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51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1
第二卷 發展 第二十七章 為官之道

吳永成接著說:「還有就是,胡雲珍他提醒你,不要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一個支部書記的位置上;要想以後繼續進步,就不要光想著、你自己一個人發財。那樣就脫離了群眾,要和社員們同甘共苦!對吧?!所以,你剛才在大姐夫家,和大家說:以後家裡買拖拉機、喂雞什麼的,你也不參加了,對嗎?」

馬柳平驚奇地說:「你怎麼能知道的?是不是你三姐告訴你的?不對呀。你三姐就一直和我在一起。到了你大姐家,也沒見你們在一起說什麼呀!」

看來這一切,還真是胡雲珍教給他的。吳永成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起碼能知道這裡面,並沒有多少惡意。自己也是有點太草木皆兵了。老是擔心自家的親人、上當受騙。可也不能因為三姐夫最近有了些變化,就對他有什麼舉動,就疑神疑鬼的。他的本質畢竟不是壞的。只不過是一時不能適應、乍富之後的角色變換而已。就像飢餓多年的人,你一下子給他管飽一頓紅燒肉,沒準能把他撐死。至少,也讓他吃的跑茅拉稀。什麼事情,都要有個適應期嘛!

既然三姐夫以後想從政,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總不能自己厭惡了當官,就不讓別人走這條路吧。

在現在國家的這種政治、經濟格局下,從政還是一種比較理想的選擇。每個月。掙多、掙少不用說,起碼他是旱澇保收啊!也不用受多少苦。用老百姓地話說:每天坐在個辦公室裡,風吹不著,與淋不著,也不用讓太陽曬得皮膚黑溜溜的。

「五兒,怎麼?是不是***胡雲珍,日哄了我。」馬柳平見吳永成半天不吭氣,有些擔心地問他。說實在的。有時候他對這個小舅子,還真是有些佩服,就比如說剛才,早晨胡雲珍和他說了些什麼,這個小舅子又不在跟前。竟然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真是好本事。他又不會算卦,怎麼能猜得那麼準。真是成了精了。不是胡雲珍那小子。眼紅我既當幹部又掙錢,作害我吧?害得我剛才在老大家,已經把話也撂出去了。想到這裡,馬柳平原本很平靜的心裡,現在又折騰了起來。他擔心地等著吳永成的回答。

「那倒不是他日哄你,他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吳永成一邊想,一邊先安慰馬柳平,「三姐夫,既然你想以後繼續在從政、也就是當官這條路上發展,那就得放棄許多東西。也得吃不少苦。這些你都想過了嗎?」

「五兒。你別嚇唬你三姐夫,不就是當官嘛!還要放棄什麼好多東西?還要吃許多苦?沒聽說過當官地還要吃苦?能比咱老百姓。地裡動彈還要苦嗎?要是那樣,人家誰還當官呢?縣裡、公社的領導。我也見過不少,你見誰吃苦了?咱們眼前的胡雲珍就是領導,是當官的,你見他什麼時候,吃過什麼苦?每天閒的東村進、西村出的。不高興了,罵會人;高興了,喝會酒。那日子過地,比他當支書的時候強多了!那還叫吃苦?也沒見他就放棄了什麼東西。頂多就是把以前的不高興放棄了。光剩下高興了!」馬柳平奇怪小舅子那麼明白的人,怎麼能說出這麼不明白的話?他說的可真希奇。當官的還要吃苦?那龜孫子,才會打破頭似的、搶著當官呢?!他不是眼紅我吧?不應該呀,他大學一畢業,馬上就是國家幹部。要當個官,比我們容易得多!那他是什麼意思?

吳永成徹底無語。這個問題,還真的一時和他解釋不清。

但就他的這種性格,不解釋,還不成!任由他隨便走,非摔個大跟斗不可。不管在哪裡摔了觔斗,三姐跟著肯定倒霉。即使撇開三姐這一層關係,就是馬柳平本人,他也不想看著他滑下去。還非得試著、再跟他解釋一下。

「三姐夫,你別錯理解了我地意思。我說的放棄許多東西,是指你現在地真性情。比如說,你現在當一個大隊的支部書記,你想說什麼,也沒有人管;即使說錯了,也不存在誰來笑話你;更不需要為這些,承擔多大地責任。而你要熬到公社、縣裡,去當了領導,就必須每天帶著假面具生活,哄人、哄自己。你就失去了原來的自己。換句咱們老百姓常愛說的一句話話:你就不是你自己了。每天活得很累。聽懂了嗎?」吳永成不抱多大的希望,問馬柳平。

說實在的,他的這些話,沒有一定的文化程度、和文化素質,是比較難理解的。要想理解透徹,還必須有一定地親身體會。裡面還包含了一哲理性的東西。比較抽像。

「這我懂!」沒想到馬柳平不負他地厚望,一點就通——還能聽懂。悟性不是一般的高。

吳永成喜出望外,「真的能聽懂?那你說說你的理解。」看來自己還真是小瞧了這個三姐夫、馬柳平同志了!人才哪!

「不就是要想當好官,就得昧著良心、厚著臉皮說假話嘛!這誰不會。不過,禍害老百姓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咱也是刨地的老百姓出身嘛!」馬柳平這麼回答。

吳永成啞然。就是這麼個聽懂了?

不過細一品味,也不能就說人家馬柳平就說錯了。遠的不說,就說解放後,在五十年代,「三面紅旗」、大躍進的時期,有多少級別不低的官員,為了討好、媚上,昧著良心說假話:糧食產量放「衛星」、跨「黃河」、達「長江」,一畝地裡,睜著眼睛,楞敢吹畝產十萬斤水稻。天下的人,都瞎了眼了,十萬斤水稻,別說地裡長了,就是往起堆,那也得堆多少高呀!但天下不語。誰敢言語,就當你反革命論處——逼著你說假話!「文化大革命」十年時期,就更不用說了,簡直就是顛倒黑白;改革開放十幾年後,不少基層官員為了不同的目的,隨時紅嘴說白話:想和國家要補貼,拚命裝窮,鬧個國家

;為了陞官,打腫臉充胖子,宣佈已經脫貧、致富、全然不顧轄下百姓連肚子,也填不飽;陞官目的達到,馬上再申報返貧。

總之,為了自己的目的,不擇一切手段,昧著良心說假話。老百姓的死活,是不會放在心上的。這一點,他們許多人做的,還不如馬柳平剛才所說的呢!他起碼還保證:「禍害老百姓的事,我是不會去做的!」

那這該接下來,怎麼和他再說呢?多少年鐵的事實,就擺在了那裡,不管你怎麼會說!

事實勝於雄辯嘛!

吳永成有些為難了。現實的官場就是個大染缸,農民的心地最善良、也最純樸了,可要是跳進這個染缸裡,能時刻警惕保持自我,還能潔身自好,為國家為人民多做點事;一不留神,輕者出來是灰的,心可能還是紅的;受害重者,從裡到外就變成黑的了。

人之初、性本善,誰一生下來,也不是大壞蛋、大惡人,環境使然也。

「怎麼我說錯了嗎?」馬柳平見小舅子沉著個臉,半天不說話,小心翼翼地問。畢竟這個道理,大家都懂。但要當官的,誰也不肯說出來。只是藏在心裡,做的時候,把握分寸,該做、就做。誰也不會赤裸裸的說出來,所謂:能做,不能說!這就像當婊子的一樣,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可這不是在家裡嘛。小舅子也是為了自己好,總共才兩個人,又都是自家地貼心人,沒有一個外人,不會露出話去。那會在老大家,他就沒這麼說。不是不相信他們,是怕人多、嘴雜,誰一不小心。瞎傳出去,壞了事,謀的事情做不成,也落得個人笑話!

「怎麼說呢?」吳永成考慮了一下,還是對他曉之於做官的正理吧!那些歪門邪道,不用自己說。官場上的那股邪風,熏也能把他熏會的。那些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應該由自己告訴他!也不能告訴他。

這些見不得人的做官捷徑,自己也懂,但不屑於做。所以在前世的官場上,也只能混個窮困潦倒、鬱鬱不得志。太清高了,就別走仕途。古往今來皆如此!

「沒事,你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姐夫小舅子的,咱又不是外人!」馬柳平催他。

「那我就把我怎麼想地。和你說一說。說錯了,你也別見怪。你剛才說的當官。就是昧著良心說假話,我不同意。那些說假話的。只不過是你看見的一少部分人,代表不了大多數的做官的。真要是你說地那樣,老百姓憑什麼還支持擁護這個政黨。他們又不是傻子!要知道,他們出來,就代表了這個政黨。這個黨,也不會容忍那麼多說假話、騙人的領導幹部存在,絕對會收拾、清理他們的。你這樣做,就當不好那個官、也做不長。還不如就在咱村裡。當你的支部書記、公司經理。不然,你又沒有多少從政經驗。鬧不好,就讓人把你當了替罪羊,給犧牲了。到頭來,兩邊都是一場空!你好好想一想!」

「那有你說的那麼懸乎!頂多我還是老老實實做人,實實在在辦事。咱不惹人.他們憑啥說咱文化低了點,可這魚灣大隊的主要幹部,也做了快兩年了,當官的經驗還是有一些的。再說,不是還有你和你四姐,在我身邊經常指點著嘛。他們想日哄我,也難!」看來馬柳平是一心一意要走這條路了。

既然如此,吳永成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反正走這條路,也不是什麼壞事。相反,如果督促的好,也說不定他也能成為造福一方的好官呢!

「三姐夫,既然你已經下定了這個決心,那咱們就得在這方面,給你好好謀劃一下。」吳永成抱著其他地一些想法,對馬柳平說。

馬柳平高興得舉起酒杯,對吳永成說:「來,姐夫先敬你一杯!你以前就給姐夫出了不少好主意,姐夫能到了這一步,你的功勞是最大地。以後姐夫想當官的事,你也多考慮一下。」

「首先你得做出成績來,讓大家知道你、認可你。這些是做出來地,不是嘴吹出來的。現在,你把咱們的公司先搞大、做強,讓社員們都能從公司的發展壯大中,得到實惠!集體的積累,能迅速增加。只要魚灣大隊能在全縣、全地區,甚至全省,都能掛上號,你的進步也不用你自己操心了。上面縣裡、地區的組織部門,他們就會來找你。給你壓更重的擔子,讓你帶領更多地人,走向富裕。所以讓咱大隊的人先富起來,這是最關鍵地第一步。」不管為了什麼目的,老百姓的利益,不能讓受到損害。這是吳永成的底線。

「這個我知道。不然人家憑啥用咱?你再說,咱的公司,以後要壯大、發展,還需要注意什麼問題?你現在不說,等明天你們走了,公司再有什麼事,我還得去北京找你們。」馬柳平舉起酒杯,自己喝了一口,催促著。

「大隊和公司的錢,不能再往外借了。這個現象必須剎住。咱的公司,就好比咱喂的小雞,還不到下蛋的時候。禁不起人們,一個勁的瞎折騰。發揚風格是好事,你的面子、大隊的面子上先都挺光彩的。但咱不能光顧了面子好看,不管裡子邋遢!咱現在還沒有這個能力,去發揚風格、支援別的單位。卡不住這個,用不了幾天,咱的貿易公司就垮了。公司現在是咱大隊的頂樑柱,頂樑柱一倒,你還準備拿什麼,讓社員們富起來、讓集體的積累增加呢?這些達不到,你也就沒有任何成績可言。想走仕途、想進步、相當官,那就只能是鏡中花、水中月!」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1
第二卷 發展 第二十八章 天安門前的大碗茶

吳永成和馬柳平,一直談到老大劉珠的兒子楚才來、叫他們吃餃子,才結束了他們之間的談話。

第二天一早,吳永成和他的四姐吳永麗,就一起相跟著,踏上了歸校的路程。

時間過得真快。一眨眼的工夫,冰雪已經融化,樹枝已經泛綠。已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

一九八一年的五一節,又來了。

五一國際勞動節的這一天,首都的各大公園,向遊人免費開放。

各個公園裡,已經脫去厚厚的冬衣的人們,攜老扶幼,觀花賞景。大人們爽朗的笑聲、小孩子嬉鬧的尖叫聲,給這個春天更增添了春意。

吳永成和他的幾個同學——高保平、馮霞、劉艷、郭勇,還有他的四姐吳永麗,一起來到了天安門廣場。觀賞五一節日的廣場盛景。

五一國際勞動節前夕,首都的花卉工人們,在天安門廣場、毛主席紀念堂和正陽門兩側的花壇裡,新栽和擺上了三萬多盆鮮花,其中有月季、竹球、金盞、紅白楊蝴蝶、三色、東洋菊、天冬草、一串紅以及大型的棕樹、龍柏球等。許多花卉已是蓓蕾初綻,噴吐芳香了。

沐浴著春風的溫暖,享受著節日的氣氛。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氣,感慨地說:「五月的北京真美。這裡簡直成了花地海洋了。」

以往的天安門廣場,是只有幾個照相的固定攤點,並沒有其他的商業網點。怎麼今天好像有許多人,從東西兩側的觀禮台休息室,拿著汽水、冰棍什麼的,走了出來。

奇觀,難道那裡面也開設了什麼商店?

高保平是這裡的常客,他實現發現了這個蹊蹺。

「不對呀。怎麼有人從那裡面能買出東西來?這裡什麼時候,允許擺攤設點了?走,咱們過去看看。」

是啊,往年天安門廣場前,從來沒有什麼商業網點在這出現。年復一年,只有幾個固定的照相攤子。孤零零地、常年守在那裡。

到了夏天,成千上萬來這裡遊覽地全國各地的人們,和外國的旅遊者們,渴得想買一點汽水、冰棍,也沒有個地方。

雖說,為此人們也提了不少意見。但反映了幾次,不見回音,也就慢慢地習慣了:.

