出有什麼特異之處,頂多也就是一張帶有一些精靈血統的普通面孔,丟在人堆裡一瞬間就會忘記。

    他的手也不像兀答剌兒那樣胳膊粗壯老繭厚重。而是一種勻稱協調的統一。修長而又靈巧,唯有扳指間的些許角質肌膚可以知曉他在弓箭一道上下的功夫。

    此時莊立慶正匍伏在土丘後。背後的一柄中型弓早已擒在手中,這種洛基山黃柏木弓精細靈巧,弓弦是用多股羊筋線絞合而成,精準度極高,在莊立慶手中一百米內距離可以精準到誤差不超過一顆胡桃大小。

    莊立慶瞭解兀答剌兒,就像對方也同樣瞭解自己一樣,兩人在鷹羆鐵衛中就為了爭奪箭技第一高手地位置拚鬥過多次,勝負各半,從靜態射擊到野外實戰再到城市街道地巷戰,兩人都是各有千秋,仔細盤算下來也只能說是不分伯仲,很難說誰更佔據上風。

    正是因為對兀答剌兒的瞭解,莊立慶才感覺到壓力,那個渾身羊臊氣的蠻子一旦進入狀態,自己也絲毫沒有壓過對方的信心莊立慶手指間夾住的三枚箭矢靈活無比的在手中轉動,這是他排解內心緊張的一種方式,可以有效化解自己內心壓力。他知道兀答剌兒正在鎖定著自己,只要自己一露頭,對方箭矢就會接踵而來。

    莊立慶小心抽出手來從腰間扯出兩條和自己上衣同色地偽裝巾,向左拋出一頓之後又向右拋出一條,然後自己卻猛然向左伏地一竄,一道人影如脫兔一般一閃即逝。

    兀答剌兒對於莊立慶地這種小把戲並不陌生,但是就是這種小把戲讓他很是頭疼,兩個高手之間的對決精神都極度集中,稍有風吹草動就會引發下意識地反應,莊立慶這個小兔崽子最擅長的就是分散對方注意力然後發動偷襲,雖然這一手在自己面前未必能夠得逞,但是卻每每能夠奪回扭轉被動奪回先機。

    莊立慶第一條偽裝巾一出手時兀答剌兒就知道對方要動手了,挽弓搭箭,厲目鎖定。對手很狡猾,也正因為經常在一起較量,兀答剌兒也知道對手選擇變化多端,也許這就是對方的真實動作,第一個映入自己眼簾傳遞到自己神經中的就是要發動攻擊,也許是第二次,或許是毫無預感的第三波,這很難確定。

    當兩條偽裝巾出手飄起時,兀答剌兒的目光已經跟隨著莊立慶曲折變幻不定的身影而動,只是這個時候先機已失,對手快若風雷的速度加上毫無預兆的跳躍變化讓自己一時間根本難以下手。

    兀答剌兒吸了一口氣,三枚包頭箭點射而出,分襲三個不同方向。

    輕微的尖嘯聲讓莊立慶汗毛立即豎立起來,這個時候莊立慶的感知提升到了最高。他知道兀答剌兒不得不發箭了,按照自己的速度幾秒鐘之內自己就可以奔行到最適合自己發箭地範圍之內,到那時候優勢就會移到自己這一邊,最好的辦法是保持這種遠距離。這才是最適合兀答剌兒的領地。

    三枚箭矢阻止了莊立慶奔行方向,莊立慶知道如果按照兀答剌兒給出的路線,那自己就要陷入對方無休止地箭矢追擊當中,直到自己中箭。

    輕盈的一個團身空翻,莊立慶猛地一個逆向飄行閃過電射而至的箭矢。一個雲鶻低墜加上一個貼地連滾翻鑽入一叢灌木林中。

    兀答剌兒嘴角浮起一絲得意的笑容,他當然知道莊立慶不會按照他自己給出的路線行進。對手奸狡如狐,但是他也不笨,長弓微微下壓,右手探入箭囊,四枝包頭箭已經捏在指縫間。

    兀答剌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時候如果誰能夠近距離觀察他,就可以看到一圈一圈隱隱的烏黑氣息不斷從胸腹間向全身蔓延,風雷勁!這是源自兀答剌兒地獨門秘技,將風雷勁運入箭矢中,即便是包頭箭一樣具有無限殺傷力。只不過限於這只是戰友之間的對抗演習。兀答剌兒無法將風雷勁提升到極至而已。

