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孽龍轉生 作者:瑞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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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8-9-26 19:50:3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11627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14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九章 弱者強勢

    「呵呵,熙然公主殿下,帝國與日朗的親密關係不是一些小角色能夠信口雌黃的,就算是鷹羆衛也不能!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跳粱小丑,以為瞎貓碰上死耗子,揀了一兩回便宜就可以忘乎所以了,也不看看這種場合有你說話的資格麼?」

    這個傢伙是誰?!我幾乎要暴怒跳起,呵呵,居然還有攔腰來打抱不平不說,而且這般肆意侮蔑詆毀我和鷹羆衛,是可忍孰不可忍?!

    「帝國和日朗之間的親密關係?呵呵,我的耳朵出問題吧?德森人和拜耳人進攻落日行省是從什麼地方安然而過的?巴斯克行省民眾流離失所,蠻族軍隊姦淫擄掠,無惡不作,我們帝國的親密盟友在幹什麼?是在為帝國搖旗吶喊,還是在犒勞侵略者?!」

    「敢發此謬言者,當以國奸論處!落日行省和巴斯克行省以及加泰羅尼西亞的元老院公民代表們,如果你們沒有忘記自己家園所遭的蹂躪塗炭,沒有忘記家鄉父老賦予你們的職責,必當行使你們的權力,彈劾追訴此賊!」

    我的目光早就瞥到了那個倨傲不凡的傢伙,看他一身華麗的禮服和懸掛的金飾長劍,面貌倒也是英挺不凡,不過一看也就是色迷心竅想要利用這種方式來吸引趙熙然注意力的蠢貨。

    我估摸著這個傢伙應該是擔任有軍職的貴族,哼哼,想要來挑釁我,純粹就是找死!不用我動手。光是一張嘴我就要你死得難看!

    我鏗鏘激昂的一番話立即引發了無數在場的賓客們地共鳴,帝國在南邊和西面都遭遇前所未有的困境,這對於一直以帝國天朝自居的貴族們無疑是巨大的侮辱,但是彪悍地獸人和驍勇的蠻族都讓帝國軍方捉衿見肘。居於蠻族聯軍後方要害部位的日朗人這個時候卻龜縮起來,半聲不吭,對於時局一知半解的貴族們當然有理由對日朗人這個盟友感到憤怒。

    我一番凌厲無比的言語立即就將眼前這個方纔還洋洋得意地傢伙打入了地獄,看見周圍賓客們投視過來的憤怒目光,這個不知死活地傢伙立即意識到自己如果不馬山挽轉眼前的局面。也許明天真的就該到元老院接受調查甚至追究了。

    「無知小兒,只知道在後方坐井觀天胡言亂語。軍國大事豈是你這等只會搬弄是非的傢伙所能明曉!」

    這個傢伙已經有些亂了分寸,臉色發紅,嘴唇發抖,只能用激烈的語氣來掩蓋自己的虛弱。

    「我是無知小兒,難道說在座的諸位都是無知小兒麼?坐井觀天?嘿嘿,你是在說元老院的公民代表們都是井底之蛙麼?」這個傢伙每一句話似乎都是在為我送上攻訐的借口,愚蠢如豬大概就是專門形容此類人的。

    「漢米,不要無禮,這位可是匕鋒營地伽馬先生。」哈德良又恰到好處地出現了,不過這一次我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對手。

    「噢。原來是匕鋒營的副首領。難怪可以如此口出狂言。嗯,不錯,匕鋒營的人的確有這個資格,匕鋒營的諸位大人們據說在阿拉貢的戰事勢如破竹,所向披靡,那些叛匪亂民想必早已經俯首稱臣了吧?不知道皇帝陛下這一次準備授予匕鋒營什麼樣的功勳?黑金獅勳還是銀橡樹葉十字勳章?啊,都不是。那肯定就是聖百合星鑽勳章了。」

    我滿臉崇敬地嘖嘖讚歎不已。一臉諂媚地神色如果是不知情的人只怕真地要把我當成匕鋒營的仰慕者。

    「黑金獅勳?聖百合星鑽勳章?不要笑掉人大牙了,一幫只會浪費帝國糧秣的蠢貨。就一群農夫和山民糾合起來的亂民,花了幾個月時間都還在那裡轉***,居然還有臉來癡心妄想帝國勳章?!」

    「還妄稱匕鋒營?我看改成柴刀營怕是更合適一些,柴刀也能砍幾根柴火回來啊,怎麼這幫傢伙只知道一味的要求徵召人馬請求支援呢?也不知道元老院的軍務委員會怎麼就會容忍這幫酒囊飯袋這麼久?!」

    「那也不一定,說不定這些酒囊飯袋早已經和那些亂民們把酒言歡了呢?幾個月時間,就是酒囊飯袋也該把那些連衣服都沒有穿像樣的鄉巴佬給解決了吧?或者軍務委員會那些傢伙們也從中落得了一些好處?也不知道阿拉貢行省的元老院公民代表今晚有沒有來的?」

    總還是有一些打抱不平的,若是換了別人,也許還不會激起這麼大的波濤,恰恰是匕鋒營,也沒有看看自己屁股擦乾淨沒有居然敢來啟釁,這不是純粹引火燒身麼?

    本來就對近段時間帝國軍方拙劣表現憋了一肚子悶氣的達官貴人們當然不會錯過這樣一個機會,尤其是那些與匕鋒營關係並不融洽者,更是群起而攻之。

    白皙英挺的臉頰頓時脹得通紅,鷹目中怒火夾雜著森森殺意四處逡巡,但是伽馬也清楚這裡不是尋常所在,能夠在這裡飲酒歡歌的都是翡冷翠城中聲譽昭著者,非富即貴,即便是奇朗大人在此不敢輕易得罪這些人。

    我感覺到對方怒意中蘊含的殺氣,不過我並不在乎。

    從蒼鷺島之戰之後我就知道我已經被攪進了帝京城中這個渾水塘,永遠無法脫身了。

    克里米亞走私案和蒼鷺島私鑄案,外加上那一大批來歷不明的火靈晶石,無論哪一樣都足以讓無數人的目光會聚到我身上,其中當然不乏欲得我人頭者,即便是那個現在與我合作甚歡的默多,大概每一次見面都要掂量一下當場斬殺我的機率有多大吧。

    要殺我,當然可以。

    首先得剝去我身上鷹羆衛這層皮,無論是鷹羆衛還是天貅營或者匕鋒營,作為帝國軍方核心精英群體。都絕不會容忍針對本群體成員的暗殺行為,那相當於是對整個群體的公然蔑視和踐踏,如果哪個首領還想要在這個群體之巔地位置坐穩下去,那他就必須要捍衛這一鐵律不能被打破。

    其次還得掂量一下解決我所需要付出的代價。曼奇尼有這個實力解決我。即便是面對鷹羆衛,但是他得琢磨對付我可能帶來的反噬。鷹羆衛不是唯一的依靠,我背後更有一群可以隨時聽候我召喚地傭兵,在他眼中,為了我和這些低賤的傭兵玩命不值。至少現在不值,所以我暫時是安全的。

    當然我個人的詭異表現也讓很多人有些顧慮和壓力。至少在那位美索不達米亞之虎與我「握手」之後,相信很多人在製作針對我的計劃之前都需要斟酌這一點。

    能夠在以力稱雄地美索不達米亞之虎面前安然而退,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做到的,而我地正式身份卻是一名牧者。

    所以至少在這位伽馬先生面前,我並不需要害怕什麼,我甚至還希望他能夠把事情鬧騰得越大越好,既然已經臭名昭著了,那何不讓它更轟轟烈烈一些,相信明天翡冷翠上流社會就會對我今天在酒會上的表現津津樂道。

    我現在正需要竭力拓展人脈資源,以求為日後的發展多鋪陳一些路子。而在這種場合下適當顯耀展示自己的實力。無疑是最便捷的一種方式。

    「漢密爾頓先生,徒逞口舌之利非騎士所為,不知道漢密爾頓先生是否有膽接受伽馬的挑戰?」羞刀難入鞘,這位匕鋒營的副首領大概快要被周圍那些冷嘲熱諷的聲音氣昏了頭,居然就在這種場合下公然邀戰。

    「噢,伽馬先生,你好像忘了你我都有軍職在身。帝國禁止軍職人員私鬥。」我驚訝的揚起眉毛。

    「帝國禁止私鬥。但是並未禁絕公開決鬥,怎麼樣。漢密爾頓先生,你怕了麼?」伽馬血紅的眼睛閃耀著駭人地怒芒,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話語。

    「伽馬先生,我提醒您冷靜一點,你我身份特殊,你這樣公開邀戰無疑就是代表匕鋒營向鷹羆衛挑戰了,我當然可以出場,不過這需要哈德良大人地安排。」我輕輕一笑,這等粗陋簡單的激將法也想引我上鉤,滾回你媽家吃奶去吧。

    「你怕了?!你這個沒膽的懦夫,低賤的狗!」氣急敗壞的匕鋒營副首領完全被我滿不在乎的神情激得怒發如狂了。

    「誰是無膽懦夫,誰是低賤野狗,最好在戰場上用敵人的頭顱來證明,阿拉貢也好,巴斯克也好,我想這一切都已經有了明證。」我輕蔑地瞥了對方一眼,不屑之意溢於言表,「順便忠告伽馬先生一句話,出身並不能證明自己有多麼高貴,無數事實已經證明了這一點,如果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那伽馬先生最好還是滾回你媽地裙子底下去好好接受接受開導吧。」

    最後一句粗魯無比的髒話終於爆發而出,我心裡一下子痛快了許多,甚至連心情也一下子愉悅起來。

    來到人類社會就不得不夾著尾巴裝文雅,即便是在傭兵中我也是以通曉禮儀地文明人角色出現,到了鷹羆衛中更是只有滿口咬文嚼字了,但是眼前這個無聊的傢伙實在太過卑污,對付野蠻人也只有報以粗口相對了。

    原本就赤紅的眼瞳彷彿一下子就被點燃了,猩紅的眼珠配合著瑟瑟發抖的身軀,我相信這位匕鋒營的副首領手中緊握的那柄鑲金佩劍大概都快要炸裂開來了。

    大概連哈德良也沒有料到我怎麼會一下子變得如此囂張無忌,周圍其他一些賓客則不約而同的側目而視,似乎是在琢磨我是不是有意想要在這裡就要挑起一場戰爭。

    「夠了,二位,這裡不是竟技場,今天我們是為慶祝農神節而來,是為了祈禱未來的一年中農神給帝國帶來豐收,不是為了戰神獻上祭禮,難道二位真的打算在這裡表演一場角鬥士般的搏殺作為即興獻禮?」

    終於有人來救場了,一頂略長的銀色假髮,外帶有些誇張的短外套,修長的白襪和怪異的靴子,尤其是那尖細的假嗓音,讓我很難判斷這個傢伙就是何方神聖,不過看伽馬的氣勢一下子就被打壓下來,估摸著這個傢伙也不是一個小人物。

    緊張的氣氛一下子鬆動下來,也許是難以放下面子,可憐的匕鋒營副首領只能恨恨的瞪了一眼我,轉身離開,而我當然要不失時機的像這位第一印象並不好的權貴表達我的尊敬。

    「哈德良大人,這位就是你的得意麾下漢密爾頓-巴本先生?」

    「尊敬的約瑟夫先生,他就是來自香檳行省的漢密爾頓。」我第一次見到哈德良收斂起了那副半睡半醒的模樣,一臉肅色。

    「嗯,看起來是個不錯的小伙子,但是也需要提高自己的修養,不能因為對方的無禮而反相譏。」消瘦的臉頰讓顴骨顯得格外明顯,但是一雙眼睛卻有看穿人心的魔力,只是淡淡一眼就讓我感受到了無盡壓力,難道說這個傢伙是精神魔法師?

