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167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5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章 騙子成群

書記氣憤地說:「......我還真以為他是什麼高幹、什麼,鬧了半天,人家以前就是和咱打了十幾年的老冤家!」

「什麼以前就是和咱打了十幾年的老冤家哪?您是說那個藍老嗎?」吳永成有些納悶地問。

「狗屁的藍老!他在解放前是個國民黨的少校軍官,與人民為敵;解放後,就一直在不斷地偽造履歷。」

在吳永成的宿舍裡,通過老步和李書記兩個人的敘述,吳永成才明白了這個所謂的「藍老」的真實身份,到底是怎麼一會事情。

藍喜,男,現年五十七歲。ZJ省義務縣人,捕前.料四廠工人。月工資六十三元七角五分。他在解放前曾經作過一段時期國民黨的少校副官。一九五八年,這個藍喜就因為偽造歷史、欺騙組織、造成生產事故等問題,被強制勞教五年;

粉碎「四人幫」以後,藍喜趁我國改革開放、搞活經濟之際,打著「發展科研、廣開就業門路,為四化建設多做貢獻」的幌子,利用一些同志搞不正之風、政治麻痺、工作極不負責任、不按黨的原則辦事的問題;利用一些單位制度不嚴有章不循的陋習,繼續偽造歷史,四處招搖撞騙,冒充「共**的三八式老幹部」、「局長」、「工程師」等,騙取每月二百三十九元五角地高工資;騙取成立了「中國糠>:|自任所長、副董事長等職務;非法成立了「中國糠>:|司薰事會」,自任董事長。

從一九七七年二月到一九八一年九月,藍喜混跡於一些黨政首腦機關,出沒於不少高級領導幹部住宅和辦公地點,進行駭人聽聞的詐騙活動。

近年來,藍喜依仗這些非法騙取的頭銜和機構,大搞違法勾當。甚至公開與國內外一些單位,簽定有關的合同。造成了政治上的不良影響,和經濟上的嚴重損失。

幾年來,藍喜還大肆行賄送禮,拉攏腐蝕幹部,致使極少數有地位的幹部喪失立場,為他的詐騙活動。大開方便之門。

「那三兒地父親、杜司令員會不會也有事啊?那個大騙子藍喜,不是他介紹給咱們的嗎?」吳永成急忙問他們。

「他應該不會有事的。我的老首長,我知道他的脾氣:是絕對不會授受別人的賄賂地。他也就是愛惜人才,被哪個大騙子給欺騙了而已。不過,具體事態現在還搞不清楚。從那個雍和宮出來以後,我去見老首長時,被警衛攔在了門外,說首長有指示,這幾天不見客,有什麼事情。過一段時間再說。」李書記歎著氣說,「我從其他渠道獲得一點消息。藍喜的這個案子情節比較複雜,牽涉面又大。已經驚動了中央,中央領導對這件事情非常重視,要求務必查清,嚴肅處理;中央紀委、國家機關黨委、北京市委紀委籌備組、以及涉及的其他幾個省的紀委籌備組,也都成立了清查小組。因為這個案子也牽涉到了咱們地區,所以老步和地區其他有關部門的同志們,也一起來到了北京協助調查。哎,我說老步。你去年犯了錯誤,被『發配』到我們縣的時候。我們可沒有虧待你啊,可是一直把你當客人、和上級領導來對待的呀!在這麼大的事情上,你怎麼連個氣,也不吭一下呢?!恩?鬧得我們出了這麼大的醜,你這人這件事情上,可真不夠朋友啊!」

老步連忙辯解:「李書記,你這可是冤枉我了。這件事情,事先我們可是一點也不清楚。到了這個份上,有些事情也可以跟你說了,就在你們和那個騙子接觸的第一天,小吳這個後生就覺得有些不對頭,馬上給我打電話,托我悄悄地找人、調查一下這個藍喜的情況。因為當時人家地來頭那麼大,又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我只能托南方地幾個朋友,以私人的身份,暗地裡搞一點小動作。結果還沒幾天,南方的朋友就來了消息:有人給他們的上級打了招呼,不准對那個藍喜進行任何形式的秘密調查,所以也就只好作罷。看來是這個騙子的活動,一切早就落在了我們兄弟單位人家的監視中了,估計是怕打草驚蛇,也為了獲得他更多的罪證,才不讓其他單位和個人,貿然行事地。不過,李書記,我給你說句實話,就是我事先知道這些情況,如果紀律不允許我說,那我也是不能提前給你通風報信的。還得請你多多理解!」

「這個我是能理解你們地。我也是被那個大騙子給氣急了,連累著地區的領導們,也在咱的首都丟了這麼大的人,所以才氣急攻心胡亂說的。老步,你也不用把我剛才說的那些胡言亂語,放在心上。估計你們也是之前不知道這些情況的。要不然,你們的紀律可以對我們這一級的領導保密,地委和行署的領導們,你們怎麼也應該去匯報的嘛。咱們地區兩邊的主要領導,都被我傻呼呼地請到北京來,去參加那個騙子在雍和宮舉辦的宴席,鬧得現場出醜,這就說明他們也是不知底細的呀!雖然咱們地區的兩位主要領導.當場並沒有怎麼批評我,只是淡淡地說了一下:『老李呀,你急於把你們縣的經濟搞上去,這種積極性是值得提倡的,可也要懂得科學和技術啊,不能見個人,就把他當成救苦救難的菩薩,往回請哪?!欲速則不達呀!抓經濟工作,光有積極性,是遠遠不夠的!』可當時呀,我恨不得找一條地縫鑽進去!

**,我老李從部隊到地方,參加革命幾十年,為黨兢兢業業工作半輩子,什麼時候辦過這種窩囊的事情呀!

老百姓常愛說的一句話: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現在,我才真正明白了它說的是什麼意思。我這

時太急於求成了,看著其他兄弟縣一個勁低往前跑,急啊!小吳就提醒過我,可我那能放在心上哪!誰能想到這個騙子這麼膽大,竟然敢冒充那麼級別高的領導,還『三八式』老幹部哪?**,我現在手裡要是有一桿『三八式』步槍,一槍就把那老小子給結果了。

幸虧這件事情有關部門查處的及時,讓那個騙子在今天就露了原形,否則的話......

唉,教訓啊教訓......」

老步心情沉重地說:「是啊!這次是幸虧發現得早,才沒有釀成什麼重大的損失,是很值得慶幸的。但從今年前半年起,有不少的單位和企業,就沒有你們這麼幸運了。根據我們公安內部的簡報統計:今年截止目前,全國各地共接到經濟詐騙案件近一萬起,經濟損失達到了幾百萬。不過偵破的案件裡,案犯都是些小角色,還沒有像你們遭遇到的這麼大的騙子。你們所遇到的這樣高級別的騙子,我也是第一次聽說。」

吳永成驚訝地說:「不會吧,老步,現在咱們國家就出現了經濟騙子了?是不是還早了點呢?這些小騙子是從那裡冒出來的呢?他們是怎麼行騙的呀?你跟我們詳細地說一下,以後也好有個防備啊!」

「你這個後生,書讀得不少,警惕性卻這麼糟糕!騙子出來騙錢。還分個時間早晚哪?這話說得沒有一點道理。」老步奇怪地看了吳永成一眼,接著說:「根據我們公安系統內部簡報破獲案件後地分類統計,那些騙子和你們這次遇到的這個大騙子,是老鄉,屬於一個省的。做案的主要特點是團伙性和流動性。

騙錢的大都是社隊企業。ZJ省WZ地區的社隊企業到底有多.:有確切的統計。但行騙最嚴重的永夾縣,就有大大小小地社隊企業1500多個。群眾報案、來信揭發的49個騙錢單位中的百分之九十,就是這個縣的社隊企業。」

「好傢伙。那不是他娘的一個騙子窩嗎?怎麼培養起來那麼多的騙子企業哪?!!」李書記驚叫了起來,「哪有這種做法呀?不說好好地走正道、發展經濟,怎麼就淨想著搞這些歪門邪道呢?!老步,你快說說,他們是用什麼辦法到處詐騙的?這社會上騙子這麼多,以後還真的處處留神哪!」

老步點著了一棵煙。坐到不知是誰的床上,把身子舒舒服服地靠在了背後的行李捲上,猛吸了一口煙,眼睛微微閉著,慢條斯理地說:「他們這批騙子企業,在推銷產品、做廣告、訂合同的時候,都自行其是。這些所謂的「工廠」和他們的騙人手法主要是有這麼幾招:

一是『書包工廠』。訂合同,出廣告,就憑書包裡的一個假印象。「書包工廠」偽造了WZ象。憑這樣的假印章。騙了全國各地許多地單位和個人。刻假印章、招搖撞騙,在WZ關根據受騙者提供、揭發的所簽定合同上的廠名去找,好多的企業。都是查無此廠。有個樂慶縣清北公社農副產品加工廠,經過他們縣有關部門批准後,刻了印章,但是至今也沒有資金、廠房、設備和固定的工作人員。工廠的印章,就放在書包和抽屆裡,作為投機騙錢的合法招牌。」

「這不就是一個典型的『皮包公司』嘛!」吳永成聽到這裡,不由得脫口而出。天哪,原來後世盛傳地『皮包公司』的出處。是在這裡呢!前生自己在八一年地時候,年齡還太小。剛上初一,也就根本沒有關注這方面的事情。現在可是補得長了見識了!

老步也沒有搭理他,繼續閉著眼睛說:「二嘛是『借來工廠』。最近,WZ地區的兩個人,在HN省合夥騙走了七萬多元。起初的時候,這兩個人向當地的工商行政管理局打報告,說他們現在辦廠的廠房、設備、技術力量等,都有一定的規模,請予批准。為了盡量的慎重,當地的工商行政管理局人員還到他們的廠裡去察看,結果還就真像他們報告中說的那樣。工商行政管理部門也就批准了他們的要求。可誰知不久後,他們在HN省騙錢的事情暴露了,HN省的公安人員按照受騙人提供的地址找到了那個縣,請求當地配合時,他們縣的工商行政管理部門才知道受了騙。原來,騙人者事先就和要去察看的那個工廠的領導拉好了關係,那個廠的領導也同意兩個騙子利用他們的工廠,哄過工商行政部門的驗收。像這樣借廣行騙的事,在ZJ省的WZ地區並非罕見。」

「嗯,這種騙法也可以叫做『移花接木』、『偷梁換柱』。」李書記聽著點點頭。同時心裡暗想:要是自己也遇到這種事情,那就是第二個上當者。這種騙術簡直是匪夷所思。

「三是騙錢發工資。有些社隊的企業,由於沒有正式的生產計劃,時停、時開。開不出工人工資,就想歪門邪道。比如說,有一個縣的一個工廠,用發假訂貨單的手段,騙了黑龍江省一個單位幾十萬元,幾年不交貨。這個單位派人到WZ地區的法院申訴。經法院一查,騙錢的工廠的財產,早就已經被分光、吃淨,騙來的錢也花光了。官司打贏了,工廠也已經是無力償還了。」

「怎麼能這樣呢?他們當地的黨委、政府,是幹什麼吃的?!為什麼就不出來管一管呢?都像他們這樣胡鬧,又有誰敢和他們去合作、做業務哪?他們那裡的經濟,永遠也別想發展起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5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一章 春暖花又開

過漫長的冬天和短暫的春天,荒涼的黃土高原,又漸了它一年中最美好的季節。

五月初,立夏前後,山野裡的草木,大部分都發芽出葉;連綿的山巒,染上了一片片的鮮綠嫩青;太陽開始有了熱力,暖洋洋地照耀著廣袤的大地。河流水泊清澈碧澄,映照出初夏的藍天,和藍天上悠悠的白雲......

在過去了一段日子裡,五屆人大四次會議.於一九八一年十一月三十日北京開幕,趙紫陽總理作了《當前的經濟形勢和今後經濟建設的方針》的政府工作報告,出台了「經濟建設的十條方針」,強調今後發展農業靠政策、靠科學,加強農業的發展,堅持集體化和土地等公有制長期不變,堅持農業集體經濟實行責任職長期不變;堅持對外開放政策的指導思想不變;兩三年內,分批進行企業全面整頓,實行經濟責任制,克服平均主義;同時決定,從國務院各部門首先做起,進行機構改革,克服政治生活和經濟管理中的官僚主義傾向。

報告中還強調到:我們從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不僅要建設高度的物質文明,而且要建設高度的精神文明。這兩者是密不可分的。只有在建設高度的物質文明的同時,建設高度的社會主義精神文明,才能確保我國國民經濟的持久發展,保證物質文明建設地社會主義方向。

隨後。相繼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法規,準備用三至五年的時間,對全國的整體經濟,繼續貫徹進行調整改革整頓提高的方針,積極穩妥地進行經濟體制的改革,堅持計劃經濟前提下,發揮市場調節的作用等。

就這樣,以前一直不准個人從事所有流通經濟領域活動的堅冰。開始從上到下地慢慢融化。

從前有過經商經驗地個人,也試探著把攤點由暗到明、由地下黑市轉到了街頭小巷。雖然具體的政策還沒有明朗化,可城市、鄉村,隨處可見四處倒販各種商品的「二道販子」——這也就是後來的個體戶。

一九八一年十二月五日,中央宣傳部召開全國農村宣傳工作座談會,圍繞「建設兩個高度文明」開展工作。就農村實行責任制以後,如何加強農村宣傳工作和政治思想工作,進行了討論,並總結交流了工作經驗。魚灣大隊評選「十星級文明戶」的系列活動,作為J省的交流典型材料之一,在座談會上,引起了中央領導、和各省(市)參會領導地高度關注。特別是魚灣大隊、那個年輕的大學生村官、吳永成的名字,深深地印在了與會人員的腦海中。

隨之,《人民日報》在頭版開設了「發揚黨的優良傳統,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專欄。持續三個月,大幅報道各省(市)基層單位精神文明方面取得優異成績的事跡。永明縣玉平公社魚灣大隊再次名躍其中。

一九八二年三月一日,全國各地揭開了「全民文明禮貌月活動」的序幕。「動員起來,人人講清潔、講秩序、講禮貌」成為全國各大報紙、刊物的頭條評論和報道,魚灣大隊由於早行一步,再次成為被關注的焦點。

一個小小地永明縣玉平公社魚灣大隊,兩個月的時間,幾次成為全國各大報紙地報道重點。一時間.在J省引起了人們廣泛的關注,J省省委組織各地區地主要領導,視察了魚灣大隊;接著各地、縣。又組織社隊基層幹部們,還有鄰近省的一些地區。也絡繹不絕地前往魚灣大隊,看個究竟。

吳永成雖然還在學校上學,可是這幾件事的衝擊力太大,再加上前次永明縣的縣委李書記來北京時,和學校領導們就吳永成兼職大隊職務的事情,交流過看法,希望學校在適當的時候,給予配合。學校當然肯定了吳永成的這種做法,表示在不耽誤吳永成學習的前提下,盡量滿足永明縣委地請求,因為這也是學校育人的一項內容啊:理論知識與社會實踐相結合嘛!所以,在永明縣委地請求下,學校破例批准吳永成暫時返回魚灣大隊,和各方取經者,互相交流探討工作經驗。

這一段時間,吳永成累了個半死,縣委李書記和玉平公社的文彬和胡雲珍心裡卻高興得樂開了花:他們這個全國有名的貧困的梁州地區永明縣、他們玉平公社,什麼時候接待過這麼高規格、這麼多批次的來訪者呀,還是來視察、學習取經的呀!

