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言情] 東邪傳人 作者:葉離歌 (連載中)

sintanrove 2008-11-23 21:48:54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3 210347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5 21:19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一章 相見《長相思》(2)幽澗泉
    聽到胡海說的如此直率,王從雲心裡暗自點頭稱讚,如一次見面就能如此坦誠的人,現在實在罕見,所以開始與他交談起來。

    若說見識,胡海自然比王從雲見多識廣,雖然他武功可能遠不如王從雲,但現在這太平時代走江湖只要沒有招惹到厲害對頭,就算末流武功,也能踏遍五湖四海。而胡海雖然不通文墨,卻對多學之人由衷欽佩,所以二人一時間交談的甚為投心。

    沈尋影倚在旁邊並沒有言語,傾耳聽著附近人們討論的話聲,眼睛注視著周圍的翠竹。

    「古兄弟,前段日子武林中發生的幾起血案可知道是否有了眉目?」一個嗓門頗大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句話,附近的人一下安靜了起來,等待他們繼續說下去。這件事是武林中幾年來最大的一起慘案,武林中四個門派長老前輩一級的人物幾天內接連遭到暗殺,死了五人,連兇手是誰都不知道。

    那姓古的是一位年近三十的男子,看到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輕聲咳嗽了一聲,說道:「眉目倒不知道有沒,到現在不曾聽到四派有什麼舉動」。

    周圍的人一聽,頓時一陣笑聲,有幾人喊道:「古鐘,還以為你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消息呢,原來是什麼也不知道」。

    古鐘聽了臉色一紅,接道:「我自然清楚大家都知道,四派遭此大劫。武林中人誰不關注,各門各派暗自提防就不用說了,就連武當派的幻心道長也親自下山查詢這件案子,其實又有那個門派對這件事能夠無動於衷,私下都在探察」。

    說道這裡,古鐘歎了一口氣,接著道:「可是四派遭刺,連對方是男是女都沒有看到,而且那五人基本是數招斃命。武林中能有那樣功力地人本就屬於超級高手了,整個武林基本十根指頭能夠數過來,但以那些人的身份又和四派無冤無仇,又怎會暗殺他們。所以各門各派才會如此重視這幾件案子。這樣一個不知目的的高手存在,誰心裡也不會安穩的。而且據我得到的消息,這件案子經過幾派的研究已經完全排除了仇殺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對方是有目的地刺殺。而目標就是武林人,四派只是最先遇到的」。

    這番話聽的這些人心中暗驚,他們過得安穩慣了,就連打鬥。很多人最多也是與朋友切磋一下,仇殺這個詞在現今武林已經是不常見的事情了。現在發生這樣地事情,可想而知。那名殺手絕對不會到此結束。而且對方很可能還是一個組織。武林中不知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動。

    古鐘繼續說道:「不過,雖然現在案情還不曾有什麼進展。但四派最近聚在一起,邀請了許多武林人士,不知道有什麼打算」。

    聽他說完,眾人一時沉默了下來,稍許又開始討論起自己對這件事情的看法,他們雖然身為各門各派的弟子,但身份並不高,所以這些事對他們地影響不大,而且門內一般也用不上他們。

    沈尋影一直在旁邊仔細聆聽,心中莫名的對這件事十分關心。

    而旁邊王從雲的心中也是十分凝重,他雖然日前聽聞過這件事,但因為一顆心都放在了沈尋影身上,對其他事並沒有太過關注,所以知道的並不清楚。

    現在聽了才發覺這件事居然如此嚴峻,家裡人讓他一個人出來行走江湖,就是想讓他磨練一番,能在武林中有一番作為,所以家族地事情並沒有麻煩過他。但回想自己下山後的所作所為,王從雲心中頓時覺得自己太辜負兩位爺爺的期望,和家族對自己地栽培了。

    看了一眼旁邊地沈尋影,心中頓時思愁萬分,若讓他離開沈尋影,他卻是萬分不願意。心裡暗自為自己開脫,古代不也一樣有那麼多神仙眷侶麼,我如果和沈姑娘做一對神仙眷侶,一起闖蕩江湖,不一樣能做出一番事業,這樣一想,心裡頓時輕鬆了許多。

    ……

    「各位朋友,畢某近十年地收藏已經安排妥當,若是各位有意,不妨前去附近的亭榭中觀賞,沒有什麼太過名貴之物,大多是些稀奇古怪地東西,博君一笑而已,若是無意,那自可在這庭院內談天論地,當然前方的屋舍內安排的有糕點茶水,各位也可去那裡,只是因為這裡不是畢某的地方,只是暫借,所以不方便安排酒水了,愛酒的朋友等到晚上可以去畢某家中喝個痛快」。

    他安排這樣的聚會,目的並不是為了讓人參觀他的那些收藏,而是與武林中的朋友相聚一番,所以並不強求別人一定要去參觀收藏品。

    來的客人很多也不是為了看那些收藏,更多的人本就是想結交一下朋友,所以聽了畢閒的話,也只有少數人抱著好奇的態度,在畢閒的帶領下前往他所說的亭榭之中去參觀那些收藏。

    王從雲看到沈尋影依舊倚在那裡注視著外面的竹林,開口喊道:「沈姑娘,你不是想要去看那些收藏麼?」

    沈尋影聞言回過神,看了一眼周圍的情形,站起身來:「原來已經開始了呀,那就去看看吧」。

    胡海看兩人都要離開,頓時抱怨道:「那些瓶瓶罐罐,亂七八糟的有什麼好看的,還不如在一起聊天呢」。

    王從雲哈哈一笑:「胡大哥,處處皆學問,你不是想要學文化麼?就是你說的那些瓶瓶罐罐,每一件都包含了無數的學問在其中」。

    「真的?不就是一件死物麼,我看來看去也看不出什麼樣的學問,最多是古代製造的」,胡海聽了王從雲的話,不同意地說道。

    王從雲伸手一拉:「既然無事。那你就和我們去一趟,看看我說的是否有假」,說完拉著胡海向前面的沈尋影追去,

    「哎,哎,我還想著去吃些東西呢,」胡海嘴裡不時的抱怨道,心中對王從雲的武功卻有些驚異。

    胡海自己練的功夫是以外功為主,內功以輔。基本功異常紮實,而且他身材高大,居然在王從雲的輕輕提拉之下,不由自主的向前移動。從王從雲文弱的外表中,就可以知道他地內功修為特別精湛。以他這個年紀能有這份功力,在武林中實在罕見,胡海為人憨厚。但卻並不傻,否則也不會混到現在,心裡頓時對王從雲的身份有些好奇。

    ……

    一路順著蜿蜒的小道行走,兩邊的翠竹搖影於其間。籐蔓垂掛於其上,自有一番山林野趣。建築亦大多環山,並以長廊相接。但山無水則缺媚。水無山則少剛。蜿蜒曲折。既將臨池而建地亭榭連成一片。

    滄浪亭的景色不以工巧取勝,而以自然為美。所謂自然。一是不矯揉造作,不亡加雕飾,不露斧鑿痕跡;二是表現得法,力求山水相宜,宛如自然風景,而這翠玲瓏更是滄浪亭最美的所在。

    行在長達數十米的亭榭之中,讓人為這周圍地美景歎服。走得幾步,看到畢閒帶領著眾人停下了腳步。

    「各位,請儘管欣賞,不用拘束,這些東西也就是畢某自己喜歡而已,若說值錢倒談不上」,畢閒笑著說道,

    這些武林人自然不會像尋常人那般客套,聽了逕自走進了前方的亭榭,幾個大小不一的亭子和這亭榭連成一片,而畢閒所收集的那些收藏就擺放在亭內四周地長形桌子上,收藏品擺滿了這裡十個左右的涼亭。而每個涼亭外面都貼著一塊綢布,上面按著分類寫的有「古董」,「書法」,「字畫」,「奇物」,「兵器」,「武林傳記」,「暗器」,「現代珍品」,每個涼亭一種分類,畢閒收集地那些東西居然分了十多種。

    每個涼亭都有一位負責為來客解說地人員,那些客人當下也不再客氣,按著自己地喜好去往自己喜歡的亭子,不過很明顯,大多數人都走進了「兵器」,「武林傳記」,和「暗器」地亭子內,從不時發出的驚呼聲就可以看出,那些收藏品中肯定不乏珍奇的東西。

    沈尋影則是順著亭榭一個一個的看過,第一個所見的是現「現代珍品」,裡面大多是一些高科技產物,有些在世面上根本買不到的東西,而功能更是千奇百怪,有所謂的智能機器人,還有所謂的高科技武器,有探測人的情緒波動的電子儀器,沈尋影一一看過,卻沒有怎麼停留。

    來到陳列古董的廳內,沈尋影的身子猛然一頓,眼睛盯著桌台之上的一張古琴,神色迷茫。

    王從雲見了連忙輕聲喚道:「沈姑娘,可有什麼不對?」

    他知道沈尋影可能心神殘缺,露出這樣的神情,肯定是看到了什麼令她產生回憶的東西,當然那東西不一定是她以前的故物,就算只是相似,也可能引起她的回憶,怕她承受不了發生什麼意外,所以連忙把她喚過神來,話聲中含了幾分真氣。

    沈尋影身子一顫,眼睛恢復了過來,只是身子卻不由自主的走向那張古琴。

    「拂彼白石,彈吾素琴。幽澗愀兮流泉深,

    善手明徽高張清。心寂歷似千古,松颼飀兮萬尋。

    中見愁猿弔影而危處兮,叫秋木而長吟。

    客有哀時失職而聽者,淚淋浪以沾襟。乃緝商綴羽,

    潺湲成音。吾但寫聲發情於妙指,殊不知此曲之古今。

    幽澗泉,鳴深林。」

    聲音低沉飄渺,穿透心靈。

    王從雲聽到她忽然吟出李白的這首《幽澗泉》,一時不知是何用意,看著桌子上放著的那張古琴,心中尋思難道她喜歡這張古琴?他雖然文采風流,但對音律倒不擅長。

    「呵呵,沒想到沈姑娘還精通音律,居然一眼就認出這張古琴是幽澗泉,據說李白當時聽聞用幽澗泉彈奏的曲子後,當場作了這首名傳千古的詩,才使得這張琴名傳至今」,畢閒笑著走了進來。

    「不過,這張琴經過他人鑒定,卻不是唐朝流傳下來的,而是明朝時候仿製而成的,所以價值低了幾分」。

    沈尋影沒有理會他的言語,走到古琴旁邊,伸手輕撫,臉色卻如同失魂一般。令旁邊的王從雲心中惶然,而畢閒卻心下驚異。

    驀然,沈尋影移步到桌前,屈身坐在亭榭的欄杆上,移動古琴到身前,兩手輕輕拂動了一下琴弦,一聲悠遠的琴聲響起,接著調了調琴弦,彈了起來,她的手法雖然沒什麼出奇之處,但配合著那副雍容的氣質,讓人陶醉。而琴音錚錚,直入心扉。但卻令人產生一種大丈夫在山澗之中遊蕩,獨來獨往,雖寂寞無侶,容色憔悴,但志向高潔,永不改變。在這琴音中還有著一種迷惘之意,似是不知自己身在何方,為何而生。

