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孽龍轉生 作者:瑞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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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8-9-26 19:50:3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11634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33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七章 豐收

    一排連體作坊呈現在我們面前,高爐、煙囪、庫房、煤房,後面那一排顯然是工人們的宿處,四座高塔將這一片隱藏在小喬木中的院落嚴密的封鎖起來,你很難想像在城牆之後起伏的土丘堆後,還有一個這樣隱秘的所在。

    工人們早在第一時間就逃離了,沒有人願意身陷這種和他們並沒有太大關係的殺戮中,他們不過是憑借手藝吃飯的苦哈哈,當然他們逃不了多遠,只能尋找能夠為他們帶來心理安慰的一些角落和野外來藏身。

    當我們推開厚重的鐵門時,雖然心理早有準備,還是被眼前這一幕震撼住了。

    巨大的熔爐顯然熄火不久,仍然在散發出陣陣熱氣,十數輛獨輪小車橫七豎八的丟棄在一旁,銅塊、錫錠,一堆堆放置在角落裡,巨大填料口就像遠古巨獸黑的大嘴足以吞噬一切,而下料口流淌出來的合金片就這樣一版一版的被壓製成為金克朗。

    吸引我們的不是這個作坊的巨大,也不是它工藝流程的先進,而是一處高台漏斗狀的巨型器皿,金燦燦的金沙還剩下大半,器皿下端有一個開關,大概是控制金沙流出數量的樞紐。

    在它的旁邊,一箱箱早已裝好的金克朗整齊的排列在一起,密密麻麻,我晃眼一看,至少有數百箱。

    我慢慢的走過去,隨手抓起一把金克朗,向空中一拋,金克朗在空中幻起一道道耀目的弧線,然後落下來。撞擊在盛滿金克朗的木箱上,發出清脆悅耳的交擊聲。

    我敢說這大概是我一生中聽到地最美妙的聲音,據說金子撞擊聲音有助於靈魂淨化,我不不知道是否真的是這樣。但是我的確喜歡這種聲音。同樣,對於我身後地其他所有人都一樣,沒有人能夠拒絕黃金,諸神也不能。

    我再度抓起一把金克朗,慢慢轉過身來。攤開雙手,聽憑金克朗從我手指縫隙間滑落在地。似乎是在享受著這種難以言喻的快感.

    「這些都屬於我們了,是不是?我們成功了,是不是?」

    站在我身後的費雷拉、圖密善以及弗蘭肯、安提帕特、倫岑他們似乎都被我這份瘋狂的放肆所感染了,禁不住連連狂呼點頭,他們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現在的心情,看見這滿滿數百箱金克朗堆放在自己面前,你能夠控制住自己地情緒麼?

    當圖密善和安提帕特他們相互監督著清點作坊和成品倉庫中額金克朗數量時,我早已經吩咐弗蘭肯帶上幾個心腹悄悄的將原料倉庫中地一口袋一口袋金沙轉移了,沒有人知道金沙會擱置在另外一個成品倉庫中,所有人都以為漏斗器皿中的金沙就是全部。

    金沙雖然在成色上不如礦金。但是只要進行二次提煉。一樣可以成為足赤金,就算無法鑄成金克朗,但是變化一下模具鑄成金錠卻再容易不過了。

    我們最多還有三個小時,從攻佔蒼鷺島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算上小亞細亞駐軍獲知消息啟動的時間,我們還有三個小時來得及撤離。時間相當緊迫。我們得把戰場清理乾淨,戰死的同僚都得裝船運回去。最重要的還得把這一箱一箱的金克朗戰利品裝上船。

    「漢米,我們在金沙倉庫的旁邊一個秘密囚室中發現了這個傢伙,當時他正準備逃走。」弗蘭肯一揮手將一個被用裝金沙布袋的套住的傢伙抬了上來。

    「哦?囚徒?」我大感驚訝,這種警備森嚴的禁地怎麼會鑽出來囚犯?

    「嗯,看樣子應該是,但是這個傢伙卻傲慢得很,不願意回答我們地詢問。」弗蘭肯給了打了一個眼色。

    「哦?還傲慢得很?弗蘭肯,我們現在可沒時間來管這些狗屁事兒,拖出去斬了丟在一邊等小亞細亞人來收屍就行了。」我會意地點點頭厲聲道:「對付那些自命不凡卻又什麼都不是的傢伙,我從來都懶得浪費舌。」

    「等一等,你們不是塞爾柱人?」仍然被口袋套住頭部的俘虜甕聲甕氣的問道。

    「塞爾柱人?你憑什麼以為我們是塞爾柱人?不過這已經沒有關係了,拖出去,斬了!」我裝出一副暴怒的模樣,不先把這個傢伙的氣焰打下去,那後邊的問話就要麻煩許多。

    兩個傭兵拖住俘虜就往外走,俘虜趕緊掙扎起來,「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如果你不是塞爾柱人,那就應該放開我。」

    「是麼?你覺得現在這種情況下我們能放了你麼?你應該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冷冷一笑道:「你以為我們會放一個禍患出去危害我們自己麼?」

    「不,不,你們殺了我絕對會後悔,你們也不想一想這些人明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還會把我囚禁在這裡?」俘虜叫嚷了起來,「我地價值和用處絕對是你們想像不到地。」

    我真的被這個傢伙給逗樂了,先前一副倨傲不馴視死如歸地樣子,現在卻又變得如此迫切積極的求生,這反差未免也太大了一點,前倨而後恭,何苦?

    「把他頭上的袋子取下來,我倒想要聽一聽他的價值究竟有多大,不過我有言在先,我耐心和時間都很有限,好生把握吧。」

    兩名傭兵將對方頭上袋子取了下來,也許是有一段時間沒有見陽光的原因,這個傢伙臉色有些蒼白,鬍子拉碴,三十來歲的模樣,眼眶深凹,顴骨高聳,一雙碧綠色的眼瞳,怎麼看都有點狼的味道,頭頂一條塞爾柱人獨有的沖天獨辮,看上去總有點彆扭的感覺,不過單單只看他地氣度。有些風骨嶙峋的味道,只是身材單薄了一點。

    這個傢伙在一看到我們的服飾之後立時鬆了一口大氣,臉上求生的慾望也越發濃烈了。

    「說說吧,你是什麼人?」

    「嘿嘿。你們來自帝國?」這個傢伙地目光下意識的往一邊溜,我瞅了一眼我旁邊,除了藍蔻之外,沒有其他人,而且對方這種目光我很熟悉。充滿了很隱誨的勾引挑逗味道。

    「小子,你好像沒搞清楚你的身份。弄明白,是我們在問你。」弗蘭肯也有些不耐煩了,幾十袋金沙還需要小心處理,既要安全完整的運走,還得盡量小心不讓鷹羆衛那些傢伙發現,和這個故弄玄虛地傢伙在這裡耗時間實在不值。

    「我當然清楚,你們掌握著我的生死,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沒有詢問地權利。」這個傢伙一副令人可憎的德行,看得我也是一陣無名火亂竄。

    「一個人想要保持自己的自尊這無可厚非,但是如果連形勢也看不清楚。那就有些可悲了。」我冷冷的道。

    「看來你才是主事的人了。我們可以好好談一談。」碧綠的眼瞳一亮,蒼白男子臉上露出興奮的神色,「先告訴我,你們的真實身份。」

    「對不起,我沒時間也沒興趣。」我真的怒了,這個傢伙太不知進退了,一揮手。「拖下去處理了吧。」

    「等等。請再等一等,我可以先告訴你們我的身份。不過請務必保密。」蒼白男子有些無奈而又憤怒地道,似乎是被我地輕蔑有些激怒了,「我是巴布宗津。」

    「巴布宗津?」我皺了皺眉頭,這是個什麼人?很有名麼?我怎麼沒有一點印象。

    倒是弗蘭肯略略猶豫了一下之後才道:「你是巴布宗津?那個傳說中的無良者?」

    蒼白男子有些驚喜的連連點頭:「那些外界的流言飛語都是一些別有用心者對我的誹謗誣蔑,其實我

    「好了,弗蘭肯,這個傢伙是什麼角色?有什麼用處?」我打斷了對方還欲喋喋不休的話頭,逕直問道:「我們不需要無用者。」

    弗蘭肯靠了過來,顯然是要介紹一下這個傢伙的生平。

    我皺著眉頭聽完弗蘭肯介紹著這個傳說中地第一無良法師,在我看來這種德行如此之差地傢伙居然還能活得如此之久,實在是一個異數,能夠同時將皇帝陛下的妻子和妹妹騙奸到手,而且還弄得滿城風雨,現在還能活著站在這裡,你不能不佩服這個傢伙生存能力像蟑螂一樣強。

    「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我有些煩惡地淡淡道。雖然我急需魔法師,但是像這樣一個齷齪猥瑣的傢伙留在身畔,實在令人不太放心,換了任何一個人第一想法大概都是先閹割了這個沒有一刻安分的傢伙吧。

    「呃,我從塞爾柱奧斯曼國那邊過來,卻不幸被這些該死的小亞細亞人抓住了,他們就把我囚禁在了這裡。」

    「哦?也就是說這幾年你一直躲在塞爾柱奧斯曼國?」我有了一點興趣,「小亞細亞人為什麼不把你交給帝國內政部呢?」

    「呃,他們,他們是想要用我與塞爾柱人作交換。」蒼白男子在我灼灼目光下顯得有些不太自在,迴避了我的目光低聲道。

    「哦,這麼說塞爾柱人也對你很感興趣了,告訴我,你在塞爾柱那邊又幹什麼齷齪事兒了?」我輕輕哼了一聲,「不要撒謊,你知道,這種事情我們很容易就能瞭解清楚。」

    「還不就是玩了兩個女人罷了,那些保守的塞爾柱人真是頭腦僵化,我「夠了,這一次你又碰了誰的女人?」我搖搖頭,歎了一口氣道。

    「這個,這個,也就是他們蘇丹王的女人而已。」巴布宗津舔了一下嘴唇。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似乎還在回味那份滋味。

    我無言以對,這個傢伙可以稱得上是天下第一大膽的風流賊了,三年前上了帝國皇帝陛下地女人和妹妹。十二金尊武士連袂追蹤也在他的魔法機關面前沒能討得好,消失無蹤,沒想到被他逃到塞爾柱那邊,居然又敢去玩蘇丹的女人,這不是存心要自絕於天下麼?

    不過弗蘭肯也告訴我。如果這個傢伙真的是巴布宗津地話,也的確有他敢於如此放肆的資本。他在魔法尤其是魔法機關的造詣上的確獨樹一幟,帝國皇宮地魔法機關大多由他主持設計,而他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泡上了帝國皇后陛下的,想必愚蠢地塞爾柱蘇丹也是沒有汲取教訓,重蹈覆轍了。

    「哦,告訴我你有什麼價值?」我淡淡的問道。

    「我有什麼價值?」巴布宗津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他不相信有誰會在聽到自己大名之後還會問出這樣一句話,而且眼前這個人絕對不是不清楚他巴布宗津是什麼人,竟然還敢這樣問,這無疑是奇恥大辱。你該問我我可以為你們帶來什麼才對。」強壓住內心的惡氣。巴布宗津惡狠狠的道:「天才的巴布宗津無所不能。」

    「是麼?那為什麼會萎縮在這個鬼地方?」我輕蔑的瞥了他一眼。

    「你!那是因為這個該死的小亞細亞人欺騙了我。他們說要讓我為他們效力,我為他們設計了那麼多魔法機關,這些傢伙卻在最後關頭翻臉想要把我出賣給塞爾柱人!」像是被人燙到了傷口一般,巴布宗津狼一樣咆哮起來,臉上肌肉也是扭曲不定。

    「魔法機關?就是這島上的魔法機關麼?」我不動聲色的道。

    「哼,這島上的魔法機關算什麼?不過是我被囚禁在這兒閒得無聊指點了他們兩手換酒喝罷了。」巴布宗津悻悻道,又有些疑惑地瞅了我們一眼。「你們突破了聖焰之門倒是讓我有些意外。難道你們有達到天階能力地強者?不像啊,哼。那個暗域之噬如果不是我設計時可意壓制了最後的暗黑爆發力量,只怕碰上的人也沒有能夠逃得掉。」

    「你既然被囚禁在這裡,為什麼又要為他們設計魔法禁制?」我盯住這個頭型怪異的傢伙,難道用塞爾柱人的髮型讓他腦袋也發昏了?