    莊立慶似乎也感受到了來自遠處的危機,他的身形變得更加詭異突變,時而暴起急奔,時而匍伏竄行,時而蛇行鷺伏,盡可能的避開對手的鎖定。

    弓弦一聲充滿回力的彈響,四枚搭在弦上的箭矢猶如從未在弦上停留過。一閃即逝。四道黑線一眨眼間就已經飛行到了莊立慶周圍。

    莊立慶輕巧的斜滾鑽入旁邊一叢灌木中,四枚箭矢扎地而入。雄渾的氣勁隨之入地綻放出陣陣悶響,一連串地泥土碎石混合著灌木地殘枝敗葉攜帶著無窮氣勁飛濺而起。

    莊立慶大吃一驚,***兀答剌兒居然一直藏了一手,到這個時候才真正拿出真本事,猝不及防的他差一點就要因此出乖露

    四散飛射的泥石碎渣爆綻起來形成鋪天蓋地的密網,幾乎覆蓋了整個空間,莊立慶咬緊牙關在地面一連串的翻滾躲避著襲擊,但是這樣密集的襲擊不可能全數躲過,他只能盡量讓自己蜷縮起來盡可能地減小打擊面,同時避開要害部位。

    濺射而起地碎石泥土擊打在莊立慶身上,雖然內裡有護身熊皮保護,但是強勁的力道還是打得莊立慶差一點連眼淚都出來了,好一個兀答剌兒,居然有這種手段!

    拈箭,扣弦,扳弓,脫手!四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兀答剌兒這個時候出於極度興奮狀態,流暢地射擊過程看起來就像是一副完美無缺的表演畫卷!

    雖然他已經牢牢地鎖定了對手,但是對方詭譎的身形卻如鬼魅一般忽起忽落,自己始終不能抓住時機給予最終絕殺。兀答剌兒也清楚如果莊立慶真的被自己這一手就拿下,那他就不是莊立慶了。現在看似自己佔盡上風,但是自己的發箭始終有喘息的時候,一旦自己節奏放緩,對手就會轉守為攻,而自己與莊立慶的對抗往往都是在這樣一連串相互的攻防轉換中以平手告終。

    兀答剌兒固然難以得手,但是處於守勢的莊立慶卻更是狼狽,兀答剌兒不留後手的風雷箭釋放出來的炸裂氣勁在自己身邊周圍密織起一道荊棘網絡,鋪天蓋地的向自己席捲而來。莊立慶只能將自己的身法提升到極至,利用速度來躲避對手的壓制,同時他還要選擇合適機會給予反擊,否則在對方這種全力襲殺下最終落敗的絕對是自己。

    在一塊土丘後猛然停步,一式蘇秦背劍將木弓和箭矢斜掛在手中,然後一個伏地飛竄,頎長瘦削的身體在空中一式漂亮的橫滾,提氣引弓,三枚流黃色的蘇鐵木箭在弓弦脆響之時,箭影便化為流光消失在空氣中。

    「咦?隱形魔箭?」費雷拉驚訝的出聲。

    「什麼隱形魔箭?」我還沒有聽說過這種人類世界的新鮮玩意兒。

    「看不出莊立慶這個傢伙居然還有一手這種本事,據說精靈一族和妖精一族一樣對植物有著天生的敏感性,他們能夠選擇一些特殊地植物搭配起來使用,那樣可以產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莊立慶這個傢伙肯定是精靈後裔,弓和箭的特殊搭配竟然被這個傢伙產生了隱形效果,真是難以想像。」費雷拉似乎對這方面有一些瞭解。

