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 醉回七九當農民 作者︰西風黑馬 (連載中)

dq2869dq2869 2008-10-6 11:04:33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819 154206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1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二十九章 哀其不幸(下)

聽到開府鎮的劉寶生書記說到、縣計生辦的女計生服宣傳,不惜親自做示範時,縣計生辦的副主任李文海再也笑不出來了,忍不住出口責問劉寶生:「什麼,劉書記,你不是胡球說吧?那個避孕套的使用,咱們的計生服務員一個大閨女家的,她怎麼能自己親自做示範哪?工作認真、也沒有那樣的認真呀!那女子簡直就是腦子裡缺一根筋!哎呀呀,我說劉書記,你把我們計生辦的工作人員糟蹋成個啥了?!肯定又是你瞎編的!」

「老劉,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那個小姑娘被人禍害了吧?」一旁心事重重的吳永成看見李文海著急了,也連忙開口問道。

吳永成的擔心不是毫無道理的。在計劃生育全國範圍內全面鋪開的時候,在不少地方,有不少人為了這項強制性工作的順利開展,就曾經做出了不少愚昧、荒唐的事情。

就在前不久的J省日報上,吳永成還看到了一篇令他啼笑皆非的報道,那上面報道的是一位從大學畢業不久的大學生,由於各種機遇被破格提拔為一名鄉鎮長。就在他到任不久,計劃生育工作就鋪開了,他那個鄉鎮毫無例外也是困難重重,特別是人流和結紮手術,一例也進行不下去。在種種壓力之下,這位還沒有成家生子的小老弟,居然自報奮勇第一個報名,把自己給進行了男子絕育手術。在全省引起了轟動。

據報道,他所在鄉鎮地計劃生育工作,在他的這種舉動下,當然也順利地完成了,而且還是超額完成。

對於省報的這個報道中,吳永成是感慨萬分:人在官場,身不由己。別說是在現在的這個時代了,就是再過十幾、二十年,男子絕育手術在這個受著幾千年封建思想餘毒之深的社會,不可能被接受。更何況還是在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後期、一位風華正茂的、尚未成家生子的大學生。這個小老弟不是為了官場的陞遷在作秀。就是腦子裡缺根弦,否則的話,也不會做出這麼滅絕人倫的事情。

而省報這麼大張旗鼓地宣傳,目的又是何在?難道還不是鼓勵人們為了計劃生育此項艱巨任務,也走極端之路嗎?到了後來的十幾、二十年內,不少的鄉鎮幹部們,為了計劃生育工作,竟然能像土匪一樣,對老百姓們進行抄家、逼打之類過激的行為,一點程度上。與當時的輿論導向也不無關係。

對於這個,吳永成是深深地不以為然的。所以,在這項工作剛剛開始的時候。

吳永成就慎重行事,不準備讓這種苗頭,在永明縣他管轄的範圍內,暴露出來。

後世中,干群關係的進一步惡化,其中計劃生育也是熱點問題之一。

看見李文海和吳永成連個人都有點著急了,劉寶生收起了剛才那副嬉皮笑臉地表情。才一邊擺手、一般正色說道:「嗨,瞧你們領導們擔心的,哪能在我們開府鎮發生了那種事情哪!再說了,『強將手下無弱兵』,李主任手下的幹將們,一個個精得跟那啥似地,別看都是一夥女將們,那腦子啊,好使著哪!她們還能吃了虧??哼。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奧,沒有出事那就好。」吳永成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這半年來。縣裡的各種事情把他也整個頭昏腦脹的,生怕什麼時候又冒出什麼問題來。

唉。不當家不知柴米貴啊。自己沒有到這個位置的時候,總覺得縣長、省長,也沒有什麼難當的,一聲令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之所趨。可正兒八經地坐到了這個位位上,才知道什麼叫做如履薄冰。

「哼哼,劉書記你知道就好。」李文海不無得意地說,但他心裡還有一個疙瘩沒有解開,追問道:「那你剛才說的那個親自做示範時怎麼一回事?那可是在介紹避孕套怎麼使用啊!你地話說的那麼隱晦,誰能聽得明白啊!」

吳永成卻含笑望著劉寶生,他雖然不知道那到底是如何親自做示範的,但他清楚其中必定還是大有噱頭的,否則劉寶生也不會是那種神情。嗯,都說鄉鎮工作挺能鍛煉幹部的,沒有想到這個說話的水平,也能提高不少。平時的時候,自己也沒有見到這個劉寶生這麼說話有趣呀!看看他這會兒到底是賣的什麼關子!

「我是說清楚了呀!你們的那個女計生服務員,在當時人家還真是自己親自做地示範。」劉寶生還是一本正經的樣子:「那個村裡地二桿子其實當時那麼說,可能有兩種動機:一種就是他根本就不知道這個避孕套怎麼使用。我們這裡地老百姓們窮,文化也低,就是有大部分人沒有見過這種玩意;還有一種可能,也是看見你們的那個計生服務員人長得漂亮,又是個小姑娘,所以想為難、為難。

結果,他這麼一問,當時就把那個女子臊得臉通紅,旁邊圍觀地人也不少,頓時就是一陣哄堂大笑。一夥人之間也有不少跟著起哄的,一起喊著:『對啊,我們村裡的農民們,哪見過怎麼用這個套套啊。那不就是一個小孩們吹的氣球嘛,難道說只要套在嘴上,就能不生小孩了?』」

「胡球鬧!你們開府鎮的老百姓們素質就是低,山裡人再笨,哪也不至於連個避孕套怎麼使用也不懂吧?這根本就是在瞎搗亂。你這個黨委書記還有臉說哪,純粹就是你平時管教無方!」李文海指著劉寶生大聲說道。

劉寶生沒有理睬他,繼續往下說:「你們的那個女娃娃,還真是精幹。雖然這個問題對於她來說,解釋起來比較困難。畢竟是沒有成家地黃花大閨女呀。那些羞人的話她怎麼能說得出口?!可工作還得要做呀!她四處一張望,就看見旁邊的窗台上,扔著一根不知道誰放到那裡的一根胡蘿蔔,風吹得已經有些又干、又皺。人家女子靈機一動,拿起了一個避孕套,就裹到了那根胡蘿蔔上,然後高高舉起,大聲衝著圍觀

:『避孕套就是這麼使用的,大家可都看清楚了。』

「好、好辦法。」李文海首先為他手下的這個小計生服務員的機智大聲叫好。

吳永成聽著「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這個小丫頭,還真有一點急智。看來也是很適合幹這個鄉鎮工作的。鄉鎮工作本來就是整天價和老百姓們打交道。工作當中,碰到的各種事情、衝突,要多得多,沒有一點隨機應變地本事,你還真玩不轉。

「好?好什麼呀!」劉寶生沒好氣地說:「這事情還沒有完呢!李主任,你還是耐心地繼續聽我說吧。問話的那個二桿子本來就有三個小孩了,這次我們計劃生育工作開始了以後,他家的那個婆姨又懷上了第四胎,村裡的幹部們和鎮裡的下鄉幹部動員他家做人流手術,可這個二桿子楞說是這次他和老婆睡覺的時候。可是一直在聽計生服務員說的,堅持使用避孕套的。所以這次懷孕,屬於意外事故。他不僅不準備人流,還要計生服務站的給他賠償。」

「這根本就是在耍無賴。他要是一直在使用避孕套,哪又怎麼可能使他婆姨懷孕哪!」李文海氣憤地說。

「那一次鬧得聲勢可不算小。那個二桿子一直鬧到鎮計生辦。誰說也不管用。當時正好我路過那裡,看到圍著一群人,就把人們攆散了,帶到我的辦公室,問他是怎麼使用避孕套地?人家計生辦的為什麼要給他賠償。你們猜。人家後生是怎麼用的?」

「怎麼用地,難道說他領的是有針眼的避孕套?」李文海不解地問。

吳永成笑著說:「難道他真的把套子裹到了胡蘿蔔上?」

「哈哈哈,還是吳縣長猜得對!那貨自己說,他每天晚上和他婆姨眼幹那事的時候,就是找一根胡蘿蔔,先把發下來的避孕套套到胡蘿蔔上,然後往後炕一扔,就以為是萬事大吉了。哈哈哈,當時真是笑死我了。這件大活寶啊!!」

三個人一起笑了起來,一直笑得李文海肚子疼得「啊呀、啊呀」地叫喊起來。

可吳永成笑過以後。心裡卻是感到無比的不是滋味:怎麼說這件事情哪?它可笑嗎?非常可笑!可是難道該笑話地。就僅僅是那個二桿子農民嗎?!

頓時,魯迅先生的那句名言:「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就出現在了吳永成的腦海中。他不由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

「不說笑了。老劉,我問你個事情。」

好一陣子,吳永成才把自己的情緒調整過來,他記起了剛才在院子裡見到的那個村幹部劉二柱和劉成旺之間發生的事情:「那個村幹部劉二柱平時在村子裡是個什麼樣的人?是不是一貫工作作風粗暴、對群眾非打即罵?為什麼他在你們鎮政府的大院裡,還敢對那個劉成旺拳打腳踢地?這可不是一個好現象啊!咱們的鄉村幹部不應該有這種毛病。」

「嗨,吳縣長,這個你就不瞭解裡面地具體情況了。那個劉成旺呀,就是一塊嚼不爛地死牛筋肉,誰也把他沒有一點辦法。劉二柱那個後生還不賴,今天他打那個劉成旺,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那狗日地就是一個欠打的貨。」劉寶生不以為然地說。

「老劉,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什麼叫他就是一個欠打的貨?」吳永成嚴肅地批評劉寶生:「任何一個群眾不一定都有幹部們你們高的覺悟,否則的話,國家、人民養活咱們這些幹部幹什麼?難道你沒有聽過這句話嘛:『沒有落後的群眾,只有落後的幹部。』群眾就在於咱們幹部們來引導嘛!」

劉寶生見吳永成這副神情,趕忙連連點頭稱是:「對、對,還是我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其實,這個劉成旺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個精幹後生,本人高中畢業,個人又有祖傳的搾油技術。他爺爺當時搾出來的香油,在咱梁州地區那也是遠近聞名的。可惜,為了生一個男娃,今年才三十六歲的他,鬧得現在家裡窮得連做人的骨氣也沒有了。

今年為了這個計劃生育的事情,我可是和他打了不少交道。別看他現在有九個閨女了,成了我們鎮最大的計生『釘子戶』了,可是他還是認準一條死理:不生男娃,絕不下戰場。不管什麼時候,你打他也好,罵他也好,好說歹說的,他總是笑瞇瞇的沒有一點火氣,一個勁地贊成你說的對。但心裡的那個總主意,卻始終不改:堅決不讓他婆姨做結紮手術。唉,別說是劉二柱了,就是我也想扇他幾個耳光。真是太氣人了!眼看著圈鎮的計劃生育工作就要被他拖死了。別的人可是都看著他的行動哪:因為在育齡婦女中,他家生育的最多啊!」

「走,咱們到他家去看一看。」吳永成不相信化不開劉成旺心中的那個結。

……

劉成旺的家中,遠遠比吳永成心中所想像的更慘。

眼前是一眼靠山而挖的土窯洞,此時正是大中午的,窯洞中卻一片漆黑(那是常年窮得買不起大白粉、導致窯洞被煙燻黑的結果),屋子當中放一個黑粗瓷的大尿盆,臭氣熏天的,屋子裡面也沒有任何傢俱擺設,只有幾個原來盛放化肥的尼龍袋子,估計裡面放的就是糧食和衣物。

劉成旺的婆姨頭上扎一塊分辨不出來顏色的圍巾,病懨懨地躺在只鋪著一塊破爛油布的炕上,懷裡還抱著一個好像還不到一週歲的嬰兒。

炕沿邊,一排溜地、從大到小站著七個衣衫襤褸的小女孩,每人懷中抱著一個黑磁大碗,一個年齡大約在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正從一口大鍋中,夾出一塊塊煮熟的山藥蛋,放到七個妹妹的碗中,不時間,還有人因為自己分的山藥蛋太小而叫喊著——這就是她們的中午飯。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1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章 雙喜臨門

通劉成旺計劃生育的思想工作,並沒有多費什麼口舌

作為前世鄉鎮工作十幾年經驗的吳永成,目睹劉成旺如此淒慘的家境,只是先給劉成旺的炕上放了一百塊錢,然後拉著他冒著嚴寒、蹲在院子裡(屋子裡味太大,實在不能進去,而吳永成天生最怕的就是這種味道,與階級感情拉扯不上一點關係),簡單地給感激涕零的劉成旺算了一筆賬,事情就迎刃而解了。畢竟劉成旺也不是四六不懂、好賴不分的腦殘呀!

「吳縣長,這、這,我怎麼能要你的錢哪!」劉成旺拈著吳永成放下的那幾張人民幣,眼淚嘩嘩的一個勁要塞給吳永成。

「老劉,你別這樣。這些錢不是給你的,是給你的那幾個孩子的。大人們造的孽,可孩子們是無辜的。她們憑什麼跟著你受這苦?!

老劉啊,也不是我要說你:你看你,也是三十多歲的人了,孩子們身上穿的是啥、碗裡吃的又是啥?你還好意思再想生一個兒子?」吳永成一點也不客氣地數落著劉成旺:「老劉啊,我也聽你們的劉寶生書記說過你以前的一些情況,你說你這麼精幹的一個人,自家也有一門好手藝,還是一個高中生,怎麼現在就混到了這個、沒皮沒臉的地步上了呢?連做人的一點自尊也沒有了!

你睜開眼睛看一看周圍和你同齡的人,誰家地光景過得不如你呀?難道說你就是腦子裡缺什麼零件?