    「哼,如果連這兩個魔法禁制都無法突破,估計來的也是一幫白搭的廢物,還不如讓來地人長長記性,回去之後好派些更強地人來。」巴布宗津愣了我一眼,「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我輕輕抖落了一下肩頭遮掩下的衣襟,飛鷹標記歷歷在目,「你說呢,巴布宗津先生,你不會不認識這個標記吧?」

    「帝國鷹羆衛?!」巴布宗津臉若死灰,頓時跌坐在地,「你們是專門來找我地?都三年了,你們還不放過我?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是不是那些小亞細亞雜種又把我賣給了你們?」

    我真是有些佩服這個傢伙聯想豐富,一瞬間就能把矛頭對準了小亞細亞人,「巴布宗津先生,你的魔法能力對我本人來說似乎沒有什麼大用處,如果你本人能夠提供一些讓我個人更感興趣的東西,我可以考慮

    我話音未落,巴布宗津已經如抓住木排的溺水者一般骨碌一下子翻身爬了起來,「啊,我能,我能,我身上蘊藏無數有價值的東西,相信你一定會對我感興趣,

    我啼笑皆非的打斷他:「我對你沒有興趣,我只是希望你的腦袋裡能夠有讓我感興趣的東西,明白麼?」「明白,明白,呃,不知道大人您對哪些方面的東西感興趣?」巴布宗津忙不迭的點頭,只要不落入帝國官方手中,一切都好說,他把我看作了想要從他身上搾取私利的角色,這在帝國很普遍。

    「那就一樣一樣介紹介紹你自己覺得有價值的東西吧。」我給弗蘭肯他們使了一個眼色,「帶他上路,如果再回到帝京之前他都不能證明自己比把他交給皇帝陛下更有價值,那就怪不得我了,巴布宗津先生,我可是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和機會。」

    巴布宗津在嘟囔中被帶了下去,兩名傭兵看守他綽綽有餘了,魔法師也好,魔機者也好,只要不給他發動的時間和機會,他比一般的普通人沒什麼兩樣。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35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八章 分贓

    鷹羆衛和風行佣兵行動的效率比我想像的還要快,看來在黃金的刺激下任何人都不能免俗,眼見得就要到手的一大筆獎金,誰也不願意在最後關頭出什麼岔子,馬上離開這個地方是最保險的辦法,登船一結束,風行佣兵和鷹羆衛甚至下意識的開始相互戒備監視。

    我悠閒的坐在船頭上,看著兩座空蕩蕩的哨塔慢慢在我們身後退下,一戰竟全攻,如此順利,連我也都有些訝異。

    「圖密善大人,來,來,請入座。」圖密善不請自來,從他那嘴巴都快要裂到後頸的樣子也知道他此時的心情怎麼樣。

    「呵呵,漢密爾頓大人,費雷拉大人,太客氣了,這幾位是

    圖密善的目光落在了我左邊的安提帕特和倫岑兩人身上,他知道我沒有安排席茲爾的鷹羆鐵衛,卻暗中招來了一支傭兵,不過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影響,誰來都一樣,都少不了他一份兒,但他還是想要結識一下能夠讓我費盡心機招來的人,雖然在他心目中傭兵是上不得檯面的角色。

    「呵呵,圖密善大人,這位是風行佣兵團主管安提帕特、倫岑,我在落日城和塞維利亞的好朋友,來,安提帕特,倫岑,我為你介紹一下我的同僚,也是我的朋友,鷹羆衛第三鐵衛隊指揮使圖密善大人。」

    一陣寒暄之後,圖密善和安提帕特還有倫岑都仔細打量了對方一番。這一次突襲蒼鷺島收穫巨大,雖然損失也不小,但是比起收益來卻算不上什麼了,擺在面前的就是如何分割這份豐厚地戰利品。

    眼下金沙和金克朗製成品都擺在了風行佣兵專門租用的大船上。但是鷹羆衛也派出了三十名鐵衛現場監督,大家都是大眼瞪小眼,只等著這筆巨大收益該如何分帳。

    「老圖,清點得差不多了吧?」我閒適無比的抿了一口茶,慢悠悠的道。這兩幫傢伙現在嗓子眼都在冒煙。恨不能立即就分割達成一個意見,然後三下五除二。各自放在各自地掌握中那才是最踏實的,可是我沒有表態之前,兩方都得裝模作樣的保持一副謙謙君子模樣。

    「嗯,差不多了,漢米,我們可是和安提帕特先生的屬下們一起當面點清的,金沙一千六百八十二公斤,金克朗七百二十箱,共計七十二萬金克朗。」圖密善竭力控制住自己地情緒,將目光望向安提帕特。

    「嗯。漢密爾頓大人。圖密善大人和我們已經當面清點過了,金沙也已經過了秤。」安提帕特臉孔也有些微微發紅,重重點了點頭。

    「唔,大概也就只有這麼多了,老圖,咱們這一次還算過得去吧,兄弟我沒有騙你吧?」我斜睨了圖密善一眼。這個傢伙如果不是尼祿的疑心太重。只怕早把我賣了,不過總還算這個傢伙知道利害。沒有走那愚不可及地一步。

    「嘿嘿,漢米,老哥我算是沒有看走眼,你年少有為,前程光明,要不了兩年這鷹羆衛便沒有合適你的位置坐了。」圖密善連連點頭,一臉笑意和熱情差一點就要抱著我啃一口了。

    我沒有理睬圖密善諂媚般的言語,逕直道:「老圖,我也不多廢話了,你的來意我也清楚,這事情呢遲早也要了,早了早好。」

    「嘿嘿,老弟果然是爽快人,我手下那幫兔崽子們眼睛珠兒都快要凸出來了,眼巴巴的瞅著我,我還沒有過來時,那些傢伙就輪班坐在我艙裡不走,嘿嘿,我也是好意思的笑起來。

    「理解,理解,兄弟們拚死拚活的幹一番,犧牲了這麼多兄弟,圖個啥?不就瞅著這點東西麼?」我點點頭,「也好,都在這兒,幾下了斷,也省得大夥兒心裡癢癢難受。」

    艙裡氣氛一下子輕快起來,安提帕特和倫岑在切切私語,圖密善也和他背後三個帶隊軍官模樣的傢伙點頭密語,唯有我和費雷拉顯得很自在。

    「漢米,你是掌舵者,這次活計也是你尋摸來的,大處你定了就行,我知道你不會讓大家吃虧對不對?」圖密善一上來就先把調子定下,「你也知道現在擺在咱船尾的戰死兄弟屍體一大堆,咱們得讓這些兄弟們安安穩穩地上路,是不是?」

    我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慢吞吞的道:「老圖,你的心思我明白,不過我得提醒你,咱們這是在出任務,戰死那也有帝國的撫恤,我們這份兒那叫做額外獎金,明白麼?那得講貢獻,講價值!」

    圖密善見我臉色有些不豫,趕緊附和道:「那是當然,一切依兄弟你拿意見為準。」

    「嗯,安提帕特、倫岑,你們呢?」

    「當然依漢密爾頓大人意見為準。」

    「費雷拉,你看樣的假意一番,誰讓我不是十二特勤組的指揮使?

    「別給我裝了,我早說過了,這一次以你為主。」費雷拉眼皮子都懶得抬,這幾十萬金克朗的確算是個大數目,不過對於一直生活在雷克家族地他來說,也僅僅是一個數字概念,沒有具體經手家族事務地他,也並不清楚七十二萬金克朗究竟可以作多少事情。

    「好了,諸位,既然大夥兒都讓我來定奪,我就僭越一次。」我點點頭。「老圖,哈德良大人和衛裡肯定要有一個交待,你明白的,我想這一千公斤金沙就當作給衛裡和哈德良大人地出勤費吧。哈德良大人怎麼處置就不是我們能夠關心的事情了,怎麼樣?大家有無異議?」

    「嗯,可以,一千公斤沙金也算能有個交待了。」圖密善盤算了一下,覺得差不多。點頭首肯我地觀點,安提帕特他們自然沒有異議。

    「剩下的東西就簡單了。六百多公斤沙金,折合成金克朗也就是六十多萬金克朗,當然只能是這種沙金克朗,而且中間還需要幾道工序才行,如果僅僅是本身價值來算,大概價值也就在三十萬金克朗左右,當然這玩意兒用起來沒風險。」

    我瞅了一眼神情緊張的眾人,微微笑道:「我們現在算三股,鐵衛算一股,風行佣兵團算一股。我們十二特勤組算一股呢。可能稍稍弱了一點,不過加上給我們提供情報者我們回去後還得給予報酬,也就差強人意了。不如這樣,沙金算一份,金克朗分成兩份,各人任取怎麼樣?」

    「漢米,有些話我的兄弟們可能不吐不快。」圖密善回頭和身後幾人商量了一番之後才猶猶豫豫地道。

    「講。」我的眼睛瞇縫起來。

    「我知道風行佣兵團是邀請來的。但是傭兵的規矩是支付酬金。並不能享受戰利品,如果任務完成得好。頂多也就是給予一定額外獎金罷了。他們這樣和我們一起分割戰利品,我的兄弟們覺得不太合適,而且不客氣地說,他們的表現也很一般,幾處關鍵部位地攻克他們都沒有表現出令人信服的東西來。如果說你要把十二特勤組單獨列為一份我們絕無意見,但是對於他們的表現我很難說服兄弟們,這樣也會對你的公信力產生不好影響。」

    此時的圖密善再沒有方纔的諂媚之言,取而代之的犀利的分析和冷峻的評價。

    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很多時候我都小看了這個傢伙的智慧,能夠做到鷹羆衛指揮使這一角,只怕也地確沒有哪個是浪得虛名地軟腳蝦。或許這個傢伙之前在我面前表現出來的貪婪和怯懦只是一種偽裝保護色?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這個傢伙是在故意挑戰我的權威還是真的不滿傭兵們的表現?但是他的論點也許代表了鷹羆衛包括十二特勤組的觀點。

    「你地意思是反對我地分配方式?」我的語氣變得有些生硬。「不,漢米,我只是代表鷹羆鐵衛發表意見而已,如果你堅持,我服從,我說過,以你地意見為準。」圖密善聳聳肩。

    我瞅了一眼安提帕特和倫岑二人,二人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義憤填膺,雖然臉有怒容,但是流露出來的沉思之色讓我很是感到欣慰。

    圖密善的話雖然不太中聽但是卻是事實,相較於十二特勤組的成員,傭兵們在個人能力上都要差上一大截。

    從哈爾克三人組與兀答剌兒和莊立慶他們之間的差距就可以看出來,作為哈爾克三人已經是風行佣兵團中首屈一指的箭技高手,甚至可以說在整個活躍在塞維利亞的傭兵中,哈爾克他們的箭技也是名列前茅的。