    琴音裊裊而落,翠玲瓏內的人聲已經消失不見,許多人詫異的看著這位美麗如詩的女孩,不知她為何這般憂傷。

    「沈姑娘,」王從雲著急的呼喚了一聲,沈尋影的眼中竟然淌下了兩行清淚。

    沈尋影伸手拭去眼淚,展顏一笑,起身脆聲說道:「剛才失態了,請多見諒,畢先生,未得你允許而私自彈琴,請你多多包涵」。

    畢閒哈哈一笑:「姑娘太過客氣了,琴本身就是用來彈的,若只為觀賞,那還如何稱為琴,今日能有緣聽到姑娘一曲妙曲,我倒應該說榮幸才對」。

    沈尋影攸然一笑,眉宇間已經看不到剛才的憂傷,不過如畢閒這些人當然心知她把那憂傷深藏在心底裡。

    「畢先生,可否告知一下這張琴的來歷麼?」沈尋影開口問道,畢閒沒有任何意外,「自然可以,」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5 21:24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二章 相見《長相思》(結)相見
    聽到沈尋影問自己這張琴的來歷,畢閒自然不會隱瞞,承了下來。

    從剛才沈尋影的神色中,他就知道沈尋影對這琴有些特殊,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

    「這張古琴如姑娘剛才所吟,名字正是幽澗泉,若說來歷,原本一直就在我師傅枯葉大師手中,據他說這琴在少林已經百餘年,至於怎麼流落到少林,師傅卻也不知,這還是前些年,師傅看我喜歡,才把這張琴交給我保管」,

    畢閒之所以好奇,就是想不到為什麼沈尋影會對這張百餘年沒有在外面露面的古琴露出剛才那般失態的表情。

    沈尋影聞言臉色頓時一暗,百餘年,自己就算沒有忘記以前的事情,又怎能在百餘年前見過這張古琴,但為何自己感覺這張琴和自己如此親切,彷彿曾經相處數十年一樣。

    畢閒心中對沈尋影如此關心這張琴也是疑惑萬分,看她不打算說什麼,忍不住問道:「這張古琴一百多年來從來沒有在外面流傳過,不知沈姑娘為何一眼能夠認出來?」

    聞言沈尋影眉頭微皺,「我也不知道,只覺得和這琴很熟悉,自然而然的就知道,好似陪伴過我好多年一樣」。

    畢閒聞言呵呵一笑:「我看沈姑娘相必是精通音律,見得這把名琴,如同知音相遇一般,才產生了這種感覺」。

    王從雲突然開口說道:「畢大哥,不知這張名琴能否忍痛割愛?」

    這話說得如此突兀。以他的身份本來是肯定不會開口提出這要求地,但王從雲是第一次看到沈尋影這樣喜歡一個物品,自然想把這張古琴送與她,所以雖然知道此刻索要很不妥當,但依然忍不住開了口。

    沈尋影輕笑一聲,開口道:「琴雖然是名琴,但我卻當不得知音之人」,

    說罷,轉身向前行去。好似沒有一絲留戀一般,心中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很想抱起那張『幽澗泉』,只是她自有她的傲氣。而且已經得知自己以前不可能接觸過這把琴,雖然對自己心中那絲感覺不清楚,但這把琴是他人之物,並且在少林已經保存了百餘年。價值自是非凡,所以才淡言離去。

    畢閒臉上帶著猶豫之色,看到王從雲一臉的期盼與失望,歎道:「王少俠。這張古琴在少林中已經保存了一百多年,師傅交與我時也是說暫時讓我保管,所以我也無法做主送於你。要不這樣。我改天當親自回山請示一下師傅。若他老人家同意,這張琴自當二話不說轉交與你」。

    王從雲聞言連忙拒絕道:「畢大哥。不用這樣麻煩的,我原以為這張琴已經是畢大哥之物,才會厚顏相求,既然還是你師門之物,那自然不能再索要了」。

    畢閒搖搖手,「王兄弟不必客氣,你這樣是把畢某真的當成大哥了,一張琴而已,大哥我也只是粗通音律,拿著它只有糟蹋了名琴,既然沈姑娘擅長音律,又與這幽澗泉有緣,那借兄弟之手交與她也是物盡其用了,依師傅的心性,是肯定不會拒絕的,只是我必須要和門內打個招呼」。

    走入兵器廳內,畢閒上下看了一眼王從雲,笑道:「我看賢弟還沒有什麼兵器,若是喜歡不妨在這裡挑選一把,雖然平時無用,但若真有事有把武器防身要好的多」。

    王從雲搖搖頭笑道:「大哥的好意小弟心領,不過小弟身上有防身之物,就不需要麻煩大哥了」,

    王家傳承數百年,豈會沒有幾件寶貝,而他身為王家地傳人,獨自一人走入江湖,身上豈會一件防身武器都不帶。

    畢閒微微一笑,他自然清楚,說那話只是客氣,自己這些東西想送給王家的人,一般的怎會拿出手,所以聽到王從雲的話,也不在意。

    畢閒上前幾步,右手一探,閃電地伸向一把短劍。

    「鏘!」的一聲輕吟響起,廳內的人心中一驚,迅速轉身看去,只見畢閒手握一把短劍快若閃電的向一直隨著他地那名年輕人刺去,頓時驚的眼嘴大張,不知為何會突然動手。

    王從雲心中毫無提防,突見一道烏光飛來,心中大吃一驚,連忙飛身後退,卻見那道烏光已經到了胸口前。

    一聲輕喊響起,沈尋影的身子攸然一閃,出現在畢閒的身邊,右手一伸,手捏蘭花,輕飄迅速地向畢閒手腕拂去。

    畢閒哈哈一笑,腳下一點,身影橫移幾尺退開,說道:「開個玩笑,諸位莫怪,王賢弟和沈姑娘的身法武功當真不凡」。

    王從雲停下身來,神情疑惑的看著畢閒手中地那把短劍,剛才依照畢閒地速度,劍光已經刺到自己胸口,就算他抽身後退,自己也必定會感覺到勁氣襲身,但剛剛明明沒有任何感覺,若說畢閒地武功能夠完全收斂力道聚在劍上,他卻不相信。

    畢閒看到他疑惑的表情,右手一拋,把手裡短劍扔給王從雲,道:「賢弟看看這把短劍有何不同?」

    王從雲伸手接過,抬到眼前細細打量,只見這把只有一尺左右地短劍,整個刃面都有著極為細微的紋路,而且這些紋路完全是鍛造而成。

    畢閒在旁說道:「這把短劍絕對是刺殺的最佳兵器,其神奇之處令人難以想像,若是不信,晃動一下劍身看看有何不同」。

    周圍的人聽了頓時一臉不信,刺殺的利器最簡單的一條就是最忌光線,一般環境下,刺殺用的兵器越是暗淡無光,越好,而鋒利程度有時候對於高手來說並不重要,若是刀劍光線太亮,會讓被刺殺的人瞬間驚覺。而看畢閒說的這把短劍,整個劍身寒光閃閃。一眼就可看出絕對是一把利器,但若說是刺殺地最佳兵器,卻無人相信。

    聽了他的話,王從雲輕輕晃動短劍,眼前看到的情景讓王從雲心中吃了一驚,令人目眩的反光會隨著刀的揮動方向而向反方向移動,也就是說出刀會讓人看成是收刀,而收刀卻會看成是出刀,這實在是有些不可思議。

    看了一眼周圍迷茫不解的人群。畢閒輕咳一聲,笑著道:「這就是這把短劍的奧妙,試想人在危急時刻,第一反應就是依照常理而行。若遇上這把短劍,突然看到劍身向後撤去,是否會停止閃避?卻不知劍身實際正在刺向他這把劍也就是攻其不備。至於如何做到,經過研

    ;就這把短短的一尺左右短劍,整個劍身那種紋路多達近萬。他們把劍身發出地光線改變了方向。所以這把劍的名字被稱為逆紋劍」。

    王從雲仔細觀看,果然劍身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各種各樣的紋路,有逆有順。錯綜交雜而且極為細微。若離得稍遠一些。根本就不會注意到,看了一下劍柄。問道:「這把是古劍吧,看劍柄地磨痕已經很古老了,劍身想必是很少碰撞,保養的又極好,所以沒什麼缺口」。

    「不錯,大概是唐初時候鍛造,這種鍛造術在今天看來絕對不可能存在的,而且這把兵器曾經被兵工廠給借走研究過一段時間,但仿製了數百把,沒有一把成功,光線的反轉完全做不到如這把一樣地完美程度,那些仿製出來的,稍有經驗的人看了就會發現異常,光線有正有反。主要是這些紋路太過精確,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差錯,只要其中有一道紋路差之毫釐,那反射地光線就會影響到整個劍身,也就表示完全失敗。那些專家學者想白了頭髮,也想不到為何自己借助儀器照搬下來還是一樣失敗,而一千多年前的古人居然靠著雙手就能做出,」

    周圍的人聽了心中感觸頗深,不要說古代地這些技藝早已經失傳,就連他們最關心地武功又何嘗不是如此,想古代武林人幾番多,各門各派昌盛之極,一個門派多地能達數千人,少的也有數百人,遊俠之輩在江湖中更是隨處可見,想清朝以前歷朝歷代武林人都在數萬人之多,武林絕學讓人眼花繚亂。

    再看看今天,整個江湖只有十多個門派,所有武林人加起來最多也只有不過五千人,而這還是經過幾十年修養發展地。

    武功更是慘不忍睹,整個武林中能被公認為武林絕學的武功大概不過十種,這還是以現在的眼光看,若放在古代,這些大概也只能當做一二流之間的武功,凋零到如此地步,不能不說是民族的悲哀。

    把手中的短劍交給畢閒,王從雲歎道:「武林凋零是我們這一代人的不幸,但我們卻不能氣餒,現在我們這一身武功是從何而來,不一樣是從無到有,而世間最開始又何曾有人會武功,還不是靠人們的智慧而創出來的,既然前人可以做到,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去努力重新把武學發揚光大,就算創造不出絕學,但把現在的武學發揚光大更上一層樓那能夠做到吧」。

    廳內的人聞言頓時詫異的看著他,雖然心中想笑他不知天高地厚,不過看到他那一臉莊重的神色卻讓人不敢小瞧。

    沈尋影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笑著對王從雲說道:「若你能全心投入武道,不為凡塵所擾,以你的資質所學,不出二十年必定成為當今武學的一代宗師」。

    說完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言語。雖然沈尋影沒有領教過王從雲的武功,但她卻從相處這一段的日子中輕易的感覺到王從雲一身所學極為正宗,而且現在已經步入武學的殿堂中,若能潛心修煉,未來必定前途無限。對於這種感覺,沈尋影自己也想不明白,不但是對武功,就連生活中的很多事和很多為人處世的道理,有很多在她腦中從來沒有遇到過的情景,總是第一眼看到心中就已經完全明瞭,所以一個人行走了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遇到什麼危險。

    王從雲聽後心中既是失望又有幾分高興,高興自然是因為沈尋影對他的讚歎和期望。失望地卻是沈尋影話中明確說了想讓他全心投入練武,不為凡塵所擾,話外之意就是拒絕這些天自己對她的情意了。

    若讓他選擇,他情願拋棄到武功,做得一個平凡人,只要能和沈尋影在一起。而讓他為了練武放棄沈尋影,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辦不到的,腦中雜念叢生,一時間呆在了那裡。

    旁人看了對他的神態雖然疑惑不解。但自然不會上前去詢問,轉身又看向兵器,畢閒知道王從雲的心思,看他在那裡苦思。也不好前去喚醒他,好好想一想也許能突然想開,這樣一個英年才俊初出江湖就深陷情網,太可惜了。若是沈尋影對他有情,那自然是好事,但偏偏沈尋影這個不同尋常的女子對他沒有一分愛意,有的只是現今社會中男女之間很罕見的友情。

