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孽龍轉生 作者:瑞根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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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2008-9-26 19:50:3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3 111636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0
第九卷 蓄勢待發 第二十一章 記住你的承諾

    面對我平靜的質問,亞歷山大猶疑的思索了一下才勉強回答道:「這怎麼可能?敵我實力相差巨大,能夠取得一些戰果已經難能可貴了,但是

    「不要但是,你只需要回答我的問題。」我擺擺手,「既然並無取勝的可能,也就是說我們在安塔利亞山區一樣可能會陷入一場艱難的拉據戰中,就像阿拉貢一樣,我們為什麼要去?我可以肯定到時候背黑鍋的人必定是我們!雖然我們不需要聽命他們的指揮,但是他們力量遠強於我們,在戰事安排中,他們可以輕而易舉的利用他們的優勢地位將我們置於不利局面.接受,則是損兵折將且勞而無功;不接受,一次可以,兩次可以,三次四次呢?難道每一次都能拒絕?那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將畏敵如虎避而不戰的責任推卸到我們頭上為他們洗脫責任!」

    「而沒有天貅營的配合,我們不到兩百人想要在擁有數千熟悉地理情況的山寇面前取得讓人認可的戰績,你覺得可能性有多大?保不準我們就算是僥倖得手一兩次,也會被他們以打草驚蛇之類的借口栽誣我們一口,哼哼,這些齷齪手段不要告訴我你一無所知!」

    我一連串的反擊讓亞歷山大一下子啞口無言,他並不是一個粗魯莽夫,沉浮於鷹羆衛中多年早就讓他明白了世事的無常,我比他考慮的要深遠周到得多。他不得不承認,這也是指揮使和副指揮使的差別。

    「漢米,我承認你所說地有些道理,雖然只是一些假設。」這個傢伙現在還在嘴硬。但是我知道他已經接受了我的觀點。

    「但是,我們區區兩百人要和多達上萬人的小亞細亞馬賊對決於安塔利亞平原曠野上,無論我們多麼努力賣命,那都只有死路一條,我們不想用生命換取虛妄的榮耀和撫恤金!我們根本沒有任何機會!」亞歷山大被我地一番話將銳氣打掉了不少。勉強振作精神反擊。

    「是麼?沒有一點機會?你對安塔利亞中南部的局勢以及小亞細亞馬賊瞭解究竟有多少?」我冷冷的道:「安塔利亞中南部以平原為主不錯,但是也並非全都是一馬平川的曠野。其間一樣分佈有丘陵和河流,波河、馬留河、希雷斯河,七重丘,對於以騎馬為生的馬賊們來說,同樣是難以逾越地天塹,這是其

    「小亞細亞馬賊能夠在安塔利亞縱橫馳騁來去如風,叱吒十餘年,連帝國駐軍都敗在他們手下,你認為他們只是憑借人多馬快戰力強大?後勤補給呢?情報支持呢?我告訴你,沒有安塔利亞本地力量暗中支持。小亞細亞馬賊便再是囂張霸道。也只能落得白地一片,豈能活得像現在這樣滋潤自在!而有支持者,就必定有反抗者,他們怎麼生存下來?聽過盟友這個詞語麼?這是其二。」

    「小亞細亞馬賊雖然人數上號稱上萬,但是卻是有幾十股馬賊糾集而成,他們各有各的門道,也各有各地勢力範圍和根據地。除非遇上真正的帝國大軍清剿。否則根本不可能擰成一股繩來合力對抗。分化瓦解,避強擊弱。蠶食鯨吞,背倚君士坦丁堡這個物資充足的後勤基地,我們有太多的選擇餘地,不是麼?這是其三。以上三者難道還不足以我們選擇南線冒險麼?」

    我咄咄逼人的論段讓亞歷山大瞠目結舌,他沒有想到我對安塔利亞這一戰的瞭解竟然如此之深,每一個觀點背後都隱藏著我煞費苦心的考慮思索,同樣也凝聚了來自采風行和斥候們以及風行佣兵團收集而來的情報結晶。

    「另外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們不是孤軍作戰,除了安塔利亞本地潛在的盟友之外,我們還有其他力量可以借助,傭兵,甚至僱傭軍!君士坦丁堡可有的是這種力量。督衛大人告訴我們可以借助一切手段和力量,我們為什麼要自我約束限制自己呢?」

    亞歷山大終於被我折服了,我侃侃而談地表現證明了我地自信絕非盲目自大,他得承認他並沒有真正作好如何完成這個任務的準備。

    「漢米,看來我們這一戰還真的有得打啊,我一直以為我們去南線完全就是一種錯誤,沒想到,唉,看來我擔任這個副指揮使似乎都有些不合格。」被我打倒的亞歷山大失去了平素的剽悍,連精神似乎都差了許多,這不是我想要看到的。

    「亞歷,你沒有必要自尋煩惱,術業有專攻,在訓練上我遠不及你,而且你的心思也並沒有放在這一次任務上,而這本來就該是作為指揮使地**心考慮地事情,這是我的責任。」我安慰對方道:「我可以開誠佈公地告訴你,以我方纔所說那些一樣不可能為我們帶來徹底的勝利,我們最多也就是能取得一兩場聊作點綴的小勝罷了,除非帝國真正讓虎賁軍介入。」

    「嗯,這個說法還差不多,我真擔心你頭腦發熱,真以為憑借這點力量就可以橫掃安塔利亞了呢,就算是有僱傭軍和傭兵幫忙也不行。」亞歷山大並沒有像我想像的那樣沮喪而喪失自己的主見,這讓我很欣慰,我不需要一挫即僕的懦夫,百折不撓才是真正的智者勇士。

    「對,那你考慮過我們該怎麼辦嗎?」

    「這怕真有些麻煩,如果這場剿匪變成長期的纏戰,那安塔利亞就要變成埋葬我們的泥潭了,但是我們可以在小勝之後抽身麼?帝國元老院絕不會同意的,而我們根本就不可能支撐太久,無論我們有多少盟友,我們的實力太弱小了,除非把整個鷹羆衛力量全部交給我們,也許可以好好策劃一戰,但那純粹就是白日做夢!」亞歷山大目光投過來,顯然他已經想到了這個本質問題。

    「亞歷,你覺得這場剿匪戰會持續多久?」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另一個好像不相干的問題。

    「持續多久?也許永無休止,除非他們改變態度,這樣小打小鬧解決不了根本問題。」亞歷山大已經被我慢慢引上了我為他設定好的思路。

    「那我告訴你,哈德良大人給我有密令,要我可以便宜行事,甚至可以以鷹羆衛的名義臨時招募作戰力量,你覺得這樣可以麼?」我目光隱動,直視對方。

    「啊?!督衛大人真的有此密令?」亞歷山大驚訝不已,隨即搖搖頭。這似乎有些超越了鷹羆衛自身權限了,但就算是允許以鷹羆衛名義招募力量似乎也不大可能完成這樣一個貌似渺茫的任務,鷹羆衛總不可能招募成千上萬的臨時作戰人員吧?

    「亞歷,你不需要考慮那麼多,就像你所說的,不取得戰果我們無法交差,而小勝抽身又不可能,帝國元老院會逼著我們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我們怎麼辦?我們只能靠自己!沒有出路那就只有自己找路!以鷹羆衛名義招募力量訓練用於剿匪,這就是唯一出路!」我斷然道。

    「漢米,你想得太簡單了。招募人員容易,以君士坦丁堡這座帝國第二大城市的人力資源,這不是做不到,但是經費呢?物資呢?裝備呢?還有時間上允許麼?帝國元老院會允許我們拖上三五個月,但是會允許我們拖上一年兩年麼?」亞歷山大一臉匪夷所思的模樣望著我,連連搖頭不止,他大概以為我想要立功想瘋了。

    「亞歷,時間這個問題,相信天貅營的表現會為我們遮擋,至於經費裝備這些,不需要你操心,我只是希望如果我們被逼走到那一步,你能夠站在我旁邊幫我擔負起訓練這個重責。」我鄭重其事的道。

    「什麼?!漢米,你不是當真吧?這可能麼?要想真的和小亞細亞馬賊對決,沒有上千人的武裝力量根本不可能!而招募訓練一支上千人的力量那需要多少錢,你知道麼?!」亞歷山大張大嘴巴呆呆的望著我,有些吶吶的道:「漢米,你不是中魔了吧?」

    「我很清醒,也很冷靜。」我笑了起來,目光卻絲毫沒有迴避對方,「我只是提出一種可能,如果我們被逼真的要走那一步,那你要幫我。」

    「呃,這個,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我當然義無反顧。」亞歷山大意識到這其中似乎有些問題,但是一時間卻有想不出有什麼不對,只能結結巴巴的應承道。

    「記住你的承諾,亞歷,不過你不會後悔。」我臉上的笑容宛如雲霞般燦爛,猛地揚鞭策馬躍出,「走吧,安塔利亞在等著我們,這個世界在期待我們!」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1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一章 拉網

    從翡冷翠一出發我就一直在考慮我將如何打贏這一仗,我必須要打贏這一仗,只有打贏這一仗我才能真正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

    我已經竭盡所能的將原來十二特勤組的斥候力量帶到了第六鐵衛隊,對於進入特勤組的人來說去鐵衛隊意味著倒退,但是我用我的表現和言辭征服了他們,讓他們相信跟隨我這個鐵衛指揮使將會更有前途,這讓接任十二特勤組指揮使的弗拉明戈很是不滿。

    斥候們先於我一個月就潛入了安塔利亞,我給他們的任務就是盡可能的核實來自於帝國、采風行和風行佣兵團為我提供的情報。並非不相信采風行和弗蘭肯他們,我一直覺得在情報方面越細膩越準確越好,很多東西往往是在那些不起眼的細節上才能真正覺察出不尋常。

    帝國並沒有一個統一的情報機構,內政部和軍方都各有各的情報系統,不過在清剿安塔利亞匪患問題上,雙方配合還算默契,拿出來的情報也可圈可點,不過對於我來說還不能讓我滿意,我需要更詳盡更有針對性的東西。

    采風行為我提供了有關安塔利亞中南部地區主要的社情和小亞細亞馬賊的總體情況,如此短時間那要讓他們收集一些有針對性的東西來不大現實,更主要的原因是我也不希望我的主要意圖暴露在外人面前風行佣兵團的斥候們收集的情報則詳細一些,主要是安塔利亞中南部地區那些在馬賊們肆虐之下仍然頑強生存下來的士紳貴族們地情況。

    在我看來這些依然能夠傲立於安塔利亞土地上的傢伙,只有兩個原因,要麼就是真的憑借自己的力量足以抗衡馬賊們地襲擾。要麼就是和馬賊們沆瀣一氣暗通款曲以換取苟安,而這必定要以出賣本地其他貴族、自由民和商人們的利益為代價,而且後者的可能性更大,我不認為在數十股勢力龐大的馬賊肆虐下。有多少人可以獨善其身,在生與死、血與火的考驗下,再堅強地人也會屈服。

    而莊立慶、薩吉茲他們則需要將任務更細化一些,如何從這些龐雜的對象中篩選出最具有現實價值地目標,就是他們的任務。

    從翡冷翠到薩洛尼卡我花了兩個星期時間。時停時走,這讓包括亞歷山大在內的鷹羆鐵衛們都感覺到困惑。按照這樣的速度,只怕抵達君士坦丁堡都需要一個月時間,這更像是在遊山玩水而非行軍,而真正要執行任務不是要兩個月之後?帝國元老院的代表們難道會放任這種現象不問不聞?

    越過獨具魅力的薩洛尼卡之後我們的行軍速度驟然加快。

    原因很簡單,來自莊立慶他們的消息已經反饋了回來,也就是說已經有合適的目標納入我們的視野,而我也已經向在君士坦丁堡地弗蘭肯下達了秘密命令進行戰前準備,數量已經超過五百人地風行佣兵團已經在新建起來的基地中訓練演習了三個多月,每一天花費的開支都讓弗蘭肯憂心忡忡,在沒有尋找到合適的財務官之前。他還不得不兼任這一職務。這讓他煩惱不已。

    我來不及欣賞第一階段建設已經竣工的傭兵駐地的風采,就匆匆踏進了只有高級軍官才可以進入的小型會議廳,作為一個五百人地中型傭兵團,這樣地會議廳顯得太奢侈了一點。

    全部用石塊壘砌而成圓堡形會議廳居於整個傭兵基地的中心位置,周圍是視野開闊地貼地草坪,警哨早已布上,而兩個雖然級別不高但是卻很有用的空氣魔法禁制也已經懸掛安置在了不為人覺察的位置。一旦有人通過非正常渠道潛入就會觸發。

    優雅的圓弧形圈椅很符合我的口味。環繞在整個橢圓形的案台周圍,安塔利亞地理地形圖早已經被懸掛在了幕簾背後。幕簾一拉開就可以一觀全景。

    與我一起進入小會議廳的還有巴布宗津、亞歷山大以及藍蔻和忽雷黛,藍蔻進入並不意外,雖然弗蘭肯他們並不完全清楚我和藍蔻之間的關係,但他們也清楚能夠與我一直居住在一起的女人不會什麼問題。

    但是其餘三人也能夠隨我一道進入小會議廳就讓他們有些意外了,巴布宗津幾個月之前還是階下囚,現在居然能夠堂而皇之的踏入風行佣兵團總部的核心區域,而亞歷山大更是帝國鷹羆衛的忠實戰將,至於忽雷黛,他們也不清楚在我和藍蔻之間,她還能扮演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不過我樹立起來的威嚴已經讓弗蘭肯他們習慣於服從我的任何決定,他們已經習慣於我作出決定之後聽我解釋了。

    「弗蘭肯,我想我不需要浪費太多時間來介紹這一次任務的重要性和迫切性,至於他們幾位,布津先生已經成為我們的忠實夥伴,亞歷山大先生將會負責率領鷹羆鐵衛軍與風行佣兵團一道完成這項任務,沒有什麼問題吧?」我幾乎沒有給弗蘭肯他們多少想要插言的機會。

    「呃,沒有什麼問題,漢米,現在就開始麼?」弗蘭肯和安提帕特以及倫岑交換了一下眼色,知道我這樣做必有用意,點點頭道。

    「嗯,先讓傭兵團介紹一下你們掌握的情報,另外鷹羆衛的斥候呆會兒也會發表他們的看法和意見。」我微微頜首,「我們力量有限,需要選擇出一個最為適合下手的對象,集中力量給予解決。」

    「那好,佛羅茲,你來負責介紹我們這一段時間獲得的東西,平克,有什麼缺漏的,你補充。」弗蘭肯也不多言,逕直道。

    「根據首領們的要求,我們在兩個月前就開始收集安塔利亞的情況,結合前期我們掌握的消息和線索,我們重點收集踩探了在拜占庭邊境地區的馬賊活動規律和特點,並從他們的活動情況順籐摸瓜查探情況,掌握了一些有價值的東西。」

    聽得傭兵斥候說兩個月之前就開始收集情報,巴布宗津和亞歷山大都是一驚,兩個月之前帝國元老院根本還沒有就安塔利亞匪患問題納入議事日程,怎麼風行佣兵團就開始有針對性的收集情報了?難道他們能未卜先知?還是他們本來就有在安塔利亞執行任務的意圖?