天神神呀,這個吳永成可真是他們永明縣的一塊寶疙瘩呀!

一九八二年四月六日,《人民日報》頭版頭條據新華社電,全文刊登了「中共中央轉發《全國農村工作會議紀要》」,進一步明確和健全了農業生產責任制,並在「關於改善農村商品流通」、「關於農村科學技術」、「關於提高經濟效益,提高生產條件」、「關於加強思想政治工作和基層組織建設」等方面,作了詳細、周密的安排部署。

這個《會議紀要》的轉發和傳達,給全國的農民們,又吃了一顆定心丸。正如當時的一位縣委書記所講:「責任制是啟動器,多種經營是突破口;兩個環子一起抓,個人集體一起上,生產力再次大解放。」

這個《會議紀要》的轉發和傳達,也使全國的農民們的積極性,空前地高漲。原先相當一部分的農民們.怕政策不穩、怕政策會再次回到原來軌道的擔心和顧慮,現在也一掃而光了。紛紛由原來的暗地裡使勁,變成了光明正大的、「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勤勞路上爭相致富。

一九八二年四月二十八日,《人民日報》已三版的篇幅,登發了《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修改草案》,其中為了發揮地方國家權利機關的作用,規定縣級以上的地方人大設立

;為了加強農村基層組織,健全農村集體經濟組織,分開的原則,規定設立鄉政權,保留人民公社作為集體經濟。同時,城市和農村按居民居住地區,設居民委員會或者村民委員會,作為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居民委員會或者村民委員會的主任、副主任和委員,由居民直接選舉和罷免。

新憲法的出台,標誌著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法制建設躍上了一個新的台階;也宣告人民公社、大隊這些曾在歷史上起過一定積極作用的基層組織機構,將馬上退出歷史舞台,而被鄉(鎮)政府、村民委員會所代替。

一九八二年五月四日,第七屆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第二十三次會議,通過了國務院部、委機構改革實施方案的決議,將原來的五十二個部、委,撤並為三十九個。其中把一些政府中帶工業的行政部門,改為企業性質的經濟實體。

此時整個國家,進入了一個嶄新的、變革的時代。改革開放,在全中國大地上,已經開始了實質性的進展。

一九八二年七月,整個黃土高原全部實行了生產責任制。這塊飽經滄桑的古老土地,和她的祖國母親一樣,也進入了新的歷史時期。

各級政權機構,也由多年來一元化的革命委員會,演變成了黨政分家的局面。縣級以上重新組建了人大常務委員會這個常設機構。和當地地黨委、政府,一起被俗稱為「三套班子」;舉世聞名的人民公社,先後被鄉(鎮)政府所代替。「文革」留下的許多遺產,也正逐漸地在生活中銷聲匿跡......

魚灣大隊,不,現在應該按照規範的稱呼,叫做魚灣村村委會,不過老百姓們還是按照老習慣稱村委會為大隊。比七九年的時候,生活是強得多了。首先最顯著的變化,就體現在平時的吃穿上:如今,對大部分人家來說,白面早就不是什麼稀罕的東西了,不用像以前一樣。只有到了過年地時候,才能靠大隊給每人分的那幾斤白面解解饞。現在大隊的農工商貿易公司,使家家戶戶掙了錢,口袋裡有的是人民幣。大隊的貿易公司就專門有個糧油門市部,從外面調回來的議價白面、大米滿足供應,只要你能掏得起錢,一天三頓吃白面,也不用你發愁沒有地方買。不少外村地社員們(不對了,應該叫村民了,公社都沒有了。還那來的什麼社員呀!這個老稱呼還是一時改不過來。以後慢慢就會習慣的了。)平時家裡有了客人,也跑到魚灣村的貿易公司開設的糧油門市部。托人來買一些白面、大米(這個門市部目前只對本村的村民服務,外村的概不接待)。公司曾經有人建議把這個門市部。到外村也設幾個點,吳永成笑著罵他:「你想讓我蹲監獄呀?!國家現在糧油統購統銷,你見過誰家敢這麼幹?!咱們現在也是以公司的名義,搞回一點來賣,算是給公司員工的一點福利而已。這也就是我為什麼一直強調、咱的這個門市部只為本村村民服務。要不然,人家糧食部門就會給咱扣一頂擾亂國家糧食市場地大帽子。到那個時候,是你戴還是我戴呀?」僅此吃喝一點,就會讓外村的人們百感交集地感歎:天哪......

也僅此一點。讓不少外村地大閨女們,紛紛搶著想往魚灣大隊裡嫁。魚灣的小伙子們。到縣裡、鄉里趕集、串門時,一句「我是魚灣村地」,能引來無數雙羨慕、嫉妒的眼光......

至於說到穿著打扮,魚灣村的姑娘、後生們,那簡直可以說是引領永明縣的新潮流:還是因為那個貿易公司的存在。近年來,公司的業務量大大增加了,主要業務也不只是局限在J省省城、和北京以大碗茶起家的張英那裡,現在甚至於擴展到了臨近的幾個省會。公司地年輕業務員們待遇高、不缺錢,天南地北的見識廣,出差回來時,那個不買幾件時地衣服,送給心上人哪?!後來吳永成乾脆在縣城裡開設了一家貿易公司的分公司,專門經營各種時尚的服裝,衣服樣式不敢說與港台同步,也能吹不次於J省省會的衣著流行。

吳永成代理支部書記的職務已經去掉了「代理」兩個字(因為他於前幾天結束了預備期,在學校光榮被批准轉為正式的一名中國共**黨員),在魚灣村村委會主任選舉時,他認為王虎雖然不具備一定的開拓能力,但是守家絕對是一個可靠的人選,所以就向鄉黨委書記文彬、鄉長胡雲珍提出,他自己不再參加村委會主任的競選,提名王虎為魚灣村村委會主任的候選人。他也想慢慢淡出對一些具體事情的插手,在以後的工作中,考慮發現、培養新的後備幹部。

同時他也想到自己離大學畢業、也就一年的時間了,一年以後的路到底該怎麼走,說實在的,他到現在心裡還沒有個准譜:是服從國家分配、參加工作,重新再端起「鐵飯碗」,還是乾脆甩開未來將要從事的公職,回到農村將來憑借自己的一些先知先覺,做個擁有個人資產百萬、甚至千萬的大富翁哪?

如果要想帶領更多的農民們,早日走上小康道路,服從國家分配、參加工作是首選,還最好是到中央部、委,起點高啊。因為相當長的時期內,在這個國家,「官本位」還是佔絕對上風的,只有職位越高,自己的話語權才越大,離實現自己的理想目標,距離也越近;如果選擇後者的話,起碼目前是會肯定被當作神經病的:因為只有神經病患者,才會在這個時代,扔掉大好的官宦前程,回農村當個農民的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5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二章 可惡的潛規則

吳書記,我想跟你說個事情,你給我參謀一下。」I自己明年大學畢業後的出路、苦思冥想的時候,胡麗突然猛地推開門進來了。把吳永成嚇了一跳。

這個女子,老是進門時忘記敲門,來個突然襲擊。吳永成不悅地瞪了她一眼。因為這個進辦公室時要敲門,他提醒過胡麗不是一兩次了,怎麼她老是記不住啊!

胡麗也意識到了什麼,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下次、下次,我下次進來一定敲門!」

「行了,有什麼事情就問吧。你的『下次、下次』的保證,我都聽膩了。你就不能換個新鮮的說法啊!」吳永成懶洋洋地靠在椅子背上,嘴角含著一絲嘲諷對胡麗說。

「人家都快愁死了,你卻還在笑話人家。要是我真的一咬牙走了,以後你想讓我不敲門進你的辦公室,恐怕機會也沒有了。」胡麗急得一跺腳,氣惱的剜了吳永成一眼。

「怎麼回事,你說什麼哪?什麼你一咬牙就要走了,去哪呀?出嫁嗎?沒聽說你最近搞了什麼對像呀?不是你爹媽強給你包辦的什麼婚姻吧?不用怕,現在都是什麼時代了,還幹這個,一對老封建。我幫你去找他們,不行的話,咱把他們拉出來批鬥!就不信治不了他們!」吳永成隱隱約約地猜到胡麗要和他說什麼了,心裡覺得實在有些不忍看到她走這一步。故作什麼也不知道地樣子,半真半假地和他開著玩笑。

「你胡說什麼呀?!你爹媽才是老封建、老頑固呢!他們才要讓拉出來好好批鬥哪!真是的,人家愁得幾夜都睡不著了,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進了你的這個門,讓你給拿個主意,你倒好,還是支書呢,一個勁的拿人家開心!像個領導嗎?還是大學生哪?不理你了!」胡麗真的有些惱了。轉身就要往外走。

「別走、別走,瞧你這女子,怎麼就跟個小孩子似的,一點也不識逗啊!」吳永成見胡麗真要走了,急忙站起身來,一把拉住她。「都快要談婚論嫁的大姑娘了,這脾氣怎麼說來就來呀!來,先坐下,有什麼話慢慢的說。我看能不能給你出點主意。」

胡麗順從地讓吳永成拉著她地手,乖乖地坐在了一把椅子上。低著頭,手揪著衣襟的一角,吞吞吐吐地說:「前幾天地區的宣傳部,托咱縣裡的人,給我捎了個話。讓我在七月二十日前,到地區電視台籌備組接受面試。你說我去不去呀?」

果然被自己猜中了!吳永成默默地望著胡麗。一時沒有說話。

今年全國從中央到地方,大力加強了農村思想政治的宣傳工作。社會主義的精神文明建設,又被提到了前所未有地高度。宣傳輿論工具的加強。勢在必行。梁州地區這就必然把地區電視台的籌備工作,提上了重要的議事日程。胡麗前一段時間到省電視台的培訓,肯定是為她進入地區電視台做準備。要不然郭天明副書記作為一個地區分管意識形態、組織人事的領導,目前又是地區有可能接任下一任地委書記、呼聲最高的人選(因為他在地委班子裡學歷最高、年齡最小、資歷也不算太短,是當今社會最時髦的年輕化、知識化、革命化的幹部了),可以說也是日理萬機了,絕不會閒著沒事幹,為了哄小姑娘開心、托關係把她送到省台、去見世面的。

看來這位郭天明書記對胡麗地確是上了心了。當初郭書記要把胡麗往地區賓館安排時。吳永成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怕胡麗一個農村沒有見過世面的姑娘。到了賓館那種魚龍混雜地地方,出點什麼事情,對不起胡麗的父母,所以就和郭書記開玩笑地說;如果能讓胡麗到什麼電台、電視台當個播音員之類地,還可以考慮。本來也是一句難為郭書記的、委婉的拒絕。

沒想到這個郭天明同志,竟然如此煞費心機(也可能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但願郭天明同志是一切從工作的角度出發的。)。

可以說,地區電視台的這個播音員的位置,非胡麗莫屬!並不是說整個梁州地區,再也沒有、或者找不出幾個普通話說得標準的人,而是沒有第二個專門到省電視台培訓、實習播音員地人。地區宣傳部通知胡麗去電視台籌備組面試,不過就是走一個過場罷了。有的人深知做官地竅門:要想進步,不一定非要工作做得好(你就讓他做好、他也不一定能做好,因為他就可能沒有那個工作能力),只要你能深刻體會、領悟了領導的意思,就行。領導自己想辦、但又不好意思辦的,你替他辦了,也可能他還嘴上罵你幾句,但心裡絕對把你當成自家人了,這就成了所謂的心腹了。再要想進步,分分秒秒搞定!

這個地區電視台播音員的位置,別說對胡麗這個還是一個沒有「鐵飯碗」工作的農村姑娘,具有很大的吸引力,就是放在二十年後的今天、三十年後、四十年後的未來,對無數的漂亮小姑娘,那也是絕對擋不住的誘惑!說句不中聽的話,你就讓她們付出她們擁有的一切,她們也願意,甚至於會趨之若騖、搶得頭破血流!那裡面說不定還有不少是所謂的高素質、高學歷的「高雅之女」,像胡麗這種柴禾妞們,鬧不好連個邊也沾不上呢!

君不見張魚、李玉的,爆自丑;君不見艷照門裡,露裸態。圈外人知之,瞠目結舌;圈內人閱之,熟視無睹。

這大概就是他們所謂進圈須遵守的「潛規則」吧。

可惡的潛規則,可恨的潛規則。多少個青春年少的好姑娘,為了追逐美好的夢想,讓這些狗屁的潛規則給吞噬了她們的清白;又有多少個懷著對美好

求的好姑娘,被毀在了這該詛咒的、醜惡的潛規則上

「你怎麼半天不說話,光在那裡發呆呢?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呀!是不是你不想讓我到咱地區的電視台,拋頭露面的,去當播音員哪?沒事的,只要你說不讓我去,我就跟他們回話,咱不去了!」胡麗睜著一雙明亮、清澈、純淨的目光,不解地對吳永成說。

「嗯,什麼?奧,你是說我的臉色不好看?估計是昨天晚上沒睡好,睡眠不足吧。」吳永成用力地抽了搓了搓自己的臉,讓精神振作了一些,轉而記起胡麗剛才說的話,驚訝地問她:「你剛才說什麼,不想去電視台當播音員,為什麼?這可是很難找到的一份好工作啊!再說,你也不是愛當一個播音員嘛!為什麼我說不讓你去,你就不去哪?」

其實吳永成對胡麗要去當這個播音員,心裡是很矛盾的。鼓勵她去吧,先別說郭天明同志是什麼意思,就是到了後來,萬一真的遇到什麼潛規則,吃虧、受害的,肯定是這個天真純潔的胡麗;現在就阻止她去吧,萬一這個時代還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豈不是耽誤了胡麗的一輩子?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呀!純屬於可遇而不可求的大好時機。錯過這個時機,也可能胡麗一輩子,就呆在這個魚灣村裡,直到找個農民,要一堆的彩禮。然後像村裡大多數地姑娘一樣,把自己嫁出去,生幾個孩子,再像村裡許多的婆姨一樣,每天披著一頭來不及梳理的頭髮,敝著個懷、露出已乾癟、下墜的乳房,一邊給摟在懷裡的小的餵奶,一邊順手擦去旁邊拽著她衣襟大孩臉上沾著的鼻涕。反手抹在鞋底上。再最後,默默無聞地老死在這個村裡......