我告訴你老劉。別說誰也不敢給你保證你的下一胎保證是個帶把的小子,就是你撞大運有了一個兒子,照你現在的生活水平,不能給他提供良好的教育,能給他一口飽飯,也就算你後生家本事大了,你還能咋?難道你還想讓你的兒子長大以後,也像你這樣,數九寒天的,也穿著一件破開花大衣。連個婆姨也尋不下,一輩子愁吃缺穿的,當個流浪神?」

吳永成的一席話,說得劉成旺抱著頭、蹲到地上開始小聲地抽泣起來。

無疑,這幾句話捅到了他心靈深處的痛楚之處了。

「劉成旺啊,我說你好歹也算是一個高中生,好賴話應該能聽明白吧?」劉寶生此時也趁熱打鐵:「我和你們村裡地幹部們勸你做了那結紮手術,你肯定會認為這是上級有任務,逼著我們衝你家婆姨下刀子!可是人家吳縣長是縣裡的領導幹部,頭上也沒有啥球的任務和你也不是什麼前世裡的仇人,大冬天的,跑到你家臭哄哄的屋子裡。那是圖了個啥?你***不要狗咬呂洞賓——不識那好人心。」

「就是嘛,只要你婆姨現在做了手術,等過個半個月就又是一個歡腿躍馬的好人了。到時候她主內,給你把這九個孩子管教起來;你主外,把你家祖傳的香油鋪子再開起來,這會兒群眾們的生活水平也都提高了,你那香油還愁銷路?用不了兩三年地工夫。你也就是一個萬元戶嘛!要是起步缺少資金,你們劉書記也在這裡,可以讓他給你想辦法,到鎮信用社擔保貸一點款。你的香油生產出來以後,我還可以幫助你銷售一些。」

「吳縣長、劉書記,你們啥也別說了。」劉成旺擦了一把眼淚,猛然站了起來:「領導們對我關心成這個樣子了,我如果還再聽不進去,那我真成了狗肉上不了高台秤了!做。今天下午我婆姨就做手術,肯定不用領導們再說第二句話。這幾年。我的這苦日子。我也受夠了!」

……

等到忙活完縣裡地那一攤子事情,已經到了臘月的二十六了。此時。無論是縣城,還是農村,家家戶戶都差不多把過年的東西準備好了。

而吳永成這個時候才簡單地收拾了一下,準備到省城去接文麗回家過年。

春節放假的時間,依據國家有關規定,應該是從大年初一到初六六天的時間。可是在縣一級的機關和鄉鎮,早在臘月二十三,各單位就排開了每天的值班人員。除了當天值班地以外,其他的人們就都回家歇息了,為即將到來的春節做著各種的準備工作。

到了這個時候,無論是單位的領導,還是縣委、縣政府的頭頭腦腦們,一個個也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大家都忙活了一年了,只要各個單位的正常工作耽誤不了,也就隨他們去吧。就是縣委政府兩頭的領導們,手頭已經沒有工作地、家又在外地的,也早早地在臘月二十六地時候,帶著年底發放地一些福利回家過年了。

按照吳永成家鄉的風俗,結婚以後地第一個春節必須得在男方這邊過。在正月裡還牽涉到上門到所有的親戚家去拜年。還算是比較隆重的一個禮節。

今年進入臘月裡以後,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麗又從北京打來電話,告訴吳永成,這個春節她不回家過年了。她和李占林的關係已經進入了實質性的戀愛階段。他們兩個之間的這層關係的挑破,也是虧了文麗的母親的幫忙。

文麗的母親聽吳永成說了他的四姐和李占林的關係以後,還真當成了一回事,通過一些關係,找到了吳永麗所在單位的領導,由組織出面,給二人牽線做了一次「紅娘」。李占林對吳永麗也是一直心有好感,只是知識分子的臉皮比較薄,不好意思主動出擊,生怕遭到姑娘的拒絕以後,臉面沒有地方擺。這樣有了組織的牽線,兩個人也就挑明了這層關係,商量好在春節的時候,一起相跟著回SD老.+:父母。等正月的時候,再來J省拜望吳永麗的雙親。

這樣,吳永成也就必須和文麗回魚灣過年了。至於文麗地家裡。

那只能是在正月裡抽時間再去了。

早在文麗們的學校放假以前,吳永成就打電話,告訴了文麗:自己會在收拾完手頭的工作以後,去學校接她回魚灣村的家過年。

本來,早在

二,文麗所在的大學就已經放假了,文麗也能離校了成在永明縣還沒有準備一所房子,新房也就安置在魚灣村的家裡。

並不是說,永明縣縣城裡就緊張得連縣長的一套房子也騰不出來,是吳永成考慮到文麗單位在省城工作。平時也只是一年兩個假期才能回來,而她們的單位也在考慮給她安排一套住房。儘管是那種老式的筒子樓,這樣在縣城再找一套房子,無形中就造成了浪費,而且還有不少的幹部群眾目前仍然是幾代人住在一起,自己沒有必要去湊那個熱鬧。

既然是身在官場,那就得在方方面面度要注意影響啊!

文麗也心疼吳永成工作那麼忙、還要在大臘月裡來回奔跑,在電話中也曾經表示過、自己乘坐長途汽車回來就可以了。

這個提議遭到了吳永成地堅決反對,因為這個時候文麗已經有了一個多月的身孕了。這還是上一次地電話中,文麗羞羞答答地告訴吳永成的。他可不想在這個特殊時候,冰天雪地的。讓文麗獨自一個人在路上回家的時候。有個什麼閃失。

儘管說,吳永成同志來到了這個世界,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但那畢竟是私生子,就是想疼愛兒子,也只能是在沒人的時候。偷偷摸摸的幹活了。

唉,名不正言不順呀!!私生子目前還是不能見光的。人家那邊還有一個名義上的父親哪!!

臘月二十八地時候,吳永成把文麗從省城接到了魚灣村。

這個時候,吳永成的老媽前幾天,就早已經把他們住的那間房間裡地火爐子生著了。

一進到屋子裡,頓時覺得暖洋洋地。

「嗨,吳永成,你媽可真好。就像我媽一樣親我。」文麗幸福地躺在熱呼呼的炕上,滿意地看著吳永成說道。

結婚都半年多了。文麗稱呼吳永成的時候。還是連姓帶名地一塊叫,可能這也是還沒有完全磨合徹底的緣故吧。吳永成在剛開始的時候。聽著還有一點彆扭,聽得多了,也就習慣了。

「什麼叫你媽呀?那是咱媽!」吳永成有點不滿地瞪了文麗一眼。這個文麗對待家裡地人什麼也好,就是在沒有人的時候。總是在稱呼上老爺改不過口來。不過,在平時的場合。還是做得蠻夠格的。

「對、對、對。是咱媽。我說錯了還不行嘛!」文麗調皮地吐了吐舌頭,摸著自己的肚子問吳永成:「哎。我說,吳永成,你到底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我覺得還是女孩好。你沒有聽人家說嘛:『女孩好,女孩是媽媽地小棉祅。』男孩們一個個白眼狼似的,不好!」吳永成這倒是說的實話,因為他已經有了一個兒子了,雖然是見不得光的,現在最盼望地就是文麗能給他生一個女孩。二胎他可是不敢有那個奢望的,現在地他,可是和前世地那個窩囊的自己打不一樣了,違反計劃生育政策,那是想都不敢想地!

「女孩有什麼好呀?我還是喜歡男孩子。我們呀,就生一個男孩子,長大以後,你就教他你的那一身功夫,我教他文化課,把他培養成像寧柏一樣的神童。」文麗說著、說著,自己也被自己描繪出來的美好未來給陶醉了。

哈哈哈,別管再有知識地女性,儘管她們嘴上喊著要提高婦女們的地位,狠批「男尊女卑」封建思想,可輪到她們自己頭上地時候,還是不願意生一個女孩。吳永成心裡暗自嘲笑文麗地這種念頭。

「對了,吳永成,你到我的那個小包裡、給我把裡面地話梅和山楂片拿出來。這幾天我老是想吃那些酸的零食。真是奇怪了。」

「嘿嘿,吃酸的好啊。你沒有聽老人們說嘛:『酸兒辣女』,說不定這次還真能滿足你的心願,生一個大胖小子哪!我一會兒去告訴媽,她知道了肯定是要多歡喜、有多歡喜的。」這個消息還一直沒有通知家裡的人,也是文麗害羞不肯讓吳永成先嚷出來。

「什麼事情媽知道了肯定歡喜呀?」

吳永成的話音還沒有落地,門就被推開了,吳永成的三姐、還有她的女兒馬曉花進來了。

「吳永成,不許你對三姐說。曉花,天冷,快點上炕到舅媽這裡來,舅媽給你好吃的。」文麗急忙紅著臉制止吳永成,同時招呼吳永成的外甥女曉花。

「什麼事情呀,還搞得這麼神秘?」吳永霞不解地望了咪咪笑、不吭氣的吳永成一眼,又看見了文麗手中拿著的話梅、和炕上散放著的那些山楂片,馬上就明白了:「文麗,你是不是有了,啊?什麼時候的事情?媽知道不知道?」

文麗羞得一下子把臉藏在曉華的胸口,嘴裡喊著:「吳永成,我說了不讓你告訴別人的,你怎麼就告訴了三姐!」

「嗨,這有什麼害羞的呀!這還用五兒告訴我嘛。從那個時候過來的人,什麼不明白呀!」吳永霞也興奮得臉上都是花:「五兒、文麗,我這就告訴媽和爹去,他們知道了,肯定高興得今天晚上一晚上也別想睡覺了。他們兩個老人這兩年想孫子、都快想瘋了。對了,文麗,這幾天你是喜歡吃酸的、還是辣的?」

還不等吳永成和文麗開口回答她的問題,吳永霞自己跑到炕前看了看話梅和山楂片,自己先就大聲地笑了起來:「你看我這問的,文麗這會兒可不就是吃的酸的嘛。嗯,『酸兒辣女』,文麗,這次你可給咱吳家立了大功了,咱爹那一輩就是他老人家獨苗一根,我家五兒又是沒有兄弟。

哈哈,爹和媽這下子可就要樂得找不著北了。四女子找著了對象,五兒家的又壞了一個小子,咱家今年是雙喜臨門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2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一章 拜年(上)

吳永成的四姐吳永霞前腳跑出去,把文麗懷孕的消息告的媽媽,後腳老太太就急急忙忙地跑了進來,還沒有進門,嘴裡歡喜得還不住地念叨著:「五兒、五兒,文麗是不是真的有喜了?我看看,是男孩呀、還是女孩?女人剛坐胎的時候,可要小心啊,別再出什麼岔子呀!」

「媽,你是高興得老糊塗了吧!才懷上一個來月,哪就能看出來是男孩還是女孩呀!」吳永成的三姐吳永霞取笑自己的老媽。

文麗被她們母女倆這麼一折騰,更是羞得臉上紅得就快要滲出血來似的,嬌嗔地喊了一聲:「媽,你們怎麼這樣啊!」就死活不肯地抬起頭來了。

「傻閨女,這有什麼害羞的。生兒育女這是咱們女人們的本分,從老祖宗們那會兒就流傳下來了這個規程。女人要是不會生孩子,那才會叫人家看不起哪!」吳家老媽說話間,也脫鞋上炕,坐到了文麗身邊,親熱地拉著文麗的手問道:「好閨女呀,你是什麼時候覺得身子不對勁的?這會兒害喜(懷孕時的反應)時,是想吃酸的、還是辣的?這個五兒粗心大意的,也不早點告訴家裡,你們小年輕什麼也不懂得,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哭都來不及了!」

吳永成一旁笑著不吭氣,看著三個女人一通瞎忙活。

「媽,你怎麼這麼重男輕女呀?我剛開始懷了孩子地時候。怎麼就沒有見過你緊張成這個樣子呀?!」吳永霞裝作生氣的樣子,噘起了嘴。

「啊呀,三女子,你這會兒也是當了**人了,怎麼反倒越活越小了。這種話也能說得出來,也不怕你家的曉華笑話你。真是一個憨女子。」吳永成的媽媽一指頭點著自家的三閨女,笑著罵道,然後轉過身來又囑咐文麗:「閨女呀,這幾天你就在炕上好好地歇著,想吃什麼媽給你做。啊。乖乖的要聽話。五兒,你也要當心你媳婦的身子骨,可不敢不當一回事啊!還有,就是在女人們懷孩子的時候,那是千萬不敢受氣的。要不然,孩子一出生,奶水就會被氣得憋回去地。」

文麗被老人的這一番話、感到得眼圈馬上就紅了,低著頭小聲說:「哎,我聽**話。」

「對,這下子文麗也成了咱家的重點保護對象了。就跟咱們國家的國寶大熊貓一個待遇了。

我看這個假期等文麗回到學校的時候,肯定會被媽喂得白白胖胖的。」吳永成瞧著眼前的這一幕,心裡覺得熱呼呼的。可嘴上還是忘不了打趣文麗。

「去,你才是豬哪。咱們家就你一個人討厭。媽剛才說了,你要是給我氣受,孩子出生以後沒奶吃,你可得負全部責任!」文麗衝著吳永成翻了一個大白眼。

幾個人被文麗的話逗得唧唧呱呱地笑了起來。

「五兒媽,你出來一下。」門外響起了吳永成老爹吳有德老漢的聲音。

老漢家知道老五家的媳婦懷了孩子,心裡早就高興得不得了啦。可礙於農村地鄉俗,老公公一般不過問兒媳婦的這種事情,也就不好意思進門來問長問短的,只好等在門口抽一袋、一袋的旱煙。越發聽見屋子裡他們幾個人的笑聲,心裡癢癢的越發受不了啦,只好把老伴叫出來問個究竟。

「媽,你快點出去吧。說不定我爹也是著急的想知道他孫子地情況哪!」吳永霞推了她媽一把:「別讓我爹等著急了。曉華,咱們也回家吧。你舅媽坐了一路的車,也該歇一歇了。你就別纏在她身上了。小心壓著小弟弟。」

「對、對、對,你們娘倆兒今天早點回去吧。讓他們歇一會兒。我哪。也得給五兒家的下點雞蛋掛麵湯去。文麗呀,好閨女。你可千萬別瞎跑,有什麼事情就讓五兒多做一點。媽也一直在屋裡哪!」老太太千叮嚀萬囑咐地下了炕,歡歡喜喜地給老頭子報喜去了。

……

「三姐,李琴和她的兒子今年是不是還沒有回來過年?」

吳永成把自己的三姐吳永霞送出大門口的時候,悄悄地問她。

「五兒,你這是怎麼一回事?心裡為什麼還一直老掛念著那個李琴?難道今年你還沒有吃夠苦頭嗎?」吳永霞低聲地訓斥自己的弟弟:「五兒,我可告訴你,你現在也是有了婆姨、快要當爹的人了,別再和那個李琴眉來眼去、拉拉扯扯的。要是再讓我聽見你嘴裡還念叨著那個狐狸精,我過了年到省城以後,就把那個狐狸精打回原形。哼,讓她從哪裡來、還回哪裡去。」