大家懷著好奇的心理跑過去。

再說,出來玩了半天,也真的有些渴了。看見別人拿著汽水、冰棍。渴得、就更受不了啦。

天安門廣場東西兩個觀禮台的休息室裡,是由北京市生產服務合作總社所屬地東城區、西城區、崇文區、宣武區四個區聯社。組織街道上的待業青年辦起來的。四家商店主要買一些冷飲、糕點、麵包、餅乾、香煙、罐頭、水果等,還有大碗茶。

吳永成他們先來到了東觀禮台下的一個休息室。這邊有兩個商店。一家是青群食品茶點合作社,一家是前門茶點合作社。

他們走進了青群合作社,只見二十多個年輕人,正在緊張地忙碌著。

「小二,你小子怎麼也在這裡?」高保平看見了熟人,驚喜地打著招呼。

他回頭和吳永成他們解釋著說:「這小子是我們的鄰居。那次你和小鬼子賽跑,他也去加油了。」

小二應了一聲跑過來,親熱地和大家打著招呼:「哥幾個。今天來廣場過五一呀。想吃什麼,說話。哥們請客。沒說的!」

高保平摸了一下他的頭:「你丫的挺牛的!都上班了,也不吭個氣!是得你請客!可別想拿這些三瓜兩棗的東西,打發哥們。糊弄誰呀?起碼得上老莫撮一頓。」

「你殺了哥們吧!」小二大叫:「這是什麼破工作呀!每天端茶送水地。這那是個爺們幹的活?沒你這麼寒磣人地!眼紅的話,哥們馬上就把這活兒讓給你!」

和小二聊了一會。才知道他們這個攤點,也是街道為了安置他們這些待業青年,由東華門聯社,組織二十多個待業青年創辦地。主要就是賣大碗茶。

過去,他們在午門辦過茶水站,受到了不少群眾的歡迎。這次市政府批准他們,又在天安門前開設了茶水站。大家都挺高興的。特別是剛穿上潔白工作服的幾個小女孩,心情格外激動,正在熱情地招呼著來往的遊人們。不時還大聲吆喝著:「大碗茶、大碗茶,解渴消暑的大碗茶,快來喝呀!二分錢一碗。二分錢一碗了!快來喝呀,大碗茶!」

「這工作可以呀!你看人家那幾個姑娘,幹得多熱情呀」郭勇在一旁,對我們幾個說。

「就是呀,二子,你小子別身在福中不知福。每天有漂亮的小妞陪著,免費的大碗茶喝著,雄偉地天安門陪著,你還要幹什麼?知足吧!你想想天底下,還有多少人民在受苦、受難、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他們吃不飽、穿不暖地。現在你有了工作,還在這裡瞎抱怨什麼!像個新時代的年輕人嗎?這些年,黨白教育你了,還從小就戴上了紅領巾、唱著要當革命的接班人的歌長大的呢,怎麼覺悟就這麼低呀?」高保平在那,和小二一個勁犯貧。

這個高保平!什麼好話,一到了他的嘴裡,那味道,就變的不是那麼一回事了。聽著就那麼彆扭。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白了他一眼。怎麼看高保平,怎麼就像個街上的小混混!滿嘴的油腔滑調,老把小妞、小妞的,掛在嘴上。他怎麼就能成了個新時代的大學生呢?還不是靠關係進去的?!

吳永成他們幾個,一人要了一碗大碗茶,坐在桌子上,邊喝邊聊。花上二分錢、買一碗大碗茶,普通老百姓,就能坐在天安門觀禮台的休息室裡、歇著!這在以前,是誰呀想不到的事情!可現在,就的的確確地、發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看來國家改革開放的力度,一下子加大了改革的春風是越來越暖了。好日子也越來越近了。吳永成感慨地想。

「哥們,今天,我又看見那個日本人了!」小二湊在吳永成跟前,突然說。

吳永成一下子被說楞了。「什麼你又

個日本人了?哪個日本人啊?」

「嘿!你怎麼就忘了呢!就是在那一年過年的時候,去年、0正月裡那個迎新春環城賽跑!你們跑步時,你得了第一名。後來,過來和你說話的那個日本人啊。你好好想一想,你忘了?咱們當時還給了他們一大哄!」二子著急了,他怎麼連這個也能忘了呢!我們可還一直記著呢!那件事,多長咱老百姓的志氣啊!現在每年過年的時候,一舉辦那個環城賽跑,人們就想起了那一年,那個小伙子,為國爭光的事情。他自己怎麼就能忘了?那是多麼光彩、多麼解氣的事情啊!

「你丫的不是眼睛花了吧?在哪能看見那個日本人?那個日本人早就回了他的老家了!你在夢裡看見他了吧?現在,你丫的不是在說夢話吧」高保平也聽見了二子說的話,不相信地說。

「真的!就在我們的茶社裡看見的!誰要是說了假話,就讓丫的嘴爛、舌頭爛,一家人都不得好死!」二子見沒有人相信自己,著急了,指天劃地發了一大堆毒誓。他生怕大家說他撒謊。

「你真的看清了,就是他嗎?那事隔了一年多了,你的眼睛就那麼好使?」高保平見丫的著急了,也有些半信半疑,追問了他一句。

「那個小子個子那麼高,咱們當時又和他離得那麼近。他長地什麼樣子,我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今天開了門一會,市裡面的頭頭們就陪著幾個日本人進來了。當時裡面就有他。好像丫的還當了什麼官吧,就和市裡的頭頭們走在前面。旁邊還跟著一個翻譯,一個勁點頭哈腰的。一看,就又是一個奴才。不過那小子沒認出我來。」二子說到後面,稍微有些遺憾。

高保平諷刺他:「你丫的是個什麼主啊?那個小鬼子憑什麼,就要認出你來?就憑你好大的鼻子?」

」切。我不過就那麼順嘴一說。瞧把你丫急的,讓小鬼子認出來,很光彩嗎?!「二子急忙辯白。

「你們說,見到了什麼日本人啊?」吳永麗好奇地問他們幾個。

「你還不知道啊?」二子奇怪地看了看吳永麗,見是個漂亮姑娘。也就沒出粗口。嚥了嚥唾沫,打起十分地精神。繪聲繪色地、給她又講起了那一年的故事。連其他店裡的夥伴們叫他,也顧不得理會,只是不耐煩地往後揮了揮手,一口氣把吳永成那一年、振作精神、大振國威的事情,重複了一遍,把店裡喝茶、買東西的人,也吸引過來了一批。

聽完後,大家都用讚歎的眼光,望著吳永成。

吳永成被二子說地怪不好意思的,連忙把話題岔開:「二子。你們這次,就光在東觀禮台開了兩個店嗎?」

「不是。西觀禮台也開了兩個合作社。是西城區和宣武區開的。一個叫振華食品店。一個叫燕春食品店。那個振華食品店的點名才起得有意思呢。原來他們的那個店,準備叫什麼金水橋、紫禁城、玉泉燕風什麼的。還是我當時在跟前看熱鬧。就給他們出了個主意,叫振華,多響亮的名字啊!結果,他們聽了,都說好。於是啊,這個商店就起了個名字,叫振華食品店。怎麼樣,哥們有才吧!」二子炫耀地說。

「你就吹吧!還不知道是人家誰給起的。你就瞎撈功勞?也不看是什麼事,你丫的也往裡攪?」高保平一針見血地指出。「就你丫的,那初中剛畢業地水平,還給人家起名哪?哄鬼去吧!別再在這裡臭美了!快忙你的去吧,沒看見你們地那些人,都忙得四腳朝天?一會下了班,當心你們的頭,扣你丫地工資。有你丫哭的時候。到了那個時候,可別賴哥們幾個,耽誤了你的工夫!」

「扣我的工資!他誰敢!?哥們正不想在這裡幹了!這也是我們街道辦的那幾個老太太,每天跑我們家,動員了好幾次。磨得我都煩了,實在是磨不開面子,才給他們來這裡幫忙的。要不,就憑哥們的這幾刷子,那能瞧得起這破地方。這就不是咱哥們幹的活!」

「二子,你丫地不想幹了,就早點走人!在那磨什麼洋工呢?你伺候日本人哪!?」一個像他們的頭模樣地人,喊了二子一聲。

「鬼叫什麼,哥們現在有朋友來了!我這裡,不是也在忙著呢。給他們服務,也是咱們的職責。」二子高聲回了一句,又悄悄的對我們說:「這是我們的一個頭,特討厭。今天你們在,我給他面子。要不然,早就給丫的難看了!瞧著吧,一會你們走了,丫的要不給我說好話、陪情道歉,哼,我捶扁他小子!看他的那德行!」

大家給了二子一大哄。

「走吧,咱們也再去別的地方轉一轉。別打擾二子的工作了。他也挺忙的。」吳永成站起身,對大家說。

「沒事。我不忙!哥幾個,就在這兒再呆一會吧。哥們請幾位吃糕點,別走啊,哥幾個。再陪我聊一會吧,好不容易碰到你們,幹嘛就急著走啊,你們也太不夠哥們意思了吧!」二子急忙留客。見大家都走了,有點氣急敗壞,大聲地嚷著。

「哥們,好好地為人民服務吧。我們就不耽誤你了。拜拜。」高保平回頭給他做了個鬼臉,走了。

吳永成他們又來到了隔壁的前門茶點合作社。裡面買吃喝的遊客們,還真不少。對面的牆上,掛著紅彩布,下面是白紙紅字:大碗茶供應處。茶座上人坐得滿滿的。

一個穿著鐵路制服的老工人說:「沒想到啊,這裡以前是一到節日遊行時,不戴布條條、就不能進來的地方。咱們如今逛累了,還能坐在這裡,吃點、喝點,這可真方便啊。」

「那是。北京現在開放了,中南海可以進;人民大會堂也可以進去看;天安門前也能坐著喝茶。咱們的首都在進步哪!」一個穿戴像老幹部模樣的接上話茬。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1
第二卷 發展 第二十九章 大碗茶背後的苦與甜

吳永成他們幾個,坐在前門茶點合作社的茶座上,聽著人們議論北京這兩年以來的變化。

「前門茶社的這個經理,我認識。是我們的老街坊小。姑娘挺不容易的。」一位年齡在六十多歲的老人,感慨地說:「當時她初中剛畢業,也就是十四、五歲的樣子吧。就到了東北去插隊。七九年,才和一大批插隊青年回到了北京。就已經變成了二十五歲的大姑娘了。那時侯,滿北京城,都是沒工作的大小伙子、大姑娘,全是插隊回來的。國家一下子,那能安排了他們呀。每天大街上打架、鬧事的,就是他們。派出所的,也拿他們沒辦法。唉,這些孩子們也苦啊,想當年,一個個年紀小小的,一個人跑到了天難地北的。受盡了罪,吃盡了苦。好不容易從大老遠的地方回來了。也由出去時的小孩子,變成了大小伙子、大姑娘。可回家了,反倒沒有自己能幹的一點活了。挺大的人,只能呆在家裡吃老人,這是怎麼說的呢?」

「誰說不是呢!我家就有兩個插隊回來的。一個閨女,一個小子。回來呆了半年,就憋屈得怎麼也受不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娘接上話茬,「那個閨女畢竟是個女孩,還好說點。每天,只是在家裡和我們吵鬧,也不出去。嫌留在城裡、了工作的同學們笑話;那個小子,就讓人操心得受不了。二十多歲地大小伙子。每天出去喝得醉熏熏的;要不,就是和人出去打架。不是他頭破血流的跑回來,就是讓人家派出所的找上門來。罵他們嗎?孩子們心裡也挺苦的;任由他們胡鬧吧?這要是出了個亂子,可怎麼辦?我和我家老頭愁得幾宿沒合眼。後來,就找了一些關係,花了不少錢,我們兩個就辦了病退,提前退休。讓兩個孩子接了班。也少了我們的一塊心病!」

「那是你老兩口運氣好,正好有兩個工作的位位給了孩子們。就像我剛才說的這個茶社地經理——張英姑娘,她那有什麼能讓她接班的爹娘!她爸早早的就下世了,就剩她媽一個人,在家裡呆著。她還得靠閨女養活呢!」那位大爺接著說:「那個閨女也是個要強的姑娘。到處跑著找工作。可那會報紙上就說了:光北京待業青年,就有四十四萬。一多半是插隊回來的知識青年。咱北京這麼大的地兒。那有那麼多地工作,等著孩子們呀?!誰家沒有一、兩個呆在家裡、混吃喝的大小子、大閨女?!沒法呀。」

吳永成他們幾個,在旁邊聽著也直點頭。對於插隊的知識青年,他們並不陌生。他們的年齡,讓他們剛剛滑過那一個坎。現在想起來,也覺得僥倖。到了農村,受苦受累不用說,回來就成了被忘記的一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還要和小弟弟、小妹妹們在社會上搶飯吃。真是太無奈了。

特別是吳永成,他在自己的前世,看過不少關於知識青年歸城後、尷尬遭遇的作品。剛開始是找不到出路。艱難掙扎;好不容易從絕境中走出來,不少人到了中年。又遇到私生子問題。頗為尷尬呀!

這個張,在這麼艱難的時候。那又是怎麼起步的呢?現在國家政策可不讓自己領照單干!得詳細問一問。要是個人才,說不定以後能用得著。咱現在缺地就是人才啊。

「大爺,那你能給我們說說,她是怎麼發展起來的嗎?您是她地老街坊,應該知道她的不少事吧!」吳永成往老人面前湊了湊,態度謙恭地問。

「當然知道了。從她領著幾個和她一樣地小青年,開始擺茶水攤,我就一直跟著他們。可以說。我是看著他們的小攤子,變成了大門面。從他們在前門哪會。一直到了現在的這地界兒。我一直追著喝他們的茶,就為了給孩子們一個支持。哎,孩子們不容易哪!」

在這位大爺的慢慢敘述中,吳永成他們幾個知道了、這大碗茶背後藏著的一段艱辛。也是幾個歸城後的插隊知識青年,創業的一段血淚辛酸史。

一九七九年初,張英帶著東北生產建設兵團地十年風塵,回到了久久盼望的家鄉——首都。但在她回來後卻發現,這個自己原來十分熟悉地城市,現在變得好像不怎麼歡迎他們這種人的回來:住的地方沒有——家裡原來就小,現在弟弟、妹妹們長大了,都沒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工作也沒有,近兩年,北京初中、高中畢業的有十幾萬學生,都在等著就業;就連說的話,也和城裡的人說不到一起:自己這夥人,十多年在外,原來地道的北京話,也摻進不少南腔北調,人們看自己的目光,就像看外地人一樣,那麼陌生!