    「哦?我只聽說精靈一族擅長將特殊植物藥劑搭配可以有很好的治療效果,卻沒有想到還能讓弓箭這些武器都產生隱形功效。」我也是第一次聽說這樣地事情。

    「哼。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不過是見識短淺的井底之蛙罷了。」費雷拉一臉哂笑。

    「得,得,我見識短淺。我孤陋寡聞,你廣聞博見。你無所不知,行了吧?」我懶得與這個傢伙爭執,這個傢伙這幾天情緒似乎都有些不太穩定,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兀答剌兒一式硬馬金鋼鐵板橋躺到在地,三枚若隱若現的流光以剎那分毫之差掠過他身體所在位置,如果不是長期刀光劍影的經驗中養成危機直覺拯救了他,這一仗僅此一招他就敗了。

    他甚至根本沒有看到對方箭矢出手而只是看到了對方的引弓動作便作出了反應。

    貼地翻滾躲過一劫地兀答剌兒並沒有被動躲閃,他知道對手肯定會借助這個先機發動一連串的攻勢,情勢很危急,但是他不能退縮。否則便再難扳回。

    三枚長箭在伏地躍起那一瞬間挽弓抽射。因為動作過大甚至連弓弦都發出強勁地蜂鳴,三枚暴烈的風雷箭呈品字形飛旋而出,飛行到一半時突然連環滾動,角度也產生了詭異的變化,兀答剌兒已經將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風雷勁加上螺旋力,如果這一手都還不能將對手拿下。自己也只有俯首稱臣了。

    莊立慶也有些訝異於兀答剌兒竟然能夠躲過自己的隱形魔箭。但是他並非沒有思想準備,兀答剌兒能夠發出風雷箭。也就證明對手在以前有所保留,就像自己也有藏私一樣。他在發出三枚隱形魔箭之後將身體在空中提升到了最高,然後用最舒展的方式一口氣連續引弓三次,九枚隱形魔箭或快或慢,或高或低,或沉雄勢大,或輕若鴻毛,如暴風驟雨一般狂襲而出。

    漫天花雨!多麼浪漫的名字,但是這卻是莊立慶箭技的最高體現。

    兩聲悶哼幾乎是不分先後的從兩個方向傳來。

    饒是兀答剌兒一連串的側翻旋滾,仍然難以躲脫漫天花雨地傾巢而出,兩枚包頭箭矢分別擊中了兀答剌兒地肋下和右腿,疼得兀答剌兒忍不住大叫起來。

    而兀答剌兒的勁箭也讓身體來不及蜷縮回來的莊立慶左腿頓時起了一個巨大的烏疙瘩,如果不是箭頭上的軟木包布和兀答剌兒收斂了幾分氣勁,莊立慶的左腿就只有報廢了。

    我忍不住擊掌讚歎,這才是真正的箭技高手!只可惜鷹羆衛中對於箭術箭技並不十分重視,這種在野戰和伏擊戰中具有決定生死地技藝對於以突襲和接戰為主地鷹羆衛尤其是特勤組來說用處並不太大,對於特勤組來說,斥候、刺客、劍手、刀鋒戰士、巨劍武士以及魔法師才是最為重要力量,這也讓這些箭技高手們有英雄無用武之地的遺憾。

    不過我卻不這麼想,在我看來隨著帝國內外局面地日趨動盪,各種爭鬥戰事都會湧出來,鷹羆衛恐怕不僅僅只局限於慣性的常規戰鬥了,弓弩手的技能在很大程度上可以彌補魔法師力量的不足,他們是最凶狠的遠程打擊手段,尤其是在小規模和局部的戰事中,這些箭技高手甚至可能起到十分關鍵的作用。