    直到對方身影消失在人群中,哈德良的肅色才慢慢消退。

    「督衛大人,這個傢伙是什麼人?」

    「約瑟夫-曼陀菲爾,元老院副首領兼財政委員會首席委員,我們的所有經費都掌握在他的筆下,一個值得尊敬的老人。」

    「他值得尊敬是因為他本身的良好品行還是源於翡冷翠三大門閥家族之一?」我歪著頭問道,曼陀菲爾家族可是翡冷翠城中舉足輕重的百年豪門,桑普塔家族和曼陀菲爾家族比起來就像是安塔利亞行省和拜占庭行省之間的距離。

    「漢米,說話不要這樣刻薄。」哈德良笑了起來,「不過,的確有些意思,兩種因素皆有吧。」

    我也笑了起來。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19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章 劫將臨

    曼奇尼遠遠的注視著兩個笑得甚是歡暢的傢伙,看樣子哈德良似乎打算力挺那個傢伙,火靈晶石的確大大的增強了他的發言權,很多人現在有求與他或者不敢招惹他,但是他若是以為可以挑戰自己的權威,那他就會發現他自己錯得很厲害。

    「費爾南德斯,那個傢伙真的有抗衡你的實力?連你的蒼空鬥氣都解決不了他?」曼奇尼有些突兀的問了一句。

    「嗯,不太好說。這個傢伙體內的內氣很古怪,看似柔弱稀鬆,但是韌性抗力卻很強,越到後面反彈力越是強勁,那種場合之下我不太好全力爆發,只能試探性的循序漸進,所以無法判斷對方的真正實力。」虯髯壯漢撫摸了一下頜下濃須,沉吟了一下才道。

    「不是說他是牧者麼?難道費爾南德斯連一個牧者都解決不了?」曼奇尼有些鬱悶。

    「不,不,將軍,絕對不是,我可以斷言,雖然我無法判斷他的最高水準究竟有多高,但是他的力量至少具備了鬥氣內斂的實力,不,我判斷他達到了鬥氣外放的境界。」虯髯壯漢最後斷然道:「當然,他的鬥氣外放階段還很脆弱。」

    「將軍,我覺察到那個傢伙與費爾南德斯對抗時空間的魔法波動,那個傢伙應該是給自己加祝了強化術。」另一個瘦削的騎士插言。

    「難怪!最後關頭這個傢伙的表現居然異乎尋常的堅韌,原來是釋放了強化魔法!」虯髯壯漢恍然大悟,「早知道我就不給他這個機會!」

    「魔武雙修?」曼奇尼沉吟著。

    「魔武雙修又能怎麼樣?那是庸者的代名詞,除了寥寥幾個魔武雙修者有所成就之外。其他魔武雙修者也就是一個噱頭罷了。」另外一名中年騎士不以為然地道。

    「哼,不能小看了這個傢伙。能夠在海法要塞中脫身而出,能夠在三衛追緝中千里逃亡到落日城,能夠白手起家打造一支傭兵團。而且還能混入鷹羆衛幹得有聲有色,難道說這都是偶然或者運氣?」曼奇尼搖搖頭,「我不這樣認為,能成功者總有其成功秘訣,所以在我們打定主意對付他之前。我們需要好好瞭解一下子他。」

    「這個傢伙太囂張了,將軍。我覺得有必要

    「不,暫時觀察一下。」曼奇尼打斷對方的建議,「這個傢伙樹敵很多,也許用不著我們出手,就會有人對付他,一個小小的鷹羆衛指揮使,他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阿基米德那邊現在也很活躍,正在積極的在元老院中活動,估計他們是想要為斐多菲翻案。」

    「由他們去,那不過是一個形式而已。他以為他們真地可以捲土重來?翻案又怎麼?又不是我們給他定的罪。他的所作所為,難道不應該去巴士底獄去反思反思麼?他們翻不了天。」曼奇尼輕輕一笑,「倒是我們需要關注一下教會那幫人的動向。」

    「噢?教會又怎麼了?」一名中年騎士不解的問道。

    「哼,他們地表現很曖昧,似乎不願意見到阿基米德他們被我們踩在腳下。」曼奇尼輕哼了一聲,「在各方之間玩弄平衡是他們用來證明自己存在屢試不爽的手段,現在他們又企圖用在我們身上來了。」

    「這一段時間瓦薩裡十分活躍。頻繁出入宮廷與元老院中。反倒是馬約翰深居淺出,甚少見到。至於教皇大人。據說已經入關修定,已經兩三個月沒有露面了。」一直在曼奇尼背後未曾出聲過地瘦小男子突然插話,陰柔的聲音聽起來如毒蛇吐信般絲絲滲人。

    「這其中有什麼古怪麼?」曼奇尼知道自己這位心腹素不輕言,言必中的。

    「嗯,馬約翰密友流傳出來的消息稱,教皇大人在進行預言推定時發現帝國面臨千年大劫,而且這個預言推定的結論得到了星辰羅盤衍繹的映證。」

    「千年大劫?具體內容是什麼知道麼?」

    曼奇尼眉頭緊鎖,教皇大人的預言推定需要耗用本原法力,以教皇大人現在年齡與身體狀況,如無特殊事故,根本不可能動用此法。

    而星辰羅盤更是神聖教會鎮教之寶,據說有感應天地衍繹萬物的玄機,推動星辰羅盤運行據說需要耗用大量稀有魔法金屬,神聖教會已經十年未曾開啟此法。歷史上教會每每開啟此法時,教會都要邀請帝國名流觀看衍繹過程,傳為佳話,何以這一次卻悄無聲息?

    如若對方所言屬實,僅僅是動用此二法映證一件事情,便是一個驚天動地的絕大新聞。而這個所謂的千年大劫究竟是指什麼?與目前帝國糟糕地局面有關聯麼?劫難是來自帝國內部還是外部?

    「詳細內容並不清楚,只是應該與帝國命運有關,據說帝國將遭遇來自內外各方面地多重毀滅性的劫難和災難。」瘦小男子搖搖頭。

    「不知道選擇尼祿陛下上位算不算是帝國的一重劫難呢?」也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壓抑,一個中年騎士輕輕歎了一口氣半開玩笑道。

    曼奇尼銳利的目光讓中年騎士禁不住低下頭,「消息來源可靠麼?」

    「嗯,應該可靠,柯澤爾伯爵夫人與馬約翰主教之間的關係十分親密,雖然近期馬約翰主教甚少留宿教外,但是去柯澤爾伯爵夫人那裡卻基本上保持著一週一次。」瘦小男子舔了一下嘴唇道。

    「柯澤爾伯爵夫人?」曼奇尼皺起了眉頭,那可是尼祿陛下的禁臠,誰都知道連路都還不會走就被冊封的奧皮茨子爵就是尼祿陛下地私生子,「尼祿陛下難道會容忍這種事情地發生?」

    「尼祿陛下現在不太愛去柯澤爾伯爵夫人那裡了。他現在喜歡上了佛朗茨先生。」瘦小男子聳聳肩,「甚至有消息說,他自我閹割了。」

    一種說不出的噁心在曼奇尼胃中蔓延,這些敗壞帝國風氣地孌童幾乎成了翡冷翠城中隨處可見的標誌。那些貴族們如果不隨身帶上兩個簡直就無顏出門一般,也不知道這些傢伙怎麼會墮落到這種程度,就連教會似乎也對這種惡習束手無策。

    雖然上流社會玩弄孌童遊戲並不是新鮮事兒,那些來自小亞細亞或者阿拉貢地年輕俊俏少年們已經成了帝國貴族們玩樂的流行時尚,但是一國之君竟然樂此不疲就有些過分了。難怪皇后陛下經常在宮中開無遮大會。公然宣淫,據說皇后陛下身畔的宮廷醫生已經多次幫助皇后陛下流產。大概也是不知道究竟是誰的野種。 「災難和劫難,唉,對於帝國來說,似乎已經有些麻木了,蠻族,獸人,紛至沓來,甚至連亡靈一面都出現在了比利牛斯山脈,我簡直分不清誰會埋葬我們?」曼奇尼很難得的苦笑失言,在下屬面前他從來不願意暴露自己內心地恐懼和擔憂。但是這個時候他似乎卻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將軍?!」幾個下屬都驚訝地抬起目光望向他。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事兒了。帝國局面不容樂觀,但是並不代表局勢就無可挽回。費爾南德斯,你那邊情況怎麼樣?」曼奇尼很快就恢復了常態,些許情緒失控只是一種發洩而已,但是該走的路還是要走下去。

    「蘇美爾那邊情況好像沒有什麼變化,但是我聽德隆巴來信說小亞細亞那邊似乎有些不太正常,塞爾柱人今年似乎比往常更收斂一些。尤其是邊境地區更平靜。」虯髯壯漢撫著鬍鬚咂巴著闊嘴道:「他擔心塞爾柱人會不會有什麼陰謀。」

    「他的意思是平靜之後有大動?」

    曼奇尼目光一凝。德隆巴的眼光他信得過,如果連一線主帥都有這種擔心。那就足以證明自己的懷疑絕非多餘。自己之所以背負了太多的罵名而堅持不動用駐紮在美索不達米亞行省的第三兵團,就是擔心西面的塞爾柱人有異動,即便是在南邊三行省的局面崩壞到現在這種程度,自己仍然固執己見。

    獸人的勢力雖然龐大,但是他們是雜亂無序地,鬆散分裂地,除非他們能夠出現一個真正的英明領袖,否則,他們永遠無法對帝國構成真正的威脅,頂多也就是在南邊肆虐一番罷了,那是癬疥之疾。

    但是塞爾柱人不一樣。

    這幫從邊荒之地頑強掙扎崛起的低等民族超乎尋常的忍耐力和抗同化能力,即便是帝國曾經征服他們,但是最終卻不得不退出那片地域,甚至還將原本屬於帝國的附屬民族也都一一拱手相讓。

    現在的小亞細亞地區一樣呈現出一種泛塞爾柱化地趨勢,如果沒有數萬虎賁軍長期駐紮在那裡,以及帝國採取種種策略來約束限制小亞細亞人,曼奇尼相信小亞細亞從帝國分離出去地趨勢將會更加明顯,這才是帝國真正的心腹大患。

    「這,德隆巴並未肯定,畢竟塞爾柱人與帝國之間地和平已經維繫了數十年了,他認為僅僅是因為這一點來判斷塞爾柱人將會對帝國發起攻擊稍嫌草率了一些,除非有其他證據證明。」費爾南德斯有些猶豫,他不敢驟下斷言,這將影響到曼奇尼將軍的判斷。

    「你呢?你怎麼看?」曼奇尼徑直問道,他需要更多人的判斷。

    「我和德隆巴的看法稍稍有些出入。」費爾南德斯意識到曼奇尼對自己看法的重視,吸了一口氣,定下心娓娓道來。

    「塞爾柱人近十年來一直不斷在擴大他們的軍隊規模,而且軍隊戰鬥力也比起以前有了相當大的提高,除了他們佔據絕對優勢的輕騎兵力量與我們之間差距越來越大外,他們的步兵力量以及突騎兵力量也有長足增長。」

    「這樣龐大的軍事力量是要以巨大的財政支出作為代價的,而現在塞爾柱國內民間矛盾也相當激烈,尤其是巨大的捐稅和勞役重負讓民眾反抗不斷,對周圍弱小鄰邦的壓搾也到了極限。如果塞爾柱人不能將他們的巨大付出轉化為現實收益,我估計他們自身的統治很快也會出現麻煩,所以對外戰爭是勢在必行。」

    「因此你判斷塞爾柱人將會在近期對帝國發動進攻?」曼奇尼神色冷峻。

    「具體時間我無法判斷,也許情報部門可以根據情報來分析判斷出更精確一些的東西。」費爾南德斯迴避了正面回答,但是話語中的含義卻很明確。

    曼奇尼沉吟了一下,一時沒有答話,塞爾柱人的危險性在帝國中似乎在漸漸的淡化,除了自己之外,許多人都以為塞爾柱人已經安於現狀了,只有自己清楚,越是蟄伏得深沉,就證明他們的陰謀就更大,他從不相信塞爾柱人,他們天生就是帝國的宿敵。

    想到這兒曼奇尼不由得有些煩躁,德隆巴和費爾南德斯他信得過,但是僅僅兩個兵團駐紮在東南三行省的確太單薄了一些,只是自己手中力量也捉襟見肘,實在抽不出更多的力量,除非自己放棄翡冷翠,但是自己可以放手麼?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2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一章 出賣之價

    當我踏出翡翠廳大門時已經是夜幕深沉了,樣式風格迥異的馬車次第離開,石板街道上挑動著細碎的轱轆聲,間或有一兩聲放蕩的輕笑和打情罵俏聲迴盪在空氣中,貝爾尼羅大街上的魔法路燈將路旁的十米內都映得透亮,似乎連脂粉的香氣都能夠在燈光下隱約可見。

    相隔百米就有一處的修憩廣場上,林蔭間,總有那麼一兩尊雕塑或者噴泉,巴洛克和洛可可式甚至亞述風格的,隨時提醒著人們,這裡不但是帝國的政治經濟中心,同時一個令旅人畢生難忘的文化藝術長廊。

    翡冷翠人實在太奢華了,即便是幾條主要街道和廣場用上這種魔法燈也是一筆天文數字的開支,難以想像像安塔尼亞那種荒蕪貧瘠的地方竟然與這裡同屬於一個統治者。

    一輛馬車徐徐的滑行過來,我站住,瞇縫起眼睛打量著究竟是誰會在這個時候守候我。並不出我所料,馬車上門上紫紅色的蓮花標記象徵著日朗王室,又是趙熙然那個丫頭。

    擺了擺手示意背後的莊立慶和薩吉茲二人不必緊張,我耐心等待著對方。

    「漢密爾頓先生,不知道是否有空去聖路其亞坐一坐?」馬車的絲絨窗簾被輕輕拉開,露出日朗公主的燦爛笑容。

    「噢,公主殿下,我很相接受您的邀請,但是現在時間是不是太晚了一些呢?」我歪著頭道,右手持握的馬鞭輕輕在左掌中敲擊。

    「不算太晚,只是坐坐聊一聊而已,不要多心。」趙熙然沒有想到我會如此冷淡的拒絕。雖然知道我這個人不大好打交道,但是還沒有想到誠意相邀仍然遭拒。

    「公主殿下,我想有什麼事情不能在這裡談麼?非要讓你破費麼?」我本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對方這樣緊揪住我不放,多半是我展露出來的玄木勁與日朗王室有莫大關聯,而更大可能是與趙東雅那個丫頭有關係,倒也不妨去坐一坐,看看這個小女人葫蘆裡究竟賣地什麼藥。