「三姐,你真是說地什麼話?我什麼時候和李琴眉來眼去、拉拉扯扯的了?她兒子小成不是認了我做乾爹嘛,我就不能關心、關心我地乾兒子了?」吳永成強辯道:「再說了,你們兩個在省城為了孩子們上學、平時互相照應著,相處得也挺好地嘛,你幹麼一口一個狐狸精的叫著,三姐,這可是你不對了!」

吳永霞瞪圓了那對漂亮地丹鳳眼,幾乎是咬牙切齒地擠出幾句話來:「五兒,我可告訴你,你三姐可不是腦子裡缺零件的婆姨。你們兩個的事情,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時候勾搭上的,可那個小成絕對是咱吳家的種。你看他那小眉小眼的,活脫脫就跟你小的時候一模一樣,這你還能抵賴得了嗎?五兒,三姐也是問你好,文麗人家要長相有長相,要文化有文化的,家裡的條件也好,你可不能再做出什麼對不起人家文麗的事情。你現在又是那麼高的位置,為了這些破事,不值當的!!」

吳永成無語了。他並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他是實在擔心李琴母子倆孤身在外、沒有一個親人照應,怪可憐地。那畢竟是有自己的一份責任在內呀!特別是有時候看見別人家團團圓圓、歡歡喜喜、熱熱鬧鬧的過大年,觸景生情,就更想起了那一對可憐的母子

「五兒,你聽好了,李琴母子倆有三姐我照應著呢,肯定各方面都虧待不了她們母子倆。我不心疼別的,我也不能讓咱吳家的親生骨肉受委屈。可是我以後再聽說你背著我還和他們來往的話,你三姐二話不說,一腳就把她們給踢到門外頭了。你知道三姐的脾氣。我可是能說到做到的。好了,別的我不想和你再說什麼了。趕快回家去照顧文麗去吧。她這會兒剛懷孕,正是需要男人關心地時候。」

……

進了臘月,每天家家戶戶都好像有做不完的活計,一切為了過年做準備。

而在這個家裡,只有文麗一個人享受著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待遇——因為她這會是吳家一家人的重點保護對象,吳永成的媽媽就不許文麗做一丁點營生,甚至開始的時候,洗臉水都給端到了他們住的屋子裡,要不是吳永成極力攔住的話。恐怕還會這麼一直端到他們離家的時候。

至於吃喝,那更是每頓變著花樣地來。老太太生怕文麗吃不進東西去,把她未來的孫子給餓著。

不過。每天早晨兩個沖雞蛋、晚上臨睡覺時地兩個沖雞蛋,那是雷打不動的。反正魚灣村裡這會兒最不缺的就是這雞蛋。吃到後來,文麗看到雞蛋就犯噁心,用她地話說:「打個嗝,老遠的就能聞見空氣中瀰漫著一股雞蛋的味。」

雖然村子裡現在富裕了,可是在老輩子人們的心裡,最有營養的東西。那還得是雞蛋。特別是懷了孩子、坐月子的時候,雞蛋那可是大補品啊!

眨眼間就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了,魚灣村各家各戶地門口都張貼著大紅的春聯,掛出了一盞盞自家用各色彩紙紮成的燈籠,遠近到處都是爆繡燃放的「辟啪辟啪」的聲音。

吃過年夜飯,各家各戶圍在電視機旁、等待著春節聯歡晚會的播出。

自從一九八三年中央電視台由黃一鶴、鄧在軍執導的一年一度的大型綜合性文藝晚會,成為迎新春聯歡晚會以後,每年大年三十的晚上,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坐在電視機前面。等著看這迎春晚會,就成了中國老百姓們地一道別樣的年夜飯了。

魚灣村這幾年經濟發展地較快。基本上家家戶戶都添置了電視機。條件好地人家,就比如說吳家的幾個女婿和吳有德老漢家。已經換成了彩色電視機。

不過,吳永成這個時候卻不能陪同家人一起坐到電視機旁,看春節聯歡晚會了,在這個晚上他還有另外地工作得完成——和縣委、縣政府其他在本縣城的領導們一起,慰問節日期間堅守在工作崗位上的各個部門的幹部職工們。也算是給大家拜個年。

這個建議也是他在放假之前,向縣委書記岳嵐提出來的。岳嵐書記也大為讚賞吳永成的這個建議:新班子就應該有不同於以往的新氣象嘛!

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吳永成駕駛著魚灣村的那一輛上海牌轎車,和同在魚灣村居住的縣委常委、魚灣區區委書記胡雲珍一同趕往縣城。

「老胡,你們魚灣區的那個機修廠現在運行情況怎麼樣了?」

在車上,吳永成還沒有忘記胡雲珍的那個機修廠的發展情況。

「嘿嘿嘿,吳縣長啊,這你可就有點太官僚了。我們的那個廠子,現在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那個小機修廠了,規模發展得大了,名字也改了。現在叫中國永明機械製造廠。以後我們廠子裡生產出來的產品,上面都要打上英文字母,叫什麼『MADE.[瓢似的,樂呵呵地回答吳永成:「那個楊志傑、楊總工可是一個不賴的人啊,人家說全力以赴幫助咱,那可真是真心實意、沒有耍一點滑頭、沒有藏一點私呀!自從咱們兩個去過那裡一趟以後,人家楊總工隔三岔五的、就騎著自行車跑過來了。

人家到底是內行,到了我們的那個機修廠,馬上否定了我們原來準備的那些小打小鬧,給我們重新設計、規劃了廠子發展的前景,建議我們不要僅僅把眼光盯在尖山鐵礦的那些零配件製造上,目光放得遠一點。呵呵呵,我們現在可是攤子越鋪越大了。現在工商部門、稅務部門,該辦的手續,也都辦全了。只等過了年,正月十五就準備正式投產了。」

好傢伙,這還沒有開始投產,名字倒起得挺大氣的,還什麼中國永明哪!說不准他們的這個點子,也是盜用了前幾年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上、馬季表演的那個「宇宙」牌香煙的小品上的創意哪!吳永成聽著胡雲珍得意洋洋的匯報,心裡暗自鄙視了他一把。

不過,這也是胡雲珍跟著吳永成身邊工作了幾年,把他工作的一些思路學到了一星半點了,否則的話,要是還是他以前的那一種思維固定模式,打死他也想不出來什麼「MADE.

「對了,楊總工在你面前沒有再提起他的那個三兒子的事情吧?」這才是吳永成最為關心的一件事情。他不想讓魚灣村吳家老爹、老媽現在就知道這一回事。

「那個他倒是再沒有提起過。不過,有一次我到了楊總工的家裡時,他愛人倒是問我,如果他們來咱們魚灣村去你家串門時,會不會有什麼不合適?我當時就告訴他們,不就是串個門嘛,無論是我家,還是吳縣長你的家裡,永遠歡迎楊總工他們兩口子,而且還是熱烈歡迎!」

這***胡雲珍,為了自己的政績,絲毫也不怕出賣別人!吳永成斜瞥了這會兒面無任何表情的胡雲珍一眼,心想:唉,該來的,總會來的,自己就是想阻止,也不一定能如願,還是走一步說一步吧。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2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二章 拜年(下)

大年三十晚上慰問還在堅持在各個工作崗位上的幹部職點作秀的成分在內。

不過,不少事情都是內容和形式是要相統一的。不是有句老話叫「良言一句三冬暖」嘛,有時候,這些形式上的表面工作,也能極大地激勵員工們的積極性的。甚至於這種作用,能大大地超過物質獎勵所帶來的效果。

可惜永明縣是個小縣城,大年三十除了郵電部門、醫院、公安局、武警等單位之外,永明縣的縣委、縣政府的領導們,也就沒有多少可慰問的人了。這幾個部門也就是用了兩個多小時,也就是那麼個意思而已。

「岳書記,你說,咱們是不是應該在什麼時候,也給地委和行署的領導們去拜個年?」

坐在魚灣村的上海牌轎車中,吳永成問坐在副駕駛座上的縣委書記也岳嵐。

吳永成駕駛著這輛車子來到了縣城以後,岳嵐書記當時笑呵呵地說了句:「今天我也沾一沾吳縣長的光,看看這軍車坐著是不是更舒服一點。」胡雲珍則知趣地和其他的縣級領導們,擠到了縣委、政府的那兩部吉普車中去了。

雖然吳永成在前世的時候,也在官場這個***裡混了有近二十年,可他那會兒也就是一個小小的科級幹部,縣一級以上幹部之間的來往,他還是根本就不太清楚的;即使他在縣委辦公室當幹事的時候,人家縣委領導逢年過節的時候,去看望省地地領導們。也不可能讓他知道吧!前幾年,吳永成是縣委的副職,當時又是軍人出身、一身正氣的的李建軍擔任縣委書記,所以這方面也就根本不做任何考慮。

可現在就不同了,自己已經成了永明縣的政府縣長,這些現實問題也就得好好地想一想了,雖然說,在這個時代,還沒有大規模地時興開後來十幾年的那種官場邪風。萬一人家別的縣的領導們都在過年後,上門給領導們拜年的話,他們永明縣是不是也就顯得太有點特殊了?!說地好聽一點。那就不懂人情世事,要是上綱上線的話。那可就成了目無領導了!

「這個、這個……」岳嵐書記也有點頭疼這個事情:「往年的時候,咱們可是一次也沒有去過呀!今年,唉。也算了吧。你說大正月地,到人家領導家裡拜年,空著手也不是個辦法,可要是帶點什麼土特產吧,任書記的性格,咱們也都清楚,非讓他罵個狗血噴頭不可。

你說呢?」

岳嵐又把球踢回到吳永成那邊。

「這倒也是。好,那咱就不考慮這個事情了。」吳永成想了想岳嵐地話還真是說的有道理。

任力那個領導的廉潔,那可不是只在嘴上說一說而已地,單憑他前世的記憶。任力後來成為國家一個部委的主要領導,他的愛人還是一個居民大院裡燒鍋爐的臨時工,那個廉潔程度。就是不用腦袋想,一下子也能看出來的。

還是真的少湊那個熱鬧吧。有他現在在梁州地委當書記,估計別的領導也不敢炸什麼刺。年底到各縣考核責任制的地委檢查組,臨走的時候,可不就是什麼東西也沒敢收嘛,儘管還只是一些不值多少錢地土特產,無非也就是什麼羊肉、蘑菇、雞蛋之類的東西。

這個也與今年梁州地區糧食局副局長張桂清落馬有點關係。大家生怕一不小心,在什麼地方有失檢點的話,鬧不好還真再讓地委紀檢委地金春書記手下的那幫人,請到地區紀檢委去說清楚。

「對了,吳縣長,有個事情我想跟你說一說。」岳嵐書記臨下車地時候,突然轉過身對吳永成說:「我跟你商量個事情。你說咱們今年的財政收入也不錯,全年收入竟然達到了九百萬,增長速度也達到了歷史最高年。明年的時候,是不是也該把咱們縣委政府的交通工具更換、更換了?咱們現在的這兩部車也快到了報廢的期限了。至於控辦的購車指標,我來想辦法,你看怎麼樣?」

「好啊,乾脆縣委、政府、人大、政協四大班子各家購置一部上海轎車就行了。反正吉普車的價格也和這轎車的價差不了多少。要不這吉普車的密封不太好,冬天冷、夏天熱的,可就有點受罪了」吳永成也表示同意添置車輛。他不是一個守財奴,儘管縣財政還比較緊困,但他知道增收的渠道還在奮力開源這個環節,單單要靠節省一切開支、勒緊褲腰帶過苦日子的話,那是遠遠也不夠的。

更何況,有了現代化的交通工具,工作的效率也能無形中提高好多倍!艱苦樸素也要分個什麼場合、什麼地方。

……

凌晨五點多的時候,吳永成就被外面連綿不斷的鞭炮聲給驚醒了,按照老百姓們的說法,新的一年又開始了。

吳永成迅速穿衣、下炕,儘管他昨天從縣城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零點了,只是和家裡的人一起看了看中央電視台敲響新年鐘聲的鏡頭。

「吳永成,起這麼大早幹什麼?外面的天還黑著呢!」吳永成的動作驚醒了睡夢中的文麗,她睡眼朦朧地瞅了瞅黑糊糊的窗外,不解地問。

「沒事,你繼續睡吧。還早著哪!一會兒該起床的時候我叫你!」吳永成給文麗掖緊了被子,抱歉地衝她笑了笑。

按照農村的習俗,大年初一的這一天,越是起的早的人,一年之中才能有個好的收成,「人勤春早」嘛!特別是已經成家的男人,更得如此!

吳永成走出屋子的時候,他的爹媽早早的也起來了。

「五兒,給,你先把這『開門炮』給咱放了!」吳有德老漢鄭重其事地把一個「二踢腳」、和一柱香放到了吳永成的手上。

所謂的「開門炮」,也是這裡地鄉俗之一:大年初一的早晨,只有當家的男人們早早地起來。到院子裡放一個「二踢腳」,一家老少們才能出門,這預示著過

的晦氣統統被「開門炮」驅散得無影無蹤,新的一年通順、大吉大利!