    我很想吸納更多的箭技高手,只可惜我現在還沒有這份權力,十二特勤組損失四名成員會在較短時間內補足,但是兩名箭技高手對於一個特勤組來說已經太多了,如果不是莊立慶是以斥候身份為主的話,他甚至難以進入特勤組。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23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九章 門閥嫡子

    「費雷拉,這種實戰對抗怎麼樣?」

    「嗯,有點意思,就是要這種生死須臾間的對抗才能產生效果,那種呆板的演練形式十次也當不到這種對抗一次。」費雷拉點點頭,「漢密爾頓,你的腦袋還真不是一般的好用啊。」

    「呵呵,這不過是傭兵實戰演練的修改版罷了,傭兵和鷹羆衛不一樣,他們身份的限制使得他們每一次任務面對的可能都是要置自己於死地的敵人,所以他們不得不在尋常訓練演習中就以真實戰鬥為主,而鷹羆衛特殊身份使得我們在執行任務時有很大的優勢,所以很多時候並不是每一次都是生死相搏。」

    「哼,那也未必,現在鷹羆衛和其他軍方核心部門一樣,與以前的局面有些不同了,隨時可能面對是生死考驗。看看匕鋒營在阿拉貢行省的遭遇,一百多人的匕鋒營精英,竟然遭到了對手反圍殲,對手動用了火焰法陣和魔法攻擊,還使用了傀儡戰士發動突襲,匕鋒營損失了八十多人,甚至連對手究竟是些什麼人都沒有弄清楚。」費雷拉臉色陰鬱的搖搖頭,「這種事情發生在帝國腹地,簡直令人不敢置信。」

    「啊?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內幕消息。八十多人匕鋒營高手竟然被對手消滅,這聽起來就像是天方夜譚。「上一個月的事情,只不過外界都還不清楚罷了。現在匕鋒營幾乎是傾巢而出去了阿拉貢,但是仍然沒有什麼令人高興的消息傳回來,那裡的叛亂反而有愈演愈烈地跡象。」費雷拉歎了一口氣。「這個世界究竟是怎麼了?」

    「費雷拉,你這一段時間似乎心情不太好,有什麼心事麼?」我關切的問道。

    「嗯,有些不如意的事情。」費雷拉目光飄向遠方。似乎有些迷惘,「也許我該離開鷹羆衛了。」

    「啊?你什麼意思?」我吃了一驚。

    「看你幹得這麼出色,我這個十二特勤組的指揮使實在趕到慚愧,我是不是應該主動辭職讓你來擔任這個指揮使呢?」費雷拉展顏一笑,有些挑釁味道地道:「要不咱們也向莊立慶和兀答剌兒那樣來一趟實打實的搏殺。我若敗了,你當十二特勤組的指揮使也實至名歸了。」

    我知道這個傢伙肯定又是有感而發。不過絕不是為了我的表現,翻了一個白眼愛理不理的道:「你想教訓我就明說,和你拚殺,我還沒有活得不耐煩,我是策劃參謀,可不是刀鋒武士或者劍手,我地責任就是協助你參謀策劃事務。」

    「可是你的表現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策劃參謀地能力,不是麼?你有武器,而且還能比劃兩下子,你還會法術。貌似一名魔法師。結果你的職銜卻是策劃參謀!我發現我幾乎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甚至就是一個擺設。」費雷拉一臉悻悻的道,「看看你規劃的這些實戰演習和對抗訓練,哪一條是我的想法意見?但是我卻又找不到批駁的借口,這很傷我的面子,漢米。」

    「是麼?可這都是歸功於你的英明神武馭下有方啊。」真讓我噁心,這個傢伙居然在我面前大談什麼面子。我嘻皮笑臉的道:「克里米亞那一戰若是沒有你地那馭劍飛空地一劍。我怕是已經成為那頭狗屁雷克斯暴龍的殉葬品了。」

    「少在那裡轉移話題,我是說現在。看看我們這麼久來的所作所為,我覺得我和十二特勤組的其他成員們表現得更像是一幫暴徒或者打手,而你就是那個隱藏在黑暗中的幕後黑手。」費雷拉臉上的神情悠然而鄭重。