    「安塔利亞中南部一共活躍著大約三十多股馬賊,其中較大的有六七股,每股馬賊數量都在五百人以上,每個馬賊至少擁有兩匹以上的戰馬,行動速度極快,活動規律也飄忽不定,他們大多以小亞細亞與安塔利亞接壤地區的一些淺丘區作為根據地,那裡距離駐紮在小亞細亞的虎賁軍距離很遠,同時也可以隨時襲擾安塔利亞中南部的平原地區,所以幾乎沒有人能夠對他們構成威脅。」

    「近期襲擾拜占庭東南部邊境地區的主要有三股馬賊勢力,但是我們懷疑他們可能是那六七股實力較大的馬賊的前站力量,一旦得手之後,可能他們背後的大股馬賊就會接踵而至。」

    「哦?這個情況你們與拜占庭方面交涉過沒有?」我一聽來了興趣,如果能夠把拜占庭人拖進來,那就再好不過了。拜占庭行省雖然沒有虎賁軍駐紮,駐軍力量也不強,但是這裡的豪門勢力強大,在元老院中影響力很大,而且手中握有大把金克朗,把他們拖下水,也許能夠沾沾油水。

    「事實上這個情況拜占庭內政部門也有所警惕,他們也已經在僱傭軍和傭兵團中物設合適對象,準備應對可能出現的麻煩,我們風行佣兵團也接到了這方面的邀請,為此我們也和拜占庭行省內政部門官員交換過看法,他們也贊同我們的觀點。」弗蘭肯插言道。

    「呵呵,有點意思。」我點點頭,「佛羅茲,繼續。」

    「據此我們開始有針對性的偵查活躍在安塔利亞西部與拜占庭接壤地區的馬賊以及他們背後可能的支持者,結合來自其他方面的一些情報,我們基本上鎖定了幾股力量。」

    佛羅茲是追隨倫岑那一幫進入風行佣兵團的刺探老手了,在進入風行佣兵團之前就曾經輾轉幾個中型傭兵團中,在帝國西部傭兵界中也小有名氣,只不過和倫岑一樣,運氣不大好,加入的幾個傭兵團都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湮滅,直到加入風行佣兵團後他才算真正落穩腳跟,這個傢伙因為在帝國輾轉各地,不但會多處方言,而且善於偽飾,可謂裝龍像龍,裝虎像虎,是一個難得的踩探人才。

    「騷擾拜占庭東南地區的主要有三股馬賊,其中最猖獗的是以安塔利亞西部邊境卡倫丘為根據地的圖克蘭馬賊,首領圖克蘭,綽號瘋虎,據說是安塔利亞南部梅利丘人,不知道怎麼流落到卡倫丘一帶,拉起了馬賊,手下大概在一百五十到二百騎之間,擁有戰馬也在三百匹以上。」

    「另外兩股馬賊分別是霍爾馬賊和斯卡其馬賊,他們都是以安塔利亞西南的泰普丘為根據地,人數在一百人左右,主要騷擾拜占庭東南邊境。」

    「說說他們背後都有些什麼人?」這才是我最關心的東西。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2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二章 預捕

    「圖克蘭應該與安塔利亞西邊著名的莫林家族有勾結,莫林家族是安塔利亞西部頗有名望的大家族,原來在安塔利亞西部勢力僅次於赫塞廷斯家族,近幾年間隨著小亞細亞馬賊的猖獗,赫塞廷斯家族多次遭到馬賊襲擊,有至少兩股以上的商隊都遭遇了滅頂之災,而護衛的赫塞廷斯家族私軍和傭兵團也都慘遭毒手,損失慘重,使得赫塞廷斯家族勢力一落千丈,現在整個安塔利亞西部就以莫林家族勢力最為顯赫,而莫林家族私軍與馬賊雖然也有三次交鋒,但根據我們掌握情況分析,應該是演戲的成分更大。」

    「除了莫林家族,圖克蘭背後還有誰?」我瞇縫起眼睛,這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目標。

    「圖克蘭應該沒有真正歸附於誰,但是他於活躍在安塔利亞中部的最大一股馬賊——十三聯盟關係密切,情報顯示,十三聯盟幾次與護衛商隊的大型傭兵團交鋒時,圖克蘭都率領隊伍參加了戰鬥。」

    「這麼說他們是盟友關係?」我沉吟著問道。

    「勉強算得上吧。」弗蘭肯也附和道:「不過很顯然十三聯盟的力量遠遠強於圖克蘭一夥。」

    「唔,那兩伙呢?」

    「霍爾馬賊和斯卡其馬賊都與安塔利亞西南的幾家小貴族有勾結,安塔利亞西南沒有獨大一方的豪門,主要以盤踞一方的中小門閥為主。」

    「看來七重丘都成為了這些馬賊的根據地了啊。」我琢磨著道,七重丘是安塔利亞南部和西部邊境地區淺丘地帶的簡稱,大致由七處淺丘斷續相連構成,歷來就是賊匪盤踞地巢穴。現在理所當然的成了馬賊們的老窩。

    「也不盡然,表面上是如此,但是實際上最大的幾股馬賊老巢都已經轉移到了黑海岸邊與小亞細亞接壤地平原地區,他們在那裡建立起一些塢堡作為根據地。而僱傭了一些當地人作為他們的傀儡,而帝國也對此視若無睹,以至於他們的勢力越來越大。」佛羅茲反駁道。

    「嗯,我們暫時不必考慮那些傢伙,現在我們要確定的是先對付圖克蘭一夥。還是霍爾和斯卡其兩幫傢伙,說說優劣勢何在。」我步入主題。「安提帕特,倫岑,你們倆也談一談看法。」

    「我覺得還是先考慮霍爾和斯卡其這兩幫馬賊更合適。霍爾和斯卡其馬賊都不過百十人,而且戰鬥力相對較弱,與其有關的幾家小貴族也都勢力單薄,他們地情報來源也比較單一,要設伏引他們上鉤也相對容易,集中優勢兵力聚殲弱小力量也是我們確定的原則,這樣也可以避免我們付出太大地代價。」安提帕特素來主張持重求穩。「我不贊同安提的意見。我以為還是解決圖克蘭這幫傢伙更妥當。霍爾和斯卡其兩幫馬賊勢力小,影響不大。取得這樣的戰果只怕漢米那邊也難以向帝國交差。而且更重要的是和他們有關聯的那些小貴族價值不大,我們現在投入如此巨大,如果不能夠取得一些夠份量的回報,那就毫無意義了。」

    倫岑的觀點聽起來冠冕堂皇,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嫌那兩幫馬賊不夠份量,要幹就幹一票大的,五百人的傭兵團磨刀霍霍幾個月卻選擇一些無足輕重的貨色開刀。實在不夠味道。

    「圖克蘭也只有不到兩百人馬。他地老巢就在卡倫丘中,我們已經摸清楚了他地底細。他的行動規律也都在我們掌握之中,以有心對無心,就算是沒有鷹羆鐵衛,我想我們風行佣兵團完全有能力拿下他們。有了鷹羆衛的支持,那把握就更大,我們完全可以力求一網打盡。」

    「拿下圖克蘭問題不大,但是正如你方纔所說,我們的最終目的何在?我們不是鷹羆衛,剿匪平亂不是我們的職責,我們的行動需要獲得足夠地回報!圖克蘭一幫人能夠帶給我們多少東西?而他們背後地莫林家族我們有把握也一網打盡麼?莫林家族可是有數百人的私軍,就算是有鷹羆衛相助也沒有多少把握吧?而一旦不能一戰而下,你以為莫林家族會乖乖地等著我們第二波攻擊麼?只怕馬上就會有人在帝京控告我們誣良為盜行劫匪之事了!」

    安提帕特搖頭反對,很顯然兩人已經在這個問題上爭執過了,但是誰也不能說服誰。

    「莫林家族的那些私軍根本就是一幫泥腿子農夫!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戰鬥力,難道說安提你連解決這些傢伙都沒有信心?」倫岑嗤之以鼻。

    「農夫?這麼簡單?不錯這些人是由自耕農組成,但是他們能夠在安塔利亞這片土地上作為莫林家族私軍而存在,你以為他們真是不堪一擊?何況莫林家族的塢堡情況我們都清楚,連環相扣,完全稱得上一座城堡了,就憑我們現有的力量,想要強攻硬打拿下,那需要付出多大代價?倫岑,你覺得划算麼?」

    「安提,你膽怯了?那樣的塢堡你也覺得難以逾越?這是你麼?」倫岑鷹眉豎起。

    「膽怯沒膽怯你清楚,我只是覺得在有其他選擇項可供選擇的情況下,我們沒有必要去打一場消耗戰。」安提帕特臉色如恆,沉聲道。

    看來兩人主要的分歧在於是否能夠一舉拿下莫林家族所在塢堡,或者說拿下莫林家族塢堡付出的代價是否會超出我們可以承受的範圍。

    「弗蘭肯,莫林家族所居的塢堡情況怎麼樣?」

    「莫林家族所居的塢堡位於河畔,引有河水形成護堡河,三座塢堡相連,互成犄角之勢。外圍不遠處有一些農莊,設有私軍警哨作為外部警戒線,應該說防禦還是比較嚴密的,當然並非毫無破綻。莫林私軍戰鬥力一般。警哨能力不值一提,問題在於塢堡高度相當高,堡內常駐私軍大概有一百多人,想要不驚動塢堡內警哨進入不太容易,而且有情報顯示莫林家族也請魔機者在塢堡上設置了一些魔法禁制。而這正是最讓我們感到棘手的。」

    魔法禁制?我嘴角浮起笑容,現成就有一個魔機大師。嘿嘿,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好事麼?

    「安提,你是否覺得莫林家族塢堡難以攻克?」我轉首問道。

    「嗯,主要是這個原因,也許我們可以強行攻克,但是會付出相當大代價,對於我們來說這有些得不償失,何況莫林家族在整個安塔利亞都有些影響力,稍有不慎被他們反咬一口,也會為我們帶來很大麻煩。」安提帕特也聽出我話語中地傾向性。勉強應道。

    「如果拋開塢堡上的魔法禁制問題。你覺得我們可以拿下莫林家族所居城堡麼?」

    「拿下肯定沒有問題,問題在於我們會付出相當代價。」安提帕特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

    我點點頭,不再多言,「亞歷,讓莊立慶與薩吉茲進來,我想我們可以從另外一個渠道來聽聽看法。」

    莊立慶與薩吉茲的陳述與佛羅茲地介紹大同小異,不過莊立慶與薩吉茲的偵察更有針對性。莫林家族的塢堡他們兩度踩探。而霍爾與斯卡其兩伙馬賊的巢穴他們也曾深入偵察,對於雙方的優劣都有更深地認識。

    莫林家族城堡外圍警戒形同虛設。根本沒有作用,而城堡上的魔法禁制問題他們也已經遭遇過,幸虧反應靈敏而躲過了對方地發覺,不過莫林家族私軍的反應速度還算比較快,超出了一般貴族私軍的素質。

    至於霍爾和斯卡其兩幫馬賊巢穴防範並不嚴密,只是遠遠深入到了泰普丘,距離相對較遠,而要想避開視線的抵達泰普丘完成犁庭掃穴的任務,也是一個難題,而且兩股馬賊因為規模較小,都長期遊蕩在外,近期更是已經少有到拜占庭邊境活動,缺乏更多的情報線索。

    看起來似乎只有選擇圖克蘭更為合適,但是平克的補充卻又讓事情起了變化。

    「嗯,你是說你們已經確定了為霍爾與斯卡其尋找機會的耳目?」我目光閃動,這樣一來機會就相當難得了。

    「嗯,霍爾與斯卡其兩股馬賊在拜占庭東南地區安設的耳目其實是同一個人,這個傢伙是被采風行開除的角色,一直活動於拜占庭東南部地色雷斯地區,我們花費了一些心思才算盯住這個傢伙,由於近期拜占庭方面要求來往與拜占庭與小亞細亞之間地商隊必須加強護衛力量,最好多組商隊一起僱傭傭兵團通過,所以兩股馬賊一直沒有合適的機會下手。」平克也是老斥候了,比起佛羅茲來,他更善於追蹤與調查。

    「這麼說來我們是不是可以為這個傢伙安排一些機會呢?」我笑了起來。

    「嗯,這正是我們考慮的,如果我們好生運籌不止一番,讓兩股馬賊都入彀也不是不可能。」安提帕特精神也要一下子提了起來。

    「唔,這倒是需要考驗一下我們設計的本事了。」我心中也是一動,兩種方案都各有優勢劣勢,那雙管齊下呢?看起來有些貪心,但是最大圖克蘭也只有不到兩百人力量,只要避免在平原上正面對抗,以鷹羆衛和風行佣兵團的實力,解決任何一股力量都不是問題。「亞歷,你的看法?」

    「如果按照情報反映的那樣,我個人看法,至少我們第六鐵衛隊可以解決任何一股馬賊,前提是只要不在平原上直接碰撞。馬賊們地個體戰力並不像想像中地那麼強大,他們的優勢在於機動能力和集群衝擊力,只要選擇機會避開他們地這兩個強勢,以有心算無心,完全可以拿下他們。至於風行佣兵團,我沒有聽說過,對他們戰力也不瞭解,不好置評。」

    亞歷山大有些倨傲的道,雖然知道我和這群傭兵關係不淺,但是性格使然還是讓他在眾人面前保持著矜持。一番在他看起來已經相當客氣的話讓弗蘭肯一干人都微微皺眉。

    我瞭解這個傢伙的脾性,不以為然地笑道:「很好,亞歷山大已經代表鷹羆鐵衛下了戰書,弗蘭肯。你們風行佣兵團有什麼想法?」

    「如果說鷹羆鐵衛都沒有問題,我想我們風行佣兵團沒有理由不應戰才是,安提,倫岑,是不是?」弗蘭肯輕哼了一聲。亞歷山大有些挑釁味道的話語還是激起了一絲火氣,軟中帶硬的反擊道。

    「我看霍爾或者斯卡其他們可以交給鷹羆鐵衛的大人們去處置。至於圖克蘭這幫傢伙恐怕還是要我們風行佣兵團來負責更合適一些,如果任務失敗,鷹羆鐵衛們無所謂,但是對於我們風行佣兵團卻是不可接受地。」倫岑語氣更強硬狂傲,早就瞧一臉輕蔑之色的亞歷山大有些不順眼,這個時候言語間更是沒有半點客氣。

    「你!」亞歷山大勃然大怒,這個傢伙竟然敢小覷自己,一個低賤的傭兵,居然如此囂張放肆,就算是有些本事背景。但如何可以與鷹羆衛相提並論?