    「漢密爾頓先生。太客氣了吧,一頓咖啡日朗還是請得起。」趙熙然嫣然一笑。讓我心也跟著一跳,這個丫頭的笑容倒是和她姐姐一樣極具殺傷力,勾魂蕩魄,這精靈一脈後裔卻把那魅惑人的本事學著不少。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點點頭接受了邀請,我並不擔心她能耍什麼花招,翡冷翠不是日朗,他們這種外藩附庸輕易不敢在這裡惹事。

    聖路其亞是翡冷翠最著名的夜廊區,堪稱翡冷翠地不夜城區,璀璨的宮廷式魔法街燈鑲嵌在牆壁上,或者懸吊在迴廊上。造型各異。異彩紛呈。

    當我們抵達這裡時,甚至看到了不少剛剛從門德爾松翡翠廳離開的馬車已經停泊到了這裡,看來經歷了一場略顯拘束壓抑的慶祝酒會之後,很多人更喜歡在這裡來放鬆一下。

    露天的,半露天地,以及隱藏在厚重的布幔後地酒廊和咖啡廊,鱗次節比。構成了這一片區域最有特色的大眾消費區域。

    和公共浴場一樣。這裡沒有人戴假髮,沒有人穿禮服。一切彬彬有禮和道貌岸然都被拋在了腦後,敞胸露懷者,放蕩不羈者,酩酊大醉者,比比皆是。

    「漢密爾頓先生,如此良辰美景,大概讓您很是感慨吧?」除了我和趙熙然,其他人都自覺的與我們保持了一定距離,我們選擇了一座臨街的角落,既可以欣賞到樓下廣場和噴泉的華美夜景,又無虞被人偷聽。

    「熙然公主似乎很有感觸?是因為痛楚於德森人和拜耳人的蠻橫呢還是傷情於帝國的落魄?」我微微一笑,只有兩個人在場,話語也就不需要有那麼多拘束了。

    「嗯?」趙熙然眼中躍起一抹閃亮的光焰,顯然是覺察到我話語中隱藏著很豐富的含義。

    「熙然公主,不要用這種目光看我,只有你我二人,我們似乎可以摘下各自的面具了,你想說什麼,想要什麼,一切我們都可以攤開到桌面上來。就像我方纔那一句話一樣,不需要遮掩什麼,帝國現在就是如此,自身無力捍衛弱小盟友地安全,卻要強求盟友絕對忠誠於自己,豈不是強人所難?」我淡淡地笑道。

    「那為什麼在酒會上漢密爾頓先生卻的珠芒更甚。

    「我早說過了,一切都要以時間地點為轉移,那個時候我需要反擊你,當然不會給你任何機會,因為我是帝國軍官,這很正常,對不對?」我打斷對方的話頭。

    「但是漢密爾頓先生你不覺得這樣太卑劣了一些麼?這似乎有悖於騎士的風範。」趙熙然話語雖然嚴厲,但是語氣卻很平靜。

    「卑劣?熙然公主可以與我談這個詞語麼?嗯,那熙然公主登上日朗執政公主之位是不是按照完全按照騎士的準則而行呢?」我笑了起來,故作詭秘的道:「順便告訴熙然公主一個秘密,我不是騎士,甚至連帝國公民都不是。」

    「漢密爾頓先生是在暗指我登上日朗執政公主之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順?是在為我姐姐打抱不平麼?」

    「熙然公主果然冰雪聰明,我露一點口風你就能猜到許多東西,我也知道你想知道什麼。沒錯,我和你姐姐認識,甚至還同甘共苦過一段時間,也就是你所知曉的逃亡那一段時間,不過很遺憾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畢竟我們當時地差距太大。」我很坦率,「離開落日城後我們便再無任何聯繫。」

    「嗯。當時差距很大,但是現在情況卻反過來了啊。」趙熙然地心思很慎密,每一個細節都能夠考慮到,「何況你的玄木勁

    「不。你好像有些誤解,玄木勁也好,自創武技也好,都與趙東雅無關,我想你不會以為趙東雅會將你們所謂地五行秘技教授給我這個當時的亡命徒吧?」我斷然搖頭:「趙東雅會這一手武技麼?」

    趙熙然一時為之語塞。趙東雅當然不通曉玄木勁,就連飛華社那些傢伙似乎也不可能通曉這一門秘技。而且即便是通曉也不可能將這門堪稱精靈一脈的頂級絕學外傳,但是如何解釋眼前這個傢伙練成的玄木勁?

    直覺告訴趙熙然問題沒有那麼簡單,她甚至有一種十分肯定地預感,那就是自己那位不知所蹤的姐姐就算是現在與這個傢伙沒有聯繫,但是遲早會和這個傢伙掛上鉤。

    我悠然的呷著咖啡瞅著眼前這位神色變幻不定的清麗女孩,也許這個時候才是欣賞佳人的最佳時機。

    與趙東雅想比,眼前女孩多了一分剛毅和執著,而少了幾許明媚和灑脫,都是那麼充滿魅惑力,但也許這就是日朗執政公主之位落到了趙熙然而非趙東雅手中地緣故。

    「漢密爾頓先生。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玄木勁雖然是我們日朗皇家秘傳絕技。但是這並不是最主要的,你應該明白我地來意,趙東雅,我的那位同父異母的姐姐,她現在在外四處飄泊,而根據我們掌握的消息,有不少別有用心的人想要利用她來達到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不希望見到同室操戈的情形。所以我希望她能夠迷途知返,回到翡冷翠或者日朗。」

    果然夠直白。我心中暗自冷笑,玄木勁的來源比起日朗王位來說當然不值一提,眼前這個小丫頭儼然以日朗執政者的口吻來與我談話,可惜我最討厭地就是這種格調,準確地說,根本不吃這一套。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想我已經明確告訴過你了,落日城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趙東雅,難道還需要我為這個問題提出什麼保證不成?」

    「嗯,我相信漢密爾頓先生的誠信度,但是準確的說,我那位姐姐在政治智慧方面有所欠缺,我擔心她會受某些人利用而進行一些不太合適的行動,這不但會使我們日朗利益受損,同時也會影響到日朗與帝國的關係,所以我想請

    我揮手制止了對方還欲再說下去的話頭:「熙然公主,我想你有些誤會了,我和趙東雅之間沒有什麼特別關係,更談不上什麼影響到帝國和日朗的關係,你把我看得太高了一點,我不過是鷹羆衛一候任指揮使而已。」

    趙熙然目光如炬,灼灼逼視著我,我漫不經心地神色讓她有些憤怒,但是她不得不克制著自己地情緒,「那漢密爾頓先生可否給我一個承諾,不向我們包括我姐姐在內的日朗叛逆提供支持呢?」

    「笑話!我有義務向什麼人承諾什麼嗎?熙然公主,你好像忽略了我們之間地關係,我們現在只是路人,其他什麼都談不上。」我冷笑道。

    趙熙然突然笑了起來,「漢密爾頓先生,也許你覺得我的話語有些過分,不過我以為我們之間有合作的基礎。你在翡冷翠的處境並不好,甚至可以說群敵環視,克里米亞走私案和蒼鷺島私鑄案現在在翡冷翠傳得沸沸揚揚,你不會以為這只是帝國地方上的事情吧?你可知道有多少人對你恨之入骨,也許你哪天從鷹羆衛一出來,就會被他們撕得粉碎。」「什麼意思?你在威脅我?」我笑得更加甜蜜,甚至有些放肆,「你認為我在作這些事情之前就沒有考慮過你提及的問題麼?我當然怕死,但是怕死就能不死麼?呵呵,所以啊,那就索性弄個天怒人怨。看看還能死幾次。想要我命的人很多,比你想像的還多,不過貌似我現在還是安安穩穩地坐在這裡。」

    趙熙然終於有些色變了,這個傢伙居然軟硬不吃!

    「這麼說來漢密爾頓先生你是在拒絕我們日朗的友誼了?」森然的目光從一個女孩子眼中投射而出。趙熙然原本俏麗的面孔變得微微有些發白,雙手也下意識地握緊成拳。

    「不,不,熙然公主,為什麼這麼急躁呢?這不是作大事者的胸襟。」我連連擺手。「友誼我從不奢望,重要的是條件。明白麼?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以出賣的,只要有足夠好的條件,我想任何人都不能拒絕出賣地誘惑,那怕是自己。」

    趙熙然定神注視著我,我的坦率和無恥大概有些出乎她地意料之外,這種公開談論出賣觀點的論段的確讓人有些難以接受。

    「熙然公主,不要用這種目光看著我,我說的是事實,我們不是諸神,無法關愛每一個人。所以我們只能有偏愛的選擇。所有人都一樣。當你所能帶給某人的利益沒有別人能給他帶來的更多,那被出賣也就在正常不過了,這是人性本惡所決定的。」我攤攤手很自然的道:「我們都要學會適應殘酷的現實。」

    「很難聽到如此精闢地論段。」趙熙然吸了一口氣點點頭,她得承認我所說地雖然刻薄冷酷,但卻不無道理。

    「多與我接觸,熙然公主你會感受到我更多的魅力所在。」我有些厚顏無恥的接上話道。

    「噗哧」一聲笑出聲來,如寒冬解凍百花綻放。趙熙然臉上那明媚嬌俏的春光讓我也不禁一呆。好個勾引男人的小妮子,看不出一臉寒意背後竟有如此嬌媚春色。

    「漢密爾頓先生。自信是好事,自大甚至自戀就有些可悲了。」倏地收拾起臉上的春色,趙熙然璨然道。

    「自信與自大原本就在一線之間,如何劃分那得看什麼人從什麼角度來看了。」我聳聳肩,「好了,熙然公主,不說這些題外話了,說說你的想法和條件吧,你我時間都很寶貴。」

    「很好,漢密爾頓先生也是快人快語,我想請漢密爾頓先生將我們日朗叛逆交給我們。」趙東雅目露神光,悍然道。

    「哦?熙然公主這麼肯定他們會來找我?」我訝然問道,對方語氣肯定似乎有鐵定把握。

    「當然。不瞞漢密爾頓先生,眼下東雅他們西去之路已經封死,而帝國境內他們熟悉之地只有翡冷翠,他們只有返回翡冷翠才能生存下去。東雅他們一直居於翡冷翠,原本也有些人脈,但是在逃離翡冷翠時所用關係暴露大半,剩下者都是一些趨炎附勢之徒,並無大用。而他們要想在帝國潛居下來,她勢必要找上你地門下。」

    趙熙然目光灼灼,想要捕捉我神色地變化,這是一個善於觀察且精於算計的女子,不過我坦然地目光讓她一無所獲。

    「嗯,假如你確定她會找上我,那條件呢?你覺得有什麼條件能夠讓我幹這件似乎有些下作的事情。」我歪著頭問道。

    「正如你方纔所說,無所謂下作不下作,只要條件足夠。」趙熙然冷笑了一聲,「漢密爾頓先生在元老院也屢遭攻訐,我們在元老院也有些朋友,可以幫助漢密爾頓先生緩頰,避免漢密爾頓先生處境太過危險。」

    「就這個條件?」我一臉不信的睜大眼睛,「我沒有聽錯?」

    「漢密爾頓先生有什麼條件直接提出來。」趙熙然也知道僅僅這一點有些虛無的承諾難以打動我。

    「其實很簡單,我這個人很現實,我覺得一切條件基本上都可以用金錢來計算。我聽說日朗盛產黃金,這樣,一口價,兩千磅黃金,折合金盾大概也就在一百萬金克朗左右,先付三成,交易成功時其餘七成付清。」

    我拈起案桌上的巧克力扔進嘴裡,滿口濃香讓我感覺很舒服,這種用純可可脂熬煉出來的極品已經成了帝京城中風行之物,送給情人的最好禮物,我卻十分喜歡。

    「兩千磅黃金?礦金?」

    「當然,難道還是沙金?」我反問。

    「可以,但是提前支付不行,必須要人貨兩清。」趙熙然決然道。

    「那看來這筆交易就談不成了,抱歉,熙然公主,我已經展現了我的誠意,怪不得我了。」我無奈的攤攤手,「買單!」

    「漢密爾頓先生,我可以再多支付五百磅黃金,但是必須要事情結束時一併付清。」趙熙然目光直刺我的眼睛,沉聲道。

    「對不起,趙東雅身邊有什麼人你比我清楚,飛華社的高手不是等閒之輩,我不能讓我的下屬們在沒有一點盼頭的情況下去幫我私人完成任務,你要明白,這次為你賣命的不是傭兵,而是帝國軍方的鷹羆衛。」

    我冷笑著搖頭。不從這個女人身上搾出一點東西來,我怎麼對得起這頭主動送上門來的肥羊?日朗人的內訌關我事,但是發財的事情我不會浪費,弗蘭肯他們在君士坦丁堡大興土木正需要海量的資金,即便是我已經半欺哄嚇詐的將巴布宗津的幾十萬弄了出來交給弗蘭肯,但是仍然遠遠不足,好高騖遠讓我弄出太大資金窟窿,我得想盡一切辦法來彌補。

    我從沒打算要得到兩千磅黃金,但是順便撈一票符合我的為人。趙東雅會不會來找上門來我不管,能夠撈到這六百磅黃金我已經心滿意足了,黃金既然落我袋,就再無拿出去的可能。

    趙熙然臉上閃過一絲怒意,但是她卻別無選擇,如果她不支付這六百磅黃金,也許不但我不會給她以任何幫助,甚至可能會轉而倒向另一方,她清楚非友即敵這個道理,尤其是像我這種根本不按規則行事的角色。

    「好!漢密爾頓先生,我答應你的要求,六百磅黃金我會在三日內付給你,但是你要明白,一旦你接受了我們的黃金,那就代表我們的契約生效,如果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契約,後果你清楚,我們日朗人其他談不上,但是在這種事情上絕不會接受欺騙。」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趙熙然已經聲色俱厲,眼中堅定的光芒倒是讓我也有些震懾,莫不成這六百磅黃金還真的成了燙手火炭?