    但是同兀答剌兒和莊立慶相比,他們無論是在箭技素仰還是意識以及反應速度上都略遜一籌,而莊立慶甚至在十二特勤組中還不能專職箭手一職,其間的差距可想而知。

    像安提帕特和倫岑這種多年在肉搏戰中打滾的老手也不得不承認他們和薩吉茲這些人比起來佔不到半點上風,或許在應敵的經驗上要豐富一些,但是要論實際戰力,他們之間仍然有細微差距,而薩吉茲不過是十二特勤組中普通成員,這也從某個角度證明鷹羆衛特勤組的確不是一般武者可以踏足的場所。比起鷹羆鐵衛們來傭兵在個人能力上還勉強有一絲優勢,但是在戰爭中鷹羆鐵衛們表現出來的作風和紀律卻讓傭兵們自愧弗如,嚴整的陣型,令行禁止的鐵血軍紀,悍不畏死的頑強作風,這些歷歷在目的場景都給協同作戰的傭兵們上了極其生動的一課。

    作為軍方核心部門的正規軍,鷹羆鐵衛們在蒼鷺島攻防戰中雖然具體戰術操縱上不及傭兵靈活,但是他們作為攻城拔寨的先鋒主力當之無愧的證明了他們自己的實力,這也是圖密善之所以敢於在包括我在內的所有人面前炎炎大言的底氣。

    「安提帕特,倫岑,圖密善大人已經發表了他的看法,你們也談談吧。」也許日後雙方還有打交道的時候,我不想讓雙方在這件事情上弄得太僵,而實事求是的說圖密善的話在某種程度也觸動了我的一些心思。

    「漢密爾頓大人,雖然圖密善大人對於我們風行佣兵的評價不準確,但是我也要承認這一次我們和鷹羆衛的合作看上去很完美,但是配合並不十分默契,當然我們是傭兵,在享受戰利品的問題上漢密爾頓大人給了我們以十分優惠的條件,既然圖密善大人提出來了,我們也並不打算佔什麼人的便宜,我們退出對戰利品的分配,但是鷹羆衛需要為我們這一次的行動支付適當的報酬和獎金。」安提帕特和倫岑交換了一下眼色。

    「哦?報酬和獎金?嗯,雖然順序有些錯位,但是我們還是可以聽一聽。」我笑了起來。

    「報酬我們風行佣兵團一般按照風險程度來收取,像這種任務地處兩國接壤地帶,而且我們遠從塞維利亞而來,耗費時間長,對手情況也不完全清楚,我們至少需要收取十五萬金克朗,至於獎金麼?如果諸位認為這趟任務還算成功的話,我想五萬金克朗不算過分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圖密善的臉上,應該說安提帕特秉承了我的意圖,按照規則,本來傭兵是無權享受戰利品的,除非先前有約定,但是我們現在急需資金來發展,風行佣兵想要壯大實力,那就得花費巨資來打造,對於我們來說現在一千金克朗都是相當寶貴的,那麼我露出一點偏心來提升風行佣兵的價值也無可厚非,至少在圖密善眼中看來我也許就是想要從傭兵們那裡撈點回扣吧?

    當然這個要求肯定不會被鷹羆衛所接受,實際上就算是圖密善同意我也不可能執行,鷹羆衛中馬上就會沸反盈天,哈德良也會馬上調查我和風行佣兵團之間是不是還藕斷絲聯,弄不好還會給風行佣兵團帶來負面作用,而我也不想因小失大。

    「安提帕特先生的意見很好,我十分贊同,當然,這該由漢密爾頓大人來決斷。」

    圖密善何等精滑的人,滿臉笑容可掬,連連點頭以示讚許。能夠迫使傭兵們讓步已經難能可貴了,誰都能看出這支傭兵與我關係不淺,只是礙於規則不能打破,否則這還不把鷹羆鐵衛和傭兵們等量齊觀了。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39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九章 我鄙視你!

    圖密善等人散去之後,整個船艙只剩下我和安提帕特、倫岑,弗蘭肯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悄悄進來了,忽雷黛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我背後,我並不避諱她,一個心若死灰的人,我也不需要避諱什麼,只是我卻不明白她們對我與這支傭兵之間的關係突然感興趣起來。

    「怎麼樣?這一戰感受如何?」

    「損失不小,教訓深刻,意義重大。」

    「哦?」我端起咖啡意味深長的呷了一口,「弗蘭肯,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咬文嚼字起來?」

    「漢米,這一場我們損失的確不小,三十二個兄弟葬身於此,嘿嘿,咱們在巴斯克作戰這麼多次,可沒一次是在作了如此周詳準備之下還損失如此巨大的。」弗蘭肯喟然歎道:「看看鷹羆衛的表現和那支特勤組的水準,我們才覺得我們真的是井底之蛙。」

    安提帕特臉色也有些黯然,「帝國鷹羆衛能雄居帝京,若是沒有一點真材實料也委實說不過去,只是沒想到連小亞細亞這些貴族私人護衛力量也如此強悍,的確讓我們有些意外。」

    「特勤組的水準的確高出我們甚多,那位費雷拉大人的劍技已經逼近天階劍士的水準,他那一手劍氣實質就是星空鬥氣化為劍技中的體現,據我所知帝國傭兵界中能夠達到這種水準的人數並不多,而如此年輕能有這種造詣的,那真是鳳毛麟角了。」倫岑聲音更加低沉,「倒是鷹羆鐵衛們的表現我覺得很值得我們參考。 」

    「哦?你對鷹羆鐵衛們的表現有什麼看法麼?」我點點頭,倫岑這個傢伙不愧是老手。一眼看出我把眾人留下地真實意圖。

    「那些鐵衛們若是論個人戰力並不比我們風行佣兵強多少,甚至有些還不如,但是他們展現出來的鬥志和氣勢遠勝於我們,尤其是他們那種小集陣作戰。變化靈活,人數不限,進可攻退可守,攻擊力犀利,防禦度完美。讓人咋舌。」

    倫岑沉吟著道:「打個比方,我們風行佣兵和鷹羆鐵衛對陣。一對一,我們相若,二對二,我們就會落下風,三對三,我們必敗無疑,若是上了五人,我估計我們七八人也未必能夠對付他們五人組成的陣型。」

    「嗯,倫岑說的不錯,我也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我們地傭兵一樣驍勇剽悍。一樣捨生忘死,但是在戰場上始終無法像那些鷹羆鐵衛那樣表現得淋漓盡致,主要原因應該就在他們聯手結陣上,而他們似乎隨便什麼人都能夠最快速度的融入進一個團體,讓這個團體發揮更強悍的力量,漢米,你清楚這其中奧秘麼?」安提帕特擊掌洪聲道:「這其中肯定有什麼。「當然。鷹羆衛也好。天貅營也好,或者是雷擊營也好。他們當然都有各自秘學絕活兒,要知道他們都是軍方的核心力量,都是從昔日帝國野戰部隊的菁華力量演變而來,軍隊優秀地傳統在他們這裡能夠得到最大程度體現,當然他們在規模上遠不能和虎賁軍相比,但是這也使得他們必須要尋找一套最大限度將有限戰力發揮到極至的辦法策略,這種小集陣應該就是其中一種吧。」

    我沉有些感慨地道:「不要看到帝國在各地似乎都節節敗退,也不要只看到帝國各地駐軍的孱弱和腐敗,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它畢竟存在了這麼久,內裡也還藏著許多值得學習的東西,很多方面都是如此。」

    「漢米,如果我們能夠獲得這種小集陣的習練方略,也許對於我們日後進行同類任務時大有裨益。」安提帕特眼睛中閃耀著興奮的光芒,完全不像一個比我二十歲的角鬥士。

    「我會的,但是現在對於我們風行佣兵團來說,更迫切的任務還不是這個,我們需要更大限度的擴充我們地實力,到現在我們都還沒有一個魔法師,沒有其他輔助力量,這對於一個想要更上一個台階地傭兵團來說是無法接受的,而這一切都需要資金,所以我才會讓你們放棄塞維利亞的磨練機會來這裡幹這一票。」我揮舞了一下手中拳頭,滿臉鬥志,「連弗拉米那個爛人現在都可以擁有上千人的傭兵團,難道我們就做不到?」

    「漢米,你的目標只是把他們帶上一個更高階段的傭兵團麼?」一直未曾說話的忽雷黛突然插話道。

    她清冽地聲音讓弗蘭肯和安提帕特他們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一直站在我身後這個狀若護衛地傢伙居然是一個女人。

    「黛,你想要發表什麼看法麼?」我安詳的問道。

    「難道說傭兵就是你們地最高追求?一群鼠目寸光的傢伙!漢米,難道你只是想要避免弗拉米的襲殺?那他背後的主使者呢?你的胸懷難道就只有眼前這樣寬麼?」

    忽雷黛放肆的言語讓安提帕特和倫岑都暴怒起來,安提帕特腰間的短劍甚至拔出了半截。

    「哼,不要在我面前舞刀掄劍,你們那點本事也只有去哄哄鄉下人,一群畢生誓願只求當好傭兵的人,不要污了我的彎刀。」忽雷黛面若寒冰,星眸如水。

    「你!」勃然大怒的安提帕特短劍嗆啷出鞘,如果不是弗蘭肯攔得快,安提帕特怕真的就要來一式跨步突刺了。

    「夠了,黛,不是每個人都生活在那些虛無飄渺的願望中,就算是我們需要改變生活,那也需要踏踏實實從足下作起。」

    「你不給他們指明一條值得奮鬥的道路,那踏踏實實作起的方向便是錯誤,何以達到正確的目標?」忽雷黛不甘示弱地反駁,「一群大好血性男兒。卻胸無大志,而你卻是為首者,漢米,我鄙視你!」

    「好了。好了,黛,你想要說什麼?」我唯有苦笑以對,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女人簡直就不放棄任何可以哪怕一丁點兒可以帶給她希望的火苗,我還能說什麼呢?也好。讓這個女人給這幫鄉巴佬洗洗腦也好。

    「這位小姐,不知道你心目中的值得奮鬥地道路是指什麼道路?能不能說出來讓我的俗人聽聽。」倫岑顯得冷靜一些。不過忽雷黛挑釁的言語還是讓他有些火起。

    「帝國眼下四處烽煙,外寇內叛紛起,作為帝國男兒,難道說你們就沒有考慮用這份有用之身去為帝國的尊嚴和榮耀去作為一番麼?」忽雷黛冷冷的道。

    「哼,你怎麼知道我們沒有為帝國效命?我們在塞維利亞和蠻族拚死拚活地時候,你看見了麼?我們和拜耳人兵戈相見時你又在哪裡?女人,你在評價別人的時候多考慮一下子有無資格。」安提帕特毫不客氣地反擊。

    「是麼?可你們是傭兵,得人酬勞,便該為別人盡力,這並不是為帝國效命。「哼。得人酬勞?你去問一問帝國西方面軍司令部差我們風行佣兵團多少酬金?大小征戰十餘場。我們斬殺了多少蠻族戰士?帝國支付了多少?那點錢連填牙縫都不夠,我們的物資消耗、陣亡弟兄的撫恤,我們的日常開支,這些一樣都少不了,沒有錢我們怎麼支撐下去?」

    「呸,說得輕巧,那是拿我們當傻瓜在戲耍。用我們的骨頭熬我們自己的油!帝國真的以為我們傭兵就是天生該為他們效命的?那它又給了我們什麼?我們可不敢和你們這些人相比。我們不是帝國公民!」

    安提帕特言語中對於帝國早已不屑一顧,作為一個角鬥士。在角鬥場上供人取樂的殊死搏殺讓他帝國毫無好感,好容易擺脫了奴隸身份,感情上的糾葛又讓他被屢屢追殺,而帝國貴族眼中地永不消逝額鄙棄之色更是在他心中早已烙上了道不同不相為謀地印痕,

    「既然你們都如此仇恨它,為什麼不敢向阿拉貢那些人那樣去推翻它?而是這樣卑微怯懦的活著,至少阿拉貢人還敢於真實的展現自我的情感!而你們根本就是一群懦夫!」

    我早就知道這位科莫家族的餘孽不會有好話,雖然眼前這幫人都是對帝國並沒有什麼特殊感情的傭兵,但是這樣公開鼓動他們造反還是需要冒一些風險,而把事情想得如此簡單,這個女人真的有些歇斯底里了。

    安提帕特他們幾人地目光同時投向了我,在他們看來這個女人敢於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無疑是得到了我地首肯,即便是不一定是我的授意,但是至少也說明這個女人地身份非同一般,只是這樣唐突的冒出這種言語,還是讓他們有些吃驚。

    造反?嘿嘿,這可不是一個光是說著好玩的詞彙。

    憑什麼造反?為什麼造反?造反又有什麼好處?