    「好了。亞歷,倫岑,就不要打嘴仗了,這一次出征安塔利亞,我們兩方日後需要相互協助的時候還很多,有本事能耐的用自己地表現來說話,言語說明不了什麼。風行佣兵團在人數上的確佔優。而且也在這君士坦丁堡已經有針對性作了很久地準備。鷹羆鐵衛們初來乍到,可是時間不等人。我估摸著天貅營那邊也是心急火燎的要拿出一點像樣的東西來向翡冷翠交差,不管戰果如何,估計這兩天就會有消息傳過來,所以咱們也得盡快拿出咱們的計劃。」

    我揮手制止了二人的相互挑釁,「弗蘭肯,我看這樣,圖克蘭交給風行佣兵團來解決,但是莫林家族由鷹羆衛和風行佣兵團共同負責,而霍爾和斯卡其兩伙人則由鷹羆衛來安排設伏解決,至於與霍爾和斯卡其有關聯的那些傢伙,我們暫時放一放,反正他們也溜不了。」

    安提帕特的擔憂在我讓巴布宗津負責解決莫林家族塢堡魔法禁制問題之後得到了緩釋,很顯然巴布宗津的能力毋庸置議,能夠在帝國宮廷和塞爾柱宮廷中擔任魔機設計者,對付莫林家族城堡根本不是問題。

    「弗蘭肯,安提,倫岑,現在沒有外人了,說說你們的考慮吧,這一仗怎麼打?」當鷹羆鐵衛們離開之後,會議廳裡只剩下我們四人,這才是我真正的老本,完全屬於我地隊伍,鷹羆鐵衛雖然也絕對服從於我,但是這是有保留地,是在不超越底線的情況下,而風行佣兵團則不然,它無條件的忠於我。

    「圖克蘭一夥相當驍悍,尤其是在平原上衝擊力很強,我們雖然人數上超過他們兩倍,但是如果正面碰撞未必有勝算,只能突襲,而如果要為下一步行動也就是針對莫林家族的行動打好基礎,最好是深入卡倫丘直接犁庭掃穴,要從他們的老巢中找出足以讓莫林家族無法翻身的東西來。」

    弗蘭肯沉吟了一陣方才搭言,雖然他並不十分贊同我的雙管齊下策略,但是一旦我決定了地事情,他還是毫無怨言地遵照執行,而且還能提出一些有益的意見。

    「弗蘭肯說得對,如果我們要找出對付莫林家族地證據,就必須要深入虎穴,一網打盡,而突襲卡倫丘也正好可以發揮我們的優勢。」倫岑眼睛中閃耀著泛血的異芒,顯然很久沒有從事老本行讓他對這一戰萬分期待。

    「卡倫丘雖然看起來距離君士坦丁堡不遠,但是圖克蘭老巢卻深藏卡倫丘深處,一條有些簡陋的馳道也就是他們騎隊出擊的必經之路,他們肯定佈置了相當多的眼線警哨,要想偷襲還得好生琢磨一下。」安提帕特也加入話題,「如果要想達到出奇制勝的目的,那我們最好避開相對易行的馳道,轉而從卡倫丘最險峻的北面山區潛入最保險。」

    「但是從北面潛入恐怕難度比較大,時間以及我們傭兵的體力上可能都會有一些問題,」弗蘭肯躊躇了一下,「除非我們精簡人數,輕裝上陣。」

    「弗蘭肯,圖克蘭一夥只有二百人不到,在馬上也許他們可以稱雄道霸,但是只要能夠達到突襲效果,難道他們還能吃飯睡覺都隨時呆在馬上?二百人足以徹底解決他們,問題就在於必須要在不動聲色間潛入給予絕殺一擊。」我決然道,「風行佣兵團挑選出兩百精銳出來,要選擅長翻山越嶺者,抓緊時間準備,一旦決定出擊,就要雷厲風行,一鼓作氣拿下。」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2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三章 出擊

    接下來的幾天裡,整個一切在確定了之後,風行佣兵團和鐵衛隊都迅速行動起來,我要求風行佣兵團要幫助鐵衛隊解決誘餌問題,即引誘霍爾或者斯卡其兩幫馬賊中其中一夥上鉤問題,畢竟鷹羆鐵衛初來乍到,且社會關係也沒有建立,這項工作只能由風行佣兵團來負責,至於戰鬥問題當然就交給鐵衛隊。不過隨後下來幾天裡情況又有了一些新的變化,一些出人意外的消息迅速傳遞了過來,天貅營在安塔利亞北部山區的連續兩次行動出現了一些問題。

    第一次出擊得手之後,天貅營的第二次行動由於行動不夠周密而走漏了風聲,遭遇了山寇們的瘋狂反撲,尤其是超乎天貅營想像之外的山寇們動用了超長距離的遠程弓手進行狙擊,僅僅是弓弩手的狙擊就直接導致了包括兩名魔法師和五名魔法士死亡在內的一十七人死亡,其中還有三名中級軍官,而整個戰事也未能竟全攻,雖然剿滅了多達六百多的山寇,但是仍然有一半以上的山寇借助地利條件逃脫,而天貅營甚至也付出了超過超過一百名傷亡的慘重代價,這也直接導致了天貅營在安塔利亞北部的行動陷入了停頓狀態。

    我果斷了調整了策略,放棄了對霍爾和斯卡其兩幫馬賊的行動計劃,將目標重點落在了圖克蘭和莫林家族身上。天貅營的行動已經相當於失手,我現在就沒有必要再去冒太大的風險,只要能夠取得超過天貅營的戰績,也就足以向翡冷翠交差了。

    滾滾的騎流像一道無黑色長龍快速的越過安塔利亞略有起伏的西部淺丘,四百多騎地集群很明顯的分成了兩個陣營,前端的傭兵陣營和後半截的鐵衛陣營。

    傭兵陣營形成了幾個大小不一騎隊,對於傭兵們來說。形式上的東西並不重要,勝利才是最重要的東西。風格各異的盔甲服飾和武器,加上肆無忌憚的行進作風,與在後端保持著統一陣型地鷹羆鐵衛集群形成了鮮明對比。

    「一幫烏合之眾!」雖然知曉我不太喜歡聽到這種評價,但是亞歷山大還是按捺不住自己內心的觀感,從嘴裡冒出一句不屑的評價。這個傢伙就是這樣,明知道要得罪人,但是還是不依不饒。

    「是不是烏合之眾。要看戰爭的結果!這個世界上多的是馬屎皮面光裡面一包糠地東西。」

    安提帕特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不過這一段時間裡風行佣兵團招募力量增長很快,對傭兵們個人戰力要求相當嚴格,但是卻無法保證他們能夠在行軍紮營這種在軍隊中看來是必不可少的紀律問題上也達到很高的水準,而這麼短時間內,風行佣兵團也無法就這些細節要求新入傭兵們也達到要求。不過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容忍別人在一旁指手畫腳。

    「哼,形式決定內容,我很難想像一幫亂七八糟的烏合之眾,能夠取得令人矚目的戰績。」如果不是看在安提帕特手中那柄巨劍看起來還有些份量,亞歷山大根本就不屑於與這些傭兵答話。我將這支傭兵隊伍拉進來讓亞歷山大很是不以為然。

    「風行佣兵團取得的戰績毋需什麼人誇讚才存在,但也不是什麼人兩句話就可以抹煞的。」安提帕特不軟不硬地反擊。

    亞歷山大眼睛中怒芒亂綻,我不得不插言打斷兩人地言詞交鋒。「如果實在有什麼不服氣的。為什麼不可以在馬上就要到來地戰事上來證明呢?風行佣兵也好,鷹羆鐵衛也好。我相信莫林家族的私軍不會因為你們身份不一樣就手下留情,用事實來說話最具說服力。」

    「哼!」幾乎是同時從鼻孔裡冒出一句不屑的輕哼。

    我真的有些頭疼,自視甚高的鷹羆衛和驍悍不群的傭兵們天生就格格不入,要把他們拉到一起實在有些勉為其難,不過現在也只能趕鴨子上架。莫林家族三座塢堡中至少駐紮有三百私兵,加上相對較為嚴密的塢堡防禦系統,我不想讓鷹羆鐵衛地生命浪費在這些防禦體繫上。而在對付這些塢堡城牆上。傭兵也有不少此道高手。

    「亞歷,安提。不要為這些細枝末節問題浪費精神好不好?想一想莫林家族那富可敵國地藏寶庫在向我們招手,我想一切怨氣矛盾都會煙消雲散,對不對?」我只能用利益來吸引他們忘記不快。

    「富可敵國?漢米,我很難想像在安塔利亞這種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會有富可敵國地情況存在。」亞歷山大又開始大放厥詞,「除了桀驁不馴的匪寇、無所事事的流民和那些全身梅毒的妓女,我沒有聽說過安塔利亞還有什麼出產,這裡就是天生的流放地,帝國將這裡排斥在外並非沒有原因,這裡的人甚至比蠻族更令人噁心。」

    夠了,夠了,這個傢伙每一次說話大概都要得罪不少人心中才舒服,薩吉茲聽到只怕又要與他理論不休了。

    「真是可笑,某些人不知道是忘記了一些東西還是真的一無所知,拉古薩論自然條件可是黑海沿岸首屈一指的良港,北部山區中的銀坑也是帝國聞名,我們腳下現在踩踏著的肥沃土地也一度是帝國東部著名的糧倉,這裡還是克里米亞乃至特蘭西瓦尼亞陸上通往南部地區的必經之道,同樣這裡也是塞爾柱、腓尼基地區水路通往帝國腹地最便捷得通道,地理位置如此重要,可是有些人卻視而不見,只會張著嘴巴說胡話。」安提帕特冷冷的譏刺道。

    勃然大怒的亞歷山大差一點要從馬鞍上跳起來,還沒有人敢於如此當面挖苦他過,而且這個傢伙還是一個低賤的傭兵,「放肆!」

    「亞歷山大大人,我可不是你的屬下,請你放尊重一點!如果我所說的真是妄言,我道歉,但是如果你在那裡胡言亂語,就怨不得別人糾正你的錯誤看法,以免對我們的任務造成妨害,你這種不負責任的說法,很容易打消下屬士兵完成任務的積極性,明白麼?」

    我心中暗自豎起指頭,看不出安提帕特的嘴才並不亞於我,一番話把亞歷山大氣得鬍子亂翹,手指幾度按上腰間劍柄,卻又找不出合適話語的來反駁,要知道不管是鷹羆鐵衛也好還是傭兵們也好,都還指望著能夠從這次任務中獲得一些獎賞,如果任務對像真是一貧如洗,怎麼可能指望我給他們多少獎賞?

    「夠了!安提,亞歷,等任務完成之後你們再來相互攻訐也不為遲!現在是什麼時候?」我終於陰下臉來。

    亞歷山大和安提帕特都知趣的收聲了,我鮮有冷臉的時候,但是卻並非代表我胸無城府,我需要把握好一個度。

    亞歷山大有些訕訕的道:「漢米,我是有些擔心如果圖克蘭那邊沒有找到他們與莫林家族勾結的證據,那我們現在這樣貿然的進攻莫林家族,會不會有些唐突?」

    「哼,這一點毋需擔心,圖克蘭和莫林家族之間的勾結不是什麼秘密,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存在多年,我就不信弗蘭肯和倫岑他們就找不到一點證據出來。何況我們這裡攻入莫林家族城堡,難道說也會同樣一無所獲?那可真是成了天大的笑話了。」我淡淡的道,「我相信我們的努力會有回報,證據一定會有的。」

    我最後一句話引起了亞歷山大和安提帕特無限暇想。有無證據這個事實並不重要,問題在於我們已經「確定」他們肯定會勾結在一起,這就足夠了,也許莫林家族收拾得乾淨讓我找不到證據,但是這不重要,一切都在我們掌握中就行。

    弗蘭肯和倫岑率領風行佣兵團精銳主力潛入卡倫丘突襲圖克蘭馬賊老巢,與我率領鷹羆鐵衛以及配合的安提帕特率領的部分風行佣兵對莫林家族展開進攻幾乎是同時進行的。

    原本設想在攻陷圖克蘭在卡倫丘的老巢之後找到馬賊們與莫林家族勾結證據再對莫林家族動手,但是斟酌之後我決定還是同時展開行動,很難說對卡倫丘圖克蘭老巢的包剿行動中會不會有漏網之魚,一旦消息傳開,弄不好就會打草驚蛇讓莫林家族有了警覺。反正這場戰事已經注定了莫林家族必須完蛋,早一點晚一點或者說有沒有真正的證據都不是很重要,只要能夠證實莫林家族的確和馬賊有染就足夠了。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3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四章 直搗

    「前面十里就會進入莫林家族佈置在外圍的警哨範圍內了。」安提帕特帶住馬韁道:「我們只能在這裡下馬,然後迅速步行靠近潛入。莫林家族的外圍警戒並不嚴密,幾個點我們都已經掌握,可以先期控制之後在迅速發動進攻,只是夜間進攻可能會給我們帶來一些麻煩和傷亡。」

    「不必多說,按照計劃進行,忽雷黛,你率領我們原來十二特勤組過來的人搶佔左翼塢堡,乘風先生,右面塢堡就交給你們了,至於後面的塢堡,安提帕特,就由你負責了,給諸位兩個小時時間,以秘密控制堡門,如果事情無變化,以我的魔法彩光箭為信號發動全面進攻;如果事情有變,你們則便宜行事並發出魔法彩光箭提前發動。布津,你恐怕得辛苦一些,根據情報顯示,左右兩翼的塢堡上可能都有魔法禁制,只有看你臨機處置了。」

    此時的我顯得格外沉定,佈置起來也是有條不紊,事實上我內心卻說不出的亢奮,手掌心甚至有些微微汗意。

    這才算得上我真正的第一次全面出擊,這是公開對一個地方豪門的進攻,完全是按照我自己的意願來決定這個家族的命運,而非為了完成任務,雖然它的確披著帝國剿匪任務之名。

    「漢密爾頓先生,如果對方發現了我們,我們是否可以不擇手段的進行處置解決?」清朗的聲音從我側翼傳來,但是卻掩飾不住對方內心深處的憤怒和不甘。

    實在對不起,我也是沒有辦法,不得不將趙東雅帶來的日朗高手派上用場。

    莫林家族居住的三座塢堡連環相扣,哨塔林立,相互策應,牽一髮而動全身。如果不同時控制住三座塢堡的戰略要害部位,一旦敵人驚醒,就可以迅速退回到任何一座塢堡內,而那樣都有可能給我的全面進攻計劃帶來不可彌補地損失。

    突襲卡倫丘已經將風行佣兵團中的精銳們抽調一空,讓安提帕特負責一個塢堡已經是勉為其難,而鷹羆鐵衛中能夠在不動聲色間控制敵人的高手還不多,如果不是忽雷黛和從十二特勤組跟隨我而來的幾人,這個問題還更麻煩。即便是這樣我手中人手一樣不夠用。也就只有厚顏讓日朗高手們勞煩一下了。

    「可以,但是記住,我們不是來為了殺人而殺人,而是為了完成任務。任務是什麼,那就是要徹底控制莫林家族的城堡。要讓莫林家族的罪行大白於天下,震懾那些與馬賊們勾結的門閥貴族們。」我不動聲色道:「我相信乘風先生可以把握好這一個度。」

    「哼,漢密爾頓先生你可真是看得起我們啊。不過我可要提醒你,如果超過了時間你們的人都還沒有進入,那可怪不得我們。」方子健眼睛中幾乎要噴出火來,惡狠狠地盯視著我,看來我這種不擇手段的拉夫行為讓他怒火萬丈。