張英在跑了街道辦事處十幾次,要求找工作沒有結果後,並沒有灰心。她仔細地考察了當時北京的各個行業,發現首都的服務行業,在全國來說是很落後的。到了一九七九年,城區人口已增至五百多萬,服務網點卻只有一萬多個。就拿飯館來說,整個北京城區只有八百多家。當時流傳著一句順口溜:「吃頓飯,真叫難。站著等,坐著看。餓得肚子咕咕叫,人們急得團團轉。」

至於旅店,那就更少了。國營的旅館有十幾家,舖位太少;有幾家大一點的,檔次太高,一般人又不讓住。來北京辦事的人又多。往往是人還沒到北京,就得提前預定旅館;沒有房間,都不敢來。就是這樣,在當時,也平均每天有上千人,夜無安身之地。

張英和街道辦事處的人商量後,決定就搞服務行業。

可是搞飯店和旅館,需要太多的錢。街道辦事處也拿不出來,只能先給他們能拿出十幾塊錢,還得領導批示。

十幾塊錢能幹什麼?張英和幾個夥伴想了幾天,決定先擺個茶水攤子、小發展。幹著,總比閒著、等著要強!不然還不知道等到什麼時候,街道辦事處才能給他們安排

就靠著街道辦事處借給他們的十幾塊錢,他們又從各家找出一些小桌子、小凳子。湊出十幾個水杯、幾把暖瓶,買了幾包茶葉。大碗茶茶攤就在前門大街上,擺起來了。當時他們的人馬,總共有十三個人。年齡最大的有三十四歲,有男有女的。

幾個老街坊們,記得清清楚楚。開張的那一天,是一九七九年四月十三日。

「他們剛開始擺起小攤的時候,有不少人還笑話他們。」大爺接上吳永成給他遞上的一枝煙,笑著朝他點了點頭。把煙點燃後,吸了一口,繼續說:「你們想啊,十幾個小伙子大姑娘的,每天就圍著個大碗茶攤子,見人就吆喝『大碗茶、大碗茶,二分錢一碗』。人們看見了,說什麼難聽話的也有。可人家這幾個孩子,硬是咬著牙,給堅持了下來。聽他們說,那個小攤,第一天就賣了三十多塊錢。頭一個月下來,掙了六百多塊錢。不僅歸還了從街道辦事處借的那十幾塊,還又添置了鍋爐、保溫桶、和其他的一些消毒用具。每個人還發了一天一塊五毛錢的工資,還有草帽毛巾。嘿嘿,他們的日子,也就比較好過了。」

吳永成聽到這裡,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茶社,極力想從這裡、能看出它當年的一些影子。

是啊,不要小看這兩分錢一碗地大碗茶。創業,就是從這裡開始的。誰又能想到多少年以後,張英他們這十三個夥伴辦起的大碗茶,竟然能成了聞名全國的首都一大招牌。

「大爺,您又在說什麼呢?」這時從外面走進來一個年輕姑娘,她約莫有二十六七歲。笑著和這位大爺打招呼。

「吆,小英子,忙著呢!我正和這幾位嘮嗑呢。」大爺也笑哈哈地回應著。

看來這位就是張英了。

「大爺這位是......」吳永成轉頭。問那位大爺。

「說曹操,曹操到。這位,就是咱們聊了半天的張英姑娘,這裡的經理!」大爺笑著對吳永成說。

「大爺,你又在這說我什麼壞話了?」張英笑著,和大爺開玩笑。

「張經理。你好。大爺剛才正給我們、介紹你們的創業經過。」吳永成站起來對張英說:「我們是對外貿易學院的學生。聽了大爺地介紹,覺得挺感動的。咱們能找個地方,詳細聊一會嗎?」

「可以呀。八十年代最可愛的人,是解放軍;最令人羨慕的,就是你們大學生。天之驕子嘛!以後我們的事業,還要請你們多幫助。」張英爽快地說。到底在東北呆了十年,就是不一樣。沒有一點時下姑娘們的扭捏勁。她地性格中,帶了不少東北姑娘的直率。

劉艷大聲讚歎:「對嘛,這才不愧在咱們的東北呆過。夠爽快!」

「怎麼你是東北人?」張英驚奇地看著劉艷,也說出了一口地道的東北話。「這可遇見了半個老鄉了。東北我呆了十年。簡直成了我的第二故鄉了。有時候,我東北覺得比北京還親!那裡的鄉親們。對我們真好。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過幾年,再回去看看。去走親戚!」

吳永成他們幾個隨著張英,到了後面的辦公室。

「張經理,不好意思。我想問你個很冒昧的問題。要是能回答,就告訴我們;為難的話,就不敢勉強你了」吳永成在張英的辦公室坐好後,開口問她。

「咱們都是年輕人,你們也不用那麼客氣。就叫我張英好了。不用一口、一個張經理地。聽著彆扭。問吧,不用怕什麼冒昧。你個大小伙子。怎麼變得扭扭捏捏,活像個大姑娘家似的。我這裡沒有秘密。」張英真是痛快。

「你們怎麼想起在天安門前開茶社了?這個影響可不小啊。市裡面敢這麼做。思想也夠開放地!能給我們說一說這個過程嗎?」吳永成好奇地問她。

「這個沒什麼不能說的。大概是在五月前地一天吧。」張英回憶著:「市裡面的領導,把我叫到中南海的懷仁堂,和我談話......」

「什麼,中南海的懷仁堂?」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先叫了起來:「就你們賣大碗茶的,領導們還能知道你們,讓你們到中南海裡,和你談話?哪你們現在的規模,應該不小了吧?」她以前也算搞政治的,知道中南海對一般人來說,意味著什麼。那是中央領導辦公地地方。等閒人是進不去的。

「我們這個服務社,現在有二百六十六個職工,月銷售額突破了一百多萬。現在我們不僅僅是賣大碗茶。」張英驕傲地回答,她接著又說:「當時領導找我談話,我也是感到挺突然地,沒有一點思想準備。當時又是晚上。一見面,市委的領導就開門見山地對我說:我們準備在天安門看台下,開闢集體的商業網點。賣些冷飲、麵包、快餐等。你看行不行?你們那個服務社,能來幾個人,搞這個服務行業嗎?怎麼樣,敢接這個擔子嗎?人家領導當時都這麼說了,我還有什麼不敢的!再說,七九年我們十三個人,也敢到大街上賣大碗茶。現在還有市委領導的支持,我們為什麼不敢?!我當時就回答領導:沒問題。北京的待業青年很多。不少人都要求上我們那裡去呢。」

「那你們現在,發展得也挺順利的嘛!」人家的事業,現在發展得很好。吳永成見拉人無望,乾脆就決定以後找機會,和她合作。

「現在看起來是順利,以前我們很難。用人家的話說,我們捧的是泥飯碗!經不起摔打啊!我們沒有國家每個月發的固定工資。用的原料,也不是國家計劃供應內的。只有自己不斷努力,才能把我們的飯碗,變得更結實,捧的時間也更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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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發展 第三十章 又見小鬼子

張英悲壯地說:「用人家的話說,我們捧的是泥飯碗!經不起摔打啊!我們沒有國家每個月發的固定工資。用的原料,也不是國家計劃供應內的。得自己四處高價掏騰。那也是到處求爺爺、告***,實在難搞到。

有一次,我們為了能搞到賣餛飩、需要的麵粉和食油,都找到了市裡的分管副市長。他寫了批條,讓有關部門給予方便;到了那個局裡,局長又通知了他下屬的一個科長,讓給我們辦理。結果,我們找到了那個科長,你們知道他怎麼說?人家根本就不理我們。問了幾次,才給了一個答覆:『我們這裡不管』。再問他,我們該找什麼地方時。人家回答得理直氣壯:『我們是按計劃供應,你們不是國營單位,那能供應你們?』

我們根本就不能和人家國營的商店來比嘛。他們用的料,全是平價的,屬於國家計劃內供應的。我們掏高價錢,那也買不到。

還有一件事,說起來更氣人。我們為了運貨方便,服務社買了一輛130的小型貨車。到處說好話,就是拿不到一張通行證。眼看著車買回來幾個月,每天到處運貨,大家都是蹬三輪車。可就是因為沒有通行證,買回來的車,只能停在院裡,不能動。只要一出院子,就有人上來罰款。就因為是小集體單位,連通行證也不發給我們。

實在逼得沒法子,我通過關係,找到了正在醫院裡、因為心臟病住院的分管副市長,又拿到了一張有批示的條子:這是有關青年就業的上事情,請交通管理部門研究解決。我們的車停了三個月,這才能出門、上路了。

我們沒有別的辦法,只有靠自己不斷努力,才能把我們的飯碗,變得更結實,捧的時間也更長!」

「我認為你們的市委領導、考慮的要長遠一點。他讓你們到天安門前,擺開大碗茶的茶社這可能也是國家發出的一個信號,是想通過你這個帶頭創辦服務社的女經理、同時也是回城的插隊知識青年,來號召大家不要只想著國家的鐵飯碗、等著國家來安排。這樣也能給那些幾十萬的待業青年,闖出一條路子來。糾正現在社會上的一些人的錯誤觀點:認為只有到了國營單位,捧上了鐵飯碗,才算有了工作。小集體、大集體,根本就不算數。」吳永成給她鼓著氣:「至於原料問題我估計,解決的日子也不會太遠了。你想,國家現在這麼扶持集體企業的發展,其他的也肯定會想到的。你剛才說的缺原料你的一點忙。」

張英懷疑地看著他:「你行嗎?麵粉和食油,現在不成問題了。我缺的主要是包餛飩用的豬肉餡和雞蛋,你能搞到嗎?」

「不就是豬肉和雞蛋嗎?這好說,不過路程遠點,你算一下帳,看划得來嗎?他們那裡只有一部車。要是跑不過來,還得你們自己想運輸的問題:..不到機會。國營商店難進啊。這裡不同於在J省。的手。

現在有了集體企業需要他們的產品,不也一樣嘛!誰家的錢不是掙!再說,還能幫張英解決一個大難題。以後關係發展好了,這可是長期的盟友啊。

雪中送炭,遠比錦上添花要好的多。老百姓有一句話說得好:寧給饑人吃一口,不給飽人吃一頓。

張英聽了大喜過望。兩個人就一些細節問題,進行了商量。最後一直敲定:豬肉問題,由魚灣大隊的貿易公司,負責加工成肉餡。運輸由前門服務社負責。因為鮮肉餡的運輸,得有製冷設施的車輛。普通的汽車,是不行的。雞蛋和其他的蛋製品,由魚灣大隊貿易公司的汽車來送貨。明天張英就帶著她的業務員,前往魚灣大隊去簽合同,並給他們付一部分定金。

儘管究信用的。

張英只是微微一笑。她可是被原料緊缺嚇壞了,現在好不容易找到原料,這家的價格又低!誰不緊緊抓住,那才叫傻子呢。先付定金算什麼,反正貨款是遲早要給人家的。早付一點,反倒能顯出自己的誠意來。也給對方一個好影響。這也是做生意的竅門。

時間已快到中午,別。

張英把他們送出了門外,一再叮囑有空常過來看看,這次由於中午已約了別的人,下次請他們幾個吃飯

「五兒,你行啊。走到那都能想著咱們的大隊這就又給大隊的公司攬回一大筆業務了。你還真是個做生意的材料」吳永成的四姐一出門走到外面,就誇獎他。

馮霞也向吳永成投來佩服的眼光。不知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無緣無紅了。幸虧大家都沒注意她。

吳永成不好意思地說:「這也沒什麼。現在不是正好遇上了嘛。換作你,你也會這麼做的。咱們出來學習,不就是為了家裡的人,以後能過得更好一點嘛!現在我們都還是些學生,也幫不上村裡社員們的多少忙,只能盡一點心了!」

吳永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大家玩了半天,肚子都有些餓了。準備在附近找個飯店,先吃點東西。

穿越廣場一半的時候,後面有人喊:「那位同志,你是叫吳永成嗎?喂,前面的那位同志,請你等一下!」

吳永成他們聽見後面有人喊,回過頭一看,一個身穿西服的青年人,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是你在叫我嗎?」吳永成疑惑地問他。他不認識這個人呀。

「你、你,你是叫吳永成嗎?」那個人喘了半天,才開口問。

得到肯定回答後,連忙做自我介紹:「我是市外事辦的,剛才正陪一個日本朋友遊覽故宮。出來時,他看見了你們,說認識你,想請你過去一下!」

日本朋友?難道是那個佐騰健二嗎?吳永成心想。那次比賽後,佐騰健二還真的給他來過幾封信。他當時也沒回。

那倒不是怕什麼影響。是他壓根就對日本人沒好感。所以也懶得理他。倒是班裡有好奇的同學,拿去信研究了幾天。

「我們肚子餓了,想去吃飯,你告訴他,我們不認識什麼日本人。現在沒空。有什麼事情,以後到我們學校,找我們的領導再說。」吳永成不想理那個佐騰健二。你爹那一輩是戰犯,你小子現在跑到中國來,反倒成了貴賓了,這理到哪兒去說呀!我就給你個不待見,你能把我咋的?國家是國家,那是人家說的大局。那個咱管不了,可我個人自己想怎麼著,誰也別想管,您還管不著!

「是吳先生吧?吆西,我老遠就看見是吳先生的。吳先生,不好意思。打擾了!一年多的不見,還是那麼的迷人的幹活。請原諒我的冒昧。打擾諸位的雅興了。」後面又跑上來一個人,嘴裡說著半生不熟的中國話。還給大家深深地、來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這不是佐騰健二,還能是誰呢?!

沒辦法!你不想理人家佐騰健二,可人家眼巴巴的想見你呀!你還沒法!總不能人家貼上個熱臉,你非要給人家個冷屁股吧?咱中國是幾千年的禮儀之幫,那能做出這種不通人情的事情啊!雖說他們的父輩,以前是畜生,殺人放火的什麼壞事也幹!可畢竟不是他佐騰健二干的呀!這個事,誰也代表不了誰呀!得,就賞他個機會吧!

吳永成只好轉身,對佐騰健二打了個招呼:「對不起,我看著你有點面熟,咱們是不是以前在哪見過?」

高保平旁邊多嘴:「什麼叫在哪見過呀?這不是和你賽跑的那個日本小鬼子嘛!叫什麼、佐騰什麼的。」說完急忙摀住自己的嘴。現在兩國關係正處於友好階段,這個「小鬼子」,可不是什麼好話。別再惹出什麼麻煩來。

「對、對,我就是那個叫佐騰健二的日本人。這位先生好記性。吳永成先生,你的、想起我了沒有。咱們在去年一起的跑步。你跑的、大大的好。我很佩服你的。咱們見過面,還說過話的。當時的,這位先生也在場的。想起來了嗎?」

「奧,我起來了。你是佐騰健二先生。歡迎你到北京來。怎麼,這次又是來參加比賽的?」吳永成裝做恍然大悟的樣子,用日語和他對話。要不,聽著他的那一口鬼子式的漢語,不由自主就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不、不,我那次回國以後,就退役了。我年齡太大了,不適合跑步了。這次來是作為東京友好代表團的成員。吳先生你的日語,說的比上次好多了。我的漢語還很糟糕。」佐騰健二也換作了日語。

「那您有什麼事嗎?我們正好要去出飯。沒什麼事的話......」

吳永成本來想下逐客令,可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完,佐騰健二就搶著接上了話茬:「吆西,上次請先生吃飯,沒能如願!這次一定請先生賞臉。我來做東,請諸君不要客氣。」

劉艷現在的日語會話,也不次於吳永成的。他們兩人的對話,基本都能聽懂。

這時,她馬上插了一句:「吃就吃!怕什麼。他們當年糟害了咱們多少呀!不吃白不吃。撈回一點算一點。」她的話,說得很快。那個翻譯聽得直跺腳,可又不能說什麼。生怕佐騰健二能聽懂什麼,或看出什麼。

幸好,佐騰健二的漢語很糟糕,只能聽懂「吃、不吃......」什麼的、幾個簡單詞。轉過頭,等著那個年輕人的翻譯。

吳永成考慮了一下,吃就吃吧,不就是一頓飯嘛。自己當時學日語的目的,是為了以後能掙日本人的錢。現在不也是機會嘛。連一頓飯,都不和他們吃,以後還怎麼掙鬼子的錢呢?