吳永成心頭一熱:儘管這幾年自己大學畢業以後,官居縣長之位,可在父母的眼裡,自己還一直是一個孩子,只有自己今年成家了,父母才放心地把這個一家之主的重任放到了自己的肩上。這也是表明家裡人已經放心讓自己承擔起照應家的這份責任了。

「咚——叭」,隨著「二踢腳」清脆地響聲,吳永成站在院子裡。望著天上忽隱忽現的星星,憧憬著新的一年地開始……

文麗不久也起床了。作為新媳婦,她雖然不知道吳永成家鄉這邊有什麼規矩,可是一家人都早早地起來了。她也不好意思賴床了。

「五兒、文麗,給,這是你爹和我給你們的壓歲錢!」

文麗剛剛洗漱完畢,到了外間,想看看能幫上一點什麼忙,吳永成地老媽笑瞇瞇地拿著兩張嶄新的五十元,要遞給吳永成和文麗。

「啊呀,媽,你這是幹什麼?我們都這麼大了,您哪見過二十多歲的人還要壓歲錢地?!」文麗的手像被燙著一樣。急忙把手藏到了背後,臉羞得通紅。

吳永成則笑嘻嘻地對文麗說:「文麗,媽給你。你就拿著,我的那一份也歸你保管了。以後你就是咱們家裡的財政部長。」

「吳永成,你說什麼哪?要拿你自己拿,多大的人了,還好意思接**壓歲錢。」文麗馬上把矛頭對準了吳永成。

「孩子呀,這錢你可得接著。你這是新媳婦,不止媽和你爹今年要給你們,就是正月裡你們到咱其他的親戚家去拜年,比你們大一輩的,都要給你們壓歲錢。這是老輩留下來的規矩。」吳永成的老媽笑嘻嘻地給文麗解釋著。

「那,還是讓五兒保管吧。」文麗雖然有些相信了可能是有這個鄉俗,可還是遲疑著不好意思去接那個錢。

「嗨,讓你拿著、你就拿著。還不好意思什麼呀!這是咱爹、咱媽給地,又不是什麼外人!」吳永成笑著從媽媽手裡拿過錢,拉過文麗的手,一把給她塞進去:「這個正月裡,咱們還要給好多長輩去拜年哪,到時候咱賺的壓歲錢都是你地,今年正月你就準備發大財吧。不過,你也要考慮好啊,那個拜年可是都要跪下磕頭的。」

「文麗,你別聽五兒嚇唬你,磕頭那都是老輩子地事情了,現在早就不講究這個了。」吳永成的媽媽笑著打了吳永成一下:「你這個娃,嚇唬文麗幹什麼?!五兒,按理說,你們去年剛結婚,應該到你舅舅、姨姨家去拜年的,可他們住的也遠,文麗又有了喜,身子不方便,你們過幾天還得到北京的親家那邊去,時間也緊,今年就不用到處跑了,等什麼時候你們方便了再去吧。」

「那、那不太合適吧?」吳永成有點遲疑地問道。雖然說他最發愁的,就是大過年的四處走親戚拜年,可這也是給老**娘家人臉上貼金的事情,他不想讓老人不高興。

「這有什麼不合適的。他們要是有什麼閒話,我去跟他們說,這事媽做主了。」吳永成的老媽手一揮,像極了國家領導人拍板定案的樣子!

「媽,太謝謝你了。」文麗這下子感動得眼圈也紅了。她進入這個家庭不久以後,通過和吳永成的家人們幾次的交往,就被這家人濃郁的親情所融化了。

大年初一頭一天,也就是九點多鐘吳永成他們剛剛吃過早飯不久,上門來拜年的就絡繹不絕地來了。

第一撥是吳永成的外甥們,也就是他姐姐的幾個孩子,在吳永成大姐的兒子楚才的帶領下,浩浩蕩蕩地進來了男男女女五個。

一進門,就把歡聲笑語帶了進來:「姥爺、姥姥、過年好,我們來拜年了,祝姥爺、姥姥長命百歲。



「好、好、好,乖孩子們,快點坐下,吃糖,這可是你舅媽從省城買回來的高級奶糖。來,每個人再給一張壓歲錢。」老太太看到外孫們一個個活蹦亂跳的,高興得一個勁地忙活著。

吳永成看見老媽每個人塞給了一張十元的壓歲錢,心裡不住地感慨著:從壓歲錢的多少上,也能看出時代的變遷、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呀!

前幾年的壓歲錢,在農村也不過就是給小孩們五分、一毛的,最親近的也超不過五毛錢。就是在這會兒農民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外村裡估計也還是維持在五毛到一塊之間,可老媽今年一出手就是每人一張十元的,這也就更能說明問題了。

「來,楚才,你帶著弟弟、妹妹們,過來也給舅舅、舅媽拜個年。你舅媽口袋裡也有不少的壓歲錢哪!」

那幾個小鬼們和吳永成還有文麗還是有點距離,只是偷偷地看一眼就把頭低下來,誰也不敢主動過來,饒是楚才已經是十五六歲的初中生了。吳永成只好刻意去親近這幾個孩子。

唉,這也是自己常年在外工作、很少回家,才鬧得和孩子們之間有了一層隔閡啊!至於文麗,她才是新接入的家庭成員,和孩子們的感情那是得以後慢慢培養了!

「吳縣長,過年好,我老胡給你來拜年了!」

這一撥小客人還沒有走,門外就傳來了胡雲珍的大嗓門,正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胡雲珍和吳永成家是鄰居,拜年也就能名正言順、不用顧忌什麼了。

……

正月初三的這幾天,吳永成也就在迎來送往的拜年聲中渡過了,當然,也都是村裡的一些父老鄉親們,其中每年的吳家大會餐也是一撥接著一撥的。

只是到了正月初四的時候,吳家來了兩個不同尋常的不速之客,大大地出乎了吳永成的意料之外。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3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三章 不速之客

沾了文麗懷孕的光,吳永成和文麗這對新婚夫婦,在過也就不用按照永明縣的鄉俗,四處出門走親戚、去拜年了。

雖然說,吳永成現在也是一縣之長了,在永明縣算得上是權重一方的父母官了,可那會兒也不時興縣裡各單位的頭頭腦腦們,提著禮物上門來拜年,所以吳永成也難得地清閒了幾天,整天除了應酬一下村裡的鄰居們上門拜年的,就是和文麗呆在家裡陪著父母看電視,盡一點孝道,心裡覺得也挺高興的。

只是在正月初二、初三的時候,吳永成的大姐、二姐分別請全家吃了一頓飯,原來說好,今天初四下午的時候,輪到了吳永成的三姐家請全家人吃飯。

對於過年各家輪流請吃,吳永成前世的時候是相當反感的:好不容易到過年的時候,有幾天清閒的時候,能放下任何亂七八糟的煩心事歇幾天,可因為一個禮節性的吃請,鬧得相互之間累得要命,一個正月裡下來,比上班還要累得多。

可到了這個世界,不知怎麼的,這幾天的集體「會餐」,倒使吳永成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親情感,特別是他看見吳家老爹、老媽坐在飯桌上,望著兒女子孫膝繞在周圍、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時,他也心裡更覺得一陣陣的高興。

到了正月初四這一天,吳永成他們剛剛吃過早飯,正在屋裡陪著爹媽聊天的時候,只聽見胡雲珍的大嗓門又在院子裡響了起來:「吳縣長、吳大哥,你家來稀客了!呵呵呵。你看誰來了?這個客人你肯定猜不到是誰地!」

話還沒有落地,不等吳永成站起身去開門,門就被打開了。

「啊,楊總工、袁阿姨,是你們來了?!快請進、快請進!」吳永成望著眼前的來人,驚訝得一下子差點跳了起來,雖然臉上堆著笑、一個勁地迎客,心裡卻不住地犯著嘀咕:怎麼他們大過年的跑來了?不會是過來攤牌的吧?不行,今天說什麼也不能讓他們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否則的話,吳家老爹、老媽說不准一下子就倒下了!這個打擊太大了呀,饒是你再堅強的人。也不一定能在心裡上承受得住!

楊志傑和他的愛人袁曼麗提著兩瓶酒、兩包糕點,跟在胡雲珍的後面。表情各異地、強笑著走了進來。

「吳縣長,過年好。哈哈哈,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有提前打招呼,就貿然拜訪,沒有打擾你們吧?」楊志傑進門先拜年問好。

袁曼麗自打進門眼睛也就一直盯著吳永成,此時也隨著楊志傑陪著笑笑:「是啊,實在不好意思。去年地時候,吳縣長和胡書記對我家老楊給了不少關照,所以乘過年的時候,我們上門給兩位領導拜個年。」

啊呀,看人家多會說話!本來是他們魚灣區請人家楊志傑過來技術指導的,聽胡雲珍說。在去年地時候,還真給了不少的幫助,可現在反倒成了他們兩個領導照顧楊志傑了!

看來楊志傑和袁曼麗兩口子在家裡地時候。就早已經把登門的借口也想好了,只是。這也太牽強附會了一點了吧?!

「這是吳大哥、吳大嫂吧?祝你們過年好,身體好,萬事如意!呵呵呵,你是吳縣長的愛人吧,是不是叫文麗?你好,我是楊志傑,這是我愛人袁曼麗。」

可是還不等吳永成開口說什麼,楊志傑就轉著圈、把家裡地幾口人都已經問候過了,甚至於連吳永成的新婚妻子文麗的名字也打聽清楚了,不用說,這肯定人家是先到胡雲珍家打了前站了。

唉,雖說是楊志傑他們這一代的老知識分子臉皮薄、不善於和人打交道哪?你看人家現在可是和一面也沒有見的人,就親熱得好像多年沒有見過的老朋友一樣,這肯定也是在家裡排練過了不知多少遍、才固定下來的台詞。也真難為他們了!吳永成一旁心裡暗自感慨著,同時也被他們認子心切的這種執著而感動了。

「楊同志、你也過年好、過年好。快過來坐、快坐。大冷的天,一路上凍壞了吧。我給你們倒點紅糖水,喝了暖暖身子。你看你們還客氣什麼,來就來吧,還提著什麼東西呀!」吳永成的媽媽急忙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笑著招呼客人。

儘管她不認識楊志傑兩口子,可她猜到這來地肯定是五兒外面來往的同志們,瞧人家兩口子,文質彬彬的,進門就大哥大姐地叫著,真不愧是有學問的人。

而這時袁曼麗已經走到了文麗身旁,親

著文麗地手,上下仔細地打量著,還不住地問長問短憐勁兒,把個不知內情的文麗窘得臉通紅、通紅的。她實在不清楚,袁曼麗這個女人,怎麼看自己的那個眼神,就像一個慈祥的媽媽,看到了好久不見的兒女們一樣,感覺自己渾身的不自在。

「楊同志,快請坐。你是在那個單位工作的?聽你的口音不是我們永明縣人吧?」吳有德老漢也從炕上下來,憨笑著招呼客人。

「咦,吳大哥,你不認識楊總工?人家楊總工可是認識你呀!他說,當年的時候,你那會兒還在咱大隊干大車,他就認識你了。他還坐過你的車呢!」胡雲珍插嘴道:「去年的時候,我去楊總工那裡請人家來咱這裡搞技術指導,還是靠著你老哥的面子、才把楊總工請過來的哪!」

「吳大哥這輩子積德行善的事情做的多了,他哪能記得那麼多哪!」楊志傑臉一下子紅了,連忙掩飾著:「吳大哥,你說對了,我老家是南方人,大學畢業以後分配到尖山鐵礦工作的。」

「楊總工、袁阿姨,來,隨便吃點吧。咱村裡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咱們也都是自家人,別見外啊!」

既然人家楊志傑兩口子作為客人來了,那吳永成就得熱情地作為主人來招待了。

楊志傑是不抽煙的,那就把過年準備好招待客人的糖、棗、柿餅、瓜子、花生等吃食都端了出來,慇勤地招呼著他們。

「五兒,你不用忙了。快坐下來歇一會吧。我和老楊也就是過來認個門,馬上就要走的。」袁曼麗一把拉住吳永成的手:「咱們都是自家人,坐下來說一會兒話就行了。」

「那怎麼能行哪?!大過年的,哪能客人來了、連飯也不吃就走的?」吳永成的媽媽端著兩杯紅糖水進來,熱情地留客:「咱莊戶人家雖然說沒有啥好吃的,可吃好、吃歹,那也是我們的一片心哪!你們和我家五兒是一塊相處的同事,到了這裡就別客氣,就把這裡當成自個的家一樣!」

袁曼麗聽到這話,卻觸動了心裡的隱痛:什麼你家的五兒,那是我家的小三兒。

眼看著自家的親生兒子,就坐在自己的身邊,卻不能開口相認,袁曼麗的心就如刀絞一樣疼,還有小三兒的媳婦也緊緊地靠著自己,但……

「就是,楊總工、袁同志,你們今天來了,那就不能走。」胡雲珍也在一旁幫腔:「吳縣長家可是我們村的大冒尖戶,你們可別擔心一半頓飯、就把他家吃窮的。今天我也不走了,就在這裡好好地陪一陪楊總工和袁同志。我和吳縣長到了你們家那是一點也不見外,你們兩口子今天那可是說啥也不能就這樣走了!」

吳永成是實在擔心楊志傑和他愛人袁曼麗呆得時間長了,有意無意之間再說出點什麼話來,可大過年的,人家上門來拜年,別說是與自己附身的吳永成還有一層關係,就是普通的朋友上門,那也斷然不能讓人家這麼離開的。至於說,擔心他們會說出什麼來,那只能是自己臨場見機行事了。不管怎麼著,這門親眼下那是絕對不能認的,什麼時候時機差不多成熟了,什麼時候再說吧。反正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親人本來就沒有幾個,能多幾個牽掛自己的人,那也未必是壞事情。憑借自己先知先覺二十年的優越性,要照應幾門親戚,還真不是什麼關於為難事情的。

「楊總工、袁阿姨,既然你們來到了我們魚灣村,那就不能光喝點水就走的。不說別的,楊總工在去年的時候,幫助我們魚灣區的機修廠做了那麼多的貢獻,就憑這個,也值當我們魚灣區的老百姓們為楊總工請功,更何況是一頓飯哪!難道還不允許我一家人代表魚灣區的老百姓們表一表這個小小的心意?」

吳永成避口不談私情,以公事對楊志傑兩口子發出了誠摯的邀請。

「那好吧,既然五兒說到這個份上了,我們兩口子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吳縣長,對不起啊,這是在家裡,我也不稱呼你是縣長了,你也就不用口口聲聲叫我楊總工了。我托大一點,乾脆以後你也叫我一聲楊叔吧。這樣大家更顯得親切一些。」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3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文麗吃醋了

吳永成所擔心的事情,並沒有在飯桌上發生。

可以說,楊志傑和袁曼麗兩個人的情緒,還是控制得很好的。這也說不定楊志傑臨出門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過他的愛人袁曼麗了。男人們在許多時候,總是比女人們要理智得多。

更何況,楊志傑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了,又在大學畢業以後受過那麼多的磨難,在許多方面還是能理解別人們的感受的。

再說了,畢竟吳永成自家的這個小三兒,是自己當年無力撫養扔到大路上、被人家吳有德老漢一家人辛辛苦苦拉扯了二十多年,這會兒成才(當了縣長了)、成家(娶了一個漂亮的北京媳婦)了,自己一下子跑過來認子,那還真有點說不出口來!

而吳家的兩位老人,又根本不知道楊志傑兩口子的來意,只知道這必定是吳永成工作上交往的客人,本著農民們淳樸、憨直、好客的傳統,熱情地拿出家裡置辦的年貨,慇勤地招待客人。

因為今天招待楊志傑兩口子的緣故,吳家就連自己的三閨女那邊的大團圓聚餐,也改到了第二天進行。

所以說,飯桌上的氣氛還是充滿了和諧、喜氣的氣氛。

楊志傑因為有胡雲珍的大力相勸,心裡可能有心事的緣故,也像那一次在他家招待吳永成和胡雲珍一樣,酒興大發,起初還是稍微約束著自己地酒量。和吳永成的父親吳有德老漢、吳永成等人慢慢地喝著,到了後來,乾脆與胡雲珍兩個人豪飲起來,說話也有點亂了,不過總算大腦還能控制著自己的言語。倒也沒有拉扯到吳永成的身世上,這讓吳永成手心裡很是捏了一把冷汗,可他又不能強行把人家楊志傑的酒盅奪下來,只能是心裡暗暗祈禱著:可千萬不敢出什麼岔子呀!

