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68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9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章 不愉快的晚餐

霞霞,今天你們跑了大半天的,你帶著小吳都去了那吃了些什麼呀?小吳吃好了沒有啊?」

晚飯桌上,馮霞的母親給吳永成夾了一筷子菜後,轉頭問馮霞。

晚飯挺簡單的,四菜一湯,因為吳永成來了,另外加了一條魚。現在的風氣還是很正的,這麼一個高幹家裡,吃的還是相當儉樸的(當然是與後來十幾年相比)。

馮霞沒好氣地說:「吃個什麼呀!剛轉了一會,他就頭暈得不行,說空氣不好,噁心得差點吐到大街上。讓大街上的那麼多人,像看個怪物似的,一個勁瞅我們。真是難為情死了。好不容易和他單獨上了一次街,就鬧出這笑話來。氣死我了!後來我到食品店裡,匆匆忙忙地買了點『桂發祥』的十八街大麻花,可他又說、他從來就不喜歡吃油炸食品。真難伺候。」

吳永成抬起頭,難為情地朝大家笑了笑。他也覺得今天挺對不住馮霞的。本來人家一個大姑娘的,大中午的,頂著烈日,陪著自己,想討自己個歡心,也整個一對戀人恩恩愛愛、高高興興逛大街的浪漫情調。結果讓自己的頭暈、噁心大煞風景。買了點T|.不喜歡吃太油膩的東西,使她滿腔的柔情,也沒處發揮,這事換了誰、也心裡怪惱火的,更何況還是一個從來就沒有這麼低三下四、討好過別人地高幹子女呢?!

「不會吧?小吳。你連全國有名的十八街大麻花也不愛吃??真是少見啊!十八街的大麻花,那可是很好吃的。這種麻花有個絕活,就是工藝上的「絕」:選料的主料是麵粉、花生油和白糖,又加了桂花、青梅等十幾種小料。需要發肥、熬糖、配料、制餡、和面、壓條、劈條、對條、成型和炸制十道工序。做起來可複雜了。這種麻花是由十根細條組成,在白條和麻條中間,夾一條含有桂花、閔姜、桃仁、瓜條等幾種小料的酥餡,擰成三個花,就成了什錦夾餡大麻花。因為在炸制的過程中。要根據麵粉質量調整油酥大小,適應氣溫高低變化,增減肥、鹼劑量,保證投料配比。所以在麻花成型後,可以在乾燥通風地地方,放上幾個月也不走味。不綿軟、不變質。最後啊,才把麻花放進花生油鍋裡,在微火上炸透,再夾上冰糖塊,撒上青紅絲、瓜條等這些小料。吃起來那是酥脆香甜,勝似酥糖。你不愛吃油炸的,可能是你們農村一貫就窮,平時吃不起油,不習慣的緣故吧。在這裡住的時間長了,就會好的。」馮霞的媽媽就像一個專業地食品大師一樣。一口氣把TJ大麻花的製作過程,如數家珍地抱了出來。最後還給吳永成來了個即興歸納總結。這個小吳來得就是好啊,她總算找著一個說話的對象了。還能在他的身上,挖掘出不少談話的新內容呢,順便也能給他一些各方面的教誨!馮霞的母親可是一貫就好為人師吆,誨人不倦也是她的業餘愛好。

「媽,瞧你說得些什麼呀?吳永成他不愛吃油炸的東西,和人家農村窮不窮、吃不起油,有什麼關係呀!你這不是瞎聯繫嗎?!」馮霞有些後悔自己說得太多了,她媽媽這麼一說。她既擔心會傷了吳永成的自尊心,又怕家裡人因為吳永成出身於農村、而瞧不起他。她和吳永成地這層關係。現在還沒有和家裡挑明。她認為時機還不夠成熟。

「哎,你這孩子,怎麼老和我抬槓呀?!我又沒有說錯什麼,本來農村現在就窮、吃不起游嘛,我說錯什麼了嗎?這是事實嘛,也不是我要說人家小吳的什麼壞話。這也就不是什麼壞話嘛!」馮霞地媽媽覺得挺委屈的。霞霞這孩子這次回來,怎麼跟以往不一樣啊。還有他跟這個小吳地關係,看起來也有些不對勁,是不是他們真的......

恩,有可能,看來去年的那件事情,並不是那個保衛處的那個姓牛的幹部瞎說,還是有一些依據的。小吳這個小伙子嘛,人倒蠻不錯的,長得個子高高的,人樣也可以,能在高考時,憑借高分到了他們這所學校,那這孩子地聰明是肯定不用說了。就是,他的家還在農村,這是一個問題。雖然與這個孩子沒有什麼,可霞霞和他以後成了家,小吳農村地那一大幫親戚,每年要是從鄉下來,求這、要那的,那,可就足夠霞霞頭疼一輩子的了。

她可是過來人啊,這一輩子可以說是深受其害:在她還沒出嫁前,她的娘家原來是T:是革命的外圍組織,學校裡學生會擁護革命的積極分子),TJ快解放時,她家裡的一家男女老少,都跑到香港去了,只有她這個叛逆者藏到同學家,留在了大陸。後來在組織的安排下,就與馮霞的父親成了家(英雄美女結合的老套子)。當時,馮霞的父親比她大十幾歲,老家也是在農村。解放後那十幾年,老家來看他的人,簡直要把門檻都踏爛了,不說別的,光是做飯,就把她這個前資本家的大小姐給累壞了,至今想起來,還是一腦門子的冷汗。

霞霞的婚姻大事,可千萬得慎重哪!不過,馮霞的母親也是精明人,女兒不說,她也裝個糊塗。這種事情,當大人的可不敢瞎開口,她的女兒和她性格一樣,也是個強性子,還帶有一些她當年的叛逆勁(估計是遺傳的),一個鬧不好,母女倆萬一要是鬧僵了,效果反倒會適得其反。還是慢慢地等女兒開了口,自己再想法來勸一勸她。

「哎、哎,吃個飯,你也不消停一會?怎麼一回事啊?農村人又怎麼惹你了?啊?」馮霞的父親自進了門、和吳永成笑著打了個招呼以後,坐到飯桌上,就再沒有開口說話。此時聽到她們母女倆掐起來了,子在碗上「當、當、當」地敲了幾下,

地說:「我就是從農村裡走出來的,我的爺爺、我的是農民,他們怎麼了?他們也沒有丟人、做下什麼不光彩的事情嘛!恰恰相反,他們為國家和人民、生下了我這麼一個行政七級高級幹部,而你的家庭就是一個有錢有勢的大資本家,也只不過培養出了一個高級幹部的家屬而已嘛!!農村人怎麼了?農村人,一點也不比你們這些城裡人差!沒有那些農民種地、打糧食,你們這些城裡人,早就都被餓死了!農民怎麼了?!真是的。

還有啊,我再跟你說一遍,以後沒我的同意,你不准再動用我的小車,瞎指使我身邊的那些工作人員。和你說過多少次了,總是屢教不改!在外面造成的影響,多不好啊!」

「我什麼時候又私自動用你的車和人了?你怎麼不調查清楚,就亂說話呀!哼,我一說到農村人,你就這麼敏感,犯得著嘛!你自己都離開農村多少年了,還為農民們一口一聲的辯護,骨子裡就脫不了那種農民的自卑感!」馮霞的母親低下頭,吃著碗裡的飯,小聲嘀咕著。

「你說你沒私自動用,那霞霞是怎麼回來的?恩?」馮霞的父親放下手裡的筷子,盯著問他的妻子。幸虧他妻子後面說的那些話聲音太低,他沒聽得清楚,否則,他又得給她加強一會思想政治工作。

「霞霞回來地時候。不就是搭了個順車嘛,有什麼大驚小怪的!人家專門接送孩子們上學的多了,怎麼,我家的霞霞搭個順車,也不行哪?!」馮霞的母親也不甘示弱,抬起頭,回擊著她丈夫的的目光。

「王雅麗,你還狡辯!分明是你指使張秘書找了個借口。本來一個電話就能辦成的事情,非得出車到北京跑了一趟,你敢說沒有這麼一回事情?!」馮霞地父親一指頭指著他的妻子,大聲喝問道。

原來馮霞的母親的閨名叫王雅麗呀,吳永成也是第一次知道她姓王。不能再讓他們吵下去了,要不自己多難為情哪!吳永成朝馮霞使了個眼色。示意讓她出來勸一勸。看來她家父母吵架的這種事情,也是家常便飯了,馮霞已經有些熟視無睹了。

「就是我指使的,那又怎麼樣?!」王雅麗同志說得也有些激動了,放下筷子,指著馮霞和吳永成說:「他們兩個孩子,提著大包小包地東西,從北京回T=嗎?你這個做父親的。一年四季的,管過孩子什麼呀?是管他們吃了。還是管他們穿了?還不是我一個人操心嗎?你就光知道你的什麼影響、影響的,這輩子我受夠你了。人家高幹多了。誰像你似的,怕這影響不好,怕那影響不好的。」

「行了,行了,你們煩不飯哪,吵了一輩子了,還沒有吵夠啊!還讓不讓人吃飯了?真是的!從明天起,我們就不回家來住了。到實習的單位住集體宿舍去。每次一回來,就是聽你們兩個在吵架。每次地內容也一樣,你們就不會換個花樣嗎?二十多年了,你們不膩味,我都替你們厭煩了!幸虧上大學的時候,在報考志願上,我沒聽你們地在TJ讀大學。要不然,愁也把我愁死了!」

馮霞同學終於也出場了。不過她勸架的地方式,倒是也別具一格。不過,你還別說,這招還真管用,兩個人剛才還橫眉豎目、一觸就掐的樣子,聽見馮霞這麼一說,馬上誰也就不吭氣了,拿起擱在桌子上的筷子,低下頭,默不作聲地、扒拉開了自己碗裡的飯:誰也不想把自己的女兒逼出家門,要是那樣的話,這段時間,家裡就又剩下他們這一對吵了半輩子架的人。那日子,嘿,就過得就更沒滋味了!

吃過晚飯,馮霞的父親借口有事,和吳永成笑著打了個招呼,就鑽到自己地書房裡去了。

「小吳啊,來,坐下,咱們隨便聊一會天。」馮霞的媽媽坐在軟軟地大沙發上,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小沙發,對吳永成說:「你們晚上沒事情吧?!」「沒事、沒事!」吳永成剛剛從一場急風暴雨裡走出來,他還一直在迷糊:原來高幹家庭裡是這個樣子啊。聽到馮霞的媽媽在叫自己,他的頭腦還沒有完全從迷糊中清醒過來呢,忙不迭地答應著。順從地坐在了她的身旁。馮霞也警覺地坐在了她媽**對面,她有一點預感,知道她的媽媽要聊的內容,不會是十分輕鬆的話題。俗話說:母女連心。她太清楚自己的母親了。

「那就好。你也不用太緊張,就跟在自己的家裡一樣。啊!哈、哈、哈,你也看見了,我家的老馮對家裡的人要求很嚴。今年讓你有些受驚了。其實他這個人,平時還是很平易近人的嘛!你也不用有什麼顧慮。」接著她的話題,好像很隨便地轉了個彎:「對了,你家是有兄弟姐妹幾個來著?奧,上面有四個姐姐,就你一個男孩,那你將來的負擔可不小哪!家裡老人們的身體還好嗎?嗯,身體好就不錯。農村的老人每天得勞動,身體好呀!不像我們,整天鑽到辦公室裡,這身體,唉....家裡喂多少雞和豬呢?農村嘛,地裡的那點收入,怎麼能夠吃穿哪?全憑喂點雞和豬來貼補嘛,以前我們家裡有一個農村來的公務員,老說什麼『雞屁股是銀行』,農村裡,離開這喂雞餵豬的,還真不行!什麼?你家餵了四千多隻雞?那不是成了報紙上說的那『萬元戶』了嗎?真了不得啊!可那院子裡臭烘烘的,還能住人嗎?哎呀,農村人掙兩個錢,可真不容易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9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一章 挖蛀蟲

格的建築物。以主樓、後樓、東樓、南樓組合為一體。

主樓三層帶地下室,磚混結構,建築面積大約有三千平方米。樓內以折疊門相隔,上有精雕木罩,下以西式圓木柱支撐,裝修考究,牆面為水泥沙漿拉毛牆,瓦鐵房頂,長方窗,部分圓窗點綴。內裝修為拱卷結構,帶豪華壁爐。外牆及樓梯柱桿、柱頭均有歐洲貴族盾牌形徽,十分罕見。

樓頂的平台,築有中西古典亭子三座。院內還有假山、涼亭、水池、花園等。

吳永成站在樓前,望著這座精美的建築,不禁為人類的奇思構想而叫絕:多麼美輪美奐的中西混血兒呀,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文化,竟然能在這裡,如此巧妙地糅合在一起。不能不叫人歎服啊!!

「怎麼樣。這座建築物漂亮吧?!」馮霞見吳永成站在樓前,呆呆地久久不動,給他介紹道:「這是原來一個從國外留學回來、當時搞所謂的『實業救國』的留學生,給自己設計的辦公樓。解放後,因為受了一些人的挑唆,扔下這處樓房,跑到國外去了,也就成了無主房產,後來被政府利用起來。行了,快走吧,家裡還在等著我們吃飯呢!咱們要在這裡實習半年呢,以後啊有你看的時候。」

這是第二天地中午。他們兩個已經在這座建築物裡實習了一上午了。

早晨臨出門的時候,馮霞的媽媽本來打算讓張秘書陪著他們、過來這裡報道的,吳永成笑著委婉地拒絕了:「阿姨,我們兩個這麼大的人了,還是自己過去吧。張秘書工作也很忙,就不用打攪他了。馮霞TJ這麼熟悉,我們不會迷路的。再說,這件事情讓馮叔叔知道了。也不好。」

「就是,媽,你說,你老怨我爸爸批評你,自己也該注意一點啊。這種事情,就根本不用再興師動眾的嘛!我都這麼大了。你還老像看管小孩一樣,誰受得了你啊?!」馮霞也在一旁不滿地噘起了嘴。

「好、好、,我們的霞霞大了,用不著媽媽管了。那你們快走吧。第一天遲到了,影響就不好了。」

他們兩個不到八點,就趕到了這裡。馮霞地媽媽還是讓張秘書提前打過來電話,所以一切安置進行得非常順利。吳永成暫時被分配到了商品進口小組,恰好組裡的組長、副組長帶著組裡的人,前幾天就到香港去組織一批貨源了,只有一名內務人員在家守門;馮霞則被安排到了出口小組。

公司辦公室的主任。熱情地帶著他們,用一上午的時間。熟悉了整個的大樓,還給每個人安排了休息地房間。

這就是權力的好處呀。要換作沒有任何背景的普通人,一個新來的實習生,哼哼,那他的待遇絕對是單位裡最低層的,也就相當於一個免費的勤雜工吧,髒活累活,全是你的,還要自己跑得快點。行動稍微有點慢了,都要受到一些苛刻領導們的呵斥。

可這倆人呢。在辦公室主任的親自陪同下,利用上班時間,整個大樓裡轉悠、熟悉以後地實習環境;公司裡家在外地的正式員工,都是住地兩人、三人宿舍,而對他們兩個來實習的學生,辦公室主任就是明明知道人家不會在這裡住地,也給安排了兩個單間的職工宿舍,並且全套的床上用品、洗素用品,都配備得齊齊整整(看來這準備這些東西的時間,不是一天、兩天的工夫了,倉促間是很難準備這麼周全的)。

不管什麼時代,這個權力的「光輝」,時刻籠罩著社會上的每個一角落呀!