好後,他對佐騰健二說:「那就不好意思了。我們I只好叨擾你了。」

佐騰健二見他們答應了自己的邀請,很高興地一個勁說:「哈依、哈依。」

吳永成轉頭問那個年輕人:「我們這樣做,不違反你們的外事紀律吧。」

「不會的。只要你們別再說一些過激的話。有些話,這個日本朋友是能聽懂的。還有,就是為了保護你們自己,最好不要和他單獨在一起,我在旁邊最好。」這個年輕人不錯。想的挺周到的。

吳永成想了一下,對他的四姐說:「乾脆你就別去了,你以後是搞政治的。別因為這事情,再受到什麼影響。自己找個地方,隨便吃點,就回學校去吧。」

以後國家風雲變換無常。雖說是他經過的時代,沒有再出現什麼、因為海外關係株連的歲月。可要是因為他的到來,出現什麼蝴蝶效應,那就害苦了自己的親人了。因為一頓飯,太不值得。萬事小心為妙!

他的四姐吳永麗點了點頭。她本來是不想讓吳永成他們,跟著日本人去吃什麼飯的。出於她職業的本能,這些涉外的事情,能不沾就不沾,沒有什麼好處的。可他們也是大人了,見識的不比自己少。應該不會出什麼事情的。她的弟弟又是個機靈鬼,肯定不會吃虧的。她也就沒再囑咐什麼,轉身和劉艷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走了。

「那個女士為什麼走了?她不高興嗎?」佐騰健二十分敏感,見吳永麗走了,問吳永成。

吳永成告訴他:「那位女士有些別的事情要辦。只好先離開了。她讓我轉告你,謝謝你的邀請。」儘管吳永成對小鬼子不感冒,但該有的禮數,咱必須走到,不能讓小鬼子挑咱的理!

既然是宰小鬼子那就不必客氣,那兒飯菜好,那兒價錢貴,咱就往那走。

佐騰健二剛提出:請他們挑地方時,高保平吐口而出:「去新僑哪兒的飯菜賊貴。」

吳永成瞪了他一眼:「沒出息。這有外國朋友呢!別瞎丟人。什麼叫賊貴?咱又不宰人。就簡單點吧,去吃烤鴨。咱北京的烤鴨,全世界聞名。也讓外國朋友開開眼。」

其實,他是還記得上次吃西餐時的情景。亂七八糟吃了半天,還是餓的要命。花錢買難受,何必呢!雖說這是宰小日本,但也不能白宰。要吃,就吃好!他可不想白擔一次名。

來北京快兩年了,他還沒吃過烤鴨、是什麼滋味呢。也就是路過烤鴨店,在烤鴨店的外面,見人家坐在裡面吃過。就連他的前生,來北京的次數也不算少。烤鴨店也經過幾次。就是捨不得買的吃。為了控制自己的慾望,他連烤鴨店,也沒進去過。都不知道吃一頓烤鴨要花多少錢。肯定很貴!要不,怎麼在全世界,都有名氣了呢?!說不定,得自己幾個月的工作。

現在可是個機會呀!他要把上一輩子欠下的,也要撈回來。反正是小日本付帳。不撈白不撈。

佐騰健二聽了翻譯過來的話,高興直豎大拇指:「烤鴨好吃,烤鴨好吃。我來北京幾次,就愛吃烤鴨。這個提議好。用你們中國人的話說,叫『英雄所見略同』。好、好,咱們去吃烤鴨,喝你們中國的最好的酒——茅台酒。對於我們來說,到了中國、北京,不吃烤鴨,不喝茅台酒,不爬長城,就不算來過中國。翻譯先生,給咱們叫車。走,去吃烤鴨!」

佐騰健二他們出來,只帶了一個車。而吳永成他們就有五個人,翻譯只好又叫了一輛出租車,一行七人、兩輛車,開往烤鴨店。

飯桌上吃著烤鴨,喝著茅台。佐騰健二談興很濃,不時通過翻譯,問著他們上學的一些情況。他們幾個也是吃得多,說得少。

吳永成邊喝酒、吃烤鴨,邊問了佐騰健二一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佐騰健二先生,有個問題我想請教一下。你們日本人在二戰後,是怎麼迅速重新爬起來的。我是指經濟方面。如果可以說的話。」

佐騰健二考慮了一下:「這個是可以說的。裡面的原因有不少。不過我認為最關鍵的一點,就是我們開展了生產率運動。這個對日本的中興,是很關鍵的。」

吳永成有些好奇,生產率?從來也沒有聽說、他們搞過什麼生產率運動啊。

「能不能請簡單地說一下?」

「這個生產率運動,其實主要指:如何提高生產過程中的生產率。我認為,貴國可以借鑒的一點,就是生產過程中『對人的尊重』這個問題。『對人的尊重』,是指盡力改善工人們的工作環境,最大限度地激發他們的潛能,為社會創造更大的財富......」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2
第二卷 發展 第三十一章 喝醉了

通過佐騰健二的介紹,吳永成也漸漸明白了,在日本開展的所謂「生產率運動」,是怎麼一回事。

一九五二年,日本經濟處於一片癱瘓狀態。國民生產總值只有人均二百零二美圓。百分之七十的工業設備,遭到破壞。人們也是吃不飽、穿不暖。

當時日本的企業經營方式,是很質樸的、很原始的。有些人,只憑經驗辦事。沒有什麼科學的管理制度。

日本政府和經濟界都感到,如果不使企業走上現代化的管理,日本就不可能快速地振興。他們決定向西方國家學習,以他們為榜樣,建立一個「生產性本部」研究生產率的提高問題。短時期內,趕上西方國家的先進生產水平。

一九五五年三月,日本財團法人「日本生產性本部」誕生了。本部集中了一批有學識、有經驗、有專長的學者、和專家,開展了生產率運動。研究如何提高生產過程中的生產率問題。

生產率運動的總目標:是使生產率向上、向上,不斷向上!生產率向上,是經濟活動效果的集中表現。

這個運動最重要的貢獻,應該首先是使生產率思想深入人心。人們學會了有意識地用生產率、這個尺度去指導企業的管理。探索、追求最大的經濟效果。

要指出的是,當時日本在學習外國經驗時。並沒有簡單地照抄過來。而是把他們地經驗拿過來,翻譯成日本式。使之適合於日本的風土。也就是根據日本當時的文化和社會條件,加以改造,最後變成了「日本式的經營」。

「日本式經營」的最大特點,就是「對人的尊重」。

而所謂「對人的尊重」,是指盡力改善工人們的工作環境,最大限度地激發他們地潛能,為社會創造更大的財富。

「其實在你們日本。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享受到所謂『對人的尊重』,它只是你們抹殺階級區別的一種用語而已。成了你們日本企業家的口頭禪。在企業中,絕不是所有地人都能享受到所謂的平等地受尊重的待遇。你們那些企業家標榜『尊重人』,無非也就是要職工給他們創造更高的生產率和利潤,搾取他們更多的剩餘價值。這樣他們才能獲得更多的財富!」吳永成毫不客氣地給他指出了、他們所謂「對人的尊重」的實質。這也就是當時資本主義社會的殘酷性。

不過,在後來十幾年的中國出現地私營企業中。也是一樣存在著這種情況。這就是市場經濟。

既然現在是在那個年代,就必須說出符合那個時代的話。別忘了,旁邊還坐著一個翻譯呢。哪個時候,涉外部門地外事紀律很嚴,警惕性也很高。說不准回去,就會把今天他們的談話,原原本本地向有關部門匯報。

開放歸開放,國家地安全部門可不是吃素的。他們可不會閉著眼睛睡覺,不管事。咱們國家的安全部門,那在全世界也是屬於一流的。吳永成可不想因為這些事情。就被一些不認識的人,請去喝什麼說清楚的茶。

馮霞在吃飯的過程中。兩隻眼睛就始終沒有離開吳永成的身上。看著他神情自如,和那個日本人不卑不亢地談話。原來自己心裡對他地敬慕。變成了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她地視線,一刻也捨不得離開吳永成。她看著他的一舉一動,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帥氣。那高高的個子、挺直的鼻樑、俊俏的臉龐、不俗的談吐、淵博的知識......

吳永成的眼睛,無意中瞥過馮霞。馮霞的臉,羞的馬上就紅了。連忙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生怕自己的心事被他看出來。那多讓人害羞呀。那有一個女孩子,這麼看男的的。可又一想,這怕什麼呀。

現在都什麼時代了!自己可是八十年代的新時代人。愛情也不是什麼偷偷摸摸、見不得人的事情。如果連愛、都不敢大膽的去愛。那和過去封建時代那些被犧牲、被壓抑的年輕人,又有什麼兩樣?!

對。時代不同了。只要喜歡,女的也一樣可以追男的!幹麼非要等到讓他們來追自己呢?!新時代的女青年,不是別人的玩偶!自己的愛情,要由自己來追求;自己的命運,要由自己來掌握。不是有一首電影插曲裡唱過嘛:「幸福不是毛毛雨,不會自己落下來」。自己的幸福,必須自己去爭取!

想到這裡,馮霞又勇敢地抬起了頭,一雙火辣辣的眼睛,直鉤鉤地盯著吳永成。

飯桌上,酒是茅台,菜是烤鴨、和其他十幾樣配菜。都是好東西啊。

在三姐夫家,沒喝他的那瓶茅台酒,是覺得他搞來的也不容易。不忍心喝。可現在有了免費的茅台酒,又是這麼好的菜,不喝白不喝,喝了也白喝。

吳永成前生的臭毛病.又犯了——貪杯。

在飯桌上,他話沒少說,酒沒少喝,吃菜也不耽誤工夫。

還一邊對人家小日本、佐騰健二一個勁地勸酒。人家是掏錢的主人,這個時候,可不能冷落了人家。要不,就顯得咱不厚道了。那是咱應該做的事情嗎?

吳永成喝酒有個好處,三杯一下肚,話就特別多、也特別熱情。天南地北,那也能扯上;古今中外,啥他也敢說。五湖四海,一會的工夫,就讓他拉到了一起。你剛開頭死咬牙關、不開口喝酒的人,也會被他三拉兩扯的、情不自禁地,烈性酒當成涼白開往下灌。屬於老百姓說的那種「爛道人」。就是和誰、也能在一會的工夫,就能熟到稱兄道弟的地步。

這也是鄉鎮工作多年練出來的把式。沒有這幾下,在農村,想和老百姓打交道、從人家口袋裡掏錢(一年一度的農業稅、統籌款),把人家的婆姨、媳婦,勸上計劃生育的手術台去結紮,你做夢去吧。你看人家誰是傻子?就憑你的那些大道理??你回家哄傻子去吧。壓根就不會有人吃你的那一套。

菜還只是上了一多半,東道主佐騰健二,受小吳同志熱情的感染,喝得也有點高了。操著本來就不熟

語,結結巴巴地說:「你的、我的、大家的,通通的的,幹活。」

「有朋自遠方來,不也悅乎?怎麼辦?」吳永成乘著酒興,也給小鬼子掉開了文布袋。當然,這句他是用漢語說的。日語怎麼說,他鬧不清楚。

「宰!」高保平嘴裡塞著滿嘴的菜,含糊不清、卻堅定有力地說。他們幾個可是沒喝多少酒,光顧吃了除了馮霞。她是看的比吃的多——光看吳永成的德行了。怎麼看怎麼順眼。就連他那貪杯的樣子,也顯得那麼豪爽。這才是真正的男人哪!

「噗」,馮霞正脈脈含情望著吳永成。聽了他們兩個人的對話,嘴裡含著的一口紅酒,全給東道主、佐騰健二,吐到了身上。

這個高保平操蛋!多好的一句話,讓他接了個茬,那味就怎麼鬧的那麼好笑!幸虧小鬼子聽不懂,要不還不得氣死?!

那個翻譯徹底無語。這都是些什麼人哪?那有這麼對待日本友人的?

郭勇和劉艷笑得岔了氣。爬在桌子上,半天起不來。

始作俑者、高保平一臉無辜狀,看看大家,露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頂多三秒鐘的工夫,他的筷子,又伸向盤中——繼續開吃。他是實在餓了。你們愛笑,就好好地笑去吧。肯定你們撐的多了。我可是餓得慌。

吃完這頓飯。已是下午地三點多了。吳永成和佐騰健二兩人,都喝得有些高了。茅台酒的空瓶桌上擺著兩個,主要是他們兩個喝的。吳永成還真是逮著不花錢的好酒了,把他前生的酒量,發揮得淋漓盡致。整整一瓶酒,是進了他的肚子裡了。

不過他喝醉了有個好處,光想睡覺,不會胡言亂語。也就沒有出多大的醜。只是軟得靠在了郭勇的肩膀上。還能對大家不時來個微笑。佐騰健二則喝得用日語胡亂唱了起來。把個翻譯著急得手忙腳亂。好不容易才把他塞進了車裡。

吳永成喝成這樣,公共汽車是不能再坐了。

可他們攔了幾次出租車,人家司機連站、都不肯站一下。

當時北京地出租車,可不比現在那麼多。只有很少的幾十輛。屬於國營汽車出租公司。雖說是面向大眾,但司機們卻把服務的對象,主要定位於外賓或者海外歸來者。他們有外匯券啊。

這個外匯券可是好東西。雖說與人民幣等值。可是用它能在友誼商店(當時只服務於外賓或者華僑的商店,只收外匯券),買到一些外面見不到的商品,價格還便宜。司機們拿回去,給公司交的卻是人民幣。自己留下了外匯券。

所以出租車司機們地眼睛,也個個練成了火眼金睛。誰有外匯券,一搭眼就能看出來。你就是半路攔住車,他也會先問你:有外匯券嗎?如果沒有,那就對不起了!車壞了,你搭下一輛吧。他也不敢拒載你。怕你投訴到他們公司,要扣獎金的。雖然他們端的是鐵飯碗。但扣獎金之後,再有投訴。就是該找你談話、停車、檢查了。畢竟這是首都,容不得你太放肆。

小日本已經走了,出租車又攔不到。沒辦法,只好還是擠公共汽車了。

高保平和郭勇奮力向前,衝開了一條「血路」。在擁擠的人群中,搶得上了車,佔了幾個座位。馮霞和劉艷,扶著趔趄的的吳永成。使盡九牛二虎之力,也衝了上去。還是車少人多呀。每天。北京的市民坐公共汽車,就像打仗一樣。孕婦和老人坐一次車,相當於遭受一次磨難。

好不容易到了學校門口,下了車,高保平他們幾個,把已經有些醉眼朦朧的吳永成,扶下了車。可在校門口讓保衛處的人攔住了。

「你們是哪個系的?怎麼在外面喝地醉醺醺的歸校了?」一個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大約有三十多歲地保衛人員,攔住了他們。

「對不起。今天我們在外面遇到了一個朋友,一高興,就喝的有點多了。下次我們主意。」劉艷急忙上前答話。

雖說學校平時不也許在校學生酗酒,但一直也是喊得緊,抓得松。畢竟都是些成年人了。通常週日、過節,在校外喝酒,基本也不管。

「不行!去一個人,叫你們地輔導員來領人。其他的人,先到保衛處去,等候處理!」那個人還是不依不饒。

「你是新來的吧?學校什麼時候週日、過節的,不讓我們在外面喝酒了?別人都不管,偏你怎麼就狗拿耗子,多管閒事?」高保平見那個人還是糾纏不清,也有點火了,話說的就不那麼好聽了。

「你怎麼說話呢?犯了錯誤,還這麼橫!純粹是找抽呢!」那個人也開始出言不遜了。

正吵著,旁邊又進來了幾個喝的臉通紅的學生。看樣子像是大四的,快畢業分手了。找時間出去喝酒去了。

望著他們遠去地背影,那個保衛人員也沒有任何阻攔。

馮霞不幹了,她是高幹子女,哪受得了這種不公平的待遇。指著那個保衛人員地臉,就問:「他們也是喝了酒的,憑什麼只攔阻我們?」

「你們男男女女的,我懷疑你們搞不正當的關係,耍流氓。」「你放屁!」馮霞聽那個人信口開河,羞惱得快要哭了。

吳永成這時已進入半睡眠狀態,渾然不知已發生的情況。

正在這時,保衛處的辦公室出來一個人,見他們吵了起來,就問:「怎麼一回事?在校門口,你們吵什麼?還像個大學生的樣子嗎」

高保平他們認識,這人是學校保衛處的處長。郭勇和劉艷就連忙上前,和他把情況說了一遍。

那個處長聽了,揮揮手,:「趕快把你們的那個同學扶回去,讓他睡一會,在這吵吵鬧鬧的,影響多不好。過個節嘛,喝點酒,也無所謂。下次不能這樣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3
第二卷 發展 第三十二章 愛......