    「那不是更好,說明我們中的一些人更適合用腦袋來工作,而有些人則適合用肢體來表達。」我略帶誇張語氣地驚歎道:「費雷拉,我們這才是真正地完美結合。」

    「滾,我沒有那種愛好,我的性取向正常!」我有些陰陽怪氣地聲音讓費雷拉聽得毛骨悚然。

    「好了,費雷拉,別給我在那裡像個久曠怨婦一般訴說怨屈了,說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可還指望著你挑大樑,咱們一塊兒再好好玩幾把呢。」我攤攤手,看著遠處莊立慶和兀答剌兒一瘸一拐的向這邊走過來,看來雖然我們採取了一些防護措施,還是讓這兩個傢伙帶了傷,但願不要影響什麼。

    「漢米,真的,我可能很快就要離開十二特勤組,離開鷹羆衛了。」費雷拉一臉鬱悶的道。

    「為什麼?」我定了定神,盯住他的眼睛道。

    「不關你的事,是家族的意思。」費雷拉歎了一口氣,「我也不想走,但是我卻別無選擇。」

    「你家族裡情況有變化?」我緊盯著費雷拉的目光,雷克家族不是小家族,不會朝令夕改,這樣的變化必定有某種原因。

    「一言難盡,好不容易現在能夠比較順心的幹點事情,可家族裡又道。

    我知道每個大家族都有自己難言的隱衷,即便是在龍族中這些現象一樣存在。不過我的確有些捨不得費雷拉,克里米亞走私案之後我們倆的關係越發融洽,這個傢伙對於在鷹羆衛磨礪並不十分在意,倒是很在乎我這個似乎有些居心叵測的朋友,這讓我暗地裡都有些慚愧,尤其是為了我中的牽絲毒更是不辭辛勞的跑上忙下,這讓我也感動之餘有些歉疚。

    加之這個傢伙對於權力慾望似乎並不像一般的貴族子弟那麼濃厚,至少在鷹羆衛中他表現得很淡然,這也很符合我的口味。

    十二特勤組早已被我計劃納入囊中,我需要依靠這一批力量來實現一些意圖。費雷拉雖然與我關係親密,但是也不能阻擋我的道路。只是我更希望費雷拉能夠在十二特勤組裡多呆一些時間,眼下地我羽翼尚未豐滿,還需要他的支持和配合。尤其是他背後的雷克家族。

    「費雷拉,留下來,十二特勤組需要你。」我這番話語出摯誠,只不過省略了一個限制詞語,是現在需要你。

    「哼。別以為我聽不出來,是現在需要我吧。」費雷拉竟然如此冰雪聰明。讓我也有些尷尬。

    「嘿嘿,你既然都明白,那也就不用我厚顏無恥的說出來了。」我大言不慚。

    「漢米,我不知道你呆在這鷹羆衛中幹什麼?如果是擔心你原來地傭兵夥伴要對付你,那太誇張了,他根本就算不上什麼人物,難道他敢挑戰鷹羆衛?曼奇尼也不敢如此囂張放肆!如果是想要在鷹羆衛中發展一番,那倒是可以嘗試一下,只是我不明白,你覺得鷹羆衛是最適合你的麼?我總覺得你不像是這種人。」

    費雷拉說得沒錯。鷹羆衛權力雖然大。但是畢竟只是軍方的一個分支機構。

    帝國的權力掌握在什麼地方?掌握在元老院。而元老院的權力掌握在誰手中?名義上是公民代表們,但是誰都知道公民代表其實就是帝國門閥世家們地代言人!