「馮霞,我還是不回你家吃和住了。單位裡有食堂和宿舍,挺方便地。就不給你家裡添麻煩了。你回去替我謝謝你的爸爸和媽媽。」吳永成現在聽見催他跟著回去吃飯,馬上就提出了自己地意見。他實在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一直在她家裡住著。畢竟他們兩個人的關係,還沒有和雙方的家長們說明白。同學之間的交往,這麼一、半天的還行,時間長了,那就不是個辦法了,他們實習的時間是半年了呀!老攪和在人家的家裡,實在是不妥。

馮霞聽了這話,有些不理解了:「為什麼呀?家裡的房間那麼多,也不在乎多你一個人哪!又不是房間不夠。再說那個吃飯,外面的食堂,哪有家裡做的衛生啊,不就是多擺一雙筷子、多加一個碗嗎?有什麼麻煩的啊?!你不去家裡吃和住,事情才麻煩呢!我回去怎麼和我媽媽說呢?鬧不好,她還以為是你嫌昨天我爸爸和媽媽吵架你呵?走吧,別瞎想了。你這麼見外,我可是生氣了啊!」

「不行,我還是在外面方便,我不習慣這麼著『吃軟飯』。」吳永成堅持自己的意見。他不是小孩,也得在乎別人對自己的看法。

「什麼吃軟飯呀?你說的是什麼意思?」馮霞不解地問他。

暈,「吃軟飯」這個詞,也是後來從香港等地引進的文學語言,現在的大陸,那有這種現象哪!

經過吳永成的再三堅持,馮霞只好讓步。不過她和家裡打了招呼,也陪著吳永成在單位住了(當然是各住各的宿舍,當時未婚同居要嚇死人的)。但是她答應家裡,週末和週日,一定回家吃飯。

實習的幾天很快就過去了。

這幾天裡,吳永成所在組的兩個領導、和那個負責業務的員工,還滯留在香港沒有回來。所以吳永成目前的實習任務,也就是每天陪著組裡的內務小劉、整理著近幾年來所簽定的進口合同。下了班和馮霞兩個人逛大街、看電影。來了TJ的、那種飯店裡烹飪海鮮的腥味了,不再像以前剛來的時候一樣,聞到那味就想

一天,他在辦公室整理去年簽定的進口合同的時候,奇怪地發現有兩份合同特別蹊蹺:一份是一九八一年一月,組長徐保、副組長黃悟和業務員張小初,與香港吉利公司簽定了8000奧密士牌手錶的合同,合同規定:進口表為配有因加百綠防震器的瑞士原裝手錶,但是海關到貨的貨單上明確寫著,所謂的進口手錶其實是香港出品。但付給港商的價格,卻是原來合同上簽定的進口表的價格。

不對,這裡面肯定有貓膩!雖然吳永成不知道這款香港手錶的具體價位,但兩者絕對不應該是等價的。

吳永成先沒有聲張,他還不知道這個內務小劉、是不是也參與到了這起事件中。經歷了前生四十年的閱歷,他的心態,早已不是剛出道的毛頭小伙子所能比的。

他暗暗地記住了那份合同的編號、確切日期。然後,繼續不動聲色地整理、翻閱他們三個人,與這家香港公司簽定的其他合同。

果然,他在去年六月份簽定的一份合同中,又發現了破綻,還是這三個人聯手簽的:這份合同簽定的是、從這家公司進口十萬米的尼龍布,但裡面附著一份海關的罰款單據證明,上面寫著:因為所進口的十萬米尼龍布中,其中有五萬米是合同上所沒有的、並且是我國海關嚴禁進口地物資。按海關規定:對港商應出罰款十二萬六千七百元。但這筆款項帳面上顯示出來的。卻是由進出口公司攤到了貨物的成本裡。

這兩筆款項不是個小數字呀!

吳永成心裡直冒火:這個T|.的新單位,還不到兩年的時間,這幾個傢伙就敢趁著現在公司人員少、業務審批程序還不規範的時機,帳面上也不做任何掩飾、公然損害國家利益,討好不法港商,真是膽大妄為之至也!要是現在不挖出這幾條蛀蟲,以後他們的作案手段高明了。國家還不知道要損失多少外匯哪?那是多少個農民,要在黃土地裡辛苦勞作多少天、流多少汗才能換來的呀?!這還是現在已經發現了他們在去年簽定地、兩份有明顯漏洞的合同,到底他們與這個香港公司,互相勾結、狼狽為奸,還幹了些什麼勾當,還涉及到什麼人。那只有收拾起他們來以後,才能知道了。

下了班,吳永成著急著四處找馮霞。他要趕緊把自己今天發現的這件事情,去告訴馮霞。這件事情要想盡快得到處理,必須通過馮霞的父親,急事急辦。走正常的渠道,恐怕是來不及了:你先舉報到紀檢委,紀檢魏的同志接到舉報,然後再匯報給有關領導,有關領導再層層審閱。得到批准,紀檢委經過有關部門地配合。才能立案、調查,幾個回合折騰下來。等那幾個當事人回到了To再來個銷毀罪證、訂立攻守同盟。好嘛,挺容易的事情,就變得複雜化了,說不定還會驚跑幾條大魚哪!

吳永成在他的前生,行政機關工作了多少年,官場的這一套繁瑣的辦事程序。可以說是瞭如指掌。這套程序既有它的合理性,但遇到緊急的事情。弊端也不少,缺乏很大的靈活性。有點僵硬死板。

「吳永成,吳永成,今天我帶你到我們TJ的『狗不理』包子飯店,吃包子去。你知道嗎?清朝的慈禧太后還吃過我們T..子呢,吃完後,她特別高興,說:『山中走獸雲牛燕,腹地牛羊海底鮮,不及狗不理香矣,食之常壽也』。怎麼樣,我不哄你吧,人家清朝的皇太后都說好吃,還能長壽。我也請你享受一回當貴族地滋味吧!」馮霞一見吳永成,還沒等他開口,她先給「狗不理」包子鋪作了一段精彩的廣告。人們常說。處在戀愛中地女人,她們感覺自己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這不,馮霞這一段時間以後,就連走路,也是一蹦一蹦的。

「馮霞,今天咱們不能到外面去逛了,得趕緊回你家、找你的父親去。我......」吳永成連忙打斷馮霞的話,拉著她一邊走。一邊說。

「有什麼急事呀,你就這麼著急?連吃幾個包子的工夫,也沒有嗎?」馮霞猛地掙脫開吳永成的手,十分不解地問他。太掃人家的興致了,好不容易出來沒幾天,怎麼又鬧著要回去?當初可是他堅持要出來住地呀!

「馮霞,你聽我給你解釋。」吳永成連忙耐心地、準備跟她把情況好好說說。

「我不聽,我不聽。」馮霞任性地掩住了耳朵,兩隻眼睛淚花花的等著吳永成。

毛病呀,這是怎麼一回事,不就是先回她家一趟嘛,犯得著這樣嗎?吳永成有些納悶了。不過事關國家地利益,他可不能像馮霞一樣慪氣。再說,他也是四十歲的心態了,怎麼能和二十歲的小姑娘一般見識呢?這也是他有時候經常原諒馮霞任性等一些小毛病的緣故。

吳永成不顧馮霞的又踢又撓,強把她抱到一邊,附在她的耳朵邊,把今天發現的事情詳細地告訴了她。吳永成相信馮霞作為這個時代的青年,肯定不會對這種事情置之不理的。

「什麼,竟然有這種事情?你不會搞錯吧!」果然,馮霞聽著聽著,慢慢地把掩住耳朵的手放了下來,驚訝地喊了起來。可以說,受過這個歲月正統教育的大部分青年人,都是懷著對祖國、對人民滿腔的忠誠和真情,他們是絕對不能容忍這種損害國家利益的事情的,和現在一些年輕人的冷漠,形成了明顯的對比。

「走啊,還楞著幹什麼呀?!趕快回去告訴我爸爸,把這些可惡的蛀蟲全挖出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0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二章 表姐又來了

馮霞父親的直接過問下,徐保等人侵害國家利益的這子,由於受到了T;.速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市紀檢委方面馬上掌握了大量確鑿的證據,在向市委有關領導匯報以後,根據領導指示,把這起案子在第一時間,移交給了公安、檢察機關,進入了司法程序,由他們接手、繼續案件下一步的偵察工作。

此時,遠在香港的徐保、張小初等人,還不知道家裡所發生的一切。當時也沒有手機、網絡等這些先進的通信工具,再加上T=門所開展的一切調查、偵破活動,保密程度極高,所以當他們接到公司有急事、讓他們幾個暫停手中的業務速返的通知時,也沒有產生其他的懷疑、和引起他們的一點戒備之心,幾個人帶著港商送給的大批禮物,興沖沖地滿載而歸;結果乘坐的飛機剛剛在機場著陸,他們還沒走出機場,就被早已等候的有關部門的工作人員,強制地請到一般人不知道的地方、「喝茶」說清楚去了。

徐保、張小初、黃悟等三人,損公肥私膽子不小,可一進國家專政機關的大門,就傻眼了,沒有一個人能算得上是硬骨頭的「鋼鐵戰士」了。他們看見自己的一些犯罪證據,已經被人家掌握了不少,為了爭取主動、減輕自己的罪責。還不等公檢人員怎麼開始攻心審訊地方法,就一個個地搶著向辦案的工作人員坦白,並把首罪極力推到其他兩個人的頭上,力爭能使自己得到政府的從寬處理。

就這樣,不到半天的工夫,改革開放後、TJ市首起涉案金額超過百萬元的經濟大案件,在徐保、張小初、黃悟三個人的積極「配合」下,基本案情已經得到落實。除了與其他涉案人員的進一步對證外,此案件就可以算是基本告破了。

根據他們地坦白交代,這起案件沒有牽涉到公司的其他人員。從去年這個公司剛剛建立的時候,他們三個人,在TJ某大學內燃機研究所工人王大雪的牽線下,與這家香港公司接上了頭。並通過與這家公司發生貿易行為、損害國家利益,進而達到損公肥己的目的。到目前為止,他們三個人通過王大雪,已與這家公司簽定了十餘宗地貿易合同,使國家蒙受了經濟損失達一百四十多萬元。其中,光去年的進口手錶一樁貿易生意,兩種不同手錶的差價,就使國家損失了八萬多美元,折合人民幣十四萬多元(當時的人民幣兌換美元的比價,還不是很高呀!)。

而他們幾個人得到的。也僅僅是個零頭:據初步查證,港商先後給了王大雪外匯券一萬四千多元。王大雪只用其中的八千外匯券,購買了彩色電視機六台、黑白電視機二十台、收錄兩用機十八台、電冰箱三台、洗衣機十三台以及自行車等物。分別送給了徐保、張小初、黃悟等人。(***外匯券還是真的值錢哪!要用人民幣來買這些東西,那就不知道需要多少錢了!關鍵有些東西,人民幣是買不到的!)

「吳永成、吳永成,今天中午我爸爸讓咱們回家吃飯。」快到中午下班地時候,馮霞跑到吳永成他們的辦公室,告訴他。

「今天不是還不到週末嘛,怎麼你爸爸想起來讓咱們回家吃飯了?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呀?」吳永成感到有些納悶。實習期間,除非有什麼重要地事情。他是盡可能不到馮霞家裡吃飯的。做人得有點骨氣呀!這也是他做人地原則!

