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火炮,戰爭之神!
土倫戰役成就了法國炮兵上尉拿破侖,在火炮的幫助下,拿破侖完美演繹了法蘭西不可一世的霸者之氣!從此,人類歷史的命運便不斷在炮火中顫抖!
那么,公元1900年六月的天津保衛戰是否也會成就穿越時空的炮兵少尉呢!?
絢麗的炮戰就此拉開帷幕!
老舊的武器在新軍事理念下綻放出奪目的光彩,八國聯軍的腳步因此而停滯不前,貪婪瘋狂的殖民者因此而膽戰心驚,愚昧自私的統治者因此而驚慌失措。
中華民族悲壯的歷史就此發生逆轉!中華民族在隆隆炮聲中走向變革自新之路,重新煥發出昔日泱泱大國的王者之風!
開炮!讓懦夫在勇士的咆哮聲中滾開!
開炮!讓真理在大炮的射程內說話!
開炮!讓絢麗的炮光帶來強者的快感!
開炮!讓大炮怒吼出中華民族傲視世界的最強音!
第一卷 劇變 001 【爬出尸堆】
几乎是從全身每個細胞涌來的疼痛讓李燾不得不從昏迷中醒來,可他不敢睜開眼睛,頭腦中那道強烈無比的白光和“喀喇喇”的巨響清晰無比,仿佛只要他一睜開眼就能看到那足以讓人瞬間失明的強光一般,由此他寧愿閉上眼睛,用耳朵去感知身邊的世界。
近處,不時響起斷斷續續的“噼啪”聲,有清脆一些的,也有顯得喑啞模糊的,總之這些個聲音仿佛一直不曾停歇過。遠處,有隱隱的轟鳴聲傳來,閉著眼睛的人利用其他感官的效率似乎確實要高一些,李燾能夠感受到几乎與轟鳴聲同時到達的震動。
“什么聲音?鞭炮聲?不,是槍聲、炮聲!軍演還在繼續?”
一連串的問題迅速主宰了李燾剛剛清醒的大腦,卻一股腦地堵在那里得不到回答,最后,他又想起令他失去知覺,失去與戰友們聯系的那道白光和那聲巨響。顯然,在演習區遭遇的雷雨天氣帶來的球形閃電制造了所有的麻煩,令排長同志無法搞清楚目前的狀況。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李燾少尉還活著!
又一陣地皮的顫抖和轟鳴聲傳來,催促著李燾睜開眼睛,也讓全身的痛感似乎加劇了,頭腦也因此更清醒了一些。
天高云淡,皎月高懸。這是第一眼就能毫無遮蔽看到的景象。因為李燾的頭頂上根本就沒有任何遮蔽,可以跟星空夜幕親密接觸。
目光所及,觸目驚心。黑沉沉的大地被殘垣斷壁間的無數個或大或小的燃燒點映照著,令少尉能看清周圍的狀況,這是一幅遭遇攻擊后的倒霉透頂的圖畫。几個黑糊糊類似于人的物事東倒西歪地躺著,一根承擔屋頂重量的木柱歪歪斜斜的燃燒著,放出刺鼻的焦臭味和……
不對!
李燾一個激靈,生生連續打了几個寒戰。
血腥味和蛋白質燃燒時特有的臭味在黑夜的微風中扑鼻而來!更揪心的是躺在地上的几個人!
李燾猛地跳起來,接著,在搖搖晃晃試圖站穩未遂的情況下,又軟軟地轟然倒地,一陣震動再次令大腦模糊起來,讓呼吸几乎停頓,也讓一個物事從腦后摔倒眼前。這東西明顯不屬于李燾,因為他在第一時間的意識中就覺得,這是一根連農村大姑娘都少有留蓄的長發辮子。
下意識中,李燾費力地抬手拉了拉辮子,想找到它的主人,顯然“她”就在自己身邊,可怎么一直沒看到呢?