自從吳永成五一酒醉清醒後,懊悔不已,特別是在知道因為自己的一時貪杯,導致了同學們與保衛處的衝突後。

高保平在他酒醒後,告訴他:「沒想到你能喝那麼多的酒,到了後來.我們幾個怎麼也攔不住你。回了學校,在大門口,咱們被那個小子刁難時,你都快要睡著了。連話也懶得說一句。幸虧學校那個保衛處的頭出來了,要不我早就給那小子難看了。什麼東西!不就是一個新來的轉業大兵嘛。哥們比他牛的將軍也見過,就沒見他那副德行的。我打聽清楚那丫的名字了,叫牛存傑。讓他等著瞧吧。等哥們找到機會,非收拾丫的不可。什麼東西呢。在北京,咱哥們什麼時候.受過這種窩囊氣。」

「你可別亂來。那是我當時喝得多了。人家那個叫牛存傑的,也是認真負責嘛。是我連累了大家!」

「什麼呀!你根本就沒聽見那丫的放的什麼屁?丫挺的罵咱們是男男女女的,搞不正當關係,耍流氓呢!劉艷和風霞,差點當場就跟那小子接了火。真不是個東西!」

吳永成聽了,更內疚了。他在心裡反覆責備自己:「前生因為貪杯,也曾背了不少罵名,最糟糕的,就是造成了這次意外的超越。既然現實已成如此,就應該總結教訓,堅決戒酒,以免因酒再誤事。萬一那天保衛處長不及時解圍。真地出現什麼意外的情況。自己後悔也就來不及了。吃一塹、長一智,是智人之舉。可自己為什麼連這一點.也不能做到呢?實在有愧於這個超越者的身份。確實不應該啊!從今往後就長點志氣,徹底與酒絕緣!

果然,到了後來,將要畢業的幾個要好的大四同學,搞過幾次活動,邀吳永成喝酒話別。活動他去參加,酒是一點也不沾。連幾次和他一起相跟的、舍友老大高健再三相勸。他也笑著婉拒。

五月中旬的一個早晨,吳永成和馮霞正在操場上練拳。一個同學跑來叫他,說校門口有人找他,讓他趕緊過去一趟。

大清早的.誰會來找我呢?難道是四姐又出了什麼事?不可能!她今天也有課,再說有什麼急事,打個電話不就行了。根本用不著大清早地,往這裡跑啊!會是誰呢?

吳永成一邊胡亂猜想著,一邊跑向校門口。

到了校門口,光見一個不帶軍帽的軍人,站在傳達室門口,也不見別的人啊。

找我的人在哪呢?奇怪!吳永成不由得四處張望。

「吳永成,你丫的往哪瞅?在這呢,是我找你。還認識嘛,我是杜三,幫你買過郵票的杜三。杜志紅!」

杜志紅?怎麼這副德行:只見他上身穿一身有領章地軍衣、下身是肥大的軍褲,額頭上格外顯眼卻貼著一塊狗皮膏藥。活像從前線潰退下來的國民黨殘兵敗將。

吳永成感到好笑。走上前地問他:「你的這身打扮,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年多不見。就成了這副德行了?」

「嘿,別提了!去年前半年,我家老頭子說不能再讓我瞎混下去了。就把我塞進了部隊。說要讓解放軍這個大熔爐來磨練我、約束我,楞給我整了一身黃皮。本來要把我甩到邊疆、去守邊防的。我老媽哭得沒讓他的陰謀得逞。就留在了北京。」杜小三一臉無奈地說。

「我問的是、你頭上怎麼貼了一塊狗皮膏藥?是不是現在又開始流行這個了?」吳永成笑著,指著他的頭上。

「哥們,有話好好說嘛。你可不能這麼寒磣哥們的!誰家流行這個?你這不是罵我傻嘛!哥們頭上這是負傷了。

前幾天,連隊讓我出來辦個事,就碰上你們地方上的幾個小子。當時。走路我快了點,不小心撞了他們一下。丫地就不依不饒的。非要讓我道歉。哥們,不是我說你們地方上地這些人素質低,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嘛,有什麼大不了的。還較真呢,我杜三什麼時候受得了這個?!兩句話不對頭,就和他們打起來了。可丫地仗著人多,咱會兩下也不管用哪!讓丫的就沾了點便宜。這不,哥們就找你來了。」

你小子口口聲聲說地方上的人素質低,就忘了自己以前的那個街頭的小混混德行啦?剛披了身人衣,就把尾巴也翹起來了!

吳永成心裡一邊暗自鄙視他,一邊問:「小三你挨了人家的打,找我幹什麼?難道讓我幫你出頭?這可不行,學校裡有紀律的,不准打架。這個忙,我幫不了你。」

「瞧你想到那兒去了。哥們再沒出息,也不能讓你幹那種事啊。怎麼說我現在也是個人民解放軍的戰士了。還能老想著打架?我是想,跟你學上幾招以後,再碰上幾個小流氓,也就能打他個落花流水了。」

原來是這事||他:「你們部隊裡不是就專門教那個擒拿格鬥嘛?比我地那幾下強的多了。你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

「別和我說那些什麼擒拿格鬥,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啊。」杜小三不屑一顧地說,「那就是小學生做地廣播體操,管什麼用啊!每天跟著他們練,幾個月下來啥也沒學會。瞎糊弄人!我還是跟著你學吧!不用拜師吧?咱們可都是哥們,要一拜師,我這就小了你一輩了,有點吃虧!」

「這個嘛,」吳永成有些猶豫,拜不拜師的倒無所謂,關鍵是怕教會他以後,他出去再到社會上和人打架、做壞事,那就是自己助紂為虐了。

「吳永成,怎麼回事?誰找你啊,沒什麼事吧?」馮霞等了半天不見吳永成回去,怕又出什麼事情趕緊跑來看看。

「來,我先給你們介紹一下,應該說你們以前見過,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印象。」吳永成見馮霞過來,急忙轉移話題。

「認識、認識,老熟人了嘛!」都三急忙點頭哈腰,「這位同學咱是老朋友了,你給我也添句好話。就讓吳永成教我練功夫吧。」你想跟他學拳練功夫?這

嘛。不過,你得叫我一聲師姐。我先拜了師的。同同意就拉倒!」馮霞經過去年和杜三在人民大會堂的再次見面,對他以前的惡感已小的多了,覺得他不過就是屬於紈褲子弟而已,本質並不怎麼壞。可能他們同屬於高幹子弟的緣故吧,多少也就有了點好感。再說吳永成答應教他的話,這樣一來,對於吳永成畢業以後的發展,也很有好處。

「還真的要拜師啊,不拜不行嘛?」杜三有些猶豫了,還得管一個小丫頭叫什麼師姐,這多難為情啊。他抓了抓頭皮,不小心觸到了傷處,「哎吆」,疼的他叫了一聲,又想起了挨打時的情景。一咬牙,**想以後不挨打,叫就叫吧,反正都是哥們,也沒吃虧吃到外面去。

「行。聽你的,只要你能讓他教我功夫,我叫你師娘都行。我認了!」杜三一臉大義凜然的樣子,對馮霞說。

「呸,你瞎說些什麼呀!」馮霞羞得一掉頭,紅著臉轉身跑了。

看來是躲不過去了,吳永成無奈地心想,那就教他吧,以後多說著他點就是了。

杜三見吳永成點頭答應了,高興得馬上讓他帶自己到學校操場上,今天就開始操練。

到了操場,吳永成告訴他,由於他現在的年齡,已經超過了學功夫的最佳年齡。要想學好,必須得吃很多苦頭。能不能堅持下來。就看他地毅力了。

杜三以為吳永成是在嚇唬,想讓他自己知難而退。所以馬上滿口答應,拍著胸脯,保證不下軟蛋,再苦也不當逃兵。

從第二天開始,杜三就每天早晨跑過來,和吳永成他們一起鍛煉。也不知道軍營和校門口那邊,他是怎麼搞定的。吳永成也懶得問他。如果他連學校大門也進不來。那就不是自己不教他了。怨杜三他自己沒能耐。

剛開始基本功訓練,吳永成就由馮霞指導。他自己則抓緊時間,與劉艷對回口語。也不知道馮霞是有意整他,還是對他嚴格要求,又是劈叉,又是強行下腰的。忙得不亦樂乎。杜三一會的工夫,就姑奶奶、二大爺的,亂叫起來,聽那慘叫聲,就像誰家在殺豬。

吳永成和劉艷聽得直笑。

馮霞也是第一次為人師,根本不為杜三的哀求所感動,還是一絲不芶,不在技術要領上放鬆一點。

不到半個小時,杜三就跑過來,哀求吳永成:「哥們還是你教我吧。那小丫頭肯定還記我的仇,她故意和我過不去。我可是找的是你呀。沒找她,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呀!」

「堅持不住了就說話別找理由。她教地都是基本功。先把你身體各部位的柔軟性恢復過來。才能在學功夫的時候,動作能做到協調,而不僵硬。這是最基本的。我原來說過,你錯過了練武的最佳年齡。恐怕要多吃點苦,就是指的這個。這才是個開始。你自己好好考慮吧。挺不住就算了。其實,你何苦呢。這麼大地年齡,學功夫遭的罪大了。以後還要綁著沙袋,整天跑呢!」吳永成勸他。

杜三想了一下。才第一天就放棄了,也太丟份了。自己昨天拍著胸脯。才表了態呀!不行。還得咬牙堅持。定了定神,沒吭氣,又跑去接受馮霞的再教育去了。

吳永成見杜三的這個舉動,心裡反倒有些震撼:看來這小子還真是受了什麼刺激了!一個紈褲子弟,從來沒有受過苦,能挺住剛才的那些折磨,也算有種!就是不知道他能堅持幾天。

誰也沒想到,在後來的半個月,杜三楞是給抗了下來。別說其他人奇怪了,就是他自己在以後的多少年回想起來,也覺得不可思議。那個難度、那份疼楚,遠不是別人能理解的。

晚飯時,馮霞在飯桌上問吳永成:「喂,你收的徒弟,我可是給你教了幾天了。說吧,該怎麼犒勞我?」

近這個學期以來,不管是上課,還是吃飯、到閱覽室,馮霞總是有意無意地、與吳永成相跟著,也不怕別人怎麼看他們。

吳永成自己也有所察覺,知道她是什麼意思。畢竟在前生裡什麼事情,沒有遇見過呀?!但人家沒提出什麼來,自己也沒法有所表示。萬一馮霞只是和自己處於一種好朋友關係,那自己太唐突,也就顯得有點自做多情了。

現在聽她這麼一問,只好笑著說:「辛苦你了,你說吧。我聽你的。」

「那、就去看電影。今晚咱們沒課,自由活動。怎麼樣?我聽說,最近上演日本地電影《追捕》很好看的,你請我去看,這麼樣?」馮霞放下手中地勺子,一臉希望地望著吳永成。

當時的男女處朋友、找對象,所能做到最浪漫地一件事情,就是看電影了。劇院裡昏昏暗暗,影影綽綽,極易使人聯想翩翩。在外面光天化日之下,是沒那個條件的。

一般也只有確定了戀愛關係的,才這麼做。要是兩個各有家庭的,敢相跟著進一次影劇院,沒說的,肯定作風有問題。第二天準定會滿城風雨,組織上找你談話是沒商量的。

吳永成只好點頭答應。該來的事情總要面對的。早點解決比晚點強。

八十年代初期,能獲准進入我國地外國影片,並沒有多少。無非就是朝鮮、日本、阿爾巴尼亞等國家的影片。西方國家地影片,進來也只是內部觀摩片。沒頭臉的人,你是看不上的。而日本的影片,由於有些鏡頭曖昧,所以頗能引起年輕人的好奇。再加上有的影片,藝術性也的確不錯,像《遠山的呼喚》、《追捕》等等。所以在當時,還是很賣座的。

劇院裡,隨著《追捕》情節的展開,到了真由美騎馬的那個慢鏡頭:馬蹄騰越、真由美一臉燦爛的笑容、滿頭飄曳的長髮、優美的背景音樂......

馮霞的手也輕輕地挪過來,握住吳永成.....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4
第二卷 發展 第三十四章 誣陷

六月底,吳永成填了入黨申請書,正式成為一名預備黨員。

組織的問題已經解決了。這對於他今後的發展,是大有好處的。要不,在現在一黨執政的歲月,他連權力階層的外圍都進不去,又怎麼能談的上幫助農民大發展,大展自己的宏圖呢?

