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卷 逆流揚波 第四章 各顯身手
就在安提帕特率領風行佣兵們握刃待發的時候,漢密爾頓同樣也是殺意盈胸。
雖然早就料到眼前這一股塞爾柱士兵不簡單,但是他們的狂暴表現還是讓漢密爾頓心中發緊。
二十四台活動梯車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就撲到了城牆下,整齊劃一的攻擊陣型和有條不紊的攻擊波發動,無論用多麼挑剔的目光來觀察都不得不承認眼前這股塞爾柱步兵的強悍。
塞爾柱士兵特有的青色服飾一暴露在眼簾中就引起了一陣鼓噪,寬大的方盾比起櫓盾看起來似乎只是小了一個號,將塞爾柱士兵們的大半個身體都隱藏其間,沿著梯車通道貓著要快速的奔跑,形成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相較於先前取得的巨大戰果,對付起老到的塞爾柱士兵來,僱傭軍的弓弩群就乏善可陳了,成隊的塞爾柱士兵巧妙的利用側翼的方盾掩護自己和夥伴,連環相扣,組成一道完美的屏障,密集的箭雨無法撕開這些寬闊的方盾,只有偶爾從不經意間漏出的縫隙中攫取塞爾柱人的生命。
而一旦撲上垛口,塞爾柱士兵就搖身一變成為一頭頭驍悍的瘋狼,方盾護身,彎刀撲殺,或滾地亂砍,或躍起猛劈,或團身欺進穿刺,一下子就將僱傭軍無往不利的包圍陣線撕爛。
沙雷已經連續三次組織預備隊壓了上去,雖然每一次壓上都能將塞爾柱人的攻勢扼住,但是這樣的頻率卻越來越高,壓制之後反張而起的攻勢也越來越猛烈。
漢密爾頓意識到自己如果再不出手不可能了,僱傭軍已經盡了力,能夠有如此水準已經難能可貴了。
莊立慶、兀答剌兒和哈爾克三人組等人組成的點殺組早已經就位,隨著漢密爾頓軍令一下,點殺組立即進入射擊狀態。相較於僱傭軍的弓弩陣。點殺組的強者們表現出來的水準讓他們歎為觀止,幾乎每一箭發出總能在間不容息間捕捉到敵人漏出來地破綻,每一支箭矢都能恰到好處的穿越那看似嚴密無比的方盾縫隙,悶哼聲中勇猛無比的塞爾柱士兵頂多也就是奔行兩步便軟耷耷地委頓在地。一股股赤血從他們身體中汩汩冒出。
梯車通道上四處堆積著雙方士兵戰死的屍體,塞爾柱人不得不將自己夥伴的屍體推下通道滾落牆下,
亞歷山大的巨劍帶起陣陣風雷勁氣,如同一具劈波斬浪的巨錨,堅實的方盾在他的巨劍面前猶如兒童玩具一般碎裂開來,背後的塞爾柱士兵除了驚訝恐懼的望著那巨劍臨體,甚至難以發出半點聲響便化為碎肉骨渣。爆起地血霧裊裊散開,揮舞的巨劍指東打西,凌厲狂野的劍氣輕鬆無比的撕開了塞爾柱人的防禦體系。在亞歷山大這種強者面前。無論塞爾柱人組成的配合多麼完美都無法阻擋,除了能夠延緩對手地突進速度外,並沒有太大用處。
亞歷山大完全陷入了狂化狀態,有漢密爾頓在背後壓陣,他不需要過分擔心整個鷹羆鐵衛的指揮,他太需要一場夠份量的殺戮來滿足他壓抑以久的慾望了。
漢密爾頓對於自己副手這種罔顧大局的行為很是不滿。但是現在他也只能承擔起本該亞歷山大的責任。
連環雷擊不斷在空中生成,這是漢密爾頓最能夠拿得出手來的魔法之一,除了炎龍術之外,也就只有這種連環雷擊最能夠在這種密集型地戰陣中發揮威力了。
暴烈的雷系法力在空中湧動翻滾,陰雷亂閃,炎龍當空,我已經竭盡全力。一瞬間就催發了兩個最拿手的魔法術。
碧藍色的閃電在空中劃過,炸裂在塞爾柱士兵地頭頂,防魔盔甲並不能完全抗禦這種魔法力量的直接衝擊,炎龍在空氣中散發著灼熱的光芒。盤旋迴盪,陡然間斷裂開來墜入梯車中,生牛皮也無法抵擋這種魔法火焰的焚燒,整個梯車立時化為一座火窟。
巴布宗津也乘勢啟動魔法禁制,附加在城牆周圍的火焰魔法陣陡然爆發開來,沿著城牆基腳下頓時化為一片火海,所有的梯車和士兵們都全數淹沒在火海之中。
塞勒姆幾乎要咬破自己的嘴唇。敵人地魔法禁制竟然是如此宏大地火焰魔法陣。其耗費之大令人可以想像,他甚至可以猜測得到。對方絕不僅僅只有一個火系魔法陣作為後手,能夠在這種時候就斷然發動,其至少還有其他的埋伏禁制隱藏在後。
連片地陰雨驟然浮起在空中,彷彿憑空而至,瞬間就轉換為瓢潑大雨,灼熱的火頭一下子就被傾盆而至的大雨壓制下來,這個時候塞勒姆已經顧不得許多了,即便是要冒對方狙擊手射殺的危險,他也只能讓魔法師們發動水系魔法壓制,否則這一波火勢足以讓自己數百名士兵受損不淺。