「別瞎捉摸了。我爸爸從來不會為吃飯這種事情給人打電話的。他總是說革命同志嘛,不要搞那些請吃、請喝的庸俗活動。這麼一整,挺純潔的同志關係,就變得俗不可耐了。這種風氣不好!我估計他是今天心情特別好,才給我打電話讓我叫你的。說不定是為你提供了了那條重要線索、可組織上因為一些原因還不能表彰你,所以就在家裡設宴犒勞你呢!你可別說不去啊,那樣的話,可太掃老爺子的興了。」馮霞鄭重其事地提醒吳永成。與吳永成這段時間的親密接觸,馮霞也越來越瞭解吳永成地性格了:別看他平時挺隨和的,和誰也是樂哈哈地;可要是觸及到他心裡的那條底線,別看他嘴上不說什麼,行動上卻是誰也勸不動他的。劉艷那天在學校操場上和她說的那句話,她這會兒才算真正理解了其中的深刻含義。所以她現在對吳永成盡可能地不使自己的小性子。

吳永成含糊地答應了一聲。其實他心裡並不在乎什麼表彰不表彰、犒勞不犒勞的。這倒不是說他的覺悟有多麼的高,一方面他是可惜國家損失了的那些外匯:國家現在本來就不富裕,特別是缺少大量的外匯用於進口所需要的技術和設備;另一方面,他在前生的時候,就特別痛恨那些利用職權貪污腐化的官員們,每每和人閒談起來這些事情,也是對他們深惡痛絕。這也說不定是他自己官小位微、就沒有機會撈一點油水的心理變態吧。反正表現得有點過於極端。

「來,小吳,我代表組織敬你一杯。」馮霞的父親舉著一杯高度的茅台酒,高興得對吳永成說:「要不是你這個年輕人心細、有著對革命高度負責的精神,市委也就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揪出這幾個害群之馬;那國家的利益,說不定還要受到更大的損害呢!現在市委因為一些的其他原因,目前還不能對你進行大張旗鼓的表彰,我這個老頭子又不想虧待了你,那就只能用這種形式,來表達一個老黨員對你的感謝了。」

「伯父,這也是我們應該做的嘛!我可當不起您的這一杯酒。」吳永成連忙站起,「再說,我也不會喝酒啊!」自從去年和那個日本人佐茅台而醉酒差點出事

永成就下定決心,絕不再沾酒。

「要不就喝點葡萄酒吧,這個不醉人的。」馮霞拿起擺放在她們面前的葡萄酒,準備給吳永成添一點。她也知道吳永成不喝酒的原因,現在想起來心裡更佩服吳永成的決心了。

「那不行!葡萄酒那是娘們喝的東西。男人哪有不會喝酒的?」馮霞的父親雖然位居高幹,可還沒有改掉戰爭年代養成的愛喝白酒的習慣,不管別人背後說他粗俗也好、農民習氣也罷,反正就是中意這一口!而且還是酒的度數越高,喝起來越能喝出感情來。

「吆,這才叫趕得早、不如趕得巧!今天是什麼日子啊,怎麼大中午的,家裡就大擺宴席了?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來哪?」就在吳永成左右為難的時候,門外大驚小呼的進來了一個人。

「表姐,你怎麼來了?也不打個電話。真是太讓人意外了。」馮霞一見來人,高興得站起身來,撲過去就親熱地摟住了她的表姐。

來人正是馮霞香港的表姐亦心。

「還有我呢。怎麼就不歡迎我啊!」亦心的背後,鑽出來一個提著大包小包、打扮得油頭粉面的年輕人,不用問,大家也知道,他是亦心的貼身跟班——亦意,一個為了愛情而契而不捨、甚至於連名字也改了的大情種。

「亦意,歡迎你再次回來。」吳永成乘機離開飯桌。迎過去幫著聞聲而來地公務員小李,接過了亦意手中的東西。

「謝謝你啊!你是哪個、哪個......奧,你是那個妹夫吧?」亦意一時記不起吳永成的名字了,情急之下,乾脆來了個含糊應對,還能乘機和馮霞家套近乎。

「去,你胡說什麼呢?!」亦心和馮霞兩個人幾乎是同時開了口。不同的是,亦心有點氣惱得臉頓時沉了下來;而馮霞卻是羞得小臉紅彤彤的。

「心心。一路累壞了吧?霞霞,你先帶著你心心姐去洗漱一下,然後過來一起吃飯。」馮霞的母親急忙出來打圓場。心裡卻在責怪外甥女不懂事:挺大的個閨女了,走到那裡都帶著這個花花公子,這像個什麼樣子呀?!還滿口胡說八道的,一點家教也沒有!乾脆也懶得搭理他。

「亦意兄。這次回來有何貴幹哪?」吳永成也學著港台稱呼,文謅地問他。他對這個別人眼中地「花花公子」還是有點好印象的。那次在學校裡僅和他見過一面,就覺得這個年輕人,除了打扮有些不合國內的時潮、和對愛情有點特殊執著外,其他方面倒是挺實在的。他喜歡和實在人打交道。也許因為他自己的前生,就是個大實在人的緣故吧!正所謂惺惺惜惺惺、同病相憐吧。

「不瞞小老弟,這次主要是家父看見國內地形式越來越好,打算在國內也開闢新的業務,讓我再回來對國內的一些企業和行業,仔細地進行考察、考察。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合作夥伴,在那些項目上可以發展。」亦意一本正經地說。

吳永成聽到這裡。心中一動:魚灣村的那個貿易公司要想有大的發展,光靠在國內的打拼。恐怕以後是難有大的作為的。因為你那裡地下資源沒有,地上人才奇缺,又處在內陸省份的腹地,離港口距離太遠,和人家南方省份地鄉鎮企業沒法相比,可不可以掛靠港資,來求取進一步的發展呢?十年後,港資合作企業可是大走鴻運地呀!

「亦意兄。不知令尊想在那些行業發展哪?對準備合作的夥伴,有什麼具體地要求沒有呢?比如說。這個註冊資金、規模方面、技術含量、專業人員的配置等。」吳永成試探著問了一句。說實在的,就目前的魚灣貿易公司實在是一個小公司,在那些想要來大陸尋求合作的港商眼裡,估計連個小蝦米也算不上,根本就談不上什麼對等的合作關係。所以吳永成再心有天高,也不敢侈望能和他們平等合作,而是只抱了一個能掛靠上就心滿意足的打算。

「你們兩個又在那裡瞎嘀咕什麼呢?吳永成,你也不說陪著人家客人進洗漱間去擦把臉、趕快吃飯?有那麼多的話要說嗎?什麼時候不能說話呀?!」

還沒等亦意回答吳永成提出地問題,馮霞陪著亦心就已經洗漱完畢出來了,見他們兩人還站在那裡,佯作嗔怒的樣子,催促吳永成。

暈,這是你家呀,我算哪門子地主人,有什麼資格帶人家去洗漱?再說,洗漱間不是你們一直在佔用著嘛!鬱悶。

幸好公務員小李過來給吳永成解了圍,招呼著亦意進了洗漱間。

「表姐,你和這個亦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怎麼他老跟著你呀?那次你不是說,你們兩個就不可能有那種關係嗎?」趁著亦意不在,馮霞好奇地問亦心。

「是啊,心心,你也老大不少的了,別老是挑三揀四的,有個差不多的,趕快成個家吧。老是屁股後面跟著一個什麼關係也不是的男人,算怎麼一回事哦呀?以後你還怎麼再找婆家?!你媽媽是咋想的,她怎麼能放下心來吆?!」馮霞的媽媽實在忍不住,衝著外甥女開了口。

「這樣挺好的呀!至於這個亦意,他這次來大陸,還真是來辦正經事情來了。他家和我家是多少年的世交了。他爸爸這次讓他回來,就是看到大陸這兩年的形勢比較好,準備把一部分業務放到大陸來發展。正好我也打算自己在大陸辦個公司,他父親知道我在這邊比較熟悉,就把亦意交給了我,讓我們相互好有個照應......」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0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三章 咱村裡來了香港人

馮霞父親為吳永成準備的這一頓慶功宴,由於亦心和亦而至,就變成了內地、香港兩地同胞的聚餐了。

因為有香港同胞在場,馮霞的父親本著「家醜不外揚」、「內外有別」的原則,隻字不再提起吳永成協助抓「蛀蟲」有功的事情了。

餐桌上,亦意表現得相當活躍,伯父、伯母叫的挺歡,談話的內容又是天南地北的,無所不至。

首先是他指著餐桌上的葡萄酒,借題發揮,說起了酒文化:「俗話說『酒逢知已千杯少』,其實飲千杯還要嫌少的話,那也未免太傷身了,要做個酒中知已,其實還可以到法國的Romanee:+葡萄園,看看那裡的提子,從成長到收割到釀成美酒,在這紅酒神聖地,為喜愛的杯中物實行一趟尋根之旅。如果你是個超級酒徒,可以近看葡萄根的大小,挖一塊泥土回家珍藏,或者在這裡,靜靜地站上幾天,親身感受那葡萄成長時所吸收的田園之氣,保證你滿身酒意四溢。啊,那清新的木味、泥味,甚至那花香果香蕩漾,回家後,真能好好地聞個夠。」

一會看著馮霞家的小洋樓,談起了建築物的風格:「要看建築物的東西文化交融,伊斯坦堡是著名的景點。它既是受拜店庭文化影響的新都會,又是散溢古雅氣氛地老城。那裡的建築物,一方面承襲著東方影響與羅馬傳統,另方面革新前衛的建築意念也層出不窮;是比例協調結構複雜的新時代,也是東西建築文化相結合的新歷程。」

馮霞插了句:「你還去過伊斯坦堡?別是在這裡瞎吹唬我們吧?」

一見有人搭理,而且還是亦心漂亮的表妹,亦意侃得更來勁了:「伊斯坦堡算什麼哪?!我去過的地方多了!世界各地的美妙風光,可以說盡收我地眼底。你要是覺得生活沒有樂趣,你可以到紐西蘭住幾天。有人說。那裡是退休的樂園,但事實上紐西蘭的生活圈就是拚搏。在那裡,你不單能看到黃嘴企鵝、大鯨魚、信天翁……等大自然野生動物與環境搏鬥的生命樂章,就連不少遊客來到那裡,也為各種不同的死亡玩意而變得振奮:是Bungy那裡什麼都是『edeeace』(死得和諧)。對於像伯父這樣長期工作生活於睏倦中的人。應該找個機會,到那裡去一次,那種置之死地而後生地生命之旅,絕對能振奮您的奮鬥之心。」說著,他把頭轉向馮霞的父親。

馮霞的父親搖了搖頭:「那是你們年輕人有錢悠閒做的事情,我一年四季大小事情,夠操心的了。再說,我可不是你說的那種對生活失去信心的人。好了,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我這個老頭子坐在這裡。你們年輕人也不能盡興,」說罷。逕自起身,頭也不回。到他的書房去了。他不喜歡這個饒舌的、來自資產階級世界地花花公子。

頓時,席面上出現了冷場。

梢停,亦意尷尬看看大家,不好意思地說:「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惹得伯父不高興了?」

「沒事,沒事,他就是這個樣子的。你繼續說。說地挺好的嘛!看來有時間地話,我也的出去好好地轉一轉了。這十幾年。在國內,你鬥我、我鬥你的。讓人把心也操碎了。活得真累呀!!」馮霞的母親悵悵地歎了一口氣。

「那在你去過所有的地方中,那兒印象最深呢?」吳永成為了打破僵局,問亦意。國外吳永成是很陌生的。前生尚未出過省界,到了此世,沾佐籐的光,日本轉了一圈,有印象的也只有廣島而已。所以他對亦意說地這些,還是很感興趣的。

「這個麼,我得好好想想。」一時間,亦意一掃剛才地癲狂,臉色變得深沉起來:「我一直生活在香港。那裡可以說是一個浮華、煩躁的世界。生活節奏比較快。而我最嚮往一種簡樸的生活。前年我在普羅旺斯找尋到了這種簡樸;地方,那裡的人們過的都是簡樸而高質素的生活。市集上的人與人緊密式交流,是這個小城、小鎮真切生活的表現。加上那裡獨特的山區文化,又擁有不少著名畫家與藝術家的工作樂團,單是來這裡把生活的節奏放緩,好好的吸一口忘草香,嘗一口鮮味芝士,你就回覺得,這人生嘛,也就只是不過如此罷了!」說完,他把玩著手裡的一杯紅葡萄酒,不再吭氣,兩隻眼睛裡一片茫然,陷入了沉思中。

吳永成仔細地品味著亦意的這一席話,越想越覺得、這個亦意並不像他的外表表現出來的那樣,給人一種紈褲子弟的「二世祖」樣子,正所謂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通過和亦心幾次接觸,他覺得這個香港來的富家小姐是十分精明能幹的,亦意要是個很庸俗平常的人,她也不會和亦意一直保持這種不情不白的關係呀!

恩,這個亦意不簡單,可以和他多來往一些。

飯後,吳永成有意識地和亦意談起自己的那個村貿易公司的情況,看亦意有沒有興趣和自己合作。

亦意對吳永成說的村貿易公司的基本情況,並不怎麼感興趣。因為他認為他們的這個貿易公司,發展得再有前途,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小作坊式的公司,從資金、技術、規模等方面,根本就不具備和他家的公司合作的條件。不過,為了禮貌,也為了給自己爭取亦心的愛情,拉一些同盟軍(吳永成可是亦心未來的表妹夫啊),所以故作頗感興趣的樣子,有一搭沒一搭地瞎問著一些事情。可漸漸的,他反倒被吳永成介紹的魚灣村裡的一些景色,給迷住了。他到過世界上的不少地方遊覽過,也見過一些國家的鄉村景色,可中國大陸的山村野景,還真是沒有真正領略過。這樣吧。表妹夫.....」他剛叫了一聲,就看見

簡直能把他撕碎的眼光,急忙改口:「哦,對不起,。是......,對了,吳先生,我們明天就到你的家鄉去一趟,怎麼樣?看看咱們之間有沒有合作的可能。你的意見呢?」他用徵詢的目光望著吳永成。

吳永成爽快地答應了:「當然歡迎亦意先生去我們的那小地方轉一轉。就是不能談成什麼,我們那裡的農圓風光,也是很值得一看的。也歡迎亦心小姐一同光臨,如果亦心小姐感興趣的話。」

「還有我呢?吳永成,怎麼,你不歡迎我去嗎?」馮霞在一旁也叫了起來。她在學校裡的時候,就聽高保平和杜三兒說過,吳永成在他們村裡還兼任村裡的支部書記,把一個小山村管理得有模有樣的。她做為吳永成的女朋友,特別想親眼看到自己的心上人,在那裡所施展的才華。同時,也想看一看吳永成的家裡,到底是個什麼樣子,還有他的父母、姐姐們,性格怎麼樣,好相與嗎?那可是自己將來要和他們相處一輩子的呀!

一想到這裡,她的臉突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她偷眼望了望眾人,只有她的母親意味深長地朝她笑了笑,其他的人倒沒有注意到她。她也調皮地衝她母親擠了下眼睛。

「這個,我還有一些事情,就不去了你們幾個去吧。」亦心猶豫了一下,對大家抱歉地笑了笑說。內地改革開放以後。她作為家裡地使者,從香港來大陸找到她的阿姨——馮霞的母親以後,每年都要來大陸幾次,有時是為了探親,有時是為了旅遊,今年才把著重點放到了生意的考察上。說實在的,因為以前小的時候,在香港她從那裡的報紙、人們的評論中。內地給她地影響,一貫就是很落後的。她前兩年回來,跑了幾個大城市,也是覺得市容不整潔、商品特缺乏,人們買什麼東西,都要排成一溜溜的長隊。好像「排隊」,就成了大陸的專用名詞,或者說叫代名詞。大城市尚且如此,那小山村又能好到那裡去呢?絕對是貧窮、落後、骯髒。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不講衛生。在北京的公共廁所她去過一次,現在想起來,還是覺地太噁心——一向使慣了抽水馬桶的她,那見過那種茅坑呀!蒼蠅一個勁地圍著她嗡嗡直叫,那個味兒啊......亦心沒來由的突然打了個冷戰。

「心心,你是不是病了」一直在注視他們幾個年輕人的馮霞的母親。關切地問她的外甥女,見亦心搖頭。就勸她:「奧,要是身體沒有事情的話。你也就和他們幾個去一趟吧,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你和霞霞在一起,阿姨也放心。」王雅麗同志作為一個母親,現在想得不少:她是主張自己的女兒馮霞、到吳永成他們農村去的。她這個女兒從小就沒有受過苦,只要她見到現在農村地、那種惡劣的生存環境,那她對吳永成地那份感情,說不定就會變得現實許多。殘酷的現實,可以擊破她不切實際地夢想啊!浪漫的愛情是只能用來想的。而不能當飯吃的!!