    「好了,黛,你先下去吧,現在不是談論這些不切實際問題的時候,對方,但是對方似乎並不願意接受我的好意。

    「漢米,你忘了你對我的承諾,你告訴過我會幫我,難道你幫助我的方式就是這樣馬不停蹄的四處為鷹羆衛征伐?」忽雷黛冷漠的神情和眼中灼熱的目光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承諾過的東西我不會忘記,但是我有我的原則和步驟,實現目標不可能一蹴而就,欲速則不達,這是古人哲言,我希望你能夠好好冷靜一下自己,你先下去吧。」我容色平和,但是言語間的語氣卻不容抗拒。

    忽雷黛的目光死死盯在我臉上,我顯得很淡然,但是絕不迴避退縮,最終她只能重重的哼一聲,化為一陣風而去。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41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十章 不歸路

    「漢米,這個女人是什麼人?」弗蘭肯問出了他們心目中的疑竇。

    「一個對帝國抱有刻骨仇恨的女人,毀家滅族之恨,做夢都在想要傾覆帝國,報仇雪恨。」我笑了一笑,「貌似這種人在帝國裡並不少見。」

    「成王敗寇,那個朝代不上演這些同樣的戲幕,有人高興自然就有人愁了,戲台麼,本來就是用人肉白骨堆砌起來的。」弗蘭肯幽幽的道。

    「呵呵,弗蘭肯,什麼時候你也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倫岑嘲笑道:「咱們傭兵可就是刀口舔血的生涯,還在乎什麼人肉白骨?保不準哪一天我們也就一樣化為野地裡的白骨。」

    「漢米,那個女人說得也有些在理,傭兵生活固然自由自在,但是也並非盡如人意,就像那個圖密善表現出來的高人一頭一樣,在這種任務中,我們始終要吃虧,而那些傢伙並不比我們強多少,流的血也並不比我們多,但是他們卻能夠取最好的一份。」安提帕特卻有些迷惘,「也許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平等的。」

    「當然,他們是帝國鷹羆衛,而我們在他們眼中卻不過是一群可資利用的工具。」倫岑難得的說出一句經典語言。

    「鷹羆衛也是工具,是帝國的工具,只不過他們比我們更高級一點罷了。」弗蘭肯不動聲色的插言,「為什麼我們就不能當更高級的工具,甚至是主人呢?」

    「嘿,你們幾個傢伙是怎麼一回事?好像在塞維利亞呆了幾個月一下子思想都變得如此偏激狂熱了?」我似笑非笑的睃了三人一眼。看來不僅僅是忽雷黛的話語刺激了他們,塞維利亞地所見所歷大概也讓他們頗有感觸。

    「漢米,你在塞維利亞呆的時間太短,所以你能感受到的東西也不多。但是我們不一樣,我們在塞維利亞浴血奮戰了大半年,我們的所見所聞給我們太多地感觸。帝國西方面軍司令部和巴斯克總督府那些官員們我打交道最多,他們一個貪得腦滿腸肥,哪一個在翡冷翠沒有豪宅?哪一個不是家資百萬?哪一個身畔不是女人成群?」

    「可是這些傢伙卻不願意支付半個本該支付給我們的酬金。就我親眼所見至少有十個以上傭兵團隊和僱傭軍因為沒有足夠資金支撐下去而被迫解散,沒有你送來那一筆資金。我們風行佣兵團結局也絕不會比他們好多少。」

    弗蘭肯的話語激起了安提帕特和倫岑的深深共鳴,安提帕特也是語意激揚:「帝國西方面軍司令部從翡冷翠才來時那個不是一副寒酸樣?半年不到,這些傢伙個個都是錦衣玉食趾高氣揚,要想拿到一點酬金,不給他們上貢那是休想,也不想想沒有我們在前線拚死拚活,他們還能穩坐在塞維利亞城裡?」

    「看看塞維利亞城裡那些擠滿了大街小巷的難民,他們地生活多麼淒慘落魄,每天餓死病死的屍體塞滿前來收屍地馬車,城外的焚屍場煙霧終日不覺。那股惡臭味道簡直就要讓塞維利亞變成一座屍臭之城。可是帝國又何曾過問過他們的生活?」倫岑的聲音低沉。

    「我們不是什麼維護秩序和道義的騎士,也不是帝國元老院的公民代表,這些原本與我們無關,但是屬於我們的我們得不到,而卻眼睜睜看著這一幫蠡蟲吞噬著屬於民眾屬於我們的東西,這種心情你能感受得到麼?」弗蘭肯附和道,「這個世界似乎應該有一些變化。我相信如果這場變化到來至少會比現在更好!」

    「你們想要幹什麼?」我安然的坐在椅中。雙手交叉合在一起。

    「沒什麼,漢米。我們只是有感而發罷了,我們還不至於像那個瘋女人那樣去癡心妄想。」弗蘭肯搖搖頭,「但是我想我們盡我們之力,改善一下我們自己的處境,似乎並不是不可能地事情,就像弗拉米那樣,他不也與我們一樣麼?我想你似乎也有這方面地想法,對不對?」

    我心中微微一動,我還是有些小看他們的悟性了。我一直以為我的所作所為十分隱誨,但是看來他們都已經隱隱約約覺察到了我的一些想法,鷹羆衛不會是我的歸宿,而傭兵更不會是我的終極目標,那我現在不遺餘力的擴張風行佣兵團這支近乎於我地私人傭兵部隊目地何在?

    也許他們看不穿我的真實用意,但是肯定會覺察到我另有所圖。沒有人願意被別人利用,如果我不將我地想法透露給他們,也許風行佣兵團就會遭遇一場信任危機。

    「弗蘭肯,安提帕特,倫岑,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們作為傭兵目標就是為了完成僱主交付的任務,但是隨著目前帝國局勢的變幻莫測,戰爭越來越頻繁,傭兵團所接到的越來越多的是與戰爭有關的任務,而且大多來自帝國,帝國越來越多的將本該由帝國軍隊的責任交給我們來承擔,但是我們卻沒有享受到應有的權益,相反我們卻處處受到刁難,利益也一再受到損害,那些本該承擔這份責任的人卻躺在舒適的後方坐享其成,這顯然有違道義。」

    「既然如此,我們又何須再為了這個已然腐朽的東西賣命?正如安提帕特說的那樣,我們不是帝國公民,我們沒有捍衛帝國安全的義務。如果要讓我們賣命,那就得支付合理的報酬!而他們不願意支付,那我們索性就不要了!我們就去變成可以支配別人而不是由別人支配的人!這就是我來鷹羆衛的唯一目的!現在我正在努力做到這一步,而你們跟著我,也將一樣享受到這份榮耀和權力。」

    我一字一句的闡述著我的想法,從文字上聽起來十分隱誨而含蓄。但是骨子裡暴露出來地意圖卻是格外赤裸而富有侵略性,我相信他們應該能夠明白我的意思。

    「漢米,我可以理解為你想要我們跟著你幹,嗯。不是傭兵,而可能是任何一種職業?」弗蘭肯有些艱難的問道。

    「不錯,就是這個意思,我現在還無法將一切描繪給你們,但是相信你們也看到了我在翡冷翠的這大半年。我所取得地一切都是源於我自己的雙手和這裡。」我指了指我的頭,「相信我。跟著我也許會有挫折和失敗,但是絕不會有後悔和失望!」

    安提帕特和倫岑交換了一下興奮的眼色,事實上從我將幾十萬金克朗交給他們之後他們就模模糊糊有了某種感覺,我想要的不僅僅只是一支傭兵而已,而是一支可以賣命值得賣命地軍隊。

    幾十萬金克朗足以讓一個人舒舒服服的享受幾輩子,而我也如此隨意地投入到一支傭兵團身上,這能說明什麼?而我在翡冷翠和鷹羆衛的行動更映證了他們的想法,沒有人願意過下等人的生活,他們更期待我帶給他們的驚喜和希望。

    弗蘭肯長長的吁了一口氣,他有些神色複雜的看著我。「漢米。你在帶我們走一條不歸路。」

    「但是這條路你們都願意走。」我淡淡的回答。

    「嗯,他們都願意。」

    「那你呢?」

    「我有選擇的餘地麼?」

    「那就好,弗蘭肯,相信我,生逢亂世,我們無法選擇,那我們只能選擇一條最適合我們自己的路。」我重重地點點頭。「什麼是最適合我們自己地路?能快意人生。能一展所長,能痛痛快快的去作自己想作的事情。這就是最適合我們自己的路。」

    「漢米,我想再多問一句,這大概也是安提帕特和倫岑他們最想問的問題,我們下一步究竟要幹什麼?或者說你下一步打算做什麼?」弗蘭肯咬住嘴唇盯住我。

    「最迫切的任務仍然是壯大我們自己的實力,有了這一大筆資金,我想風行佣兵團可以再上一個台階了,你們在巴斯克積累地戰績已經不少,傭兵公會那邊地積分應該相當可觀了,有了這筆資金,在人手上可以進一步招募。」

    「另外,弗蘭肯,恐怕風行佣兵團也得考慮尋找一個固定地方作為我們後備力量訓練基地了,眼下各地都戰亂不斷,這正是我們招募培養後備人員的好機會,魔法學院畢業地魔法學徒,戰亂中被打散的傭兵和僱傭軍士兵,這些都是我們招募對象,但是最關鍵的我們需要建立一條訓練體系,就像那些頂級傭兵團一樣。不要把目光局限於我們眼前這支力量,也許日後我們的力量會擴大無數倍。」

    「建立訓練基地和訓練體系?漢米,那可是一個吞噬資金的無底洞,沒有足夠的財力和人力,我們根本無法支撐下去,你覺得我們現在有這個必要麼?」倫岑首先質疑。

    「對啊,漢米,我們都知道你胸懷深遠,但是現在是不是建立這一套的最佳時機呢?」安提帕特也表示懷疑。

    「不,漢米說得對,現在正是時候,等到我們真的需要的時候再來建立,那就晚了。只有把基礎打在前面,我們才能佔得先機。」弗蘭肯倒是十分贊同我的觀點,「這一次我們收穫頗豐,至少在八十萬金克朗以上,我們完全有財力可以建立一個訓練基地。」