「因為我喜歡你,因為我在乎你。我知道我自己配不上你:你是一個大學生,以後會很有前途的,也知道城裡有很多地好姑娘,她們也在追求你。可我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從去年你回到了咱大隊。當了村裡的幹部,村裡有不少的人私下裡就議論,說你在學校裡犯了錯誤了,人家不要你了。你不知道,當時,我聽了心裡可真高興。你不要罵我幸災樂禍,女人是特別自私的。我就想,這下子咱倆的身份,也差不多一樣齊了,你在咱村裡。人人都誇你是個好後生;我知道我自己也長的不賴,又是個高中畢業生。和你也差不了多少。我就在夜裡睡不著覺地時候,常常胡思亂想。要是我們兩個人以後結了婚,那該是個什麼光景呀?!你不要笑話我,夢裡面我還經常夢見咱們兩個結了婚後,生下了那麼多的孩子,有男孩,有女孩,圍著咱們一個勁地叫爹、媽。我高興得笑醒後,羞得直罵自己不要臉。一個大姑娘家的,整天價不幹別的。光想男人了。可我就是管不住我自己啊!只要你現在說一聲不讓我走,我馬上就回絕他們。我才不在乎什麼電視台的播音員哪,我就只在乎你一個人!現在你又是大學生了,我也知道你將來肯定會找一個比我強幾百倍的好女子,可我不在乎。只要你心裡裝著我就行了!」胡麗的眼睛直鉤鉤地盯著吳永成,臉上一副希冀的表情,渴望能聽到他說出自己所盼望的回答。

暈,怎麼又是第二個李琴哪?

吳永成的頭簡直就要炸開了:怎麼自己遇到地,都是一些情癡呀!自己穿越以來,可並沒有以情聖自居呀,那可是規規矩矩的辦事,老老實實地做人!沒有像個種馬似的,到處留情哪!怎麼就能處處有艷遇呢?難道說一穿越過來,老天給了一副好皮囊,也成了自己地罪過了?!

那次和李琴糊里糊塗的發生了關係,就已經是後悔莫及了。雖然李琴現在絕口不提他們兩個人那一夜情的共同結晶,估計也是怕給吳永成增加心裡的負擔,避免帶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吳永成即使想要承擔自己所應負的責任,也怕去看了小孩以後,李琴再和他舊情復燃,反倒扯散了楞虎的一個家,還傷了楞虎的爹媽。所以也只能是心裡默默地念叨著,等待著......

可現在又蹦出來一個胡麗,也是一副不管不顧地樣子,她以前可不是這麼個眼樣子啊!記得去年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在吳永成的家裡,一不小心,碰著了她地身體,她就羞惱得、就跟自己侵犯了她的清白似的。怎麼才過去了短短一年的時間,這個女子,就變得膽子這麼大呢?!難道真像《紅樓夢》中的一首詞所云: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以死相許?!

「這個,胡麗,你是個好姑娘!這個,這個,你可不敢這麼瞎胡思亂想的!」吳永成著急的有些語無倫次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對胡麗說,才能既不傷害她的自尊心,還能讓這個純潔的姑娘,收起她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說出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後,吳永成稍微停頓了一下,心裡整理了一下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這樣說話也就連貫多了:「胡麗,你聽我說。感情這個東西,是講緣分的。它並不是你說的那些配上配不上的問題,只要兩個人之間有了感情,不存在什麼門第啊、等級啊這些觀念的。所以說,你還是去電視台好好工作吧。咱們兩個也可能就是有緣沒份哪!這個是不可強求的呀!」

「什麼有緣沒份呀?!說穿了,咱們還不是因為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嘛!」胡麗站起身來,慘淡地笑了一下:「五兒哥,我聽你的,去電視檯面試了。你等我幹出個樣子來了,咱們再看看咱倆是不是有緣沒份哪!」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6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三章 選舉逸事

什麼有緣沒份呀?!說穿了,還不是因為我們兩個、是一條路上的人嘛!」胡麗站起身來,慘淡地笑了一下:「五兒哥,我聽你的,去地區電視檯面試了。你等我幹出個樣子來了,咱們再來看看、咱倆是不是真的有緣而沒份呢?」

說完轉身、掩面,哭泣著離去。身後顆顆豆大的淚滴,滴在了辦公室的水泥地板上,慢慢地滲成一串不規則的、歪歪曲曲的點線。

「胡麗、胡麗,你別走,聽我仔細給你說啊!」吳永成連忙起身、在她身後一個勁地喊,但回答他的,只有那一串急促的、遠去的腳步聲。

完了、完了。胡麗是被自己徹底地傷害了。吳永成一下子頹然跌回到椅子上,這是人家一個姑娘的初戀呀,轟轟烈烈的單相思了一年,還沒有開始正本呢,就被自己殘忍地扼殺在搖籃裡了!

看她剛才離去的樣子,那顆滿懷希望的心是徹底地死了!她可別為了和自己賭一口氣,她自己再不計一切後果,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呀。

這個女人要是橫下一條心,那可是沒有任何理智的呀。她們是屬於典型的感情用事動物。胡麗要真的因為自己、而走上歪道的話,那可就......

唉,我雖不欲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呀!自古道紅顏禍水,沒想到自己地一張小白臉。也成了罪過了。

「吳書記、吳書記!」

門外響起了王虎的大嗓門。自從吳永成在大隊和公司告訴他們,進別人的辦公室、家裡什麼的,要養成敲門的習慣,這既是對別人的尊重,也是一種禮貌,是自己一種有素質、有教養的體現以後,魚灣大隊幹部和貿易公司的員工們,在這方面都操上了一點心。

不過。淳樸地農村人對於這種做法,還是一時難以適應的,於是各種變通的辦法也就出來了:有的人進門時,先咳嗽半天,提醒屋裡的人『我來了啊』;還有一些人,就像王虎這樣的。離門老遠,就大呼小叫地,把動靜先整大,告訴你:我來了啊,有什麼不方便的,趕快先收拾好!

「在呢,進來吧。」吳永成有氣無力地答應了一聲。

王虎推門進來,見吳永成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奇怪地問:「吳書記,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啊?是不是病了,看你的那臉色蒼白、蒼白的。要不。我讓咱們大隊衛生所的,過來給你瞧瞧?看個小毛病。他們還是能行的。」

「我沒有事情的。可能是昨天晚上睡眠不足的緣故吧。」鬱悶,怎麼不論誰進來,也是先看自己的臉色呢?難道自己地臉色,真的那麼難看嗎?還是他們一個個,都成了相面地了!?你們就是想關心一下領導,就不能說點什麼別的什麼事情嗎?!這也不能老看人家地這個臉色呀!

「奧,沒事就好。咦,我剛才看見胡麗那個女子。怎麼哭著從你辦公室出去了。不是出了什麼事情吧?」王虎一臉的好奇。言外之意:不是你欺負了人家女子,提起褲子、就不認帳了吧!

「她沒出什麼事情。是咱們地區的電視台準備成立了。要調胡麗去當播音員,她捨不得離開咱大隊,傷心的。哎、哎,你找我到底有什麼事情,快說!什麼時候你也成了個愛打聽那些張家長、李家短的多嘴婆姨了。真是的。」吳永成沒好氣地回答他。

「你看你、你看你,關心一下自己的同志,這不是正常的事情嘛,怎麼就能成了個多嘴婆姨呢?!胡麗這個女子能到地區地電視台,那是天大的好事呀!端著國家地『鐵飯碗』,每天晚上全地區的人們,都能在電視上看見她,多美氣呀!那名氣,比咱縣裡的縣委書記也大。牛著哩!你看人家電視裡的那些播音員,一個比一個長得漂亮!我要是個女的,再年輕他個幾歲,電視台讓我去當播音員的話,我能高興得大笑三天。胡麗這女子應該高興呀,她還哭什麼個勁哪?」王虎沒理吳永成的催促,一臉的狐疑,還是自說自話。去年冬天以來,村裡的不少人家,憑著村裡的貿易公司,靠賣雞蛋,口袋裡有了大把的錢,都學著吳永成家,搬回了電視機。老遠望去:魚灣村裡的屋頂上,七低八高地聳立著上百個電視天線。通過這個電視,人們也開始關注外面精彩的世界。儘管還是只能看到一、兩個台的節目。但人們已經相當滿足了。

這個王虎一貫是個大大咧咧的粗人呀,今天怎麼變性了?特別是一說到這個播音員的話題,簡直就成了個「細人」了嘛!這個傢伙,不會是有YY的心理變態毛病吧?怎麼就這麼興奮哪?!吳永成心裡著實:~視了他一把。

「我說,你到底有事沒有啊?我這兒可是為了村委會主任選舉的事情、正忙著呢!真是的。人家胡麗哭,那是因為她對咱這裡有感情,捨不得離開。誰像你似的,整個一個沒心沒肺!就你長得那樣,還當播音員哪?你一出台,還要嚇死人家看電視的幾口子哪!」吳永成不耐煩地用筆敲了敲桌子,挖苦著他。

「哎、哎,誰說我來沒事呀?我還就是為了這個村委主任的事情來找你的。書記,我聽說,你和咱公社、奧,現在該叫鄉政府了。你和咱鄉政府的領導們說了,把我鬧成個主任候選人了?你這不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嗎?!有你怎麼幹的嗎?你咋就不徵求一下我的意見哪?書記,自你上了台,我可是一直配合得蠻好的呀,你可不能這麼害我!」王虎說著、說著,嗓門就大了起來。外面的人,以為他們兩個吵起來了,急忙開門看個究竟,被王虎哄了出去。

「你不是喝醉了吧?!在這胡說什麼呀?」吳永成被王虎的這一番話,

名其妙。

把他推薦為魚灣村委會主任的候選人,那是對他最大的抬舉,也是對他以前工作的最大肯定呀。現在的群眾選舉,基本上就是上面怎麼說,他們跟著怎麼投票,不會出一點岔子的。根本就不可能聽不到一點點的雜音,是百分之百的一致通過呀!他還愁個什麼?看他這副火急火燎的樣子,好像他吳永成,真的壞了良心,要把他王虎推到火坑裡似的。

難道說王虎他不想當這個魚灣村的村委主任?不可能!那絕對不可能!!

吳永成記得在他前生鄉鎮工作的時候,每到村委會換屆的時候,村裡的不少人,為了競爭這個村委主任的位置,可以說是想盡了一切辦法,使出了所有的手段。一些富裕村(特別是村裡有礦資源的),有一些人竟然拿出上百萬元,來買票賄選,結果還是不能如意——強中更有強中手啊!

那王虎他這會兒來、是唱得那一齣戲呀??

「吳書記,不,我還是叫你五兒吧。咱們現在不是工作之間的談話,而是兩個兄弟之間推心置腹的談心。行嗎?好,你點頭了。我要是有些話說得難聽,你也得原諒老哥——誰讓你的學問比我大呢!我就是一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人。五兒,我和你說句實話吧,要是這次的選舉放在前三年,就是咱們現在的鄉長胡雲珍當咱們村裡地支書的那個時候。別說讓我當村主任了,奧,那會兒叫大隊的大隊長,就是你們讓我干當時胡鄉長的那個位置——支部書記,我王虎也一點不怯乎,而且自信、還要比他胡雲珍幹得好!我就瞧不起他的那兩刷子,有甚球的能耐呀,還不是仗了個命好。才當了那個鄉長嘛,我還不知道個他?!

可是現在你打死我,我也不能當這個咱村裡的村委會主任!你要知道,我家祖祖輩輩,就是一直在這個村裡的。我家地祖墳,就在我家窯頂上不遠的地方......」

「哎呀。我說老王,今天你真的不是喝醉了?我也聞不到你身上一絲酒味呀。你怎麼說的,全是些醉話呀!這個村主任的選舉,與你家的祖墳有什麼關係呢?你這不是瞎扯淡嘛!」吳永成有些不高興了,王虎他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呢?進來老半天了,先是給自己相面,接著又拉扯胡麗和播音員地事情,現在乾脆把他家的祖墳也搬出來了,幹啥呀這是?!

「嗨,你別著急呀!聽我慢慢地仔細給你說嘛。如今。咱們的魚灣村,光國家的大報紙。就上了好幾次!那些省裡和地區的報紙報道咱村的事,那次數就更多了。現在。說不定人家中央的大領導們,也都知道J省有個魚灣村呢!你說憑我的這水平。啊,大字也不識幾個,國家的政策也鬧不明白,就算大家抬舉我,選我當了村委主任,你上學一拍屁股走了,光剩我一個。三球兩天下來,就把一個好好的村子。折騰得甚球也不是了。你說,人們不挖我家地祖墳,還等甚哩?!」

吳永成還想開口勸他幾句,被他手一擺制止住了:「你快啥也不用說了,我也快四十的人了。我還想在這個村裡多活幾年呢!我知道、我自己就是一個扶朝地本事,坐不了那個朝廷!你要還想用我、幫你,我就再干幾年,你佈置啥活,保準一點樣也走不了;你要是鐵了心,要讓我當這個候選人,那我村裡的啥幹部,也不做了。我還怕人家挖我地祖墳哪!」說完這幾句,乾乾脆脆一個轉身、扭頭就走,跟吳永成再連第二句話也沒有。

吳永成這下可傻眼了:過幾天就要舉行村委會主任的選舉了,可王虎卻出人意外的、拒不接受當這個候選人,到時候選誰呀?不行,得趕快找鄉里商量去!

「五兒、五兒。」隨著一陣風,吳永成的二姐夫馬林闖了進來。

「二姐夫,你有事啊?我正要到鄉里去哪。」吳永成對他的大姐夫、和二姐夫,是相當尊敬的。因為他們實誠,這兩年都掙了不少錢,可一點也在村裡不張狂,特別是去年都當了小隊的隊長以後,更是見了村裡的每一個人,不笑不說話。村裡地人們也是很尊重他們的。

「我剛才在外面聽見王虎對村裡地人說,他是死活不當這個村委主任的候選人的,誰要是敢選他,誰家生的小孩沒屁眼。嘿嘿,你看我能不能當這個候選人哪?反正王虎也不幹啊!」馬林笑嘻嘻的望著小舅子,等著他表態。

「這個不合適吧。我當支書,你當主任,這村裡那不就成了咱姐夫、小舅子的天下了?村裡人該怎麼看呢?」吳永成有些為難了。事先他不是沒有考慮過他的兩個姐夫。說實在的,和王虎相比,那個姐夫也比他強,特別是這個二姐夫馬林,頭腦靈活,膽子大,有魄力。就是當個支書,也是一把好手。可就是因為有著親戚關係,所以他只能選擇王虎。也算是筷子筒裡拔旗桿吧!