杜三這些天堅持跟著他們鍛煉,已有一些日子了。熬過了剛開始的適應期,他現在也不像以前一樣、那麼叫苦連天了。不管有沒有學會什麼拳腳套路,首先他的體質,和以前相比較,明顯的是有了很大的變化。他自己閒著沒事,也常炫耀胳臂、胸脯上練起來的肌肉塊。

馮霞和吳永成自從那天看電影後,開始幾天裡見了吳永成,老是紅著臉往開躲,就連每天堅持不斷的晨練,也缺席了幾次。

杜三奇怪的問吳永成:「怎麼不見那個小丫頭片子出來了,她可是從來也不誤的。」

吳痛成含糊應對。心裡卻非常清楚,她是在等著自己開口表態呢。可這兩天,自己又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和她談一談。

這件事情得趕快解決。每一個女孩子,對於自己的初戀是十分珍惜的。特別像馮霞這樣的高幹子女,從小生活的***比較狹小。他們這種人,是經不起這麼大的打擊的。萬一這種事情處理不好,極有可能導致因愛不成、反成仇地後果。這種可能性存在的幾率非常大。不可忽視。這是吳永成實在不願、也不想看到發生的。

一天晚自習後,吳永成叫住了磨磨蹭蹭、收拾東西的馮霞:「馮霞,你慢走一步,我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行啊。」馮霞嘴裡隨口應著,心裡卻蓬蓬地亂跳個不停。「這個傢伙真能沉得住氣,非要我先開口和他表白。哼,大男子主義。幸虧這幾天我一直躲著他。要不,沒準我就真的忍不住,和他先說了。那可就羞死人了。看電影時,自己做出的那些舉動,現在回想起來,還覺得臉上一陣陣發燙呢。我怎麼就那麼沉不住氣啊。真是丟死人了。過一會沒人了。他會怎麼說呢?他會不會再做出別的什麼事情來?聽人家說,男的們在這方面一貫是猴急、猴急地,要是他想做,我該怎麼辦?是馬上拒絕,還是......」

還在馮霞胡思亂想的時候,班裡的同學已經走完了。本來還有一些同學,想留下來再學一會。可是看見班長和團支部書記有事要談,覺得自己留下來,也不合適。其中有的同學,已經看出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微妙關係。所以在個別同學反應遲鈍、還不想馬上離開教室時。也拉著給他們清了場。

教室裡空了。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此時空蕩蕩的教室裡,沒有一點響動。靜悄悄地。靜得有些讓人發悶。

吳永成見沒人了,原來想好的不少話。反倒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了。萬一開頭用詞不妥、刺激了馮霞,她不等自己把話說完,掉頭就跑的話,那事情就辦砸了。

兩個人相隔幾個座位,就這麼沉默著。空氣中傳遞著一種不安的信息。

還是馮霞到底嫩,實在忍受不了這種沉默的氣氛了,先開了口:「你不是說,和我有事商量嗎?怎麼不說話了。」

「咳咳。是這麼樣的。」吳永成乾咳了幾下,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說:「馮霞。有些事情,你不清楚。我想在今天的這個時候,給你解釋一下。」

「你說吧。我聽著呢。」馮霞漲紅了臉低著頭,手指頭摳著桌子上的木紋。心一陣急跳,都快要跳出嗓子口來了。心裡一個勁默念著:「快說啊,快說啊,就說你也愛我啊。傻瓜,快點說啊。你可千萬別說什麼......不會的,他不會那麼說地!」

「馮霞,你是個好姑娘。你對我的情意,我不是塊木頭,我不會不清楚。可是你想過沒有,咱們兩個人之間有著很大地差距。這個,你要好好想一想。別一時衝動,就盲目地做出些什麼。這樣會害了你的,對我也沒有什麼好處。感情問題一定要考慮清楚。」吳永成仔細斟酌著說。

馮霞一下子懵了,他到底說地是什麼意思啊,怎麼扯到什麼差距上了?不會是他有什麼別的想法吧。難道他說的是兩個人的家庭差距嗎?

「你說的什麼意思呀.:抖地問吳永成。

吳永成慢慢走到她的座位旁,盯著她的眼睛,溫和地說:「我是說,咱們兩個人所處的家庭背景,差距就很大。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從小山溝裡出來地農家子弟,父母都在農村,所受的教育也很有限。家庭條件也不怎麼好;而你是家裡地嬌寶貝,你父親又是大領導,家庭條件那麼好。如果以後咱們結合了,我怕你受了委屈。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你要考慮清楚。這可不是兩個小孩子玩過家家,能玩就玩,不高興就散伙。這可是咱們一輩子的終身大事。可不能感情用事。」

「嗨,你說的些什麼呀!嚇死我了。」馮霞拍著蓬蓬亂跳的心口,「現在都是什麼年代了,你還講究什麼門當戶對。你還是個黨員呢,怎麼滿腦子的封建陳腐觀念啊。你這樣的思想,應該受到批判。再說了,我還沒答應你什麼呢,你就一本正經的、談起以後的生活了。我說要嫁給你了嗎?瞧你那嚴肅的樣子。怪嚇人的。」說到這裡,馮霞調皮的朝他做了個鬼臉。

她能害羞裝糊塗,吳永成可不敢瞎馬虎。他是過來人,那能不知道馮霞的心裡、她在想什麼呢!

「我不是和你開玩笑。真的,這些都是以後要面對的實際問題。咱們不是生活在太空裡、不食人間煙火。還有,就是畢業以後,分配時,咱們能不能再走到一起?這些都是現實問題。不能不考慮得多一點。現實是必須認真面對的,迴避等於自欺欺人。」

「這有

不了的。」馮霞不以為然地說,「學校這方面有不I畢業分配時,盡量照顧有這些關係的同學。咱們學校就有好幾對。聽他們說,估計都能分到一個地方。實在不行,你到那裡,我就跟著你。還不行嗎?!」

「那我要是回家種地、當農民呢,你也跟著回去?」吳永成緊逼了一句。有些話雖然不能明說,但該敲到的地方,還是要敲到。

「那當然,只要你回農村種地,我肯定也跟你回去。你別說,我就特羨慕那種男耕女織的生活,多浪漫呀。『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多好的田園詩畫呀。」馮霞壓根就不會相信、吳永成能回家種地!他一個農家子弟,好不容易能考上大學,家裡節衣縮食的、把他供養出來,讓他跳出農門,成了國家幹部。擺脫了一輩子像他的先人一樣,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處境。他再回去種地?哄傻瓜去吧!你逗、我也逗。用天津人的一句話說,叫「逗你玩」。

既然該說的、能說的,吳永成都已經說了,可馮霞還是癡心一片,雖然沒有再進一步的真情表白,可還要她再說什麼呢!一個姑娘家到了這個份上,也夠難為她的了。

吳永成張了張嘴,還想再說什麼,突然教室裡的燈一下子滅了,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馮霞嚇得「媽呀」,叫了一聲。抱住了吳永成。

「沒事。估計是保險絲斷了。」吳永成乍著兩隻手,也不敢有什麼動作,安慰她。

「誰在裡面?你們幹什麼?」

教室門猛地被人打開,一束手電筒的強光,射在了他們的臉上。

吳永成和馮霞,被手電筒強光晃得、連眼睛也睜不開。不知道進來了什麼人。馮霞嚇得把吳永成抱得更緊了。吳永成用一隻手遮擋著強光,極力想看清楚是誰進來了。

來人走近他們的身旁,但手電筒的強光仍然照著他們:「奧。是你們兩個呀(.我就看見你們不對勁。男男女女的,在一起鬼混!你們嘴硬,還不承認。那次算你們運氣好,讓你們滑過去了,這一次你們又想怎麼解釋?黑燈瞎火的。一對孤男寡女,悄悄的鑽在教室裡,摟摟抱抱地,不是耍流氓,是幹什麼呢?你們不是大學生嗎?不是挺能說的嗎?怎麼現在不說了,啞巴了?」

「你胡說,根本就不是你說的那樣。我們什麼也沒有干。」馮霞急了,從吳永成的懷裡出來,慌不擇言地解釋。

「你是誰?你想幹什麼?」吳永成畢竟經過許多事,此時他的頭腦反倒冷靜了下來。鎮定地反問對方。

「我是保衛處的,專門來抓你們這對狗男女。怎麼樣。聽清楚了吧。走吧,別愣著了。難道還要我動手嘛!」來人有恃無恐地說。

這時教室裡地燈突然亮了,聽見教室外有人說:「這是那個缺德鬼幹的,把電閘上的保險絲也弄斷了。搗什麼亂!」

這時馮霞已適應了屋裡的光線,看著眼前的人,叫了起來:「是你啊!你就是那天在校門口、攔住不讓我們進來、還胡說八道的那個人。你以為我不認識你嘛!」

吳永成明白了。這就是事後,高保平所說的那個保衛處新來的專業軍人,叫什麼牛存傑的。是不是這傢伙那天沒耍出威風來,今天有意報復呢?要不保險絲好好的。怎麼會斷呢?現在教學樓又沒有多少人、也沒有什麼大功率地電器在使用。好端端的,怎麼會自己就斷了呢?

「走?你要我們去哪裡?」吳永成冷靜地反問他。

「去哪裡?你想去哪裡?當然是去保衛處了。怎麼。你們還做下好事情了?還有理了。這麼橫!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自己走吧,還讓我動手啊?」牛存傑有些動火了

「我們什麼也沒有做!那也不去!」馮霞挺直了胸膛。

「臭丫頭片子,嘴還挺硬!告訴你們,老子當兵十幾年,見過地多了。老子在部隊支『左』時,就在你們的這些大學裡,那些臭知識分子,就愛搞這些不正當地男女關係。你們這些小臭老九,別的沒學會。搞破鞋,倒學得挺快的。走吧!」說著,伸手就去拉馮霞的手。

「啪」,馮霞一轉身,一個大嘴巴就上去了。這個姑娘那點也好,就是這點有點欠妥,老是愛打別人的臉!手還那麼快,勁又使得那麼大。牛存傑的臉上,馬上就出現了鮮紅的五指山,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看見馮霞一個人也能對付,吳永成也沒動手,他也來不及動手。只好旁邊看著,直替馮霞惋惜:好好的一個姑娘,幹麼非要學什麼功夫?鬧得現在氣一不順,就又打又踢地,那像個淑女呀?幸虧自己是她的師傅,要不,還實在不敢和她搞什麼對象。

「反了天啦!小婊子,搞破鞋,你還有理了,敢打我保衛處地,老子今天不把你的臭X撕爛,我就不姓牛!」牛存傑吃了這麼大的虧,紅著眼睛、惡狠狠地又撲了上來。

馮霞被他這麼難聽的話激怒了,見他撲上來,又是一個大劈,抬腿、提腳,從牛存傑的耳根旁邊直劈了下來。頓時,牛存傑的臉上鮮血直流。估計把他的耳朵也撕裂了。

這丫頭的動作太快了,牛存傑還沒反應過來,就倒在了地上。

到底是原來練過芭蕾的,腿部柔軟性那麼好,能把自己的腳抬過頭頂。這一招,連她的師傅也望塵莫及,吳永成看得心裡一個勁讚歎。青出於藍呀!

「好、好,你們等著、你們等著,你們兩個打我一個。咱們走著瞧。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沒見過搞破鞋,還這麼橫的!」牛存傑氣急敗壞從地上爬起來,摸了一把臉上流下來的血,掉頭跑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4
第二卷 發展 第三十五章 兵不厭詐

吳永成看得心裡一個勁讚歎。青出於藍呀!

「好、好,你們等著、你們等著,你們兩個打我一個。咱們走著瞧。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沒見過搞破鞋,還這麼橫的!」牛存傑氣急敗壞從地上爬起來,摸了一把臉上流下來的血,掉頭跑了。

操!見過那麼多的無賴,也沒有見過這樣的。打不過人家一個女孩,還叫喊什麼:兩個人打一個?我什麼時候動過手?還沒來得及呢!早知道你這樣說,我還不如痛打落水狗呢!就沒見過你這樣的軍人,雖然是已經轉業了的。那也得有點軍人的骨氣啊!就你的這德行,簡直是給幾百萬軍人的臉上摸黑。吳永成望著牛存傑遠去的背影,心裡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鄙視。

「打得痛快了吧!小姐,估計你給咱們惹麻煩了。」吳永成擔心地對馮霞說。

畢竟這是在學校裡,打得還是保衛處的人。這不同於在大街上打小流氓。小流氓打了也白打.這保衛處的人,再賴,可他也是國家編制內的工作人員啊!人家還能反咬一口,說自己正在工作時間被人打了,是屬於惡性打擊、報復。怎麼辦呢?馮大小姐有背景,可以不在乎;他吳永成一個小小的農民子弟,不能不考慮得多一點。雖然他是一個穿越之人,但能不惹麻煩為最好,凡事還是一切以低調為好。

「沒事。我打地我負責。與你沒關係!」馮霞氣鼓鼓的說。「你也聽見了,他說的那是人話嗎?這種人,怎麼還能當了學校保衛處的保衛幹部呢?我就奇怪了!這是那個瞎了眼的,把他調進來的呢?還當過兵呢,我看就他的德行,還不如街頭的那些小流氓呢!」

「別胡說了。你趕快回去,我得去找高老師。今天地事情,估計後面還有不少麻煩。到時候你別說話。一切有我呢。」吳永成囑咐馮霞。他向外走了幾步,又覺得不合適,轉回來對馮霞說:「不行。還是咱們倆在一起,我比較放心。要不姓牛的那小子,再玩出什麼陰的、損的,你要是有個什麼閃失。那我一輩子也得後悔死!」

「行。我一切聽你的!」馮霞聽著他對自己這麼在乎,安排得這麼周到,心裡充滿了幸福感,剛才的一肚子不愉快,也被沖淡了不少。

吳永成和馮霞走出教室們,就遇到了外班一個認識地男同學。吳永成馬上請他回去,告訴自己宿舍裡的高健等人,就說自己出了點事情,讓他們趕快過來一下。

他是這麼想的:如果高健他們過來後,馮霞就可以托付他們照應。自己就可以沒有什麼後顧之憂。全力解決遇到的這點事情,不必再分心來照顧馮霞。要不。顧此失彼的事情發生的太多了。這些在以往電影上看到的情節,他不想在自己的現實生活中見到。更不想讓這些事情。還是將發生在自己親近人的身上。考慮得細一點沒壞處。

「不用高健他們過來吧,這也又不是什麼大事情。人驚動得多了,多不好意思啊!」馮霞現在還不把才發生的事情、當成什麼值得重視地大事。總覺得吳永成這麼緊張,沒必要,有些小題大做的意思。「不就是打了一個保衛處地嘛,那也是他先開口罵咱們的。他那是自找地。再敢罵,我還扇他。什麼東西!」

「是沒什麼大事。可你沒聽老人們說過嘛,小心駛得萬年船。多一點準備。沒壞處的。要是高健他們來了,你就讓他們送你回去。我去找高老師。把這件事情解決了。記住了嘛,別亂跑。」吳永成不想讓馮霞擔心,也沒有把事情的嚴重性給她細講。就是講了,估計她也不會當真的。你想:像馮霞這麼一個高幹子女,在他們的眼裡,保衛人員意味著什麼?那不過是平時在家時、圍在他們身旁的一些服務人員。是聽他們、或者他們家長指揮、領導的一些人。也不算怎麼一回事。她也就根本不會想到、能有什麼嚴重的後果。

「你們兩個人站住!」吳永成和馮霞剛走出教學樓,就被牛存傑叫來地、保衛處的幾個人,攔住了。

「對,就是他們!是他們兩個人打得我。龜孫子們搞破鞋,還敢這麼囂張,竟然打我這學校保衛處地國家幹部!把他們帶回保衛處,好好收拾一頓後,送到公安局。開除、判刑,最起碼也得勞教幾年!」牛存傑指著吳永成他們叫喊著。

「老牛,別瞎說!什麼搞破鞋的,這是在大學裡。不是在你原來的單位。說話要注意一點影響。別說髒話。有什麼事情,咱們調查清楚了再說。別提前就亂扣帽子。他們還都是些孩子。」領頭的一位,制止了牛存傑的滿口胡說。