而袁曼麗到了飯桌上,吃得不多,說得到不少。她和吳永成地老媽一個勁地誇著:老嫂子有福氣,生了這麼好的一個兒子,又娶了這麼漂亮賢惠的媳婦。兒成女就的,這會兒也能享清福了。

誰家的父母們,不愛聽別人誇獎自家的兒女們有出息呀?!袁曼麗的這幾句話可算是說到了吳老太太的心坎上了,還真是酒不醉人自醉呀!

吳媽媽馬上就和袁曼麗之間地距離拉近了不少,她也親熱地拉著袁曼麗的手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吳永成小時候的事情,拉呱到了後來,兩個人乾脆離開了飯桌,坐到了炕上,就像多年沒有見面的親姐妹似的,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永遠也扯不完的家長裡短。袁曼麗聽幾句,就抬起頭深情地望一望還在飯桌旁陪著楊志傑的吳永成,眼睛裡不由得就湧滿了淚水。可正說到興頭上的吳家老媽,也根本沒有發現客人的這個異常舉動。

直到魚灣村的上海牌轎車把楊志傑兩口子送走了,吳永成一直懸著地那顆心才放了下來。他望著小車遠去留下的那一縷黑煙,不禁有些煩惱:他不知道應該怎麼面對這個事實!

正月裡的時候,胡麗這個正在省委黨校上學的省電視台記者,也回家過年了。

就在正月初六那一天,胡麗登門拜訪了吳永成。來給他們一人家拜年。

看到了胡麗,吳永成才想起來,人家胡麗在今年的時候,可是給自己幫過了不少忙,無論是在那封牛存傑的匿名告狀信上、還是後來開府鎮糧站的驚天大潑案上。要是沒有胡麗一直聯繫著省報的那位張記者,事情也不會那麼很順利的就能完結。

「胡麗,去年地時候,你給了咱們縣裡不少幫助,咱們縣委的岳嵐書記和我還一直念叨著。要好好地感謝感謝你啊。」吳永成一邊給胡麗遞過去一個蘋果,一邊笑呵呵地對她說:「可去年咱們縣的工作實在是太緊張了。你又一直在省委黨校學習,也就沒有個機會。今年什麼時候,你這個大記者能抽出一點時間,讓我們永明縣縣委、政府設宴,好好地犒勞、犒勞你這位功臣哪!你們黨校不是開學時間晚嘛,我看是不是咱們在正月十五以後,抽個時間聚一聚,也讓我們表一表心意哪?」

「五兒哥,你說這話就有一點見外了。」胡麗一點也不避諱文麗就坐在他們的旁邊,莞爾一笑,撩了撩額頭上散落下來的劉海兒:「我本來就是家在咱們永明縣的人,能給自己的家鄉出一點力也是應該做的事情,談不上什麼功臣不功臣的。你五兒哥又是咱們縣地一縣之長,我和你是一個村裡從小一起長大的,能為你做一點事情,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還用得著什麼犒勞!再說了,你也知道,我自己地工作經驗不足,上學期間也一直抽空回單位幫忙,雖然說,學校開學的日子還早,可明天我也就回電視台去上班了。所以今天才抽空上門來拜個年。」

「這麼巧啊!我和文麗明天也正要到北京去。這樣吧,胡麗,乾脆明天咱們一起相跟著走。至於犒勞你的事情,那咱們只能是等到你們放了暑假的時候了。」

「吆,五兒哥,你可真是一個好女婿呀!連班也不上、就準備去給老丈人拜年呀!文老師,你可真是有福氣呀,找了這麼一個好男人!」胡麗取笑吳永成:「那行,明天咱也沾一沾你縣太爺的光,搭個順風車。哎,文老師,你不會有意見吧?」

「胡記者太多心了,我也是和你一樣搭別人的車,又怎麼會有意見哪?我們吳永成剛才不是也說過嘛,你以前還給他幫了不少的忙,我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你就別說外道話了!」文麗綿裡帶針地回擊著。

胡麗走後。文麗笑瞇瞇地望著吳永成:「吳永成,你說,是不是這個胡麗以前也一直在追求你啊?

實坦白!」

「哪有啊?!文麗,這個事情你可不敢瞎說。人家胡麗還是個小姑娘哪。我可是一直把她當小妹妹看待地!」吳永成一下子就從文麗的問話中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老陳醋的味道,急忙辯解著。

「哼,你就裝吧!我可看出來了,這個丫頭看你的那眼神就不對頭。還有記得前年咱們剛剛認識,你還在省委黨校培訓地時候,我去你的宿舍遇到她的時候,她看我的眼神,那可是一種深深的嫉恨的眼色。你別認為我當時就不知道!告訴你吧,吳永成,我們女人的直覺那是最靈驗的。」

「哪有地事情!文麗,我看你簡直可以改行當巫婆了!」吳永成嬉皮笑臉地和文麗打著哈哈。

文麗這會兒可沒有心思和吳永成開玩笑,只見她沉著臉、一本正經地對吳永成說:「吳永成。我這可是非常認真地和你談話,你可別不當一回事。以前我們兩個沒有認識的時候,你愛河誰有什麼男女之間的來往,無論是正當關係也好,還是什麼其他的戀愛關係也罷,我都不管。也管不著;可是從今往後,在這方面你可以注意一點,這既是對我們這個家庭著想,也是你自己對自己負責,政界裡最忌諱的,就是經濟問題和男女作風地問題。去年的那次匿名信事件,你應該知道它所造成的危害性的。這種事情它可以直接斷送掉你的政治生命。」

「文麗,你放心吧。我不是剛剛從大學畢業的毛頭小伙子。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能做。我還是心裡有數地。」吳永成也一改剛才的嬉笑神情,正色回答文麗。可心裡卻苦笑著:女人呀,你們都是嘴上說的挺大方的,什麼結婚之前的行為可以不管,我這會兒要是把握和李琴的那件荒唐事情跟你一說,哼哼,那肯定尋死覓活、吹燈拔蠟的是你!別看你也是高幹子女、還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一個小知識分子。只要是談到了感情問題,女人們能理智對待的,可以說沒有那麼幾個。

吳永成正月裡要去北京給老丈人、老丈母拜年地事情。早在臘月裡的時候,他就和縣委書記岳嵐打過招呼了。

正月裡縣裡的工作也不至於很多。也就是在正月十五之後,按照慣例,每年要召開的一個全縣三級幹部會議,在這個會議上,無非也就是總結去年的工作成績,安排部署新的一年的工作。而這些工作,早在去年臘月的時候,吳永成就把各項任務分解到了以政府辦公室牽頭的個有關部委了。



對於一九八八年地工作總體思路,吳永成認為只要能把在一九八七年全縣經濟工作大會上安排部署的那幾個發展大框架,能繼續完善、充實,永明縣地整體工作也就能大踏步向前發展了。

工作室要踏踏實實地做的,並不是說今年搞一套方案,明年再重新拿出一個新的戰略,就能顯示出宏圖大略和新的歷史性進展來。

在吳永成前世縣委辦公室工作的時候,也曾經執筆搞過不少的縣三干會以上的領導講話,別看每年講話中提到什麼準備施展什麼新的、大的戰略舉措,不少都是華而不實的紙上談兵,到了年底的時候,年前預定的那些計劃,能有三分之一、甚至於是五分之一得到實現,就算是很不錯了。完全就是在那裡搞花架子,不知道是在糊弄老百姓們,還是在表示自己這一班子人一直在努力,一直在為改變舊面貌而苦心經營著?!

所以,輪到了自己坐到了一個縣決策人的位置上,吳永成首先反對的就是那些華而不實的「文山會海「,他認為與其坐而論道,倒不如踏踏實實地深入基層,時常檢查下級部門對於已經安排佈置的各項工作任務的落實情況。

……

吳永成正月初七陪著文麗回到了北京,也就是在那裡只呆了兩天的工夫。第三天他就返回了J省。

在北京的那兩天裡,他除了在文麗家吃過一頓飯以後,就是和北京的那一夥同學們「聚餐」了,召集人嘛,還是比較清閒的高寶平同志,杜三兒也不可或缺地成為其中的一分子。

吳永成這次來北京,還是駕駛著那輛魚灣村的、掛著軍牌的上海牌轎車。本來他打算乘著這次來北京的機會,和杜三兒談一談這個軍牌的問題,他不想再在這些小事上被看不見的對手們抓著什麼小辮子。

「那是些屁事情!哥兒們,你也是一縣之長了,怎麼還是那麼膽小怕事呀!」哪知道杜三兒聽他說了這件事情,相當的不以為然,反倒把他嘲笑了半天:「你看看人家現在的領導們,那個的車牌不是掛著軍牌、就是掛著警牌呀?!那麼那裡屁大的一個地方,山高皇帝遠的,誰能把你怎麼樣?!

得、得、得,既然你哥兒們想謹慎一點,哥兒們就再幫你一個忙,其實也就是互利互惠,你們那個魚灣村不是生產那種出口到日本的紅棗滋補液嘛,就是上一次你給我加老爺子帶的那種東西。我家老爺子燒包似的,又分給了他的那些老戰友們一些,都說效果蠻好的,可就是咱們國內市場上見不到。我家老爺子跟我拐彎抹角的提過幾次,可哥兒們也不好意思跟你要啊,那得多少呀!你回去和你們村的那個廠長商量、商量,那不是你二姐夫嘛,乾脆每年分出一點來,送到我們軍區的後勤部門來,這不就成了掛靠單位了?那個軍牌也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掛著了,誰還敢再放個屁?!哼,要是牛存傑那小子再敢瞎咬你的話,我就把那丫的再送到裡面去吃大眼窩頭!……」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3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五章 跑跑關係(上)

在北京呆了兩天的吳永成返回J省以後,並沒有直接回而是在J省的省城L市又滯留了一天。

當然,吳永成在省城停留這一天,並不是為了再去看望沒有回村過年、獨自和兒子留在省城過年的李琴母子兩個。

吳永成是有的時候愛感情用事,但不等於說他是一個胸無溝壑的弱智。

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說不定有一些心懷不軌的人,還在背地裡盯著自己。他可不想因為一時的衝動,再給自己和李琴母子兩個帶來無謂的麻煩。上一次的匿名信事件整出來的風波,也夠大的了!

再說了,魚灣村這輛拉風的軍車牌照,有時候也的確是太引人注意了。在這個內陸省會城市來說,這種牌照的車還是並不多見的,你就是想低調,那也是難以做到的事情。

確切地說,吳永成之所以要在省城L市逗留一天,那是為了和以前的同事、以及領導們再接觸、接觸。

吳永成知道,自己在前世的時候,就是因為不善於與上級多來往,才導致了自己二十年幾乎是一事無成的結局。現在來到了這個世界,起點也不算很低,那就要充分抓住這個有利的機遇,擴大自己的戰果。

二十世紀二十年代的時候,中國不少的民族資本家一直倡導著實業救國。而吳永成這會兒認為,要想使國家富強起來,首先要解決農民們的問題。只有農民們地問題解決了,整個國家的命運才會改變。這也是多少偉人們地共識!

多少年來。中國一直就是官本位主導一切。直到現在地社會也是如此。只有自己進步越大。才能獲得更多地話語權,也才能越接近實現自己地夢想。否則的話,單憑一半個縣的發展。那是根本不能解決實際問題地!

有了這樣的打算,吳永成也就把自己地從北京返回J省的行程。首站就確定在了省城L市。他準備用一天的時間,把自己準備拜訪的各路「神仙」拜訪完畢。

細細地考慮一下,今天的日程還真是有點緊張:畢竟自己原來的計劃裡,要見到地人還不在少數啊!

感情這個東西,那是越來往地多,才會越親近的。老人們不是有句老話:「遠親不如近鄰」嘛。那就是告訴大家這個道理地!

上午九點多鐘地時候。吳永成已經來到了今天省省委辦公廳,自己曾經工作過地地方。

從去年全省各地、縣(市)換屆的時候。吳永成地各種工作手續。就都正式辦到了梁州地委組織部了,所以說。他今天也只能算是以客人地身份,來到了省委辦公廳。

經常來這種地方。那是肯定吃不了虧的。要不是在去年的時候。吳永成偶然來到了辦公廳串門,通過往日的同事們口中、獲悉了縣處級幹部培訓班地事情,那他也就不會經過爭取、得到黨校培訓地指標,進入黨校地縣處級培訓班。那麼他現在地這個永明縣縣長地位置。這會兒還不知道是誰在佔著哪!

往往一個偶然的機會。也會改變一個人地命運。對於這一點。吳永成那可是深有體會地。

吳永成駕駛著車。到了省委大院的大門口,看到了全副武裝地門衛。他剛剛減速、準備亮出自己地工作證。門口的武警已經向他打出了准予通行地手勢,同時為他來了個立正、敬禮。

真牛啊。

這個軍牌!吳永成這才記起來。自己車上的軍牌那是屬於BJ軍區地,而J省整個軍隊系列。也同屬於這大軍區。無怪乎,武警見了這個車牌這麼恭敬哪!那可是上級部門來的人和車哪!

走過了熟悉地樓道。吳永成先來到了自己原來所在的那個五處的辦公室門前。

雖然現在還是正月初十,縣級以下的各個部門的人們。還沉浸在過年的喜悅中,也沒有開始正常的上下班,而此時,作為J省的首腦機關,卻嚴格按照國務院的節假日放假安排,開始了正常的工作秩序。

樓道裡還是乾乾淨淨的那個樣子,吳永成記得自己剛進辦公廳的時候,這段的樓道那是自己每天早晨的必修功課之一,不知道這會兒也是那位新進的小師弟、接替了自己的這個任務?辦公廳這種地方那是流動比較快的,總會有新鮮的血液進入這個地方,也總會有老幹事們提拔、陞遷離開這裡。這才是一種正常的良性循環啊!