    沈尋影深深注視了一眼發呆的王從雲。轉身向前走去。一直跟著二人地胡海此時正在興致高昂的觀看各種兵器,掃了一眼發現王從雲還在這裡,對於沈尋影的離去也就不再關心。

    「不知這些武林傳記中記載的事情是否是真實存在地。居然連現在電視劇中異常火爆的射鵰英雄傳。神雕俠侶中的人物也有記載。只是好像和電視小說中的有些不同,不過看記載倒是比小說中寫地可信一點」。

    「是呀。就如楊過在萬軍之中居然能取蒙哥的性命,那怎可能做到,武功再高,在打仗中能有多大作用,要真那麼厲害,那些武林人不個個都是大將軍了。不過這傳記中記載的黃藥師倒和小說中沒多大區別,一樣精通百般學問,奇門陣法更是一絕,只是到最後收那麼多徒弟,居然沒有一個能學得他的三分本領,可惜」。

    正順著亭榭漫步地沈尋影耳中聽到前方的談話,身子猛的一顫,眼前一黑,連忙伸手扶著邊上地欄杆。

    心口傳來地一陣陣刺疼讓她難以忍受,臉上蒼白無力,一陣虛汗瞬間冒了出來。

    「姑娘,你沒有事情吧?」

    路過地人看到沈尋影依靠在欄杆上,一臉蒼白,眼神恍惚,連忙關心的問道。

    沈尋影聽到聲音,努力地睜眼看去,只見眼前模糊一片,一個人影不時的在前方晃動,一會是一個一身青衣狂傲不羈的老者,一會卻又是一個年輕英俊,身材消瘦的年輕男子,只是兩縷灰白的長髮垂在兩邊,一轉眼眼前又出現了一個十多歲的少年,正站在前方手中拿著一支玉簫,豎在唇間看著自己在吹奏,雖然年紀不大,但神色一派從容寫意。

    眼前畫面翻飛,忽然大腦一疼,仿若針刺,沈尋影只感腳下站立不穩,踉蹌著扶著欄杆向後退了幾步,再看眼前已經恢復了光明,一個五十左右的老者正含笑看著她,手中拿著一根金光閃閃的金針。

    沈尋影回過神來,站好身子,對那老者說道:「多謝前輩剛才相助」,

    她為人聰慧,雖然身體沒有完全恢復過來,但也知道自己剛才的情形,是這老者用金針在自己頭上輕刺了一下,喚回自己。

    老者把手中的金針收起來,笑著說道:「不用謝,只是略懂一些醫術而已,看姑娘剛才的神色和反應,應該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大腦受到刺激所致,敢問姑娘以前可曾失去過某些記憶?」

    沈尋影臉色一暗,隨即隱去,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了,感覺自己好像如同兩個人一般,雖然只有一個身體,但卻有兩份不同的記憶,只是這兩份記憶卻如同各自缺少了一部分,讓我也說不清楚到底是怎麼會事」。

    說到最後,沈尋影搖搖頭,似是腦中十分混亂一般,抬頭對老者說道:「多謝前輩的幫忙,我身體不適,先行離去了」。

    說完對他行了個禮,轉身緩步離去,那老者正在沉思她剛才說的那幾句錯亂難理的話,對她的離開倒沒有在意。

    走到前方的擺放「武林傳記」的亭子內,也沒有心情停留,逕直向前走去。

    很快來到了展覽字畫的廳內,此刻她地心情不太舒服。自然無心觀賞這裡的字畫,練武之人很少有喜歡字畫的,所以這裡空無一人,連其他廳內安排的講解人也沒有準備,想來是因為字畫一類只能用心品味,而不可言傳的道理吧。

    沈尋影見了心中一鬆,走到旁邊的倚欄處,輕輕倚在那裡,下方是一處清流。不少魚兒正在清澈的水流中遊蕩,空氣中飄蕩著翠竹的清新,讓沈尋影的心神慢慢鬆懈了下來。

    腦中卻在回想自己剛才頭昏眼花,心中絞疼地原因。卻百思不得其解,宛若突如其來的一樣,毫無徵兆。

    而剛才還在自己眼前出現的幾幅人影,此刻卻沒有了任何影響。只是感覺有一個老者,有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另外有一個少年,除此之外。再也沒有了印象。

    使勁地搖了下螓首,沈尋影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氣憤的握拳砸了一下倚欄。對於手上的疼痛不予理會。輕聲說道:「到底我是誰。還是誰是我,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為什麼感覺現在地自己和以前的自己不是同一個人」。

    幽幽一歎,「何時能夠讓我完全的清醒過來,但願這些都是南柯一夢,只求得做一個平平常常的人就好,這身武功也全都拿走吧」。

    ……

    「沈姑娘,原來你在這裡,還以為你不吭不響地直接離開這裡了呢,可把王兄弟急壞了」,

    離得老遠,胡海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把正在沉思的沈尋影喚回了心神,抬頭看去,當先一人大大咧咧地闊步走來正是胡海,後面跟著地王從雲一臉從容,只是稍微注意一下,就可發現隱隱有幾分喜色和窘意,自然是因為胡海剛才直接喊出地話。

    沈尋影對他們二人點點頭,目光轉過,依舊看向身下水中暢遊的魚兒。

    胡海嘟囓道:「你們兩個是帶我來學學問地,說來這裡能夠學到很多知識,但瓶瓶罐罐已經看過,怎麼沒有發現有什麼學問?」

    王從雲哈哈一笑:「剛才那個逆紋劍你不是已經長了幾分見識了麼,為什麼出劍收劍時會出現那種現象,那道理就是學問,處處留心皆學問,學問不單單是指詩詞歌賦,文章字畫,更包括生活常識,民間百藝,就連習武本身就是一門學問,只要用心學的,所學到的東西都是學問」。

    胡海摸了一下頭,道:「聽你這樣說,倒也很有道理,只是我感覺還是那些會寫詩作畫、寫文章的人才叫學問」。

    轉身看著廳內陳列的字畫,胡海隨口說道:「看著這些畫就連不懂的人,都會感到十分漂亮,這才是真正……,咦!」

    正在說著的胡海一聲輕咦,說了半截的話停了下來,看著前方桌子上的字畫,又轉頭看看靠在倚欄處的沈尋影,接著再次轉頭看向桌子上的字畫,然後又看了眼沈尋影,臉上的驚異神色越來越重。

    沈尋影一直在觀看水中的魚兒,王從雲一顆心都放在了沈尋影的身上,又因為胡海大大咧咧慣了,所以對他突然安靜下來並沒有在意。

    胡海來回看了好幾次,最後乾脆拿起鋪在桌子上的字畫,直接走到沈尋影面前,豎起字畫,兩隻眼睛不時在畫中和沈尋影身上滴溜溜的轉。

    沈尋影感覺到他注視的目光,轉過頭,疑惑的看著他。王從雲也回過了神來,看到胡海拿著一副字畫不時來回看著,心中不解,向後退了幾步,來到胡海身邊,看向他手中的字畫,臉色頓時癡呆了起來。

    然後也如胡海剛才那般一樣在畫中和沈尋影身上來回看了幾眼,喃喃自語的說道:「太像了,太像了!」

    沈尋影眉頭一皺,神色帶著幾分不喜,「什麼太像了,有什麼事就直接說來」。

    「你和這個人很像,不,你和這個畫中的人很像,哦,這個畫像張的很像你,畫的很像你」,胡海語無倫次的說道。

    沈尋影聽了眉頭一挑,站起身來,走上前,伸手拿過字畫,道:「給我看看」,

    把畫卷反轉過來,因為太近怕看不清,所以又鋪在了桌子上,看向畫中的人,沈尋影頓時呆住了。

    一個二十多歲的黃衣文秀少女躍然紙上,雖然面似少女卻有著異常成熟地神韻。嘴角一絲直爽笑容和明亮的眼神中更是流露令男兒自慚的豪爽,整個畫像給人的感覺宛若是一個真實的少女附身與畫卷之中一般,衣服的條條褶皺清晰可見,就連那美貌的顏容中嘴角的那絲笑意也如同活人一般,讓人忘神。

    而讓三人驚愕的卻不是那神奇高超地畫技,而是那名黃衣少女和沈尋影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般,若說相貌可能有些不同,但二者那種神韻卻絕對一模一樣,這也是讓胡海和王從雲剛才不敢確認的原因。

    其實相貌真的仔細看地話。相差並不大,只是現在的沈尋影眉宇間流露的那一絲憂傷和畫中的黃衣女子那直爽地微笑相差的稍微大了一些,所以猛然看到,感覺很大不同。若是沈尋影平常的神態。絕對讓人一看就能確

    中女子同為一人。

    沈尋影看著眼前的這幅畫像,素手不由自主地輕輕拂了上去,宛若對待稀世珍寶一般,從上慢慢拂下。臉色似幻似癡,不知到底心中想到什麼。

    看著畫卷旁邊的幾句題詞,沈尋影的手一字一字地撫摸,口中喃喃自語道:「長相思

    夜不寐。愁思藏無處。倍思親,心思憑誰訴?問蒼天,今昔百年隔。」

    到得最後。手停在落款處。一個瀟灑寫意地「楚」字上。靜止不語。

    三人一時間把心都放在了字畫上,過了一會。王從雲突然感覺不對,沈尋影放在畫上地手已經幾分鐘沒有動過了,身子同樣一動不動。

    「沈姑娘,沈姑娘,你沒事吧,怎麼了?」

    王從雲抬頭看去,但見沈尋影兩眼怔怔的盯著眼前地字畫,半天沒有眨一下,宛如石像一般。

    王從雲看到沈尋影對自己的話宛若沒有聽見一般,一絲反應都沒,心中頓時驚慌起來,胡海看了,大手一揮,拍向了沈尋影的肩膀,口中說道:「沈姑娘,你沒事吧,王老弟叫了你半天了,再不理他,他恐怕一會要發瘋了」。

    王從雲沒有防備,看到他直接拍了下去,心中一驚,怕有什麼意外,但已經阻止不了。

    胡海下的手自然極輕,雖然速度極快,但落在沈尋影的肩膀上並沒有多大力道,但剛一接觸,沈尋影的身子突然一震,瞬間向地上軟倒了下去。

    王從雲心神猛的一跳,連忙伸手攬住,一手探向沈尋影左手的脈搏,心中稍微鬆了口氣,脈搏雖然混亂,但卻和正常人一樣強勁有力,說明並沒有生命危險。

    不過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他也只是稍微放心而已,抱起沈尋影就向外走去,走了幾步,對著胡海說道:「胡大哥,請帶著那幅字畫一起過來」。

    順著亭榭快步向外走去,前方正在與他人交談的畢閒看到王從雲抱著沈尋影,心裡一驚,連忙迎了上來,問道:「王兄弟,沈姑娘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王從雲快速的說道:「畢大哥,沈姑娘舊疾復發,我現在送他去醫院看一下,還有胡大哥手中拿的字畫可能與沈姑娘有關係,容我先借用幾天」。

    說完腳下不停,疾步向外行去,胡海也跟了上來,畢閒有心一起去,但這裡又有這麼多客人需要招待,所以急忙開口說道:「賢弟稍等,我安排人送你去,那樣快些,等我忙後再去看望」。