「什麼?我瞎說!他們就是在搞破鞋!我親眼看見的,這還能有假?他們還算是孩子?兩個孩子,就能把我打成個這樣?拉倒吧,你快!劉處長,今晚你的階級立場可要鮮明,是我在工作時遭到了毒打!你可不能拉三扯四的、和稀泥,別想大事化小、矇混過關。不把這一對狗男女送進監獄,我是絕不會罷休的。你們也四處打聽一下我牛存傑的大名,我也不是好惹的。要擱在前幾年,我非要把他們整得拉在褲子裡。把那個臭婊子的爛X,撕成幾塊,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打我的臉!那一腳也真夠恨的,差點把老子的腦袋劈成兩半!」牛存傑跳著腳,指著馮霞叫罵。一用力,估計又扯到了疼處,「哎吆」一聲,用手摀住傷口,痛苦地呻吟著。

話說的多了,不經意間,他自己所說的、兩個人打他的謊話,也被說露了嘴。其他幾個保衛處的人,聽得面面相覷。這還用再問嘛,他自己就不能自圓其說了。看來這件事情裡面有蹊蹺。他說的這一切,都得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馮霞聽得牛存傑又在大放厥詞、骯髒無比,眉毛一豎,又想往

給他幾下。吳永成見勢,急忙攔住她。

「你嘴巴放乾淨一點。再敢髒話連篇,我還揍你。告訴你們,打他的是我一個人,沒有他的事情。有什麼事,就找我一個人說話,別把他拉進來。」馮霞站在教學樓的台階上,居高臨下地對他們幾個人說。

這時高健他們也都趕來了。還有一個樓層的同學們,聽說吳永成和馮霞,與保衛處的人打起來了,睡下的也穿上衣服,爬了起來。有的還通知了女生宿舍的。

一會的工夫,教學樓前,就被跑來的學生們,裡三層、外三層的,圍了起來。

吳永成見高健來了,就大聲叫他:「你趕快去找高老師。就說,保衛處的牛存傑打擊報復我們,要鬧事。讓她趕快過來。」

高健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見吳永成說得這麼著急,答應了一聲,就和兩個同學轉身跑著去找老師了。

吳永成之所以這麼做,道理很簡單,就是要把水攪渾。你牛存傑不是會誣陷嘛,我也給你整一個帽子,那個保險絲就算不是你鬧斷的,也得給你加到頭上。要不,它好好的,怎麼就會斷呢?除非有人搗鬼!

「胡說,你別挑撥離間、造謠生事。你這是無中生有、血口噴人。我怎麼打擊報復你們了。你挑動群眾,誣陷國家幹部。」到底是文化大革命久經考驗出來地老油子。這方面的成語也是一套、一套的,張口就來,沒有一點結巴。事先不打草稿,也說得流利無比。

「我胡說?你自己幹的,自己還不清楚嗎?你給大家說一說,那樓裡的保險絲是怎麼斷的?你別以為自己就做的很隱秘。手腳蠻快的嘛!怎麼,還要我繼續說嗎?」

既然是已經開始進攻了,那就加大火力。連詐帶騙,給他來個一鼓作氣,先打掉他地囂張氣焰。給圍觀的同學們也先入為主.灌輸一點東西,輿論的主動權要緊緊掌握。

果然,同學在聽了吳永成的這一番話,又見牛存傑被問得張口結舌。便一致認定:這是一起很明顯的、栽贓陷害、打擊報復的事件。

一時間,群情激憤,議論紛紛。

更有地開口責問:「你們保衛處到底想幹什麼?想抓住什麼、就靠這種辦法?這不是文化大革命搞的那一套嗎?怎麼,你們又想製造出新的冤假錯案?是不是在以前在這上面吃到甜頭了,還想如法炮製?」

「對!你們是不是這麼想的。你們可要考慮清楚,現在是一九八二年,不是『文化大革命』那個年代了。別看錯皇歷了!」

「好傢伙,膽子也夠大的啦,為了搞出一點政績,不惜動用以前的老手段了。這些我們都見過。不新鮮了。拿出一些新花樣來吧。整人也要搞創新啊。沒一點敬業精神,怎麼還想玩這一套?太不專業了。只能哄小孩子了。」

同學們七嘴八舌的責問。把保衛處的幾個人搞得很狼狽。

那個劉處長也有些不知所措,轉身責問牛存傑:「你說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有沒有幹過、他說的那件事情?你鬧斷人家的保險絲,想幹什麼?」

牛存傑急得一跳三尺高,激動地一指頭戳向劉處長:「你看清楚了!到底誰是受害者?你的階級立場站到那裡去了?連自己地同志你都不相信了?你想幹什麼?你當的這是什麼狗屁處長?你倒先審問起我來了?你應該把他們兩個拉回去,收拾一頓,他們不就什麼也承認了。真不知道你這個同志地黨性、到那裡去了?面對小資產階級的猖狂進攻,就顯得這麼軟弱!你還是無產階級的一個革命戰士嗎?」情急之下,老牛同志忘記了現在是什麼年代了。他彷彿又回到了屬於他的那個狂熱的「支左」時期。他亢奮地揮舞著雙手,聲嘶力竭地喊著:「一切牛鬼蛇神。你不打,他們就不倒;就好像灰塵一樣。掃帚不動,它們是不會自己跑掉的。對他們這些搞破鞋的,你就不能姑息謙讓!」

劉處長無奈地搖了搖頭,對吳永成和馮霞說:「麻煩你們跟我們先到保衛處去一趟,配合我們把事情調查清楚。」

「不去。高老師沒來之前,我們那兒也不跟著你們去!」吳永成一口回絕了。開玩笑,跟著你們去幹什麼,他自己倒無所謂,關鍵馮霞要是受到什麼傷害,那就沒辦法對大家交代了。他這個超越者,也一輩子沒法原諒自己。

不過他說的那些話,有點像以後十幾年中、一些電影裡面常見地台詞:「我的律師沒來之前,我們那兒也不跟著你們去」。

事後,吳永成每次想起自己當時說地那些話,都不由得啞然失笑。媒體對人的影響是多麼的大呀。

「那由不得你們。你們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這是要去保衛處、處理你們的流氓行為,不是給你們樹碑立傳、請你們做報告。你們搞破鞋的,還挑三揀四的,好像立了什麼大功了似的?」牛存傑又叫了起來。

「你再胡說八道、毀壞我們的名聲,我明天馬上到法院,告你誹謗罪。你最好說話注意一點。」吳永成指著他的鼻子說:「現在是法制社會了,大鳴、大放的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你今天要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要負責任的。不是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咱們現在是在講文明的大學。這個環境裡,也容不得你信口開河、亂說亂道!剛才你說的那些話,根本就不像一個受過多少年黨的教育、在軍隊大熔爐裡鍛煉出來的、國家幹部說的話,倒像是一個沒有多少文化的潑婦罵街。現在全社會都在提倡『五講四美三熱愛』,這就是你這個所謂的國家幹部,給我們這些學生,就帶的這種好頭嗎?」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4
第二卷 發展 第三十六章 僵持

「現在全社會都在提倡『五講四美三熱愛』,這就是你這個所謂的國家幹部,給我們這些學生,帶的這種好頭嗎?」吳永成步步緊逼,不給牛存傑一點說話的機會。

「對,他也算是老師啊,他就是這麼為人師表的嗎?咱們大學這個象牙塔裡,怎麼會出現了這種人哪?他的說話那像個老師,壓根就是一個活脫脫的地痞、流氓嘛!」

「對,他不是光侮辱了吳永成和馮霞,還侮辱了我們大家!我們讓他給我們道歉。」

「對,讓他道歉,道歉!」

旁邊圍著的同學們,也被牛存傑的一連串髒話激怒了,發出了一陣陣怒吼。特別是一些女同學喊得最高,尖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傳得遠遠的。

保衛處的幾個人,沒想到這麼簡單的一件事情,會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來。眼看著其他教學樓和宿舍樓裡的同學們聽到消息後,也源源不斷地趕來了。

此時,這個教學樓前已經快聚集了上百人了。越來越多的人,還在往這裡跑來。事態已經發展到了、他們無法控制的地步了。

後面趕來的同學們,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在外面拉住先到的問個究竟。人群裡有解釋情況的、有怒罵的,亂哄哄的、吵成一團。

特別是大三、和大四地同學。本來就對保衛處的一些人,為了抓住學生們談戀愛的證據、就像特務一樣,四處盯梢、聽牆角非常反感。但迫於學校的規定,那時侯各方面的社會風氣也正。也不能說什麼。只能在背後瞎罵一通解氣。現在既然出了這種保衛處誣陷同學的事情,也找到了一個發洩的地方,那能就這麼輕易放過。有的派人回宿舍聯絡同學;有地在現場組織乾脆喊起了口號:「反對迫害學生!反對搞誣陷!」

保衛處的幾個人,現在是騎虎不得下。只有牛存傑一個人還在亂跳、亂喊。但在這麼亂的環境中,也聽不清他在喊些什麼。光能看見一個臉上凝固著血跡的人。像個跳樑小丑似的,在人群中瞎蹦。顯得那麼可笑。

吳永成自己也沒有想到,本來很小的一件事情,竟然能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這絕對不是他希望看到地。自己這算什麼?挑頭和學校對著幹?他可從來沒有起過這個念頭,他是來這裡學習的。不是要當什麼鬧學潮的學生領袖。他也並不想叫保衛處的人怎麼難堪。他只想解決問題,不想讓馮霞受到什麼傷害。他自己倒無所謂。大不了回去再當他的農民。憑他先知先覺近三十年,個人生活得好一點,完全不成什麼問題!

正在這時候,高老師及時趕到了。

保衛處的劉處長,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緊緊握住高老師的手,連聲說:「高老師,你可來了!你快看一下你的學生吧!咱們商量一下,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要不,事情鬧大了。咱們兩個誰也不好向學校交代。」

高老師用力掙脫了他的手,「劉處長。以後有什麼事情,最好咱們先溝通一下。這樣也就不會發生這樣地事情。我先去看一下我的學生。咱們再商量。」

「應該地,應該的。這件事情,是我們辦地有些唐突了。我們工作上的不周之處,咱們下來再談。先把眼前的問題,解決了好嗎?」劉處長低聲下氣地說。這件事情鬧得這麼大,明天他該怎麼向學校交代?他還只是個副處長、主持工作。那天在校門口出面的,才是保衛處的一把手,臨時出差了。萬一今晚的事情還解決不了。處裡的一把手回來,也沒他的好果子吃。

「你就是高老師吧。瞧你管教地些什麼學生!搞破鞋,還敢打人!這事咱們沒完。」牛存傑也湊上來,氣勢洶洶地說。

高老師厭惡地瞅了他一眼,沒搭理他。逕自走到她的學生——吳永成和馮霞地身旁,關切地問:「你們兩個沒事吧?」

馮霞什麼時候經過這麼大的場面啊,心理早就繃不住了。只是一直在極力地忍著。也是憤怒一直在支撐著她的情緒。現在高老師這麼一問,她再也忍不住了,像見到了親人似的,「哇」的一聲,就哭出來了。

「高老師他們欺負人。他們侮辱我們。說什麼我們搞破鞋。還要把我們帶到保衛處去!要收拾我們!」馮霞撲到高老師的懷裡,大聲地哭著。旁邊的幾個女同學,也開始抽泣起來。

吳永成大致向高老師說了一下、事情發生的經過。當然,他們談話的內容,是不能說的。

高老師聽了大致過程,沉吟了一會,又小聲安慰了一下馮霞,把她交給幾個女同學照應。然後,走到保衛處的那幾個人跟前。對劉處長說:「我看這樣吧,今晚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們明天還要上課。就讓同學們先都散了。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處理好嗎?」

「不行!今晚必須把他們先帶到保衛處去。這事情不能放到明天處理。這件事情的性質太惡劣了。打擊壞人,不能隔夜,要雷厲風行,堅決徹底!」劉處長還沒有開口,牛存傑就搶著接過話茬,惡狠狠地說。把他打成這個樣子,他們就想回去睡個安穩覺?門都沒有!今晚非把這兩個東西好好帶回去,收拾一頓!他什麼時候丟過這種人哪!以後在這個學校裡,還怎麼往下混?這個面子必須找回來。

「行!高老師,就聽你的。明天咱們再商量,看這件事情該怎麼處理!」劉處長好像沒有聽到牛存傑的話,滿臉堆著笑對高老師說。這個牛存傑不長腦子啊。現在這種情況你怎麼帶人?你還嫌惹的麻煩少嗎?為了你一個人,今晚的事情鬧成這個樣子,你還嫌不夠亂嗎?老子可不能再跟著你瞎折騰了!現在還不知道你小子、到底在裡面搞的什麼鬼!

「姓劉的,你包庇壞人、縱容小資產階級的歪風邪氣、在學校裡大肆蔓延。我和你沒完。咱們等著瞧!我要和你鬥爭到底!」牛存傑氣急敗壞.又把矛頭指向了劉處長。

沒有理他.帶著其他的幾個人分開人群走了。

「同學們沒事了,大家回去吧。明天還要上課呢,早點回去休息,不要再呆在這了。」高老師大聲向圍觀的同學們說。

大家見沒什麼事情了,也就議論著、慢慢散開,回去了。

只有高健他們幾個,還在等著吳永成。

高老師走到吳永成他們身旁,「你們也早點回去吧。不用把它當成什麼大事。心裡也不要有什麼思想負擔。明天,我去和他們說這個事情。」

「高老師,能不能讓馮霞今晚上去你家休息。我擔心......」吳永成向高老師請求。他實在擔心馮霞回到了宿舍後,再發生什麼意外。牛存傑今晚實在是丟人、丟大發了。他萬一狗急跳牆,採取什麼報復行動,一群女孩子是沒有辦法的。他要是看見馮霞跟高老師在一起,估計還能收斂一點。馮霞那會下手也實在是太狠了,把人家的門面也傷了。擱在誰身上,也不會善罷甘休的。這種事情,不能不考慮的周全一點。小心沒大錯!