    像我這種連帝國公民身份都尚未取得的人,無論我如何掙扎,也不可能進入帝國地權力中樞,而鷹羆衛這種機構更不可能為我提供這方面的條件,因為鷹羆衛和軍方其他機構一樣,只是帝國的工具而非主人。

    我聽得出費雷拉言語中的含義。如果我真的想要求榮華富貴。就不應該在這裡浪費時間,像我這樣家世一般的普通人只有投靠那些門閥世家才是唯一出路。從商從政,都要迅捷許多,即便是一定要在軍方中謀出頭,也不應當選擇鷹羆衛,虎賁軍這種人力資源更加雄厚更容易建功立業的野戰部隊,才更容易出頭,才是往上爬的最佳台階。

    我聽得出費雷拉這是在為我好,甚至已經隱隱有暗示雷克家族願意接納我這個外來者。我相信以我的能力,在雷克家族的支持下,迅速竄紅不是難事,如果願意到雷克家族地根據地拜占庭行省中去染一水,幾年內爬到一個高位也不是什麼難事。

    相比之下鷹羆衛地職位不但風險極高,出路狹窄,而且隨時可能淪為上層的替罪羊,這種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身份也許對於那些在軍隊中難以出頭者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對於像我這樣的人如此戀棧,費雷拉感到很不解。

    不過費雷拉的想法是建立在帝國仍然處於一個太平盛世環境下的美好願望上,建立在我只是一個有點才華能力想要出人頭地地鄉巴佬地猜測上,他雖然也隱隱感覺到了帝國存在的危機,卻絕沒有意識到帝國現在地危機已經是積重難返,而我從海法要塞到落日城,再到塞維利亞,我所見到的一切都只能加深我逃脫這個傾巢的決心,都只能更增強我依靠自己雙手掙扎向上的決心。

    我想要成為人上人,像雷克家族這樣的門閥世家無法給我,當他們意識到他們無法控制我時,他們就會痛下殺手,未雨綢繆,我不想到那個時候來讓費雷拉難作。

    想通了這一點的我顯得很坦然,「費雷拉,你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仍然保留我自己的想法。鷹羆衛現在很適合我,至於以後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楚?我們都還年輕,我們都有各自的道路要走,你需要為你家族考慮,而我則不然,我希望自己能夠按照自己的想法去闖蕩一番,這樣也不枉我來此世界走一遭,你說對不對?」

    我一語雙關,費雷拉目光如炬注視著我,久久不語。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23
第六卷 叱吒翡冷翠 第十章 深謀遠慮

    「怎麼了,費雷拉,難道我的話寓意深刻讓你感觸頗深?」我半開玩笑的想要打破有些僵滯的氣氛。

    「漢米,但願我們都能夠按照我們各自所想的達到我們的願望。」良久費雷拉才吐出這樣一句話。

    我也有些感觸,費雷拉是一個值得一交的朋友,雖然接觸時間不算太長,但是我們相互之間的瞭解卻不淺。

    費雷拉算得上是一個含著金勺子出身的傢伙,但是這種大家族中陰暗面過濃加上複雜的人際關係讓費雷拉一直對自己家族事務缺乏興趣,但是在幾度遭到自己的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們排擠打擊之後反而改變了費雷拉的心態。

    他對家族事務興趣不大,但是並不代表他可以忽視屬於自己的利益,可以任憑別人在自己頭上耀武揚威,之所以來到鷹羆衛固然是為了迴避一些不想遭遇的煩心事,但是真正到了無從迴避的時候,他也絕不會退縮。

    「費雷拉,請記住,也許我們有各自的道路,但是我們始終是朋友,真正的朋友。」

    兀答剌兒和莊立慶來到近前打斷了我們兩人的交流,不過我覺得我們之間已經相互瞭解了對方的心意,足夠了,朋友之間不需要過多的言語,有時候一句話就足以讓雙方感受到一切。

    高強度的對抗讓兀答剌兒和莊立慶都略略有些疲倦,甚至比進行一場真正的實戰演習更勞累,畢竟雙方都知道對方的實力底細,這不是一邊倒的進攻。而是硬碰硬地攻防較量,相比於體力上的消耗,長時間高度緊張才更讓人感到疲憊。