但即便是這樣,突如其來的火焰攻勢也讓整個攻擊方受創匪淺,原本凌厲無比的攻勢也頓時為之一滯,得到喘息之機的僱傭軍們也借勢與傭兵和鐵衛們重新分配了戰陣,以備下一輪攻勢的到來,這個時候除了保留必要的預備隊,已經再沒有退讓的餘地了。
連續不斷的纏戰讓日頭迅速從半空中向地平線墜落,塞勒姆抑鬱的將手按在自己的劍柄上,塞爾柱士兵表現出來的驍勇和頑強讓他很是滿意,甚至連安塔利亞那些懦弱的私軍和軍容不整的小亞細亞馬賊表現出來的勇武都讓他首肯,但是自己希翼取得的戰果卻沒有出現,這更增添了他內心的擔心,敵人的表現實在太過出色了,甚至大大超出了他的預測。
沉鬱的鼓點終於敲擊了起來,像退潮一般,塞爾柱士兵和馬賊們交替著退了下來,相較於塞爾柱士兵和馬賊的章法,私軍戰士的退卻近乎於潰退,雖然他們在搏戰時還算勇敢,一旦士氣低落下來。幾乎就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如果這個時候敵人乘勢殺出,這群綿羊般的士兵唯有引頸就戮的份兒。
看著塞勒姆陰鬱地臉色,洛華奇嗓子眼裡也是不帶勁兒。乾涸和刺痛是連續不斷的怒聲喝斥帶來的負效應,已經幾度衝上城牆,但是卻總是在對方的反撲之下墜下城來,這讓頗以戰力自豪地洛華奇很不是滋味,數量上數倍於對手,卻取得這樣的結果,雖然只是第一天,還是讓他有些惱火,而他還不得不因為巨大傷亡面臨其他馬賊首領們的不滿。
「塞勒姆大人。情況不太令人滿意啊。」洛華奇驅馬來到近前。
「敵人的實力有些出乎我們意料,不過這改變不了結局。」塞勒姆點點頭,雖然對於這個傢伙有些放肆的態度不太看得慣,但是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己方還需要這幫傢伙賣命。
「也許改變不了結局,但是我們付出的代價卻會大上許多。」洛華奇冷冷的答話。「攻堅非我等所長,這樣作得不償失。」
「你什麼意思?」塞勒姆抬起目光,聲音也開始冷厲起來。
「我的意思很簡單,集中力量攻其一點,安塔利亞人實力有限,他們只能作配角,還是得你們塞爾柱人打主力。否則這場仗恐怕會越打越麻煩。」洛華奇不動聲色地道。
「那你們呢?」塞勒姆瞇縫起眼睛。
「我想我們還是更適合在城破之後掩殺收尾更合適,塞勒姆大人你也看到了,今天我們也盡了力,但是效果並不好。弟兄們不太適應這種以己之短攻敵之長的戰爭。」洛華奇聳聳肩。
「城破之後?城破之後還需要你們麼?」塞勒姆毫不客氣的道,「城破不了,一切都是枉然,我們現在唯一目的就是破城,其他一切都談不上!洛華奇先生,你要記住,和我們合作是你們唯一出路。現在想要抱保存實力的想法很愚蠢。也很可悲,那連苟延殘喘都算不上。明白麼?」
「塞勒姆大人的意思是要讓我們去白白送死?」洛華奇輕哼了一聲道。
「拿不下這座城堡,我看我們比死也好不了多少!所以我奉勸洛華奇先生,我們現在別無其他選擇,只有一心一意拿下眼前這座城堡!明天,先讓那些私軍不留餘力地從側翼發起攻擊,吸引敵人部分力量,我會讓督戰隊跟上監督!這邊,我們和你們一起上,如果明天我們還拿不下這座城堡,也就意味著我們恐怕再也無法攻克這座城堡了,我的意思你應該明白!」
塞勒姆聲音陡然拔高了幾度,眼睛中冷電般的精芒更是咋閃咋逝,看得一直對這個塞爾柱人不怎麼在意的洛華奇心中也是一凜,對方是要孤注一擲了,只是這麼早就孤注一擲還真要有些魄力才行,但是仔細一琢磨對方話語中的流露出來的意思也很明白,馬賊們和私軍戰士不比正規軍,他們的銳氣頂多也就是保持兩三天,三天之後若是仍然不下,銳氣一洩,想要再鼓動起來就難比登天了,還不如提前決一死戰,這才是明智之舉。
「那你們那幾位魔法師呢?」洛華奇沉吟了一下才道。
「一樣,他們會毫無保留,拿不下城來,管他是魔法師還是我,結局都一樣。」塞勒姆沉聲道。
深深吸了一口氣,洛華奇盤算半天,最後才道:「既是如此,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我話說在前頭,若是明日無功
「沒有後日!明日一戰必須有一個結果,不是他們死,就是我們亡!」塞勒姆眼睛中泛赤,無邊地殺意籠罩在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