    說話的同時卻再思考王從雲說的字畫,和沈尋影有關,莫非是那幅《長相思》,現在想來那畫中的女子的確和沈尋影很是相似,初見沈尋影時,他就覺得在那裡見過一般,只是卻怎麼也沒想到,他對字畫雖然收集了很多,但研究並不深,長相思能到他手中,也只是偶然得到的,當時只覺得畫的異常逼真,心中有幾分喜歡,所以就收集了起來。

    有熟人帶領,自然快的多,不到二十分,就已經來到了附近的一家大醫院,那帶路的人幫忙掛號,王從雲抱著沈尋影直接衝向了腦科。

    大夫看到抱著病人,也不敢拖延,連忙詢問了幾句,把沈尋影放在一張病床上,大概先檢查了一下,對王從雲說道:「沒有生命危險,等掛過號後,再做個詳細的檢查,按你所說的很可能是大腦失憶,剛才受到刺激才會發生昏迷」。

    王從雲自然知道沒有生命危險,其實若不來醫院,他也可以喚醒沈尋影,但他心中卻為沈尋影的病情擔憂,如果醒來,很可能會像以前拒絕醫治,而且王從雲也想多瞭解一下她的病情,所以就趁著這個機會來醫院了。

    很快那畢閒派來的人掛號過來,醫生見了和兩名護士就要推著沈尋影進入病房做仔細檢查。

    王從雲驀然伸手一攔,說道:「大夫,那邊那位女士也是腦科的專家吧,就請那位大夫為她檢查吧」。

    眼前的這名大夫是位年近五十歲的男醫生,聽了王從雲的話,臉色頓時漲紅如血,看著王從雲說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這裡是醫院,是來救人的地方」。

    王從雲臉色堅定的說道:「大夫,對不起了,就算是在醫院,我想我也有權利選擇醫生,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單純的不願意別的男子再碰這位姑娘,請你也不要介意」。

    王從雲從小接觸的就是傳統文化,而且心中待沈尋影猶如天人,又豈會讓一個男人為她檢查。

    那大夫臉色通紅,氣的說不出話來,那邊正坐在那裡看報的女大夫站起身來說道:「小李,不要在意,人家對自己的女朋友自然關愛的很,有些人思想傳統,正常」。

    說完看了一眼病床上躺著的沈尋影,讚歎道:「果然十分漂亮,小伙子想必愛的很深吧」,

    王從雲看聽這名醫生談吐不凡,仔細觀看,只見這名女醫生年紀好似已經過了六十,但臉色皮膚紅潤有光,若不是一頭白髮,肯定以為只有四十多歲的,氣度卻也不凡,恭聲說道:「多謝大夫的體諒,還請大夫多多費心」。

    搖搖手,那女醫生笑著說道:「這是應該的,叫我林大夫就好」,

    說完吩咐護士把床推到檢查室中,腦科的檢查和其他地方不一樣,王從雲三人靜靜的待在門外等候,大概過了十多分鐘,房門就被打開了。

    那林醫生快步走了出來,王從雲立刻迎了上去詢問情況。

    林大夫搖搖頭說道:「若不是聽了你對她病情的描述,和她大腦中紛雜的腦電波,我肯定會告訴你,她沒有任何失憶的症狀,腦部神經完全正常,不過的確是受過刺激」。

    王從雲疑惑的問道:「依林大夫的意思是說,她並沒有失憶?」

    那林大夫搖搖頭:「若你告訴我她以前出現的症狀是真的,那可以確定她有過失憶,只是情況可能很特殊,在國際上出現的病例很罕見」。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5 21:26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三章 第一百七十三章 失憶之因
    林大夫帶著王從雲三人來到辦公室內,坐了下來,喝王從雲說道:「從你所說的情況和現在病人的腦波看,她的確可能記憶上有問題」。

    「記憶有問題?和失憶有區別麼?」王從雲對她的話特別敏感,

    點點頭,林大夫繼續說道:「是有點區別,嚴格說來都屬於失憶,但仔細區分和一般的失憶又有不同」。

    看到他比較疑惑,笑著道:「說的直白一點,依這位姑娘的情況看,就是她自己認為自己把以前的事情忘記了一些,而實際上,她的生活中本來就沒有那些她以為遺忘的事情。也就是說,她現在之所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很可能只是她編製或者曾經一直幻想過一些畫面,而且是深度幻想,把自己完完全全代入到了那個幻想的故事中;因此現在那些畫面已經深深的刻在她的心中,就連清醒時也不可避免的感到十分迷茫,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特別是遇到和自己幻想過的畫面比較相似的情景時,大腦就會受到刺激,病發的症狀就可失憶沒有什麼區別」。

    這番話讓旁邊的幾人聽的暈頭轉向,不過王從雲還是理解了大夫話中的意思,就是說沈尋影並不存在失憶,她的情況說簡單點就如同看了一部恐怖片,而連著做了幾天噩夢,然後片子中的畫面一直在心裡浮現,而不能忘記。沈尋影的情況已經到了完全融入了正常記憶中地地步,所以經常以為自己可能把過去的一些事給忘記了。而每當遇到與那虛幻的記憶比較相似的畫面時,大腦深處記憶就會加倍的刺激她,所以今天才會昏迷。

    林大夫看到他在皺眉沉思,接道:「其實這種病例在國際上雖然罕見,但並不少見,已經有了很多,而且根據患者自己說的感覺,更是稀奇古怪,有的甚至說自己是上帝派來的使者。或者自己的前生是做什麼,等等」。

    「那可有什麼好地治療方法麼?」王從雲急迫的問道,

    微微搖搖頭,林大夫道:「醫藥的療效並不太。只能在他們情緒激動時幫他們平靜一下,如果想要治療,只能通過人為開導,首先生活要過得安穩。然後讓病人感覺幸福,慢慢讓她遺忘掉那些記憶,如果時間長了,就會從那些虛幻的記憶中走出來」。

    「等這位姑娘醒後。我還需要仔細地詢問一下她的感覺,那樣才有更好的結論,現在我所說的只是一般地情況。所以只能做個參考」。

    王從雲點點頭:「多謝林大夫了」。

    走到沈尋影的病房中,看著靜靜躺在那裡的沈尋影。他是第一次見到沉睡中的沈尋影,看著眉宇間那一抹化不開地憂傷,頓感心痛,不知道她平常睡覺時,是不是也帶著憂傷入睡。

    看到旁邊胡海手中拿著的那副《長相思》,王從雲心中突的一跳,伸手拿了過來,緩緩打開。

    若按剛才林醫生地說法,為什麼沈尋影會遇到這幅和她極為相似地畫像呢,而且還有那麼大地反應,按說就算有關係,也只是讓人稍作驚訝,畢竟可能畫中的女子是另外一個人,就算是和自己相同地一個人,也可能是旅遊時被人看到而畫了下來。

    沈尋影有這麼大的反應,按林大夫所說,那肯定是這幅畫和她腦中那些虛幻的情景特別相似,勾起了那些回憶,所以才會如此。

    但王從雲看著畫像,這明明是一個身穿古裝的女子,雖然和沈尋影無論容貌還是神韻都極為相似,不過仔細看去,也能分辨出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難道是沈尋影的親人,若是那樣也就比較合理了一些,不過若是那樣,那林大夫剛才的診斷就不正確了,說明沈尋影真的是失憶了。

    看著旁邊的題詞,《長相思》,夜不寐,愁思藏無處。倍思親,心思憑誰訴?問蒼天,今昔百年隔。

    雖然只是簡單二十餘字,但其中的憂傷愁思卻讓他人清晰的感覺到。《長相思》?

    驀然,王從雲忽然感覺對這個名字特別熟悉,順著題詞向下看去,落款處只有一個簡單的字,但那個字卻讓他的心突然一沉。

    「楚」,看到這個字,他

    全想到了這幅畫的故事,這是楚邪所作的畫,當初楚客時,因為對於楚邪的一身本領非常敬佩,所以他刻意去查看了一下家族內收集的楚邪的資料。

    而這幅《長相思》赫然記錄在其中,雖然因為王家側重的是武功,只是簡單的一句提到楚邪精通琴棋書畫,他所畫的長相思曾在書畫界引起轟動,而後被劫,孔儒受傷,楚邪進京醫治。

    但此時想來,這幅畫肯定就是楚邪所作的,因為不但畫卷嶄新,完全不可能時間太長,而且更因為這個楚字,身為一名高手,自然從這幾個字中感覺到一種氣勢,這是內功深厚之人把氣勢融入字之中的結果,這個「楚」字飄渺瀟灑之中如同一把隱劍一般,暗露鋒芒,以王從雲的修為,自然能感覺的到。

    現代人中,有這樣的武功,並且精通字畫,而且又畫過一幅《長相思》的人,除了楚邪還有何人?

    緩緩捲起手中的字畫,王從雲心中思緒翻飛,楚邪為什麼會畫出這樣一幅畫,最主要的是為什麼畫的人與沈尋影如此相似,這絕對不可能是沈尋影的長輩,難道是楚邪與沈尋影相識?

    想到這裡王從雲連忙搖搖頭,不可能,若是相識,當初自己和沈尋影說楚邪的事情時,她肯定不會聽不出,心裡一跳,難道沈尋影失憶前和楚邪相識?

    隨即又連忙搖搖頭,不可能,這件事絕對不可能,大概是沈尋影有妹妹或者姐姐吧,或者其他長相很相似的親人,再說世界這麼大,有兩個張的一樣的人多的事,王從雲心中尋找著各種避免楚邪和沈尋影相識的理由。

    胡海看到王從雲不時搖頭,一臉苦惱,嗡聲說道:「王兄弟,煩什麼呢?沈姑娘不是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麼,等她醒來再詢問一下不就好了,我看這幅畫肯定與沈姑娘有關係,讓她好好想想,說不定就好了呢」。

    王從雲聽了心中一抖,收好字畫,對胡海叮囑道:「沈姑娘醒來千萬不要和她提這幅畫的事情,我怕她會再次受到刺激,那樣就不好了」。

    胡海聽了想到沈尋影看到畫時的反應,點點頭,表示知道,王從雲心中卻頗為複雜,他一方面是擔憂沈尋影再受到刺激,可同時也擔憂如果沈尋影和楚邪相識會怎樣,如果畫中的女子是沈尋影,就憑楚邪所題的那幾句詞,和長相思這個名字,還有沈尋影看到時的反應,也知道二人的關係肯定不一般。

    若是那樣,我該如何?王從雲心中詢問自己,頭腦雜亂沒有頭緒。因為是在病房中,胡海也少見的很安靜。

    沈尋影從昏睡中慢慢甦醒過來,大腦中的不適感已經完全消失不見,身子也沒了任何的不舒服。

    感覺到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內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知道是在病房中,而且還有兩個呼吸聲,一個緩慢輕柔,一個卻粗重有力,心道應該是王從雲和胡海吧。

    沈尋影雖然清醒,但並沒有馬上睜開眼睛,依舊躺在那裡微閉著雙眸沉思。回想看到那幅畫的心情感覺,此刻卻有些恐懼的發現已經沒有了任何印象,當時那種莫名的感傷緬懷好像已經淡化一般。

    此刻再想那副長相思,只是在心中單純的疑惑不解,為這幅畫感到驚異,畫中的人與自己好相似,雖然身著一身古裝,但心中卻不斷湧出一個念頭,若自己也穿著那樣的一身衣服,肯定就是那畫中的人。但心中腦間卻沒有再受到什麼刺激,記得昏倒前自己看到那副畫時,心裡突然感覺好難受,心神絞痛之外還隱隱的有一種欣喜的感覺,但現在為何只剩下好奇了?