    病篤亂投醫,君士坦丁堡那邊缺口巨大,現在我也顧不得許多了。「呵呵,熙然公主,你既然來找我,就是抱定了要與我合作的心態,我們合作成功也好,上當受騙也好,你都應該要有思想準備,至於最後你準備怎麼幹,那是你的事情,不過提醒你一點,在作任何決定之前都需要以冷靜平和的心態來分析判斷利弊得失。」

    我順手將最後一塊巧克力扔進嘴裡,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順便說一句,也許你的預感真的會很準確。」

    望著消失在樓梯口的背影,趙熙然心中微微一沉,她不知道這一次合作是福是禍,也許招惹這個傢伙真是一個不太明智的決定。

    「殿下,我們真的可以相信這個傢伙麼?」

    「哼,你會相信狐狸的表演麼?六百磅黃金買他的主動尋找,雖然貴了一些,但是也值。」趙熙然冷然反問,「釘牢他和他身畔的人,這個傢伙一晚上也許只有最後一句話是真話,那就是東雅他們會去找他。」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3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二章 誰入地獄

    當我回到鷹羆衛宿營區時已經是夜半時分,搖曳的燭光證明藍蔻她們仍然沒有入睡,我輕輕歎了一口氣。

    很隨意的在藍蔻和忽雷黛面前脫下外衣,這讓二女都有些不太自然,這種有些曖昧的氛圍似乎更像是在家中才有,而現在孤男二女,之間的關係卻又複雜難纏,究竟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我盤腿在床頭上坐了下來,若有所思的打量著兩個神態迥異的女子,藍蔻仍然是那種恬靜優雅的模樣,捏在手中的書卷一看就知道都是用精靈文字著成。對於這種古象形文字我一看就覺得頭疼,但是其表達的豐富和深奧含義卻讓帝國不少學者拜日朗人為師,以期探尋精靈文化的奧秘。

    忽雷黛卻顯得有些坐臥不安,看得出來她似乎有什麼心事。雖然那天我的開導讓她有些醒悟,但是家族的仇恨仍然像毒蛇一樣死死盤繞在她心中,無時無刻不在灼痛著她的心。我能夠理解她此時的心情,但是現實卻迫使我們不得不低頭忍耐。

    「怎麼樣?第一次感受帝國上流社會的滋味,感覺如何?」藍蔻放下書卷,嘴角的笑意暴露了她調侃的心態,「美女如雲,眼花繚亂,還是香風鬢影,投懷送抱?我們聲譽鵲起的鷹羆衛強者漢密爾頓先生光臨門德爾松翡翠廳,怕是讓他們感覺蓬篳生輝吧?」

    「嗯,終於見識了一下所謂的帝國名流們的風采。」我咂巴著嘴巴,「歸根結蒂一句話,不過如此。味同嚼蠟,無味之至。」

    「農神節是帝國重要節日,應該有許多重要人物參加,就算是他們不太喜歡這種沉悶壓抑的場合。哈德良帶你參加這種酒會大概就是想要把你推出去。吸引眾人注意力。」

    忽雷黛咬著嘴唇,手中地麂皮絨布一絲不苟的擦拭著放在腿間的圓月彎刀。幽藍色的彎刀即便是在燭光下也隱隱透出森森寒意,如一泓秋水,如半縷冰盤,幽暗中隱藏著一抹血腥地殺戮之氣。

    「噢。那忽雷黛你以為他這是善意還是惡意呢?」我展眉問道。

    「這要看你自己如何理解了。如果你是想要擴大自己的知名度,拓展人脈關係。當然是好事,但是某種角度來看,也就意味著把你推上了風口浪尖,不但會讓帝京城內因為克里米亞走私案和蒼鷺島私鑄案利益受損方將目光會聚到你身上,而且也會引發鷹羆衛內部一些人的嫉妒。」忽雷黛沉靜的道。

    「嗯,這麼說來,這一次去參加這個勞什子酒會還真是利弊參半了,不過對於現在我這個一無所有人的來說,貌似還是利多一點,即便是沒有這次露面。那些傢伙終究會把矛頭指向我。如果我是哈德良也會這麼做,一定時期避開鋒芒韜光養晦,都是大人物們慣用地伎倆,他現在是在考慮如何消化這兩件事情給他帶來的好處地時候。」我不以為然的道。

    「至於衛中那些人,沒關係,我很快就不再呆在特勤組,相信他們心情就會平靜下來。」我頓了一頓之後補充道。

    「啊?你要去哪兒?」忽雷黛吃了一驚。而藍蔻也用驚異的目光望向我。

    「不用擔心。也許是考慮到我風頭太健,或者是平衡衛中的其他人的想法吧。我被任命為第六鐵衛隊的指揮使。」

    「鷹羆鐵衛隊?」忽雷黛皺了皺眉,而藍蔻聽得我仍然在鷹羆衛中呆著就安心下來,看來她對眼下的生活很是滿足。

    「嗯,這樣也好,鷹羆鐵衛都是從虎賁軍中選出來的精銳,正好可以按照我的想法好好來調教一番。」我很隨意的道。

    「你覺得這對於你來說是升職麼?」內政部出身地忽雷黛對於這一點十分敏感,「這相當於變相地剝奪了你日後的對外行動的自主權。」

    「嘿嘿,對外行動多未必是好事,忽雷黛,謀定而後動,這才是成功的關鍵。」我對這一點並不在意,「帝京城中這塘渾水,已經被我給攪和激盪起來了,多方利益摻和進來,矛盾更加突出,加上現在帝國局勢也不佳,哈德良的壓力也不小,我調任鐵衛隊也是對外界一個交待。」

    「哈德良這是吃了魚還要避腥。」忽雷黛忿忿的道:「收錢的時候他怎麼從來不吭一聲呢?」

    我心中一樂,看來忽雷黛已經完全把她自己與我連在了一起,這是一個好趨勢。

    「可以理解。」我將雙手放在腿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地神遊狀態出於最佳,「所以高調之後我也需要避避鋒,何況我地名頭傳出去,真正的合作者,是不會看不到地。我倒是有些擔心我在這鷹羆鐵衛指揮使這個位置上只怕也不會安生,以帝國目前日益惡化的局勢,我估計鷹羆衛大概也要步入匕鋒營的後塵,遲早也要大規模出動以對付國內此起彼伏的叛亂。」

    「局勢真的會有這麼糟糕?」忽雷黛下意識的問了一句。

    「哼,僅僅是阿拉貢行省的叛亂就把整個匕鋒營都給陷在了那裡,至今仍無進展,真是想像不出那幫亂民和角鬥士會攪起這麼大的風波,這是一個相當惡劣的先兆。再看看我們從蒼鷺島返回時的安塔利亞,已經完全淪為了盜匪和馬賊的天堂,帝國對那裡的控制力近乎於空白,我感覺帝國現在就像一片乾枯的草原,一顆火星子都能引發野火燎原,誰來當救火隊?」

    我打了一個響指,「虎賁軍是對外抵禦或者征服,那內亂呢?嘿嘿,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忽雷黛咀嚼著我的話語,「你是指三營兩衛?」

    「匕鋒營表現不佳,難免會讓元老院也對包括我們鷹羆衛在內的三營兩衛戰鬥力產生懷疑,拉出去既是考驗也是訓練。嘿嘿,我估計阿拉貢事件的後續反應很快就會發酵。」我目光悠悠的道:「我有一種預感,一種不詳的預感,並不僅僅是亂民叛匪這些癬疥之疾,暴風雨就要來了,不知道帝國外表裱糊的這層紗紙能不能遮擋得住?」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3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三章 棋子落下

    慵懶而又富有浪漫氣息的摩爾風格的室內裝飾大多採用這種淡黃色為基調的暖性色調,彎腿小茶几上兩杯奶茶還在散發著裊裊的熱霧,厚重的紗幔半掩,一個女人頭和一條粉妝玉琢的手臂露在鉤花帳外,一點一點透露出淫糜的氣息。

    長袍少年舒展了一下身體,健碩的身體雖然矮了一些,但是還算夠強壯,只是這一身長袍穿起來說不出的約束,讓習慣於裸身的他感到十分難受。

    輕輕歎了一口氣,長袍少年目光重新回到屋內。

    這種生活還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那幾個傢伙他們是不是也與自己一樣?他們又會在這個世界獲得什麼樣的身份呢?

    長袍少年呆呆的想得有點出神。

    實際上從弗裡德曼離奇消失時自己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了,冰羅寒潭雖然是至陰至寒之地,但是對於像綠龍一族這種長期生活在陰寒之地的龍族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危險得不可進入的地方,怎麼會在一陣怪異的罡風之後弗裡德曼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呢?

    甫掌孽龍一脈大權的自己尚未真正進入狀態就遇上這種事情,的確讓他有些棘手,好在還有其他幾個龍族首領在,卻沒有想到弗裡德曼失蹤事件尚未查明,莫洛卻又會在毫無來由的被雷暴襲擊而灰飛煙滅,。

    短短三個月時間裡,兩個龍族首領離奇消失,加上先前跌入空間裂縫的兄長,五大龍族首領就只剩下赤龍王哈里遜和銀龍王者費迪南德。就算加上自己這個新晉上位者,也只剩下三人,這讓整個龍族都陷入恐慌之中。

    接下來的事情就更詭異了,赤龍王哈里遜與銀龍王者費迪南德雙雙在抵禦深淵魔物泥澤妖王的進攻時憑空消失。百思不得其解地他直到自己在兩個月之後的一場風雨中被毫無來由的吸入空中跌落到這裡,他才意識到龍族首領們都已經應了那在龍族世界流傳了數百年之久的千年之劫!

    想到這兒長袍少年不由得啞然失笑,自己一心想要坐上王座,卻沒想到王座尚未坐穩就遇上這樣地事情,雷動-波拿巴的命運難道就如此悖?

    環顧四周。長袍少年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滋味,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雷動-波拿巴了。只有這個所謂人類社會中的所謂塞爾柱奧斯曼蘇丹陛下膝下的三王子哈桑殿下,一個心態怪異卻又厭惡世事地另類王子,一個被其他兩個兄長根本未曾打上眼的玩世不恭者。

    不過這一切將要改變,長袍少年冷靜地想著,我看,我來,我征服,連自己兄長這個一直盤踞在頭頂身前的絆腳石都已經消失,那還有誰能阻擋自己?即便是在這個人類世界,自己一樣可以做到無敵於天下。無論是哈里遜還是費迪南德。無論他們來到這個世界獲得什麼身份,他們都將被自己踩在腳下。

    既然上蒼賜給了自己這個塞爾柱奧斯曼蘇丹王子的身份,那自己就不能浪費,好像享受一番精彩紛呈的戰鬥生活才是最渴望的。

    可笑自己現在這兩位所謂的兄長還在百般戲謔自己,以為自己還是以往那個心態怪異的哈桑,還以為可以任意的欺凌戲耍自己,長袍少年嘴角浮起得意的笑容。一切都將改變。當自己醒來時,世界將為之震動!

    從現在的所為兄長聯想到原來自己地兄長。長袍少年心中似乎想到了某些東西,兄長雖然在一系列離奇變化之前就跌落時空裂縫,但是他地消失真的就與這個千年之劫無關麼?如果真的有關,那自己兄長又將會在哪裡?是這個世界還是另一個世界?如果是在這個世界,那他又會化身何人?