    「八十萬?」安提帕特和倫岑大惑不解。

    「嗯,漢米在之前就安排我們的人先行運走了沙金倉庫中的活,一千多公斤沙金,至少值六十萬金克朗。」弗蘭肯點點頭,「除開各種消耗,我們現有的財力正是在這方面投入的最佳時機。」「如果有八十萬收入,那倒是可以。」安提帕特也點頭贊同,角鬥士出身的他也知道在角鬥士學院中的訓練對於一名角鬥士成長具有多麼重要的作用。

    「你們分別去安排這兩件事情,同時進行,建立訓練基地和繼續擴大傭兵團規模,我這邊,現在還不好說,不過我估計我在鷹羆衛呆的時間不會太長,這一次突襲蒼鷺島肯定會引起很大風波,小亞細亞人和塞爾柱人都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上一次的餘波還未盡,就看哈德良能夠支撐到什麼地步了。」我也在考慮我下一步的打算。

    「那你自己的想法呢?」弗蘭肯皺起眉頭。

    「嘿嘿,造反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是如果想要甩開這些束縛,去邊境野戰軍隊中倒是一個好時機,鷹羆衛能幫我打下一個基礎。不過我還得看看,翡冷翠一樣有很多值得期待的東西。」我掂量著得失,在人類社會中廝混不像龍族那樣簡單,複雜的人脈關係對於日後的發展很有用處,這一點我必須要考慮進去,「至少我得等到鷹羆衛的價值消失時。」

    「唔,對了,那個巴布宗津你打算怎麼處置?我們恐怕現在還不敢接下這個傢伙,他的名聲實在太大了。」弗蘭肯想起什麼似的道,「他告訴我,我們這一次之所以如此輕鬆是因為坐守這裡的主將恰巧離開了,漢米,你知道是誰麼?小亞細亞赫赫有名的天才魔武雙修者——沙非烏丁,他因為突然有事被召回安條克了,所以被我們撿了一個便宜。」

    「沙非烏丁?我知道,這個傢伙可是一個武學狂人,據說因為魔武雙修三度走火入魔又掙扎回來,落下了一些殘疾,不但刀法逼近天階,而且在魔法上也取得了不少突破。」安提帕特一臉慎重,「如果真的是他,那我們真是夠幸運的了。」

    「嗯,有些時候一個強者的出現也許就會改變戰局結果,尤其是這種規模並不算太大的戰爭,這一次我們是僥倖,那下一次就沒有這樣的好運了。安提帕克、倫岑,還有弗蘭肯和我自己,我們都還不能放鬆我們自我的修煉,當我們的傭兵團進入一個更大的空間發展時更是如此。」我言有深意的提醒三人。

    三人都深以為然。

    「巴布宗津暫時交給我來處置,我得把他身上的油水一點一點搾乾,這個傢伙身上應該還不止我們現在知道這點東西,我總覺得這個傢伙身上還應該藏著更多的貨色才對。對了,弗蘭肯,蒼鷺島上的一切都安排妥當了麼?」

    「嗯,都按你的要求佈置好了,就看小亞細亞人和塞爾柱人是不是會按照你的路線入港了。」哼,放心吧,這些貌合神離的傢伙,只需要給他們一點引火線,他們就會按捺不住拔刀相向的。」我傲然自信的道:「很多時候,智慧比刀劍更具殺傷力。」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44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十一章 自作聰明

    蒼鷺島上一片狼籍,短髮短鬚男子臉沉若水,一言不發的漫步在已經被洗劫一空的倉庫和工坊中,一路行來,只看見屍橫遍野,他心就直往下沉,走到這裡便知道敵人沒有給他留下半點東西。

    不過令人驚訝的是,製造模具卻完好無恙的陳設在工坊中,甚至連動都沒動過,這讓他十分不解。對於打這裡主意的人,居然會放棄模具,這顛覆了沙非烏丁先前的想法。

    三四百人的武裝護衛,雖然他們不是正規軍,但是也是塔西佗家族精心訓練出來的戰士,而且還加上一隊追隨塔西佗家族以久的傭兵力量,這樣強大的武力,而且還擁有幾乎難以逾越的天塹和完整的防禦體系,居然就在自己離開兩天中變成這般光景,這實在令人難以置信。

    他想像不出除了正規軍隊之外還有誰能夠做到這一點,就是佔據壓倒性優勢的正規軍,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得如此乾淨利落。

    「現場情況勘察得怎麼樣了?」短髮男子右手虛掉,左手撫劍淡淡的問道。

    「已經有了一些情況,所有沙金和製成品全部被運走了,銅、錫以及模具盡皆未動,看上去更像是劫財而來。我們已經找到三個僥倖脫逃者,根據他們的表述,對手似乎有些駁雜不純,某些方面表現出來更像是軍隊,而有些作風則像是盜寇或者是僱傭軍。」

    「駁雜?哼哼,怕是刻意偽裝吧?」短髮男子輕哼了一聲道,「還有其他麼?」

    「三人都反映敵人在進攻中一直保持著沉默,但是他們也從對方簡短的對話中覺察到一些塞爾柱口音。」

    「哼。欲蓋彌彰。那個傢伙還在不在?」短髮男子緊追著問道。

    「不在了,所有魔法禁制和機關也都被破壞無遺。」

    「唔,看來敵人是有備而來啊,對蒼鷺島上的情況竟然如此瞭解。」短髮男子若有所思。

    一陣細碎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短髮男子側身一望之後微微一怔,當先一人臉色鐵青背負雙手疾步而來。

    「蓋蘭先生你也親自來了?」短髮男子捫胸微微一禮,其他士兵紛紛半跪行禮。

    「能不來麼?出了這樣大地事情,我怎麼向桑普塔家族和古梅倫家族交待?還有塞爾柱人,他們也絕不會善罷干休。」蓋蘭-塔西佗臉上扭曲的神色顯示出他對這件事情的焦慮。「一切都沒剩下麼?」

    「不,蓋蘭先生。模具和銅、錫都完好無損,只是金沙和製成品一點不存。」

    「該死的維京人,肯定是他們干地好事,鷹羆鐵衛出現在小亞細亞我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沒想到這幫傢伙竟然是打的這個主意。」蓋蘭痛心疾首的叫嚷起來。

    「蓋蘭先生,情況似乎不像我們當初想像的那樣。」短髮男子微微蹙起眉頭,「如果真是帝國來人干地,這些模具絕不會留下,他們有足夠時間,至少他們會破壞這一切。但是他們沒有這樣做。」

    「嗯。有些道理。」尖臉老者一聽之後琢磨了一下,也點了一點頭。

    「還有鷹羆衛只來了一隊鐵衛,前幾天才到,他們怎麼可能知曉蒼鷺島的佈防情況?就算他們有準備,蓋蘭先生認為他們一隊鷹羆鐵衛就可以如此輕鬆地攻陷蒼鷺島?島上所有魔法機關和魔法禁制都被破壞了,那個傢伙也被他們帶走了。選擇的時機也恰恰是蓋蘭先生召回我的時候,怎麼會這麼巧?蓋蘭先生不覺得有些可疑麼?」短髮男子語意強烈的道。

    「沙非烏丁。你的意思是

    「怕還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才對。」短髮男子冷漠的道。

    「我們內部?」尖臉男子臉上浮起一絲陰冷的神色。「你是指我們塔西佗家族還是古梅倫家族?或者是桑普塔家族?」哼,古梅倫家族有這麼強大的武力麼?桑普塔家族?他們的手怕還伸不到小亞細亞來吧?」

    「你是說塞爾柱人?」尖臉男子神色更陰鷙。「他們這麼做目的何在?」

    「那個傢伙落在我們手中這麼久,很難說塞爾柱人有沒有得到消息,還有這麼久來塞爾柱人不是一直以鑄造點在小亞細亞境內安全得不到保證為由要求將鑄造點遷往他們那邊麼?現在不正是機會?這樣一來他們分成地比例也可以提高了,弄不好古梅倫家族也摻和在其中,運輸上這可是古梅倫家族壟斷地。」短髮男子若有深意的道。

    「這是我們的主觀臆測。」尖臉男子緩緩搖搖頭,「並沒有任何證據。」

    「當然,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一切可能都有。不過我們倒是需要多一些小心才對,我們本來就是在與虎謀皮,塞爾柱人肯定會借這個機會發難,蓋蘭大人還是先考慮如何應對其他幾方的責難吧,塞爾柱人那邊可是一直在尋找著機會打著我們這邊的主意,這種敏感時期送上一個機會,他們會放過?」短髮男子苦笑著搖搖頭,「弄不好就得引發戰端。」

    「塞爾柱人會挑起戰爭?」尖臉男子意似不信。

    「蓋蘭大人,現在帝國國內情況也很糟糕,南邊獸人和西面蠻族都在肆虐,很難說塞爾柱人會不會心動,咱們小亞細亞這邊情況怎麼樣你也清楚,雖然虎賁軍駐軍數量不少,但是要和塞爾柱人的力量相比,哼哼,只怕還是差上一截,我們也要預先作些準備才對。」

    「沙非烏丁,你似乎太多慮了,塞爾柱人這麼多年來一直很平靜,何況這種事情也是我們私下的交易,還牽扯不到兩國之間地關係上來。」尖臉男子臉色微微一變。

    「但願我是多慮吧,塞爾柱人養精蓄銳數十年,一直就在等待機會,看看他們在邊境上駐紮地鐵騎軍數量增加了多少我們就可以知道他們在打什麼主意了。現在時機成熟,任何一個微小的理由都有可能被他們無限放大利用。不管這一次是誰作為,塞爾柱人都會藉機啟釁,這一點我可以肯定。」沙非烏丁歎了一口氣,「 不過這似乎不是我們所能關心地事情,但是蓋蘭先生,我們需要考慮因此給我們帶來的危機。」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45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十二章 事實如此,絕非侮辱

    從小亞細亞行省西部最重要的港口屈塔希亞登岸,我們便馬不停蹄的奔出小亞細亞境內,進入安塔利亞行省。

    這是帝國東部最荒涼的行省,活躍於小亞細亞於安塔利亞之間邊境的馬賊長期肆虐於這個行省南部,而北部山地中的盜匪更是將這個面積狹小的行省攪得一團糟。

    就連來自黑海上的海盜們也不願意放過這個對於帝國更像是雞肋的行省,他們甚至將安塔利亞黑海沿岸當成了他們躲避塞爾柱和帝國水軍的避風港,一旦風聲太緊,便竄入安塔利亞東部沿海曲折的海岸線躲藏起來,這裡複雜多變的水文情況和陡峭崎嶇的海岸成為他們天然的藏身之處,而當地日漸匪化的山民更成了他們天然的盟友。

    「老圖,這裡似乎太荒涼了一些啊,我們走了三天居然沒有見到幾個像樣的村莊,誰在這裡擔任總督?」我坐在馬上遊目四顧,遠處黛色山影若隱若現,略有起伏的淺丘對於我們的行進來並沒有太大阻礙,只是尋找補給卻困難了一些。

    我們不敢沿著小亞細亞西部主要交通線前進,雖然我也認為小亞細亞駐軍不敢膽大妄為到公開劫殺的境地,但是圖密善和弗蘭肯都認為避開這種風險更穩妥一些,從哨塔上見到的魔法弩炮讓圖密善對於小亞細亞駐軍的可靠性大為懷疑,也許小亞細亞駐軍早就和當地地方勢力同流合污也未可知。