    今天一天就遇到兩次莫名的顫動,第一次是那般的突然,讓她到現在也不清楚原因,而第二次雖然清楚的知道讓自己心神顫動的原因是那副字畫,但此時卻又如此平靜。

    「沈姑娘?」王從雲一直注意著沈尋影,所以很快發現沈尋影的睫毛在不時的眨動,心中疑惑,就輕輕呼喚了一下。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5 21:29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四章 前塵不共
    沈尋影聽到喊聲,睜開雙眸,稍微適應了一下,就坐起從床上起來。

    王從雲見了,連忙說道:「沈姑娘,你就在床上多休息一下吧,不要亂動了」。

    沈尋影淡淡一笑,「不用如此,我的身體沒有不適的感覺」。

    說完利索的下了床,對旁邊的二人笑道:「多謝你們兩個的照顧,我的身體已經沒有事了,我看就離開這裡吧」。

    胡海聽了不知道該如何辦,只好看著王從雲,王從雲知道沈尋影的性格,既然這樣說了,那自己肯定無法再勉強,想到那位林醫生的話,猶豫了一下說道:「沈姑娘,如果你不願意呆在這裡也可以,不過我認為你還是接受一下醫生的檢查好些,這裡剛才為你診斷的林大夫對你的情況分析的很好」。

    搖搖頭,沈尋影展顏一笑,「沒有必要,我的情況自己清楚,那些就算說的有理,又能怎樣,還是算了吧」。

    言語神態極為輕描淡寫,她自己當初何曾沒想過尋醫,只是到最後結果又如何,醫生說的一個一個都有道理,但無一例外的是沒有什麼好的醫治方法,只能醫心。

    再者,在她心中,並不同意那些醫生的診斷結果,她自己感覺身上好似存在兩個人的魂魄一般,這種感覺說出來也無人相信,別人甚至以為她腦子有問題呢,所以現在她從來不選擇就醫。

    轉身向外走去,王從雲心中知道她的性格。所以也不再勉強,跟著向外走去,到了醫院地大門外,看到沈尋影想要攔車,連忙說道:「左邊有畢大哥派來的車,我們直接乘坐那輛車就可以了」,

    胡海看了問道:「沈姑娘,還是去滄浪亭麼?」

    沈尋影點點頭,「我想去看看那幅畫」。

    這件事她自然想要查詢一番,不管畫中的女子和自己有沒有關係,就沖當時看到字畫時自己心中的感覺,也要查明。雖然可能讓自己再次受到刺激。但若放過不管,她卻怎麼也做不到。

    胡海聞言看了一眼王從雲,因為那幅畫一直就在王從雲的手中,剛才沈尋影醒來。王從雲就把字畫背在了身後,所以沈尋影才沒有看到。

    王從雲的神色極為猶豫,若說實話,他實在不想讓沈尋影再看到這幅畫。既是怕她再次受刺激,又怕楚邪和沈尋影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不過他心中自然也知道自己有些自欺欺人,沈尋影醒來後只要記得字畫的事情。就不可能不去探尋。自己這樣做只是心理作祟罷了。所以聽到沈尋影要去看畫,把背在身後的字畫拿出來說道:「沈姑娘。畫就在這裡,不過這裡不太適合看吧,我看還是安穩下來再研究一下好」。

    沈尋影看到他手中地畫,眼中露出一絲欣喜,點頭道:「我想回酒店裡休息一下,可以把畫給我拿著麼?」

    王從雲自然不會拒絕,把手中的畫交給了她,一起走向前面停著的車,直接開往他們暫住的酒店,沈尋影一路上一言不發,手中抱著字畫靜靜地,待到車停在酒店門口,走下車逕自進入了酒店。

    王從雲看了心中更是擔憂,對開車的吩咐了一聲,讓他告訴畢閒他們暫住在這裡,又看向胡海。

    胡海哈哈一笑,「我隨便的很,既然來到這裡了,就也在這裡住下吧」。

    進入酒店,沈尋影已經沒了蹤影,來到沈尋影的門前輕輕敲了敲,只聽見沈尋影地聲音傳了出來:「我有些困乏,如果有事等等再說吧」。

    王從雲聽了無奈,心中雖然擔憂萬分,但也只能回到自己的房間。

    ……

    坐在床上,沈尋影眼前掛著那幅長相思,神情陷入了沉思之中,雖然同樣的讓她感到有種說不清的感覺,但卻沒有了在翠玲瓏中地那種讓她窒息難忍的感覺。

    「夜不寐,愁思藏無處。倍思親,心思憑誰訴?問蒼天,今昔百年隔」。簡簡單單的二十餘字,沈尋影口中反覆地喃喃自語,只覺這幾句讓她感觸頗深。不知這畫中地女子是否真地與自己有什麼關係?若是有關係,那這個作畫之人和自己又是什麼樣的關係呢?以這樣地畫技書法,想來定然不是一個尋常的人。

    ……

    「王賢弟,不知沈姑娘現在怎樣?」畢閒一進門就向王從雲問道,他忙了半天,中午又招待

    門用餐,這才抽空趕到這裡看望沈尋影。

    王從雲搖搖頭:「沒什麼問題了,可能心情有些不太好吧」。

    「不知沈姑娘身體有什麼疾病?為何會突然暈倒?」畢閒疑惑的問道,

    王從雲把大概的情況說了下,接著向他詢問那幅《長相思》事情。

    畢閒恍然,聽他問起畫的事情,沉思了一下說道:「你也知道我喜愛收集一些東西,所以認識很多做倒手生意的人,不管是古董字畫或者其他的,朋友極廣,而且有些朋友知道我有這些愛好,有時候看到好東西也極為熱情的為我引薦」。

    頓了一下繼續道:「這幅字畫就是一位朋友代為介紹的,他也曾直言這幅畫的來歷有些不正當,是他從幾個人手中以極低的價錢收購的,因為來路的問題,也不太好脫手,所以就問我是否有興趣,當時我看到這幅畫感覺很不一般,依畫藝而言,絕對是大師一級的水平,看到畫像是剛完成沒多久的樣子,也查了一下畫的來歷。這才知道原來是一個年輕人所畫,而且這幅畫還是從孔儒手中被劫的,怪不得居然能以區區一百多萬買到手,以孔家的地位家業,這畫如果查到落在誰手中,警方也不會輕易罷手的」。

    王從雲聽到他的這一番話,心中明瞭,平常人也許有所顧忌而不敢買,就算買了也不能拿到外面供人欣賞,而畢閒自然不會顧忌,他是少林派的傳人,這些事情放在武林人中,只要解釋一下就沒人會追究的。

    從畢閒的話中也可確認,這幅《長相思》的確是楚邪所畫的,就是不知楚邪和沈尋影是否相識了。

    「王兄弟,當日我初次見到沈姑娘時就感覺有些熟悉,但因為畫中的女子身穿古裝,和現代的感覺太不一樣,所以沒有想到,不過現在想來,如果著裝一樣,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沈姑娘醒來可曾想起來什麼?」

    王從雲搖搖頭,沈尋影的心思別人從來看不透,說她豪爽直率,那自然沒錯,但那是對其他的事情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對於她自己的事情,卻極為含蓄,從來不會在人前流露出自己的心事,縱然是心中傷苦,也不會告訴任何人。

    而且她在別人面前還隱藏的極深,若不是自己看到過她偶然出神時流露出的那一抹憂傷,自己也不會相信這樣一個直爽雍容的女子心中居然也有著那樣的痛苦。

    「既然這幅畫和沈姑娘有這種緣分,那我就把這幅畫送於沈姑娘了,如此就算是他日作畫之人知道了此事,也會感到欣慰異常,而且很有可能他們本來就相識呢,要不然又怎會和沈姑娘這般相似」,畢閒直言說道,

    這畫對於常人也許特別貴重,而且價值數百萬,但在畢閒眼中卻也算不得什麼。

    王從雲聽了連連搖頭:「畢大哥,這可不可」,

    畢閒大手一擺:「我是送於沈姑娘的,你只需代我轉告一聲就可,放心,雖然與沈姑娘相交不深,但我想沈姑娘如果喜歡絕對不會囉嗦,直接收下的,如她那般爽快的女子我還從未遇到過,就連現在的男子也已少見」。

    確實,沈尋影雖然是一名女子,而且畢閒也只是初識,但僅僅短暫的幾次接觸和對話,沈尋影的聰慧直爽,就已經完全讓畢閒為之歎服。她的直爽並不是直言不諱,而是蒽質蘭心,言談舉止間都有著一種豪爽的韻味,自然而然沒有一絲做作,配合著她身上那種雍容嫻靜的氣質,結合一起形成了一種特殊的魅力。

    她的一笑一顰能夠感染和他接觸的人,從她臉上看到的笑容就像雪蓮一樣純潔無暇,是從心中發出的笑意,就算是帶著憂傷的苦笑也完全是從內心發出,沒有一絲一毫的刻意勉強,就是如此直率的一個女子,在這都市中何曾見過這樣的女子,又有幾人見過之後不願結交一番。

    腦中一轉,想到一事,接道:「我看不如幫沈姑娘找一下那幅畫的作畫之人吧,這事想來並不難找,直接聯繫孔儒先生,應該就能找到那個作畫之人,到時候說不定與沈姑娘相見後,兩人是舊識呢,如果真是那樣,沈姑娘的失憶情況很有可能會突然好轉」。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5 21:32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五章 思卿不見卿,相忘於江湖
    畢閒的方法自然能夠輕鬆的找到繪畫長相思的人——楚邪得知有一個人能夠與他畫的郭襄那般相似,肯定會第一時間趕到面前相見。自然不是以為這人是自己的郭姐姐,而是想要真真切切感受一下,心中就算知道這可能是別人的誇大,也控制不了心中的那種相思。

    王從雲聽到畢閒的建議,心裡嗡的一聲,反射似的連連搖頭。畢閒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從雲,不明白他為何不同意自己的注意,若依自己的方法,雖然不能保證作畫之人肯定和沈尋影相識,但起碼有很大的幾率。不過隨即心頭恍然,據說畫這幅畫的人是一個年輕人,如果真的和沈尋影相識,根據這幅畫表現出來的意境,關係肯定不一般,如果那樣,王從雲自然心裡煩惱萬分。

    王從雲回過神來說道:「沈姑娘的情況很不一般,我感覺她並不是把以前的事情給忘記了,雖然瞭解不深,但從她曾經說的話中,她清楚的記得現在的家人和以前十多年過的生活,她所煩惱的是另一種完全如同突然從外面塞入到頭腦中的另一些記憶,這才是讓人費解的原因,這幅畫在她過去的生活中完全沒有出現過」。

    他這番話倒也沒錯,畢閒點點頭不再言語,看了下時間說道:「賢弟,我還要回去招待客人,既然沈姑娘現在沒事,那我也就放下心了,以後你們若有用得著我的,儘管通知一聲。大哥雖然身單力薄比不上你王家,不過好歹也混了近十年,自然有一些門路」。

    王從雲聽了誠懇地點點頭:「畢大哥放心,你的話小弟謹記在心」。

    畢閒點點頭轉身離去,王從雲坐在房中沉思,對於沈尋影他只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感覺自己一顆心無時無刻都在想著沈尋影。雖然知道自己這樣完全辜負了家中長輩的期望,但卻跳不出來,而且他也不想跳出。

    ……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王從雲起身去開門,門口立的大漢正是胡海,看到門打開,立刻高聲說道:「王兄弟。已經這麼長時間了,你和沈姑娘也不餓呀,我等了半天想著你們會叫我吃飯呢」。

    聞言,王從雲回頭看了一眼房間的時鐘。已經下午四點多了,三人不到中午回來,到現在還沒吃午飯呢,心裡一驚。連忙走出房門去敲沈尋影的房門。

    敲了半天,王從雲的心一下變的冰涼,一路疾跑。不自覺地連輕功也用了幾分。電梯也沒心情坐。直接從樓梯間飛身而下,幸好這裡平常不見人影。後面跟著的胡海看的目瞪口呆,心中暗道:「乖乖,這速度比子彈都快」。

    「請問一下,1022房間的人是否已~|服務台,已經喊了起來。

    服務台地小姐看了一眼這個相貌英俊,一表人才的男子,微笑著問道:「請問先生姓王是吧,您找的人可是一位沈小姐?」

    王從雲連忙點頭:「我就是王從雲,沈小姐在哪?」

    其實從服務員的回答中,他已經知道沈尋影肯定已經離開了這裡,只是忍不住抱著一絲希望繼續問道,想要從工作人員口中聽到好消息。

    「這封信箋是沈小姐留給王先生您地,請您收好!」漂亮的工作人員沒有說出王從雲想聽的好消息,伸手取出一封信箋遞給了他。

    王從雲神情恍惚的接過來,心中不停地想到,沈姑娘離開了,和自己不告而別,不知道去到那裡了,自己該怎麼辦?