    一連串紛至沓來的心事一下子湧上心頭,長袍少年一時想得呆了。

    「殿下,你的馬已經備好了。」門外傳來僕人的聲音。

    「噢,對了,今天該去哪兒了?」

    「殿下,今天上午來自庫塔省和白羊省兩地的突騎兵將抵達,瓦赫蘭殿下委託您代為接見視察兩省突騎兵首領「下午呢?」

    「下午屬於您地私人時間,你不是昨天就約好了一些朋友要一塊去獵苑打獵麼?不過好像沙基卜先生想要邀請你去他家中做客,希望你抽時間去他家坐一坐。」

    「沙基卜?噢,我明白了,取消打獵,今天下午就去沙基卜那裡。」長袍少年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沙基卜在記憶中好像是特洛伊城中首屈一指的釀酒商人,不過出身低賤地他似乎並不受兩位兄長的歡迎,這倒是自己的一個機會。

    「明白了。」僕人恭敬的身影消失在門庭外。

    一個權勢者的勃勃野心正在無限發酵的國家,一個已經綢繆準備了數十年的剽悍民族,誰能阻擋這股力量?誰又能駕馭這股力量?這一切對於自己來說實在是太美妙了。

    長袍少年倚窗而立,鐵血兵戈,戰旗飛舞,目光都指向了西面那個耄耋老矣的帝國,人類似乎更喜歡用戰爭這種方式來證明文明的優越性,而並非為了生存需要,真是有趣。

    不過這正好符合自己的口味,血與火混合在一起的燃燒才更能讓人精神振奮熱血沸騰。

    雷動喜歡看戰火燃燒時的沸騰喧囂,喜歡看生靈塗炭之後的鮮血淋漓,喜歡看弱者被蹂躪之後的呻吟悲鳴,當然更喜歡看強者被踩在自己的腳下,無論是誰,桀驁不馴的銀龍王者,優雅冷靜心思慎密的綠龍王弗裡德曼,還是以力量稱雄龍族世界的赤龍王哈里遜,亦或是那自詡智計過人的黑龍王莫洛,他都不放在眼裡。

    冷靜和力量,外加忍耐和智計,幾者缺一不可,這些東西綜合起來才是成功根本,雷動相信沒有自己兄長,他絕對一樣可以凌駕於其他龍族王者之上,但是孽龍一族有了自己兄長,自己似乎從來就沒有享受到過高高在上的滋味,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只可惜時光實在太過短暫,雷動甚至就沒有真正感受到那種令人迷醉的味道,好在諸神似乎還是公平的,雖然自己轉生於這個孱弱的哈桑殿下,但是特殊的身份已經為自己省下了至少十年奮鬥的基礎,剩下的就該是自己如何把握機會的問題了。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4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四章 我欲獨舞

    幽暗的神殿中如死一般的寂靜,殿門只留下一抹縫隙,幾個神色冷峻的黑衫長者掩飾不住眉宇間的焦慮,不時將目光投向門縫內的黑暗中。

    「已經多久了?」

    「三天三夜了。」

    「怎麼辦?這如何是好?」

    「以前至尊克從沒有過這樣怪異的情形啊。」

    「廢話,如果有,我們用得著這樣擔心麼?」

    「谷外情況怎麼樣?」

    「暫時沒有什麼變化,不過保不準情況一旦透露出去,會不會引起信徒們的轟動。」

    「這個消息瞞不了多久,如果至尊真的不能清醒過來,恐怕我們

    「我們能怎麼辦?信徒們都知道至尊入定三月,三天前就該露面向信徒們發表詔書,但是現在歎了一口氣,彷彿連背都被這無形的壓力壓得佝僂了不少,「這樣瞞下去不是辦法。」

    「信徒們那裡我們還能勉強勸服,實在不行,還可以說至尊還需要入定一段時間,但是峽谷中那些8226;-」一名矮壯的黑衫壯年漢子突然收聲,但是臉上驚懼的神色卻溢於言表,「昨天我就發現那裡已經有了一些動靜,如果再沒有指令發出。恐怕

    「混帳!不是告訴你按照原來的指令下達進行麼?!」一名神色陰沉地黑衫老者勃然大怒。

    「不是,屬下說的是那峽谷地溝十二層之下的那些噤若寒蟬,臉色顯得更加灰敗。

    「木塔被帝國鷹羆衛俘獲,導致計劃失敗。我們收現在集到的陰靈冤魂根本不夠那些傢伙用,而再造木塔也來不及了,如果至尊不出關來掌控大局,一旦那些東西失控,那我們將黑山中年就在黑衫老者如尖錐般陰冷地目光下收了回去。

    「一群蠢貨!連運送木塔這種事情都會出漏子,真不知道我們亡靈一脈怎麼會挑選出這樣的人來承擔如此重任!」黑衫老者幾乎是從牙齒中擠出話來。陰鷙的目光在眾人臉上逡巡,無形的壓力讓除了那個有些佝僂的黑衫長者之外地所有人都下意識的垂下了眼瞼。

    「德米,不要再怨天尤人了,我們還是考慮一下該如何應對現狀吧。」黑衫長者目光再一次投向殿門,大門縫隙中仍然是悄無聲息,「如果至尊真地無法醒來,那我們真的就需要有一個應急計劃。」

    「叵爾特,問題沒有這麼簡單。地溝十二層之下我們都從來沒有下去過,一直是至尊一人掌管,其中凶險程度你我都清楚。如果至尊真的不醒。我們倆就是聯手下去只怕也是有去無回。而十二層之下的陰冥力量已經達到了阿爾法級,除了穿上天聖光明鎧,就算是他們也無法承受。」黑衫老者陰鷙神色稍減,「問題是穿上天聖光明鎧我們就和常人無異,不是自尋死路麼?」

    黑衫長者也是歎息不已,「萬不得已,我們就只有封閉十二層以下

    「叵爾特。你瘋了!」大吃一驚的黑衫老者差一點失態的跳了起來。怒吼道:「這是我們亡靈一脈百年來苦功積累而成,如何能封閉?!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和權力這樣做!」

    「不封閉又能如何?難道聽憑那些冤魂厲鬼來吞噬我們的信徒們?你有更好的辦法控制它們麼?」黑衫長者厲聲反問。

    「不管怎麼樣。絕不能封閉地溝!一旦封閉,我們亡靈一脈將永遠失去再創輝煌的可能!絕對不行!」黑衫老者眼中鬼火亂竄,一雙鳥爪般的手緊握猛地一揮,以顯示自己地決心不容改變。

    一干人都垂頭縮頸傾聽著二人地爭執,這種場合下發表任何言論都是不明智的,唯一能作的就是一言不發。

    「你們的意見呢?」黑衫長者眉頭微皺,轉頭問道。

    「叵爾特,你問他們?我們倆的爭論,他們有資格插言麼?」黑衫老者凌厲的目光一掃,冷聲道。

    「這個問題必需要有一個結論,否則將貽害無窮。德米,你聽我一句勸,你我聯手都沒有控制住它們的把握,一旦它們掙脫枷鎖溢出,那後果不堪設想!」

    黑衫長者何嘗不清楚封閉地溝給亡靈一脈帶來地傷害是多麼巨大,但是權衡利弊,只能忍痛作出這個選擇。倒不是吝惜自己這條老命,換了其他場合就算是身死當場,自己也有不下十種辦法復活,但是面對那些怨靈,一旦失手,那將是魂飛魄散,淪為它們地獵物!

    而這都還是其次,一旦它們失控流出地溝,那帶來的後果將是災難性和無法想像地,無論對亡靈一脈還是這個世界!

    「不行,無論如何我也不同意封閉地溝!」黑山老者眼中已經有了一抹血紅,「我們亡靈一脈數十年苦心孤詣的奮鬥成果不能葬送在我們手中,我決定不計生死也要

    「不要把問題想得那麼糟糕。我並沒有打算在這神殿裡面昏睡一百年。」有些疲倦而又沙啞的聲音從門縫中飄出,一下子讓門外的所有人都欣喜若狂!

    「至尊!」

    「啊,至尊,您醒了?」

    「噢。萬能地冥神哈德斯,感謝您的賜福,至尊終於醒來!」

    莫洛有些好笑的看著眼前這一幫有些滑稽的黑衫客們,迅速地在自己記憶中尋找著這些傢伙的資料,以期能夠在最短時間內將這些傢伙的面目記憶中的印象情況結合在一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突然來到這裡。在他的印象中,自己似乎應該是盡情沐浴在雷暴洗禮當中。但是狂暴地天雷突然變得有些失控,然後一切都物是人非,自己的技藝依然保存,但是卻變成了這個似乎喜歡黑暗勝於一切地戀暗男。

    亡靈至尊?!聽起來這個名詞後兩個字似乎很威風,但是添了前面兩個字就顯得有些詭異了。亡靈大概是值失去的生物又通過某些特殊方式存在,甚至還可以復活,只不過生存方式發生了一些改變。

    噢,太複雜了,莫洛不得不在這三個月裝入定的時間裡花去一半來整理這些莫名其妙的記憶,但是即便是這樣。三個月期滿出關的莫洛還是發現自己仍然遭遇了許多棘手問題。於是再來三天入定就成了最好的解脫辦法。

    「好了,不要多廢話!」莫洛竭力模仿著原來的本身性格,聲音變得粗啞而陰沉,「我們亡靈一脈已經等來了千年難逢的機遇,我們不需要在隱忍,機會來臨時,我們不能縮手縮腳!」

    「噢。至尊。我們一切都已經準備停當,就等您的命令。亡靈大軍將橫掃一切敢於阻擋在我們面前的生物,如果他們不屈服,那我們就只能把他們變成我們忠實地奴僕!」黑山老者眼綻精光,幾乎是嘶吼著叫道。

    「德米,抓住時機並不代表我們就要盲目妄動,這個世界並不只有我們亡靈一脈在等待。」連莫洛自己都驚奇於自己怎麼會如此流利地表達這一切,彷彿自己真的就融入了這位亡靈至尊的靈魂中,「我們還需要靜待最佳時機,而這個時機即將到來。」

    「至尊,您的意思;——?」黑衫長者也是臉泛神光,雙眼中期盼的神色更濃。

    「很簡單,我們要面對的是整個世界,而不僅僅是南方的維京人,鮫人和冥河以東地精靈,一樣要納入我們地視線範圍,沒有人可以阻擋冥神的復甦,就像黑暗和光明始終要輪替一樣。」莫洛發現自己地心靈中充滿了黑暗和孤寂,他討厭這種自我封閉的約束,現在他不是原來的他,他可以作出改變。

    「啊?!」黑衫老者和黑衫長者以及其他一干人等都驚奇的交換眼神,但是眼中的期待和喜悅卻是難以掩飾。

    怎麼至尊在經歷了三個月的入定冥想之後心態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素來保守的他態度似乎一下子變得有些激進起來了。以往在談及東面的鮫人和精靈一族時,至尊似乎一直持相安無事的意見,這甚至引起了一些激進信徒們的不滿,而現在至尊這一步改變似乎邁得太大了一些。

    「不要用這種目光看著我,三月入定冥思讓我想清楚了許多問題,我們亡靈一脈需要爭取我們本該屬於我們的東西,這個世界應該是公平的,是可以分享的,如果誰要剝奪我們的權利,這正是他們現在正在做的,那我們不但要捍衛我們的權利,而且我們還要用我們的手段和方式來給予回擊,剝奪他們本屬於他們的,讓他們也嘗嘗被剝奪的滋味。」

    莫洛翩然負手悠然道,站在神殿前台的他此時心中顯得格外平靜。一個新的平台,一個新的起點,手中掌握有讓人動容讓世界變色的亡靈力量,那這個世界怎麼能夠這樣沉寂下去?不,這是一個應該屬於自己的舞台!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5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五章 爾虞我詐

    「!」

    一聲清越的劍鳴聲讓我全身汗毛都豎立了起來,我的靈覺飛速的尋找捕捉那劍鳴之後應該出現的劍氣,這種時候劍氣徵兆突然出現在我距離五十米內,而且發出這樣強烈的劍鳴聲,是敵非友的可能性太大了。

    忽雷黛健美的身軀微微一沉,沒有任何多餘動作,圓月彎刀已然滑入手中,幽藍色的冰芒掠過刀刃,在第一時間她就將她的鬥氣提升到了最高狀態。

    跟隨在他身後是巴布宗津鬼魅般的閃動的身影,雖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卻總能選擇到最陰暗的角度來躲避人們的視線,而此時他也開始不動聲色的提升法力準備發動。

    這也是巴布宗津第一次正式跟隨我行動,如果不是藍蔻在他身上置下的桃木鎖魂符以及他被迫在風行佣兵團投入了幾十萬資金,我也不敢如此大膽的帶上他。我不想採取這種方式來對付巴布宗津,但是在如此短暫的時間裡,我的確無法做到讓一個心智和成熟度並不亞於我的強者完全臣伏於我,我只能暫時用這種有些下作而低能的辦法。

    而莊立慶更是一個詭異的狸伏動作,身體在一矮伏地的同時手中短弓熟練的掣出,箭矢在同一時間就已經上弦,一雙眼瞳驟然縮小,飛速的尋找著黑夜中的敵人。

    對方身影在空氣中高速飛行掠起的摩擦聲讓我與忽雷黛同時緊張起來,對手至少有三名高手以上,而且實力都不俗,在這暗夜中似乎只有刺客才可以作唯一解釋了。

    「漢密爾頓先生。是你麼?」對方聲音有些熟悉,而且還帶著一絲驚喜,「我們終於還是把你等著了。」

    「什麼人?」我半點戒備都不敢放鬆,而忽雷黛更是躬身如豹。悄無聲息的將圓月彎刀刀柄上的手練纏繞在了手腕上,等待著發出最凶狠凌厲地一擊。而莊立慶則已經將弓弦扣緊,屏住呼吸,雙目如錐般盯視前方黑暗中。

    巴布宗津已經在默默吟誦咒語,風元素開始在空氣中凝聚。

    「漢密爾頓先生可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連老朋友的聲音都記不起來了麼?」一個瘦削的身影從黑暗中閃現出來,臉上坦然而又略帶疲憊的神色。

    飛華高手吳乘風?!