吳永成輕輕地敲了敲折扇他非常熟悉的門,裡面傳出來一個他不熟悉的聲音:「請進。」

推開門以後,吳永成卻發現裡面的佈置還和自己在的那會兒一個樣,基本沒有什麼變化,可是辦公

的人,大部分卻是非常陌生。

「請問,同志,你有什麼事情嗎?」三個吳永成非常陌生的小年輕之一抬起頭疑惑地問他。

「啊,我找他有點事情。呵呵呵,老魏,忙著哪?」吳永成微笑著指了指靠窗前的一張辦公桌上、仍然埋頭不知道在忙些什麼的老魏——魏源。

「你是……」魏源崆猛然抬起頭,看了看吳永成,驚喜地叫了一聲:「哈、哈,吳永成,你這個後生怎麼大過年的跑到這裡來了?還真是稀客呀!來、來、來,快請坐。今天到省裡是不是又來跑什麼項目?」

「呵呵呵,那倒不是,我今天從北京回來,順便看看各位老大哥。」吳永成緊緊地握住魏源熱情地伸出來的雙手:「怎麼咱們以前的老同事李林、何平不在這個辦公室工作了?對了,我記得李林和我去年都在黨校培訓過,他現在是到了那個地區了?」

「啊呀,這半年咱們辦公廳可是變化不小啊。你們年輕人進步都挺快的。李林去年全省各縣市換屆的時候,到了吟樂地區下面地一個縣,當了副縣長,何平去年年底的時候,調到辦公廳三處當了副處級調研員,你哪,就更了不得了,已經是正處級幹部了。」魏源崆感慨地說。

也怨不得老魏感慨,吳永成在的時候,老魏是他們幾個人中年齡最大的一個。偏偏還是沒有正式調到省委辦公廳,只是借調來工作的。所以眼看著比他年紀小的一個個都成了副處級或是處級幹部了,而自己還是老幹事一個,的確覺得有些慚愧呀!

可李林進步那是因為參加了縣處級的培訓班,還是到了下面的縣裡才提拔的;這個何平也沒有聽說他參加什麼培訓班呀?怎麼也就成了副處級調研員了?!看來還是朝裡有人,好做官呀!人家就根本沒有到下面地基層去任職!吳永成心裡暗自也感慨不已。

「||了。失禮、失禮。」那三個小年輕也紛紛起來,熱情地和吳永成打著招呼。

「吳縣長。你可是我們的榜樣呀!大學畢業沒有幾年的工夫,這就成了縣處級的幹部。進步神速呀!」

「對啊,吳縣長。什麼時候也點撥、點撥我們這幾個後進小師弟,讓我們也進步、進步?」

一陣寒暄以後,吳永成才知道自己這個五處。

除了李林和何平兩個人工作有所變化以外,其他的處級領導,倒是一個也沒有變動。辦公廳自己原來熟悉的領導,比如說,秘書長還是自己地老對頭劉清,自己原來地老處長薛力,還是辦公廳副主任,五處的處長,也依舊是陳濤擔任。

約莫在自己原來地辦公室呆了有半個小時的時間,吳永成就起身和老魏他們幾個告辭了,畢竟人家都有各自在忙,自己今天地時間安排也是挺緊張的。

老魏也知道吳永成還有幾個領導那裡得跑一跑,也就沒有怎麼挽留他,只是告別地時候,一再囑咐有時間多聯繫。吳永成也熱情地邀請大家合適的時機,來永明縣做客,他將盡地主之誼好好地招待、招待大家。

陳濤處長還在自己原來的辦公室。他見到吳永成也有一點欣喜:雖然說吳永成現在是一縣之長了,級別也和自己一樣,甚至於手中地權利要比自己還大許多,可他畢竟是自己手下培養出去的幹部呀。見了面,總是覺得格外親熱。

當然,兩個人之間對話的口吻、語氣,就和以前吳永成在辦公廳工作的那一會兒完全不一樣了,儘管吳永成還是一如既往地對陳濤表現出來很尊重,而陳濤和吳永成談話就像兩個朋友之間那麼隨便了。

「吳永成,不錯,你那會兒在咱們處裡工作的時候,我就能看出來你不簡單,整天就知道埋頭工作,亂七八糟的事情從來也不參與。好,兩三年的工夫,就成了處級領導了。這就叫天道酬勤呀!」陳濤拍著吳永成的肩膀,一個勁地誇他。

「這也和陳處長平時工作中、對我的嚴格要求和照顧分不開的。沒有組織的培養,哪能有我的進步。」吳永成也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麼話:「去年的時候,咱們處裡的李林和何平,也跨了一大步,這就更能說明陳處長的領導水平了。」

兩個人閒拉呱了幾句以後,吳永成提出想用一用陳濤辦公室的電話,聯繫幾個人。陳濤當然馬上爽快地應允了。

吳永成的第一個電話打到了胡麗所在的辦公室,他想通過胡麗聯繫、聯繫J省報社的那個張記者。人家給吳永成幫了幾次忙,這回到了省城,也應該當面道個謝,一起吃頓飯。吳永成可是知道這些「無冕

的重要性的!有了他們新聞媒體的幫助,不少事情往半功倍的作用。

不一會兒胡麗打過來電話,告訴吳永成,那個張記者上午還在省城的郊區有一個採訪任務,下午的時候倒是可以聯繫上。於是兩個人約定,下午下班的時候省電視台門口見面。

「怎麼,小吳,大過年的,還想著為你們縣鼓與呼哪?」陳濤和吳永成開著玩笑,「你可是對工作還是那麼認真呀!」

「呵呵呵,讓老領導見笑了。我們縣窮、底子薄。只能是爭取社會上更多的力量。來支持我們的工作了。對了,陳處長,你知道羅老書記這一段時間是不是有空?羅老書記一直很關心我們永明縣地經濟發展,如果可能地話,我還想見一見他。」

「這個,我倒是也沒有聽說過近期省顧委那邊有什麼安排。」陳濤想了一想,對吳永成說:「要不,我給你打個電話問一問他的秘書吧。」

「羅老的秘書現在是不是還是那個張秘書?我們以前倒是見過幾次的,關係還可以。」

「奧。張秘書去年年底的時候,已經被提拔為省財政廳的副廳長了。現在跟著羅老的是咱們辦公廳過去的劉連順。是原來人事處的一個幹事。你知道,我原來就在那個處,他當時還算我手下地一個幹事。嘿嘿,關係處得還行。我幫你打個電話問一問。」

「那就太謝謝陳處長了。」吳永成感激地對陳濤說。

別看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問話。那可不是那麼很容易地。自古以來就是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人們為什麼總是要接近領導的時候,先要和領導身邊的秘書搞好關係?那就是因為秘書這一關過不了的話。別說你想辦什麼事情了,你就連領導地面恐怕也很難見到。級別越高地領導。秘書也就越牛!吳永成從辦公廳出來的人。那是深深地知道這一點地。

所以他更知道。人家陳濤給他=幫的這個忙。還真不算小。要是關係很一般地話,他絕對不會幹這種事情地。這也是身為辦公室工作人員地一大忌諱!

「劉秘書嘛。你好。我是五處地陳濤。呵呵呵,你聽出來了。你好、你好。有個事情想請你幫個忙。永明縣來了位縣長,想見一見羅主任。對。羅主任一直是很關心這個縣的工作地,這個縣長也是咱們辦公廳出去地幹部,對。也算是我們五處的吧,叫吳永成。奧,你也知道這個人,那就更好說了嘛。哈哈哈,你看看,能不能今天上午就給安排一下,好地,那一會兒我等你的回音!謝謝啊,劉秘書,歡迎你過來指導我們地工作。哈哈哈……」

……

畢竟是有了熟人好辦事,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劉秘書就給這邊回過來電話,說:他向羅主任匯報以後,羅主任表示可以讓永明縣的同志、這會兒就過來談一談永明縣去年地經濟工作的發展。

既然領導有請,那吳永成當然得趕快過去了。這個機會對吳永成來說,那也是相當重要的!

自從他原來跟著的J省省委常委、省委副書記渠月蓮調走以後,緊接著去年的時候,省委分管黨務的副書記文,也被中央因為工作需要,調到了中央部委工作。這樣一來,吳永成省委熟悉的領導們也就沒有幾個了,只剩下了現在分管農業的省委副書記李釗(也只是因為工作關係,見過兩次面,和渠月蓮、文那是沒有可比性的)。

可這個李釗書記,現在也不是吳永成這個縣長想見就能見的,中間還隔著梁州地委這一級領導層,他敢越級匯報工作,那可就違反了官場的遊戲規則了,先不要說李釗同志對他吳永成這種做法是什麼態度,就是梁州地委、行署的領導們,單憑這一點,那也能把它吳永成看扁。

那他以後的日子就相當難混了!

而羅老書記就不一樣了,他現在是處於快退到二線的崗位上了,整天價也沒有多少事情。吳永成找這個借口見羅老,也不會引起多大的反響。

吳永成這次來,一者是因為羅老對於某些的工作給予了大力的支持,他也得給老人一個回音——人不能忘本,更不能過河拆橋;第二個原因就有點不可告人了,雖然說羅老這會兒不在省委書記的崗位上了,可吳永成知道,羅老的影響力在現在的J省來說,也還是很大的,起碼省委、省政府在職的不少領導,就是他一手提拔的。所以說,羅老這個渠道,也不能說是一點用處也就沒有了!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4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六章 跑跑關係(下)

「小吳,你好。呵呵,咱們又見面了。」一見到吳永記笑瞇瞇地盯著這個年輕有為的小縣長,調侃著說:「說吧,這一次又想要我給你幫什麼忙?」

吳永成來到了J省顧問委員會小樓前的時候,羅老書記的新任秘書劉連順已經在門口等著他了。

本來,像吳永成這種級別的縣處級幹部,那是不值得劉連順這個省級老領導的秘書親自在這裡等候的,完全可以打發辦公廳的其他幹事來就可以了。

可是剛才在電話中陳濤把吳永成的身份點明了以後,劉連順對這個曾經一同身為省委辦公廳同事的吳永成頗有興趣,吳永成當年因為主動到基層掛職鍛煉,那可是在省委大院出了名的,雖然在當時來說,這個名聲是背了一個「傻子」的壞名聲而已。

可雖曾想到,就是這個「二傻子」,卻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由一個掛職的副處級幹部,直接破格被提拔為永明縣的縣長,那可是正兒八經的正縣處級幹部呀!更何況,吳永成去年被提拔的時候,也只不過是二十四週歲,這個年紀在全國的縣處級幹部中,也算是鳳毛麟角的了,而他還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和靠山的農民子弟!

所以,吳永成的火箭陞遷傳奇,也就成為了省委大院那些年輕幹事們研究的對象了。這其中也包括已經到辦公廳工作近八年的劉連順。要知道,劉連順今年已經是而立之年了,才混到了副處級這個職務,那還是去年辦公廳調整崗位。他被領導們指定為羅老書記的秘書、才上了這個檔次,要不然,這個副處級說不定還得再等幾年哪!

劉連順去年年底成為羅老的秘書以後,那當然得把羅老以前地工作日程都進行熟悉。省級主要領導的工作行程,那可都是要在秘書的工作日記中詳細記載的。前任秘書給他移交下的工作日記,也使他知道了羅老曾經在兩年之內。為了梁州地區永明縣的工作,一次親自去視察過,一次還專門給省委分管地領導做過批示,而當時來的永明縣的領導就是這個吳永成。

能作為一個省級領導的秘書這樣地人才。那都是有著七竅玲瓏心的人,劉連順自然也不在例外!聯繫到了這兩起事件,這也就讓他對吳永成更有了濃厚的興趣,也才有了劉連順親自到樓門前接應吳永成的這一幕,並且在短暫的幾句寒暄以後,劉連順直接就把吳永成帶到了J省顧問委員會主任羅老的辦公室。

吳永成這會兒聽到羅老對他地調侃。不由得臉就紅了,人家羅老說的倒還是一點也沒有冤枉他:他曾經兩次來省城登羅老地門。也都是請羅老為了永明縣的發展而求助的,可以說,沒有羅老的那兩次大力鼎助,就沒有永明縣現在的飛速發展,雖然只是借力而為。

「羅主任。這次我可真是來向你匯報永明縣去年地工作來了,真的沒有別的一點想法。」吳永成欠起半截身子,慌忙解釋道。

「呵呵呵。小吳,你不要這麼緊張嘛,就是來找我這個老頭子來幫忙地,那也沒有什麼嘛!」羅老哈哈哈大笑了起來,伸出手制止了吳永成想要站起來的舉動:「別看我現在快退下來了,但只要是為了老區人民,我還可以繼續發揮餘熱嘛!」

嗨,這領導在位時,和退到二線以後,變化就是大啊!吳永成懸著的心放了下來,心裡同時暗自忖度著:往昔羅老在省委書記的崗位上時,那可真是整天板著個臉,身邊的工作人員就沒有見過他的幾次笑臉,更不要說和下面的同志們開玩笑了!看來環境的變化,也必然會潛移默化著改變人的性情啊!

吳永成利用十分鐘的時間,簡單地把永明縣這半年來做出的一些成績,簡明扼要地做了匯報。別看羅老現在是到了顧問委員會這個二線崗位,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什麼別的應酬,所以吳永成也不敢多佔用領導的時間,他的工作匯報,也主要是以數字來說明問題的,特別為了更能顯示出半年多的變化,那些數字的羅列,多以和上一屆縣委、政府所做出的工作為參照。

雖然說,吳永成這麼做,有一些否定前人的做法,不見得很光明磊落,但事實就是事實,吳永成也沒有一點誇大,更沒有摻雜進一點水分。官場的競爭就是這樣無情,有時候也不能顧忌許多了。

好在前任永明縣的縣委書記李建軍已經離職休養,前任縣長岳嵐已經是縣委書記了,對他們的影響也不是很大。這一點吳永成也事先就考慮到了。

「好,不錯,半年的時間,縣裡的財政收入就增加了百分之五十還多!很好。」羅老是從領導崗位下來的,他更明白半年多的時間,一個縣的財政收入增加了這麼多,這意味著什麼。他興致勃勃地對吳永成說:「小吳,咱們定個約定怎麼樣?只要你們永明縣今年財政收入再有這麼大的增幅,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達到了全省中上游水平,我就拉著明翰書記,到你們永明縣再轉轉去,怎麼樣?」

羅老口中所說的明翰書記,是接任他省委書記的現任J省省委書記李明翰。

這個承諾,可真是太重要了。吳永成馬上一陣興奮:他知道,他們這一屆縣委、縣政府上任以來鋪開的許多企業,到了去年年底的時候,其實也才是剛剛見到一點收益,有許多企業今年的時候,才開始能真正見到獲利,按照他的估計,今年縣財政收入和老百姓們的人均收入,應該都能達到翻番,這還是保守一點的估計呢!