    「幾年了,一直沒有人出任這裡的總督。上一任總督已經在多年前就花錢調任了,根本就沒有人願意來這裡,除了盜匪馬賊。這裡什麼也不出產,土地貧瘠,民風刁悍,暴民處處。而地理位置也不算重要,帝國也沒有心思在這裡多花精力,也就擺成了這副爛攤子。首府拉古薩其實就是一個破舊不堪的漁村,這樣的行省,誰花了錢願意來這個連自己安全都無法保證地地方當總督?」

    圖密善癟著嘴巴有一句無一句的介紹著。很顯然他對安塔利亞的印象也很糟糕,就像那些長期居住於翡冷翠的帝國官員捫一樣。他們對翡冷翠之外地所有地方都充滿偏見。就算是像塞維利亞和安條克、薩洛尼卡這樣的區域性大城市他們也是不屑一顧,也許只有君士坦丁堡和楓京城這一類僅次於翡冷翠的城市還能讓他們稍稍給點好評。

    「為什麼會成這樣?」

    「北面的克里米亞和南面的小亞細亞,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條件都比這裡好得多,這裡就是一幫土著和無處可去地放逐者居住的地方,帝國哪一點可憐地駐軍在八年年前就撤離了這裡轉移到了小亞細亞以加強小亞細亞的防務,這裡情況就變得如此糟糕了。」「難道這裡就一無可取之處?」我聳聳肩。

    「在我眼裡是如此,除了出產暴民和匪寇,我想像不出這裡還有什麼,這裡的女人看上去都更像是妓女那樣淫蕩。如果我是皇帝陛下,一定把這個地方開除出帝國版圖。」圖密善滿臉的不屑一顧。「我是三年前執行任務路過拉古薩。噢,說實話,到了夜裡黑燈瞎火,長滿梅毒的妓女,醉熏熏的水手,還有就是滿街的乞丐,沒有比那裡更糟糕的地方了。」

    「圖密善大人。你太誇張了。安塔利亞沒有你這麼不堪。」一直跟隨在我們後面的薩吉茲面帶怒色的生硬插話。

    「咦?小子,你說我在漢密爾頓大人面前撒謊?」圖密善面色不豫。對於一個普通特勤組成員打斷他和我之間地談話他有些憤怒,「我這麼說已經是很保守地說法了,安塔利亞純粹就是一個窮山惡水出刁民的地方,踏足這裡我就聞到一股子惡臭味道。」

    「圖密善大人,我就是安塔利亞人,你這是在侮辱我們所有安塔利亞人。」薩吉茲臉色微微有些發紅,在圖密善的強勢下他依然不肯屈服,和圖密善這樣的衛中高級官員爭執並沒有好處,但是他不能容忍對方如此肆意侮蔑。

    「喲呵,我在侮辱安塔利亞人?真是笑話!安塔利亞人還用得著我侮辱?」圖密善怪叫起來,「我們隨便找兩個人來問問,看看他們對安塔利亞的評價怎麼樣,看看我是不是有半句虛言。」

    氣得滿臉通紅雙目噴火的薩吉茲手忍不住按在了背上巨劍上,倒是圖密善一臉滿不在乎,連連冷笑,「怎麼,還打算殺了我,不讓我說話?」

    「薩吉茲,退下,有你這麼和上司說話的麼?」我趕緊制止快要爆發地薩吉茲,這個傢伙似乎有些戀鄉情結,被圖密善這樣一番話也給激得這般失態。

    「安塔利亞究竟是什麼樣子不是圖密善大人一人說了算,也不是薩吉茲你一個人說了算,爭論這些口舌沒有意義,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至少安塔利亞並不是一方樂土,就目前我們看到地情形,實在令人不敢恭維。」

    薩吉茲臉色黯淡,痛苦的道:「漢密爾頓大人,安塔利亞以前並不像這樣,雖然貧瘠了一些,但是民風也還算淳樸。自打那些該死地小亞細亞馬賊出現在南邊之後安塔利亞就在沒有平靜過,他們瘋狂的擄掠洗劫,整個安塔利亞被他們攪得一團糟。我們安塔利亞人根本無法呆下去,只有逃到北邊山區,可是北邊山區更貧瘠,除了當山賊匪盜為生,還能幹什麼?」

    「地方政府難道也沒有一點辦法麼?」我不解的問道亞馬賊?安塔利亞就這樣被擱置在一旁無人過問,就像大家已經忘記了這個地方。」薩吉茲落寞的歎了一口氣。

    「漢密爾頓,現在誰還願意來這裡?來這裡能得到什麼?除非你能自掏腰包,自己帶上僱傭軍來上任,否則只怕連他自己性命都保不住。」圖密善冷冷的道:「這裡怕是帝國唯一一個不用花錢就可以上任的總督,就怕你來了之後就得花錢離開。」

    「這麼說來,這個地方真的是一貧如洗毫無可取之處了。」我有些遺憾的咂咂嘴

    薩吉茲欲言又止的神色落入我眼中,看來這個傢伙還想在我面前為他的家鄉爭回一點面子。

    一番談話讓我對這個毗鄰小亞細亞的行省有了一些粗略認識,沒想到在帝國東部黑海沿岸還有這樣一個貧窮混亂的行省,不過從這裡進入拜占庭行省並不遠,而且還是黑海東部的沿海行省,從交通地理位置來說並不差,只不過攤上這樣的情形,大概也是回天乏術了。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47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十三章 囂張

    無數篝火堆燃燒了起來,星星點點的火紅,就像浩瀚夜空中的星漢閃耀的光芒。一堆一堆的士兵與傭兵按照各自的編制在營帳前享用著晚餐後的滾湯和熱水,憧憬著這一次返回之後獲得多少獎金酬勞,而這筆錢又可以為自己帶來些什麼。

    鷹羆鐵衛和風行佣兵各自紮營顯得涇渭分明。

    搭起的簡易哨塔顯然是軍方特有的警戒方式,高聳粗糙的木結構塔樓和半環型的鹿砦火把使得望哨警戒視線相當寬廣,高居塔頂的長弓手不但可以在第一時間發出警訊,而且還可以有效防範和狙擊來自外圍敵人的偷襲。

    相較於鷹羆鐵衛佈置防務警戒的中規中矩,傭兵們的佈置就要無規則但是卻有針對性許多,高大的箭衫樹頂,不起眼的灌木叢後,挖掘的土坑掩體,都有傭兵暗哨,而在那些最容易滲透的部位,傭兵們則採取布設陷阱和機關和暗哨相結合的方式來解決。

    明暗兩種方式,很難說哪一種更具有效果。

    十二特勤組的宿處正好處於兩股人馬的中軸處,三個篝火堆構成了一個三角形的範圍,大夥兒都悠閒的或坐或臥在帳篷外,享受著這難得的閒適。

    費雷拉慵懶的斜躺在兩顆樹之間的吊床上,這個傢伙第一時間就選擇好了自己的宿處,炮製了這樣一架更像是女人們玩樂時的玩具吊床。

    「你真的打算回去之後就要離開鷹羆衛?」我還真有些捨不得這個傢伙。

    「哼,我不主動讓位,還要等到你這個傢伙把我推下去?」

    「別拿我當擋箭牌,一個小小的指揮使你會看得上眼?」我哂笑。

    「哼。本來不覺得怎麼樣,但看了你這兩次出任務地收穫,我還真有些心動了。」

    「這也是僥倖,下一次也許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弄不好變成第二個匕鋒營也不一定。」

    「嗯,這是實話,久走夜路必撞鬼,誰能保證每一次任務都是順利完成?不過只要還有翻身的機會就行,千萬別一次就把所有賭本都輸光就行了。」

    「是啊。吃這碗飯也不容易,如果恰巧那個沙非烏丁沒有離開。這一次我們就樂子大了。」

    「所以,漢米,這特勤組也不是久呆之地,就憑你現在這份本事,特勤組並不適合你,如果我是你,我寧肯選鷹羆鐵衛去當指揮使,至少在那裡,可以在戰場上保護你的力量要強大得多。」

    「你這麼看?我卻以為未必,這兩次是我們主動尋找任務。主動權都掌握在我們手中。可是像匕鋒營出征阿拉貢這種任務可不是特勤組就能解決地。而以帝國目前這種越來越糟糕的局面。我估計像出征阿拉貢這種任務只會越來越多。」

    「保不準這一次我們回去之後就得要出征某個行省的反叛武裝或者暴民,到那時候,上峰的命令勒令你限時完成,卻不管你實際情況如何,那你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倉促行動,只會招來橫禍。可是完不成任務卻難以交差。這才是兩難。」

    我歎了一口氣,靠在背後的木墩上仰望星空。

    人類世界地生活的確比龍族世界紛繁精彩許多。但是同樣也讓人有一種覺得個人力量無足掛齒地感覺。在龍族世界中個體力量足以彰顯強者魅力,而在這裡,個體力量強橫同樣有用,但是要想起到鼎定乾坤的作用卻不現實,至少這個世界中還沒有那個大魔導師或者說聖騎士聖鬥士一類的強者成為王者之尊,千絲萬縷的力量糾葛讓這個世界中更尊崇歷史和權力的沿襲傳承。

    我想要顛覆這個規則,那就必須要比強者更強,只有站在更高的台階上,站在讓他們無法企及只能仰望的高度上,也許才能達到夢想。

    很多東西我無法向外人傾吐,甚至無法和他們交流,因為我不想讓他們知曉我內心所想,包括費雷拉和安吉諾,但是我願意為這個夢想奮鬥。

    我忽然想起那個巴布宗津,這個傢伙的特殊身份似乎可以是我一個很好的溝通對象,一介下層人士憑藉著魔法修煉者的身份出沒於帝國和塞爾柱奧斯曼兩大宮廷,而且活得如魚得水。如果不是他管不住胯下那玩意兒,也許這個傢伙還高臥於宮廷之中悠哉游哉。

    和這個傢伙溝通交流一番也許我可以摸索到一些我想要知曉地東西,而這個傢伙地身份也讓我不需要擔心他會對我造成什麼危險。

    我打定主意便向囚禁巴布宗津的傭兵營地走去。

    風行佣兵團的後進傭兵並不十分熟悉我,但是我和弗蘭肯、安提帕特以及倫岑之間的關係卻十分明顯,一些老傭兵也知道我的真實身份,所以我在傭兵團中處於一種特殊的地位。

    尚未靠近囚禁巴布宗津的帳篷就可以聽到這個傢伙在那裡大放厥詞:「喂,我說你們兩個,就像兩個呆鳥一樣這樣死眉瞪眼地看著我,有趣麼?是覺得我青春年少還是風流倜儻?我告訴你們,我性取向正常,只對漂亮女人感興趣,男人趁早滾一邊去。」

    「喲呵,保持沉默裝酷啊,我見得多了,塞爾柱人比你們還酷,可在我面前還是得俯首貼耳,他們蘇丹地女人,老子還是想睡就睡,想騎就騎,咋樣?你們一輩子也享受不到這種快活事兒,是男人只有幹這種事兒才叫豪氣,才叫霸道!」

    「怎麼,不服氣?瞧你那德行,不服氣,咱們可以比一比,回到翡冷翠咱們去試試,看看誰先從女人肚皮上栽下來!瞧你那窩囊樣,也就知道要麼就是銀樣槍頭,要不就是床上小旋風,告訴你,老子可是在塞爾柱那些肚皮舞孃上殺個九進九出獨佔頭的。」

    除了這個傢伙放肆地叫囂聲音外,我就只聽見兩個粗重急促的呼吸聲,我可以想像兩個看守的傭兵對於這個傢伙怕已經是忍無可忍了,不知道他們的忍耐極限還能維持多久。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48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十四章 口舌交鋒(1)