「那有啥呀?!自古道: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這才叫干甚事情,也能擰成一股勁啊!誰家的法律也沒規定,小舅子是支書,姐夫就不能當主任哪!」馬林說得振振有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吳永成有些頭疼了,這該上的不想幹,不合適干的的卻信心十足,真是一點轍也沒有了。怎麼辦呢?

其實他不想讓馬林幹這個村委主任,還有一重顧慮,那就是怕他們換了環境以後,再走上他的三姐夫、馬柳平的老路。

官場是個大染缸,如果你自己免疫力不強,進去時還是白的,出來那就不知道能成了什麼顏色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6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四章 劃時代的選舉

重要更正:在82章引用了元好問的「問世間情為何物]為《紅樓夢》書中之詞,特此道歉。並感謝書友『睡了就不起』的提醒。以後老西盡量做到少出錯!)

「這個王虎啊,當村裡的幹部、做事情不球行,不過他的自知之明,倒還是有一點的嘛!」在聽取了吳永成關於魚灣村村委會主任候選人這件事情上、前前後後出現的問題的匯報後,原先玉平公社的主任、現在改任玉平鄉政府鄉長的胡雲珍,當著玉平鄉的黨委書記文彬的面,毫不避諱地說。

對於這個王虎,胡雲珍是一直也沒有好感的。就因為他和王虎在一個大隊的班子裡共事了十來年,王虎就從來沒有把他這個大隊的一把手,放在眼裡:平時做事時,不止是背地裡瞎編排他的本事不行,甚至於不少場合下,當面也給過他許多難堪。特別是***那張破嘴,逮著啥說啥!要不是他胡雲珍經驗老到,腦子也夠使的話,說不定,早就在魚灣大隊一把手的位置上呆不住了。

那傢伙就是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貨!

想到以往王虎和自己作對的一些具體事情,胡雲珍的氣,就更不打一處出了。他生怕文彬又要去魚灣、給王虎做什麼思想工作,緊接著又添了幾句:「王虎在我的手下干了十幾年,我地他的情況是非常瞭解的。當個一般幹部。那還是很稱職的,你要是再想往上抬舉一下他,那就是真正的害了他、也耽誤了工作了。是對集體和他個人,極端的不負責任。永成,你也是在魚灣村裡一直長大的,跟他共事了有一年多啦,應該知道這個情況吧!倒是馬林這個人,我覺得他當這魚灣村村委會主任候選人。蠻合適的。文書記,你也知道,工作上我一直在包點魚灣村,家也在那住,所以對村裡一些人地基本情況,還是相當熟悉的。我的這眼光。農村工作多少年了,看個人錯不了!要不,這個候選人問題,你再徵求一下柳平副書記的意見?還是咱開個黨委會,商量、商量?」

文彬書記對這個問題,確實也感到挺棘手的:魚灣村現在是全省有名的「文明紅旗村」,支部書記吳永成是在校地大學生,只能算個兼職幹部。明年人家後生大學一畢業,那肯定是國家統一分配工作。照現在吳永成風頭正銳的這個樣子,估計是分配的單位錯不了。運氣好的話,說不定連梁州地區也回不來。直接就能到中央的一些部委、省直單位工作了。那個支書的職務,也就是最多再干個一年。人家後生做的好,可也不能老靠人家呀。就是國家和他吳永成個人同意,還留在村裡再做這個支書,他們這一夥人也於心不忍哪:那是耽誤了人家後生的大好前程哪!誰知道人家後生、以後會出息成個什麼樣子呢?!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將來的地位,絕對比他這個鄉鎮書記要強地!

所以說,這次魚灣村,好像只是在選拔一個村委會主任。實質上就是預先在選定、培養吳永成走後的繼任者。不能不慎重呀!一個幹部選不好,極有可能就會毀了好不容易樹起來地這個全省典型!要是這桿「紅旗」倒在他文彬的這一任上。那他可怎麼向縣委、地委交代哪?那他以後地政治生涯就會......

難、難、難哪!

吳永成望著緊鎖眉頭、背著手、不停地在辦公室裡來往走動的文彬,知道魚灣村委會主任候選人的事情,給他們出了一個大難題。他心裡也是一籌莫展。此外,胡麗那會兒決然離開他辦公室的情景,至今在他腦海裡還一個勁地翻騰,她當時回頭慘淡的一笑,讓他總是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兆。回了村裡以後得趕快找這個姑娘再談一次,得想辦法解開她心中的那顆疙瘩。並且把她以後將可能遇到的一些事情,提前給她提個醒。也讓她心裡好有個思想準備,不至於受到那該死地潛規則的傷害。

「你們有事情談啊?文書記,那我一會過來。」這時,玉平鄉黨委副書記馬柳平、吳永成地三姐夫推開門走了進來,見書記辦公室裡異常的沉默:書記在來回走動,鄉長端著一個大茶缸光喝水、不說話,他的小舅子也默默地坐在一旁不吭氣,便打了個招呼,連忙想退出。

「馬書記,別走。你來得正好。咱們幾個人一起討論一下、這個魚灣村主任候選人的事情。」胡雲珍見馬柳平進來,急忙喊住他。這可是個同盟軍,他們兩個人要是意見達成了統一,嘿嘿,這件事情就由不得你文彬不點頭了!

馬柳平在聽了胡雲珍把魚灣現在具體的情況介紹後,有些為難了:「這個,文書記、胡鄉長,我們這幾個人的關係,你們是清楚的。要說王虎嘛,他也確實不是幹這個主任的材料。馬林嘛,那就不好說了。因為他跟我是連襟呀,先不說他能不能做了這個主任,村裡五兒,奧,就是吳永成,他是村裡的支書,馬林再當了村委會主任,那村裡的兩個主要幹部,一個是姐夫、一個是小舅子,這合適嗎?群眾會不會有意見哪?這個影響不太好吧?!」

「你看你這後生,盡說球的些沒用的。你和他馬林不就是個連襟嘛,多近的個親戚呀?還不好說呢?有啥不好說的,照你這麼說,那人家國家領導人的兒女們,就什麼也不用幹了!咱國家聯繫起來,那個不是親套親的,碰到這種事情,奧,『那就不好說了』,『群眾有意見』,『影響不太好吧』。那咱國家就不用發展了,光考慮群眾是不是會有意見,影響是不是好這些球毛問題了。真是的。年輕人嘛,腦子一點也不開放,像個老漢漢似的。哎哎,柳平,你的這思想跟你小舅子,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啊!能差到那太平洋裡去哪!」胡雲珍不滿意地打斷了馬柳平的話。這個後生看著年輕,怎麼才當了這領導幹部沒幾年,學

他老胡還鬼精哩?!他是怕得罪了文彬這個一把手呢以為我老胡連這一點也看不出來嗎?!滑頭貨一個!!

馬柳平被胡雲珍的幾句話嗆得閉住了嘴,不說話了。其實從他內心裡來說,他也不願意讓這個王虎當魚灣村的主任。那是個不討人喜歡的貨!他在村裡面當主要幹部的時候,王虎是二隊的隊長,就沒有好好地聽過他的幾次話。每次總是和他商量什麼事情時,都要發生一些不愉快:因為人家王虎當幹部的資歷,比他馬柳平老得多。甚至他懷疑那年正月裡,吳永成告訴他有人向縣裡、公社,告他帶頭大吃大喝的事情,就是這個王虎背地裡干的(其實那是吳永成為了剎住村裡的吃喝風,嚇唬他的)。可現在文彬書記的態度不明確,他也只能含糊其詞了。

不過,胡雲珍當著他小舅子的面諷刺他,他的心裡馬上就冒起火來了:哼哼,你胡雲珍想利用我馬柳平,那是你打錯算盤了!我馬柳平再也不是剛當幹部啥球也不懂的那個時候了,我也變得成熟許多了。不和人家一把手文彬保持一致,難道跟著你老胡瞎球混嗎?你算個甚?!要不是我的小舅子給你幫忙,你那時還想當公社的主任?你當個屁吧。你在誰面前擺架子呢?我馬柳平不吃你的那一套!想到這裡,馬柳平黑著個臉,一句話也不說了。乾脆扭頭就走。

一時間,辦公室裡重新陷入了一片靜默中。

「文書記、胡鄉長,既然這個村委主任地候選人,這麼難確定,乾脆我們來個『海選』吧!」吳永成見就這麼一直僵持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腦海裡靈光一閃,記起了他前生鄉鎮工作、也就是二十幾年後,頒布了《村民委員會組織法》時、將要實施的一種正規選舉辦法。

「『海選』?怎麼叫個『海選』呢?」文彬和胡雲珍幾乎是異口同聲問道。

「這個『海選』的辦法。是進行兩次選舉。就是說咱們在選舉的時候,不確定任何候選人,由群眾中想競爭這個村委主任位置的,自由報名可以被確定列為村委主任的候選人。在公開演講的基礎上,然後進行第一次全體群眾的投票選舉,我們可以把其中得票最多地。取前兩名、或者前三名,列為村委主任的正式候選人,再進入選舉的正式程序,開始第二次的選舉,直到產生出村委會主任。這種選舉方法也比較科學,能最大程度地體現選舉的民主性。」吳永成給他們詳細地解釋。

「能行嗎?你是怎麼想到的這個辦法哪?沒有候選人,怎麼能體現出我們組織上地意圖呢?又怎麼能保證咱們的老百姓,能公道地選出正經幹事、又能幹事的村幹部呢?這可是一種最沒有把握的選舉呀!這種辦法,縣裡的領導們會同意嗎?」文彬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看能行。要不然,魚灣村裡連個候選人也推不出來:想當主任的。你們怕有影響,不敢用。咱們要準備用的,人家不肯幹。況且他的那本事也就幹不成,總不能把人家用槍逼著去參加選舉吧!再說了,魚灣村是咱鄉里的第一個準備搞村委會主任選舉地,可以搞個試點嘛。萬一鬧不成,還可以再改過來。反正也誤不了什麼事情!不管怎麼說,總比沒有人當候選人強吧。」胡雲珍馬上表示贊成。他現在對吳永成是絕對的盲從。因為他以前跟著這後生是一直沾光,從來就沒有吃過一點虧。雖然他不懂什麼海選地具體好處,有什麼重大的政治意義。他也曉得這跟以前多少年來一直沿用地、那種上面定誰、老百姓乖乖的投票選誰的辦法,根本就不一樣。這樣做會不會出什麼問題,他也不管球那些,他有他的道理:魚灣村這幾年做的事情,以前誰家做過呀?!做啥也要趕前頭;跟在人家屁股後頭,吃屁也吃不著個熱的!

文彬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個更好的辦法來,也只好同意胡雲珍的這個意見,採用吳永成提出地那個「海選」的選舉辦法。為了保證在魚灣村選舉地過程中,不發生別的什麼意外,文彬建議魚灣選舉的那一天,玉平鄉的全體鄉幹部,放下手頭的工作,全部到魚灣村,美名其曰學習、觀摩選舉程序中的運作步驟,其實是人多力量大,萬一有個什麼閃失、意外,人多了也便於控制局面。那一年縣法院的人被魚灣的群眾圍困了一整天的事情,現在他還記憶猶新。教訓哪!!

魚灣村選舉的候選人問題和選舉辦法,就這樣被確定了下來。文彬和胡雲珍都沒有想到,他們幾個決定的這次魚灣村的選舉辦法,多少年以後,被法律專家們評論為「劃時代的一次選舉」,「......開創了我們國家真正意義上民主選舉的先河」。

到了「海選」第一次選舉的那一天,因為只有馬林一個人報了名,所以候選人的推選進行得沒有一點懸念。不過,王虎為了保險起見,在選舉前,站在為了選舉臨時搭起的主席台下,高聲對參加選舉的大傢伙兒們說:「老少爺們,父老鄉親們,我在選舉前先把醜話撂在這兒,這次選主任,我就沒有報名,咱就不是那塊材料。請大家行行好,千萬可不敢寫我的名字。我怕上去幹不好,毀了咱村、大家挖我家的祖墳哪!誰要是瞎球寫,可別怪我罵他家的老祖宗!」

現場的群眾一片哄堂大笑。

馬林站起身來高聲說:「王虎,你放心吧!這個重擔,我替你挑起來。保證不會讓老少爺們失望的。要是幹不好,我也不怕大家挖我家的祖墳。嘿嘿,別說你們了,就連我自己,現在也找不到我家祖墳準確的位置了。」

當然,後面的這一句,他是悄悄地說的,只有旁邊的幾個人聽見,馬上又引起了一陣大笑。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7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五章 小鬼子又炸刺兒了

**,你個小鬼子,怎麼就這麼不要臉!!什麼事情做得出來啊!」吳永成一拍桌子,火得「騰」地站起來了。

「五兒,出了什麼事情了?你這麼大的火氣啊!誰惹你了?告訴姐夫,我給你出氣去!」這時他的二姐夫、現任魚灣村村委會主任馬林,推開門進來了。

在前幾天的選舉中,由於報名參加競選魚灣村村委會主任的人,只有馬林一個,其他人誰也沒有膽量攬那個買賣。這樣一來,文彬等人原本擔心的沒有提名候選人的「海選」,將會是一場轟轟烈烈的大混戰的局面,就變成了有驚無險、毫無懸念的馬林一人之爭。

在這種情況下,馬林同志自然也絕對的的高票,在第二次的正式選舉中,當選為魚灣村村委會的主任。這是群眾自由選舉的結果,也就不存在姐夫、小舅子兩個聯合作弊的行為。

至於魚灣村現在已經形成了姐夫、小舅子家天下的局面,眾人誰也沒有再吭氣。大家心裡都明白,那個小舅子吳永成的支書,是不會做的時間太長的,眼看著人家後生大學就要明年畢業了。到了那個時候,國家給他一分配工作,人家那還能看得起這個村裡的破支書位置哪?恐怕你們就是八抬大轎請人家當,人家也不稀罕呢!誰會冒著傻氣、扔下好好的國家幹部不當。來做這個沒有人發工資地農民頭呢?除非他神經不正常!