「表姐,你就和我們一起去吧。要不然我媽媽她就不讓我去了!求求你了,你和我爸爸、媽媽整天呆在一塊,悶也把你悶死了!我還出來沒有去過那麼遠的地方呢!」馮霞離開自己的座位,跑到亦心旁邊,摟著她的脖子不住搖晃、求告著。

「亦心,一塊去吧!你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出去了,也會魂不守舍、過得沒滋沒味的。」亦意也懇求道。

「好、好,霞霞,我答應你了,你快別搖我地頭了。我暈的收不了啦!」亦心只好答應和他們一同前往魚灣村。

馮霞地母親急忙讓張秘書給他們四個人買軟臥票去了。吳永成和馮霞也到實習的單位,去找領導請假,給家裡打個電話,順便收拾自己的東西。還專門到街上買了一些TJ的特產,這是馮霞執意要做的事情:她這是第一次登吳永成家的家門,第一印象可是很重要的啊!

中國的大變革,使各省的人們,都變成了不安分守己的HN人。今,汽車火車輪船飛機,客流量急劇增加,其中很大一部分是來往於各地、四處倒騰做買賣的的個體戶生意人。最為有趣的是,火車上大多數的軟臥,被這些腰裡別著大把人民幣的生意人給佔據了。

吳永成、馮霞他們幾個搭乘著的是一趟從南方過來的過路車。他們幾個一走進自己的軟臥車廂,就看見那些「暴發戶」們,穿著粗劣的西裝,打著像死蛇一般的領帶,大聲地操著帶有南腔北調的普通話,全然不顧一些高雅之士的白眼,大口地隨地吐痰,蹬著幾天沒有擦過的皮鞋,理直氣壯地踏進了鋪著紅地毯的軟臥房間。而把許多身份優越的老幹部們,擠到了擁擠不堪的硬臥車廂。

「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怎麼能有資格做軟臥呢?」馮霞捏著鼻子,不滿地對吳永成說。當時坐火車也是等級森嚴:那級幹部能進什麼級別的車廂,都是有明文規定的。沒品沒銜的平頭老百姓,只能是去硬座車廂了!

吳永成淡淡地笑了一下,沒有說話。他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幹部有權,但權利有限;人民幣卻是魔力無邊!只要你肯出高價,二道販子們手裡有的是軟臥票。至於那些票是怎麼流到了二道販子手裡的,那普通人就只有想像的權力了。(以後這種格局一直維持到一九八七年,鐵道部才不得不發了一個專門文件予以限制——因為鐵路上連外賓的軟臥也不能保障了)

兩天後,他們來到了魚灣村口,剛一下車,就聽見:「吳書記回來了,吳書記領著香港人回來了,咱村裡來了香港人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1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四章山村印象

吳永成帶著馮霞、亦心和亦意他們幾個人,在魚灣村的車,被馬林早早地就安排在村口接應的兩個人看見了,他們一邊回頭大喊著朝村裡報信,一邊高興得跑著迎了過來:「吳書記,你可回來了!馬主任讓我們兩個在村口等了你們兩天了。可把你盼回來了!後面跟著的是那幾個同志,是你給咱們村裡引回來的香港的財神爺吧?!」

「什麼財神爺,還有財神奶奶呢?!胡說八道些什麼呀?!讓人家客人聽見了,還不笑話咱村裡的人愛財如命!那是我請來的幾個朋友。誰告訴你們這些亂七八糟的呀?!」吳永成哭笑不得地瞪了他們一眼。

「是馬主任這麼對我們說的呀!他還要我們好好地歡迎一下、你請來的這些香港大老闆。」其中的一個年輕人窘的抓著頭髮,一邊對吳永成說,一邊趕忙和另一個人,去接過他們幾個人手中的行囊。

「歡迎、歡迎呀。你們大老遠的,能為了我們老百姓,來到了我們的這個小山溝,一路受了不少的罪吧?真是讓我們心裡太過意不去了!」

還沒等馮霞他們幾個醒過神來,馬林大步流星地從村裡趕出來,老遠就嗓門高高得、熱情地和他們打著招呼。

「這是誰呀?這麼大的嗓門啊!」馮霞小聲嘀咕著。吳永成不好意思地朝她笑了笑。

「真美呀!」亦意這時卻被淳樸地山村田野風光給迷住了。有些陶醉地自言自語。

此時,正是黃土高原收穫的季節來到了,往常荒涼的山野,從南到北,依次抹上了大片大片的金黃色,河流山溪清澈逼澄,水波映照著藍天白雲,反射出太陽金銀般燦爛的光輝;千山萬林之中。綠意盎然,野花繽紛。莊稼人赤膊裸體,進入了一年一度的喜悅的季節。河對岸不斷傳來的信天游,在無邊地高原上,繚繞盤旋......

大自然和人的生活,都隨著秋天的到來。而變得豐富多采。

「這位是我們村的村委會主任馬林。」吳永成為大家依次介紹著。

馬林則趕緊雙手首先抓住亦意的一隻手,使勁地搖晃著,嘴裡還熱情地招呼著:「歡迎歡迎啊,你們能來到我們這個小地方考察,是我們全村萬分的榮幸呀。我代表我們魚灣村地全體村民,對你們的到來,表示十萬分的歡迎!」

馬林熱情握手的使勁搖晃,讓兩個姑娘看了有些害怕,那麼大的勁,會不會把手捏紫哪?!於是馬林轉到亦心跟前時。她只是快速地伸出了幾個指頭,和馬林的手碰了一下。就表示已經接受了他的這個歡迎儀式了,而馮霞乾脆躲到了吳永成的背後。假裝沒有看見馬林伸過來的手。

馬林有些尷尬地大聲乾咳了幾聲,高聲招呼:「大家趕快到我們的村委會歇歇腳吧,聽說你們要來,前天我就讓他們把村委會地客房收拾好了。知道你們大地方來的人愛乾淨,打掃得保證讓你們滿意。五兒,你說這樣行嗎?對了,忘記給大家介紹了,五兒就是你們說地吳永成。我是他的姐夫,他是我地小舅子。嘿嘿嘿。你們又是他的好朋友。咱們都是一家人嘛!到了這裡,大家別認生,就跟到了自己家裡一樣!」

這個馬林要放在前兩個月,特是絕對沒有這麼大的勇氣,跑過來和人家握手打招呼的,因為他在村裡雖然也算有點錢,可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這一點點錢,在人家的眼裡,估計就夠吃幾頓飯。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的。一個多月的村委主任地磨練,讓他的膽子,比以前大了許多。儘管如此,他現在還是在他們面前特別自卑。之所以不停地和人家大聲地寒暄,使勁地握手,也是為了掩飾自己地心虛。儘管他也一直在提醒自己:我是村裡的主任,他們不過是我們請來的客人,沒什麼好膽怯的嘛!再說他們不還是我的小舅子五兒的朋友嘛。可頭上、臉上,還是緊張得一個勁望下淌汗,擦都擦不及的。連後背心裡都是濕漉漉的。

「吳永成,我們就去你的家裡先看一看、拜訪一下伯父伯母吧。就不用到你們的村委回會去了。你看怎麼樣?!」亦心微笑著開了口。她還真有些一時適應不了馬林的這份熱情呢!對於吳永成和亦意所謂的合作,她是一點希望也不抱的,純粹就是陪著「太子」來散心的。至於她的阿姨讓她來的用意,她多少也能猜出一點來:無非就是幫助她的表妹馮霞看一下吳永成的家庭、替她把把關,最好能讓她的這個不懂事的表妹,放棄她那天真的傻念頭。她也奇怪:表妹為什麼會選擇這麼一個來自農村的同學,來做自己的男朋友呢?她的姥爺這一家可是最講究門當戶對的,當年她的小阿姨私自留在大陸、並自做主張,嫁給了一個比她大十幾歲的男人,就把老爺子惹得十幾年不搭理這個小女兒,對外宣稱:他從來就沒有這個不孝敬的女兒。這幾年,關係才稍微緩和了,默許家裡的其他兒女,和留在大陸的這個小女兒來往。馮霞會不會再走上她母親的老路呢?

亦心一行走進村裡,驚奇地發現,這個魚灣村雖然外表顯得有點貧窮破落,但家家戶戶收拾得乾乾淨淨的,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那種窮困倒、髒水橫流、糞便滿地的髒亂景象。村裡的閒人幾乎不見。不遠處,還醒目的矗立著一座三層小樓。

「你們的這個村搞得不錯呀,吳永成,比咱們那一年去的那個小龍莊強多了。」馮霞沒有去過幾個村子,老記得他們搞社會實踐調查時去過的那個小龍莊。這個村是吳永成兼職黨支部書記的村子,又是吳永成的家,所以格外印象就好一點,別人不開口,她可得首先說幾句表揚一下呀!那是,以前我們村比現在窮得多了。有吃的、沒穿I

村裡的一把手後,不到兩年的工夫,人們吃得好了,缺了,手裡的捏的人民幣也多了。這幾年,國家的那些大報紙上,還常常登我們村的事情呢,全省的人們,誰不知道有個魚灣村搞得好呀?!」馬林見有人開口誇他們村,馬上就替他的小舅子吹了起來。想把這些財神爺拉住,必須得給人家留下一個好印象。你要是一堆臭狗屎,人家誰肯來幫助你呢?

「是嗎?那他是怎麼幹的呀?」亦心也對這個頗有興趣。

「二姐夫,別和客人們說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了。你先到村裡安排一下,派個人,到鄉里面通知一下書記和鄉長,說不定他們也會來和客人們聊一會哪!」吳永成急於先打發走馬林,要不然,說不準他還要再亂說些什麼哪?在這幾位面前,可不敢瞎吹什麼。再說了,他們是商人,只對利益感興趣,其他的什麼精神文明,說了他們也不一定能理解:畢竟是生活在兩個不同的社會制度之下呀。

「媽,這就是我以前和你說起的、那一年過年時借給我錢的同學,馮霞;這是她的表姐;這是她表姐的朋友,他們兩個人是從香港來的,這次是到咱們這裡玩幾天的。」一進院門,吳永成把同來的幾位,介紹給迎上來的母親。

「呀,真是個好女子呀!瞧這長得水靈靈地。多俊呀!到底是你們大城市裡出來的,一個個就跟花似的:.霞的手,不住地撫摩著,「我家的五兒從小沒出過遠門,在外面多虧了你們照應了。讓我著當**,該怎麼感謝你們呢!來、來、來,大家先快進屋,院子裡太熱。哎。雖說是現在已經立秋了,可秋後還有一伏哪!秋老虎也能曬壞人的。你們這些城裡來地娃娃們,那能經得住這麼曬呀?!」

馮霞從來沒有接受過外人這麼親暱的動作,更何況還是一個從未謀面的村裡老太太,雖然知道她就是吳永成的媽媽,以後就是自己的婆婆。可還是適應不了,一時窘得面紅耳赤,吃吃地說:「我沒有照顧過他,在學校裡,都是他照顧我的。」

「伯母,您地身體還好嗎?」亦心走上前來親切地問。

「好,好,托黨和政府的福,我們農民這幾年日子過得好多了。糧食也夠吃,錢也夠花。心情好,就沒病沒災的。來。大家趕快進屋吧。」吳永成的媽媽樂哈哈地招呼著大家。馮霞乘機輕輕地掙脫開她的手,下意識地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吳永成在旁邊看在眼裡。心裡咯登了一下。

「伯母,這是我們從T.|<=笑納!」進屋大家略做洗漱後,亦心從包裡拿出一些東西,含笑遞給吳永成的母親。

「哎呀,你們來就來吧,還帶什麼東西呀?!這、這、這怎麼能行哪?你們可是我們平時請也請不來的客人哪!」吳永成的母親手裡拿著一包東西,有些手足無措。

「伯母。這是我們作小輩地,應該孝敬您老的。您瞧。這是我專門給您帶來地T;;.樣,拿出一包食品,遞給了老人。

「什麼,說,這種炸糕小的就像耳朵眼一樣!瞧我這老糊塗。腦子也不夠用了。」

「伯母啊,您還沒有猜對。這個耳朵眼炸糕,它可不是說炸糕的大小,而是因為啊,當年做這個炸糕的「炸糕劉」,在我們那裡北門外窄小的耳朵眼胡同出口處,常年以賣炸糕謀生,並且逐漸形成了他自己的獨特風格,所以被人們戲稱為耳朵眼炸糕。我給您打開,您看看就知道了。」馮霞總算找到和老人溝通的話題了,興致勃勃地一邊說著,一邊準備打開那包「耳朵眼」。

「媽、媽,我聽他們說,五兒的對象來了,是不是呀?我過來看看、我們家五兒他地對像俊不俊哪?!」隨著一串銀鈴般的聲音,吳永成地三姐——吳永霞,抱著她的女兒,撩起門口掛著的竹簾進來了。

「吆,怎麼有兩個呢?五兒,你不是兩個都想要吧?」三姐一見吳永成,就打趣他。

一句話說得馮霞和亦心兩個人的臉都紅了。

「三姐,別瞎逗了。這是我的同學馮霞,這是她的表姐、從香港來的,亦心;這位是亦心的朋友,亦意先生。」吳永成連忙站起來,給他的三姐介紹眾人,「來,女女,叫個舅舅。女女乖,舅舅抱一會。」

這時,馮霞已經把包著耳朵眼的紙包打開了,吳永成的媽媽驚呼:「這麼大的個,還叫『耳朵眼』?誰有這麼大的耳朵眼兒呀?!」

「什麼耳朵眼的?我看看。」三姐最是愛湊熱鬧的人,聽見她媽喊什麼耳朵眼,連忙跑過去一瞧:「這是什麼呀?掰開瞅一瞅!咦,怎麼裡面還有餡呢?這是怎麼做的呀?跟咱們這裡的油糕差不多,就是個頭大了點。做這麼大,多費油呀!」

馮霞介紹說:「這是我們T|聽他們說過它的一些做法:耳朵眼炸糕的傳統製法,是選用北河、西河的上等新粘黃米,水磨後發酵、對鹼、揉勻,整成一個麵團。再用上好的優質紅小豆煮爛,使用銅絲羅搓沙,放入紅糖汁炒成豆沙餡。包好後就成了炸糕,炸的時候,先使溫油下鍋,後加旺火炸透。製成的炸糕,火候適當,既不焦糊也不跑餡,出鍋後......哎呀,怎麼給我尿到身上了,吳永成,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啊?連個孩子也抱不了!你看你、你看你,這可怎麼辦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1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五章何去何從

同學們,大家起來,擔負起天下的興亡!