    「回翡冷翠?你覺得你還有這個機會麼?」我掀開帳簾似笑非笑的瞅著那個盤腿坐在馬扎床上的傢伙,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亂飛,那副德行可真是有些無良吟遊詩人的味道。

    「巴布宗津,我又發現你的一項才能,你不去幹吟遊詩人實在是一大損失,翡冷翠街頭少了你這樣的活寶,簡直失色不少,要不回去之後我就把你放在波波洛廣場或者共和廣場,讓你釋放一下你男性的無限魅力,看看有多少青春少女或者深閨怨婦會為你傾倒?」

    「呃,玩笑,純粹是開玩笑,漢密爾頓先生,我不過是無聊之時和他們倆練練嘴皮子,請勿當真,請勿當真。」

    一見我來了,巴布宗津一骨碌翻身起來,惹得兩個傭兵頓時緊張起來,拔出了腰間短劍,要知道這個傢伙可是魔法修煉者,若是藉機發動魔法,那可有些麻煩。

    「你們下去吧,我來和巴布宗津先生好好談一談。」我向兩個傭兵擺了擺手。

    隨著傭兵的退下,帳篷裡只剩下我和巴布宗津兩個人,這個傢伙眼睛珠子滴溜溜轉個不停,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怎麼,剛才我來時你不是言語豐富得很麼?現在怎麼沒話了?」我很隨意的坐在了他對面的胡床上,懶洋洋的問道。

    「嘿嘿,漢密爾頓先生,我知道你來肯定有事兒,我再白嘴,那不是太無意思。」巴布宗津臉上沒有了方纔的嘻皮笑臉,「漢密爾頓先生。你一個人在這裡,就不怕我

    「怕你?你覺得你可以在我面前耍花招?就你那點可憐的魔法本事?」我嗤之以鼻。

    巴布宗津臉上露出琢磨的神色,「嗯,難怪。看不出漢密爾頓先生還魔武雙修,嘿嘿,可惜了,心無旁騖才是修煉地最高原則,貪婪者必遭天譴。漢密爾頓你不明白這個道理麼?」

    「是麼?魔武雙修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都說魚與熊掌不能兼得。我看未必,那得看修煉者的資質是否具備了那個條件,對於天才來說,這似乎根本不是問題。」對付這個傢伙我也懶得謙虛。

    「天才?呵呵,這個世界天才這麼多?」巴布宗津怪叫起來,一雙眼睛更是在我身上逡巡不停,「小亞細亞那個沙非烏丁也自詡天才,我也承認他算得上半個天才,結果怎樣?魔武雙修的代價就是失去了一支手,漢密爾頓先生。我誠心奉勸你一句。不要自欺欺人,那會付出很大代價地。」

    「我是不是天才你我都無法斷言,但是有一點我可以斷言,我絕對有把握在你有其他想法之前把你送往天堂。」我眨巴眨巴眼睛。

    「呃,開個玩笑而已,不過我那番話絕對語出摯誠。」巴布宗津立時感受到了我身上透露出來的淡淡殺氣,乖覺的縮起了脖子。

    「巴布宗津先生。你覺得你是不是天才呢?」我反問。

    「我?我當然不一樣。第一,我專修魔法。只是術業有專攻,魔法技藝浩如煙海,我更傾心於魔法封禁和魔法機關罷了。第二,我對魔法的領悟能力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的,我

    「夠了,巴布宗津先生,我不是來聽你炫耀你地智慧才華的,能坐在這裡,連自己胯下那玩意兒都管不住,看來你地智慧也很有限。」我揮手制止了他的發揮,「巴布宗津,我們還是入正題吧,看看你的這條生命究竟能值多少。」

    巴布宗津終於收拾起了骨子裡那副玩世不恭的味道,他知道我不是在和他開玩笑,距離翡冷翠越來越近,我只需要把他交給帝國內政部,相信獲得的收益絕不會小,他得說服我,證明他自己能夠帶給我的東西比我把他交給帝國更多更有價值。

    「很好,漢密爾頓先生,我很欣賞你的直白,你需要什麼,我只要能做到的,一切都沒有問題。金錢?我還有四十萬金克朗;技藝,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把我一身的魔法技藝傾囊相授;嗯,我還可以回答一切我所知道的東西,這對於很多人是無價寶,想必你知道,我在帝國宮廷和塞爾柱宮廷裡呆了很長時間,我瞭解很多不為人知地東西。怎麼樣?」

    巴布宗津眼中閃耀著幽幽地光芒,言語也是極富誘惑性,我甚至知道這個傢伙下意識的用上了一點點簡單的精神魔法,不過我不介意。

    「噢,巴布宗津,我同樣欣賞你的爽快。金錢,我固然需要,但是不是必需,而且我也難以向上面交代;至於魔法技藝和你所謂的秘密無價寶,我想我們有的是時間來溝通瞭解,當然你能介紹一下你在帝國和塞爾柱宮廷的香艷軼事,我也洗耳恭聽。」我詭秘地笑了一笑。

    巴布宗津怔了一怔,顯然沒有料到我還有這方面地惡趣,居然喜歡這個調調,臉上也露出一點奇異古怪的神色,不過他還是很乖覺地點了點頭。

    巴布宗津腦瓜子很是靈動,在我富有技巧的問話下,他也很快就打開了話匣子,口若懸河般的賣弄起來。

    兩三個小時時間對於兩個貌似惡趣相投的人來說一晃就過去了,傭兵們早已經在帳簾處來探察了幾次,不過見我興致勃勃而那個傢伙卻是滔滔不絕,都知趣的沒有來打擾我們。

    巴布宗津自詡自己是天才的確有些仗恃,我這一次來的確沒有白來,這個傢伙對於帝國和塞爾柱上流社會地瞭解非同一般的深刻,而且更難得的是細膩詳盡。從他介紹的一些小細節就能琢磨出許多不為人覺察地東西來。

    這個傢伙能夠在帝國和塞爾柱宮廷站穩腳跟確非浪得虛名,除了他那一手魔法技藝外,這巧舌如簧的口才、敏捷機變的反應加上敏銳細緻的觀察力也真找不出幾個人來比,難怪那些女人都一個個心甘情願的被他哄得自解羅裙仰身他胯下任他為所欲為。

    事實上我對巴布宗津介紹地一切都很感興趣。畢竟能夠找到一個從另外一個角度評價帝國和塞爾柱的人不太容易,無論是費雷拉還是安吉諾亦或是圖密善,他們都難免帶有一些感情色彩,而這個傢伙卻不需要任何顧忌,而且介紹和評論也更細緻準確。

    尤其難得地是這個傢伙還能在這些介紹中插科打諢的穿插一些宮廷秘聞調節一下氣氛。讓人心情更加愉快,畢竟很多宮廷秘聞對於外臣來說都是聞所未聞的。充滿了新鮮的刺激感。

    也許是惡趣相投的原因,我和巴布宗津之間原來那種主宰者與俘虜之間的氛圍似乎也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當巴布宗津口乾舌燥的為我釋去一百零一個問題時,我發現我和這個傢伙還這有些投緣的感覺。

    「漢密爾頓先生,我發現你似乎對有些東西更感興趣,能問問為什麼嗎?」

    「哦,你覺得我有傾向性?」我知道這瞞不過對方。

    「嘿嘿,漢密爾頓先生,你不覺得咱們談了這麼多想要瞞過我什麼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麼?」巴布宗津歪著頭靠在帳篷簾布上,「你好像對塞爾柱奧斯曼人地政權結構和國內情況很感興趣。難道塞爾柱人也引起了鷹羆衛地擔心?」

    「嗯。你誤會了,那只是我個人愛好罷了,他們的蘇丹陛下可以娶上幾十個妻子而且讓她們住在一起和睦相處,他們的王公大臣一樣可以如此,難道這樣的社會結構不讓男人心馳神往?」我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應對方。

    「僅僅是因為這個麼?塞爾柱人的風俗習慣就是如此,實際上帝國的那些豪門貴族並不比塞爾柱人遜色多少。只不過他們需要一些遮羞布來遮掩罷了。」巴布宗津沒有揭穿我的遮掩。只是輕哼了一聲。

    「噢,翡冷翠地私生子比修道院地修士們還要多。看看城郊修道院福音堂的孩子們,哪一個身上不是流淌著上流名門地血液?可是又有幾個能夠享受到家族的餘蔭?塞爾柱人不過是在名義上分一分嫡出庶出而已,真正在繼承權上並沒有什麼太大差異,可是帝國呢?嫡出庶出那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而一個私生子要想歸宗認祖那更是難比登天。」

    人類社會對於男性來說是一個絕對強勢的世界,當然這對於雄性來說無疑是美好的,尤其是那些望族門閥的繼承人來說更是如此,在龍族社會裡要想獲得一個以上的雌性佔有權,那可千難萬難,即便是像我這樣的絕代強者也一樣需要付出極大的代價。

    「好了,巴布宗津,今天我們就聊到這兒吧,和你談話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真是希望能夠每天能和你這樣交流一番。」我裝出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噢,漢密爾頓,求求你不要再裝神弄鬼了,我知道你來我這裡不會這麼簡單,你有什麼要求就快提出來吧,我受不了這種憋悶的生活,在蒼鷺島那個鬼地方都快要把我逼瘋了。」巴布宗津果然有些著忙,連忙道。

    「嗯,巴布宗津,難道你沒有考慮過你以後的生活麼?」我又坐了下來,提醒他道,「就算是我可以放過你,但是你在帝國怎麼生存下去?默默無聞隱居山野,這樣的生活你能忍受得下去?可是你稍有動作,只怕就會引來內政部豹雕組的追緝,這一點你想過沒有?」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50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十五章 口舌交鋒(2)
    「嘿嘿,看來漢密爾頓你是要給我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了,我可以選擇麼?」巴布宗津愣了一愣之後才詭異的笑了起來。

    「你覺得你有選擇的餘地麼?」我反問。

    「那可以告訴我,我的新身份是什麼嗎?」

    「帝國鷹羆衛十二特勤組魔法師布津。」我順口道。

    「鷹羆衛的魔法師?呃,你是說要給予我鷹羆衛身份?」饒是巴布宗津色膽包天,但是也被我這怪異的安排給震住了,吶吶道:「你是要我加入鷹羆衛?我沒聽錯?」

    「你沒聽錯,來自安塔利亞的魔法師布津先生將成為我們鷹羆衛十二特勤組的專職魔法師,月薪一百五十金克朗,聘書將從本年度開始。」我不動聲色的道。

    「呃,一百五十金克朗?!漢密爾頓,你是在打發乞丐麼?」巴布宗津有些誇張的叫了起來,「為鷹羆衛賣命可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活計,我會隨時有生命危險的。」

    「布津先生,我知道你不缺錢,如果你想要高薪,是不是再逼我沒收你那幾十萬存貨呢?」我微微一笑,「至於危險,我想鷹羆衛職業再危險大概也趕不上我們偉大的尼祿陛下和塞爾柱奧斯曼蘇丹陛下的床上危險吧?難道你騎他們女人的時候就沒有感覺到危險?!」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我臉色變得陰冷下來,聲色俱厲,一下子就將這個傢伙的囂張氣焰給打了下去。

    「呃,這個。漢密爾頓,我不過是說說俏皮話罷了,我願意為鷹羆衛效命,聽從您的安排。」巴布宗津搓起了手。有些靦腆地道:「那麼現在我也算鷹羆衛的一員了,可以獲得自由了麼?」