    「王兄弟」,胡海走了過來看到王從雲的表情,喊了一聲,「快看看沈姑娘給你留的話吧」,

    胡海性情大大咧咧,但那不是笨,自然猜出沈尋影已經走了,對此他倒不怎麼在意,以王從雲對沈尋影地態度,除非傻瓜看不出王從雲喜歡沈尋影。自然,他也能看出沈尋影對於王從雲並沒有任何愛意,如果這樣繼續待在一起,恐怕王從雲會越陷越深,所以現在離開倒也不錯,武林人不拘小節,不告而別自然不會在意。

    打開手中地信箋,上面只有兩行秀麗地字體:「君有意,妾無心,相見於江湖,想忘亦江湖。莫相追,徒傷悲,江湖有緣自相見」。

    而後一句話卻是交代轉告與畢閒的:「暫借長相思,代告畢先生」。

    看著最後地沈尋影三個字,王從雲心神茫然。君有意,妾無心,明確的告知自己她對自己完全沒有感情,自己和她江湖中無意相遇,而她又讓自己在江湖中慢慢把她忘記,忘能忘的。

    有心繼續去追尋,卻被她後面的那句莫相追,徒傷悲而阻止,是否傷悲他不在意,但她不喜歡不想讓自己追隨,自己怎能逆了她的話繼續追去呢?

    不說以她的武功如果有心,自己能找到找不到還是一回事,就算她不刻意躲避,但那又能如何,若是惹她心煩不喜,自己不是給她添加煩惱麼。

    黯然半天,王從雲收起信箋,小心的存放好,舉步向外行去,胡海見了連忙喊道:「王兄弟,你要去哪裡?」

    王從雲頭也不回,「四處飄蕩,隨行而至吧」,

    希望這樣他日能夠與沈尋影偶然相遇,或者也許可能會把沈尋影慢慢的忘記吧。

    天涯思卿不見卿,如何相忘於江湖。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情之一物,自古傷人幾許。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

    ……

    幽幽花香處,靜靜棋中語。孔儒與楚邪兩人正坐在花香四溢的院落中安靜的下棋,孔令曦在旁邊則細心的照料著院子的各種漂亮的花朵。

    下棋之餘,孔儒瞟了一眼自己的孫女,心中暗自歎了一口氣。他又豈會不知孔令曦的心事,只是對於這事,他雖然有心支持,但卻並不勉強。若說瞭解,他對楚邪的瞭解絕對沒什麼人能夠比得上,這樣一個可以說胸懷經世之才的年輕人,世間絕無僅有,若能與自己的孫女走在一塊,他自然是高興萬分。

    但依楚邪的性格,想和他走在一塊又豈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恐怕過程要辛酸的多,當然若最後能如願以償,那生活絕對會幸福美滿。但是結果如何現在又有誰能預料?楚邪這樣的人喜歡他的女子又豈在少數?琴棋書畫,文采風流,更重要的是楚邪那種灑脫寫意的氣質,若經常在紅塵中走動,不被他吸引的女子有幾人?

    如果不是孫女情根已深,他肯定不會讓孫女和楚邪頻繁接觸。年少輕狂,無拘無束的楚邪又豈會輕易動情,若想打動於他,恐怕要經歷漫長的時間才有可能,那樣自己的孫女豈不是要痛苦多年,而且就算如此,到最後結果如何又不確定,如果楚邪心中對她無情,以楚邪性格也斷然不會因為感動而接受愛情,若如此,自己孫女最終一生因情而傷。

    只是現在,孔儒暗歎一聲,現在已經晚了,孫女的心中已經裝滿了楚邪,也只有隨緣了,若能結善果,自然很好,若不然,那也只能怪命中注定。

    「孔老,你的心已經飛到了九天之外,這棋你已經無子可下了」,楚邪笑著說道,

    孔儒收起心思觀看棋盤,搖頭歎道:「和你下棋本來就沒有贏的可能,所以只是隨心而下,輸就輸了,我也習慣了」。

    「爺爺每次輸了都會拿這當理由,卻從來不說自己下棋不專心」,孔令曦一邊為花草澆水,一邊笑著說道。

    「唉,現在連以前最護我的寶貝孫女也欺壓我了,無人可憐呀」,孔儒搖頭歎道,嘴邊的笑容卻點明了他的心情。

    「啪啪啪!」

    「老孔,快開門,快點開門」,

    門外響起了震耳的拍門聲,連門鈴都沒有按,孔令曦剛聽到時,神色不喜,以為是什麼人搗亂呢,不過隨後的話聲響起,卻讓她微感意外,這聲音自然熟悉,正是前幾日經常來這裡的王墨文,不過這兩天和林千習倒沒了蹤影。

    連忙快步走到大門前,把門打開,剛開了一個縫,王墨文就擠了進來,後面跟著的正是林千習。

    「小楚,你明天可要跟我出去一趟,千萬不要推辭,就算老頭我懇求你了」,王墨文一邊走一邊喊道。

    楚邪看到他這般神態,莞爾一笑,道:「王老有什麼事儘管說來,若是可以,小子自然不會拒絕」。

    這些日子和這幾位老人相交甚為開心,可以說幾人完全說得上是忘年之交了,若他們有事,如果自己能幫自然不會坐視不理。不過儘管如此,楚邪還是沒忘他的行事準則,若是自己不反感的事情,當然會幫,如果是自己很反感,就算是忘年交,他也不會答應的,所以對王墨文應承的話中加了一句「若是可以」。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5 21:34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六章 楚邪所寫的《蘭亭集序》
    對於楚邪的性格,王墨文自然也瞭解幾分,他只是太著不在意,話不停口的繼續說道:「小楚,明天跟我去見一下那個張隱」,

    聞言楚邪眉頭一皺,「王老,這件事你找我也沒有用,雖然是出自我手,但已經歸張隱所有。小子送出手的東西,也不會再勉強別人要回來」。

    去見張隱的事情自然是那幅《蘭亭集序》的字帖,前兩天這兩人沒有來這裡,想必就是在忙著聯繫張隱想要購回那副字帖吧。

    不過這事他卻無能為力,當初已經明言用一字一畫換回了師傅的字畫,就算張隱現在願意把字帖給楚邪,他也不會接受,更不會幫忙參與。

    王墨文叫自己去自然是為了勸說張隱,讓他看在自己面上,把字帖賣給國家收藏,讓他去請求別人,他又豈會願意去做,對於張隱他可是沒有半分好感,當初要不是不想為唐言和孔儒帶去麻煩,他也不會那麼麻煩用一幅字帖和畫卷和對方交換?

    林千習看到楚邪一口拒絕,連忙解釋道:「小楚,莫要這麼快拒絕,我們不是要你幫什麼忙,你到時只須隨我們前去就行了,不用說什麼話」。

    楚邪聽了啞然失笑,原來他們是抱的這個想法,讓張隱對自己這個書寫字帖的人顧忌一些,到時話也好說一點,望著兩個年過半百,一臉焦急之色的人道:「二老為何這般著急,難道是對方有什麼讓你們為難的條件?」

    按他想來。對方不外乎就是求財,不會有什麼其他地要求,而那一幅字帖不過是他這個無名之輩隨手而作。

    當然若論書法,楚邪絕對自認不遜於任何人,這是他和師傅結合武道而練,習武之人對筆法的控制絕對不是那些平常的名家可比。不過楚邪自然也知道現代人跟看重的是字帖的年代,是那位歷史中的名家所作,至於書法本身的好壞,算不上最重要的。

    自己那《蘭亭集序》只不過才出世幾個月。不可能出得了太高的價錢。

    搖搖頭,王墨文歎聲說道:「你是不知道呀,國家每年雖然都會拿出一部分資金,但那些資金一般都是用來購買流失在海外地文物的。而對於現代一些珍品的投入並沒有多大興趣」。

    林千習在旁邊也搖搖頭說道:「現在的人們只追求那些古代流傳下來地文物珍品,卻沒想過當代出現的一些東西扥過得百年又何嘗不一樣是文物,大部分近現代著作流落海外,以後再想要收回。所花費的價錢恐怕是現在的千倍萬倍」。

    對楚邪說道:「小楚你書法造詣高超,想必也看到現代書法地凋零狀況了吧?」

    楚邪聞言點點頭,他雖然無心,但也見過不少所謂的名家之作。只是那些在他看來,實在當不得什麼佳作,最多是尚能入眼。

    王墨文搖搖頭:「之所以凋零。最主要的原因是國家實行的教育方法不對。至於那些說現在很少人用毛筆寫字。所以書法凋零地,那個原因算不得什麼。要知道現在的人喜歡書法的不在少說。不過可悲地是很多人學習書法只是為了虛榮,而且一般教授地書法老師也只是粗通,自身都沒有踏入書法地門徑,又如何能教出好的學生」。

    歎了一聲,「雖然他們水平不行,但是偏偏分地各種等級讓人眼花繚亂,隨便學個把月就能取得不錯的等級,甚至要求每個學生學習各種書體,然後自己再創造出一種屬於自己的書體,那簡直是笑話,個把月若是能夠學的精通,並且還能創造屬於自己的書體,那王家幾代難道是蠢到天上了,每個人無不是從小練到老,歷代名家又有誰不是練筆一生,短則二十來年,長則半生才有所成就。現代那些年輕人偏偏還經常以那些等級沾沾自喜,認為自己與他人相比,聰慧過人,不但書法的等級是高級,就連繪畫,琴棋等也無不精通,是個罕見的全才」。

    「確實,他們是聰慧過人,不過只能算是不笨而已,若真是那般厲害,為何在書畫界沒有名聲,想全國獲得那些高級等級的人成千上萬,又有幾人是被人們公認的」。

    搖搖頭,王墨文繼續說道:「我說那些不是說他們有錯,而是國家施行的這種等級制度有問題,很多人只要取得一些成績,就沉浸在喜悅滿足中,再也不去繼續深造,他們從來沒有看清過這等級只是書法的最基本要求,就算在取得最高等級,也只是代表剛跨入書法的大堂。因為他們看不到,所以就算有一些可造之材,也被泯滅在這等級的墳墓中,最終沉寂,所以書法界才會越來越凋零」。