    反倒是趙東雅顯得很平靜。似乎對於我的這種安排並沒有太大反感。看來我還是有些小看了這個女人的韌性和耐性。至少她的表現已經證明她正在逐漸適應自己所處地環境,而像這個方子健似乎就還沒有真正適應。

    人在屋簷下怎能不低頭。他們想要依靠我擺脫趙熙然的追緝,那就不得不聽從我的安排,壓搾一下他們的剩餘價值實在是太正常不過了,也許日後還有更多讓他們難以忍受的事情,不過他們都會逐漸習慣的。

    初春的安塔利亞仍然殘餘著陣陣寒意,尤其是在下半夜更是寒氣襲人,我耐心地半蹲在灌木林帶中。等待著那一刻地到來。

    前方黑的夜幕下隱隱約約有一些慘淡地光影。那裡就是莫林家族的連環塢堡所在。我們已經無法再靠近了。

    作為安塔利亞西部首屈一指的豪族門閥,莫林家族清楚他們能夠站穩這個位置依靠的是什麼。他們更清楚依靠馬賊們屹立不倒一樣蘊藏著巨大的風險,所以他們從沒有敢放鬆警惕。從外圍警戒眼線佈置到自身塢堡防禦體系的建設,從私軍力量的擴充到與馬賊們隨時保持聯絡,他們已經作了一切他們可以作地事情。

    不過長久以來帝國對於這片土地地放任自流讓莫林家族一樣有些懈怠了,尤其是在帝國最後一任安塔利亞總督掛冠而去之後,這片土地上似乎就再也找不到可以與馬賊勢力相抗衡的力量了,選擇馬賊作為靠山也就成為了一種必然,如果你還想要在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生存得更好,那就只有如此,尤其是一個以土地收入為主地門閥貴族。

    雖然來自翡冷翠的聲音讓安塔利亞的這些門閥們有些緊張,但是隨著天貅營在北方山區的受挫的消息傳來以及鷹羆衛在路途上的拖沓表現還是讓他們覺得帝國似乎更像是作出一種姿態而已,實際上也的確如此,帝國元老院的公民代表們自己都認為這更像作秀,向拜占庭和克里米亞那些吵吵嚷嚷的門閥們的一種表示,事實上沒有人相信誰可以在沒有虎賁軍的介入下就能夠解決安塔利亞的匪患問題,連元老院和軍方都不相信。

    「叭!」的一聲脆響將我從沉思中驚醒過來,幽藍混合著桔黃色的魔法彩光箭沖天而起。

    我心中微微一凜,比起我們的預計提前了接近半個小時,看來莫林家族在防禦體繫上的確下了一些功夫,本以為可以手到擒來,沒想到第一站就出了狀況。

    「大人?!」亞歷山大一個騰躍已經飛身來到我的身畔。

    「動手吧。」我很乾脆的給了他一個手勢。

    亞歷山大一個快速的倒身飛騰,十米距離在他雙腿一蹬之下竟然飛越而過,「出擊!」

    幾乎是同一時間裡,來自三個方向無數支光明燈都同時發射而起,將整個連環塢堡上下映得一片透亮。這是最簡單的魔法設備,只需要在普通箭矢上安設附有光系魔法石粉的空氣袋就可以了,在發射時通過空氣摩擦力使得魔法石粉魔力催發。當箭矢抵達最高點時,空氣袋自動脫落,然後就這樣晃晃悠悠的在空中形成一盞明燈,至少可以維持三分鐘以上。

    我幾個縱竄便已經逼近到了塢堡邊緣,寬達五米的護堡河在尋常傭兵眼中也許算是一道障礙,但是對於現在地我來說卻無足掛齒,一個輕盈的縱身,我的足尖已經在堡牆上連續兩點。手掌便已經扣在了堡牆垛口上了。

    一個快速團身翻滾,兩枚箭矢從我脊背上飛掠而過,帶起陣陣殺氣,讓我驚出一身冷汗,竟然沒有半點風嘯聲。難道這是空氣魔法箭?

    天際的無數盞光明燈將整個塢堡城牆上下映得一片雪白,淒厲的警哨聲伴隨著滲人的呼叫聲此起彼伏,而兵刃格鬥的撞擊聲與呵斥聲更是緊密相連,一場血腥的戰鬥已經在堡牆上蔓延開來。

    「什麼人如此大膽竟敢擅闖家族城堡?」一群人簇擁著幾個衣衫不整地傢伙從後堡庭院內鑽了出來,滿面的驚惶與怒容,也許他們早已經意識到了一點什麼。

    「是我,漢密爾頓-巴本。帝國鷹羆衛第六鐵衛隊指揮使。克勒斯-莫林先生麼?久聞您的大名了,不過今天以這種方式相見。實在有些令人遺憾。」

    我泰然自若的踏前一步,天魔刺已經悄無聲息的握在手中,鎧化術、加速術、強化術同時加祝於自己身上。我本可以座鎮後方,但是龍族天生好戰地稟性已經隨著我力量的復甦而漸漸覺醒,我喜歡用血腥來燃燒起我體內的鬥志。

    「鷹羆衛?!」居中的銀鬚老者鷹目中冷厲的目光陡然一縮,「為什麼選擇我們?漢密爾頓先生,我們和哈德良井水不犯河水。每年我們的貢奉從來不曾少過。這是為什麼?」

    「對不起,克勒斯先生。這不是我可以回答的問題,我只是奉命行事!」我猙獰地一笑,「不過你既然趟了這潭渾水,也就該有覺悟才對。給我拿下!」

    我不想在和對方廢話,他們和哈德良以及元老院代表面那些狗屁倒灶地事兒也不是我想關心的問題,我只想要攫取我想要地東西。

    「嗚嗚嗚」的箭嘯聲頓時在堡內庭院中淒厲的響起,兀答剌兒與另外一名負責策應我的箭手率先發難,六枚箭矢劃過夜空一閃即逝。

    我輕靈的縱身而起,手中天魔刺幻起一抹烏黑色的光輪悍勇無匹的直撞入剛剛來得及構築起一個防禦圈地敵方陣營,爆發地龍力在第一時間就將兩名撲上前來的武士震得鮮血狂噴,倒地不起。

    安提帕特地寬刃巨劍蕩起陣陣寒芒,勃發的鬥氣拓展到攻擊圈外三尺有餘,七八名嚎叫著的莫林家族武士撲上前來,只來得及吶喊兩聲咽喉胸膛處就泛起暗紅色的血影便委頓仆地。

    角鬥士出身的安提帕特對於這種近距離接戰可謂最為擅長,長期角鬥士生涯讓他與多名對手甚至是多頭猛獸拚殺早已養成了以一對多的習慣,而且外界壓力越大,他便越是興奮,可為典型的遇強越強的角色。

    雖然環繞著他的家族武士多達十餘人,其中不乏有兩手的硬角子,但是在安提帕特瘋狂而又悍野的攻擊下,根本無法形成像樣的威脅,那一柄泛著寒意的寬刃長劍活生生就是一個收買人命的死神鋸鐮,沾著就死,挨著就傷。

    薩吉茲和麥什迪組成的兩個攻擊鋒同樣是銳不可擋,兩個傢伙的聯手猶如一個半弧形的攻擊波,緩緩的向著莫林家族戰士構築的防禦部推進,隨著兀答剌兒爆發性的風雷勁灌注在箭矢中的策應,莫林家族戰士想要禦敵於後堡之外的想法顯然無法實現。

    兀答剌兒將他的風雷矢發揮到了極致,粗重的箭矢在即將撞入敵軍陣營時炸裂開來,狂暴的雷勁將箭矢一下子化為無數不規則的細微錐形體,形成一片密集地打擊網,暴風驟雨般劈面橫掃而至,饒是莫林家族武士們有盾牌護身。但是要阻隔這無孔不入的打擊,仍然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後堡堡門很快就被風行佣兵牢牢控制住了,隨著粗大的絞索澀滯的鬆動,高高豎起的吊橋緩緩滑落,雖然莫林家族武士竭盡全力的想要阻止這一行為,但是我連續不斷的天雷暴粉碎了他們的癡心妄想。

    湧動地雷系力量不斷在堡門內生成,連環霹靂次第爆發,這種中型魔法對付帝國正規軍隊效用不大。尤其是在裝備了防魔盔甲的野戰軍和突擊軍身上更是很難發揮作用,但是對付這些沒有專門裝備的家族私軍卻顯得綽綽有餘。

    莫林家族的武士們顯然沒有受過正規的抗魔法訓練,雷系魔力地釋放輕而易舉的就讓莫林家族的私軍陷入了混亂之中,強烈的雷殛讓私軍戰士呼爹喊娘,抱頭鼠竄。雖然他們這個時候數量上遠遠超過我們已經進入堡內的人員。但是我們的突然襲擊使得他們的軍心士氣大受打擊,而缺乏正規化地訓練也讓他們在面對這種非常規地進攻時束手無策,只能被動的按照我們設定地方式旋轉。

    伴隨著雷系力量的淡薄,我竭盡全力發動最後一次魔法攻擊,熾熱的炎龍爆如同一圈盤繞的火網緩緩浮起在空中,每一朵火焰都是那樣純淨明亮,似乎要將一些融於那火焰中。飄忽間上下浮動的火鏈就像是一條擇人而噬的火龍。緊緊的鎖定著面前每一個敵人。

    我抓緊每一次時機讓自己地魔力發揮極至,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對魔法力量和技巧地運用獲得最深刻的認知。當然這得建立在我已經取得絕對主動權地情形下。否則真的有什麼意外,體內空空如也的我那可就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了。

    緊隨在我身後的藍蔻並沒有任何動作,這個時候召喚亡靈顯得有些不合時宜,至少我以為現在還不需要走到那一步,那她的作用也就僅限於為我保駕護航了。她的精靈秘法一樣可以在關鍵時候起到扭轉乾坤的作用。

    不過我還是小看了莫林家族的實力,當淡淡的水霧在我覺察到異樣的同時一下子化為洶湧巨浪時。我才意識到莫林家族中同樣藏身有魔法修煉者。而這個傢伙甚至還可以有針對性的發動水系魔法來抗衡我的雷系魔法和火系魔法。

    四散飛撒的水雨一下子讓連環轟擊的雷系魔法產生了裂變,方向上的改變和力道上的變異讓我發動的天雷暴一下子失去了控制。水霧在空氣中可以讓雷系暴力產生變向,範圍也超出了我的控制範圍,一下子波及到了包括風行佣兵在內的所有人。

    此刻防魔盔甲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雖然風行佣兵們也只是在盔甲上進行了簡單的防魔化處理,甚至算不上真正的防魔盔甲,但是比起那些沒有一點抗魔化準備的家族武士來說就幸運許多了。

    青灰色和蒼黑色的雷痕呈放射狀四散裂開,不規則爆紋在空中瀰漫飛舞,轟隆的雷暴將家族武士們震得橫七豎八,此時金屬質的盔甲無疑成為了最好的導雷體,強烈的雷電流足以讓人身心俱焚,許多人當場變成了一段焦炭,殘存者也是昏頭轉向,匍伏在地不敢抬頭,而風行佣兵們也有部分遭遇了池魚之災,變得灰頭土臉。

    如果說麥什迪和薩吉茲的聯手如同一柄鋒利的剪刀將莫林家族武士構築起來的防禦線剪開一個巨大的口子,而安提帕特則像一把犀利無比的長槍捲起陣陣赤紅的波瀾,而我的雷暴術和炎龍爆則肆無忌憚的將莫林家族的私軍陣營捅開一個個大小不一的窟窿,莫林家族的私軍陣腳很快就在我們一連串的衝擊下動搖了,尤其是隨著我們控制下的堡門被打開之後,風行佣兵團的主力湧入,更是直接宣佈了莫林家族的末日到來。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4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五章 碩果

    「這是什麼?」沉重的鐵門在我面前緩緩推開,莫林家族設置在藏寶庫上的魔法機關和魔法禁制都已經被巴布宗津破解,而精巧的制動鎖在巴布宗津面前也不過如同小兒玩具一般,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個令人目眩神迷的世界。

    白膩細滑的餐具放置在博物架上如同流淌著一層魅惑的韻華,青色的長頸花瓶猶如一隻驕傲頎長的天鵝在想世人展現她的華美優雅,厚重的灰塵也難以掩蓋它們流露出來的高雅氣息,瓶壁碟底的宮廷仕女圖一看就知道絕不是來自於帝國或者塞爾柱,甚至任何一個冥河以西的國度,仕女的容貌和服飾也證明這批貨色來自東方精靈國度,純潔無暇的藝術品讓進入這個寶庫的所有人都禁不住屏住呼吸。

    「這是來自冥河以東的精靈國度藝術品,他們稱之為瓷器,主要有白瓷和青瓷之分,據說還有秘色瓷和黑瓷一些特殊品種,除了在塞爾柱蘇丹宮廷和帝國皇家宮廷,似乎還沒有哪個私人擁有這種貨色。」巴布宗津眼中也儘是唏噓讚歎之色,很顯然這種來自精靈國度的絕品讓他這個喜歡附庸風雅的人士也為之傾倒。

    「與絲綢不同,瓷器這種玩意兒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欣賞得來的,瓷器中蘊含的藝術真諦也需要鑒賞者擁有很高的素養才行,唯有真正的貴族才有資格嗜好收藏這種東西,這些東西落在莫林家族簡直就是明珠暗投。」巴布宗津很少這樣語氣激揚的發表評論,大概是這種藝術精品出現在這裡讓他頗受刺激。

    「嗯,布津。看來這玩意兒都不是我們在座的能夠享用的,我們還得想辦法把它變成更實在地金克朗才行。」我聳聳肩笑了起來,「你是行家,這些東西能值多少錢?」

    「這些東西不能用金錢來估算,

    「別給我玩虛的,至少現在在我眼中一切東西都可以用金錢來衡量,我給你加一個限制,如果這些東西拿到翡冷翠或者君士坦丁堡又或是特洛伊。遇上合適買主,能夠賣到多少錢?」我瞥了對方一眼,沒好氣的道。

    「呃,這個,如果一定要金錢來估價的話,我相信在行家眼中,僅僅是這個青瓷仕女花瓶就應該超過五十萬金克朗,而這批白瓷餐具,噢。我簡直無法想像,翡冷翠那些自詡高雅的貴族們用的古典銀質餐具與它比起來就像是鄉巴佬們用的木碗!」期期艾艾的巴布宗津滿口諛美之詞,看得出他是發自內心地傾倒。

    「五十萬金克朗?!」我吃了一驚,雖然知道帝國不少豪門望族對於生活質量上講求奢侈已經達到了一種偏執狂熱的境地,尤其是對來自冥河以東精靈國度藝術品極盡瘋狂的崇拜,但是我還是沒有想到這樣寥寥數件物品。就有可能賣到上百萬金克朗之數,這豈不是意味著我這開門第一炮就算打響了?