「羅主任,有您和省委的鼓勵,我們永明縣縣委、政府,還有三十萬人民一定不會辜負領導們的厚望地。我們有信心在今年年底的時候

……

雖然說,吳永成只在羅老書記的辦公室裡呆了有十幾分鐘就出來了,可是這一趟的收穫卻使吳永成心裡激動不已:好傢伙,只要今年永明縣地財政收入和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達到了羅老書記的那個要求。他就和省委書記李明翰一起到永明縣去視察。這是多麼好的一個信息呀!

大家都知道,在官場上要想進步,那就得必須進入掌握自己命運地上位者的視線之中。而到了吳永成目前的這個縣處級位置,要想再進一步的話。梁州地委已經能起到的作用不是很大了,他們這一級只有一定的推薦權力,能做出決定地機構,就到了省委那一級了。

而一個縣一級的領導幹部,要想引起省委主要領導地注意,嘿嘿。哪談何容易呀?!整個J省光縣一級的城市就有一百多個,中間還有十幾個地市級的行署派出機構。省委書記等主要領導每天可以說是日理萬機了,哪能夠對一個普普通通的縣裡的書記、縣長們感興趣哪?

除非這個縣做出了很不一般地成績,這才能在他們的心目中留下足夠深的影響。

「吳縣長,這是我家裡地電話號碼,以後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話。多聯繫!」羅老的秘書劉連順也不是普通之人,在他聽從羅老的指示,把吳永成送出來、臨出門的時候。給吳永成留下了自己家裡的電話號碼示好。

作為領導身邊的人,劉連順可是知道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的道理的。當然,他這也是看出來這個今年才二十五歲的、深得羅老看重的年輕縣長,日後的發展那是不可限量的,只有在這個時候結交,那才能為往後兩個人之間的密切關係打好基礎。雖然說,他自己還比這個吳永成很大了那麼幾歲。

「劉秘書,謝謝你啊!以後在工作上,肯定還少不了麻煩你的。歡迎你到我們永明縣來做客。劉秘書,客氣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如果在下面縣裡,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不管是公事、還是個人私事,我小吳絕對竭盡全力、全力以赴。」吳永成緊緊地握住劉連順的手,目光中充滿了感謝。

既然人家先對自己表達了善意,那自己也得拿出一片誠意來了。在省委這邊有這麼幾個朋友,那可是絕對不會吃虧的。

告別了劉連順,吳永成省城來的任務也就完成了一大半,剩下的兩一個任務,那就是通過胡麗,晚上和那個報社的張記者見面了。

J省日報的總編等一些主要領導,吳永成也是比較熟悉的。畢竟他前幾年跟著渠月蓮的時候,無論是在省委辦公廳、還是在L市工作的時候,他都和他們打過一些交道。可吳永成知道,有的時候下面的一些小記者們,更能起到那些報社老總們不能替代的作用。更何況,人家那些老總們那會兒和他見了面、親熱地打著招呼,那也不過是看在了他是省委領導的秘書這個情分上,渠月蓮調走了、離開了J省,誰能保證人家還能看得起他這個當年的小秘書、現在的小縣處級幹部哪?!

人一走、茶就涼的事情,在自古以來的社會上,那是比比皆是的例子。

本來原先的計劃當中,吳永成今天還準備去看一看自己的老處長、現在省委辦公廳的副主任薛力。可陳濤告訴他,薛力這幾天陪著省委書記李明翰同志,在下面的一些地區搞調研,吳永成也就只好作罷了

既然時間還有一些,吳永成順路就拐到了省委組織部幹部處郭建處長的辦公室。。

這個郭建和吳永成去年交往以來,在吳永成的可以安排下,關係也處得相當融洽了,甚至於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那也不過是吳永成付出了幾件魚灣村生產的出口日本的紅棗滋補液而已。當然,郭建對吳永成這個後生的好感,也佔了不少成分在內。

郭建在辦公室裡,見到了突然上門來訪的吳永成,也感到非常高興。吳永成可以說是在他的關注下,由一個普通的省委辦公廳小幹事,成長為今天的這個縣處級幹部的。除了他對這個後生前途抱有很大的期望值以外,心裡也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成就感。這也是組織、人事部門的幹部們某種職業自豪感吧。所以之間的關係也就格外覺得親近一點。再加上吳永成的刻意交往,郭建也就把這個小自己近十歲的小年輕,當作了一個能說得來話的朋友。

兩個人閒聊了幾句,已經到了下班的時間了。郭建堅決謝絕了吳永成要請他外面吃飯的建議,堅決把他拉到了自己的家裡。吳永成也就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能到郭建的家裡吃飯,那就說明自己已經更進一步地融入了郭建的私人生活之中。這對他來說,那絕對是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當然,在前往郭建家中的途中,吳永成又繞道到魚灣村貿易公司駐省辦事處拿了兩件備存的紅棗滋補液和紅棗飲料。郭建這個人可是一個大孝子,吳永成這是帶給他家裡的老母親和閨女的。

晚上五點左右的時候,吳永成在省電視台門口接到了早已等候在那裡的胡麗,然後一起前往省報社,找到了胡麗聯繫好的張記者——張建生。

幾個人稍微寒暄了幾句,在胡麗的幫助下,吳永成把張建生和他一起的幾個同事,請到了外面的飯店裡。

「張記者,你不用擔心今天這是吃公款、搞腐敗。咱們都是年輕人,這一頓飯是我吳永成自己掏錢請客,目的也很簡單,就是為了和你們新聞界的同志交個朋友……」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4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七章 重獎

正月十六的時候,梁州地區地委工作會議召開,各縣的參加了會議。

這次每年正月裡召開的地委工作會議,其實也算是每年一次的例會了,和各個縣召開的三級幹部會議性質一個樣,無非也就也是總結去年的工作、表彰成績突出的個人和集體、安排部署下一年度的整體工作而已。

吳永成自從回到梁州地區工作以來,這樣的會議也參加過,還上台領取了一次獎狀。不過,那個時候,他在永明縣還是縣委副書記兼任魚灣區的書記,那個獎狀也是地委對魚灣區的獎勵。

而這一次,吳永成是作為一個縣的主要領導,坐到了主席台前下面的第二排。

這種會議,其實也是一次大規模的表彰大會。

大會設置的獎項,還是很多的,具體細分為五個大類,分別是黨的組織和作風建設、農業、工業、財貿工作、文化教育衛生工作等等,各大類下面又劃分為了若干個小類。就比如說,農業這個大項中,又細劃分為農業、水利、畜牧、林業、副業、農田基本建設、農經等等。

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基本每個縣都能確保在這個會議上,拿到一定的獎項。一定程度上,也算是一種平衡之術吧。要不然,大家辛辛苦苦地幹了一年下來,沒有功勞也還有苦勞哪,總不能眼看著別的縣都興高采烈地上台領獎,有的縣卻尷尬地坐在下面,光給人家拍手叫好了,太傷自尊了。更何況。這也不利於以後工作的進一步發展呀。

不過,也並不是說,這種會議的表彰就顯示不出來誰高誰低地,從主席台上坐著的地委領導們頒獎儀式,就能看出一點眉目來:重要的一些獎項,那當然是由地委、行署主要領導來頒發的。其他比較次要的,就輪到了地委行署的副職領導和人大工委地領導來頒發了。

吳永成他們的永明縣這一次拿到了三個方面的大獎第一,分別是黨建、農業、財貿,可以說包攬了五大類中的三項。也算是小小地出了一把風頭,而其中小項獎勵也拿了一些,有畜牧、林業、副業等等,農田基本建設地表彰,那是與他們無關的,據縣委書記岳嵐私下打聽。他們的這一項工作排名在全區屬於中等偏下,這還是地區農工部的一些領導們。看在了永明縣搞了那麼一個全縣黨政幹部一起大動員、參加農田基本建設大會戰的面子上,捏著鼻子給的。否則地話,單憑他們縣整出的那一點面積,絕對是全地區倒數第一。

這個結果,對於吳永成來說。已經是覺得能夠湊乎地了!畢竟才半年的工夫,能取得這些成績,起碼能交代地委書記任力對自己的一片厚望了。在他自己來說。對於這些虛名,並不太看重,他最為關心的是,怎麼才能使永明縣的了吧墨香盡快地富裕起來。

不過,這些虛名對於他以後陞遷到更高地位置,那可是也能起到一點作用的。任力在主席台上給他頒獎時,就笑著握住他的手說:「吳永成同志,好好努力,希望我明年這個時候,還能給你們永明縣頒發等多地獎項。」

任力的這個舉動說明了什麼?那就說明了領導們對這些事情哪還是相當地關注的。你要是稀稀拉拉的在這種會議上拿到幾個安慰性的獎勵,地委的領導們,那是絕對不會衝著你多說二話的。對於這種獎勵的設置,他們自己心裡也明鏡似的。

會後,在地區招待所聚餐時,地委、行署的領導們挨桌敬酒,到了永明縣這一桌時,梁州地區新上任的行署專員呂國強對岳嵐和吳永成說:「岳嵐同志、永成同志,在你們兩個人的緊密團結和一致努力下,永明縣去年取得了很大的成績,我代表行署各位領導敬你們兩個一杯,希望在今年的工作中,更上一層樓。我和任力書記對你們這個班子可是抱有很大希望的吆!」

……

地委的工作會議結束以後,各縣也就相應地召開了各自的三級幹部會議,程序嘛,基本上也是大同小異,也就是多了一項傳達地委工作會議的精神而已。

在永明縣的這個會議上,按照吳永成的提議,增加了一項會議表彰內容,那就是對去年各鄉鎮興辦鄉鎮企業好的領導,給予一千元的現金獎勵,並且著重指出這一千元部准平均分配,就是直接獎勵給各鄉鎮的書記、鄉鎮長的。

當時上至中央、省部級一級的單位,下至各地區、縣、鄉鎮,各種名目繁多的表彰獎勵,無非也就是一張獎狀外加一份獎品,獎品的種類五花八門,小到鋼筆、筆記本、保溫杯,大至被面、床單、自行車、縫機等物品,還沒有那個單位敢用現金來直接獎勵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就是獎勵也好,表彰也罷,那都是精神鼓勵高於物質刺激的。

吳永成的這個建議,在永明縣縣委常委會議提出來的時候,也頗受到了一些非議,大家爭論的也非常激烈。畢竟這種赤裸裸的金錢刺激,大家可是聞所未聞的。

縣裡的一些有油水的單位,到了年底的時候,也偷偷摸摸地發一些福利,但那也都是把現金變成了物品變相發放,哪見過縣委、縣政府,在縣裡的三級幹部會議上,還這麼大張旗鼓的用現金來獎勵先進?那個影響也太有點那麼什麼了吧?這不是好像在說,革命工作只有用金錢刺激、金錢開道,下面的同志們才能做得好嗎?!

在會議上,縣委副書記王彪、縣人大主任李根喜反對的聲音最高。

「吳縣長,我不同意你的這個提議。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是全心全意問人民服務的。我們的幹部,也是一直接受著馬克思、毛**思想這種先進地思想、信念。適度的物質獎勵我不反對。但是用金錢來表彰先進,我認為這是一定程度上,把我們的這種獎勵和標準庸俗化

|表面上慨激昂地說。心裡卻在暗自嘀咕著:哼,本來這種事情也沒有我的什麼事情。要是出了什麼漏子,天大的責任,自然有你們縣委書記、縣長擔著。可你吳永成也太不識相了。自從我重新回到了永明縣工作,有好多次都是極力贊成提出的所有提議、維護你地威信。可你卻對我一點面子也不給。我王彪也是一個縣委副書記,黨內職務和你一個樣,也是梁州地委任命的、永明縣黨代會全體黨員代表選舉通過的,又不是你吳永成喂大的一條狗,憑什麼老是我用熱臉去貼你地冷屁股哪?!

「我也不贊成這個建議。金錢掛帥並不是萬能的。我們現在進行的是社會主義建設,不能搞資本主義的那一套庸俗做法。

這樣不符合我們共**人的章程。」李根喜捻著一根煙。放到鼻子附近,聞了聞。

唉。這一段時間,他被診斷為支氣管炎,醫生建議他戒煙,可多少年養成的壞習慣了,那就能一下子完全戒掉呢?可抽一支又半天氣喘得出不上氣來。只能是用這個辦法了。吳永成這個後生雖然說,與他個人有一些私人恩怨,但他作為一個接受了黨三十多年培養地老黨員。黨性還是有的,起碼在工作上沒有給這個年輕縣長出過一點難題。要不然,按照人大常委會這種機構地工作職能,本來就是對各級地方的「一府兩院」進行實施監督的,他們有權利討論、決定本行政區域內的政治、經濟、教育、科學、文化、衛生、環境和資源保護、民政、民族等工作的重要事項,也有權力撤銷本級人民政府地不適當的決定和命令。

可他李根喜在吳永成這一屆政府當選以後,可以說一點障礙也有給他設置過,也沒有為難過。去年全縣人事調整的時候,縣委決定了地全縣縣直各機關(其中就有不少是政府職能部門的一把手調整,他人大常委會還不是全力支持、對那些需要人大頒發任命書的政府部門一把手,沒有半點猶豫全部通過嘛!