「二姐夫,你來了,快坐!」吳永成連忙走出來,和馬林打了個招呼。姐夫、小舅子在一起工作,這個稱呼是相當彆扭的。稱他的職務吧,顯得有點太見外了;以姐夫相稱吧,辦公場合,挺嚴肅的一個地方。就有點不倫不類了。吳永成起初還有些為難,只好有人時稱呼主任,沒人時喊姐夫,可這麼來回倒騰,也很拗口。馬林看出了他的心思,就勸他不要把這些稱呼當成一回事情。想咋就咋,自家人嘛,不用講究那麼多的閒情理。後來就自覺地不在有人的時候,來找吳永成了。這樣也就避免了許多尷尬。

馬林坐下後,接著問吳永成剛才的話題:「我進門地時候,見你火氣挺大的,怎麼一回事呀?」

吳永成拿起他桌子上的一張《人民日報》遞給他,說:「你看看,小鬼子又炸刺了!」

這是一張一九八二年八月六日的《人民日報》,頭版頭條黑體大字的標題:「吳學謙約見日本駐華大使重申我國政府立場——要求日方糾正文部省審定教科書中的錯誤」。副標題是:「承認還是不承認日本軍國主義對中國侵略地歷史,這是發展中日關係的一個原則問題。日本政府對審定教科書中出現的問題。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這又咋了?不就是一篇報道嘛!就這、還值得你大動肝火的?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呀?!」馬林只粗粗地掃了一眼標題,把報紙又放回了吳永成的辦公桌上。不以為然地說。對於他來說,這些事情離他太遠了。小日本改不改教科書,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要是做得不對,損害了咱國家的利益,那自有國家找他們算帳。與他一個普通老百姓,球相干?!有操這些事情的閒心,還不如好好地想一下這村裡地工作、以後該怎麼鋪排;自己幹了這個主任以後,怎麼才能抽出一些時間來。做到自己的拖拉機生意,也不耽誤呢!那可是個好生意呀。兩年地工夫,不但買拖拉機的錢全部收回,而且拋去各種雜七雜八地開支,純收入也有四萬多元。這還不算自家家裡喂的那些雞、和豬的收入呢!

前幾天他見地區的報紙上,一個勁地吹:誰誰是致富能手,兩年的時間,收入就到達了萬元戶的標準。切,萬元戶有什麼值得炫耀的呀?還是用了兩年的時間,他馬林是不想和他們擺一擺,要不嚇死他們!這次競選這個村委會主任,也是他實在看不慣老三馬柳平地那副德行:你牛什麼呀?!不就是當了一個破官嗎?連自家的親戚,有時候也不放在眼裡了!瞧他平時假溜溜地那副臭德行,好像他比別人多牛似的!要說錢,他沒有老大劉珠和他馬林多;說到官,啊呸,要沒有小舅子,就他的本事,軟肌吧塌的,還當官呢?他能當了個球!人家老大劉珠度量大,不跟馬柳平一般見識。他馬林可就不服這口氣!

他也想好了:反正現在小舅子五兒是一把手,村裡的大事,有他做主呢,不用自己操多大的心;就是明年五兒大學畢業、國家給分配了工作,這個支書的位位辭職不坐、輪到他上去當一把手,一年的工夫,他馬林自認不算個笨人,也能跟著五兒學到不少的東西了,不怕應付不下來!萬一實在有什麼自己決定不了的為難事情,嘿嘿,自己去找小舅子商量、討個主意,難道他還能不對自己說嗎?!除非他跑到外國去!

「二姐夫,這就是你說的不對了。這不是一篇報道的小事情。他們日本人為什麼要這麼幹?他們想歪曲歷史、修改教科書這麼做的目的,既是為了掩蓋他們當年侵略咱們國家的罪證,粉飾他們罪惡的歷史,誤導他們的下一代。同時,近年來,亞洲各國掀起在經濟建設方面學習他們日本的浪潮,他們是不是就認為可以乘機遮掩歷史,沒有人會強烈反對呢?他們這麼做,極有可能就是為了以後整軍徵兵而鋪路!要不然,他們為什麼三番五次地把『侵略』說成是『進入』哪?狼子野心昭然可見!我們以前吃過那麼大的虧。對這些事情不能不關心哪!」吳永成慷慨激昂地說。此時,他好像面對的不是他的二姐夫一個人,而是面對的許多對國事麻木不仁、只注重眼前自己一點蠅頭小利的老百姓。

「什麼,你是說小日本還沒有被咱打得服了輸、一個勁詭辯說沒有侵略過咱中國?***,可真不要臉哪!難道他還

起部隊、來侵略咱們國家?***,他想來就來吧,的老百姓,可不是當年的那個窩囊勁了,他還想再來咱國家欺負人嗎?做他娘的白日大夢!那張報紙呢?我再詳細看一看。我倒要瞧瞧,他們到底想幹什麼?!真的還想再來一次三八年,我把我掙的那些錢,獻給國家;這條命,這一身的血,也用在打鬼子的戰場上!」馬磷聽吳永成這麼一說,情緒也上來了。

「落後就要挨打呀!咱們自己國家的經濟發展不上去,國家的實力,得不到大大的增強,在世界上也就沒有太多的話語權。一個國家,跟咱老百姓一個小家庭一樣:沒有實力,那就在社會上沒有地位,也就沒有人注重你說的話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實力才是代表了一切!家國一理呀!!空談只會誤國,而不關心國家的利益,只注重自己小家的實惠,那等於變相的賣國。國家、國家,沒有國,那來的家呢?!唉,皮之不存,毛之焉付?!不發展不行哪!」吳永成悵悵地吐出一口壓制在心中的悶氣,感歎道。

是啊,你不發展,就要接受人家的侵略!侵略不一定非得武力對待,還有文化侵略、經濟侵略,等等。十幾、二十幾年以後,這個國家滿大街跑的是日本的「豐田」、「本田」、「尼桑」、「五十鈴」;家裡擺放的電器是「松下」、「日立」、「東芝」、「卡西奧」;兒童們看地電視劇、動畫片。也是日本的《鐵臂阿童木》、《機器貓》、《四驅小子》、《奧特曼》;就連玩的遊戲、看的漫畫書,也全是「MADAIN....

我們還有什麼,我們還剩下了什麼?

如果不努力、如果不發奮,幾十年以後,幾百年以後,我們的子孫,又能看到多少代表炎黃文化的東西呢?又能有多少東西上,打著炎黃文化的烙印呢?!

「小蘭、小蘭。你打開咱村裡的高音喇叭,把這報紙上地報道,給我好好地念幾遍。念完一遍以後,就放一遍那個『大刀向鬼子頭上砍去』的那支歌。聽明白了嗎?記著,要把喇叭的音量調到最高!一直放。恩?!念十遍、歌也放十遍。」馬林看完那張報紙,突然大聲把住在隔壁的、村裡的播音員小蘭叫過來。囑咐她。

小蘭是胡麗調到地區的電視台當了主持人以後、吳永成又從村裡選了一個氣質、普通話較好地姑娘。胡麗臨走前,吳永成專門找時間和她談了一次,效果甚微,或者可以說,就沒有起到一點的效果。吳永成把以後她將會遇到的一些事情,委婉地告訴了她,胡麗卻一直低著頭,一聲不吭。最後胡麗說了一句話:「我不服!為什麼我想得到的愛情,就連一點點爭取的機會也不給我呢?!我不服!我一定要闖出一條路來,證明給你看。我也不差!」吳永成是徹底失望了。看來胡麗是被自己徹底傷透心了!唉,到底是誰的錯呢?這件事情。貌似與自己無關,難到是胡麗她錯了嗎?不。愛一個人,永遠也是不應該有錯的!!愛情是不應該被受到責備的!除非是不道德的愛情。不過,那種不道德的愛情,也就算不上真正意義上地愛情了!

小蘭接過馬林手中的報紙,嘴裡答應著,卻不馬上離開,眼睛望著吳永成,似乎在請示:到底該怎麼辦?

吳永成默默地點了點頭。馬林地這個辦法也算個警鐘常鳴吧!

不一會兒。隨著小蘭清脆的聲音結束,一陣高亢、激昂地、《大刀進行曲》的歌聲。猛然噴發出來,迴盪在魚灣村的上空:

「大刀,

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全國武裝的兄弟們,

抗戰的這一天來到了,

抗戰的這一天來到了。

......

把他消滅,

把他消滅,

衝啊!

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殺!!!」

「小吳,你怎麼這會兒放起這老歌來了?快讓人把它停了。」門外急沖沖進來了一個人,衝著吳永成著急地喊道。

吳永成一看,原來是鄉黨委書記文彬。他奇怪地問:「文書記,你怎麼親自來了?有事情囑咐,你打個電話,我去鄉里不就行了嘛!」

文彬書記急促地說:「地區外事辦地同志,陪著一位日本朋友來找你。估計有什麼事情吧。你先把那個歌給停了,要不然,讓外賓聽見了,影響不好。」

什麼,有日本人找自己來了?難道又是那個佐籐健二?他怎麼能找到這裡來呢?吳永成對這個日本人還沒有多大的惡感,上一次還和高保平他們幾個,在北京烤鴨店痛宰了他一頓。如果不是吳永成對他地那個國家沒有好感的話,說不定還真能和這個佐籐成了好朋友呢!

「什麼,日本人來了?他們來幹什麼?憑什麼他們來了,我們就不能聽歌了呢?怕影響不好?那他們瞎改教科書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到影響不好嗎?!」馬林在一旁憤憤不平地說。

「嘿,你這個同志,怎麼沒有一點大局意識呢?中日正常邦交化已經十年了,你怎麼還老記得這些過去的事情呢?要多看看未來嘛!不要在一些過去的事情上多糾纏。教科書的事情是他們不對,但咱們怎麼能和他們一般見識哪?小日本、小日本,咱們泱泱大國,哪會去計較他們呢?!小吳,快去叫人停了機子。人家日本客人就在門外等著呢。你也馬上收拾一下,快點接客去!」文彬急得慌不擇言,開始胡言亂語了。也能理解,他什麼時候見過什麼日本人上門哪?!這可是鄉里來了外賓了呀!「文書記,話不是這麼說......」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7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六章 咱也出國去

吳永成制止住文彬的話說:「「文書記,話不是這麼說.。我認為馬林主任說得沒錯。是的,中日正常邦交化,到現在是已經十年了。要多看看未來,不要在一些過去的事情上多糾纏,你的這句話說得也沒有錯。但過去的一些事情,不該忘記的,永遠也不能忘記。我們是得有大局意識,也得考慮這個影響問題。但為什麼他們在篡改教科書、粉飾掩蓋歷史的時候,就沒有考慮到影響不好呢?憑什麼他們來了,我們聽個歌,反倒要考慮他們的感受,怕影響不好?」

「哎呀,這個問題,我先不和你們討論了。趕緊的吧,吳永成,你先出去把人家外賓迎回來。人家日本客人可還一直在門外等著呢!至於其他的亂七八糟問題,咱們回頭再說!看看你們都鬧得這叫什麼事哪?!真是的!」文彬急得就跟火上了房似的,在門口跺著腳的、壓小聲音低吼著。

就這樣,在慷慨、激揚的《大刀進行曲》的歌聲中,吳永成、文彬、馬林一行,來到了村委會的大門口,去迎接遠道而來的日本外賓。

「吳君,對不起,沒有和你打招呼,就冒昧地來了,給你們添麻煩了。」那個佐籐倒還挺講禮貌的,老遠一看見吳永成他們過來,操著比以前好多了、但還半生不熟的的漢語,就是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

「哈哈哈,沒有什麼麻煩的。你們大老遠的,能來我們這個小地方,我們歡迎還來不及呢!您太客氣了。」文彬堆著一臉的笑,急忙搶著回答。他生怕吳永成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給人家外賓留下不好的印象。

「佐籐先生,你好。歡迎你來到我們魚灣村。」吳永成不卑不亢地對佐籐健二說。馬林跟在後面,不冷不熱地隨便點了一下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心裡一個勁地納悶:這個小舅子的路子,可真野呀!什麼時候跟他娘的日本人,也掛上勾了?瞧這情形,他們打道了也不是一半回了。關係挺熟的嘛!怎麼就從來沒有聽他回來、說起過這個事情哪?!

「文書記,你們是怎麼一回事啊?不是說讓你們關了喇叭、別放那個歌了嗎?怎麼回事呀?難道你們也成了外賓了,聽不懂中國話嗎?素質怎麼這麼差呀?!哼,到底是農民啊,就不懂個國際影響!你就是村裡的、那個大學生支部書記嗎?他們不懂這些,你應該明白嘛!人家日本朋友是來找你的呀!你們這麼做,這不是破壞中日兩國的友好關係嘛嗎?!要是出個差錯,你們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哪?!」陪同佐籐的地區外事辦的一個青年人走過來,對文彬和吳永成黑著臉、低聲地說道。

「農民怎麼了?我看我們農民的素質,比你要高多了!起碼他們還能知道有些恥辱,是一輩子也不應該忘記的。他們日本人怎麼就不懂個國際影響,胡亂篡改歷史呢?你應該去告訴他們,讓他們也注意自己的所做所為,別破壞了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中日友好關係。」吳永成馬上高聲地反駁他。

他們的對話,讓略通中國話的佐籐聽見了。作為一個來過中國好幾次、正在研究中國文化的日本人來說,他也知道吳永成他們撇下他這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為什麼在一旁悄悄的爭論。大喇叭裡播放的那首歌曲,他也能明白那對當年的日本人意味著什麼。

佐籐默默地想了一下,快步走到他們旁邊,又是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對不起,因為我們日本政府的錯誤,這次教科書的事情,又給你們添了許多的麻煩,實在是太對不起了。我給諸君替我們的政府賠罪了!實在對不起!!」

「佐籐先生,沒有關係。那是你們日本政府所做的事情,與你沒有多大關係。不過我很欣賞你剛才的舉動。父母老糊塗、不明事理了,作錯事情,作子女的出來替他的父母給人家道個謙,也是應該的。」吳永成正色對佐籐說。

「是的,吳君。這次政府的所為已經在我們國內也引起了許多人的關注。不少在野黨、社會團體、教育工作者紛紛提出聯合聲明,要求政府正視歷史糾正教科書中的錯誤。聲明還引用了貴國前總理周恩來先生在一九七二年中日邦交正常化時的一句話『前事不望,後事之師』,要求文部省『拋棄偏見,正視事實,反省過去。對下一代國民進行真實的教育。並且應該誠實地回答國際輿論』。沖繩縣已經在全縣展開了『十萬人簽名活動』,要求文部省編寫不歪曲歷史事實的正確的教科書。沖繩本島村議會也通過抗議書,『決不允許文部省企圖抹殺歷史事實的態度。』總之,這件事情,在國內也是很不得人心的。正直的日本人民和中國人民一樣,是非常痛恨戰爭的。過去發生的那段歷史,誰也不想看到它重新上演。」佐籐誠懇地說。

「佐籐先生,謝謝你的坦誠。我們也歡迎真正的朋友。不過有個問題我很好奇,你是怎麼找到我這裡的?找我有事嗎?是不是來這裡旅遊、順便路過的呢?」吳永成對這個佐籐又多了一點好感。實事求是地說,日本人也並不全是壞的,發動戰爭的是一小撮日本軍國主義分子;篡

書的,又是少數幾個代表了日本政府的日本人。與I日本人民,是沒有多大關係的。

「不,不是路過。吳君,這次我是專門來拜訪你的,並且代表我們縣中日農業友好協會,向你提出最誠摯的邀請,歡迎你和你的同仁們,到日本考察我國的農業項目。這也算我們日本人民,對貴國人民以前受到的傷害,所做出的一點小小的補償吧。請務必不要推辭,這也是我們一點小小的心意。能為貴國的老百姓做點事情,也是我們最大的心願。這樣也能減輕我們的一點罪責。請給我們這樣一個機會!」說完,佐籐健二又是一個九十度的大鞠躬,長時間地停留在那裡不動。

「佐籐先生,你別這樣,老是一個鞠躬接著一個的。有什麼話,咱們進了屋、慢慢再說。外面這天氣熱的,小心中了暑。」馬林這個剛才最恨小鬼子的人,也看著有些不落忍了:多累呀,一會一個大彎腰,有什麼話不能好好地說嘛!瞧他小小的年紀,那場戰爭他是肯定沒有參加,犯得著那樣嗎?真是造孽呀,肯定是他家的長輩們,當年做下了對不起中國人的事情了。

「對、對、對,咱們先進屋裡再說。」那個外事辦的工作人員忙接口道。他還生怕佐籐沒聽懂,又用半生不熟的日語翻譯了一遍。文彬和縣裡陪同的其他工作人員,也地跟在後面。這時文彬他的心裡還在擔憂:吳永成他們今天放的那首歌,會不會就得罪了這個日本人?要是人家通過他們的大使館,提出抗議,這不就釀成了國際爭端了嗎?這件事情可以後怎麼處理呀?會牽涉到自己嗎?當時自己可是再三要求他們停止播放的呀!還有那個外事辦的後生,回去會不會給地區的領導們匯報呢?