    「沒錯。相信我的眼光,這套白瓷餐具的價值更是難以估量。當然,前提是你得尋找到合適的買主。」巴布宗津漸漸恢復了清明,眼中狂熱的色澤也在逐漸淡去。

    「很好,布津,看來我們這一寶又算是押對了啊。」我轉首莞爾一笑,「讓兄弟們手腳都放輕一點,千萬別碰壞了這些寶物。也許這個庫房裡的東西價值會遠遠超出安提他們查封的藏金庫呢。」

    「哼。也許這些東西本來就不屬於莫林家族,看看這些東西閒置在這裡就知道它們地真實價值並不為人知。也許莫林家族只知道這些東西來自精靈國度價值貴重,但究竟價值幾何,卻並不知情。」巴布宗津輕哼了一聲道:「據我所知,鮫人也曾經和特蘭西瓦尼亞人勾搭上走私過幾次這種瓷器,但是具體情況卻不太清楚,除了帝國和塞爾柱宮廷之外,也許神聖教會和帝國幾家頂尖門閥也收藏有這種東西。」

    對藏寶庫和藏金庫的搜查細緻而認真,這一次不像是在蒼鷺島上那樣匆忙無序,我們有足夠的時間來完成這項工作。

    「克勒斯先生,奧理文先生,這是何苦呢?明知道我們既然有備而來,事情便不可逆轉,你們這樣作徒增傷亡而已,何苦?」我好整以暇的抖落了一下衣袍上的煙塵,目注兩位莫林家族的首領。

    「漢密爾頓,你不用在這裡假惺惺了,你們地來意難道我們不知道?我們束手就擒,難道你就能放過我們不成?成王敗寇,你無需在這裡廢話!」克勒斯一雙鷹目中已經沒有三個小時之前的冷厲,取而代之地是憤怒中混雜著些許恐懼。

    「放過你們當然不可能,但是至少你們能夠爭取到一個體面的下場。不過現在,你覺得我們付出了這樣巨大地代價之後,難道不需要一些東西來補償麼?」我笑吟吟的道。

    說實話,如果這幫傢伙真的束手就擒的話,我還真有些作難。我從來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像他們這種和馬賊糾結過密的家族無論從那個角度我都不可能放過他們,否則我想要在安塔利亞立穩腳跟就是一句空言。

    打一派拉一幫,那也首先是打然後才是拉,沒有打出一點像樣的東西來,你想要拉攏人,便成為虛妄,沒有人會認可你的權威,所以莫林家族必須要完蛋,而且還要以雷霆萬鈞地鐵血手段將他們徹底抹去,只有這樣才能真正懾伏那些心懷鬼胎地地方豪門貴族,要讓他們知道無論他們和翡冷翠有什麼關係,都毫無意義,這裡只接受現實。

    「漢密爾頓先生,你現在在我們面前炫耀毫無意義,如果只是想要展示你作為勝利者的得意,我想這未免太淺薄了一些,你還想要什麼?」

    奧理文-莫林顯然比他地兄長更冷靜一些,看來這個傢伙才是莫林家族真正主事者,只可惜生不逢時,遇上了我,而且是這種特殊時節,也只有說聲遺憾了。

    「奧理文先生,如果你們莫林家族能夠拿出一點比我們已經發現了的藏寶庫和藏金庫更令人感興趣的東西來,我想事情也並非毫無圓轉餘地。」我狡譎的一笑。

    「哼,你還想要什麼?我們莫林家族能夠拿得出來的東西都已經掌握在你們手中了。」奧理文表現得十分平靜。

    「噢,奧理文先生,你這樣說就有些不太令人愉快了,據我所知,這麼些年來至少有不下於二十支商隊在安塔利亞西部覆滅,其中幾支更是赫塞廷斯家族的商隊,嗯,來自鮫人地區的白珍珠和檀珠據說損失的數量至少有上百顆,可是我在藏寶庫中沒有見到一顆,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咧開嘴笑著問道,「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已經把這些東西都轉賣了,赫塞廷斯家族在帝國可還是有些人脈,這樣大批量的珍珠如果說流出去一部分我可以相信,若是都轉賣了,那絕不可能。」

    風行佣兵團在這方面很下了一些功夫,安塔利亞西部歷年來遭到馬賊一夥洗劫的商隊損失他們都列了一個詳細清單,莫林家族能夠崛起力壓赫塞廷斯家族一頭就是憑藉著與肆虐安塔利亞西部的幾撥馬賊勾結,馬賊們之所以能夠縱橫馳騁於安塔利亞西部也全靠莫林家族為他們提供情報支持、後勤補給以及贓物銷售渠道,而莫林家族也理所當然的成為這些劫掠行為的最大獲益者。

    克勒斯和奧理文同時交換了一下眼色,灰敗頹然的神色和駭然絕望的目光同時浮起在二人臉上,都是聰明人,僅憑我的這兩句話他們就知道他們的命運早已經注定,能夠下如此功夫來收集他們的情報,他們清楚他們不可能有任何機會。

    「漢密爾頓,不用多說了,你想要的東西我們不會提供,有本事你就自己去找,自己去查,想從我們這裡得到一些什麼東西,那是休想。」克勒斯臉上已然浮起決絕之意。

    「是麼?二位難道就不為你們的至親們考慮一下麼?克勒斯先生,你真的希望你的妻女出現在塞爾柱那些變態貴族們的私房中充當性奴?奧理文先生,聽說你的兩個雙胞胎女兒剛剛成年,年方二八,帝國北方那些土蠻尤其喜歡具有藍色頭髮的女人,你真的不介意她們倆淪為土蠻貴族們的玩物?」我笑吟吟的問道。

    我感覺到藍蔻在我背上狠狠的戳了我一下,而其他幾個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如此惡毒的手法從我嘴裡冒出來顯得太過於陰暗骯髒,藍蔻絕不相信我會作出這般令人髮指的行為,但是親耳聽到我這樣肆無忌憚的狂言,所有人都還是下意識的泛起一陣寒意。

    克勒斯和奧理文都死死盯住我,如果說目光能夠燒死人,我想他們的目光早已經把我化為灰燼了。

    我滿不在乎的往嘴裡塞了一塊可可脂,惡狠狠的道:「不要以為我在危言聳聽,如果你們能夠拿出來的東西無法讓我滿意,對不起,我可以向你保證,你和你的家人的命運將會比一死了之痛苦百倍!難道說你們這個時候才後怕?那你們勾結馬賊們洗劫那些商隊的時候呢,你們想過那些商人們破產後的悲慘境地麼?想過他們和他們的妻女淪為奴隸後的痛苦麼?」

    克勒斯和奧理文很快就崩潰了,面對自己妻女可能淪為他人玩物的威脅,任何人都無法漠視,他們可以決然面對死亡,卻無法想像自己妻女在那些蠻族陋漢床上胯下輾轉呻吟。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5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六章 割據

    我站在後堡最高處的塔樓上俯瞰著眼前這一切。

    淡淡的晨曦漸漸散去,一抹金色已然躍起於東方,喧囂了一夜的連環堡終於平靜了下來,傭兵們和鷹羆衛按照各自的分工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清理搜查工作,偶爾有一兩個漏網之魚被搜查發現引發一陣打鬥,但是在面對絕對優勢的搜捕組,這一切無疑都是徒勞。

    莫林家族選擇建立塢堡的位置的確不錯,前端有引來的河水環繞,而背靠著不算太高但是地勢卻相當複雜卡倫丘尾段,一段大約兩三公里長的喬灌木混交林帶十分茂密,一直延續到地勢開始爬升的丘區,讓整個地段都籠罩在一片蒼翠之中。

    如果不是莫林家族自恃太甚或者是捨不得這片基業,一開始沒有打算撤離,我想否則就算是我們在後堡埋伏了一支小分隊,只怕也難以阻擋住狗急跳牆的逃亡者。

    三座塢堡互成掎角之勢,左右二堡地勢略低,後堡地勢稍高,各有城牆通道連接,距離集鎮也不過兩三里地之遙,正好扼安塔利亞西部平原與卡倫丘出入處,破碎風化的淺丘地帶在這裡形成一連串的豁口,使得這裡成為從拜占庭行省進入安塔利亞的一條最為便捷的通道咽喉,加之發源於卡倫丘深處的波河也從這裡流經,讓這一處位置變得更加優越。

    位於連環塢堡前端的博盧鎮雖然只有區區幾百人口,大多數都從事燒炭、磨面、伐木等最初級的活計,但是對於已經靡爛不堪的安塔利亞來說已經算得上是一方樂土了,至少對於這些一貧如洗的居民來說,居於莫林家族地羽翼下。馬賊們光臨的機會並不多。

    我的目光隨著陽光鋪灑下來投向遠處,散去的薄霧讓整個安塔利亞西部平原都呈現在我面前,蜿蜒流淌而去的波河如同一條碧綠的腰帶纏繞在安塔利亞平原上,破舊簡陋的民居沿著河南岸雜亂無章的堆砌著,就像是柴房中胡亂堆放地雜物。

    環繞在安塔利亞中南部平原周圍的淺丘號稱七重丘,它們本來地勢就不甚高峻,在歷經了數千年風雨地洗禮之後就顯得更加破碎,來自黑海上的溫暖東風讓以頁岩為主的岩石不斷風化漸漸化為泥土。也造就了這些淺丘區茂密地混交林帶。

    「布津,這裡位置真的很不錯。莫林家族的先祖們還是有些眼光地,正好扼守著拜占庭東端進入安塔利亞中部的要道,只可惜這些不成器地子孫們卻難以保住先輩們的基業。」我喟然歎道。

    「漢米。並非他們不想保住,而是安塔利亞急劇變化的形勢讓他們無法選擇,莫林家族本來就是農耕業為主的家族。比起赫塞廷斯家族這些以工商業為主的家族根本無法相提並論,而隨著小亞細亞馬賊們的入侵。就給了莫林家族一個契機,要麼與馬賊們聯手合作取代那些工商業家族,要麼就只有淪為一無所有的貧民!」

    「他們可不像赫塞廷斯家族那樣還可以龜縮在城堡中依靠經營商業或者作坊而苟延,馬賊們一次洗劫就可以讓他們一年收成化為烏有,他們又經得起幾次這樣地折騰呢?而長期僱傭傭兵或者僱傭軍對他們來說也是妄想,就算是豢養私兵那也不是一個靠田里收成能夠支撐得起地。要想生存下去,那就只有委曲求全。」

    「你好像在替莫林家族說情似的?」我有些意外地側身瞥了一眼氣色甚好的巴布宗津。這個傢伙的思維口才都相當好。分析起問題來也頭頭是道。

    「噢,不。我沒有那個意思,現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人想要在這裡打開局面,那都只有先鐵血洗刷,然後才能談得上其他,安塔利亞已經混亂太久,矯枉過正也是必需的。」巴布宗津搖搖頭,「倒是你,似乎很有一些其他想法似的,我感覺如此。」

    「噢?你的感覺很靈敏麼?」我訝然問道,心中卻是一凜,這個傢伙果然不愧是能夠遊走於帝國和塞爾柱之間的強者,我稍稍流露出一點意思,居然就能被這個傢伙窺伺出些味道來。

    「一般說來很靈敏,尤其是針對你。」巴布宗津很自信的迎著我的目光。

    弗蘭肯探詢的目光也隨著巴布宗津十分肯定的語氣投射到我身上。

    「說來聽聽。」我不動聲色的道。

    「嘿嘿,漢米,安提帕特不算外人,我說出來也不算洩密吧?」巴布宗津狡詐的笑道:「你似乎對莫林家族這座城堡產生了濃厚的興趣,怎麼,是這裡獨特優越的地理位置讓你怦然心動呢,還是你從離開帝京時就沒打算回翡冷翠呢?」

    最後一句話直刺我的心間,這個傢伙果真是刺探心思的高手,幾乎就要剖開我的思緒公之於眾。好在安提帕特也是鐵心之人,倒也不懼有暴露之嫌。

    「唔,二者皆有吧。」我坦然道:「出征安塔利亞風險極大,如果我全力推諉未必不能推托掉,不過我從沒有想過要推脫,在哈德良面前的反應不過是熬熬價爭取更好的條件罷了。這一次是一個機會,蘊藏著很大風險且極富挑戰性的機會,小亞細亞馬賊縱橫這一片土地十餘年,已經把這裡折騰得不像樣,要想扭轉局面,難上加難,但我們也要看到契機,民眾對於馬賊們的仇視已經達到了頂點,如果不是迫於他們以及和他們勾結的本地門閥淫威,加之帝國的放棄,我估計早就有人揭竿而起了,更何況還有像赫塞廷斯家族這種被馬賊們重傷利益的群體。」

    「你就動心了,想要鵲巢鳩佔?」巴布宗津嘴角的詭笑讓我很不舒服,但這個傢伙德行就是如此,一個解民於水火之中的義舉怎麼落在他口中就變得卑污不堪了呢?

    「你覺得莫林家族還能夠在這裡生存下去麼?只要我們掀開這一切,我想本地民眾都會把他們撕成碎片。」我淡淡的道:「莫林家族在和圖克蘭他們勾結時就應該有這個覺悟。這是真正地玩火,自焚也就在所難免了。」

    「不要把話題扯開,莫林家族固然應該受到懲罰,但是這裡你打算怎麼處置?我觀察你似乎並不想捨棄這裡。」巴布宗津對於我的反擊不以為意,他關心的是我的決定。

    「你不覺得丟棄這裡太可惜了麼?」我反問,「弗蘭肯,你覺得呢?」

    「呃,這裡地理位置的確相當優越。而且扼住拜占庭東部進入安塔利亞中部的咽喉要衝,只是漢米。我們以什麼名義控制這裡?風行佣兵團可沒有權力佔領一座城堡,而鷹羆衛呢?就算是莫林家族罪該萬死,但是對於他們家族城堡以及土地問題似乎也不是你可以作主處置的。任何人都沒有這個權力,那需要帝國法院的裁定,而除非獲得了元老院地明確意見。否則帝國法院不會受理此類案件。」

    安提帕特皺著眉頭道,角鬥士出身的他在翡冷翠逗留其間長期與那些貴婦人們糾纏不清。對於這一類地法律事務並不陌生,涉及貴族身份和土地的剝奪沒收問題帝國法院有專門的星室法庭審理,而星室法庭法官們歷來都是從元老院資深公民代表中任命。

    「我已經獲得了哈德良地密令可以便宜行事,

    「哼,那只是給予你了臨時處置權而已,而想要真正獲得這些東西的所有權,就必須要從程序上擁有合法的手續。否則沒有人會承認你對這些東西地主權。」安提帕特搖搖頭。

    「規則不過是強者意志的體現而已。莫林家族在此之前不也是理所當然地屬於這塊土地的真正主人麼?但是現在呢?我們作為更強者顛覆了這一現實,那他們就不再合法了。要想尋求合法的程序那只是一個手段罷了,實質問題還是你要擁有掌握這一切的權力。」我悠然道:「這才是決定問題的關鍵,其他一切都不過是細枝末節。」