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吳永成這後生就提的有些離譜了,這會兒還是共**執政的天下,還是人民當家作主,這事情怎麼就能這麼幹哪?雖然說,他不是很喜歡這個後生的為人,可公私要分開,出了事情,他這個人大常委會主任那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不過,人大主任只是列席會議,他並沒有決定權,只有建議的權力。其他的一些常委們,則出於對吳永成平時一貫的尊重,嘴上沒有說什麼,心裡那卻也是非常很不以為然的。就連胡雲珍、李寧平這兩個吳永成的堅定追隨者,也沒有開口幫吳永成說了一句話。他們也擔心這麼做,會不會違反上級有關的財經紀律。

到了後來,反倒是岳嵐書記拍板表了態,同意吳永成的這個提議:對去年在鄉鎮企業方面做出突出貢獻的,予以現金重獎。

永明縣要想盡快發展起來,鄉鎮企業功不可沒。別的縣委常委們可能不一定清楚,岳嵐書記作為永明縣的一把手,心裡那可是清楚得很——去年縣裡財政收入增長那麼多,主要的來源還是那些剛剛投產不久的鄉鎮企業。

別看一個鄉鎮企業小、產值也不太高,可是幾十個、上百個這樣的小企業集中起來,可那是一股不可小瞧的力量。

岳嵐書記還指望在今年的時候,在這種金錢刺激下,能培育、發展起來更多的鄉鎮企業哪!有了政績,他對自己前途的期望值,也就不會只局限在了目前縣委書記的位置了。

至於是否會因此違反有關的財經紀律,哼,這一點他倒是考慮得不怎麼多。別看岳嵐書記平時是一個謹慎、小心的幹部,但到了這種時候,他的心眼也不少。

岳嵐知道自己的這搭檔吳永成,雖然看起來年輕,卻不是那麼莽撞的人,心裡的那個分寸把握得比誰都好。起碼去年半年來,他就把這個後生的脾性,自認為摸了個八九不離十。更何況,這後生和地區、省裡領導們的關係,那可是他親眼看在心裡的。他知道,要是沒有吳永成在去年全縣經濟工作會議上的那個講話,掀起了全縣大辦鄉鎮企業的高潮,永明縣靠短短的半年,能取得那麼大的成績,那可真是成了天方夜譚了!

就這樣,在永明縣三級幹部會議的表彰會議上,魚灣區的區委書記胡雲珍、占古鄉的書記牛石金、鄉長馬福田、魚灣村的支部書記馬林等七位同志分別領到了嶄新的一千元人民幣,與只是拿著一張獎狀、還有身上披著的那一塊大紅綢被面的其他先進工作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大大地刺激了不少受到表彰的鄉村幹部們——這勞模和勞模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呢,人家是一千元的人民幣,自己卻只是價值十幾元的一塊被面,這種差別也太有點過分了吧。要知道,現在縣團級幹部每個月的工資也不過是一百塊錢剛出頭,這還是老資格的縣級幹部的工資呢。那一千塊錢的獎金,就相當於一個普通幹部一年多的工資啊!

參加三干會的幹部群眾們也看出來了,縣裡的領導們就是想用重獎的這種辦法,在近期內把永明縣的經濟給快速發展起來。

因為,人家吳永成縣長在會議結束的時候,主席台上就說的很明白嘛:「……同志們,今天大會上,那一千塊錢的獎金,那只是一個開頭。我希望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和岳嵐書記給大家頒發的獎金是五千元、一萬元。

呵呵,當然,那也得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看看大家是不是為我們永明縣的經濟發展,也做出了那麼大的貢獻,這個獎勵辦法,隨後將以縣政府的紅頭文件下發……」
longwang 發表於 2008-12-28 16:25
第三卷 崛起 第二百三十八章 躁動

其實早在永明縣召開三干會議之前,也就是在永明縣縣上、討論三干會上重獎發展鄉鎮企業有功之臣之前,吳永成就和縣委書記岳嵐就這個問題通過氣。

起初的時候,岳嵐書記也和大多數的縣委常委們想的一樣:這麼做,是不是符合國家現在的政策?上級有關部門可是三令五申地反覆強調,絕對不允許各級各部門在年底的時候,突擊發放福利、獎金,特別是行政事業單位這方面的限制更緊。

面對岳嵐書記提出的這個疑惑,吳永成則直截了當地告訴他、自己前幾天拜訪羅老書記時,羅老書記給予他的承諾。

「什麼,如果永明縣今年全年的財政收入和農民們的人均純收入,再遞增百分之五十的話,羅老書記就要和現任的省委書記李明翰同志來永明縣視察工作?」

饒是岳嵐書記平時一貫穩重,又是四十多歲的人了,可當他聽了吳永成這會兒說的那句話,馬上就激動得跳了起來。

在吳永成的記憶當中,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岳嵐同志這麼失態哪!

「這是真的,羅老親自拍著我的肩膀說的。他對咱們這一屆新的班子,可是相當看好的。」吳永成再次給岳嵐書記吃了一個定心丸。

要想順利地把這件事情在縣委常委會議上通過,吳永成知道,他首先得把岳嵐這個縣委書記的工作做通,只有這樣,他們縣委、縣政府的兩個一把手保持了一致的意見,也就不怕這個提議在縣委常委會議上通不過了。

畢竟。不少人還是很會看清形勢地。那些縣委常委們那個不是官場老油子?!他們絕不會在這種事情上,一下子得罪永明縣的兩個最有實力的當權者的。

「那,吳縣長,你說咱們的這個事情用不用請示一下地委領導哪?」雖然說,這個誘惑是那麼的大,可岳嵐還是心裡有一些不這麼踏實。他猶猶豫豫地問吳永成。

「岳書記,這種事情怎麼能請示地委領導哪?現在正是處於摸著石頭過河地改革階段,有許多事情都是在慢慢地向前探索。咱們這麼一請示,那不是給地委領導們出難題嗎?!」吳永成對於岳嵐這種「又想吃油糕、又怕油了嘴」的心態很有點瞧不起。不過為了說服岳嵐,他還是耐心地給他解釋:「岳書記,在這個改革、摸索階段,有不少事情只要認準了它是利國利民的,完全可以先做後說。像前幾年咱們的那個魚灣區成立地時候,全省那個地區有過這樣的先例呀?!要不然這樣吧。你如果害怕擔什麼責任的話,我看就以縣政府這邊的名義。就三干會上現金獎勵的實施意見下一個文件。如果這件事情違反了國家的有關政策、法規地話,我吳永成願意負全部責任。」

真是請將不如激將。

這句話一點也沒有說錯。

岳嵐本來在這件事情上海一直猶豫不定:吳永成說的羅老給予地那個承諾,誘惑力實在是太大了,作為一個老資格的縣級領導了,岳嵐知道省委主要領導的視察。那意味著什麼;不過

官場謹慎了多少年的岳嵐,對於金錢掛帥作為重獎勞模們的做法,那可是心裡一點底也沒有。

可聽到吳永成願意自己承擔責任。岳嵐同志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既然是利益共享,那麼風險也就得同當了,他岳嵐地人品還沒有糟糕到那種程度。更何況,這種做法是對是錯,那還是各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哪!

「吳縣長,你不要說了,我同意你的這個建議,咱們在縣委常委會議上通過以後,就以縣委政府地名義,兩頭聯合發文。」

就這麼著,才有了前文中所提到的岳嵐書記拍板定奪。

多少年以後,岳嵐提起這件事情,還頗有一些感慨地對幾個知心朋友說:「在決定那件事情上,也是我從政多年以來,第一次在心裡沒有底的情況下,咬著牙做出了決定。也算是我人生中參與的唯一的一次賭博吧!」

可當時吳永成卻不認為這是一次賭博。因為他知道,這種情況,並不是自他永明縣而才開始,早在一九八二年的時候,國家就曾經以十萬元的現金重獎袁隆平這樣的科技人才;再過五、六年,全國各地就都開始了對勞模們實行這種現金獎勵的辦法,有的地方甚至於對納稅大戶的獎金,達到了十萬、百萬的重獎。他們永明縣現在經濟基礎還很薄弱,一時間還拿不出那麼多錢來。

再說了,也沒有人、沒有哪個企業每年的利稅達到上千萬,否則的話,他也有膽量拿出十萬、一百萬來重獎這些企業家和企業。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算賬辦法,只有縣財政的收入多了,那才能獎勵的更多:撒出去小錢,那是為了鼓勵人們給國家、地方財政交回十倍、百倍的利潤來。何樂而不為哪?!

……

一九八八年永明縣的三級幹部會議之後,永明縣政府馬上隨之出台了「關於進一步深化招商引資工作獎勵辦法的實施意見」、「關於對全縣縣直各企業、鄉鎮企業納稅大戶獎勵的辦法」等文件。

其中,在「關於進一步深化招商引資工作獎勵辦法的實施意見」中,明確指出,凡是能從外地為本縣吸引回投資在五十萬元以上的投資,縣政府從縣財政中撥款獎勵投資總額的千分之二;凡是通過上級部門爭取到無償投資者,獎勵投資總額的百分之五。

也就是說,只要你能從上級的扶貧部門,爭取回一百萬的不用償還的投資,當事人就可以唾手可得五萬元的獎金。五萬元哪,那可是當時的一個普通幹部、五十年不吃不喝,才能掙下的!!誘惑那可是相當地大地。

而「關於對全縣縣直各企業、鄉鎮企業納稅大戶獎勵的辦法」的文件中,也明確規定:只要一九八八年縣直國營企業繳納利稅達五百萬以上者。廠長(經理)就

到稅款百分之一的獎勵;鄉鎮企業凡繳納稅款達五十者,縣財政即以稅款的百分之十作為獎勵,並且在縣裡政治待遇上給予一定的考慮(比如說增補為縣政協委員、縣工商聯常務理事等等)。

這下子在永明縣地幹部群眾中,掀起了軒然大波:本來人們對縣三干會會上的重獎之事還沒有完全消化掉。對於那些獲獎者,有眼紅的、羨慕的,還有不少人也心動地。

可隨即而來永明縣政府出台的那幾份文件。更是勾起了全縣幹部群眾們對文件中所承諾的重獎的嚮往,不管他們是否有那個能力,人家在心裡、嘴上YY一,

一時間。無論是大街小巷遇到了熟人,還是單位上班人們閒談的時候,總會把這個事情掛在嘴上。

「嗨,你不是有個什麼遠房親戚在什麼省直機關嘛,你怎麼不試一試也給咱縣裡啦回來一筆無償使用的扶貧款?好傢伙,那可是有百分之五地獎金呀!也不用你多拉。就爭取回五十萬,五五那也就兩萬五千塊錢呀!什麼事情不能幹呀?!」

「你說的倒是輕巧!你以為有個什麼親戚。就能順順當當地搞回來扶貧款?哼,要真是那樣地話,全縣的人都跑著去爭取項目了,哪還用每天八個小時坐在這裡受這洋罪?!***,每個月掙球的不到一百塊錢。也就是夠人家那些萬元戶們吃一頓飯的。哎,不過,你也別說。我要是能給咱縣裡拉回來五十萬地投資,光那兩萬五千塊錢就夠我好活幾年的了。他***,我要是有了那兩萬五,這工作老子也不幹了,自己搞個生意,自由自在地,不比現在每天看那些頭們的臉色痛快?!」……

「喂,你聽說了嗎?縣裡可是最近又下了文件了,還是縣政府的紅頭文件哪!那上面說,只要咱辦的這個廠子,到了年底能給縣裡交上五十萬元的稅,縣裡除了給咱五萬元的獎金以外,還能當上個縣裡的政協委員。我的神神呀,政協委員呀,那可是能和縣裡的頭頭腦腦們坐在一起開會、坐到一個桌子上吃飯。你說到了那個時候,那有多美氣呀!」

「哼,你快點下去看看工人們做的活計吧,就別在這裡做你的那春秋大頭夢了!還政協委員哪,看你爹給你生下那政協委員的眉眼沒有?!就咱們現在的這個小破廠子,你還想一年交五十萬的稅款?你以為你是魚灣村的馬林哪?咱這個小廠子,一年能掙到兩萬塊錢,我就跑到我家的祖墳裡,給老祖宗們燒三尺長的高香哪!你還想得人家縣裡五萬塊錢的獎金?!我看你是發瘋了!」

「看你這球人說的是寫甚話哩?咱就咋了?咱就不能想那個獎金和政協委員?咱又不比他馬林少長一個腦袋!他不過是比咱早辦起廠子幾年罷了,哼,他的那兩下子,我還看不在眼裡哪!不信你就睜大你的那雙驢眼看著吧,用不了三年,咱的這個廠子,絕對比他魚灣村的紅棗廠次不了!要到那個時候,縣裡的領導還要登門請我去當那個政協委員哪!」

「快點干球你的活計去吧。有你在這吹牛的這工夫,咱還能多裝兩瓶子罐頭哪!你想超過人家魚灣,那就得踏踏實實地好好幹。

咱要是掙了錢,就是當不上那個什麼政協委員,咱也最起碼能弄個村委主任呀!縣裡不是一直喊著什麼『政府搭台、能人唱戲』嘛,咱掙了錢,咱也就成了能人了!」

……

此時,嚴寒尚未過去,地裡的凍土也才慢慢地融化。

可是各鄉鎮已經又重新掀起了一陣大辦鄉鎮企業的新高潮,甚至於比去年永明縣經濟工作之後的那股風,有過之而無不及。

已經在去年開始投產的鄉鎮企業,則是加足馬力、大干快上。

不少鄉鎮的主要領導們,可以說把所有的精力,也投入到了幫助鄉鎮企業發展的這個工作上了。他們倒也不是主要貪圖那幾個獎金(當然,能獲得那麼高的獎金,那也是心中所想,畢竟那是好幾年、甚至於幾十年的工資呀!有了錢干個什麼不行哪?!),他們是通過縣裡今年的一系列舉措,知道只要能夠把所在鄉鎮的經濟工作搞上去,那自己以後的前途,可是一片光輝燦爛呀!

至於即將到來的春耕備耕生產準備工作這個中心任務,各鄉鎮的主要領導則都推給了下面的分管領導們全權負責,美名其曰:「你辦事、我放心!」

可坐鎮縣政府的吳永成此時卻不能像各鄉鎮的主要領導們那樣,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興辦企業上,春季即將到來,他得為了農民們一年的生計而考慮。

企業,那是要辦的;但地,那也是堅決不能撂荒的。

種地所需要的化肥、地膜、種子、農藥等等,這些都是出不得半點含糊的。

一年之計在於春,要是上述農業生產資料出了一點差錯,那可就是誤了老百姓們一年的收成。沒有糧食,到時候,你有了錢,那還是會餓肚子的。

吳永成在前世的時候,就看過不少的報道,什麼偽劣種子、化肥坑農,還有什麼高價農資傷農等等。所以在全縣春耕備耕動員大會之後,他專門召集農口、商業供銷各有關部門的負責人,為了春耕備耕做了強調:誰敢在農民們頭上打主意賺那黑心錢,只要有群眾舉報,或者是被他知道了,一經查實,縣委、縣政府堅決嚴處,毫不留情不管是幹部也好,職工也罷,一律開除公職,構成犯罪的,交由司法部門依法嚴懲!

春耕備耕工作剛剛佈置下去沒有多長時間,吳永成在他的辦公室就接到了縣紀檢委書記李寧平的電話:「吳縣長,我向你反映一個情況,不少鄉鎮企業出現了一些違規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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