頭皮一陣發緊,接著,一股比身體的痛感輕百倍卻也能清楚感知的疼痛在頭皮發緊處作祟。下意識的“不信邪”讓李燾使勁地拉了拉那辮子,這次,疼痛加劇了,令他不禁發出喑啞的“哎喲”聲,這聲音証實了一個問題:大姑娘的辮子跟李燾的頭皮緊緊相連。
少尉的心臟不爭氣地一陣猛跳,頭腦卻是空空蕩蕩的一無所有,帶來那種心慌氣短的無助感令一向有主張的少尉悚然心驚,冷汗直冒。
部隊雖然是緊急開拔到演習區遂行對抗演練任務,可所有可能發生的情況都被部隊首長一一提醒過,包括可能遭遇藍軍突擊隊、被“敵方”電子干擾從而失去電訊聯系等等……可是,22歲的李燾少尉確信,首長沒有提到過自己目前遭遇的境況。
不知道心里發慌了多久,也就是毫無頭緒地胡思亂想了多久,當然也是從剛才的劇烈動作帶來的暈眩中喘息了多久?李燾振作精神扶著身邊的斷壁站了起來,搖搖晃晃地穩定了身體后,視界隨著頭部位置的升高擴大了不少。
“嘶……”
李燾倒吸了一口涼氣,在火光和刺鼻的煙霧中,他總算看清楚了周圍的一切。
腳下,一支看上去就是老古董的步槍靜靜地躺著,跨出軍校不過一年時間的李燾少尉能夠認出,那是存在于書本上的毛瑟1871式單打一(單發步槍)而不是自己的95突。就在身邊不過几米處,一個身穿有些發白的藍褂子的身體一動不動躺在地上,身下的鮮血已然開始凝固,在火光中呈現出黑色的痕跡。更遠一點的地方,更多的、在黑夜中難以數清楚的尸體用不同的姿態表達著相同的意思:戰爭、流血、死亡!
一個莫名其妙的時代!一個本來遠離當事人李燾的時代!這,不是拍電影吧?
聞著令人不禁作嘔的血腥味,李燾的頭腦竄出一個念頭,自己目前身處晚清!這從武器、從頭上的辮子、從旁邊的尸體、從殘垣斷壁的特有形態中可以斷定。
可惡的球狀閃電啊!玩笑,不是這么開滴!
就是這些了,這一點點被証實的真相讓無力感和暈眩感再次主宰了李燾的身體,他又軟塌塌地順著身后的牆壁倒下,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帶著煙味的空氣。
“啪”的一聲,這次不是鞭炮聲,而是實實在在的槍聲!接著,又是“啪”的一聲,再接著,雜沓的腳步聲伴隨著嘰里呱啦的呵斥聲由遠而近。
英語!
說話的人就算帶著抱怨的情緒,還是發出了讓李燾能夠聽懂的聲音。確實是英語,比自己更熟練、更純正的英語!李燾少尉在中學、在軍校以及在曾經身處的任何地方,都沒聽過現在這樣純正的英語。至少有一點可以明確,少尉同志這輩子只遠遠地看到過几個外國人,交談的機會?欠奉!
戰爭!外國人!敵人!
本能地,李燾挪動了一下依然傳來鑽心劇痛的身體,讓身體擺成腦海中留存的戰爭影片中尸體的模樣。其實就在去年剛分到部隊時,李燾就跟戰友們當過一次“尸體”,當然,是部隊應電影攝制的需要。
“抱歉,兄弟。”李燾暗自道歉,拉過一個已然全身冰涼的尸體壓在自己身上,屏住呼吸、壓制心跳、專心放大感官的知覺,這些動作其實同時在加強李燾求生的意念,讓他的身體從受傷的麻木中快速地復蘇,也讓他看清了壓在自己身上這位兄弟的遺容。
被硝煙熏黑的臉上血跡斑斑,嘴角流出的血液已經凝固,冰涼的身體壓在李燾身上顯得格外沉重,一雙沒有神采的眼睛借著有些倒豎的眉頭傾訴著心中的怒火和無奈……也許,落后軍隊的戰士總是這樣的吧?
瞇縫的眼睛和依然靈敏的耳朵傳來訊息,說英語的家伙和几個黑影在搜索這個地區,低聲的交談聲,鞋子踩在泥磚青瓦上的脆響,有些緊張的粗重呼吸……這些,沒有逃過李燾的感知,也引來李燾一陣陣的緊張。
莫名其妙被閃電轟到這里,莫名其妙地拖個辮子,再莫名其妙被這些洋鬼子給補一槍,那太不划算!因此,少尉同志無視了身邊的毛瑟1871,鬼才知道槍里是否待著一發子彈!?李燾卻知道,一發子彈只能消滅一個敵人。此時,最明智的選擇就是本能的選擇,繼續裝尸體吧!