聽吧,滿耳是大眾的嗟傷!

看吧,一年年國土的淪喪!

我們是要選擇「戰」還是「降」?

我們要做主人去拚死在疆場我們不願做奴隸而青雲直上!

我們今天是桃李芬芳,明天是社會的棟樑;我們今天是絃歌在一堂,明天要掀起民族自救的巨浪!巨浪,巨浪,不斷地增漲!

同學們!同學們!

快拿出力量,

擔負起天下的興亡!」

進入一九八三年的五月底,又是一年大學生將要畢業、等待國家分配、走上不同工作崗位的時候了。學校的大喇叭裡,不時播放著那首著名的《畢業歌》,她曾經激勵著多少中華熱血好兒女、在國家危難的時候,挺身而出,為國赴難。現在,她仍繼續鼓勵新一代的青年,服從國家安排,聽從國家呼喚,到國家建設最需要的地方去。

學校裡各系也相繼召開各種形式的大學生分配座談會,號召應屆畢業的大學生,報名申請到最艱苦的地方去鍛煉自己。

這樣的活動,在全國各個大學裡都在進行。分配不管到了什麼時候,也是學校的一件最頭疼地大事呀!

不過。在吳永成就讀的這所學院,和其他學校稍微有點不同,畢業分配反倒不是學校最感到困擾的什麼為難事情,因為這一屆的學生不少出自名門之後,大部分是各回各省,他們的家長也不像後來十幾年那樣,都想讓自己的孩子留在這裡;北京地區的子弟就更好說了,他們和SH人一樣。、六十年代他們地父輩們是完全不一樣的),打死不離「九城」。至於農村進來的平常人等,他們只要能有個鐵飯碗,那就心滿意足了,單位的好壞,是不再侈求的!比如說老大高健等人。

吳永成對於畢業分配。也不太關心,因為他現在還是不能確定自己應該到底選擇那一條路。過幾天,他準備和自己的四姐吳永麗再談一次,徵求一下她地意見。這兩天呀正忙著在閱覽室查閱近期的各種報紙,捕捉一些能為自己所用的、國家最近出台的新政策。亦心和亦意去年魚灣之行毫無結果的結果,雖說也在他原來的意料之中,但他當時還抱著一份僥倖,嚴酷的現實擺在他的面前的時候,還是給了他一點小小的震動:現在自己地力量太小啊,就連進入遊戲***的資格也不夠啊!你就是想和人家玩。人家也根本就不搭理你地呀!

雖說,亦意對村裡的那些山珍野味。倒蠻感興趣地,臨走時。一再提出願意幫他們出口;亦心卻是對吳永成的經營方式挺關注的,曾經遺憾地說:吳永成倒是一塊經商的好苗子,可惜現在走上了另一條路。她也知道現在的國內,最瞧不起的就是做生意的人。「無商不奸」這句話流傳了多少年,人們對商人的這種偏見,就一直左右著人們地行為規範。

「吳永成,你怎麼還泡在這裡呀?也不看看什麼時候了。這人,看報紙也不分個場合。」

吳永成側頭一看。原來是馮霞找到了這裡。連忙豎起食指放在嘴邊,作了個禁聲的動作。接著把手中地報紙整理好,歸了原位,拉著她走出閱覽室。

「怎麼了,馮霞,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走出閱覽室,吳永成習慣地摟住馮霞的肩膀,親熱地問她。

「還沒什麼事啊?馬上學校就要確定咱們的分配方案了,你還在這裡悠哉、悠哉的,一點就不著急嗎?真是讓我怎麼說你呢?你趕快找學校領導們說一說呀,你也是連續四年的『五好學生』、『優秀班幹部』,按照學校的規定,可以優先選擇單位。我聽說咱們班裡有一個留京的指標,你不去競爭,那就便宜了別的同學了。」馮霞嗔目以視:「我說,讓我和我媽媽說一聲,把你也安排在我們TJ起了,你偏不肯,非要靠自己的努力,還說什麼你不想拉關係、走後門,奧,我倒是很欣賞你的這分傲氣,可你每天鑽在閱覽室裡怎麼努力呀?人家就是把餡餅給你扔下來,你也得張開嘴接呀!沒見過你這種人!」

的確,馮霞在早幾天的時候,就和吳永成說過,她想求自己的媽媽,把吳永成也辦到T:幹什麼?當人家的上門女婿?笑話,他前生就受了一輩子的窩囊氣,這輩子難道再跑到異土他鄉,看人家的眉高眼低?說心裡話,雖然馮霞的父母對自己還不錯,但只是處於這種現在的同學關係呀,要是他們知道自己將要作他們的姑爺,那又將會發生什麼呢?馮霞母親的勢力眼,他已經有一點察覺了,雖然還不是太明顯,但這已經足夠了,他不能再去求他們什麼事情!

劉艷前幾天倒也問過他,如果沒有好的單位的話,她可以幫助他——和她一起回東北。吳永成同樣笑著婉拒了。

現在,馮霞又問起他關於分配的事情,他只能笑著回答她:「畢業分配是學校考慮的事情,我一個學生能有什麼努力呀?再說了,服從國家安排,聽從國家呼喚,到國家建設最需要的地方去,這也是我們在前幾天的班會上一致表了態的呀!我又是一名黨員,就好比一塊磚,祖國那裡需要,就往那裡搬。」

「高調誰不會唱呀?!可現在不是唱高調的時候!我媽媽說了,大學畢業分配是人生的一件大事,一點也含糊不得,這是個以後發展的很重要的起點問題。你不願意依靠我家,我也同意。男子漢嘛,就應該以事業為重,不要老是兒女情長的。萬一你能留在北京,你就可以充分施展你的才華,過幾年,我就說服家裡,也就調到這裡,咱們可以在一起工作;可你現在

問的,把你甩到其他的什麼小地方,你又怎麼辦哪?和我家裡的人,說咱們的關係呢?就是我願意,我的爸爸、媽媽,肯定也不會同意讓我跟著你、離開他們的。」馮霞情緒十分激動地說。

吳永成默默地看著馮霞,人家姑娘的想法,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的。他現在的這種情況,放在任何一個平常的大學生頭上,那絕對是求之不得的好事呀!就是擱在他的前生學校畢業、分配的時候,那他簡直要燒高香了!!有人願意幫忙找好單位、不用自己操一點心,還送一個漂亮的黃花大閨女做老婆,天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哪!!可現在不一樣啊,他是一個有著自己遠大理想的穿越者,他得有自己的責任,得實現自己的抱負,他也難哪!

望著馮霞淚花花的眼睛,他都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

一時間,兩個人面對面沉默地對視著......

「吳永成,吳永成,你們兩個可真會找地方呀,鑽到這裡來了。讓我一通好找呀!」高保平從遠處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告訴你一個特大好消息!哈哈哈,以後你就得和你家的馮霞同志,勞燕分飛了!哈哈哈,苦命的一對鴛鴦,這下要被拆散了!哈哈哈,多好的消息呀!」

兩個人目瞪口呆地望著他:這是什麼狗屁好消息。這個高保平不是吃錯了藥吧!瘋瘋癲癲地,搞什麼名堂?!這小子肯定是聽到了什麼內部消息了,他姑姑在學校、他爸爸在部裡,應該算是個消息靈通人士了。可他們兩個要被拆散了,作為吳永成和馮霞的好朋友,他也不應該幸災樂禍呀!吳永成和他又不是什麼情敵?他可是一直暗戀著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呀!就算他移情別戀、又愛上了馮霞,作為一個有素質的的當代大學生,那也只能是心裡自己偷著笑罷了。那有這麼瘋狂的哪?!神經病!!!

「想不想知道為什麼呢?」高保平側著頭,似笑非笑地望著這一對還蒙在鼓裡的好朋友,繼續賣關子:「說吧,給點什麼好處哪?本人可是有償服務的。」

吳永成沒好氣地說:「一邊玩去,煩著呢,別理我啊!」不覺間。他把後來社會上地一句流行語,也給順嘴說出來了。

馮霞也瞪著眼睛說:「去、去、去,你愛說不說呢。我們不稀罕聽!憋死你!」

「怎麼能這樣哪?!你們兩個也太不配合了吧?!」高保平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作為好朋友,你們兩個怎麼也得配合我做點小戲吧。就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好、好、好,我說還不行嘛。我要不說出來,嘿,你們別說,還真能把我憋壞了。吳永成,你聽好了。我正式給你宣佈根據路透社傳來的、可靠的小道消息:你被留在北京了。哈哈哈。以後說不定啊,就和我在一個樓裡上班了!」說完後。他得意洋洋地等著看他們倆驚喜的表情。這個驚喜,可是他第一個告訴他們地呀!

「什麼。你說什麼?吳永成留在北京了?是真的嗎?你不會是和我們開玩笑吧?!」果然,馮霞一聽到這個消息,馬上蹦過去,兩隻手緊緊地攥住高保平的手,好像生怕這個消息,會跟著高保平一下飛了似的:「你倒是快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呀?!」

「哎呀、哎呀,你快放開我的手。你的指甲那麼長,把我的手也掐破了!」高保平疼得直叫喊。馮霞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鬆開。

高保平呲牙咧嘴地甩著自己的手,一個勁地嚷:「我怎麼這麼倒霉呀?!好心來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結果受到這種待遇呀!還有天理沒有呀?!」

馮霞聽他一個勁還在囉嗦,乍著兩隻手威嚇他:「你說不說,再不說的話,我再讓你嘗一嘗厲害!」

「我說,我說,姑奶奶,我算怕了你了!原來多麼溫柔地一個好姑娘啊,楞是跟著吳永成練什麼武功,這不變成了一個活生生的母夜叉了嘛!」高保平嘴裡喊著求饒,可還是編排著馮霞。馮霞風眉一豎,嚇得他趕緊道出了事情地原委。

原來,吳永成去年實習的時候,幫助TJ方面挖出了那幾條「蛀蟲」,最近才被T=|這是改革開放以來,國內出現的鮮有的新動向,引起了有關部門的高度關注,吳永成也就進入了他們的視野。外貿部領導派人到學校瞭解吳永成的有關情況,準備把他調到部裡新設立的紀檢部門工作。

「真是太好了!吳永成,怪不得你不著急呢,是不是早就知道這個消息了呀?!你真討厭,害得我白替你擔心了幾天!」馮霞眉宇含喜地戳了吳永成一下。

怎麼去紀檢部門工作?吳永成一聽到這個消息,有點不太樂意了:他不是瞧不起這個工作。紀檢部門在我們地工作中起著重要的作用,可他要是從事了這項工作以後,就離自己地理想.越來越遠了呀。

不行,這事不能就這麼著。

「怎麼,吳永成,你怎麼不說話,不是高興得傻了吧?估計學校一半天就和你談話的。」高保平見吳永成沒有動靜,有些奇怪地問他。

「我得找我的四姐去商量一下,這不是個小事!你們先聊著。」吳永成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就要到他的四姐吳永麗的學校去。

「嘿,有什麼好商量的事情呀!這是多好的事情。你四姐肯定會為你高興的。」高保平喊了一嗓子,「對了,今年不是你四姐也畢業嗎?問一下她,如果需要幫忙的話,找我!不行,我也得跟著去!」

「高保平,人家姐弟倆商量事情,你湊什麼熱鬧?吳永成,你等等我,我也一塊去看看四姐!」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2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六章 三思而後行

「什麼,五兒,你能留在北京?這真是太好了!學校找有啊?奧,還沒有啊。那你是怎麼知道這個消息的哪?準不準確?這要等人家組織上正式確定了,才算呀!別到頭來,白高興一場啊!」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聽說自己的弟弟能留在北京,別提有多高興了。可是一聽他說、學校裡還沒有正式談話時,高興的勁頭就少了許多。那會兒的人們,是不怎麼願意相信小道消息的,不像現在似的,馬路上流傳出來的小道消息,倒比官方消息來得更早、更可靠。

高保平馬上在旁邊打包票:「絕對準確!這是我結合了兩個渠道的消息,綜合而成的,能不準確嗎?!昨天我回家拿一些東西的時候,我爸爸對我說,他前幾天去部裡辦點事情,聽見他們人事司的同志,正接到部領導的電話,讓他們盡快到咱們的學校,瞭解你的情況。我爸爸平時就關心你,就問了一下事情的具體經過,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今天我姑姑又跟我說,估計你能留在北京,讓我見了你告訴一聲,等學校找你談話的時候,心裡也好有個思想準備。你知道嘛,本來咱班的郭勇,也準備留在北京的,他的媽媽來了學校裡幾次,一直在打問咱們這一次分配留京的情況。可咱們系就有一個留京指標啊。你這次真是太幸運了!」

「郭勇也要留京,怎麼從來就沒有聽他說過哪?他媽媽現在不是我們J省的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了嗎?辦這點事情,應該不算什麼難事吧。再說了,他家不就他一個男孩嘛,他的爸爸、媽媽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嗎?能放心嗎?」吳永成感到有些奇怪。

「嘿。你這幾天老鑽在閱覽室裡,能知道什麼呀!前一陣子,我就聽郭勇說過,他的姥姥家就在北京。他媽媽當年支援貧困山區到了你們那裡,結果就扎根山區了。現在他姥爺也過世幾年了,她老人又不肯跟他們到你們J省去。眼看著年齡大了,身邊沒個人照應也不行,他的爸爸、媽媽工作忙。又走不開,所以只能想這個辦法了。唉,這幾年進北京難於上青天。六十年代那一撥外出插隊地知識青年,有一部分還沒有解決哪!省委常委在你們J省是個了不起的官,可到了北京,嘿嘿,說句不尊重的話,那就不算個什麼正經官。難哪!要不我說你幸運哪!」