    「怎麼樣,二位?」我微笑著上下打量了一下兩個仍然有些不服氣的傢伙。這兩個傢伙可是我重點籠絡的角色,我可不想見到有任何一個人變成殘廢。

    「還行。」兀答剌兒強忍住肋間地疼痛,該死的莊立慶,腿上的傷倒不礙事,但腰間這一擊差一點就要讓自己肋骨斷裂。

    「立慶。你呢?」我含笑問道。

    「噢,兀答剌兒。你個王八蛋,你是在動真格的啊,哎喲,我的腿,我得回去找點正骨紅花油擦擦,痛死我了。」

    莊立慶叫嚷得厲害,但是我看得出來他地傷也並不重,這個傢伙一輩子都是這樣的,越是無關緊要地事情越嚷嚷得厲害,如果真是正經事兒。這個傢伙反而會一言不發保持沉默。

    「得了。莊立慶,你就別在那裡裝了,我自己下的手,分寸我清楚。」兀答剌兒不善言辭,只會冷硬的回答。

    「嘿嘿,開個玩笑而已,兀答。你就不能有點幽默感?」莊立慶一副遺憾的搖搖頭。「想要我趴下,兀答。你還得鼓鼓勁兒才行啊。」

    「哼,彼此彼此。」兀答剌兒生硬的反擊。

    「好了,今天我們觀賞了一場精彩的箭技對決,老實說,讓我大開眼界,若是帝國軍隊都能有兀答和立慶一半本事,我想管他是獸人還是蠻族,都不在話下,只可惜些了,明天該輪到誰了?」我拍拍手將目光轉向已經簇擁過來的十二特勤組的其他夥伴們,「好像是該薩吉茲和麥什迪了吧?巨劍武士的光榮業績也該讓我們開開眼了對不對?華倫,你和桑德密斯準備得怎麼樣了?按照計劃你們也該差不多了。」

    十二特勤組在克里米亞走私案中損失慘重,拉涅利、達蒙、卡拉三人喪命,米勒因傷退役,基隼現在仍然還在治療休養中,在我和費雷拉的強烈要求下,哈德良又為我們增加了幾人補充到了十八人,不過對於我來說這些人雖然在質量上足夠高,但是在數量上地確太少了,真正要遇上大陣仗,這點力量根本不足以扭轉局面。

    我很想最大限度地擴大十二特勤組的規模,但是限於十二特勤組初建,總共也只出過一次任務,雖然戰果輝煌,但是要想馬上擴充力量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需要循序漸進。現在最讓我趕到頭疼的是魔法師的欠缺,鷹羆鐵衛中沒有魔法師,這讓十二特勤組想要選擇的餘地都沒有。

    實際上帝國中像我畢業的尼斯魔法學院那種三流學院並不少,畢業地學員更是車載斗量,只是這種學院畢業地學員大多只能充當一些表演性質的角色,釋放一兩個火球玩玩燒烤,或者用光球術半夜照明炫耀一番,要不就是用冰凍術涼爽一下身體,僅此而已,真正像派得上用場地攻擊性魔法術,沒有在戰場上磨練幾年,或者自我發奮苦修兩載,連想都別想。

    就像我從尼斯魔法學院畢業之後也是四處晃蕩,找不到工作,迫於無奈才去花錢在市場上買了一個偽造的牧者資格證,實際上以我當時的實力根本就不夠格,好在當時翼傭兵團急需用人也就被我矇混過關了,也難怪那個巴德利對我極端不感冒,實在是我的表現太差。

    魔法修煉者和以魔法為基礎的其他輔助職業者在帝國中一直地位尊崇,尤其是那些真正獲得了帝國魔法師公會認證了魔法師,更是稱得上高人一頭。他們雖然在近戰能力中孱弱無比,但是在遠距離作戰和大規模綜合戰鬥中用處廣泛,威力巨大。現在戰鬥規模日趨擴大,已經有了許多專門司職防衛的職業,使得魔法師在戰爭中的生存機率大大提高,這樣也為魔法師在戰爭中發揮作用提供了更廣闊的空間。