「對。你考慮得挺細心的。馮霞就跟我一起吧。你們也小心一點。別再出什麼事情。早點回去休息。」高老師讚許地點了點頭。

「不用。我不怕他。他再敢來,我還打他個頭破血流」馮霞一口回絕了大家地好意。

但在眾人的勸說下。馮霞也只好遵從了大家的意見。

吳永成他們在第二天的時候,還是照常上課。並沒有任何人來找過他們。只是每天應該進行的晨練中斷了。這也是吳永成的意思。在事情沒有解決以前,他不想再節外生枝、和牛存傑再鬧出什麼事情來。能避則避。

杜三來了白跑了一趟,知道事情的原委後,非常惱火。

「嗑瓜子嗑出個臭蟲來了。這是從哪冒出來的一個東西,竟然在咱北京城裡,這麼囂張。他是活得不耐煩了吧!哥們這就去會一會他。」

吳永成急忙攔住了他。事情已經鬧成了這樣了,要是讓這個混世魔王再一瞎折騰。那事情就不知道要發展成個什麼樣子了

「真了不得啊!那個小丫頭,剛跟你學了一年多,就把一個當過兵地大老爺們,打成那樣子。看來這學點功夫,就是牛啊。我得加把勁,不能讓一個丫頭片子比下去。那多沒面子!不行。我得去看看,那丫的被小丫頭給打成什麼樣子了。他再怎麼熊,也是個大老爺們呀。我就不信,一個照面能打成個啥!」說著掉頭就跑了。

吳永成在後面怎麼喊,也不管用。並且一個早晨,也沒有見那個小子再露過面。

課間活動的時候,系辦公室來人,叫吳永成和馮霞過去一趟。他們倆對視了一眼,相跟著一塊出去了。

系辦公室裡面除了系主任外,還有高老師、保衛處的劉處長。和一個整個頭用白紗布裹得像個白雞蛋似的人。他們進去時,那個「白雞蛋」坐在椅子上。不知正在激動地說著什麼。

「主任,就是他們兩個打得我。你看。他們的輔導員還這麼袒護他們。我就不知道你們平時是怎麼做工作地?」那個白雞蛋一見到他們兩個,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指著他倆嚷道。

原來這是牛存傑同志啊,怎麼打扮成這副模樣了。

馮霞一見,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這一笑更麻煩了,把老牛同志氣得又跳了起來:「你們大家都看見了,把我打成這個樣子。他們還能笑得出來!還有沒有一點革命的人道主義?他們還是咱們的革命同志嗎?他們就沒有一點最起碼的同情心!他們這還像個學生嗎?」

「不要激動嘛,牛存傑同志。咱們有事說事,扯那麼遠幹麼。吳永成和馮霞同學,今天叫你們過來,就是想和你們再瞭解一下、昨天發生那件事情的具體經過。你們誰先來說一下。」系主任制止了牛存傑,回頭對他們說。

「我先說。」吳永成和馮霞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他們又相互望了對方一眼。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

還是吳永成先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把打人的事情,全攬在了自己的頭上。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那責任就應該由男子漢來抗了。自古以來,就留下了這個傳統。天塌下來,大個的先頂著。要不怎麼說男子漢、大丈夫呢。大在哪了?就大在這兒了——肩上地責任大!

「不對,人是我打的。與他沒有一點關係!是那個姓牛地侮辱我,還動手動腳的,我才打得他!」馮霞聽吳永成這麼一說,馬上著急了,急忙插話。他是個農村娃,考上大學不容易。萬一學校因為這個打架,把他開除了,那他以後地道路,可怎麼辦?自己不是就害了他一輩子嘛!

「到底怎麼回事?老牛,是誰打得你,你應該最清楚吧!」系主任乾脆轉頭問牛存傑。

牛存傑一口咬定:「他們兩個人都動手打我了。不然,我一個當兵多年的老軍人,一對一的話,那能讓他們佔了便宜!」

正在僵持不下的時候,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系主任接起電話,對著話筒「恩、恩」了幾聲,然後摀住話筒,問馮霞:「你給你們家裡打過電話嗎?」

馮霞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說:「沒有呀。怎麼,出了什麼事情啦?」

「校門口傳達室打來電話,說外面有一男一女要找你,自稱是你們家裡的人。正好,那就讓他們來一趟吧。」接著又對電話裡說:「她在我辦公室。你把他們請到我這裡來。」

是誰來了呢?辦公室裡的人都在猜測著。牛存傑今天也從同事們的嘴裡,知道了馮霞家裡地一些情況。心裡現在不知道也在想些什麼。

一時間,辦公室裡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3:35
第二卷 發展 第三十七章 香港來的表姐

門,被推開了。

「表姐,你怎麼來了?」馮霞看見門衛身後的人,突然驚叫了一聲,馬上跑過去拉住來人的手,「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也不打個招呼就來了?我爸、媽知道你回來嗎?」

表姐?難道這就是馮霞過去經常提起過的、她在香港的表姐嗎?吳永成看著這位正和馮霞親熱的摩登女孩:身穿一件大紅旗袍,頭髮微卷,脖子上掛一條細細的金項鏈,嘴唇上抹著淡淡的口紅。身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這身打扮,除了海外回來的人外,國內的人是絕對不敢這麼打扮的的。在當時,那個女同志敢抹點口紅、穿個旗袍上街,路人們詫異、憤怒、鄙視的眼光,就能把你羞死。有條件的,也只敢點雪花膏,這在當時,就算最高級的化妝品了。這還是城市裡的上班一族。至於農村的大姑娘們,就只能節省下一點錢,兩三毛錢買點蛤油充數了。畢竟愛美,是女人的天性。

「亦心,這就是你說的那個漂亮的表妹嗎?哇!果然漂亮!你們倆就是一對漂亮的姐妹花。天下所有的讚美詞句,都用在你們兩個人身上,也形容不出你們的美麗。我的天哪!要不是我自己親眼看到,我真不敢相信,你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表妹。」

馮霞的表姐身後跟著的、那個打扮得油頭粉面地青年男子。突然發出了一連串的驚訝。

如此直白、大膽的表白,甚至可以說是非常肉麻的阿諛奉承,把辦公室裡的一群人,聽得目瞪口呆。

大家都在猜想:這是從那裡跑出來的一個神經病?怎麼這麼漂亮的一個姑娘後面,跟了這麼一個人物呀?

「表姐,他是誰呀?怎麼說話就像個傻子似的?」馮霞附在她表姐地耳朵上,悄悄地問。

「一個朋友。我這次要回來看姨和姨夫,他非要死皮賴臉地跟著回來。說想看一下現在的大陸。發展成個什麼樣子了。被他磨得實在沒有辦法,只好隨他了。不過雖然有點冒傻氣,人還是不錯的。對我還好。」馮霞的表姐——亦心回答她。轉頭又對那個男子說:「DVID,說了不要你跟著來,你非要來!咱們不是說好、你少說話嗎?你看你,說得都是些什麼?連我都起一身雞皮疙瘩了。真肉麻!」

「亦心。你是知道我的。我說的可是真心話!還有和你再次鄭重申明一點,回了國內,請叫我地中文名字——一憶。一心一意,多麼好的一對名字呀!」那個油頭粉面的青年男子,鄭重其事地說。

「好、好,就叫你的中文名字,一憶。怎麼這麼彆扭呀!」亦心皺著眉頭說:「我還是習慣叫你的英文名字。算了,隨你吧。反正叫什麼名字,你還是個你!」

辦公室的幾個人,自從他們進來後。就沒有能插上一句話。光聽他們用粵語兩個對答了。本來室內氣氛原來十分嚴肅,被他們倆嘰裡呱啦一通鳥語亂攪乎。嚴肅的氣氛倒被沖淡了許多。

「請問,這位同志。你是馮霞的什麼人?你不是說是她家裡人嗎?你來找她有什麼事情?」系主任抽空插了一句,問馮霞的表姐亦心。

「奧,對不起。都是DVID給這個鬧的,對,是一憶。我忘了介紹我自己了。我是馮霞地表姐,這次從香港回來,到北京有點事情,順便過來看一下馮霞。給她帶了點東西。因為時間安排的比較緊。所以今天不打招呼,就過來了。給你們添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亦心給大家解釋。「怎麼,你們有事嗎?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不方便地話,我到外面去等好了。」

「沒關係的,正好馮霞他們出了點小事,我們正在解決。」系主任連忙回答。

「表妹,你出了什麼事情?姨夫他們知道嗎?要不要我通知他們?」亦心聽系主任這麼一說,急忙關心地問馮霞。

「沒什麼事情。不要告訴他們。免得他們瞎擔心。我自己能解決地。」馮霞趕快回絕。她可不想現在就把父母叫來。要不別人就會說、她利用父親的權勢,以權壓人了。她認為道理完全在自己這一邊。根本就不需要家裡人出面。

「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這你總得告訴我吧!」亦心急切地問她。

「你表妹打人了。她把我打成了這個樣子,還沒什麼事情?難道要殺了人,才會有事嗎」牛存傑在一旁陰陽怪氣地開口了。

亦心這才看見椅子上、還坐著一個頭包得像個木乃伊似的人。

「對不起,我剛才沒有聽錯吧,你、這是我的表妹打的嗎?我不敢相信。」亦心小心翼翼地走到牛存傑的跟前,仔細端詳著,「打得不輕哪!包得這麼嚴實。她用什麼打的?不可能是她打得吧?」

「怎麼不可能?我一個國家幹部,還會胡說她一個黃毛丫頭?用什麼打的?當然是用手和腳了,你還想讓她用什麼打?難道讓她用刀嗎?那樣,她就是殺人了!」牛存傑氣憤地說。

「不好意思。我不是那個意思。表妹,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能把人家給打成這個樣子?你一個姑娘人家,怎麼能把他一個大男人打成這個樣子?你給我快點說,要不我馬上就給你爸媽打電話。」亦心轉過頭,一本正經地問馮霞。她地心裡有不少疑惑,表妹文文弱弱的,她打人?她被人打還差不多。肯定是她受了什麼委屈了,被人誣陷地。

馮霞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又對表姐說了一遍。當然,她和吳永成之間的談話內容,含糊帶過,忽略不提。

「怎麼會這樣呢?你們這是侵犯別人的隱私權。進門連敲門難道也不會嗎?還滿口侮辱別人的清白,這也侵犯了別人的人權。這得你們向他們道歉!」亦心還沒有開口,在旁邊聽著的一憶,早已就憤怒的搶先指責牛存傑了。你、你、你是誰呀?我挨了打,還得向他們道歉?這

理呀」牛存傑被一憶的指責,氣得半天才反映過來,地大聲責問。

「DVID,,.=.止住一憶。看來表妹打人是真的了,真看不出她就那麼兩下,把一個大男人就給打成個那樣子。回去得好好問一問她,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的。現在得趕快先把這事情低調處理了讓姨夫他們知道了就不好了對外面,影響也不好。畢竟這也算是學生打了老師啊。

「領導和各位老師,我姨夫他們工作比較忙,一時怕也過不來。你們看這樣行不行:這位被打的老師花了多少醫藥費,我們都掏了,再給他一些錢作為補償。好不好?」

「不用。我有公費醫療,用不著你們掏錢。有錢你們就了不起啊?他們必須得開除。我讓他們給打成這個樣子,打發幾個錢,就行了嗎?沒那好事!」牛存傑一副非開除沒商量的樣子。

「那你還想幹什麼?本來就是你先做的不對嘛!你這個樣子,沒法和你說!」馮霞的表姐亦心也有些火了。

「有什麼處分都衝我來吧!這裡面沒有馮霞的什麼事情。是我把她留下、和她要談一些事情的。保衛處的人,也是我打的。和她沒有任何關係。」吳永成開口了。照這個樣子下去,兩個人都少不了處分。乾脆自己一個人擔了。就算了。要想學知識,也不一定非得在學校裡不行。自己也不是非得要通過這個學校來找一碗飯吃。無所謂嘛!

「那怎麼能行?人是我打地,怎麼能讓你背處分。你別亂給自己攬責任。」馮霞著急了,情不自禁要去捂他的嘴。他一個農村出來的孩子,要是被學校開除了,可怎麼好?

「這樣吧,你們先出去。我們再商量一下,有了結果。再通知你們。現在你們還是繼續上你們的課,不要讓你們的功課受到什麼影響。」系主任想了一會,對他們幾個說。

「表妹,你是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啊。你這個鬼丫頭,還對我打埋伏啊。老實坦白,快點招來!要不我就......」亦心出來後笑著對馮霞說。還做出一副撓癢癢的動作。看得出她對他們昨天的事情,也沒有怎麼放在心上。這件事情放在他們香港,不就是打了一個門衛那麼簡單嘛!沒什麼大不了地。賠幾個錢就沒事了。姨夫又是當的那麼大的官,肯定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見她還不怎麼瞭解國內的具體情況。

「那有啊。你什麼時候問我了?你別撓我的癢癢。我告訴你。這是在前年剛入學時,我地這個同學教給我的。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馮霞笑著,躲開她表姐伸過來的「魔爪」,「表姐,這是我的同學,吳永成。我們班的班長。吳永成,這是我的表姐亦心。我以前跟你提起過,一直和我姨在香港居住。這個。估計是她的男朋友吧。」

「胡說什麼呀!我那有什麼男朋友?我看你這個丫頭,現在的情況倒是不怎麼對勁。說實話吧。你這個同學,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就是一個班的同學那麼簡單嗎?老實交代!」亦心和表妹半真半假地說。

「大家好,我叫一憶。這是我的中文名字。英文名字嘛,大家都叫我DVID。我是亦心地好朋友。國內還是第一次回來。、做事,可能有些地方不懂大陸的規矩。如果以後有什麼冒犯地地方,請大家多多原諒!」一憶聽見大家談到他,瀟灑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他一說話,那滿口帶著怪腔調的普通話。把馮霞逗得忍不住笑出聲來。

吳永成強忍住笑,走過去和他握手。「歡迎你回到咱們祖國來。我叫吳永成。是馮霞地同學。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別客氣。咱們都是炎黃子孫、龍的傳人嘛!」

「對、對,咱們都是龍的傳人!謝謝你吳先生,我的國語說得不太好,讓大家見笑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現醜了。」一憶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

「對了,吳先生,剛才聽馮小姐說,她的功夫是你教給她的。是真的嗎?我們在香港,就知道咱們中國的功夫,是很厲害地。BruceLee,就是李小龍,你知道嗎?他的功夫就很厲害。他拍地電影片子你看過嗎?很好看的。我特別喜歡看他的《精武門》、《猛龍過江》、《龍爭虎鬥》。他的功夫特別好,我很羨慕。你能教我一些嗎?」一憶馬上想起了馮霞剛才說的話。

李小龍,吳永成對於他的情況,還知道一些。雖然他的的一生是短暫的,但卻如同一顆耀眼的彗星,劃過國際武壇的上空,對現代技擊術和電影表演藝術的發展,作出了巨大的貢獻。他主演的功夫片,風行海外,中國功夫也隨之聞名於世界。

許多外文字典和詞典裡,都出現了一個新詞:「功夫」(Kong)。在不少外國人心目中的功夫,就是中國武術,李小龍也成了功夫的化身。

確實,還很少有一位東方武術家,能像李小龍一樣,突破國家、種族的領域,並且在死後,聲威依然不減。

他先後在1972年和1973,兩度被國際權威武術雜誌《黑帶》評為世界七大武術家之一。1972年還被香港評為十大明星之一。美國報刊把他譽為「功夫之王」,日本人稱他為「武之聖者」,香港報紙讚譽他為「當代中國武術及電影史上的奇才」。

可惜他去世得太早了。由於藥物過敏,1973年7月20日,李小龍突然在香港逝世,享年才33歲。

當回顧作為一位中華武術傳人的李小龍一生時,世界上的炎黃子孫們,將永遠懷念他那顆熱愛中華民族、振奮中華民族精神,渴望中華民族強盛的赤誠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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