進了辦公室,通過一番細談,吳永成才知道,這個佐籐的確是專門來找自己的。

原來佐籐自從接手了他父親的農場以後,和周圍的同行們成立了一個中日農業友好協會。這次來中國,就是邀請一些農業方面的人,到他們日本考察,算是一個友好交流的活動之一。到了北京後,首先去找吳永成,想通過他,介紹認識一些貧困地區的、有發展頭腦的農民。正好學校放假,但從他們學校獲悉,吳永成還兼任村裡的主要幹部。於是又通過有關部門,一直就找到了這裡。

按照這次佐籐他們的意思,中方最好派出五個人(由於簽證等各方面的原因),來回的開支由日方負責。時間初步安排為十天。

「佐籐先生,謝謝你們的盛情邀請。不過這件事情,我們還得具體商量一下。明天給你個具體的回復,好嗎?這幾天你準備住在那裡?我們縣的招待所?!明天咱們再聯繫。」事啊!他吳永成前身四十年,也沒有踏出過國門一步呀!不過現在的風氣正,估計出去也就是正經考察農業,沒幾天逛的時間。

吳永成送走佐籐一行後,馬上就和文彬商量。文彬表示這件事情太大,他也做不了主,得請示縣裡的領導們。

當天下午,吳永成、馬林、文彬、胡雲珍幾人搭乘魚灣村貿易公司的汽車,趕到了縣裡,找到了縣委李書記,匯報了今天的情況。

李書記當即表態:這是件好事情。出去見識一下,回來才能更好地借鑒他人的經驗,發展我們本地的農業生產。但是由於最近發生的日本教科書事件,原定的日本文部省大臣訪問北京一事,已被北京市政府無限期推遲。所以這次吳永成他們出國考察的幾人中,各級黨委、政府的人員不要參加。就由吳永成組織人員,以民間友好往來的名義,應邀去日本考察他們的農業生產情況。

這樣,吳永成、馬林、魚灣村貿易公司的薛紅、還有兩個由縣裡指定的優秀村支部書記,組成了永明縣赴日農業考察小組(估計這也是縣一級出國考察農業的第一撥人馬)。那個地區外事辦的年輕人小劉,事先曾找過吳永成,讓他打報告申請地區外事辦要一名隨團翻譯,小劉也想乘機出國開開眼,被吳永成拒絕了:「你的那兩下日語,還不如我的呢!別到了日本,還得我給你當翻譯!」

開玩笑,增加他一個半吊子翻譯的閒人,就得減去一個應該去專門辦正事的。這麼好的機會,可不敢瞎糟蹋了。也幸虧遇到現在黨委、政府官員,不准在這敏感時期隨便去日本,要不然的話,這個農民考察小組,不知能有幾個真正的農民參加。

由於是日方主動邀請,再加上日本大使館方面,由佐籐親自去跑,所以他們幾個人的簽證,辦得非常順利。

一九八二年八月十日,吳永成他們從北京乘機前往日本,去見識這個一衣帶水的國家的農業。

日本四面環海,是北上的溫暖海流,與南下的寒冷海流交匯的要衝。所以確切地說,日本只是個小小的島國。

這個島國山多田少。一九七九年年,它的人均耕地僅0.7畝(約0.05頃)左右,為世界平均數的13,

日本的農業,一貫是以水稻為主的種植業,佔絕對優勢。他們廣泛推行高

、和增施化肥為中心的生物——化學技術措施,從六期開始實現機械化,目前已從二次大戰前的傳統農業發展階段,轉變到現代化的農業階段。七十年代中期,畜產品和蔬菜的產值超過水稻。這是由於居民的食品消費發生巨大變化,歷來主要食用大米和魚的日本人,生活水平提高後,減少對澱粉食品的需求,增加對肉乳、禽蛋、水果和蔬菜的需要,使農業結構有所調整。

日本農業的經營規模很小,每一農戶平均經營規模只有1.1公頃。此,日本的農業雖然實現了現代化,卻沒有建立起資本主義大農業。隨著日本國民經濟的高速增長,農業勞動力大量向城市轉移,農業人口一直呈減少趨勢。

但是日本的耕地利用效率高.+.大米一年種植兩季。蔬菜等採用塑料大棚和溫室栽培;農業技術進步也很快。農作物畝產量大幅上升,通過塑料大棚、溫室技術,使日本的蔬菜一年四季均可耕種;同時他們還實現了農業機械化|年輕勞動力嚴重不足,直接導致了他們的農業機械化,以大米為中心迅速普及。目前日本大部分農業生產已經實現了機械化,農業機械大型化和高性能化不斷發展。

隨著農業機械化和全年耕種,也給日本帶來了嚴重的後果:耕地土壤中的微生物和養分不足,地力持續下降。

目前,其他需要的糧食是靠大量的進口一。此外,大豆、小麥、砂糖、牛肉等也大量進口。世界農產品貿易額的1/10日本進口的。

其實,日本的農業劣勢比中國更甚.更加嚴重的人多地少。日本耕地面積只有504公頃,從國情出發,日本格外重視農業保護。日本政府認為,農業是一個國家的基礎,同時承擔著環境保護、國家糧食安全等多種功能。任何時候.面臨任何壓力.他們都沒動搖過這樣的理念。

日本人就是非常聰明的.由於資源匱乏,令他們有了近乎本能的危機感、團隊感。在關乎自身國計民生的問題上,保持著高度的清醒。

通過幾天的到處考察,吳永成非常欣賞他們對待農業的保護態度。

日本每年農業補貼的總額在一萬億日元以上,農民收入的60%來自政府的補貼。日本農業保護政策除了在稅制、補貼方面有所體現外,還表現在限制進口上,對進口農產品提高關稅或加征國內批發稅,同時,還設置一些名目的「綠色壁壘」,限制農產品進口,以這些方式來保持國內農產品售價的優勢。

「現代的農業具有三大基本特徵:機械化、科學化和產業化。」佐籐在參觀回來吃過飯後,與吳永成坐在一起講述著:「日本農業的機械化,吳君已看過不少,應該印象還有。

農業的科學化,在日本是這麼一個情況:我們的政府重視在農業中,生物技術等高新技術的開發和普及,以國家級農業科研機構對農作物的品種改良、及栽培方法的改進、農用機械的利用,以及生產環境的改善進行綜合的試驗研究。政府還在全國設置304農業改良普及所,迅速地將科研成果推廣普及。我們從一九七六年普及高中教育,如今高校的升學率已達到了50%。日本的農業大學共有20所,在校生8000人。學校的特點是與農業生產緊密結合,大力培養應用型的農業技術人才。學制兩年,第一年學習基礎知識,第二年著重操作實踐。農學專業的學生還必須學會駕駛拖拉機。除此之外,還有農業職業學校234所,政府還在全國各地經常舉辦各種形式的短訓班,向青年農民傳授科學技術知識。

農業的產業化,是在七十年代前後實現的。由於傳統農業一家一戶分散經營的格局,越來越不適應農業生產力的發展,產業化是農業經營方式的改革。產業化通過產前、產中、產後等環節的分工與銜接,使農民從直接市場交易中解脫出來,減少由於市場波動所帶來的風險、及交易成本,增加利潤。產業化使農戶的生產專業化,為農戶學習科技知識創造了條件,加快了農業現代化的步伐。日本農業產業化的特點,是由農協等合作組織牽頭,由農民自願參加,組織農業生產資料的供應、和農產品的收購、加工、貯運、銷售等,從而使農村供、產、銷三大領域完全實現一體化。這樣就大大提高了農民進入市場的組織程度,農民們從中就能獲得相對穩定的供、銷渠道和理想的收入,提高了農民們的積極性。吳君,這就是我國農業的一些基本概況。我說得也不太好,希望這些東西能對吳君有一點幫助。讓您見笑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8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七章 祈禱

五兒,你和那個叫佐籐的日本人,給咱們說一說。I定考察十天的時間.就要到了,他怎麼老帶著咱們往農村裡跑呀?!每天看見的不是水稻,就是學校。到了一次日本,咱們怎麼也得到小鬼子的大城市裡逛一逛吧?!要不回去了,人家村裡的老百姓們問起來咱到了日本看見什麼了,總不能說就是看見水稻吧!」

吳永成回到他們住的旅館,他的二姐夫、魚灣村的村委會主任馬林跟著進來,對他發著牢騷。

「你是農民嘛,咱們這次到日本來、不就是考察人家的農業來了,你不去農村,難道想到城市裡去考察人家怎麼治理城市?那個你也得看的懂啊!」吳永成和他開著玩笑。

說實在的,其實吳永成這幾天也早就有點厭煩了。

八月十日,他們一行五人在佐籐的陪同下,從北京坐飛機,直達日本的東京。他們幾個人包括吳永成在內,都沒有坐過飛機。飛機剛一起飛,幾個人就顧不得品嚐初次乘機的美味了,只覺得天暈地轉,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終於到了目的地——東京。

一下飛機,他們就光顧念叨: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總算離開那該死的飛機了。坐上來機場接他們的汽車,除了吳永成年輕、身體好、恢復得快以外,其餘幾個人,暈機的反應還沒過去。所以就連沿途東京地景色,也沒好好地看了一下。

當時的日本人,是最講究效率,也最會摳錢,吳永成他們幾個的來回開支,又是由佐籐他們的那個農業友好協會來支付,所以給吳永成他們安排的考察日程,就顯得非常緊湊。幾乎沒有一點空閒的時間。

第二天,佐籐帶著他們,就開始了連軸轉的參觀考察,晚上還要請他們談一下白天考察以後,有什麼心得體會。

剛開始大家到了異國他鄉,還有一些強烈的新鮮感和好奇心。畢竟幾個人都是第一次跨出國門、踏上異國地土地,風土人情與國內迥然不同。更何況又是來到了多少年來與自己的民族本是同文同種、一衣帶水、但有著極大冤仇的國家呢。所以幾個農民看著沿途經過的地方,不住地發出一聲聲的驚叫和感歎,都是一副興趣盎然的樣子。

可連續幾天馬不停蹄地考察下來:白天看點,晚上總結,折騰得四個農民頭都大了(吳永成本身年輕又一直堅持不掇地練功夫,還能抗得住),用他們自己的話說:他們小時候讀書時,也沒有受過這份洋罪;要是哪會讀書有這種吃苦精神,早就和吳永成一樣、上了大學了。那還用得著整年鑽在地裡,和土疙瘩打交道?!

可他們誰也不好意思偷懶、耍奸。叫苦連天。這畢竟是在國外呀,還是在小日本的土地上呢。咬咬牙,也不能讓小鬼子小瞧了咱!

再累,難道比爬雪山、過草地還累?再苦,難道比當年八年抗戰還苦?幾個人一碰頭,硬是給抗了下來。

可現在也七、八天過去了,離回國的日子也近了,就不見佐籐主動過來、徵求一下他們想去哪遊玩,畢竟他們這些農民能出國一次。實在是不容易啊!

吳永成和馬林開玩笑歸開玩笑,他的心裡也就嘀咕上了:這小日本。別看他們見人就鞠躬,還動不動就是來個九十度大彎腰,可怎麼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哪?你總不能就這麼讓我們回去吧?連一天的旅遊時間也不給安排呀?嗯,敢情這老鞠躬也不用花錢,頂多以後鬧個腰肌勞損;旅遊卻是要出血的呀!不行我得找那小子去,就是自己掏錢也得請大家玩一天。這小鬼子,真是無利不起早,十幾年後,他們為了推銷自己的劣質產品,怎麼就會安排一條龍的遊樂項目,來腐蝕、拉攏一些中國的敗類呢?

「佐籐先生,你看我們地考察內容,也就差不多該結束了。你是不是給我們換個口味,另外,安排一個有點教育意義的內容呢?就是有你們日本特色地一些地方。畢竟我們也算來了一次日本嘛!」吳永成盡量用一種委婉的口氣向佐籐提出自己地意見。

「奧,吳君,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個有特色,就像我們到了你們中國一樣,長城就是有特色的地方。不去長城,就跟沒到過中國一樣。對嗎?」佐籐眨巴著眼睛問吳永成。

「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吳永成說話的語調簡直有些驚喜了。謝天謝地,這個佐籐總算明白自己的意思了。太***可辦好的簽證時間只有十天哪,現在出去玩又能玩幾天哪?佐籐肯定不會幫自己這幾個人去延長滯留時間的。從他們這一次安排這麼緊湊地日程,就能看出一些端倪來。不過還是試探著問他一下,說不定這小子的腦瓜突然開了竅呢!

「佐籐先生,你看我們地簽證是十天時間,要出去的話,會不會......」

佐籐馬上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接口道:「吳君,時間的問題,你不用擔心。這個我會安排好的。」

吳永成聽了,一陣驚訝,沒想到這個佐籐,就是和一般的日本人不一樣。看來真是腦瓜開竅了,竟然要為他們多玩幾天,去延長滯留時間,多呆幾天那也是要花錢的呀!

誰知道佐籐話還沒說完,他語氣一轉:「明天早晨我帶你們去廣島,下午咱們就可以返回來了。不耽誤你們後天回國。」

切,原來是這樣啊!