    「但是細枝末節有些時候一樣可以影響巨大。」安提帕特不得不承認我說法切中要害,但是卻並不完全同意我的看法。

    「當然,所以我們要盡一切可能去化解不利因素,但是卻需要分清主次。」我點點頭。

    「漢米,你究竟想要怎麼幹?現在只有我們三人在這裡,遮遮掩掩我想沒有什麼必要。」巴布宗津的目光中跳躍著異芒,我感覺得到這個傢伙有一種熱切地期待。

    「我現在還無法確定我下一步究竟會怎麼幹,但是有一點我可以確定,莫林家族城堡很有價值,我不想隨意拋棄掉。」我沉吟著道。

    「可是你沒有意識到你這樣做可能會引來多大禍端麼?馬賊們會坐視你公然佔領控制莫林家族城堡?看看這座城堡所處地地理位置,俯瞰東面的平川地帶,扼守通往西面拜占庭地要道,進可攻退可守,你以為他們真的是傻瓜不成?」巴布宗津有些輕蔑的瞥了我一眼,似乎以為我覺察不到其中危險,「他們也許不會為莫林家族復仇,但是絕不會容忍代表帝國官方的勢力在這片土地上立足,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的末日即將到來!上萬的馬賊一旦糾集起來,可以輕而易舉的將你手中這點力量碾成齏粉!」

    「我當然清楚這其中的危險,我本來就是來終結他們的。」我異常平靜的道:「但是如果拱手讓出這座城堡,那又會變成什麼樣?」「什麼也不會改變!馬賊們永遠不可能公然出現在人們面前,就算是你將這座城堡送給他們,他們也不敢接受!他們的優勢在於機動能力和衝擊力,據險固守非他們所長,他們很清醒!」 巴布宗津斷然道:「但是他們不接受並不代表他們可以容忍你在這裡扎根!」

    「你的意思是說讓這座城堡就此荒廢下去?」我若有所悟的點點頭。

    「短時間的退讓並不能說明什麼,難道你就非要現在就證明你已經有能力在安塔利亞落足了麼?」巴布宗津氣哼哼的道,「你現在需要的積蓄實力,一步一步達到目的,而非展示自己,力和勢兩者對於你來說,蓄力更重要,而勢只有當你的力已經積累到一定程度上才能為你所用。」

    這個傢伙果然有些頭腦。

    現在天貅營正在北部山區積極發動攻勢,雖然一度受挫,但是相信天貅營那幫傢伙不會就此罷休,而我對於圖克蘭和莫林家族的剿滅必定會刺激那幫傢伙更加兇猛的對北部山寇的進攻,而山寇們借助山區地利優勢,只怕一樣會瘋狂反撲,鹿死誰手,真的還很難說,很大可能就會是變成一場看不到結束的拉據戰,甚至有可能會讓天貅營越陷越深。

    而我正好可以在這段時間裡借助在莫林家族取得的收益利用君士坦丁堡各種豐富的資源來好生發展,只是這樣白白放棄這座城堡實在是太可惜了一點,我的目光落在弗蘭肯一連深思的臉上。

    「安提帕特,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布津建議我們放棄,但是我覺得這似乎不是一個最好的辦法,

    「漢米,我們不好留下,但是並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留下,你不是說我們在安塔利亞會有盟友麼?」安提帕特微微一頓啟口道。

    「唔,赫塞廷斯家族?有點意思,看來這座城堡又可以為我們帶來一份豐厚的收益。」我眼睛一亮,巴布宗津也豎起了大拇指,顯然是對弗蘭肯的建議十分贊同。

    「不過正如你所說,莫林家族城堡的所有權不是你我可以簡單獲得或者贈予的,現在我們所有的不過是臨時處置權,要想獲得這座城堡的所有權,也是以後的事情了。」我微微一笑,「當然我並不介意赫塞廷斯家族能夠暫時替我保管一下這裡。」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6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七章 微妙

    並沒有超出我的現象,圖克蘭馬賊在風行佣兵團的突襲之下並沒有逃脫覆滅的命運,只是那一戰也並非想像中的那麼輕易得手,雖然失去了在馬上的優勢,但是圖克蘭一夥人能夠在安塔利亞縱橫多年也非弱者,面對風行佣兵團周密的部署以及突如其來的瘋狂襲擊,他們仍然表現出了作為馬賊固有的驍悍。

    一場惡戰下來,一百八十多人的馬賊固然全軍覆沒,但是風行佣兵團同樣付出了慘痛的代價,多達三十五名傭兵團戰士陣亡,包括倫岑在內的六十多人受傷,這還是在我派出了莊立慶和多名弓弩手壓陣的結果。

    當然戰果也是驚人的,僅僅是三百匹戰馬就是一筆難以想像的財富,就算這只是小亞細亞河源馬,每匹馬價值也在兩百金克朗左右,僅這筆收入就足夠讓人眼紅了,再加上從圖克蘭匪巢中攫取的各種贓物財物,至少價值在五六十萬上下,對於一個還算不上安塔利亞幾大馬賊之列的圖克蘭馬賊來說,這已經相當令人滿意了。

    圖克蘭馬賊的覆滅和莫林家族被連根拔起的消息就像一枚石子投入沉寂已久的古潭一般,立即激起了無限漣漪,安塔利亞這一潭渾水似乎也被我這根不知天高地厚的木棒攪動起來,而漣漪也迅速向周圍擴散,不僅僅是安塔利亞本身,就連安塔利亞周邊地區同樣也感受到了這一圈漣漪帶來的變化。

    這麼多年來,自打帝國虎賁軍撤離安塔利亞之後,就再也沒有誰敢於公然挑釁小亞細亞馬賊這個群體了,而現在,這個人終於出現了。

    斥候們嚴密的關注著活躍在安塔利亞地面上的幾股有名的馬賊。尤其是與圖克蘭關係密切地十三聯盟,馬賊們的反應也很快,很快他們就開始秘密聯絡起來,大概是準備商量如何對付已經控制了莫林家族城堡的我。

    赫塞廷斯家族以及另外一個在安塔利亞西面也有一定影響力的夸克家族都在第一時間派人聯繫上了我,雖然不相信我真的可以蕩平安塔利亞馬賊,但是這至少給他們帶來一絲希望,要知道圖克蘭雖然算不上安塔利亞最大的幾股馬賊,但是卻一直是西部最活躍的馬賊。而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無疑都是最大的受害者,現在有人徹底剿滅了圖克蘭馬賊。相信日後無論局勢怎麼變化,也不會比現在糟糕。

    「弗蘭肯,你覺得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誰更符合我們地意圖?」

    送走了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的信使。我意識到問題似乎並不像我想像地那麼簡單,這兩個家族雖然都急迫的表達出了支持我繼續在安塔利亞西部地區掃蕩馬賊勢力的願望,但是對於我拋出地誘餌似乎卻沒有多少興趣。莫林家族的城堡看似美味,但是卻可能直接面對馬賊們報復的矛頭。連我們自己都不敢輕易沾手,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也不是傻瓜,他們當然也覺察到了這其中地奧妙。

    「看來誰也不會符合我們的願望,兩個家族現在自顧不暇,他們怎麼可能輕易接手莫林家族城堡?除非我們能夠將以十三聯盟那幫馬賊擊潰,也許他們才會考慮。」弗蘭肯搖搖頭,「你看看他們提出現在接手地條件。分明就是要我們承擔起莫林家族城堡的防務。如果真如他們所說,與我們自己控制這座城堡有何差異?」

    「哼。這些傢伙比誰都精明,我們都小看了他們,看來他們並沒有被表面上的利益遮住眼睛,居然可以婉拒我們的誘惑。而應承下來的一些許諾全是口惠而實不至的東西,實際上還是根本不相信我們可以真正在這裡站穩腳跟,他們盼望的是利用我們來削弱活躍在這一片地馬賊勢力,最好能夠兩敗俱傷,以便於他們能從中漁利。」

    「誰都不是傻瓜,能在馬賊們地絞殺下生存下來,你以為他們就是善茬?」巴布宗津沒好氣的道。

    我沉吟著道:「看來我們地想法得改變一下,原來的設想恐怕難以實現。」

    「你有什麼新的想法?」巴布宗津懶洋洋的蹺著腳道。

    「既然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都不願意趟這潭渾水,看來咱們也只有從外邊借力了。」我雙手環抱慢慢在房間裡踱步,「我堅信我們開的這個好頭能夠吸引一些人的注意力,圖克蘭這幫傢伙雖然算不上最剽悍的馬賊,但是卻是對拜占庭威脅最大的,現在我們替他們剷除了威脅,難道他們會沒有一點想法?如果我們放棄這一處要害之地,而十三聯盟這些更大更危險的馬賊勢力滲透過來,只怕拜占庭人就會睡不安枕了。」

    「挾寇自重?」巴布宗津琢磨出我話語中的味道。

    「別人敢養寇自重,我這怕連挾寇自重都算不上吧?畢竟我還是真心想要滅了這些馬賊的,只是力有不逮啊。」我很輕鬆的道:「這是其一;安塔利亞原本靡爛不堪的局勢已經被我們這一突擊敞開了一縷光明,西面這一缺口也許就是一個契機,拜占庭的門閥們難道真的對安塔利亞一點都沒有興趣?原來就不說了,如果我們有希望能夠在安塔利亞打出一片天地來呢?嘿嘿,波河、馬留河、希雷斯河,這三條河兩岸可是沃野萬頃的良田,我不信他們就看不到!」

    「那些可都是有主之地!」巴布宗津眨巴眨巴眼睛。

    「有主之地?布津,你是在說笑麼?這波河上游兩岸的土地也曾經是有主之地啊,莫林家族的封地啊,現在呢?」我陰冷的笑容讓弗蘭肯禁不住歎氣,而巴布宗津眼中卻滿是贊同之色,「有主之地,哼哼。那得看看這個主人頭腦夠不夠聰明,否則那肯定會變成無主之地!」

    「而這些土地拜占庭人肯定會感興趣!現在拜占庭行省境內人多地少,尤其是東部地區更是人煙密集,連山地周圍的旱地都開墾一空,地租已經一漲再漲,而大量原來的自耕農則在高利貸地壓搾下失去了土地淪為雇農甚至流民和盜匪,這已經嚴重的危及到了拜占庭行省的安全。」

    「拜占庭行省每年抗稅抗租的暴亂至少在三十起以上,君士坦丁堡的那些傭兵團有相當一部分任務都是接受地方政府的委託鎮壓暴民騷亂。這也是君士坦丁堡傭兵團和僱傭兵繁榮的一個重要原因。波河平原與拜占庭東部僅僅只有卡倫丘相隔,如果不是小亞細亞馬賊的威脅。相信那些拜占庭那些失去土地地自耕農早就湧入這裡了。」

    「漢米,看來你早有準備啊。」巴布宗津眼睛中也難得的浮起驚奇地光芒,「看來我是白白為你擔心了。既然你早就有此打算,為什麼還要去和赫塞廷斯家族和夸克家族嗦?」

    「哼,禮數總要走到。畢竟他們才是地頭蛇。既然他們沒有這份膽魄來冒險,那也怪不得我。他們可以保有他們現有的東西,其他的恐怕就與他們無緣了。」我漫步到窗欞處,望著窗外。

    「漢米,你地設想很美好,但是這一切還要建立在你能展示出更強大的武力之上,拜占庭人也許可以在物資和給予你支持,但是武力卻只能靠你自己。」巴布宗津提醒我。

    「當然。在武力上企圖依靠別人永遠是短視的行為。但武力地形成卻需要一個過程,好在我已經有了一些準備。」我傲然道。

    第四章盟友

    「博盧鎮的居民們有什麼反應?」我緊了緊頸下地盔帶。漫不經心的問道。

    「嗯,大部分人很平靜,但是也有一些人擔心馬賊們的報復會遷怒到他們身上。」安提帕特接上話。

    「哼,看來我們的行動也不是符合所有人的意願啊,目光短淺的愚民。」我站定吸了一口氣,「倫岑,這座連環堡就交給你了,還是那句話,保存實力為第一要務。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馬賊們的動靜,我們分析馬賊們一個月之內應該無法作好對這裡地進攻準備,但是卻不能掉以輕心,這三百傭兵可是我們風行佣兵團地菁華,也是我們耐以立足的基礎,如果形勢不利,立即撤離躲入山區。這裡了,我們可以拿回來,馬賊們他們頂多也就是焚燒燬壞一番罷了,但是我們地人員失去了卻無法彌補。」

    倫岑大概也是第一次見到我以如此嚴肅慎重的口氣與他說話,重重的點點頭,「漢米,你放心,我會掂量其中輕重,不過這些馬賊如果真的想要拿下這裡,我也會讓他們明白在平原上衝鋒和攻堅之間的巨大差異。」

    我有些戀戀不捨的撫摸了一下城牆上的垛口。

    真是可惜了,我知道這座城堡一時間我還無法擁有,包括十三聯盟在內的幾股大隊馬賊都在頻繁的聯絡,並開始在安塔利亞最南面的希雷斯河南岸聚集。

    看來他們無法容忍在安塔利亞這片土地上出現一個挑戰他們的勢力存在,對這座城堡發起攻擊只是時間問題,即便是風行佣兵團和鷹羆鐵衛軍全部留下來也難以抵擋住可能多達數千馬賊的進攻,何況我也不可能拿自己這一點老本去與馬賊們拼消耗。

    連環堡的地理位置的確相當優越,從後堡撤離,兩邊都是茂密的混交林,幾百人竄入林中可以輕而易舉的逃離,而對於馬賊們來說,想要在山林地帶和傭兵交手,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弗蘭肯押送莫林家族私軍俘虜以及家族成員去了君士坦丁堡,在那裡我已經聯繫好了奴隸市場,三百多名俘虜能夠賣上什麼價我並不清楚,尤其是女性俘虜多達八十餘人,除了三十來個年輕還算有點姿色,其他年老色衰的我不知道有誰會有興趣。

    將俘虜變為奴隸並不是什麼新鮮事,凡是被帝國定性為暴亂叛亂的亂民一旦被俘,無論他(她)原來身份如何,都會毫無例外的變成奴隸身份,這已經成了慣例。而出賣俘虜也常常是政府以及僱傭軍和傭兵的一筆巨大收益。

    「斥候已經安排好了吧?」我還是有些不放心,馬賊們不是問題,我更擔心中部那些和馬賊們勾結甚深地地方貴族,莫林家族的毀滅已經為他們打開了深淵之門,現在他們要想脫身已經不可能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將這種可能扼殺在萌芽狀態,如果他們真的和馬賊們秘密聯手,甚至直接對連環堡發起進攻。那就相當危險了,

    這也是我一直猶豫是不是該將這裡直接放棄的主要原因。只是如果我直接放棄。也許就會換來另外一個與馬賊勾結的地方勢力入侵,我們精心策劃的這次行動就會變成一次單純的搶掠洗劫行動了,這也不是我所想要見到地。

    「已經安排妥貼了。」安提帕特知道我擔心什麼。「幾家重點對像我們都布設有復哨,一有風吹草動,就會馬上傳來消息。」「馬賊不足懼。但是我很擔心那些傢伙的動作,亡齒寒。他們如果夠聰明,就絕不會容忍我們在這裡立足。」我輕輕歎了一口氣,「真讓人作難,但願我們回到君士坦丁堡之後能夠有一些意外驚喜。」

    望著眼前這一幕我有些迷惑不解,難道這會是歡迎我們地儀式?