    林千習在旁也接道:「不但是書法,可以說中國很多文化就是因為這而衰落的,人人愛慕虛榮,父母讓子女學習琴棋書畫更多的是為了在別人面前更有面子,而子女受其影響,同樣是為了攀比,稍有點成績就每年全國各地參加各種比賽,到得最後卻因為無暇繼續學習,或者在那些虛榮的生活中失去自我,而最終……唉!」。

    說道最後,院子中的三位老人齊聲歎了口氣,他們同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代表人物,自然最是理解這些現狀,只是雖然他們地位極高,卻沒有什麼實權,就算是想要改變,也做不到,因為那勢必會影響到很多人的利益,就如修改那些等級制度,若門檻過高,勢必會有很多人不再學習,那樣一些人的利益就沒了保障,而且這不只是牽連到上面人的利益,更是牽連到下面的很多人利益,他們不是為了傳承文化而傳播傳統文化,而是因為有利可圖才去宣揚傳統文化

    楚邪聽後卻淡然說道:「有起必有落。有興必有衰,世事隨緣,勉強不得。今天種下惡果,來日也是自己吃下。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就算你們再煩惱,也無法改變這種現狀。若是硬要去干擾,恐怕最終煩惱的還是自己」。

    孔儒搖搖頭:「小楚什麼都很好,唯獨就是對世事看地太淡。這有好有壞,不過在你身上卻有些遺憾」。

    王墨文兩人聽了贊同的點點頭,楚邪說的那些話沒有任何不對,他們完全沒有能力改變。但說的如此輕描淡寫,卻實在太淡然了一些,而且楚邪本身還是精通琴棋書畫的人,對這種狀況偏偏如此漠然。實在讓他們有些恨鐵不成鋼的。

    楚邪看到他們的反應只是笑笑,沒有辯解,雄心壯志麼,不知是受師傅的影響或者還有郭襄的影響。他從來沒有任何壯志,師傅一生逍遙而為,雖然心中一直為妻而傷。行事卻始終無拘無束。在外人眼中他過得逍遙自在。而郭襄呢。同樣為情所困,浪跡江湖。只求心中安然,就連襄陽被圍,她也並沒有在意,除了情以外,更如看破紅塵一般。

    再看自己,無父無母,從小被師傅收養,學得一身本領,又有郭襄照顧,從小就沾染了兩人地一些習性,功名利祿他要之又有何用,只要求得同樣逍遙自在也就足了。

    王墨文自然瞭解自己的感歎不能改變楚邪什麼想法,接著訴說自己來這裡的目的:「我和老林已經見過張隱,而且看過了你那幅《蘭亭集序》,若是當日我在場,絕對忍受不了你居然能把這樣一幅字交給張隱這個以倒賣字畫為生地人,就算用故宮收藏的那幅不知真假的《蘭亭集序》換,我也願意」。

    故宮的那幅蘭亭集序地真偽歷代備受爭議,絕大數人認為那完全不可能是真品,但因為那畢竟被後代歷朝評為書法的巔峰之作,雖然備受爭議,故宮卻從來不承認。

    看了孔儒一眼,似是在抱怨他當時在場為何不阻攔一下,孔儒也只能報以苦笑,當時何止他在場,唐言同樣在那裡,只是楚邪是要換回那幅《兩忘峰》,而且也不願意讓他們幫忙買下,能有什麼辦法。

    「若不是親眼看到,我實在不相信有人能寫出那樣的字體。全篇324字加上一個題目,足有幾十種不同的寫法,那些寫法沒有一個是正規地傳世書體,字裡行間各不相同,有的灑脫奔放,有的飄逸優雅,有地卻如含羞而笑,還有地張狂有力,如此眾多前所未見地寫法彙集在一篇蘭亭集序之中實在是匪夷所思,一個人能研究出這麼多寫法,太難以想像了,而且每一個字猶如刻在其中。最讓我驚歎的是整篇字連在一起觀看,更像是一種玄奧神秘地畫面,這絕對是書法界的瑰寶,如果不把這幅字帖收錄起來供世人欣賞,絕對是罪過」。

    王墨文說到後面,神情已經極為激動,他自身就是學書法的,算來從小到現在,六十多年,從來沒有間斷過一日,楚邪寫的那副字,他完全不敢相信。楚邪在旁邊面色從容沒有任何歡喜之意,練武之人本就不能以常人眼光來看,歷代宗師就算不擅長琴棋書畫,但若讓他們論之,所說之言也定會讓常人驚歎,一法通,諸法痛,雖然說不上精通,但看問題的角度卻高過常人很多。

    說句大話,就算是讓老頑童提著一枝毛筆照著字帖寫字,寫出來的也會讓常人讚歎,不因為字體好,而是因為那種神韻是常人努力一生也不容易做到的,中國諸般文化到了高深之處,無不是要求精、氣、神合一,才能高於他人。習武之人對於精氣神的控制自然輕易的多。

    楚邪看到他們為了讓自己去走一趟,如此費心,笑道:「若只是簡單的隨你們去看看,那也無妨」。

    說他完全不關心那幅字,那是假話,只是雖然答應去,但他只是打算去看看。

    王墨文聽到他應許,臉顯喜色,接著說道:「其實這次來求畫的不止是我們,還有其他幾人,特別是日本人,最為喜歡書法,書法在他們的眼中價值極高,所以我們也是怕這幅字帖流落到國外,想著如果你過去,張隱起碼能顧忌一下,畢竟與他們私人相比,我們的資金完全不能相比」。

    日本人對於書法的愛好是自唐時逐漸興起的,自然是深受中國的影響,就如茶道一般。

    對於書法的喜愛較之畫卷要高很多,若是中國的名畫可能在日本沒有多少人喜歡,但書法絕對是上層人物最為喜愛的。

    中國古代流傳下來的名家字帖,被日本人收藏的孤本可堪與中國本土相比,現在那些名家書法絕大多數已經被博物館收藏,所以想要再擁有一幅不錯的字帖是很難的。

    若是偶然有名作現世,日本人經常會第一時間趕到中國,用金錢等手段手為己有,他們對於喜歡的書法只要價錢自己可以接受,完全不在乎價值是否合理。一是很多日本人的確是喜歡書法,而且若能擁有一幅名作,借此能輕易結交到很多人物。所付出的金錢,與所得到的回報在他們眼中完全是物有所值。

    楚邪的這幅字畫自然不怕遇不到識貨的人,其實現在書畫界的一些人已經開始關注楚邪了,只是楚邪平常行蹤不定罷了,而且書寫這幅《蘭亭集序》時,在場的人很多,消息自然不脛而走。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15 22:13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七章 苒苒物華休
    日本人?

    楚邪心中頓時產生了一種厭惡之情,對於外國人他本身並沒有什麼討厭的想法,按現在的詞語來說,他不是一名憤青。對於曾經發生的歷史,他心中對那些國家也不會喜歡,但也不會無故而對他們國家的人不滿。

    只是他卻從來不想讓自己的東西流落到國外去,若是那樣,他情願毀掉。在他心中,自己的字帖只有中國人能夠欣賞,而日本人可能連漢字都不認識,又怎麼有資格擁有自己的作品。

    楚邪看了一眼王墨文,含笑說道:「王老,你也來算計我了,不過你也把我給看透了」。

    王墨文聽了神色尷尬的笑了一笑,孔儒指著他說道:「老王,這手你以後還是少對小楚用的好,有什麼事還是直接對他開口說吧,小楚不是那些平常的人可比」。

     王墨文紅著臉道:「我這也不是著急麼,」

    同為文人,自然知道文人的一些習性,越是技藝高超的人,傳世的作品就越少,這是為何?是因為技藝已經基本到了巔峰,再想要做出令自己滿意的作品,必須要講究心情,靈感等諸多方面的因素,那時已經不能通過勤練提升技藝了。而若沒有靈感,意境,那就算勉強而為,作品也定然不能讓自己滿意,所以很多文人寧願把作品毀掉,也不想讓作品流傳出去。也因為這樣,就算關係極好的好友,一般也不會向那些名家求作品。所以名家一般在一幅作品成名之後,以後面世之作會極為罕見,不過一旦有新作面世,必定是超越以前地作品。

      而另外名家的通病就是絕不會想讓自己的作品流傳到粗俗之人手中,就算是沒有名氣的人也想看自己作品的人是有品味的人,這裡說的品味是真正有鑒賞能力的人,而不是那些只為展露虛榮的人。楚邪年少輕狂,自然也不例外,如果聽到自己地作品很可能被外國人給買走。又豈會無動於衷。

     不過王墨文當然沒有什麼惡意,若是直接說明,楚邪也極為可能會應允,所以對此楚邪才會一笑而過。

     林千習看楚邪答應了下來。接道:「既然小楚答應了,那等後天我們直接來這裡接你吧」。

     楚邪點頭同意,二人這才放下心來,在桌子旁坐下。孔令曦早已準備好了茶水,喝了一口清茶,林千習道:「這兩天為了這幅字帖,可把我和老王給累壞了。」

     孔儒疑惑的問道:「怎麼?難道這張隱很難找麼?以你們的身份還不容易見到他?」

     這樣問自然是因為王墨文和林千習在書畫界名氣極大,張隱是混這一行的,又怎會不知道。若聽到這他們找自己。肯定不會拒絕。

      林千習搖搖頭。「這張隱精明地很,電話倒是很快聯繫上了。不過一聽到我們介紹自己,那傢伙就猜到我們的目的了」。

     看到孔儒臉露詫異,林千習搖頭道:「這不是因為他太精明,而是這段時間他一直有意為那幅字帖造勢,聯絡了幾乎所有和他打過交道的人,向他們宣傳這幅字帖,包括國外地一些喜愛書法的人,每個人都掃瞄一分清晰的圖片傳真過去,看他的樣子,極為看重這幅字帖。不過以他在這***中混了數十年,有這份眼裡也不奇怪」。
     「讓我們生氣地是這傢伙剛開始找了各種理由推脫,連和我們見面都不原見,最後還是唐老出面他才答應見面談談的」,林千習神色氣憤的說道,孔儒心中恍然,此時見到王墨文和林千習找自己,張隱自然知道二人地目地,畢竟二人地身份不但是國家書畫協會的幾個負責人之一,而且在博物館裡也有著不輕地職務。

      在這個時候找上自己這個倒賣字畫的人,不問就可知道必定是想要讓自己把這幅字帖捐獻或者賣給國家。賣給國家,雖然說的是賣,但其實只能是半賣半送,張隱心中自然清楚,打個比方,若是一件文物價400-700,那一般賣給國家的價格就是400W,若想要賺錢,他自然不願意把這幅字帖賣給國家,若是讓國家給估價,這幅完全是當代一個年輕人所作的字畫,那些評估專家絕對會給一個低的可憐的價錢。而張隱自己找買家就不一樣了,憑他自己的門路和這些天的宣傳,這幅字帖的價值絕對不可預計。再者說,這幅字帖完全算不上文物,只是一幅經典之作,就算是賣給外國人,在張隱看來也算不上什麼,所以才不想和二人相見。

     林千習歎道:「說句實話,上面撥給我和老王用的錢只有500萬,若以這幅字帖本身的藝術價值而言,絕對無法估計。只是就這500,還是我和老王幾人靠著面子爭來的,若說用這500買回字帖,依現在的形勢無疑是笑話,這次去也只是想要盡力而為,如果可以我們自己掏腰包,爭取把字帖留下來,這樣一幅字若是流落在他國,實在太讓人可惜了」。