    踏破鐵靴無覓處。來得全不費功夫!我腦海裡想起一句精靈古諺。

    「乘風先生?」我滿臉驚訝地問道:「你們什麼時候來翡冷翠的?」

    「呵呵,看來漢密爾頓先生還沒有忘了我們這些故人啊?」吳乘風一臉倦意,從他的服飾和神情看得出來,他們的處境並不樂觀。

    趙熙然果然夠強勢,早已經把三營兩衛和內政部各方關節都打通了,全面追緝趙東雅一行人,這讓他們在帝國難以藏身。

    即便是在他們最熟悉的翡冷翠也同樣處處險境,隨時面臨被出賣地巨大風險,我知道他們的關係已經在逃離翡冷翠時幾乎就被破壞無遺,現在想要重新在翡冷翠容身相當困難且十分危險。可以說現在翡冷翠幾乎找不到願意接納他們幫助他們地人。如果有,那很有可能都是抱著想要將他們賣一個最好價錢的心理。

    「乘風先生風雅依舊,漢密爾頓如何能忘?」我環顧四周,夜色如水,寂靜無聲,看來今晚想要去翼傭兵團刺探的想法無法成行了。

    「漢密爾頓先生的話讓吳某心中甚安,世態炎涼。情薄如水。吳某這一段時間可是深刻體會到了這一句話的真實含義。」吳乘風目光灼灼的直視著我,似乎是想從我的面目表情看出一些什麼。

    「看來乘風先生似乎深有感觸。是遇上了什麼麻煩事麼?」

    我腦子也在急速的盤算,趙東雅沒有露面,但是我可以肯定吳乘風無疑是為趙東雅打前站的。從趙熙然話語中我隱約得知趙東雅一行人是潛回過日朗,但是日朗國內惡劣的形勢迫使趙東雅他們不得不再度離開流落到帝國,而現在吳乘風如突兀地出現在鷹羆衛宿營地外地僻靜小道上,其來意不問可知。

    「漢密爾頓先生果然是爽快人,吳某不想隱瞞什麼,聽說前幾日裡翡翠廳酒會後趙熙然拜會了漢密爾頓先生,不知可有此事?」吳乘風目光落在我臉上。

    「有。」我坦然應道。

    「不知趙熙然是否向漢密爾頓你提出了什麼要求?」吳乘***氣變得有些深沉。

    「有,要求我協助抓捕日朗叛黨趙東雅一干人等。」我笑了起來。

    「哦?那漢密爾頓先生如何回答呢?」吳乘風也笑了起來,但是我卻感覺得到對方笑聲中的一絲緊張和擔憂。

    「嗯,許以重利,我這樣尋常凡人,難道還有拒絕的理由麼?何況這也似乎得到了帝國的默許。」我攤攤手很隨意的道。

    「重利?」吳乘風眼睛一亮,似乎覺察到我話語中隱藏的含義,「趙熙然這個丫頭以為重利就可以收買到一切?」

    「乘風先生,重利未必能收買到一切,但是很多情況下這的確是一種相當鋒利地武器。」我深深看了對方一眼,看誰能熬得住,我有資本有時間,而你們呢?

    吳乘風有些無奈,他似乎看出了我地意圖,但是如此就範,那付出的代價將是巨大地,只是他有選擇餘地麼?

    「漢密爾頓先生,我想我們完全有理由坐在一起來探討一下趙熙然向你提出的要求,對麼?」

    「嗯,當然,只要乘風先生有興趣,我當然樂於奉陪。」我笑容可掬的連連點頭,但看在吳乘風眼中只怕我更像瞅到一群羊羔的餓狼。

    接下來的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趙熙然已經支付了價值三十萬金克朗的黃金訂金,在這種情況下趙東雅和吳乘風似乎沒有多少討價還價的餘地。

    我給趙東雅和吳乘風提出了兩個方案,一個是以支付少量保密費作為不參與追緝趙東雅和吳乘風一干人等行動作為交換,另一個則是負責保護他們安全,保證他們在帝國境內不被敵對勢力捕獲,但是價格要昂貴得多。

    趙東雅和吳乘風最後還是如我猜測的那樣選擇了第二個方案,四千磅黃金,一次性付清。我不能不承認日朗人在黃金上的富有,這讓我對日朗也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傳說中的黃金國度,數百年王室的黃金儲備的確不是一般的暴發戶所能比擬的。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6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六章 你想要幹什麼?

    當日朗人將價值二百萬金克朗的四千磅黃金送到我指定的倉庫時,陪同我一起的巴布宗津眼睛珠子幾乎都要變成金色了。

    誰也無法在這樣堆砌得整整齊齊的黃金面前無動於衷,切割成整齊的長條形金磚堆砌得如同一座小山,金燦燦的光霧洋溢流淌在倉庫中,無聲無息,但是卻絲毫不影響它帶來的視覺衝擊力。

    「好看麼?」

    「好看。」

    「心動麼?」

    「當然,呃宗津才算從黃金光芒的籠罩下掙脫出來,發現自己失態的巴布宗津臉上浮起一種說不出的味道。

    「想說什麼?」

    我饒有興致的打量著巴布宗津,留下他來自然有用意,這個傢伙如果能夠誠心誠意的為我們所用,對於我們風行佣兵團與我個人都有莫大的用處。無論是他在魔法上的能力還是遊走於帝國和塞爾柱宮廷中表現出來的智慧,以及他這麼些年來沉浮起落獲得見識和經驗,對於我來說都是極為難得的。

    如果能夠獲得他的誠心幫助,我在翡冷翠城中將不再是瞎子和聾子,也不需要再煞費苦心的分析判斷那些複雜而又牽扯煩雜的人脈關係,因為這些意志意外的東西往往會為我們行動帶來不可低估的影響,我也不需要再完全依賴於哈門的采風行,對於我來說擺脫采風行地情報控制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

    「漢密爾頓,你打算怎樣處置這幫日朗人?」巴布宗津神色有些古怪。

    「履行諾言。負責他們的安全,直到他們不需要我的護衛。」我淡淡地道。

    「那趙熙然那邊你打算怎麼對付?」

    「拖。」

    「這樣合適麼?趙熙然他們會坐視不問?」巴布宗津輕哼了一聲問道,「你不會以為趙熙然他們真的就這麼放心你吧?」

    「趙熙然他們當然會盯住我,他們找上門來不就是希望利用我來吸引趙東雅他們上鉤麼?那天晚上如果不是我們甩掉了趙熙然的眼線。吳乘風也不會露面。」我輕笑起來,「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那好,我們就來玩一把,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趙東雅他們在翡冷翠藏不了多久。就算是有你庇護也不行,趙熙然在帝京城中勢力不淺。帝國官方應該都默許了他們的追索行動,你好像太高看你自己地能力了。」巴布宗津搖搖頭,「你太過於自信了,鷹羆衛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帝京城中水深水淺你還沒有真正踩透。」

    「呵呵,布津,我從未說過要讓他們留在翡冷翠,不是麼?」我笑了起來。

    「啊?」巴布宗津隨即馬上明白過來,目光一閃,「你要讓他們去君士坦丁堡?」

    「聰明!日朗國飛華社地多名高手。加上趙東雅這個實力不俗的劍士。這相當於為我們風行佣兵團憑空增添了一股強悍力量,讓他們在君士坦丁堡潛伏下來,安全既可以得到保障,無須擔心趙熙然他們的騷擾,又可以為我們傭兵團平添一股有生力量,一箭三雕,何樂而不為?」我有些輕佻的打了一個響指。

    「趙東雅他們恐怕不會這樣甘於被你所用吧?」巴布宗津猶豫了一下才道。

    「他們當然不甘。但是卻只能接受我的安排。」我很肯定的道:「現在的帝國已經不是他們剛剛逃離翡冷翠時的帝國了。他們在這裡的人脈關係幾乎喪失殆盡,能夠找到一個真心幫助他們的人已經很不易。所以他們別無選擇。我們在協議中不是也有這一條麼?為了安全,他們必須無條件服從我們地安排,否則就視為他們違背了協議,一切後果他們自己承擔。」

    「漢密爾頓,看來你把這文字上地東西鑽研得很透徹啊。」巴布宗津臉上露出揶揄的神色,「你這樣做不覺得太下作了麼?」

    「下作?呵呵,布津,任何人都可以說我下作,唯獨你不能。」我臉上泛起似笑非笑的神色,「淫人妻女者,可有說別人下作的資格麼?」

    「呃,這個,我只是幫助她們追求她們想要的愛情罷了。」巴布宗津一臉尷尬,「她們在那些人手中完全淪為性慾發洩工具,我幫助她們品嚐一次愛情的甘美,難道這也有錯?唉,你還年輕,還不懂這些東西,

    「好了,布津,不要給我解釋這些,你應該向這個世界解釋你崇高無私的願望才對。」我不冷不熱地譏刺了對方一句,「違背社會主流道德觀念地行徑,再是崇高無私,一樣只會淪為喪家之犬。」

    「你!」巴布宗津被我最後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

    「布津,我沒有興趣干涉你的私生活,那種你情我願地事情無干痛癢,你我現在還屬於合作情形,你那幾十萬金克朗投入到風行佣兵團裡能不能產生高額回報,還要看你我如何操作才對。」我收斂了一些咄咄逼人的味道,給了對方一個下台台階。

    「哼,漢密爾頓,不用打我一巴掌又給一口蜂蜜吃,你覺得我是小孩子麼?」巴布宗津悻悻的道:「我的命運掌握在你手中,也只有任你宰割了。」

    「噢,話雖然有些難聽,但是也算直白。」我笑了起來,「你覺得我把你拉入我身邊目的何在呢?你的錢已經被我搾乾,對於我來說,你還有何價值呢?」

    「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原因。按理說我一無所有,把我留在你身畔,風險大於價值才對,以風行佣兵團現在地規模想要招募一兩個像樣的魔法師也不是做不到。」巴布宗津目光中探詢之意越發濃重。

    「這正是我今天想要和你探討的問題。」我繞著金條堆砌成的金堆一邊漫步。一邊悠悠道:「布津,接觸了這麼久,你說說,你對我這個人地看法。這裡只有你我兩人,你無須做什麼掩飾隱藏。相信你也信得過我這個人,不會因為你言語中有什麼觸逆之處就翻臉相向。」

    「想聽真話?」巴布宗津眼睛中詭芒一閃。

    我淡淡一笑道:「真話。」

    「那好。」巴布宗津點點頭。臉上也露出深思之色,「你這個人的外表與內涵很不相稱,單單從你的外表來看,你符合你的公開職業,一個人畜無害的牧者。但是略一接觸,就可以確定,牧者這一類輔助性魔法修煉者絕不可能是你地真正身份。」

    「噢?繼續。」我饒有興致的點點頭,有點意思。「根據我觀察,你具有一定地魔法力量,而且我感覺你在這方面的潛力很大。甚至你大概還通曉一些精靈秘法。雖說魔法和精靈術法有相通之處,但要達到融會貫通的水準並不易,而且更為奇怪的是你還魔武雙修,三者兼具極其少見,僅此一點就足以證明你不是一個常人。你那柄兵器很少見,據我估計應該是一柄相當有來歷的兵刃,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你現在還不具備發揮這柄武器威力的實力。」

    「魔武雙修的結果大多都是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平平者居多,但是並不能否定就沒有人能夠達到巔峰。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結果。」巴布宗津這個傢伙居然也用這種調侃口吻來和我說話,看來這個傢伙還算是有點眼光。

    「再說說起他方面。」我對這個傢伙越來越有信心了。

    「如果說你在魔法武技方面的造詣還可以用天賦或者勤奮來解釋,但是你這個人表現出來的眼光和城府,嗯,綜合地說也就是你地思想,就與你的經歷與年齡太不相稱了。在這一點上我也很奇怪,那個翼傭兵團難道就真的是一個藏龍臥虎的搖籃?」

    「我們再來分析分析你身畔的人吧。那個安提帕特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他應該就是昔日那個在帝京城裡引起莫大風波的風流角鬥士吧?嘖嘖,真是難得,居然昔日地角鬥士之王居然屈身於一個傭兵團中,難能可貴啊。」

    「那個弗蘭肯也絕非等閒之輩,他在一些小細節上表明他地出身不會比你我低。一個貴族居然自甘墮落去當低賤的傭兵,這真讓我無法想像,也許這隱藏著許多不為人知地故事。」

    「再說說你身畔的兩個女人吧?不用掩飾,那個女人肯定就是帝國內政部豹雕組的高級統領,科莫家族的忽雷黛!嘿嘿,漢密爾頓,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科莫家族可是尼祿陛下親自下令誅滅的,現在盧克行省還是一片腥風血雨,你居然敢把科莫家族主要成員,據說是刺殺尼祿陛下主犯的忽雷黛藏身鷹羆衛,我不能不佩服你的膽量。」

    「還有那個有著精靈血統的女人,我清楚她不是日朗血統,而是真正的精靈血統,她給我身上種下的遠古符術在日朗早已經失傳,只能源於冥河以東。」

    這個傢伙一邊分析一邊也在悄悄觀察著我的神色變化,我雖然很驚詫於這個傢伙的觀察力如此細緻入微,見識如此廣博龐雜,但是光憑這些想讓我動容還不行。

    「你麾下可是藏龍臥虎,現在又把趙東雅一干日朗人急欲得手的叛黨大包大攬下來,還有我這個帝國與塞爾柱兩房都急欲抓獲的雙重欽犯,我原來以為看懂了你,但是現在我真的一頭霧水了。」