原來是這樣啊!吳永成恍然大悟。

「我們的五兒一慣運氣就好。老天爺什麼時候也特殊照顧他。馮霞,你準備怎麼辦?是不是回你們TJ呀!」吳永麗轉身問馮霞。

「我媽媽不讓我留在北京。況且留京也不容易,系裡就一個指標,他能留下就最好了。如果我們兩個只能留一個地話,我也會把機會讓給他的。他是男子漢嘛!不在一起、也沒有關係的。北京離TJ了週末。我就會來看他地。以後再說以後吧。『車到山前必有路』嘛!說不定他進步了,就能回到我們TJ哪!」馮霞滿有把握地說。自從聽到吳永成留在北京的消息後,她的心情簡直好極了。要不是為現在地社會風俗所限制,她真想抱住吳永成美美實實地親幾口。當時的風氣是沒有女孩子主動去親男孩的,如果那樣的話,大家就會笑你不穩重、發賤;偏偏現在人又太多(特別是那個討厭的高保平,你報了喜信就走吧,癩皮狗似的一直粘著,想討幾個喜錢嗎?鬧得人家想親熱一會、也不得空),估計吳永成心裡也特高興,肯定他也有那個親熱的念頭,可就是找不著機會呀。這算是馮霞現在唯一的一點遺憾吧!沒關係,以後親熱地時間多得是,馮霞馬上自我安慰。

「對了,四姐,你們馬上也面臨著重新安排工作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吳永成記起他來這裡的另外一個事情。

「是啊,吳永麗,如果你也想留在北京的話,說不定咱們人多力量大,還能想出一些辦法來。」高保平馬上開始顯慇勤。在他看來,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就是他心中地女神,他的一切!雖然他還沒有勇氣向他表白,但只要時機成熟,他就會像中世紀歐洲地騎士,向他們忠愛的姑娘求婚一樣,手捧一束紅玫瑰,單膝著地,兩眼含情脈脈地望著心中的月亮,真誠而大膽地說一聲:「親愛地,嫁給我吧!我會使你幸福一輩子的!」想像一下吧,那情景絕對是浪漫得「蓋了帽」了,比他們什麼梁山伯與祝英台、羅密歐與朱麗葉的,要強多少倍啊!他們那都是些悲劇,沒有一對活著能比翼雙飛的,都是死了以後,人們同情他們才讓成雙對的,那有什麼勁呀!死了的事情,那只有鬼才能看見!瞧咱的,嘿嘿......

「五兒,我正發愁該怎麼辦哪?我們學校黨委辦公室的同志,昨天和我談了話,說前幾天,中央農村政策研究室來人調閱了我們班的擋案,只有我是從村、社、縣,層層上來的,熟悉農村情況,又在縣委辦工作過,能馬上拿得起材料的寫作,決定調我到中央農村政策研究室工作。調令已經下了,讓我服從組織決定。可我一直在想,單位把我送出來,培養了我三年,現在畢業了,卻不能再回到咱縣裡去,實在是良心上覺得有些......

現在,你又留到了北京,這好事倒是好事。家裡可就沒有個人照應了。爹媽年紀慢慢也大了,地裡的活兒也幹不動了,擔子就全壓在就裡的幾個姐姐頭上了。可她們也有她們的家呀!要不然,五兒,你留下,我再去找組織請求、請求,我還是回去吧,讓他們再找別的同志留京。家裡沒有人照應。我也不放心;咱回去一個,對縣裡也是個交代

吳永麗扳著手指頭,像算帳一樣,把這一件件事情。好像說的不是絕對自己前程的一件大事,倒好像在菜市場、和小販們議論菜價似的。

「這個絕對不行!」吳永成馬上就否決了她地這個意見。從四姐到了北京開始讀研究生的時候。吳永成就把他四姐的路設計好了:畢業留京求發展。現在機會來了,四姐卻考慮得這麼多,想放棄這個絕好的機會。萬萬不能同意。

吳永成一臉嚴肅地說:「四姐,你也是一名老黨員了,又在咱縣裡地黨委首腦機關工作,你應該知道組織意味著什麼,黨性又意味著什麼!黨把你培養了多少年,你就是屬於黨的人了,不再是單獨的自由人;當組織需要你到新地崗位上工作的時候,你和組織討價還價。這還像個老黨員的樣子嗎?」其實,吳永麗又算什麼老黨員呢?!吳永成也就是利用當時人們思想地純潔性,和對黨、人民的忠誠,以此來壓自己的四姐留在北京工作而已。至於其他的,他的心裡倒有了一個想法。不過。現在還不到揭開謎底的時候,否則。非鬧翻了天不可!

「那、那、那,家裡就沒有人照應了,怎麼辦?」吳永麗被吳永成的一席話說得的確有些不好意思了。仔細一想。自己確實不應該呀,那能和組織上討價還價哪!這又不是在做買賣,可心裡還是放不下家裡。

「家事服從國事,小局服從大局!」吳永成還是正襟危坐、一副冠冕堂皇地樣子。

「四姐,其實家裡的老人,等過幾年你成了家,也可以接到北京這裡來呀!這裡各方面的條件,比你們村裡要強得多。早晨起來,到公園裡鍛煉一會身體,散散步、遛遛彎,白天到王府井、西單逛一逛,有什麼病病痛痛的,北京的醫療條件又是全國最好地。老人到了這裡,肯定能長壽延年的!」馮霞馬上開導吳永麗。她生怕吳永成為了盡孝,也學他四姐地樣子。

「就是、就是,馮霞和永成說得都有道理,永麗,你可不敢錯打了算盤呀!不服從組織安排,那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高保平趁機也勸說吳永麗。他最害怕吳永麗這時突然放棄留在北京,要是她回到了她們的那個小縣城,他可是沒有為了愛情、而捨棄大城市地生活這種勇氣,更何況,他的媽媽也就根本不會同意他這麼做的。他家裡可就他一根獨苗苗。他要是敢一意孤行,他媽尋死的念頭都會有的。他太知道他的媽媽了。

吳永成見已經把四姐的事情安妥好了,才放心地和馮霞、高保平離開了她們的學校。

「郭勇,我聽高保平說,你想留在北京,是嗎?」吳永成回到學校,把郭勇叫到外面單獨和他談話。

「是啊。那是我媽媽為了讓我留下來照顧我的姥姥,她老人家年紀太大了,又不想到我們家去。可留京的事情談何容易哪?我聽說咱們系就一個指標,已經給了你了。我也就不想這個問題了。論條件,你也應該得到這個指標。」郭勇坦率地說。

「學校現在還沒有找我談話,我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你。你也知道,我家裡就我一個男孩,我四姐已經被組織決定要調往北京工作了,我得回去照應家裡。你趕快和你家裡聯繫一下,我呢,馬上和學校說明自己的情況,這件事情得抓緊,要不晚了,怕再出現什麼意外。你也知道,盯這個指標的人估計不少呢!」

郭勇大吃一驚:「吳永成,你不是瘋了吧?!進京的指標可是很難搞的呀!我媽媽前一陣子為我的事情,找了不少人,也沒有辦成啊!你還有和馮霞的事情呢,你跟她商量過沒有啊?你可別為了我,做什麼傻事呀!咱們關係再好,可在這件事情上,可不能發揚什麼高風格呀!再說了,我要是這麼留下,你的高風格倒是有了,那我成了什麼人了?以後我還能再見咱們的同學們嗎?不行,這事我不能做!」

「看你這話說的,我有什麼資格發揚高風格呀,咱們這叫兩全其美、各得其所。我跟你再說一點:你也知道,我是有點小小的雄心壯志的。可在北京這地方,天子腳下,藏龍臥虎的,那有我顯能的地盤呀?!乾脆我回咱們省去,就是不能做一翻大事業,也能給家鄉的父老鄉親們辦點實事吧!嘿嘿,你別把我的思想看得太高了。我不過就是現實一點罷了,還沒有那麼高的覺悟!至於馮霞,我想應該她會理解我的。古人柳三變有句詞說得蠻好的: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母。」吳永成為了打消郭勇的多慮,主動把自己心裡的真實想法,對他說了出來。這倒也是實情。不過馮霞那邊,他還是真沒有考慮過。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對馮霞的那份感情,遠沒有自己前生初戀時的那種感覺,是不是「曾經蒼海難為水」呢?他也不太清楚。反正有時候對她的牽掛,甚至於還不及對李琴母子倆的惦記更多一些。當然,對於李琴母子來說,他更多的是一份責任,一份自己應該盡到的責任!

郭勇還是半信半疑:「你說的這是真的?不是怕我不接受你瞎編的吧?」

吳永成用力一拍郭勇的肩膀,半開玩笑說:「快點抓緊吧,咱們各自分頭行動。你要是實在覺得還過意不去的話,嘿嘿,給我在咱省裡找個好單位就行了!」

郭勇的眼圈一下子紅了,盯著吳永成的眼睛半天沒說話,然後用力握住他的手,緊緊捏了一把,轉身跑了。「吳永成,你神經病啊!有你這麼幹的嗎?啊......」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2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七章 勸阻

正送著郭勇剛離開,吳永成正準備去找他們的輔導員高背後突然傳來一聲怒喝:「吳永成,你神經病啊!有你這麼幹的嗎?」

吳永成被嚇了一跳,但隨即聽出是馮霞的聲音,馬上心想:壞了,這個丫頭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本來這件事情,他是準備慢慢地和她解釋的。至於怎麼開口、用什麼樣合適的語句、語氣,才能夠做通她的思想工作,這些問題他還都沒有想好、也還來不及想呢,她怎麼突然就蹦出來了呢?難道她已經來了很久了嗎?

這可怎麼辦?饒是他能說會辯,一下子也沒有主意了。心一橫,管她哪,先挨一頓暴風驟雨再說吧。雨過天晴後,總會有辦法的。咱給她先來個死豬不怕開水燙。

吳永成拿定了主意,轉身,笑著對馮霞說:「你早來了?嘿嘿,也不吭一下,差點把我嚇死。多危險呀,以後可不能這樣了,把人嚇出個毛病來,那可不是好玩的!」

馮霞大顆、大顆的淚珠,從眼裡直往下滴,嘴唇哆嗦著指著吳永成說:「吳永成,誰、誰和你玩了?你、你這麼能這麼干呢?你和誰商量了?啊?我從你四姐的學校裡回來,就心裡一直不塌實,生怕你又掂著家裡、又講什麼朋友意氣,幹出什麼傻事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吳永成,我回去宿舍剛剛洗了把臉的工夫,你就能做出這種事情來?!我、我、我,你傻呀,留在北京容易嘛,剛才你不是也聽見郭勇怎麼說了嘛,以他媽**能量。把他還留不在北京呢,你是誰呢?你稱什麼好漢哪,啊?你發揚的是哪門子的高風格呀?啊?!不行,不行!我的找他郭勇去。他算什麼好朋友,有他這麼干地嗎?不管咋說,他也是個高幹子弟吧。怎麼能和一個村裡來的農民的兒子,搶飯吃呢?真是太不要臉了!他還給我們高幹子弟丟臉了!什麼東西呀!呸!」

吳永成急忙陪著笑臉攔住她:「馮霞,你別急。你聽我慢慢給你解釋。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樣地。」

「你想解釋什麼,你要解釋什麼?啊?我剛才在旁邊早就聽清楚了!哼,剛才我也是被你們倆氣暈了,要不,我早就早就站出來、攔住你們的這件事情了。你也別和我解釋了。哼,還想引用柳三變的那句詞糊弄我嗎?什麼狗屁『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告訴你吧。大才子,那不是什麼大情種柳三變地詞,那是蘇東坡的妹夫、秦觀《鵲橋仙》裡的一句。你別以為你就什麼都懂、什麼都正確!你是人,不是神!你也不是什麼救世主,別人還用不著你來拯救。吳永成。我還告訴你,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過就是一個來自窮山溝裡地、普通農民的兒子。你快醒醒吧,人家不過現在是利用你!你又能拯救了了人家什麼呀?你別攔著我啊,要不我可就喊人了。我跟你這種人沒話說!」馮霞也是真有點氣急敗壞了。什麼話難聽。她就往出扔什麼話。

吳永成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臉上,但他並沒有給馮霞讓路,正色說道:「馮霞,這件事情之前我沒有跟你商量,那是我考慮得不周到,是我的錯。但你也不能這麼說話。我並不想拯救誰,我只想做我自己願意做的事情。你不能找郭勇去!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與別人沒有關係!我馬上就要和學校申明,我不願意留在北京,我要回我的家鄉,為改變我家鄉貧窮落後的面貌,做一點自己力所能及地事情。如果你能理解、支持我,我就太感謝你了;如果不能,人各有志,那就誰也別勉強誰。好了,我的話說完了,你想去那就去那吧。」說完,他也不等馮霞再說什麼,轉身自己先走了。他得趕快找高老師反映自己的要求去。

「吳永成,你就是個大混蛋!」背後傳來馮霞聲嘶力竭的大罵,接著是一片哇哇的大哭聲、和她掉頭跑遠地腳步聲。

和馮霞的事情,只能等她地情緒穩定下來以後,再做解釋吧。吳永成慢慢地轉過身來,默默地望著傷心欲絕的、馮霞遠去的背影。說到底,她也是為了自己好啊。雖說這個姑娘平時有些任性、甚至於可以說她帶著一種高幹子女地驕橫習氣,可對自己的那一片情還是真的,否則也不會如此失態。看吧,如果能和她解釋通的話,幾年以後,說不定還真能成了一對;如果不行的話,那、那就只能看緣分了......

高淑琴老師一聽說吳永成不想留在北京了,也是大吃一驚,她原來只是想把這個內部消息,早點告訴吳永成,無非是讓她這個心愛的弟子,不用為畢業分配的事情而心焦,沒想到會鬧出這麼一場變故來。

所以在吳永成表達了自己的意思後,高老師也是一陣苦口婆心的勸說,但看見吳永成的決心比較堅定,也只好作罷,答應替他向學校轉達他的請求。

回到宿舍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這一天折騰得吳永成連晚飯也沒顧得上吃,因為心裡有事,他也不覺得餓,草草收拾了一下,夾了個本,又準備到閱覽室看一會東西去。

這幾天大家不知都在忙些什麼,宿舍裡不到晚上睡覺的時候,總也不見幾個人。

他拿著東西正準備開門的時候,門一下子被撞開了,「光」的一下,門框差點就磕在他的頭上。誰呀,這是?這麼冒冒失失的,又是高保平這個混蛋?