    威武的軍樂隊奏起了雄壯的《光榮屬於我們》,鼓手們賣力地敲打著皮鼓,而軍號手更是鼓脹著兩頰釋放音量。兩端夾道歡迎的人群看得出來更像是普通市民的自發歡迎儀式。但是至少排列在前面地一干人的神色氣度都非比尋常,漂亮地少女們身著盛裝長裙。手捧鮮花,滿面崇敬之色,站在前端的幾個傢伙服飾看上去應該是帝國官員一般。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張口結舌的問道,但是我旁邊的亞歷山大和巴布宗津顯然也對這種場面感到驚奇不已,要知道我們初到君士坦丁堡拜會梅傑總督時對方甚至以沒有時間為由拒絕了與我們會面,現在站在最前端那個體態臃腫賽過哈德良的傢伙不就是他麼?

    盛大的歡迎儀式讓剛剛回到君士坦丁堡的我有些手足無措,我從未曾想到這樣一個小小地勝利也會激起君士坦丁堡人如此大地激情。

    看來小亞細亞馬賊在安塔利亞的殘暴肆虐讓拜占庭鄰居留下了太深地印象,一個曾經繁榮富饒的省份就在馬賊們的蹂躪下短短十幾年就變成了不毛之地,這份恐懼也讓拜占庭人一直生活在戰戰兢兢中,尤其是在圖克蘭一夥人開始騷擾拜占庭邊境地區時才會讓拜占庭人緊張過度,以至於頻頻在帝國元老院振臂高呼。

    「梅傑總督大人,呃,我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麼?」滾鞍下馬的我快步跑上前小心翼翼的握著滿面紅光的總督大人,我得弄明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別誤解了那才真正成了笑話。

    「呵呵,漢密爾頓大人,真是後生可畏啊,你無需謙虛,你在安塔利亞的表現足以證明鷹羆衛是帝國當之無愧的精銳,真是慚愧,我一直懷疑帝國對於我們拜占庭的請求是敷衍了事,但是現在看來事實證明我的看法大錯特錯,我要向你表示我真摯的歉意。」

    緊走幾步也要大喘氣的傢伙自然就是帝國第一大行省總督的梅傑勳爵了,這位據說有著古拜占庭帝國王室旁支血統的勳爵大人已經在這個位置上穩坐了二十年之久,別看他身材臃腫走路都困難,但是君士坦丁堡一直流傳這位總督大人在女色方面有著特殊癖好,尤其喜歡寡居女性。

    看見弗蘭肯在一旁有些曖昧的目光,我意識到這位總督大人對於我們在安塔利亞取得的戰果恐怕有些出入了,區區兩百不到的馬賊,就算加上幾百私軍,似乎不值得這位在帝國元老院中也頗有影響力的勳爵大人如此失態吧?

    但此時我也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連連點頭哈腰的微笑著附和對方,「總督大人您太客氣了。鷹羆衛作為帝國護法力量,捍衛帝國安全,維護帝國治安,這都是義無反顧的責任,小亞細亞馬賊肆虐安塔利亞多年,現在又將魔爪伸向了拜占庭,如果不能斬斷這支魔爪,那後果不堪設想,元老院的代表們也正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會命令鷹羆衛務必確保拜占庭邊境安全。」

    「漢密爾頓大人,這一次有賴你的勇武果敢了,如果不是你,這上千馬賊如果衝入我們拜占庭境內,那不知道會釀成多麼大的禍端,我代表拜占庭的民眾對你和你的部屬們的英勇行徑表示最誠摯的謝意,我將向帝國元老院致函,要求他們按照規定給予你和你的部屬們授勳!」

    上千馬賊?我腦中靈光閃動,飛快的瞥了一眼遠在一側的弗蘭肯,目光碰撞間我已經明白了一切。

    「是啊,總督大人,只可惜我們鷹羆衛在數量上稍稍少了一些,只殲滅了其中一部,讓大部分馬賊都得以逃脫,如果能夠有一兩千虎賁軍與我們配合,我相信這一部馬賊插翅難飛!」我滿臉義憤和遺憾之色,扼腕歎道:「而據我所知現在活躍在安塔尼亞西部地區的馬賊多達三股,數量超過四千人,他們眼饞於拜占庭的富庶,磨刀霍霍,極有可能在近期聚集起來對拜占庭東部發起進攻,我很擔心我們的這一次行為不但沒有能夠打擊到他們的囂張氣焰,反而有可能刺激他們,讓這個時間提前啊。」

    我臉上的遺憾之色迅即變成了焦慮和歉意,目光坦誠的望著對方,「總督大人,恐怕你需要馬上向駐紮在美索不達米亞的費爾南德斯大人或者小亞細亞的德隆巴大人反應一下這個情況,請求他們的支援才行,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啊?!」對方的腳步一下子停頓下來,原本笑容可掬的臉上頓時變成了驚詫,「你是說還有更多的馬賊可能會襲擊拜占庭?」

    「不是可能,是肯定。」我言詞懇求,「總督大人,你應該清楚,現在安塔利亞根本就沒有像樣的目標值得他們動手了,馬賊們也要生存,北面是山區,東面是黑海,南面小亞細亞駐紮有帝國虎賁軍他們不敢招惹,唯有東面,卡倫丘和飛狐丘並非不可逾越的天塹,雖然狹窄困難了一些,但是仍然有不少徑道只要稍加開拓,就可容馬行通過。」

    「漢密爾頓絕非危言聳聽,如果總督大人不信,不妨馬上派出探馬打聽打聽,大股馬賊們現在還在希雷斯河一帶集結,估計很快就會越過馬留河和波河,挺進到安塔利亞西部地區。」我半真半假的將我掌握的情況透露給對方,這些情報並非虛妄,稍加刺探就可知曉,至於馬賊們的真正目標會是哪裡,那恐怕不為人知了。

    梅傑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但隨即馬上又恢復了正常,「漢密爾頓大人,不管怎麼說,你為我們消除了最迫切的威脅,僅這一點我們拜占庭就要感謝你。」

    隨後而來的歡迎儀式雖然熱烈而隆重,但是很顯然受到了總督大人心情的影響,而我也發現前來出席歡迎儀式的君士坦丁堡上層名流們一個個都惴惴不安,似乎不完全是因為我透露了小亞細亞馬賊將要襲擾拜占庭這個因素。

    我不動聲色微笑著對拜占庭人的歡迎表示感謝,這幫勢利的傢伙簡直就是實用主義的代表,在你沒有展現你的價值之前對你視若無睹,當你對他有用時就將你待若上賓,也難怪君士坦丁大帝會將蘇萊曼王城的拜占庭人屠戮一空,換了是我,只怕一樣有這種衝動。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7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八章 大客戶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一回到傭兵團基地,我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瞭解一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拜占庭人變成這樣,而方才在歡迎儀式上我也一直沒有機會與弗蘭肯交談。

    「蘇美爾那邊出了一些問題,聽說塞爾柱人與帝國虎賁軍在邊境地區發生了激烈的摩擦,雙方大打出手,現在連小亞細亞這邊局勢都開始緊張起來了。」弗蘭肯也是眉頭緊鎖,「美索不達米亞的第三兵團已經開始進行戰爭動員,拜占庭人感到很緊張,他們很害怕打仗會破壞他們現在安逸的生活。」

    「噢?」我摸了摸下頜,若有所思的問道:「拜占庭地方駐軍有多少?」

    「地方駐軍?」弗蘭肯怔了一怔,想了一下才道:「大概有一個兵團三萬人左右吧。」

    「只有兩萬五千人,這個地方兵團並不完整,其中還有一萬人駐紮在薩洛尼卡,只有一萬五千人駐紮在君士坦丁堡,戰鬥力很差,甚至連鎮壓地方亂民暴動都十分困難。」忽雷黛鏗鏘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如果想要用他們來抵擋塞爾柱人鐵騎的進攻,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我轉過身來望了一眼似乎有些興奮的忽雷黛,就連攻克連環堡似乎也沒有見到忽雷黛有如此興奮的表情,我皺了皺眉:「忽雷黛,你好像對這個消息十分高興?難道你希望塞爾柱人打進來麼?」

    「為什麼不?能夠見到塞爾柱人地鐵騎在翡冷翠街道上奔馳踩踏。我求之不得!」忽雷黛眼眸中的一抹痛恨之色一閃即逝。

    「忽雷黛,你太偏執了,某一個人的惡行並不能代表整個帝國。你這種情緒很危險。」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更何況帝國虎賁軍也不是塞爾柱人可以輕易逾越的天塹。」

    「只是不能輕易逾越,而非不能逾越!」忽雷黛沉聲道:「塞爾柱鐵騎遠勝於帝國虎賁軍,無論從質量還是數量上,費爾南德斯和德隆巴雖然號稱曼奇尼麾下四獸之二,但是一樣難以抵擋得住塞爾柱人傾國之力!」

    「傾國之力?塞爾柱人敢孤注一擲麼?難道他們國內他們周邊就沒有一點問題和麻煩?」我輕哼了一聲,我沒有見識過塞爾柱人鐵騎到底強悍到何種程度。不過我並不以為光是憑借戰力的強大就可以打倒帝國這個巨人。這需要機會,而現在帝國似乎還沒有虛弱到那個境地,「忽雷黛,不要把戰爭想得這樣簡單,兵者,生死存亡之大事,豈能由感情支配?」

    忽雷黛恨恨的咬住豐唇,她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每一個看似完美的論點在對方面前都顯得漏洞百出。更可恨這個傢伙還不時譏刺自己,一種難以言喻的滋味充斥在心間。

    「漢米。千萬不要小看塞爾柱的戰爭潛力,我認為忽雷黛小姐所言非虛,塞爾柱人已經具備了挑戰帝國地實力,也許現在就在等待一個合適地時機,一旦他們敢於公開挑釁,那也就意味著他們已經完成了對帝國的戰爭準備。」剛剛進來的巴布宗津也許只聽到了我和忽雷黛後半截的爭論,否則我前面那句話也許就會讓他浮想聯翩。

    「你的意思是這一次帝國虎賁軍與塞爾柱人之間的衝突就是戰爭的前兆?他們準備就緒了?」我心中一凜。巴布宗津此前一直在塞爾柱蘇丹宮廷中廝混。如果他這樣肯定,那也就是說這一次極有可能就是大戰的開端。難怪自己還在疑惑上一次蒼鷺島之戰塞爾柱人毫無反應,如果塞爾柱人真地打算在這個時候開戰,也就意味著他們甚至可能已經與蠻族和獸人達成了協議!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塞爾柱人會在派出龐大使團出使帝國之後不久就又突然和帝國爆發衝突。」巴布宗津冷靜的道。

    我沉吟不語,我得好好考慮一下如果塞爾柱人真地對帝國發動進攻會給我這一趟安塔利亞之行帶來什麼影響,東南三行省駐紮有帝國兩個最精銳的虎賁軍兵團,曼奇尼麾下兩大悍將一前一後卡在塞爾柱人想要進入帝國腹地的要道上,塞爾柱人想要搬開擋在面前的攔路石不容易,何況帝國一直對塞爾柱人戒心極重,從獸人在南方如此肆虐也不願動用費爾南德斯的第三兵團就可以看出,一旦戰事爆發,帝國肯定會傾盡全力支持東南戰事。

    如果不是帝國水軍艦隊牢牢地從小亞細亞和克里米亞兩端卡住黑海中部要衝,我真要擔心塞爾柱人會不會從水路直插安塔利亞,那簡直就是突進帝國腹地的最便捷道路,不過現在塞爾柱水軍還不具備挑戰帝國水軍的實力,這一點擔心似乎可以放下。

    但是大規模水軍入侵雖然不可能,那麼這些小亞細亞馬賊則完全有可能成為塞爾柱人地盟友,讓這些小亞細亞馬賊騷擾拜占庭和小亞細亞後方無疑是最為有效地策略。那麼這些小亞細亞馬賊會不會就是塞爾柱人預先安設下的一顆棋子呢?

    「克雷澤先生,你是什麼時候到君士坦丁堡地?」我驚訝的望著眼前這個四處張望的傢伙,該死的吸血鬼,消息竟然這樣靈通,如此短時間就知曉了自己在安塔利亞的行動?不可能,這個傢伙肯定是不放心自己,所以才會迫不及待的來這裡實地瞭解情況。

    「呵呵,漢密爾頓先生,你好像不歡迎我?」克雷澤狡譎的笑意看上去更像是一個老狐狸,「不用擔心,我不是來催債的,我只是來瞭解一下我的債務人經營狀況怎麼樣。」

    「是麼?那經過你的瞭解,你感覺怎麼樣?」我悻悻的道,這些該死的吸血鬼,無孔不入,看來這個傢伙比起我們抵達君士坦丁堡並沒有晚多久。

    「我沒看錯人,我得感謝嘉西婭小姐的推薦。」克雷澤收斂起笑意,「我來這裡已經兩天了,正好趕上你們在安塔利亞行動勝利消息傳回來,不過我看重的還不僅僅是這樣一次行動。」

    「哦?克雷澤先生,那你發現了什麼?」我大感興趣,這個傢伙不是一直擔心貸款的回報問題麼?如果我們任務失敗,他的貸款豈不是打了水漂?

    「我發現了這裡,一個規劃完美而又齊備的基地,即便是在翡冷翠也難以找到如此規模巨大設施完善的基地,而且我還瞭解到了在這個基地裡招募了大量的角鬥士、傭兵以及魔法修煉者,我說得沒錯吧?」克雷澤目光如炬,灼灼逼人。

    「沒錯,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我歪著頭環抱雙臂無可無不可的道。

    「說明什麼?說明這座基地的擁有者抱負遠大,而且正在積極的為了計劃做著準備。」克雷澤輕聲道,「這樣的人才是我們希望的客戶。」

    「噢?就憑這一點?」我笑了起來,「這是不是太荒唐了一點?」漢密爾頓先生,我們德庫拉一族有我們自己的經營風格,我們打交道的客戶不一定要擁有多少資產,也不一定要有多高的名望,也不問他從事什麼行業,我們看重的是他是否具有美好的前景,而前景如何來判斷?良好的規劃,周密的部署,正確的方向,這就足以決定他是否具有美好前景了。」

    「嗯,克雷澤先生,看來我這個傭兵基地讓你很滿意了?」我聳聳肩,這個傢伙眼光很刁毒,但是不能不承認他所說的很有道理。

    「嗯,雖然只是走馬觀花的看了幾眼,但是經驗告訴我,我們這一次合作會取得相當圓滿的成功。」克雷澤頜首,「我知道你在安塔利亞這一次取得了成功,不過不必擔心那筆貸款,我現在可以明確告知你,貸款期限可以延長,甚至我們還可以為你追加貸款,如果你需要的話。」

    「哦?如此優厚的條件,僅僅是因為克雷澤先生你覺得這個傭兵基地很完善還是因為我們在安塔利亞打響了第一炮?」我訝然問道,吸血鬼一族似乎並沒有這麼慷慨大方。

    「二者皆有,但都不是主要的,你的樂觀和自信讓我更看好你。」克雷澤顯然是在打哈哈,我的樂觀和自信?哼,難道這也可以作為貸款的優惠條件?那如果我表現得更狂妄或者更高興呢?豈不是可以獲得更多?真是笑話。

    「好了,克雷澤先生,無論你出於何種原因,我都表示感謝。不錯,我在安塔利亞已經有所斬獲,不過你也清楚,我現在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安塔利亞也不像想像中那麼輕鬆,隨後的戰事恐怕還會更加激烈和漫長,我需要更多的士兵,更多的裝備,以及更良好的訓練,否則,無論我勝多少場,最終被淘汰的還是我們。」