吳永成徹底無語了,扔下一句「傻妖拿啦」,轉身離開了佐籐的房間。

第二天,吳永成一行從大阪乘新幹線高速列車,來到戶內海西岸的廣島。

廣島,是一座風景絢麗的花城。從明治維新初期,就開始向現代化城市發展,是一個教育發達的都市,戰享有「學都」的美名。這裡山青水碧,花木繁茂。廣島人最愛種的花是夾竹桃,最愛種的樹是香樟樹。。

佐籐帶著吳永成他們到了廣島後,聯繫到了廣島市議會議員山科美裡先生。

山科美裡先生是市綠化委員委員長。他那熱情而詳盡的介紹,使吳永成他們瞭解到,廣

夾竹桃定為市花,把香樟樹定為市木是有著深刻含義

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原子彈在廣島爆炸;三分鐘後,廣島的城市西部又下了一場帶有放射性物質的「黑雨」。

從原子彈爆炸的中心,到半徑兩公里的地區內,所有的建築物,幾乎全部被毀,先後有二十多萬居民喪失了生命。

馬林聽到這裡.不禁發出一聲驚呼:「死了那麼多的人哪?那個原子彈可夠厲害的呀!」

「是呀,當時的情景是夠慘的。」山科美裡先生接著說:「當時許多人傳說,在以後的七十五年內,廣島將草木不生。假如真的那樣,劫後餘生的人們,將如何生活下去呢?誰知道過了多久,人們驚喜地發現,在秋雨濕潤過的地方,開始長出了青草。

這小小的青草,給人們帶來了生的希望。於是有人試種夾竹桃,結果也成活了。

待到來年夏天,夾竹桃開出紅色,白色的花朵。這是喜人的花朵,希望的花朵,它不僅開在枝頭,也開在人們的心上。

夾竹桃夏天開花,在原子彈爆炸紀念日前後,則是它的盛花期。它的美麗,壯觀,喚起了人們重建家園的信心與活力。由於夾竹桃首先在原子彈燒焦的土地上開花,廣島的市民們特別珍惜喜愛它,稱它為「廣島之花」。

香樟樹戰前在廣島很多。國泰寺院內地一棵巨大的老樟樹最負盛名,原子彈爆炸後,它們大都化成灰燼。幸好,有幾棵香樟樹還活著,很快恢復了生命力。這給人們進一步帶來鼓舞,激勵人們在廢墟上重建家園。香樟樹四季常青,象徵著廣島的新生。廣島市處處種著那麼多的夾繡桃。那麼多的香樟樹,正是凝聚著廣島市民的信心。力量和鍾愛之情。」說到這裡,山科美裡先生的眼睛有些潮濕了。

接著山科美裡又帶著吳永成他們來到和平公園,不少人正在參拜原爆慰靈碑,獻上一捧鮮花,向受難者表示深切悼念。

吳永成在前生看過有關原子彈在廣島爆炸的一些紀念文章,知道當時死難地不僅全是日本人。其中也有一些中國人,有留學生、華僑『還有被抓來的勞工。

他轉身輕聲對馬林他們幾個說:「咱們也獻一束花吧」。

見他們幾個露出不解的神情,他又小聲的補充了一句:「這裡面遇害的,也有咱中國人。」

馬林他們默默地點了點頭。

獻過鮮花以後,吳永成走到石碑前,默念石碑上刻的日語碑文:「安息吧,我們決不重犯錯誤!」

望著這短短地一行字,吳永成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之後,他們又繞過護碑池,走過玫瑰花園。來到位於慰靈碑後側的兒童和平紀念碑前。

這碑身是一枚彈頭朝天的原子彈模型,頂端是一個站立著的少年塑像。他雙手伸向藍天。高高擎起一隻紙鶴的模型。

到了這裡,陪同吳永成他們參觀的。換成了一個叫深崎敏之的日本人。

深崎敏之先生是廣島原子彈爆炸的目擊者和倖存者。據他說,原子彈爆炸那一天,在距爆炸中心不很遠的地方,有個名叫佐佐木貞子地女孩。當時年僅兩歲,僥倖沒有喪身,甚至沒有受到症狀。人們都以為她躲過了這場浩劫。但小姑娘長到十二歲時,因為原子輻射而引起的白血病,奪走了她地生命。

佐佐木貞子去世前。愛紙鶴。

雪白的丹頂鶴,是世間地珍稀動物。在日本被視為珍禽異鳥,是和平的象徵。愛紙鶴,寄托了這個少女對和平的渴望和祈求,在她不幸夭折後,人們為了悼念她.就學她的樣.用紙鶴來寄.祈禱和平。

這兒童和平紀念碑,就是廣島的學生和兒童聯合會,為了和平,而奉獻的一座紀念物。

每年的八月六日,在這公園的廣場上,都要舉行有二十萬多人參加地慰靈式與和祈禱集會。這時候,人們高唱著《廣島和平之歌》,祈禱著世界上再也沒有戰爭。

接著,吳永成他們跟著佐籐,從熊熊燃燒的和平燈旁邊走過。

和平燈,位於慰靈碑地正後方,一盞長明燈。它被作神聖的火焰,是廣島市民為了和平而燃燒的「希望之火」。

深崎敏之先生指著那熊熊燃燒的和平燈,對吳永成他們說:「當世界上所有的核武器銷毀之時,這和平燈的火焰,也將同時熄滅。」

吳永成聽了深崎敏之的話,望著那和平燈,心裡暗自想:核武器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些人心中時常冒起來的貪婪的念頭,和企圖稱霸全球的野心。如果沒有一九四五年八月六日的那個原子彈,在這裡爆炸,當時日本軍國主義發動的那場慘無人道的戰爭,還不知道要持續多少時間。世界上還不知道有多少個善良、無辜的老百姓,被奪去生命!你們日本人光知道廣島因為一個原子彈的爆炸,有二十多萬人失去了生命,但是你們的同胞,當年親手在我們的南京,屠殺了三十多萬人,你們當時心裡是怎麼想的呢?是祝賀你們的皇軍支那大捷,還是也為失去生命的三十多萬人,而哭泣??

如果世界上的核武器真能消滅得光,也就說明世界和平的時候到了,那將是多麼大快人心的好事啊!但是,擺在全世界人民面前的現實又怎樣呢!人們所看到的是,超級大爭霸越演越烈,核軍備競賽日趨加劇。

現在,吳永成他們和佐籐來到公園盡頭的元安川河畔,對面是一座殘留的建築物。

這兒便是當年原子彈爆炸的中心,原子彈就是在它上空600米處爆炸的。

吳永成遙望著高高的天空:人類什麼時候才能停止相互間的殘殺,真正地和平共處在這個美麗的藍色星球上呀......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8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八章 要去實習了

一九八二年九月一日,中國共**第十二次全國代表京隆重開幕。大會執行主席鄧小平同志、李先念同志分別主持了上午和下午的會議。胡耀邦同志代表第十一屆中央委員會,向大會作了題為《全面開創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新局面》的報告。

報告中指出,中國共**在新的歷史時期的總任務是:團結全國各族人民,自力更生,艱苦奮鬥,逐步實現工業、農業、國防和科學技術現代化,把我國建設成為高度文明、高度民主的社會主義國家。到本世紀末,力爭使我國工、農業的年生產總產值比一九八零年翻兩番......」

吳永成沿著外貿學院的大操場,一邊呼吸著早晨清新的空氣,一邊聽著學校的大喇叭裡播送著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新聞節目。

新的一個學期又開始了,這也是吳永成大學生活的最後一個學年。

自從八月二十日,他和馬林、薛紅等五人,應佐籐健二所在農業友好協會的邀請,結束了十天的日本農業考察之行歸國後,就一直在想,自己以後應該怎麼利用自己的先知先覺,再結合外國已經採取的一些先進農業措施,盡自己力所能及的力量,來改善自己勢力所及的範圍內的農民們的生產,和生活條件。

如果沒有更大的施展空間,就是自己有一些好地想法和做法。能惠及的,也只是一些很小範圍內的老百姓們。於大局則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畢竟你的地位高低,決定了你話語權的影響範圍。想要幹一些前人所沒有進行過的事業,也只能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實施。起初地時候,別人是不會買你的帳的!因為你的實力不夠大,人家憑什麼聽你的指手畫腳?!

這也就涉及到了自己明年大學畢業以後、何去何從的問題。這個問題,已經讓吳永成苦惱了很長時間了:選擇自己地專業,去外貿單位上班。對於自己個人來說,肯定以後的「錢途」,是沒問題的。外貿這個行當,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那是一片光明的前景哪!可這麼一來。自己當初想幫助村裡的那些掙扎在溫飽線上農民們的願望,就只能成為泡影,這個念頭有點過於自私了!堅決不可取;再一個選擇,就是通過一些運作,分配到級別高一點的黨政機關,熬幾年後,出任一方的最高行政長官,最起碼也當個鄉鎮的一把手,反正最小的正官,也比大一點單位地副職強。因為你自己說了就能算呀!也能比較容易實現自己當初穿越過來時的一點願望:幫助更多地農民們翻身。這也就是為什麼一句流傳了多少年的俗語「寧為雞頭、不為牛後」、能被人們一直信奉地原因。俗歸俗,但也說出了一個樸素的真理。

吳永成當了十幾年的鄉鎮副職。把這句話其中蘊涵的滋味,品謀得已能浸出水來了。深刻呀!!!可是又想到他前生那一輩子做了二十年的小官吏。官場上的那些勾心鬥角的勾當,他見得太多了。自己混的也實在是寒心了,好不容易喝醉了、無意中搞了個穿越、能重活一次,為什麼就不能重新換一個活法呢?!難道只有走仕途這一條路,才能實現自己穿越過來時地願望嗎??有沒有別的路可走呢?不是說條條大道通羅馬嗎?

「嘿,哥們兒,想什麼哪?我見你比平時都跑了好幾圈了,怎麼還不停呀?一會你們就要去吃早飯、上課了。別鬧得今天早晨哥們兒白來了呀?!」杜三兒加緊幾步跑上來,攔住吳永成問。學校一開學。杜三兒就每天早晨趕過來,又跟著吳永成開始學功夫了。早晨就這麼一點時間,他可不想看見由吳永成圍著大操場,一個勁地瞎跑下去。

「奧,對不住啊,哥們兒,瞎想了點事情,這個腦子就走神了。來,咱們就開始練吧。」吳永成不好意思地朝杜三兒笑了笑。

這時,馮霞也從後面追了上來,氣喘吁吁地說:「吳永成,今天你是不是想累死我呀?!就不看看已經跑了幾圈了,也不知道個盡頭啊?!哎呀,我地媽媽呀,真是受不了你了。」

「那還不簡單嘛,受不了、就甩了他,讓他乾瞪眼去吧!」劉艷也趕了過來,打趣他們倆。現在學校裡談戀愛的事情,基本上是光明正大地風行起來了。在這方面,學校也不像前幾年一樣喊得那麼緊了,只是在學風、考紀上,抓得更嚴了。吳永成和馮霞的關係,經過當年牛存傑那麼一鬧,在整個學校裡,也成了知名度最高的一對戀人了。

「奧,你勸我把他給甩了,馬上就自己上手揀這個便宜,是吧?!你想得倒美,哪有這麼好的事情哪!」馮霞經過上次的風波後,原先內向的性格改變了許多,跟親近的朋友,也常常開一些不大不小的玩笑了。不過,她和劉艷說的這些話,其中倒是隱隱約約有一些模糊的含義在裡面。以前他們大一剛開學的時候,吳永成和劉艷由於學習的緣故,走得很近,她見了心裡就有一些鄙夷:年輕輕的,不好好學習,男男女女的胡混在一起,有什麼出息呀?!自從她對吳永成有了那層意思以後,再見到劉艷和吳永成親近,馬上心裡就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嫉妒、慌亂,還有怕失去什麼似的。特別是她知道了吳永成的衣服、被褥,都是由劉艷給負責拆洗後,這種感覺就跟強烈了。所以去年後半年,她和吳永成的關係明朗化後,就接管了劉艷以前負責的那一攤:每週督促吳永成換洗衣服,當然洗衣服是由她來干的(這些洗衣服的事情,她在家裡也沒有幹過呀)。她不能容忍別的女孩,跟吳永成有太親密的關係。吳永成就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吆,我怎麼聞到一股這麼濃的酸味呀?大清早的,你們誰就喝醋了呀?怎麼你們還不信?你們再好好聞一聞,這醋味還不小呢!」劉艷聳了聳鼻孔,湊到

上,一個勁地聞著:「嗯,原來是咱們馮霞同學的醋了,還是山西的老陳醋呢!哎,馮霞,你怎麼還沒嫁過去呢,就跟我弟弟一樣,愛吃那個老陳醋哪?這真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啊!老話說得一點也沒有錯!」

「你胡說些什麼呀?你才是雞、你才是狗呢!」

馮霞羞得紅著臉,追著要打劉艷,劉艷早有準備,馬上躲到吳永成的背後,兩隻手抓住吳永成的肩膀,把他當成擋箭牌,不住地來回晃動,抵擋馮霞的「進攻」。吳永成臉上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看著這兩個女孩圍著自己打鬧。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杜三兒在一旁著急了:「我的大姐們、我的姑奶奶們,別鬧了、別鬧了,好不好?!眼看這時間就不夠用了,你們怎麼還瞎折騰呀?求求你們了,我快學了一年了,現在的功夫,連個女孩還打不過呢!得抓緊時間學呀,總不能明年你們畢業了,我也再跟著吳永成、跑到他的新單位那兒去學吧?!你們快到一邊歇一會去吧,鬧得累不累呀?!」

這兩個瘋姑娘嘻嘻哈哈的、好不容易才停止了打鬧,杜三兒趕緊催著吳永成抓緊時間、到一邊教他練拳去了。

這邊,劉艷一邊整理因為和馮霞打鬧時有些凌亂的頭髮,一邊和馮霞隨便聊著:「過幾天,我們班就要到外面實習去了。估計和你們班地實習時間差不多吧。學校今年允許自己聯繫實習單位。我準備回我們東北去,離家近,再說,明年畢業分配時,我可能也回東北。家裡就我一個閨女,我媽不讓我到其他地方去。你和吳永成準備怎麼辦?」