吳永成惱火得抬眼一看,臉上馬上就寫滿了疑問和詫異:「四姐,這麼晚了,你怎麼跑過來了?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

進來的果然是他的四姐吳永麗,但是看上去,她的氣色可並不怎麼好看啊!

吳永麗一進門,二話不說,一指頭就杵在吳永成的額頭上:「你傻了、還是瘋了。啊?你怎麼就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呢,啊?你今天中午是怎麼打勸我地呢,忘了?你沒睡覺、也沒喝

怎麼就能迷迷糊糊地做出這種糊塗事情哪?!你還好了什麼事情,出了天大的事情啦!天都快要塌了!

我就奇怪了。五兒,你的膽子也越來越大了!這麼大的事情,你跟誰商量了?在我那邊地時候。是不是心裡就盤算著準備這麼干呢?!五兒呀五兒,你咋就那麼傻呢?這種事情它能讓嗎?這不是少吃一口饃饃、餅子的小事情哪!這可關係到你一輩子的發展問題。不行,你趕快找你地那個同學去。就說家裡不同意你這麼幹。楞著幹什麼,還不快去,你想急死我呀!」接著又是一個大腳踢了過去。

從吳永麗進門到現在,不過是一分鐘的時間,吳永成就已經挨了他四姐的一杵、一頓劈頭蓋臉地臭訓、還有一大腳。

這時他才明白過來:「東窗」事發了!

肯定是馮霞這小妮子見自己力量不夠,勸說無效,立馬就打電話搬來了援兵。哼哼,你狠。咱找比你更狠的!咱找你四姐來壓你小子,不怕你不乖乖就範!

為了自己將來的幸福生活,馮霞這姑娘,還真是想盡了一切辦法呀!可憐一片她的苦心哪!

可這速度也太快了一點吧。吳永成找高老師說明情況,前前後後也就不過一個多小時的樣子呀!而從四姐吳永麗她們的學校到這裡。坐車最少也得半個多小時,前提是還要順利地等到車(堵車那會是不會發生的。私家車基本沒有,單位的車也不像現在似地有那麼多),真不知道她們是怎麼做到的。

「四姐。你別著急。事情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你聽我給你解釋。聽完以後,你要是覺得我說得不對,咱再去找那個同學,好嗎?」

「說得簡短一點。我沒有工夫聽你瞎磨牙。你別想拖時間啊!我可告訴你,你要是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答覆,這件事情它就別想遂你們的意。惹火我了,我敢把你們地學校給拆了,你信不信?」吳永麗正式提出了嚴重警告。

這個四姐也太強悍了吧。吳永成心裡有些發毛。

可你要認為她是不著天地的瞎唬,那你就太不瞭解吳永成地這個四姐、吳永麗同志的性格了。為了她家的五兒,她可是什麼事情,也能幹得出來!起碼吳永成他知道這一點。他知道他地三姐和四姐為了他,連自己的命也能豁出去。所以他也特愛他的著兩個姐姐。為了她們,他也可以做到這一點!!!

「四姐,你知道我可能留在北京以後將要從事的工作吧。紀檢工作並不是不好,但這個工作它並不適合我。我的志向不是每天去盯著那些損害國家利益的老鼠和蛀蟲,當然那個工作也很重要,也得有人去做,但絕對不應該是我。咱們兩個都是從窮地方來的,咱們的那些父老鄉親們受的什麼苦、什麼罪,不用我說,你也最清楚。我最大的理想就是用我自己的力量,盡可能地去幫助他們,讓盡可能多的、像咱們的爹媽一樣的受苦、受窮的農民們,早點過上好日子。雖然我不是什麼神仙,也沒有什麼移山倒海的大本領,可我相信,只要去做,用心地去做,就一定會有成果的!四姐,你能調到那個農村政策研究室,對我將來也是個最大的幫助。你在上面鼓與呼,我在下面踏實地幹。咱姐弟兩個上下呼應,農民們的日子總會好起來的。要是像咱們這樣的人再多一些的話,農業現代化的實現,那可真就是指日可待了!四姐,你明白我的話嗎?咱們是農民們把咱培養起來的,咱可不能忘本哪!要是我留在北京,這裡人才濟濟的,即使我再努力,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無非就是多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優秀的外貿系統的紀檢幹部而已。那對於咱們的那些苦難的父老鄉親們來說,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哪?」吳永成情真意切地說。

「那你和馮霞怎麼辦?馮霞這姑娘她會跟著你回咱們老家去嗎?」吳永麗擔憂地說。

是啊,馮霞她是肯定不會跟著自己回去的!即使她自己願意,她的媽媽也會阻撓到底的!

「那些兒女情長意長的事情,就隨緣吧。『天涯何處無芳草』。」吳永成也感慨地說。

吳永麗望著自己的這個弟弟,感情複雜地說:「五兒,真是苦了你了!小小的年紀,為什麼要承受這麼多的負擔呀!四姐恨自己為什麼不是個男的,就不能幫你承擔一些哪!」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吳永成說了聲請進。

門外進來的卻是他宿舍裡的同學們(只有郭勇不在其中)。大家進來用不同的眼光看著吳永成。

「你們這是怎麼了?進自己的宿舍還要敲門啊?」吳永成見他們都怪怪的,好奇地問了句。

「永成,這個留京的事情不是個小事,你可要考慮好啊!」老大高健第一個先開了口。

「老八,老大說得沒錯。你要仔細想好這個問題。我們都知道你這人年齡雖然最小,可也最懂事。但這件事情可不敢意氣用事啊!」老二廣東的王志明也說話了。

「就是,老八,你可得慎重啊!」其他的同學也七嘴八舌地勸著。

吳永成明白了,這個馮霞拉來自己的四姐這個援兵以後,並沒有停息,而是又千方百計把自己一個宿舍裡的同學也都找來當說客了。

「謝謝大家,這件事情我已經考慮好了,這麼做,對我和郭勇來說,是兩全之事!」吳永成站起來誠懇地說。

「光」,門又一次被撞開了。

馮霞紅腫著眼睛,指著吳永成說:「吳永成,我看你是沒治了,咱們倆完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3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八章 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第二天,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高淑琴老師通知吳永成公室去一趟。

吳永成心裡明白:這可能是關於自己畢業分配的事情、學校要和自己談話吧。

昨天晚上,馮霞撞開他們的宿舍,扔下最後的一句話、跑了以後,今天到現在為止,吳永成還沒有見到她的人影。唉,說不定姑娘正躲在哪裡、還傷心著哪!

當時,馮霞跑出他們的宿舍以後,他的四姐吳永麗和高健等其他的同學們,都勸他趕快追出去,好好地再做一下馮霞的工作。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現在馮霞估計聽不進去任何話。等過幾天再說吧。」

吳永成知道,暫時幾天內,他是別想看見馮霞的笑臉了。把自己放在人家姑娘的位置上,來個換位思考,自己何嘗又不是這樣的舉動呢?用老百姓的話說,這叫做「將心比心」哪!

郭勇當晚就沒有回到他們的宿舍。

這幾天,畢業班的同學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學校裡也對他們的管理上網開一面,不再像以前一樣,那麼嚴格要求了。

「吳永成,你過來一下。」

走到半道上,吳永成聽見旁邊有人在叫他。

扭頭一看,原來是一晚上沒回宿舍的郭勇,旁邊還站著他的媽媽——J省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渠月蓮。

「渠阿姨,您好,您是什麼時候來北京的啊?」吳永成連忙過去,很有禮貌地和郭勇的母親打了個招呼。

「我今天早上剛到。好孩子,難為你肯為郭勇著想,把留京的指標讓給他。可你還是再好好地想一想吧。留在北京工作,那可是多少年輕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啊!這裡可是咱全國人民地首都呀!能在這裡工作,那可是很大的一種榮耀。要不,你再和家裡的大人們商量一下、再做決定。好嗎?至於你們學校,我可以和他們談一下,讓他們晚幾天再決定你畢業分配的這件事情。」渠月蓮用徵詢地目光望著吳永成。

「不用了。渠阿姨,這件事情我已經決定了。我家裡的大人們都在農村,他們對於這些也不懂得多少。我的四姐也在北京上學。讀研究生。昨天晚上她就來過我們學校,她也十分支持我地做法。

您放心吧。郭勇留在這裡工作,還可以順便替您照應老人,也算盡了孝道;我呢,想回到咱省裡,踏踏實實地、為了村裡的農民們做點實事,既能盡孝,還能盡忠。仔細算一算這筆帳。我比他還賺了呢!阿姨,是他吃虧了,您應該安慰他才對呀!」吳永成最後的幾句玩笑話,把挺嚴肅地一件大事,說得很輕鬆而坦然。看來這位渠阿姨也是昨天晚上接到郭勇的電話以後。連夜趕到北京的。權利這個東西就是好呀!

渠月蓮也被他最後算帳的這幾句話,逗得笑了起來。

「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郭勇有你這樣的好朋友。是他的福氣啊!」渠月蓮感慨地對郭勇說:「好好地跟吳永成學,學他怎麼做人、怎麼做事。對了,小吳。郭勇昨天晚上電話裡跟我說過,你回了咱省裡,想要找個好單位,你說吧,阿姨在省裡說話還能管點事,安排幾個人,倒不是什麼棘手的大問題。」

吳永成連忙擺手:「阿姨,昨天晚上我怕郭勇不肯接受我地想法,跟他開玩笑的。那件事情當不得真。您別放在心上。我這人比較好對付,有個單位就行了。這也比我以前在村裡當農民的那會兒,整天地裡勞動要強的多了。不信,您問郭勇,我一慣對這些不太講究的。」

吳永成地這番話,倒不是在作秀。

他這人平時就是這性格,即使在他前生的時候,也最見不得那種施恩就圖回報地事情。那不是他做人的準則。他是一貫相信「好人自有好報」的,當然了,這種「好報」來地時間嘛,那就有遲早了。就像他自己吧,前生沒有得到,馬上就給他來了個穿越,雖然時間是晚了點——四十歲才得到這次機會啊。可也總算老天爺沒有欺騙他呀!

至於穿越以後的事情,是福、是禍,那就得看他自己把握了。總不能大大小小的什麼事情,都讓老天爺給包辦了吧?!那還不把老天爺給累死呀!人家老天爺是為人民服務的,又不是他吳永成一個人就能獨霸的。資源共享嘛!!

「那不行,不能讓老實人吃虧,這是我渠月蓮做事的基本原則。」渠月蓮考慮了一下,斷然說:「這樣吧,你先到你們的系主任辦公室去,對了,你現在是準備去那裡吧?嗯,那就是了。他們要和你談關於你分配的問題。既然你不願意留在北京了,那就和他們說明白。我在北京還要呆幾天、辦點公事,回去的時候,你就提前和我一塊走吧。我的秘書前幾天剛提拔了,你先暫時頂幾天。過段時間,全國有個大行動,咱們省也是個重點哪,行動開始了,我的工作估計會更緊張的。我這個省委的大管家,身邊沒個人幫助,還真是忙得受不了啊!先委屈你一下,給我當一段時間的小跟班吧,就算你提前畢業、參加工作了。」

不會吧,這也能行?吳永成感到百思不得其解:據他前生經過的大學畢業分配,就是六月份大學畢業後,拿到了大學畢業證,要到分配,那還得經過不少的關卡呢!有她說得這麼輕鬆嗎?

「渠阿姨,我現在大學還沒畢業呢,那就能一下子參加工作哪?我也特別想跟著您鍛煉幾年,那也得等到今年六月份以後吧。到了那個時候,我們的大學畢業證也就拿到手了。」吳永成試探著問。

「真是個孩子。哈哈哈,畢業證那不過就是一張紙而已。現在的人們看重那個。它並不能真正地反映一個人的實際工作能力。在我們參加工作的時候,誰有得必須有那個東西呢?可我們不是乾的也蠻不錯地嘛!好吧,既然你擔心那個

我跟你們學校提前打個招呼。就說因為省委的工作需回省裡幫助工作。哼,郭勇留北京的事情,你們學校做不了主。這件事情嘛,我看肯定能行。除非你們學校以後不想和咱們J省再打交道了。」渠月蓮原來一臉的溫情,馬上就高級幹部特有地那種不怒自威的神情所代替了。

這倒不是人家渠月蓮以勢壓人、說大話。你這個學校雖然是建在北京。也不屬於哪個省管轄,可你總要招生、學生分配呀,這些事情。那能離得開各個省的大力配合呢?這些關係必須要協調好。郭勇留京地事情,因為學校沒能幫上忙,渠月蓮本來心裡就窩著火,學校也知道這個情況,也覺得某些程度上有點對不住這位J省的省委常委。秘書長別看位置不怎麼顯赫,可那正兒八經是省委的大管家呀,大小事情她(他)都可以插手,要想成你地事嘛。也能湊乎;要想壞你的好事嘛,嘿嘿,不好意思,成功率在百分之九十以上,你學校的領導們就自己掂量著看吧!

「那就太謝謝阿姨了。阿姨、郭勇。你們先忙,我走了。要不讓老師們等急了也不好。」吳永成和他們點點頭,準備離開,

「吳永成。你慢點走!」身後傳後一個女人的聲音。

他們三個人扭頭一看,不遠處,馮霞正一反往日女孩子們走路的忸怩,大步流星地趕過來,仔細看上去,她的眼睛依然紅腫著,咦,她臉上的表情可不怎麼對呀,怎麼帶著一點破釜沉舟的決死勁兒,還有那嘴角顯露出地一股鄙視的味呢。

不好,這個小妮子想鬧事!