    而魔法在戰爭中的廣泛運用也使得許多由傳統職業演變派生出來的新興魔法輔助職業開始出現,諸如附魔師、魔機者、魔偶師、魔藥師、魔匠等,這些職業者原來都是在魔法修煉上有所專攻但是在主流魔法上又缺乏天賦者,也就逐漸演變為專攻偏門類魔法,成為魔法輔助職業者,最終形成門類齊全的魔法系統行業。

    像附魔師專門為武者或者魔法修煉者的武器、護具進行魔法加持增加特殊屬性以增強或改變某方面的能力,而魔機者則成為專門的魔法機關的製作者,而魔匠則理所當然的成為以魔法為基礎的武器、護具、法物的專業製作者。

    即便是像鷹羆衛這樣帝國軍方的核心機構在魔法師數量上也嚴重不足,各類魔法師不過二十餘人,而至於像魔法輔助職業者上更是稀缺,整個鷹羆衛像附魔師也不過寥寥兩三人,魔匠更是只有一人,這使得鷹羆衛在魔法力量上相當薄弱,這也影響到了十二特勤組的人員配置補充上,直到如今十二特勤組也沒有一個魔法師,只有一個掛名在鷹羆衛的見習魔法士湊和著撥給了十二特勤組,讓我很是鬱悶。

    資歷更長的特勤組早已將衛中的魔法師爭搶一空,哪裡輪得到十二特勤組,就是那個米特一樣的水貨還是哈德良看照著費雷拉背後雷克家族的面子專門調配的,就這還引起了第九特勤組的一些不滿。

    缺少魔法師成為了我的一塊心病,雖然我也找過哈德良,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這種情況下他也沒有辦法,克里米亞走私案讓其他特勤組都有些眼紅,如果再有過分偏袒十二特勤組的動作,只怕真的會引發鷹羆衛內部的矛盾,哈德良只能安慰我讓我想辦法在鷹羆衛之外去招募魔法師,只要條件許可,可以特旨徵召進入鷹羆衛。

    這話聽起來好聽,但實施起來卻不易,真正能夠入鷹羆衛眼的都是具備魔法師資格以上的角色,而這種角色絕大多數早已有了安身立命之所,要麼就是條件奇高,根本看不上鷹羆衛這種機構,剩下的都是一些性格怪異孤癖的角色,鷹羆衛這種機構他們根本就無法適應。

    魔法師咱們暫時撈不到,那咱就在其他方面多想想辦法,在兀答剌兒和莊立慶的聯手推薦下,我又從鷹羆鐵衛中招募了兩名弓箭手,這在十二特勤組也引起了很大爭議,就連一直對我招募人持支持態度的費雷拉也有些異議。

    一般說來就算是像瓦盧斯率領的那些資歷深規模大的特勤組中也不過就是一兩名弓箭手而已,所佔比例不過二十分之一,而十二特勤組現在不過二十人,就已經有了四名弓箭手,佔到了五分之一,雖然莊立慶可以以斥候身份出現,但是就算是三名弓箭手也遠遠超出了尋常特勤組的需要。

    不過我還是力排眾議執行了我的決定,好在費雷拉最終沒有否決我的意見,畢竟他現在還是十二特勤組的指揮使。

    我親自考察了那兩名弓箭手,他們在箭技上並不遜色於莊立慶和兀答剌兒多少,只是在經驗上還有些差距,假以時日完全有資格成為另外兩個莊立慶和兀答剌兒,這樣的人才若是不先行拿下,等到以後想要尋找時,那就難上加難了。

    至於十二特勤組的規模問題,我也在琢磨著攻關哈德良,我眼下至少需要三十人的規模,不過哈德良一直還沒有鬆口,只同意如果臨時需要可以招募到二十五人,他不想現在太刺激其他特勤組的下屬們,這對於我來說已經是一個極大的利好消息了,那二十萬金克朗沒有白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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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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