鬼子重重地嘀咕了一聲,接著提高音量喊了一句,然后,几個黑影慢慢走遠了。李燾能聽懂,那家伙小聲說:“都死了,該死的黃豬。”大聲喊的卻是:“我們摧毀了敵人!”
看著敵人走遠,李燾無奈地躺在地上苦笑著搖搖頭。沒有比眼下的現實更清楚的東西了——自己,李燾少尉,參加演習不過兩天,就身臨其境地應驗了首長的話——“演習就是戰斗,我們必須團結一致打贏這場艱苦的戰斗!”
想想看,本人可是真刀真槍地上了戰場裝了尸體,不是拍電影,不是做夢,一切都是現實!想想看啊,盡管不知道身處的具體年代,可是晚清中國正遭到英國人的侵略是確信無疑的;盡管不知道自己目前的准確身份,可是身邊的毛瑟1871和几具也是“戰友”的尸體卻証明了,李燾少尉還是軍人!
這些念頭讓李燾本來就比較虛弱,也比較容易短路的腦瓜子再次空白起來。不知不覺地,他的手碰到那杆老古董般的單打一,本能地就象溺水的人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緊緊抱在懷里。
冰冷的鋼鐵帶來一種堅實的感覺,隱隱傳遞著一種似乎是子彈出膛時的能量。李燾的身體在流血,卻有更多尚在體內流淌的血液因為鋼槍在手沸騰起來,燃燒起來。似乎,戰士手中有了鋼槍,這個世界就沒有能夠壓倒他的事物!
頭腦熱烈地運轉著,無數個念頭升起又落下,最后自動過濾成一個念頭:爬出廢墟,找到同胞,管他娘的是啥時代都要跟侵略者干到底!記得几年前懷著激動、擔憂又惴惴不安的心情看著手里的軍校錄取通知書時,也曾經作過萬一爆發戰爭的思想准備。如今身處此地,無非是中國那段遭罪的歷史重演一次,老子李燾要死得像像樣樣,不,是死得轟轟烈烈!死得象個真正的軍人!
力量,更多來源于意志!
破爛的藍布褂子更破爛了,感覺稍微干淨一些的布都被撕成條扎在呲牙咧嘴抽涼氣的李燾身上;單打一“嘩啦”一聲被拉開槍膛,裝進了一發子彈,更多的子彈在附近的清軍戰士身上找到,裝進帆布的子彈帶里。
遠處又是一陣劇烈的爆炸,天邊也因為爆炸的火光而變得暗紅,很難分辨出究竟是中國軍隊還是英國軍隊的大炮在響。
李燾跌跌撞撞扶著單打一走了一陣,又無力地倒下,摸索著爬,爬過青石台階,爬過正在燃燒的大圓木柱子,爬過已經沒有門扇卻保留著高門檻的大門。一塊匾額在大門口懸吊著,晃晃悠悠的搖搖欲墜。借著火光,李燾看清楚了那匾額上的字:天津武備學堂,李鴻章。
“啊……”
他及時地捂住自己的嘴,免得發出更大的聲音來。可激動的心情卻無法被那只骯臟的、帶著半凝固血液的手捂住。在軍校學習時,曾經有位老師簡單介紹過中國軍事發展史和近現代中國軍事教育,眼前的“天津武備學堂”,正是中國軍事從蒙昧落后的冷兵器時代走向近代化的第一步!歷史黑紙白字地記錄著:天津武備學堂毀于一九零零年六月十七日,毀于侵略中國的八國聯軍之手。歷史還記下了沉重的一筆:六十多名武備學堂學生,依托學堂的建筑抵擋數百英、德軍隊達十六小時之久,卻因為軍火庫被擊中爆炸而全體壯烈犧牲!
李燾掙扎著站了起來,渾然沒有覺得自己身穿破爛的藍布褂子、拖著可笑的大辮子有什么不妥,杵著鋼槍站直了身體,恭恭敬敬地對著那歪斜的匾額行了一個舉手禮。這是一個后代軍人對拓路前輩表達敬意,是一個生者向先烈表達敬意!
很清楚了:這里是天津而不是四川,現在是公元一九零零年而不是二零零八年,自己、李燾,還是李燾嗎?在此時此地,自己這身行頭代表著什么樣的身份?頂著一個什么名字?無從知曉!唯一肯定的是——思想還是陸軍少尉李燾的思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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