    一點一點剝繭抽絲,慢條斯理卻又有條不紊的剖析著我身上與身畔的一切,巴布宗津臉上的詭異神色更濃,「你想要幹什麼,漢密爾頓先生?造反麼?」

    「造反?」我臉上浮起玩味的笑容。「造誰地反?尼祿陛下還是元老院?帝國如此信任於我,將我一個低級傭兵送上鷹羆衛指揮使的位置,我怎麼會作出那樣大逆不道的事情呢?布津,不要岔開話題。你只是分析了我的表相,我還希望聽到你更深刻地剖析呢。」

    「嘿嘿,漢密爾頓,我從蒼鷺島回來路上就在琢磨你這個人,但是到現在我也沒看清楚你這個人的真實面目。」巴布宗津悠悠的道:「我自認為在觀察分析判斷能力上勝人一籌。但是對於你,我得承認我看不透。」

    「恭維我還是諷刺我?是說我這個人胸有城府。還是說我善於隱藏?」我微微一笑,再度打了一個響指。

    「都不是,只是客觀評價你這個人而已。你們幾人能夠從楓京城下逃亡到落日行省,應該歸結於你在策劃逃亡上的本事,所以你在策劃能力上應該相當出色,克里米亞走私案與蒼鷺島私鑄案的完美得手都證明了這一點。」

    「你膽子夠大卻心思慎密,收留這麼多各方追緝地逃犯卻未留半點風聲可以佐證這一點。你在群體中具有相當的人格魅力,加之你利用人性弱點將利益與前程成功地把他們的希望融和在了一起,使得群體中其他成員對你的信任度或者說是忠誠度相當高,否則你的許多秘密絕對難以守住。這一點對於你來說尤為難得。畢竟你的年齡與資歷在這種環境下是一個明顯劣勢。」

    「我看得出你內心深處對黃金的喜愛。但是你卻能夠控制住內心慾望,這是幹大事者所需要具備的必要品質。」

    「如此多的阿諛恭維之詞倒是讓我有些受寵若驚,那你得出一個什麼結論呢?」

    我點點頭,應該說這個傢伙對人性的剖析還是相當到位的,難怪這個傢伙能夠在帝國宮廷與塞爾柱宮廷中犯下彌天大罪卻總能搶先一步逃脫,不能不說這個傢伙地觀察、判斷以及推測能力高人一籌。

    「我只得出了現在這些結論,但是對你地所作所為卻難以作出一個明確的判斷。如果一定要我作出一個分析結論。那就是我剛才那句話。你的野望超乎尋常的大,除了想要造反。我想像不出什麼原因會讓你如此處心積慮的籌謀策劃,而且下的血本如此之大。」

    巴布宗津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險惡。

    我沒有搭理對方挑釁性的刺探,我自己想要幹什麼我清楚,造反不造反根本就不是問題,問題在於造反能夠為我帶來多少好處。我發現追尋逃離這個世界出路似乎越來越渺茫,亡靈峽谷也好,冥河也好,還是雪龍荒原也好,對於現在地我來說似乎都相當遙遠,而更重要地是漢密爾頓-巴本的靈魂似乎在侵蝕吞噬著風行 -波拿巴地靈魂,讓我一步一步遠離龍族世界,而漸漸成為這個人類世界的一份子。

    雖然我不願意接受這個現實,但是我還是得承認我在蛻化。我逐漸愛上了人類豐富多彩的生活,陰謀和戰爭,殺戮與背叛,歷來都是我的最愛,我的骨子裡似乎就浸潤著暗色的黑血。

    從我身畔的人到周圍的環境社會,甚至那鉤心鬥角和爭名逐利,我覺得這裡波譎雲詭的環境似乎更適合我這個龍族的天生叛逆者。

    我也不知道是巴布宗津的話啟迪了我,還是我本心就隱藏著想要在這個世界上攪蕩一番的慾望,當巴布宗津的話語落定的時候,我心中似乎一下子變得格外明暢通亮。

    造反這個詞語從巴布宗津嘴裡冒出來鑽入我腦袋中就一直在我腦海中迴盪,當他最後一番話出口時,我才發現我現在幹的一切的確是在自覺不自覺的向著某個目標靠近。

    就像藍蔻似乎就提醒過我似的,我現在所做的一切似乎並不單純是為了自保,如果僅僅只是想要自保,我完全可以躲藏起來,即便是帝國或者亡靈一脈想要尋找我,那也相當渺茫。當時我以其他理由敷衍過去,但我內心卻清楚,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我想要過主宰別人的生活而非被別人主宰。

    「布津,感謝你的分析,雖然你的話未必真的中的,但是你的觀察力和判斷分析能力還是值得誇讚。現在我只想再問一個問題,你覺得現在受我所迫跟著我踩鋼絲這種生活怎麼樣?」我頓了一頓之後才又補充道:「實話,我想聽一句實話。」

    「如果給我自由,我當然不會陪著你去無謂的冒險,畢竟這個世界還有更多的美好事物等著我。但是如果再別無選擇的情況下,我覺得這種生活也不錯,至少有滋有味不至於太枯燥無聊。」巴布宗津神色詭異的舔了一下有些乾燥的嘴唇,「如果你的表現能一直讓我保持著這種驚奇和新鮮感的心態,說不定某一天我會改變主意,自覺自願的陪你去賭一把。」

    我無聲的笑了起來,這個傢伙前半段是真話,後半段半真半假,能讓這種老狐狸說這樣半真半假的話已經很不容易了,而且我認為我自己也許能夠做到讓這個傢伙自覺自願的跟我晃蕩一番。

    巴布宗津不是雛兒,他是在帝國和塞爾柱兩大國度上流社會中打滾了多年的老手,可謂老辣成精的角色,犯下那麼多事兒,還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兒,若然沒有兩下子,當然不可能。

    如果不是女色佔據他太多的精力,只怕這個傢伙的成就還遠不止於此。不過我理解他,因為我同樣愛好女色,一個男人如果沒有幾個像樣的紅顏知己來承托,便是活得再轟轟烈烈也未免有些淒涼孤獨的味道,英雄總是應該有美人來襯托的。

    這個傢伙有著弗蘭肯和安提帕特他們所不具備的能力,對帝國和塞爾柱政治事務的敏銳嗅覺和冷靜分析能力,對對各種角色人性的深刻瞭解,這甚至比起他耐以成名的魔機者這個身份更為重要,只不過尋常人都把目光投注到了這種鮮有一見的能力上罷了,但是對於我來說,他背後隱藏的這些能力現在看起來更為符合現實,這是日後我想要在帝國甚至塞爾柱國度內活得更瀟灑自在的一個相當大的助力。

    弗蘭肯雖然出身貴族,但是長久的下層傭兵生活已經讓他喪失了對他原有階層的瞭解和熟悉,也許隨著時日推移和身份地位的變化,他可以重尋那份直覺,但是現在卻還不行,而安提帕特雖然是昔日的角鬥士之王,但武力上的強悍並不能代表他在其他方面也可以幫上我多大的忙。至於其他人,就更不足為道了。

    我想要的不是一支普通的傭兵團,我所要的是一支可以在各方面都能夠勝任我發出命令的絕對力量。

    巴布宗津的出現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這一缺憾,這對我很重要,雖然他的忠誠度現在很值得懷疑,但我想他短時間內還暫時只能屈身與我羽翼下,這是他的機會,也是我的機會。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6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七章 暴雷立威

    接下來的幾天顯得輕鬆許多,哈德良兌現了他給我的承諾,在瓦盧斯的助手弗拉明戈接替離職的費雷拉出任十二特勤組指揮使的同時,我也被解除了十二特勤組策劃參謀的職務。

    我成為帝國鷹羆衛第六鐵衛隊指揮使,一個堪稱鷹羆衛歷史上晉陞速度最快也最年輕的高級軍官,拿人類的年齡來計算,漢密爾頓-巴本不過二十二歲,這打破了費雷拉以二十五歲出任鷹羆衛指揮使的歷史。

    從表面上看我似乎得到了晉陞,但是鷹羆衛內部的人都認為哈德良這是在平衡衛中內部日益尖銳的矛盾,瓦盧斯對於我的一鳴驚人十分忌憚,言語間表露出來的敵意越發濃厚,哈德良這樣一手舉動,很大程度化解了衛中的矛盾,弗拉明戈是瓦盧斯的得力助手,同時也是哈德良親信,由他出任十二特勤組指揮使也順理成章,看上去失去的只有我。

    並不出乎我的意料,留給我的第六鐵衛隊一樣是一個爛攤子,和最早十二特勤組一起出任務時遭遇重創的第六鐵衛隊編制一百八十二人,現在卻只有不足一百一十人成員,尚差七十餘人。即便是我從十二特勤組帶去幾人,成員缺口也在六十多人。

    我靜靜的站在排列成行的隊伍前,打量著這一支現在屬於我部屬的隊伍。這個時候我才算體會到瓦盧斯眼中幸災樂禍的眼神和費雷拉臨行前的感慨,也才明白哈德良在臨行前告訴我那一番話的意思,這支隊伍完全就是一個被遺棄地可憐蟲。

    四列縱隊看上去有些稀稀落落,老兵們的眼神中複雜迷離。冷漠,不屑,麻木,平淡。滿不在乎,相互揶揄嘲笑中的滿嘴粗話,流露出來的都是漫不經心和放蕩不羈,被擱置在這裡快一年無人過問,這支隊伍早已經喪失了存在地必要。如果不是不好打發這幫傢伙,只怕哈德良更願意完全重新來組建一支鐵衛隊。

    眼前這幫傢伙都是經歷了號稱鷹羆衛最慘烈一戰的老兵。那一戰讓十二特勤組瀕臨解體,連番號都差一點被取消,也讓同時參加執行任務的第六鐵衛隊元氣大傷,指揮使陣亡,副指揮使重傷至殘退役,整個第六鐵衛隊也就一下子癱瘓下來。

    站在我旁邊這個傢伙是第六鐵衛隊的副指揮使,只比我先到這第六鐵衛隊兩天。鐵衛隊不設策劃參謀一職,而設副指揮使,畢竟鐵衛隊的職責一般來說是配合特勤組,日常則以訓練為主。副指揮使地主要工作也就是組織鐵衛們訓練。

    我瞟了一眼這個滿身酒氣醺醺的傢伙。一臉地輕蔑和不屑,看樣子對我是一肚子的不服氣,我能夠理解。

    亞歷山大-塞琉古,據說這個傢伙也是在幾個特勤組中打滾了好多年的老手,在每一個特勤組得到的評價也都不盡相同,但是有一點的確幾乎是一致的,那就是脾氣暴烈卻又桀驁不馴。一個既沒有朋友又招上司討厭的傢伙。

    如果不是這個傢伙據說在某一次行動中救過哈德良一命。只怕這個傢伙早就被踢出鷹羆衛了,即便是這樣。他在鷹羆衛中掙扎了十來年也毫無寸進,如果不是這個半殘廢的第六鐵衛隊要重建,哈德良大概也想不起要把這個傢伙踢到這裡來了。

    即便是我和亞歷山大第一次站在這一群老兵們面前,這些傢伙也絲毫沒有給我們留面子,滿口的胡言亂語,一臉的頹廢沮喪,還有就是晃晃蕩蕩幾欲跌倒地身軀,我想像不出這樣一支軍隊居然也會是號稱帝國精銳地鷹羆鐵衛們。

    我身後的兀答剌兒、莊立慶以及薩吉茲等人早已經握緊了腰間的武器,很顯然這種有點略帶下馬威的見面會無疑是想要讓我大大的難堪,據說在我之前曾經有兩位準備接手第六鐵衛隊,但是都在這一次見面上就喪失了信心,看來這些傢伙似乎也想讓我走同一條路。

    我若有所思的環抱雙臂觀看著眼前的一幕,一言不發,這幫傢伙以為這樣就可以把我攆走?

    對不起,我可不是前面兩任指揮使,被逐出了十二特勤組地我無處可去,這個第六鐵衛隊指揮使可是我花了大本錢才從哈德良那裡買來地,你們現在都屬於我!我不會放棄屬於我自己的一點利益和財產!