吳永成急忙跨前兩步,陪著笑,攔住了馮霞:「馮霞,今天一直沒有見到你,我還為你擔心呢。一會我去找你,咱們好好地談一談,你應該會理解我的。」

馮霞壓低嗓子,對他低吼了一聲:「你閃開,我和你現在沒話說。除非你改變主意。」

吳永成還是攔著路:「馮霞......」

馮霞沒理睬他,繞過他的身旁,逕自走到郭勇他們跟前:「郭勇,這是你的母親吧?!」

郭勇沒有吭氣,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這兩位似地。目光也一直沒有正視馮霞。

渠月蓮微笑著說話了:「是啊,這位同學你是......」

「我是吳永成的女朋友,馮霞。本來我應該稱呼您一聲阿姨地。可你們今天在這裡所作的一切,就不配這個長輩的稱呼。」馮霞出口就傷人。看來這個小妮子也是豁出去了,不到目地決不收兵,在她看來,吳永成擁有的,就是也同樣屬於她的,吳永成善良,可並不等於她好欺負,她可不怕什麼省委常委的,她要奪回屬於她的東西。

吳永成急忙喝住她:「馮霞,你可注意一點禮貌啊!怎麼和長輩們說話哪?」

渠月蓮也回頭問郭勇:「這是誰家的孩子啊?怎麼這個樣子呀?」郭勇悄悄的說了幾句什麼。

可馮霞依然不管不顧的說她的:「做為一個長輩,你就做出長輩們的樣子來,而不應該利用吳永成的善良和他的同情心,騙取他留京的指標。您知道嘛,他一個從窮山溝裡走出來的、普通農民的兒子,能到了今天的這個境地,他容易嗎?跟您也說句實話吧,我們兩個的關係,到現在為止,還沒有和家裡的大人們挑明白。那是因為我媽媽就不願意我和一個來自農村的子弟交往,雖然她一直沒說出來。可我能從她平時的一些話語中瞭解到這些情況。如果吳永成能留在北京,這樣情況又會好一點啊!您能理解嗎?」

渠月蓮的回答毫不客氣:「我不能理解。農民的兒子怎麼了?農民的兒子,難道就低人一等嗎?你是TJ過,雖然不是很熟悉,但他的一些情況,我也知道。他就是農民的兒子,怎麼,他給你家丟人了?你的母親和你一樣,還不是憑解他現在的位置,才敢瞧不起農民嗎?!

這位同學,我叫渠月蓮,你回去問一下你的父親和母親,他們應該知道我。我父親在世的時候,國家給他的地位級別,遠比你父親現在的位置要高,但他也當時沒有阻撓我找一個普通農民的兒子,我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並不像你母親想像的那樣糟糕。

本來我不想和你這個小輩多說這些的,可是看在你是TJ老馮家的閨女、又是小吳的女朋友的份上,再多指點你一下。咱們同樣作為高幹子弟,那個『高』,不過是沾了父輩們的一點光而已,並不是說咱們自己本身有多『高』,也不是像你們現在的一些人一樣,看不起其他的普通人,把自己放在高於別人的位置上,就覺得『高』了!那不是什麼高,那是在給這個『高』抹黑!

我現在的這個位置,就沒有沾過一點我父親的光,是我在那個貧窮的J省一步一步,靠自己的辛苦工作幹出來的。我認為只有這樣,才沒有辱沒父輩們的榮耀。你說呢?」

馮霞被徹底打敗了!她一個還沒出道的黃毛丫頭,怎麼能說得過社會上闖蕩了多少年的這位省委常委、同為高幹子女的渠月蓮哪?!

她絕望地望著吳永成,想抓住這最後的一點希望:「吳永成啊,你自己說吧,我這是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了。」

渠月蓮也跟著說:「小吳,這件事情就算了吧,你還是留在北京吧,要不,我渠月蓮也成了破壞你們幸福的大惡人了。謝謝你啊,小吳。」

「馮霞,渠阿姨,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我考慮好了,就這麼辦吧。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好!」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13
第二卷 發展 第九十九章 情深意長

吳永成冷靜地說:「馮霞,渠阿姨,我自己的事情,自考慮好了,就這麼辦吧。自己的命運,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好!」

馮霞這次是徹徹底底地絕望了,她這次連哭也不會哭了,只是哀怨地望了吳永成一眼,轉身走了。

渠月蓮看著這一幕,心裡反倒有些不落忍了:「小吳,要不然真的你還是留在北京吧。這個閨女對你也挺癡情的啊!」

吳永成鄭重其事地說:「阿姨,我真的想好了。只有回到我的家鄉,才有我的用武之地。北京雖好,但他不適合我!馮霞現在不明白我,以後她會懂得這一切的。好男兒,志在四方,豈能為兒女情長所累!」

「那,要不我去找她的母親談一談。我的話說不定還能起到一些作用。」渠月蓮雖然很讚賞吳永成的這種為了事業、而暫時放棄愛情的勇氣,但如果二者兼可得,豈不更美?!

吳永成笑著說:「阿姨,您這麼忙,這些小事情,我自己能夠處理的。謝謝您了。我得趕快走了。阿姨,馮霞年齡還小,她說的那些話只是一時的氣話,你就原諒她、也別往心裡記。」

渠月蓮也被吳永成的這些話逗笑了:「你著孩子,我的度量再小,那也不可能和一個小閨女計較吧?!你也太小瞧你渠阿姨了。快去吧。這幾天,你抓緊時間把該料理的收拾一下,跟同學們道個別,四年一場不容易。過幾天,我來接你。時間耽誤的也不少了,別在離校的時候。再給學校的老師們留下什麼不好地印象。」

吳永成剛走出幾步,就遇到出來催促他的高淑琴老師。高老師簡單地問了他幾句耽擱的原因後,就連忙帶著他到了系主任的辦公室。

系主任還是當時處理牛存傑和他們衝突問題時地、那位和善的小老頭。他首先和吳永成再次確認了他是自願放棄留在北京工作的機會、而願意到偏僻而貧窮地J省去工作之後,馬上就充分肯定了他的這一種做法。當即表示要把他的這一舉動向學校黨委匯報,要求在全校大力提倡,讓全體應屆畢業生學習他地這種精神。學習他不貪圖舒適的大城市生活、而自願為了建設貧窮的家鄉,響應國家的號召,到祖國最需要的地方去。

吳永成連忙擺手。表示拒絕:「主任,您千萬不敢這麼做啊!我自願回到生我、養我的地方,那是為了報答故鄉的養育之恩。你這麼大張旗鼓地一宣傳,人們都會笑我是個傻子的。別先進沒樹起來,反倒給外面地人說:咱們學校怎麼培養出一個傻子來了!這不是給咱們的學校添堵嗎?」

主任正色地說道:「吳永成同學,你這個想法就不對了。如果大家都不願到這些地方去工作,祖國大半的河山的落後面貌,就不能迅速改變。本世紀末實現四個現代化的目標,怎麼能夠達到?中華能振興嗎?你地這種把祖國的需要看得高於一切地思想境界,這種不怕吃苦、不貪圖安逸生活的精神,的確值得不少地同學們學習。如果用他們這些人的話說你這樣的人,是傻子的話。那我就要大聲疾呼:這樣的傻子越多,我們的國家就越有希望!每個時代都有一些用世俗的眼光看是『傻子』的人。他們實際上是那個時代的脊樑,是那個時代的驕傲!我們絕不要羨慕那種把個人利益擺在國家利益和人民利益的聰明人,這樣的聰明人越少。我們的社會就越好,我們的國家就越有希望!!」

這個時候,社會上正在大力號召、提倡應屆畢業的大學生不要貪圖大城市安逸的生活、積極自願到最艱苦的地方去工作。吳永成他們的學校由於學生來源比較特殊,眼看著各大報紙上纍纍宣傳其他學校的這些事跡、而自己的學校只能沉默,學校的領導們正著急得無計可施:沒法和部裡的領導們交代呀!這下子突然冒出吳永成這個怪物,他們哪肯輕易地放棄呢?!管你願意不願意,這種好事就攤到你頭上了,你要咋的吧?!這叫「愛你沒商量」!!

吳永成無語了。從來還沒見過有這麼強加給人的榮譽的?!自己的前生怎麼就碰不到這樣的好事情呢?!

鬱悶啊、鬱悶!!!

既然郭勇的母親、那位J省的省委常委、省委秘書長渠月蓮渠阿姨,現在已經就把自己的工作安排好了,那還是「恭敬不如從命」,接受她的這一番好意吧。要不然,渠阿姨心裡面不知道又該怎麼過意不去呢!有時候接受別人的好意,也是一種美德。你總不能把別人的一片好心給碰回去吧?!咱們的吳永成起碼就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吳永成回到宿舍裡(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沒有課了,所以教室裡就不用去了),大家都在等著他(郭勇還不在宿舍,估計是不好意思見同學們吧!其實這又何必呢,吳永成現在對自己能得到的這個崗位,滿意程度遠勝於留在北京干紀檢)。

「吳永成,學校是不是剛才和你談話了?結果怎麼樣?」還是老大高健先開口。他們這麼快就知道了學校和自己談話的事情,肯定是高保平這個消息靈通人士報的信。

「嘿嘿,結果嘛,還是那樣,我回我們J省,至於郭勇能不能留下,那就得看他的命好不好了。謝謝大家這麼關心我。過幾天可能我有一些事情,要比大家先離開學校一步,今天晚上咱們聚一聚吧。老大,你說怎麼樣?」吳永成真誠地對大家說。

高健臉色沉重地說:「應該。咱們同學四年,雖然年齡不一樣,走過的路也不同,又來自不同的地方,可這四年中,咱們相處得就跟親兄弟一樣。吳永成。你在咱們班裡年齡最小,有些事情做得讓我著個班裡年齡最大的,也自愧不如;大家抬舉我,

聲老大。我這個老大其實當得很慚愧。不如老八呀!指標的事情,換作是我,我就做不到!吳永成。我向你學習!今天晚上,大家陪你好好地喝一頓,算給你餞行!我請客!!」

「不行。老大,你家裡經濟條件不如我,請客你負責,掏錢我來。兄弟一場,這個面子你得給我。我這個二哥也不是白當地。」老二王志明馬上否決了高健的一半提議。

的確,老大高健拖家帶口的也不容易。每個月,他都要擠出為數不多地、國家給予的一點助學金,定期給家裡寄回去。補貼家用。要知道他們當時每月的助學金,也不過只有二十五元,獎學金倒是老大拿了一些,但也為數不多,大家就不知道這個三十二歲地人。是怎麼熬過這幾年的。反正誰也沒有和他相跟著一起吃過飯。就算這位曾經的插隊青年能吃苦,但也總不能不吃飯吧?!他地這個情況。儘管大家都知道,可誰也不好意思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點隱私,大家是大學生。不是那些素質低下的「閒事佬」!

老二王志明的提議,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只有當事人吳永成提出了一點小小的異議。

「地點能不能選一個好一點的地方,比如說哪個單位的內部招待所呀。因為我們馬上就要畢業了,如果大家喝多了酒地話,別再出什麼意外情況。這個時候謹慎一點最好!」

吳永成記起了自己前生時的一九八三年,那可是嚴厲打擊各種違法犯罪最厲害的一年,千萬可不敢因為同學們酒喝得高了以後,再和一些同樣醉酒的社會青年們發生衝突,那可是最糟糕的事情:有理沒理,打架去地雙方,先抓進去再說。事情成了那樣的話,就對大家以後地發展,大大的不好了。畢竟你歷史上有了污點了呀,給你檔案裡往進一塞,一輩子就成了個問題了!而且各級組織也最關注這些問題——這可是原則性問題呀!!

「這個不成問題。地點的事情包在我身上。」高保平馬上一拍胸脯,滿口答應。這對於他們來說地確是小事一樁。

「什麼事呀,就包在你身上啊?說出來哥們兒也聽一聽呀?」高保平話音還沒落地,門外就有人搭茬了。

這是誰呀?見過有人揀東西的,還沒見過有人揀話把的!

門開了,杜三兒這小子熱得滿頭大汗地進來了。

「三兒,有日子不見你了。去哪了呀?怎麼今天跑過來了,瞧這一頭的汗,至於著急成這樣嗎?」吳永成把自己的毛巾扯下來,扔給他。

「我沒來晚吧?」杜三兒一邊擦汗,一邊問吳永成:「昨天晚上,馮霞那丫頭一個勁催我,讓我趕快過來,說,你出了大事了。需要我幫忙。可昨天有緊急任務,營房不准任何人出門,我這張面子也沒人賣了。只好今天抽了個空,趕緊跑過來。哥們兒,我沒誤了事吧?剛才高保平說什麼他包了呀?有我杜三兒在,哪能輪得到他呀!」

敢情這杜三兒也是馮霞搬來的援兵哪!眾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杜三兒的問題。吳永成心裡暗歎:多癡情的一個姑娘呀,如果以後有緣結為連理,一定不能辜負她。

「杜三兒,你來得正好,沒誤事。今天晚上我們準備找一個安靜的地方聚一聚,保平說他能找到合適的地方。咱們一塊去吧。」吳永成拍著杜三兒的肩膀說。這是個義氣後生,說不定以後還要在一些事情上,多仰仗他幫忙呢!

「快拉倒吧,他高保平能找到什麼安靜的好地方呀?!這事找我呀!哥們兒是幹什麼的?就是管後勤的呀!高保平,你自己說說,有什麼地方能比我們軍營裡更安靜、更保險哪?!再說了,吃的、喝的,這些東西哥們順手就準備了,還都是清一色好東西,高保平,不怕你爸專管進口的東西,這些他能比我們軍隊方便嗎?切,小樣!」杜三兒一臉的不屑。這個高保平還真比不了,不怕他不服!

「行了,各位哥們兒,這事就交給我杜三兒去操辦了。我辦事,你們大家絕對放心。嘿嘿,能和你們這些大學生一起吃飯,那是我杜三兒的榮幸,是大家給我杜三兒面子,我這就回去準備了。下午我鬧幾個車,來接大家。部隊裡還有事,我得趕快走了。對了,我還得到馮霞那丫頭那裡報個到呢,要不那姑奶奶冤枉我沒來、母老虎似的發起威來,就是她的那粉拳繡腿,哥們兒我也受不了哇!拜拜了、哥們兒哪!」看來杜三的確是忙著有事,剛來僅一會的工夫,氣還沒有喘勻哪,連說帶比劃的,就跑了。

「那大家中午先歇息一會,我得先去我四姐那裡走一趟,不知道她現在為我的事情,著急成什麼樣子了。」吳永成有太多的事情急著處理,可他四姐吳永麗那邊必須得轉一圈,他的把現在的這些情況告訴四姐,免得她提心吊膽的。

就在吳永成臨出門時,老大高健把他叫住:「吳永成,你等一下,我跟你說個事情。走,咱們出去說。」

「吳永成,要不,我也陪著你、一起到你四姐她們的學校去吧。」高保平後面喊了一聲。

吳永成回應了一句:「謝謝你啊,保平,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心裡卻為高保平同志現在的情感世界,感到深深的擔憂:像他這樣對自己的四姐癡情一片,萬一四姐對他根本就沒有一點意思,或者因為他家裡的其他原因,兩個人沒戲的話,那高保平同志也就慘到底了!這個馮霞,就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啊!「老大,這裡沒人了,你要對我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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