馮霞掏出一塊小手帕,仔細地擦著額頭上滲出的汗水,眼睛望著一旁正在教杜三兒的吳永成:「昨天剛到學校的時候。我們就領到了一張「實習去向調查表」,晚上我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我媽讓我回我們TJ去實習。她說北京的氣候不好,明年畢業以後,也不讓我留在這裡工作。我就讓我媽把實習的單位,也給我們聯繫好了。是我們T|.公司。聯繫好實習單位的這個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和他商量呢。估計他也肯定沒意見。他地家在農村,這裡也沒有一點關係,想要聯繫個好一點的實習單位,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馮霞,有些事情,你最好和他提前商量一下。」劉艷盯著馮霞的眼睛,好心地提醒他:「越是農村來的同學,他們的自尊心越強。他們最怕別人看不起他們。特別是咱們這種學校,農村來地本來就不多。他們在一些事情上。是很敏感的。我年齡比你大一點,我們的老家就在農村。我和農村的人,接觸得也不少。知道他們的性格。特別是你找的這個吳永成,我覺得他不像個一般人。」

馮霞很自信地說:「那當然。吳永成他要是個普普通通的農村娃,我去年也不會為了他、和學校裡大吵大鬧的,我也更不會丟下學業,獨自跑回家裡去的。我做的那些,都是為了讓他能平平安按地上完這個大學。農村的孩子上個大學不容易。這也是他們跳出農村唯一地一條路。只有走他們的小山村,他才不用再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地刨那土疙瘩。我做地這一切全都是為了他好,他感激我還來不及呢。哪會有什麼意見?!你就放心吧!」

不經意間,馮霞的語氣中露出了那種高幹子弟所帶有的矜持。甚至有些施捨的味道。

劉艷聽了馮霞的話,心裡不禁為她感到有些擔心,鄭重其事地多她說:「馮霞,你有這種想法就不對了。人和人都是平等的,特別是兩個真心相愛的人,不存在誰高誰低的問題。咱們地家庭是比他們好一點,但也絕不能小瞧他們。他們能有今天,絕對是靠他們自己的努力。特別是吳永成,這個人相當有個性,你別看他平時嘻嘻哈哈地,好像對什麼也不在乎......」

「好了,好了。」馮霞不想再聽劉艷說什麼了,過去親熱地樓住她的肩膀,撒嬌地說:「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好,行了吧!我這不是什麼也沒有說嘛!你倒先囉嗦了一大堆。你可比我媽也能嘮叨啊!現在你還是年輕輕的呢,就這樣,老了你可怎麼辦?」

劉艷無奈地搖了搖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過了幾天,高淑琴老師到班裡宣佈了每個同學實習的去向名單,基本上每個同學都是回本省實習,只有吳永成是和馮霞一起去TJ市的商品進出口公司實習。

這個實習地點的消息,馮霞在那天吃早飯時,就告訴了吳永成,所以他也不感到一點意外。他是這麼想的:不論以後自己到了什麼崗位工作,是絕對以幫助、扶持農民致富為首任的,而進出口的業務必須得熟悉,要想使農民地裡的產出得到最大的回報,外貿是必不可少的一條途徑。他對馮霞為自己的這個安排,也就沒有什麼異議,當時笑著對她說了一聲:「謝謝你啊,讓你為我費心了!」,馮霞輕輕地捶了他一下:「說什麼呢。你和我還假客氣什麼呀!只要你以後對我好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第二天,吳永成跑到四姐吳永麗的學校,把自己要去TJ市實習的消息告訴了她。

「怎麼,你怎麼想起來要去TJ實習了呢?為什麼不回咱們J省呀?一般來說,實習的地方,和畢業分配可是有很大關係的。奧,你是讓馮霞那個丫頭勾引上了吧?!我說呢,怎麼無緣無故的跑那裡去聞海腥味去了,你可是最聞不慣那個味的嘛!那你現在有什麼打算,就是明年畢業以後,準備到哪?還沒想好?你這人每天迷迷糊糊的想什麼哪?啊,光顧和你那小妹妹親熱了吧?!我說......」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4:09
第二卷 發展 第八十九章 走近高幹家庭

校實習的時間很快就到了,吳永成和馮霞,拿著學校紹信,搭乘馮霞的媽媽打發過來的的順車(權利就是好東西,什麼時候也能遇到這樣的好運氣啊),離開了北京,直奔實習地——TJ市。

TJ;朝皇帝朱棣為紀念「靖難之役」,自己在此地順利渡河,而親自御賜之名。都市。

TJ在解放前是中國重要的金融中心,有許多國外著名的銀行,如匯豐、渣打等,均在這裡設立了分支機構。解放後,受北京首都地位的影響,金融業相對地位逐步下滑。TJ自清朝末年開始,即成為著名的工業城市,20世紀初為遠東地區最重要的工業城市之一。民國初年的時候,TJ這個城市,在中國的政治舞台上,也扮演重要腳色,數以百計的下野官僚政客、以及清朝遺老,進入TJ租界避難,並四處活動,圖謀復辟。

吳永成對T:u這裡兩次。前年,他和他的四姐吳永麗、劉艷等人,在拜見魚佐明的時候,又來過一次。

這個城市的小洋樓建築群,在全國絕無僅有,堪稱世界建築博覽會。這些風格迥異。瀰漫著歐陸風情地西洋建築,記述著時代的風雨和歷史的變遷。

「小吳啊,前幾天電話裡就聽我們的霞霞說,你聯繫不到一個好一點的實習單位,想和我們霞霞一起來這裡實習,這是好事呀。阿姨和她爸爸是非常歡迎你的。你們實習的單位,我已經讓張秘書給你們聯繫好了。明天就可以過去。我就不想讓我們的霞霞,呆在北京那個地方生活。天子腳下嘛,王道之氣太重,壓抑得人連氣也喘不過來。太憋悶了。不如TJ這個地方好,氣候濕潤,沒有那麼多地風沙暴。生活的節奏不緊不慢、也挺好的。工作嘛,是得好好地幹。可也要有適當的放鬆嘛。毛主席不是說過嘛,只有會休息,才能更好地為革命工作呀!要不這個人的身體,那能受得了啊!是不是啊,小吳。既然參加了革命,這個身體也不是你個人的,是屬於革命地嘛!有個好的身體,也是革命的本錢嘛!我們家的老馮,他就不懂得珍惜自己的身體,我常常和他說……」

一見面。馮霞的母親就給吳永成來了這麼一套歡迎詞。記得上一次來的時候,她不是這個樣子呀!

「媽媽。你怎麼又來了你的這一套啦,煩不煩呀?!我們還沒有收拾一下東西呢。一會再說好不好啊!真是服了你了!怪不得我爸說你更年期提前了呢!」馮霞不耐煩地打斷了她母親的話。

「這孩子。我說什麼了,我這不還什麼也沒有說嘛。我這才和人家小吳打個招呼嘛!小吳,你覺得阿姨的話說得多了嗎?是不是也有些不耐煩了?是不是啊?」馮霞母親一臉地無辜。

「阿姨,您別聽馮霞的。您說地這些,我都愛聽。有些事情,我還正想向您請教呢。」吳永成哪敢說嫌她說的多了哪?急忙臉上堆起一臉陽光燦爛地笑容,投其所好:「我這人嘴饞,走到那裡、也想嘗嘗當地的特色小吃。上次來這裡的時候。因為時間太緊,也沒顧得上享一享口福。回了學校遺憾了很久。沒想到還能再次來到TJ。阿姨,您就給我介紹一下,T=

「瞧這孩子多懂事,比我家的霞霞強多了。好孩子,阿姨這就給你說說,這T|_.兒,還透著T||地食客們,便一點一點地創造著獨特的TJ味兒,從而給咱們中華的美食界,留下了J味兒三絕,那就是:狗不理包子、桂發祥麻花、耳朵眼炸糕,同時讓這經濟實惠的特色食品,也飄著香味兒走向了世界各地。」

馮霞的母親平時的時候,家裡就她一個人:丈夫工作忙,有時幾天也不回家;兒子女兒都在外地上學工作。到了單位,她又自恃身份不屑和凡人說話。鬧得才四十多歲的她,真的就更更年期提前了似的,只要抓住個人,囉哩囉嗦得讓人心煩。只要她一開口,嚇得家裡的人就躲開。她也鬱悶哪!吳永成這麼一恭維,她這下可逮著個說話的對象了,高興得臉上的褶子也笑開了花。

「霞霞,你不想聽我說自己先去樓上收拾一下,再讓公務員(勤務員)小馬給小吳泡杯茶。我們好好聊一聊。你瞪我幹什麼?我又不是讓你聽。這孩子,怎麼這樣啊,都是小的時候,你讓我給慣壞了。來,小吳,咱們不理她,阿姨繼續給你講。要是一提起T||十有八九的人,就會毫不猶豫的想起『狗不理』包子,這是一塊金字大招牌呀,招得南來北往、走東串西的人,要是有機會路過TJ,一吃一頓包子!否則,這心裡頭就會那麼的不是滋味,比去了北京沒吃烤鴨,到了重慶沒吃火鍋,過了西安沒吃泡饃,還難受啊!」馮霞的母親說得眉飛色舞。

「阿姨,這個『狗不理』包子的名字,怎麼起得這麼不雅呀?有人去吃嗎?」吳永成其實知道這個名字的來歷,他前生看過一次春晚,有一段快板就是說這個包子的:「竹板這麼一打呀,哎,別的咱不誇!我誇一誇,這個傳統美食--狗不>_.子!這個狗不理包子,它究竟好在哪?它是薄皮兒、大餡兒、十八個折,就像一朵花。」

但你要當個好聽眾嘛,總得有個回應,這一唱一和才是個事呀,要不說話的人就覺得少了

趣味。就跟說相聲一樣,單口的,咋地也沒有雙口I得有逗的,還得有捧的嘛!

「吳永成,你還有完沒完哪?啊,你到這兒是來實習的、還是和我媽拉關係的呀?」馮霞站在樓梯口,不耐煩地催促著,滿臉掛的冷霜厚厚的,用刀子都能刮下一層來。

「阿姨,我先上去看一看,估計馮霞有什麼事情找我。您先忙著,一會我們收拾完了,您再給我講一講、這TJ的風土人情。」吳永成起身、陪著笑和馮霞的母親說。

「好的。你快去吧。你們年輕人、有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們是老了。霞霞這孩子不懂事,從小就讓我們嬌養壞了。你們在一起的時候,你是個男子漢,就多讓著她點。啊!」馮霞的母親只好很遺憾地放吳永成離開。

「馮霞,你怎麼能怎麼對待你的母親呢?」吳永成跟著馮霞走上樓後,有些不快地對她說。

馮霞睜大她漂亮的丹風眼,不解地問:「我怎麼了?我什麼也沒有做啊!」

「我是說,你剛才就不應該對你媽媽那麼說話。作父母的多不容易呀!好不容易盼到自己的孩子回來了,拉著想親親熱熱地說一會話,你怎麼就顯得那麼不耐煩,多傷她的心呀!太不應該了!」吳永成說著說著,臉就沉下來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對自己地父母們不孝敬。在他前生的時候,因為他的老婆和父母們沒有能處理好之間的關係,使得他的父母親搬出去另住,一直是他多年以來的一塊心病,這也是他為什麼一直和他的老婆、處於不冷不熱狀態的緣故。特別是逢年過節地時候,他的心裡就更難受。穿越到這個世界,雖說現在他的父母親不是他親生的,但他也一直對他們敬如親生父母。隱約有彌補前生未能報答對親生父母恩情之意。

「嘿,我還以為你說什麼呢?!是這個呀!吳永成,你是不知道我媽**情況,她這個人你要是能跟她住上一個月,準能把你嘮叨得神經了。平時,在家裡。就她一個人,她也自恃身份高貴,不願意和就裡的那些警衛員、公務員(勤務員)們聊天;到了單位,又看不起她地那些女同事們說的那些吃啊、穿啊的,自己就把自己給孤立起來了。家裡只要來了個客人,不管是找誰的,有什麼事情,她先要拉著人家,問寒問暖的關懷半天。為了這事,我爸爸老說她。說你要記住,你不是什麼身份高貴的人。你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副處級幹部,別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孤芳自賞,把自家鬧成孤家寡人;不要打著我的旗號,四處張揚;組織上給我配的警衛員、秘書、司機,你也不能隨便指揮,他們不是為你服務的。可我媽媽老不往心裡聽,她是把自己也當成了行政七級地高級幹部了!真是沒治了。我爸爸和我最煩她這個了。就是我哥哥回來了,還能耐著性子,聽她嘮叨一會。不過住幾天後。我哥部隊上忙,就又走了。我媽**說話對象。也就沒有幾個了。」馮霞用一種很隨便地口氣說著她的媽媽,好像就是在議論一個與自己毫無關係地人一樣。

「馮霞,你有點過分了啊,她是你的媽媽,你不應該這樣說她!我們農村有句老話:『女兒是媽**貼心小棉祅』,我可就沒見過有像你這樣、當你媽**小棉祅的!她為了你們這個家也不容易啊!」吳永成簡直有些不認識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漂亮姑娘了,她還是自己一起學習、生活了三年多的同學、戀人嗎?怎麼剛回了家、就變成這個樣子呢?這還是她自己的親媽媽呀,如果換成別人地母親,她又該怎麼相處哪?

「好了,好了,咱不說這些不愉快的話題了。是我地不對,行了吧。那個『貼心小棉祅』的任務,如果以後你表現得好,本大小姐就交給你來完成了。現在嘛,我帶你去上街,把我媽媽剛才給你講的那些『J味三絕』,請你親口品嚐一下,算我給你賠罪怎麼樣?來,笑一笑吧,笑一笑啊,天也該晴了?!男子漢嘛,別肚量那麼小!你不是最愛聽我**話嘛,她可是也對你說了,『你是個男子漢,就多讓著她點』。」馮霞調皮地學著她媽媽剛才的腔調,一邊對吳永成說,一邊用手去撓他的胳肢窩。

「霞霞,你們要去上那裡呀?午飯馬上就好了呀?」馮霞的母親見馮霞拉著吳永成出了門,急忙追著問他們。

馮霞回頭,朝她媽媽揚了揚手:「午飯我們不在家裡吃了,到外面吃你說的『J味三絕』去,你自己一個人吃吧。晚飯等我爸回來一起吃。」

「你這孩子,回了家也在外面吃啊。家裡又剩我一個人了。唉,養孩子有什麼用哪!回家了連頓飯也不陪我吃。」馮霞的母親歎著氣,苦笑著搖搖頭,看著馮霞笑著把吳永成拉得跑遠了。

TJ的城市建設,在20世紀初期就頗具規模,但在家城市建設投資傾斜北京,所以它的城市建設進展較為緩慢,市容建設並不盡如人意,比較嚴重的問題,在於街道衛生和大面積的破舊房屋。不過吳永成知道,再過十幾年,這種糟糕的狀況,就能得到大大的改善,重新煥發它以前的光彩和輝煌。

馮霞拉著吳永成走在T=築物以前的顯耀和風光。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的海腥味,令吳永成一直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北方人的第一反應,他屬於極端敏感者)。

「馮霞,咱們快點回去吧,我受不了這裡的空氣了!快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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