    「對不起,你現在還不是,你的身份需要在返回帝京之後才能確定下來,為你量身定做一個身份證明並不簡單。當然,現在你可以享受一定程度的自由。」

    「嘿嘿。漢密爾頓,我發現你一副胸有成竹地樣子,難道你不怕我只是敷衍你,而半途悄悄溜走?」看見我一副輕鬆自在的模樣,巴布宗津大感驚訝。

    「我當然擔心,所以會有約束你的東西。」我如同狐狸般詭譎的笑了起來,看在巴布宗津眼中只覺得自己背心涼幽幽的。

    「呃,能說來聽聽麼?」

    「當然可以。你不是說你有四十萬金克朗存款麼?呃,首先我會要求你把四十萬金克朗交給我,作為你在鷹羆衛地履職保證金。如果你逃跑了。這四十萬金克朗自然就充公了。其二,只要我發現你一消失,我就會在最短時間內把你的消息知會內政部豹雕組,相信豹雕組對你十分感興趣,你如果能夠逃脫,那我也無話可說。」我笑瞇瞇地道,「另外我還打算用精靈秘法在你身上種下一個符印。只要你離開我的感覺範圍。我就會知曉。」

    巴布宗津的身體僵硬如鐵,蒼白的臉色比起我方才來似乎又失色不少。眼睛中的異芒很難說是憤怒還是懊悔,我甚至有些擔心他會不會暴起傷人。

    良久之後,巴布宗津才輕輕喟歎了一聲,「漢密爾頓,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

    「不,不,一點不過分,方纔你不是想要把幾十萬金克朗拿出來當買命錢麼?我現在不要你的錢,只是暫時保管,三年之後,我只需要你承諾為我服務三年,三年之後這四十萬金克朗我會一分不少還給你。」

    「只要你不想逃跑,我想後兩個約束都不會發生作用,我們還會為你設計一個全新的身份,你可以照樣享受自由,可以說一切對於你來說再完美不過了。難道你還有什麼不滿足?除非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真心想要履行諾言!」

    一席話讓巴布宗津無言以對,他根本就沒有打算履行諾言,能夠花言巧語一番騙得對方信任無疑是上上策,但是碰上了我這樣一個對手,讓他目瞪口呆。

    此刻他只能恨自己當時為什麼會那麼怕死,嘴巴順口一溜就把四十萬存款都給溜了出來,現在卻是欲罷不能。

    「好了,布津先生,請記住你的新身份,否則不小心會為你招來彌天大禍的,尼祿陛下雖然喜歡給別人戴綠帽子,但是卻絕不喜歡自己戴。另外我再提醒你一次,在回到翡冷翠獲得正式身份之前,不要作出讓他們誤解的舉動來,刀槍無眼,到時候我想救你也來不及。」

    巴布宗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個傢伙離開,他無法想像像帝國鷹羆衛這種機構在那麼會有這種完全不按規矩來地傢伙,被通緝的採花大盜變身帝國御用法師,為他賣命還得繳納保證金,這他媽還是鷹羆衛麼?

    我的設想理所當然的遭到了費雷拉的反對,我只告訴了他一個人巴布宗津的真實身份。費雷拉無法理解我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但是我告訴他十二特勤組需要魔法師,而近期我們似乎沒有獲得魔法師地可能,最後費雷拉妥協了,當然我也告訴費雷拉,如果我離開鷹羆衛,這個傢伙肯定不會留在鷹羆衛。

    接下來地日子裡我和巴布宗津言談甚歡,我倒是真的有些喜歡上這個傢伙了,因為我們倆有很多共同地愛好,比起相對保守沉默的弗蘭肯他們,以及心不在焉的費雷拉,這個傢伙與我的共同語言實在太多了。

    從塞爾柱奧斯曼蘇丹女人的香水味道到小亞細亞草裙舞孃的胸圍子質料,從拜占庭貴族女人們偷情所用的避孕秘法到楓京城歌妓的胭脂口粉式樣,隨便哪個話題這個傢伙都能夠談上一兩個小時。

    一路行來一直到進入拜占庭行省境內,幾天下來,連我都覺得奇怪,這個傢伙幾乎與我無話不談,就像是多年未見面的密友一般。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5:51
第七卷 逆波擊流 第十六章 觀人

    「噢,又成功了?」肥胖男子臉上露出怪異的笑容,他若有所思的撥弄著桌案上玉質雕飾,一個獅鷲玉雕,羊脂白玉頭透露出隱隱猩紅,彷彿一抹火光從玉雕內裡燒出來,「看來這個傢伙不是一般話的運氣好啊,那個沙非烏丁呢?難道費雷拉能夠壓制得了沙非烏丁?」

    「據說沙非烏丁當時正好返回安條克了,不在島上。」

    「唔,那就是天意了,也罷。嗯,一千公斤沙金,嘿嘿,夠慷慨大方啊。」肥胖男子目光望向屋宇穹頂,似乎是在想什麼。

    「大人,若是沒有其他安排,屬下先退下了。」

    「嗯,你去吧。」

    看見對方背影消失在門後,肥胖男子吐了一口氣,「真是一個燙手山芋,卻又散發著迷人的香氣,難以取捨啊。弗諾,你覺得呢?」

    「約克家族已經放棄了他,大人還有什麼捨不得的?難道說大人就被眼前這一點蠅頭小利打動了?」從背後幕簾後緩緩走出來的瘦削男子將鼻子靠近鼻煙壺吸了一口,才道:「得罪曼奇尼他們不划算。」

    「曼奇尼算什麼?我需要仰承他的鼻息麼?」

    「可是他背後代表的勢力卻不可小覷。」

    「弗諾,你好像忘了,並不是我們在和曼奇尼故意過意不去,而是其他人。」肥胖男子輕輕敲擊著桌案。

    「可是阿基米德他們已經因為落日行省和巴斯克行省的糟糕局面一蹶不振了,斐多菲甚至被打下了大獄生死未卜,元老院的公民代表們正在叫嚷著要追究他們的責任,我們犯不著和他們攪在一起。」

    「追究責任?哼。公民代表們不也在叫嚷著要追究南面局面靡爛地責任麼?你想過沒有,我們如果把他交出去,那就意味著我們無視了阿基米德他們的利益。」肥胖男子緩緩搖搖頭,「更重要的是。其他人都會以為我屈服在曼奇尼的威壓下了,沙爾特、桑迪烏斯他們會怎麼看?那我鷹羆衛只怕就連現在地匕鋒營都不如了,弄不好連火靈晶石的事情都會被人利用。」

    瘦削男子也也歎了一口氣,這真是一個棘手的火炭,曼奇尼他們一心想要利用西面戰事不利將阿基米德一系的影響力徹底剷除。但是卻又懼怕阿基米德狗急跳牆真的不顧一切地將海法要塞真相翻出來,一旦事情走到這一步只會陷入狗咬狗一嘴毛的僵局。得利地只會是坐山觀虎鬥的人。

    唯一的辦法就是徹底把這個處身鷹羆衛之中最重要的當事人解決掉,只有這樣才能徹底斷絕禍患,約克家族已經在壓力或者說利益交換下妥協了,只剩下鷹羆衛,可是公然挑釁鷹羆衛又是曼奇尼他們不願意的,唯有政治施壓,現在哈德良大人似乎也是進退兩難。

    「僅僅是這個原因麼,大人?」瘦削男子也感覺到哈德良不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然不是,教會那邊似乎也不太願意見到曼奇尼他們打破現在均衡的態勢。」

    「啊?曼奇尼他們不是已經在元老院裡和教會他們握手言歡了麼?」瘦削男子訝然問道。

    「哼,翻身為雲覆手為雨。你以為教會那些傢伙就不會玩這些把戲?貌似不理俗事未必就真的高尚。教會在世俗利益上一樣是斤斤計較的。」哈德良哂笑道。

    「唉,這個世界實在無可理喻。」瘦削男子歎氣道,「大人,這個傢伙可是從皇帝陛下虎口奪食的人,這很危險。」

    「我之所以維護他的另一個原因就是我覺得這個傢伙地確是一個可造之才,尼祿陛下地行為已經在一步一步跨越底線了,這會為他招來彌天大禍的。不要以為九五至尊就可以為所欲為。他似乎忘了是誰把他推上這個位置的。我以為漢密爾頓這件事情幹得不錯,雖然有些唐突。」哈德良沉吟半晌才冒出一句。

    「大人。你未免太看重他了,雖然這兩次任務他都完成得不錯,不但換了其他人也一樣可以完成。而蒂沃利溫泉館那件事情簡直就是在火中取栗,他似乎忘了他的身份可能會給鷹羆衛帶來什麼。」

    「是的,其他特勤組也可以完成,但是弗諾,你要記住,十二特勤組可是才重新組建的,任務完成得如此漂亮,難道說你不覺得這個傢伙有些手段麼?」哈德良手指在玉雕上摩挲,「如果說克里米亞走私案算是僥倖,那這一次呢?塔西佗家族的私人軍隊戰鬥力你我都清楚,就算是沒有沙非烏丁,也不是隨便就可以拿下地。」

    瘦削男子沉默不語,哈德良根本就不提蒂沃利溫泉館一事,可見對那件事情地態度如何了,科莫家族貌似和他並沒有什麼特殊關係,這很奇怪,難道說尼祿陛下的行為真地刺激到了許多人以至於所有人都想用這種方式來打擊他麼?

    「另外克里米亞走私案算是我給他的一個見面禮,可是這一次呢?我們對於小亞細亞人與塞爾柱人勾結起來幹這個勾當可沒有思想準備,他怎麼獲得這份情報的?安排佈置得如此慎密妥貼,難道這還不足以說明問題?」

    「可是大人,這個傢伙居然把傭兵團引入也不願意讓我們鷹羆衛內部來完成這個任務,這未免

    「弗諾,人都是有私心的,你我都一樣,別人也不例外,風行佣兵團和他的關係我們不是不知道,可以理解。」哈德良大度的道。

    「大人,我覺得你在對他的態度上似乎有些偏愛甚至縱容。」

    「沒錯,弗諾,我是有些偏愛,但這是建立在他的表現之上的。」哈德良點點頭,似乎有些感觸,「弗諾,你我年齡都不小了,如果帝國真的像三十年前那樣太平無事,我也不會這樣放縱下屬,但是你也看到了現在帝國的處境,三年後,五年後,十年後,會是什麼樣,我很難預料。而以我的觀察,漢密爾頓絕非池中之物,我們為什麼不為自己埋一條後路呢?就像是押一寶,輸了,我們也沒有什麼損失,但是押對了,也許就能為我們下半輩子帶來一些好運。」

    怔了一怔,瘦削男子在心裡歎息了一聲,僅此一句話足以證明今日之哈德良已經不再是往日那個睥睨眾生的鷹羆衛督衛了,老辣含蓄和周密謹慎絲毫不減,但是卻少了昔日的果決霸氣,這大概也是年齡增長帶來的雄心消減鬥志頹廢吧。

    現在帝京中的爭鬥都已經白熱化狀態了,你死我活,可是哈德良居然還指望著玩弄什麼平衡,可鷹羆衛怎麼能與教會相提並論?

    教會有遍佈帝國的雄厚實力作為後盾,曼奇尼拿他們根本就沒有太多辦法,很多時候甚至還需要教會的支持,而鷹羆衛呢?也許稍不留意就有可能淪為今日苦苦掙扎的匕鋒營一般,自己是不是該多考慮考慮了,狡兔三窟,這對於風口浪尖中討生活的人來說,絕對必要。

    瘦削男子有一個模糊的感覺,那個風頭正勁的傢伙似乎會給這個本來就不平靜的帝京帶來無盡的動盪,但願自己的預感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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