    「我理解,起步階段往往是最艱難和危險的,只有更充分的準備才能度過這一難關。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漢密爾頓先生請儘管開口,並不一定是貸款,其他方面的事務我們一樣可以幫得上忙。」

    「當然,我正好有一些事情還要拜託克雷澤先生,我想請克雷澤先生在這裡多呆上一些時日,這樣也便於我們和克雷澤先生有更深刻的接觸。」我心中一陣暢快,看來這場戰爭的勝利對於局勢的影響相當微妙,連吸血鬼一族都覺察到了這一點,相信翡冷翠那些大人物們也會意識到這一點的。
千歲冬 發表於 2009-8-10 20:58
第十卷 龍騰千嶂 第九章 備戰

    君士坦丁堡城中上層們心中迷茫不安的情緒很快就蔓延到了整個城區民眾中,除了小亞細亞馬賊可能會瘋狂報復襲擊拜占庭東部地區之外,更大的壓力來自於臨近的東南三行省,那裡是抗禦塞爾柱人的第一線,已經承平數十年邊境線上竟然發生了與塞爾柱人的大規模衝突,這個消息像巨石一樣沉甸甸的壓在所有人心上,當然,我除外。

    我漫步在君士坦丁堡大街上,鱗次節比的商舖如雲層一般重重疊疊,一眼望不到盡頭,比起翡冷翠的奢靡靚麗來,這裡似乎顯得更真實一些。

    來往於街道上的人們從髮膚之色和服飾差異就可以看出有多麼的紛亂,黑髮包巾的日朗人,白布裹頭厚袍長靴的特蘭西瓦尼亞人,長髮披肩頭箍扎額的塞爾柱人,還有那身著寬鬆長袍卷髮盤頭的拜占庭本地人,熙熙攘攘,走到那一處,都可以感受到這裡作為帝國東部樞紐的繁華。

    相較於翡冷翠充滿征服氣息的霸氣,拜占庭的古韻悠然讓我更親近,雖然蘇萊曼王城已經在君士坦丁大帝的屠刀下湮滅,但是隨後建立起來的君士坦丁堡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保持著古拜占庭風格,鑲嵌畫風格理所當然成為拜占庭式建築藝術的代表,無論是外牆還是內牆,幾乎每一處建築物都可以各種幾何圖案被顏色深淺不一、大小厚薄不同地磚石拼成。

    「大人。沙波羅廣場就在這裡。」薩吉茲收住腳步,沉聲道。

    轉過一條折巷,眼前豁然開朗。十字形的大道將眼前這一片空曠寬闊的廣場分割成四塊區域,這就是號稱拜占庭柱石地沙波羅廣場。

    從沿著東北區廣場街道上懸掛滿了的招牌幌子就可以知曉那裡集中了整個君士坦丁堡甚至拜占庭行省最著名的武器盔甲裝備鍛造店,前店後坊在這裡十分流行,當然也有一些規模更大者,古色古香的店面和彬彬有禮的店員,無一不在像來客展示自家牌號的悠久歷史。

    「唔,魔法器械也在這裡出售麼?」

    「不。大人。魔法器物交易區在西北區,以十字形的縱線劃斷,但之間地劃分並沒有太清晰,像魔法器物區域一樣可以出售盔甲,而武器裝備區域一樣也可以進行魔法裝備交易。」薩吉茲對於這一區域看來相當熟悉。

    「噢,那南部區域就是傭兵團和僱傭軍地駐留地?」我沉吟了一下問道。

    「傭兵團和僱傭軍本身並不駐紮在這裡,他們只是在這裡設置了一個接待站而已,可以接受委託。也可以接受人員招募推薦。大人你看,這些接待站大多緊挨著魔法師公會和傭兵公會以及采風行而設立。那邊主要是武者和魔法修煉者們經常出入的酒吧、酒館和旅店。」

    順著薩吉茲的目光望過去,風格不一的建築物充分展現著它們所代表的含義。

    傭兵公會的徽記自然是一面盾牌上兩柄交擊的刀劍,而魔法師公會的幌子上則毫無例外地是一枚魔法萬象輪,象徵著光、暗、元素、星辰、空間自然五本與萬物萬象之間轉換的含義,而采風行地大門永遠都是緊閉的,大門上左邊的眼睛符號,和右面的耳朵符號很協調的融合在一起。進入人員都只能通過建築物後面或者側面的小門進入。

    沙雷率領的僱傭軍來了君士坦丁堡。這是一個好消息,尤其是在我急需助力地時候。我需要一個知根知底地朋友。雖然和沙雷打交道時間不長,但是這是一個值得深交的角色。

    熱烈地擁抱讓我差一點喘不過氣來,這個傢伙熊臂一樣的手膀蘊藏著無盡的力量,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對方的面容,沒有太大變化,除了額際多了一兩條滄桑的皺紋,一切如舊。

    「漢米,真想不到能夠在這裡碰上你這個傢伙,我們一來到君士坦丁堡就聽說你在安塔利亞的光輝事跡了,鷹羆衛和風行佣兵團聯手硬撼小亞細亞馬賊,吟遊詩人們又找到了一個值得大書特書的話題了。」沙雷重重的在我肩膀上拍了一下,共同出生入死的經歷讓我們少去了許多繁文絮禮,「康斯坦丁,我的副首領,你們早就認識,這一個可能你們還不熟悉,明銳,精靈族人,術師,也是我這支軍隊的首席法師。」

    「哦?首席法師?僱傭軍設有法師可有些少見啊。」我目光落在了那個叫明銳的傢伙身上,精靈族?這可真有些稀奇,真正的精靈族人在帝國這片土地上可不多見,「來自冥河以東?」

    「漢密爾頓大人,你好像驚訝?」那個叫做明銳的年輕人臉上容貌很平常,但是一雙幽黑的雙目卻閃耀著術師特有的靈動。

    「噢,不,我只是覺得精靈術師出現的機率似乎很渺茫。」我淡淡一笑,現在精靈出現在帝國的情形似乎有大幅度增加的跡象,據弗蘭肯所說,以前正宗精靈族人鮮有一見。

    「漢米,這是我運氣好,明銳是一個真正的精靈術師,有機會你會看到他的表現。」沙雷樂呵呵的道。

    「嗯,沙雷,你的軍隊能夠有一個術師幫助,的確可以減輕很多不必要的傷亡。」我點點頭,我不想掃了對方興致,這個叫明銳的精靈術師身上讓我聞到了暗算的味道,我得好好摸摸傢伙的底。

    「是啊,現在戰事越來越激烈,我們僱傭軍的傷亡也在大幅度增加,有了明銳的加入,我相信我這支部隊在下一次任務的時候可以減輕不少壓力。」沙雷重重地揮了一下手。「怎麼樣,漢米,安塔利亞收穫不少吧?」

    「嗨。也就那樣,君士坦丁堡那些傢伙以訛傳訛的話語你也能相信?」我笑著搖頭,「還是說說你吧,巴斯克那邊怎麼樣?」

    「別提巴斯克那邊了,該死的帝國官僚們純粹就是要把我們給坑死,三次任務能夠拿到一次地酬金都算是我們幸運了,多少支僱傭軍和傭兵團就是這樣活生生被拖垮了。光是在塞維利亞傭兵公會註銷的傭兵團就不下三十個。至於我們僱傭軍那就不提了,解體、整合簡直就是家常便飯。風行佣兵團算是溜得快,否則也夠嗆。」

    提起巴斯克地區的任務,沙雷就氣不打一處來,帝國西方面軍至今仍欠他不下二十萬金克朗的薪酬,也算是他見機得快,果斷放棄任務離開,才算沒有陷入債務泥潭。

    「噢?我聽說你的僱傭軍數量已經擴充到一千人了啊。怎麼,難道你沒有在巴斯克逗留下去?」我驚訝的問道。

    「哼。巴斯克那邊現在已經沒有幾家僱傭軍能夠支撐下去了,我早就離開去了南邊,我寧肯和獸人們作戰,雖然危險性更高一些,但是至少能夠拿到薪酬。」沙雷撇撇嘴。

    「你去了南邊?現在那邊情況怎樣?」我盤腿坐下,謝過康斯坦丁替我端上的啤酒。

    「還算過得去,獸人們似乎也有些疲倦了。南邊各行省地方上抵抗地積極性很高。貴族們地私軍戰鬥力也還過得去,僱傭軍和傭兵團能夠拿得到薪酬也肯賣命。加上帝國虎賁軍兩個兵團損耗力量也得到了源源不斷的補充,戰局一直僵持下去,現在逐漸平靜了下來,我們離開時,據說相當一部分獸人已經在開始撤離帝國返回所羅門荒原了。」

    「呵呵,看來你在南邊還算是活出來了,怎麼,聞到味道了,想來西邊轉悠轉悠?」我一揚眉問道。

    「嗯,南邊局勢平靜了,我們也就閒下來了,本打算歇息一段時間,可咱們僱傭軍就靠打仗吃飯,閒的時候多的是,有任務卻不能錯過。」沙雷搓了搓手,壓低聲音道:「聽說這邊情況有些緊張,我們就過來看看,能不能接上一兩個任務。」

    「你是說蘇美爾和小亞細亞那邊?」我饒有興致的問道。

    「嗯,塞爾柱人看來有些不大安分,帝國在這邊也駐紮有兩個最精銳的虎賁軍兵團,而且小亞細亞、蘇美爾以及美索不達米亞三行省的地方駐軍戰鬥力也不弱,塞爾柱人真要想挑起戰爭,這場戰爭只怕會長期化。」沙雷顯然也是對東南地區形勢有過專門的研究和分析,「我們來這裡才兩天,一時間還感覺不出什麼,不過我看君士坦丁堡本地地僱傭軍和傭兵團都在開始進行任務準備了,估計是想去小亞細亞和蘇美爾吧。」

    「嗯,你覺得戰爭會馬上爆發麼?」我琢磨著怎樣把沙雷這支僱傭軍拉到安塔利亞去,現在東南三行省雖然局勢緊張,但是戰爭並沒有真正爆發,而且帝國中央駐軍和地方駐軍數量都不小,加上湧來的僱用軍和傭兵團,沙雷這支僱傭軍規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接大型任務顯然吃不消,小任務有沒啥搞頭,如果能夠說動他們替自己幹,相互知根知底,倒是十分合適。

    「很難說,要看塞爾柱人有沒有那個膽量了。我們也打算在君士坦丁堡逗留兩天,補充一下物資和人員,然後去小亞細亞和蘇美爾那邊看看。」沙雷聳聳肩道,「怎麼,有什麼好事情準備照顧我們麼?」

    「嘿嘿,沙雷,你還真別說,我還真想要讓你和你地夥計們幫我一把。」我不動聲色的道:「你也知道我受命在安塔利亞剿匪,看樣子這也是一個看不到盡頭的活計,但既然領受了任務,也只有硬著頭皮干了,我手中鷹羆鐵衛數量太少,加上風行佣兵團也不夠,有沒有興趣跟著我干?」沙雷怔了一怔,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我,沉吟了一下才道:「漢米,明人不說暗話,我們倆朋友歸朋友,但你也知道我帶著這幫兄弟都是要吃飯地。幫忙沒問題,但是這執行任務的費用

    「這一點我當然清楚,私人感情歸私人感情。公事歸公事,你替我干,我當然會按照規矩支付酬金。」我正色道。

    「可是我聽說你們這次任務帝國元老院只撥付了一百萬金克朗,而且前期只提前撥付不到十萬金克朗的費用,你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漢米。只不過你也知道我手下現在是一千多號人。每天開銷都相當大,你覺得合適麼?」

    我知道沙雷是好心提醒我,一千多號人,僅僅每月需要支付地正常開始都要接近一萬金克朗,這還是指尋常和平時期,而一旦執行任務,隨時都在消耗各種物資,還有高額地傷亡費用。這些疊加起來讓一般人根本承受不起。

    「嘿嘿,沙雷。如果你人少了,我還怕這個任務你接不下來呢。」我笑了起來。哦?」沙雷眼睛一亮,「什麼任務?在哪裡?」

    「你說呢?難道你猜不到?」我反問。

    「安塔利亞?剿匪?」沙雷皺起了眉頭,「安塔利亞這個泥潭我可不想去攪和,踏進去就出不來,窮鄉僻壤出刁民,漢米。你拿什麼來支撐這個任務?別開玩笑了。這個任務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沙雷,我不是開玩笑。我是正式邀請你接受這個任務,你可以根據我提出地任務要求按照你的要求提出合理地報酬要求,當然我希望是一個合理的價格,至於成不成,我們可以商量,不是麼?」我一臉正色道。

    「你說是真的?」沙雷狐疑地又觀察了我地臉色,然後才慢吞吞的道:「漢米,在這方面我可沒有什麼情面可講,康斯坦丁他們會根據任務的難度計算出合理價格,我不會干涉。」

    「可以,我只是希望你們按照合理價格計算而已,並沒有要求你們打折扣,當然,在執行任務上,我一樣會要求不折不扣。」

    見我這般一說,沙雷和康斯坦丁都交換了一下眼色,意識到我恐怕是當真的了,康斯坦丁才插話道:「漢密爾頓大人,是什麼任務?你能詳細介紹一下任務內容和性質麼?」

    「當然可以。」

    當我有條不紊的將我的想法和要求和盤托出時,沙雷和康斯坦丁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怎麼,沙雷,康斯坦丁,你們覺得有問題麼?」

    「漢米,守禦這座連環堡本身不是問題,問題在於我們如果接受任務要面對不可預測的敵人太多了,我們甚至無法判斷這個任務地風險究竟有多大。如你所說,和馬賊們勾結的安塔利亞地方豪門不少,他們有多少私軍,私軍戰鬥力如何,會不會加入到馬賊們對連環堡地攻擊中來?這些情況都模糊不清,而馬賊們具體數量也是一個謎,其戰鬥力也參差不齊,我們會面臨一個什麼樣的狀態?而且我們對風行佣兵團以及鷹羆鐵衛的戰鬥力也不清楚,現在的情況是要向完成任務就必須要聯手,這有些難度,我覺得難以驟下決斷。」

    沙雷的話相當客觀,貌似是在拒絕我的邀請,但是我卻聽出來對方透露出來的意思,既然把這些需要解決地問題提出來,就說明對方還是很感興趣,否則他完全可以用其他不著邊際地理由來推諉。

    「這些情況我們都可以一一得到核實,我想知道的是沙雷你們對這個任務是否感興趣,只要明確了這一點,我們才有繼續下去地必要。」我含笑道。

    沙雷沉吟了一下之後才道:「只要有合理的報酬,我想我們似乎沒有理由拒絕接受任務。「那好,這樣我們便可以繼續下去了。」我滿意的點點頭,「你所想要知曉的一切,我都會詳細的提供給你們,這是合作的基礎,不是麼?至於報酬問題,請不要擔心,我不會像帝國軍方那樣無恥,至少我不會找些什麼理由來搪塞或者誘騙朋友上鉤。」

    沙雷眼睛中洋溢著笑意,「我從沒有如此著想,我也相信你不會那樣對待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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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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