    老兵們地放肆絲毫沒有激怒我,反倒是我旁邊的亞歷山大漸漸失去了耐心。

    醺醺的酒意讓這個本來脾性就有些古怪暴烈的傢伙更加難以控制的情緒,佈滿血絲的眼睛珠子如狼一般惡狠狠的掃視著眼前這幫士兵,而背後那柄狹窄而菲薄的斬刀已經隱隱的發出顫鳴,這似乎是這個傢伙想要爆發的先兆。

    不過我並不打算借助這個傢伙的力量來震住場面,我才是指揮使,而他只是副手,我不想讓眼前這幫傢伙心理上主次顛倒。

    「亞歷山大,冷靜一點。」我微微側首輕聲道。

    「為什麼?!」一股強烈酒氣撲面而來,粗重的聲音壓抑不住怒火。

    「他們想要激怒我們,把我們趕走,我們豈能上當?」我微微一笑,智珠在握。

    「那我們就像兩隻傻鳥一樣呆呆的看著他們在我們面前耀武揚威?!」亞歷山大的臉已經開始發黑,臉頰輕微抽搐的肌肉證明他已經在盡最大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這是一個好現象,至少他在我面前還懂克制,並非像那些人介紹的那樣蠻橫狂妄。

    「噢,當然不,我們在上,他們在下,傻瓜也知道尊卑,他們這樣做就是想要把我們激怒,我們偏不上當,看他們能夠表演多久。」我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亞歷山大,放鬆面部肌肉,平靜下來,就當自己面前是一群呱呱叫的呆鳥吧,相信我,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失去耐心,那時候就該是我們表演的時候了。」

    握緊的拳頭又放鬆,也許這個傢伙覺得第一次見面就和我鬧崩不太好,他狠狠的橫了我一眼,終於吐出一口粗氣,將頭扭到了一邊。

    我輕輕一笑,還好,第一關已經過了,至少沒有當場就對我發作。

    當第六鐵衛隊的一干老兵們看著我如同觀看演出一般嘴角掛笑的盯著他們表演,他們終於意識到了想要用這種方法把我激怒不太可能了。原本相互之間的推攘謾罵逐漸變成了針對我們噓聲,一些下流手勢也在隱誨的擺露出來,而且又愈演愈烈的趨勢。

    亞歷山大的臉色再度發黑,目光不斷飄過來似乎是要看我怎麼應對。

    是時候了,我微微點頭,背後的莊立慶和兀答剌兒立時準備。

    我臉色如恆,雙手微動。

    天空中毫無徵兆的浮起一抹粗大鋸狀電火花,就在一幫鷹羆鐵衛們尚未完全反應過來時,鋸狀電弧陡然分裂開來化為三道金色電鏈襲落下來,三個最為囂張放肆的傢伙還在不停的比劃著下流手勢,甚至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

    三道電鏈直落三人頭頂,鐵質的頭盔成為最佳的導電體,一聲不吭便直挺挺的仆地不起,倒是在地面上砸起一陣塵土。

    滿場駭然。

    即便是亞歷山大瞅向我的目光都一下子驚奇中帶著幾分凝重,大概是從來沒有想到過一個魔法師會出任鷹羆衛的指揮使,這大概是鷹羆衛歷史上又一個開天闢地的新記錄。

    我不動聲色的拍了拍手,「好了,大夥兒也表演夠了,是不是也該我這個第六鐵衛隊的指揮使表演表演了?畢竟我才是今天的主角,對不對?」

    一個反應過來的鐵衛猛地跳起來想要振臂高呼,淒厲的箭嘯聲帶著劇烈的空氣波動從他鼻翼前掠過,驚得他活生生將已經冒出口的話吞了回去。

    而幾個撲出來想要將那三個仆地傢伙扶起的鐵衛也嘎然止步,三枚箭矢悄無聲息的盯在他們腳前,只差分毫便要將他們腳背釘在地上。

    「沒有大人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動!」兀答剌兒有些古怪的口音讓所有人都不得不掂量輕舉妄動的後果。

    一道流虹從我面前掠過,凌空御風而起的亞歷山大身體飄忽而出,薄刃板刀化為一道青光一閃即回,三個正欲拔出兵器想要壯膽理論一番的鐵衛只感覺風聲掠過,肩頭上的熊頭吞環硬生生被亞歷山大斬落,讓三名鐵衛立地當場,呆若木雞!

    好精湛的刀技!

    更難得是與一手近乎華麗的御風飛行術結合起來,更讓這一手立威表現演繹得完美無缺!

    三個不同隊列中的鐵衛左肩上的熊頭吞環都恰到好處的被這一刀劈落,這等力道和角度,足以證明我這個副手絕不是庸材,至少在刀技上已經堪稱出類拔萃了。

    我不怕桀驁不馴的人,也不怕孤傲不群的任,桀驁不馴和孤傲不群也就證明對方至少有本錢才敢這樣,看來的確如此。只是看來這個傢伙的心眼也有些小,深怕所有風頭被我一個人占完,忙不迭的表現這一手來證明他這個副指揮使的存在。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16:27
第八卷 鷹視狼顧 第十八章 惺惺相惜

    整個小較場一片死一般的寂靜,也許鐵衛們尚未完全從前後的巨大反差中清醒過來,我和亞歷山大表現出來的強勢一下子就把他們之前的囂張和放肆氣焰給一掃而空,取而代之是無盡的驚恐和害怕。

    上司直接釋放魔法術對付下屬,這怕也開了鷹羆衛的先河,一個野蠻而又不守規則的指揮使!

    我得利用現在的有利時機徹底把他們征服,否則一旦讓這幫兵痞原來散漫放蕩的慣性佔了上風,我苦心孤詣製造出來的氛圍就會蕩然無存,日後想要取得好的效果那就更是難上加難,尤其是像我這樣根底資歷淺薄者。

    「你,你,你,把這三個傢伙拖到一邊去,不要讓他們影響我們的正事。」我隨手點了三個臉有畏怯之色的傢伙,下達命令。

    三個傢伙只是稍一猶豫就接受了我的命令,忙不迭的將三個仆地昏迷的傢伙拖到一邊。

    我心中大定,只要有人開頭,那其他人就會下意識的接受這個心理定勢。

    「不要擔心,我不想一上任就宰殺三個部屬,我不是屠夫。但是如果有誰想要挑釁於我,我也不吝給予指點。」我負手而立,亞歷山大內心雖然有些不甘,但是這種情況下他也只能悄悄後退半步將我的位置凸顯出來,現在是屬於我的舞台。「我一直以為鷹羆鐵衛是我們帝國士兵的典範,但是今天我到第六鐵衛隊任職第一天看到的一切讓我很感驚訝和失望,這不是一支軍隊,而是一堆垃圾!一堆散發著惡臭的垃圾!」

    「我原來以為屢戰屢敗地匕鋒營是垃圾。沒想到鷹羆鐵衛中也藏著一堆比匕鋒營更垃圾十倍的狗糞!至少匕鋒營失敗了敢於再戰,而你們呢?出了自暴自棄你們還能做什麼?你們讓我感到羞愧,讓帝國感到恥辱!」

    「原來的第六鐵衛隊在哪裡去了?我眼前這一群人還是原來那些英勇善戰前仆後繼的勇士麼?難道就因為一場失敗,不可一世地鷹羆鐵衛們就跨了?再也爬不起來了?如果真是如此。那這支鷹羆鐵衛就是徹頭徹尾的廢物!再也沒有重建的價值,我寧肯選擇解散,免得浪費我的時間和帝國的糧秣!」

    鞭子一般地語言劈頭蓋臉的抽打著這些尚未從剛才那一幕完全清醒過來地鐵衛們,惡毒的辱罵讓他們內心原有的驕傲和自尊在漸漸復活,尤其是當聽到我要解散這支鐵衛隊時。這些人幾乎同時昂起了頭顱,眼中的憤怒和絕望融聚成星星點點的怒焰。

    「告訴我。你們還想留在鷹羆衛中麼?!還想捍衛自己的榮耀和尊嚴麼?!」

    「想!」

    「大聲一點,我聽不到!」「想!」

    怒濤一般的聲音在小較場內迴盪。

    很好,我暫時控制了他們的思想,但這不夠,一旦他們從眼下這種狂熱的氣氛中冷靜下來,一切都有可能改變,大棒之後需要的是胡蘿蔔。

    「也許有人會說我這會兒是在大言不慚,空口白話,我不怪你們,因為我初來乍到。但是你們在可以鷹羆衛中其他鐵衛隊中打聽一下。我漢密爾頓是什麼人?!」

    「本人進入鷹羆衛只有一年不到,克里米亞走私案是本人辦地,蒼鷺島私鑄案也是本人辦地,跟著我的第三第四鷹羆鐵衛們,你們去問問,跟著我出這兩次任務,你們撈了多少?!」

    「莊立慶。你來說!」我一揮手。

    「克里米亞走私案。屬下跟隨漢密爾頓大人出征,殺十三人。獲獎金一千八百金克朗!蒼鷺島私鑄案,屬下殺五人,獲獎金二千金克朗!」

    「薩吉茲,你說!」

    「克里米亞走私案,屬下殺七人,獲獎金一千金克朗;蒼鷺島私鑄案,屬下殺六人,獲獎金二千五百金克朗!」

    如同一陣颶風捲過小較場,整個小較場幾乎要沸騰起來,兩千多金克朗!這是一個什麼概念?鷹羆鐵衛的薪俸在帝國軍隊中已經算比較高的了,也不過月入二十到四十金克朗不等,兩次任務竟然相當於五六年的薪俸,這簡直是不可想像!

    就算他們是特勤組成員,鷹羆鐵衛收入不如,但是至少也有三分之一,也相當於一個鷹羆鐵衛兩三年的收入,這種好事上哪裡去找?

    交頭接耳聲從嗡嗡迅速轉變成吶喊,顯然所有人的情緒都被我這一根胡蘿蔔給攪動起來了,這是發自內心地吶喊。

    陞官發財玩女人,這本來就是人生幾大慾望,陞官對於尋常鷹羆鐵衛們不敢過多奢望,畢竟這是一個等級森嚴地社會,想陞官不是光靠奮鬥就行,但是發財騎女人卻是每一個正常男人可望又可及的一等慾望。

    望著眼前這一幫被我一番表演弄得群情激奮地兵油子們,我踏前一步,舉起雙手微微向下一壓,似乎是受到魔棒的指揮,整個較場立時就安靜下來,我知道我已經暫時成功的征服了他們的

    「告訴我你們當兵的第一願望是什麼?不要說什麼為了帝國榮譽和尊嚴這些廢話,我想聽的是你們最直接最赤裸的慾望!陞官?發財?還是玩女人?」

    「陞官!不,發財!」

    「對,發財!」

    「當然是發財!如果能夠有女人玩更好!」

    「呸!只要有錢,什麼女人不能玩?!」

    「發財!發財!發財!」

    隨著雜亂的聲音逐漸匯合在起,「發財!」的怒吼聲漸漸一浪高過一浪。

    我又是輕輕一抬手,彷彿一盆冷水澆入沸水中,較場內又安靜下來。

    「要發財容易!跟著我干!想玩女人也容易,跟著我干!想要陞官也一樣容易,跟著我干!」我猛地提高聲音,語速也越來越快,語氣也陡然轉厲,「但是你們現在的模樣,我卻看不上!就憑你們現在的狀態,別說陞官發財玩女人,就連當炮灰都不夠格!」

    我背負雙手,目光由左至右掠過,又從右向左一點一點逼視,絕大部分人目光在接觸到我凶狠而又不屑的目光時,都禁不住垂下頭去,除了寥寥幾人雖然氣勢頹喪了不少,但是仍然不屈的昂著頭,抵抗著我如刺刀一般的目光。

    「想要讓我看得上,容易!明天早上,準時晨練!給我拿出鷹羆鐵衛的真正氣勢來!軟蛋孬種,趁早給我滾蛋!我不奢望你們能夠像特勤組那樣武技超群以一敵十,但是你的表現至少得給我像個真正的男人,像個真正的勇士!」

    「回去給我好好想一想,解散!」

    鐵衛們終於散了,我注意到其中幾個似乎想要留下來,他們都是其中那幾個敢於回視我目光的傢伙,但是看到我冷峻的神色,最後還是離開了,這個時候還不是我招撫人心的時候,得把他們身上所有的毛病徹底煉化才行。

    我轉過身,看著臉上神色複雜的亞歷山大。

    「漢密爾頓,你知道你的話如果背上面聽見,會有什麼結果?」

    「什麼結果?這樣一支垃圾隊伍要讓我們來重建,矯枉過正很有必要。」我淡淡一笑,「準確的說,訓練一支新兵隊伍,都比打磨這支兵混子們組成的隊伍容易。」

    「漢密爾頓,一直聽說你這個人與眾不同,看來此言不虛。我自認為是膽大包天的人,但是我得承認我和你還有差距。」亞歷山大苦笑著搖搖頭,「你這不是在激勵帝國軍隊,你這副口吻完全就是在公開鼓勵僱傭兵作好犯罪準備。」

    我笑了起來,這個傢伙真有意思,「亞歷山大,你不知道我之前是在僱傭兵裡邊混麼?直來直去是我的風格。說實話,傭兵和帝國軍隊又有多大區別呢?難道你還能指望這幫傢伙為帝國的榮耀而戰?只怕現在連最正統的騎士們都做不到吧?弗萊蒙的金桫欏騎士團做得到麼?我們何必自欺欺人呢?」

    「嗯,漢密爾頓,你不像一個鷹羆衛指揮使,倒像是一個匪幫首領,不過我喜歡!」亞歷山大臉上露出嚮往的神色,「真是遺憾我沒有能夠參加克里米亞和蒼鷺島的遠征,那些傢伙的介紹讓我心馳神往,那些該死的商人們怎麼能夠積聚那麼多財富?!今天你的話再度鉤起了我的慾望。」

    「亞歷,我還是叫你亞歷親切一些。這種機會日後還會很多,只要我們肯動腦敢下手,這個世界就像是任予任取的無盡寶藏,就看你有沒有這個膽量了。」 又是一個仇富心理導致心態失衡者,不過正好,我臉上浮起詭譎的笑意,「我相信你我都能夠把握時機,迎接一個無比美好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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