     孔儒聞言翹了翹嘴角,若真有那麼容易,他和唐言早就直接聯繫人買下來送給國家了。以孔家的財力想要買回那幅字帖,自然沒有什麼麻煩,但他與楚邪的關係,和楚邪的性格,卻讓他不能那樣做。

     以楚邪的性格,若是孔儒想要買回字帖,楚邪肯定心中不願,寧願再書寫一幅送於孔儒,也不會讓他那樣做,因為在他心中,那樣完全沒有必要。

     但孔儒和唐言又清楚的知道,國家肯定不會拿出錢來買這樣一個年輕人的字館,說的直白一點。收藏地都是歷史上的名人佳作,作品,他們認為完全沒有必要花費錢財。王墨文和林千習能要來萬,這完全是看在二人的地位身份上才給的,中國很多部門雖然錢少,帶絕對說不上窮,不過想讓負責人花錢可難的多,他們更願捂在手中。
      
       對此,王墨文二人自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們這樣做完全是為了藝術,在他們而言,就算自己掏腰包為國家買下,那也值了。等以後總有人能發現這幅書法的價值。

      楚邪聽到他們的話,心中暗歎,隨口說道:「世事隨緣,二老對此只要盡心。結果如何不用太過計較」,若說年齡他的確沒有資格去指點他們,不過若論見識,楚邪卻並不低於他們。在宋末元初那個紛亂地年代,在江湖中行走一年,就足以見識到世間百態。再者他對於字帖的歸屬並不在意。只要能不落在外國人手中。無論是否被國家收藏起來。都無所謂。若說可以,他更願意自己留著。只是已經說過和張隱交換,以他的為人,自然不會反悔。
      「是呀,你們兩個不用這麼費心,這些事情我們能管就管一下,畢竟現在社會很多事情都是以錢說話,沒錢做補了什麼事情的」,孔儒在旁安慰道,楚邪笑道:「二老若是願意,等明天得閒我送於你們一幅畫如何?」林千習和王墨文抬頭驚喜地看著楚邪,異口同聲的問道:「當真?」

      「自然當真,小子雖然年少,但說出的話卻從來沒有做不到的」,楚邪點頭,若說作畫,在他而言其實並不費什麼心思,也就頓飯功夫,只是沒有心情而已;仔細想來,大概是從來到現代後吧,琴棋書畫漸漸地越來越少碰了,可能是沒有人相陪或者沒有知音之人吧。

      二人自然知道楚邪不會欺騙自己,心情頓時高興了起來,平常雖然有心想要楚邪的畫,不過他們知道這件事勉強不得,就算對方答應,若沒有心情,畫出來的作品可能不會令他本人滿意,送人自然更是為難。所以從來沒有主動求過畫,求畫求字這點本來就是書畫界的忌諱,當然若是本人主動送地,當然是皆大歡喜。

      林千習笑呵呵的說道:「那我們可要好好想想明天讓你畫什麼了,可不能把這個機會給浪費了」。

     楚邪笑道:「二老放心,小子既然答應了,自然會用心去畫,必定讓二老滿意,」兩人樂的滿臉笑容,剛才心中那些諸多不快果然已經不見了蹤影,孔儒在旁含笑沖楚邪讚歎地點點頭,他最是欣賞楚邪這點,雖然平常看似為人漠然,但總是不經意間對人關懷備至,只是若不用心體會不到罷了。

     若楚邪知道孔儒心中所想,肯定會搖頭感歎,對人關懷備至,這樣來形容他偏差實在太大,只能說他對於自己欣賞地人很不錯。

      晚上在趙月英那讓楚邪有些恐懼地招待下吃過晚飯,楚邪一個人走到庭院中,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天上地明月今晚皎潔明亮,透過頭頂的樹梢,看著那輪殘缺的明月,楚邪驀然感到心中微酸。自己是看著養育了自己二十年的師傅離開世界的,那時雖然悲傷萬分,但身邊卻始終有個無微不至的郭姐姐來照顧自己。 但自己莫名其妙的離開桃花島時,卻沒有時間和任何人打聲招呼,郭姐姐雖然留言相告她並不為自己擔心,但那只是安慰之言罷了。 想郭姐姐身在那裡,雖然還有一個曲師姐,但她的神智本來就不好,又豈能照顧郭姐姐。有自己在時,郭姐姐心中雖然有些憂傷,但總算不是一個人,還有自己這個親人,但現在呢,整個天地中只有郭姐姐一個人,無依無靠的浪跡天涯,說的好聽是無拘無束,逍遙自在,但誰人又曾瞭解到她心中的悲與苦,依郭姐姐的性格,在他人面前又怎會流露出來。
      楚邪每每想到這點,心中都不禁為之心酸。更讓楚邪放心不下的是張三豐的留言,若那留言無虛,郭姐姐在自己來到現代後,大概只在江湖中浪跡了短短幾個月,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張三豐留心一生,年過百歲也沒有探得一絲消息,才最終放下心中的那一份牽掛。

     若是如此,郭姐姐又會去往哪裡呢?以楚邪的瞭解,她絕對不會也不可能尋得一處安靜的地方隱居一生的,若是那樣,她也不會為情而苦一生,為情而浪跡江湖了。輕緩的腳步聲在楚邪耳邊響起,楚邪回過神來,卻見是孔令曦走了過來,衝她點點頭。楚大哥,你剛才再想什麼人呢?」孔令曦輕聲問道,她剛才在門口已經看了楚邪好久,雖然是晚上,但在明亮的月光下,,她依舊清晰的看得到楚邪臉上那種相思,那表情是她從來不曾在楚邪身上看到的。

        是在想親人麼,孔令曦心中暗自搖頭,雖然也能感覺到那種濃濃的對親人的思念之情,但楚邪臉上卻另有一種表情,也許因為女人特別敏感,孔令曦清晰的感覺出那是一種依戀不捨,是除了親情外的另一種相聚相攜的依戀,想要和他人共處一生的依戀。平常的灑脫此時在楚邪身上沒了蹤影,看著那挺直的背影,更多的是孤單。楚邪回過頭去,淡聲說道:「在想過去十多年那些幸福的畫面」。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0 22:30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相思弦 塵緣淺
    楚邪過去十多年的生活?孔令曦心中頓時感到無限好奇的過去她知道的甚少,就連他現在有沒有親人也不知道。「楚大哥,看到你剛才緬懷過去的神色,想來過去一定過的很開心吧」,孔令曦輕聲問道,若是平時她可能不會開口問這話題,因為她知道楚邪無心告訴別人他自己的事情。但現在的環境和心情都與平常不太一樣,她深切的想多瞭解一些楚邪的事情,更想知道讓楚邪剛剛那樣思念的人是什麼樣的人。

    「開心?」楚邪聽了他的問話,口中自語到,似是在詢問自己,「應該是吧,有著親人的關懷,過得無憂無慮,有關心自己的人,也有讓自己牽掛的人,那樣的生活才是正常人應該有的吧」,看著天上的殘月,楚邪隨口答道。

       孔令曦皺著眉頭不解的問道:「楚大哥,從來沒有聽你提過自己過去的事情,我只聽爺爺略微提到過你生活的那個地方與外面沒有交集,若是想念親人,可以抽空回去看看呀,雖然不與外面的世界交集,但怎麼說你也是從那裡出來的,想來你的親人應該同樣想念你,想你回去看望他們一下吧?」

      聽了孔令曦的話,楚邪的心中微微一抽搐,喃喃道:「若是可以回去,我又怎會留戀於這裡?」自己告訴孔儒的來歷只是推托之詞,卻不知自己是莫名其妙的來自七百多年前地宋末。又怎知如何能回去。若是有回到宋末的方法,就算是神魔也阻攔不了他。就如孔令曦所言,自己能這般想念郭姐姐,那郭姐姐何嘗不關心自己呢,更不要說後來郭姐姐莫名的消失在江湖,不見蹤影,若是能夠回去,一定要照顧好她,讓她一生不再煩憂。

     相處不知珍貴。離別才知後悔。這無疑是楚邪心中最大的遺憾,在桃花島和江湖中行走時,郭襄總是以姐姐的身份對他照顧的無微不至,而楚邪自己除了感到快樂外。卻從來沒有為郭襄分擔過一絲的憂愁,孔令曦聽了楚邪的那句話,心中微酸,一句「若是可以回去。我又怎會留戀於這裡」,雖然她不知楚邪為什麼不能回去,但這句話無疑表明了楚邪對於自己沒有任何的留戀,這裡只是他隨波而至地一處港灣。「楚大哥」。孔令曦突然幽幽的喊道,那異樣的語氣讓楚邪聞之一怔,抬頭看向她。只見月光下。孔令曦那修長身影材靜靜的立在那裡。如玉地容顏帶著一絲淡淡的惆悵,一頭長髮垂在肩膀兩側。一雙眸子在月光下異常的黝黑明亮。

      孔令曦看到楚邪盯著自己,輕輕轉過身去,向庭院中走了幾步,微微抬起螓首看著那一輪殘月,開口說道:「楚大哥,你在以前沒有出來時,有喜歡的女子麼?」楚邪聞言頓時愕然無語,他並不是介意孔令曦突然怎會問出這個問題,按他地性格自然不會計較,對於能回答的問題他從來不對任何人隱瞞,就如若是孔令曦或者孔儒他們如果問他是否會武功,他肯定會直接承認。

     他此時愕然的是這個問題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問題,在心中略微想了一下,他卻無法回答。過去地二十年中,他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停留在桃花島上,所接觸的人較多地也只有師傅,曲師姐和郭姐姐,就連郭靖黃蓉一家,接觸地也不太多。若說年輕地女子,大概也只有郭姐姐一人了,但與楚邪相比,也大了十多歲,情情愛愛之類的連提都不用提。

     而後來曾經出島過兩次,一次是自己偷跑出島地,獨自一人在江湖中流浪了一段時間,但因為他的性格,基本是沒有結交到任何朋友,至於女子,那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可能是受師傅和郭姐姐的影響,另外還有程英師姐的影響吧,他們幾人同樣都是因情而傷,師傅是因喪妻而痛而悔,郭姐姐和程師姐是因情無果而悲。所以楚邪在江湖上對於那些女俠女人一類的人,從來沒有過多接觸,再者,每每遇到,他心中總是不由自主的拿郭姐姐和他們相比,自然感覺相差頗多。

     至於第二次出島,卻是因為師傅離去,心中鬱悶,郭襄才提議讓楚邪與他一起到江湖中走走,這一去兩人浪跡各處足有一年。若說朋友有郭襄在,自然認識了許多武林中人,當然若說女子也認識了幾個。但同樣,雖然郭襄偶爾借此打趣楚邪,想要讓他挑選一位娶回家當妻子,楚邪自己的心中卻從來沒有那種想法。

       現在想來,每每遇到郭襄打趣自己時,楚邪心中總是不由自主的暗道世間再無和郭姐姐能媲美的女子,也許她們容貌比郭姐姐漂亮,但她們卻沒有郭姐姐那種灑脫豪爽的性格,,這種本應該身在男子身上的性格,放在郭姐姐身上,卻有了一種驚人的魅力,讓每個人都不自覺的感到親切。

    以郭襄的武功,在武林中也只能勉強算是一二流之間,想在武林中安然無恙的行走,若依常理,肯定不會順利。但郭襄偏偏能在江湖中獨自行走數年,而從來沒有遇到任何麻煩,這不單單是因為她的父母是名滿天下的郭靖黃蓉,也不是簡單的因為楊過曾經為她準備的那轟動江湖的生日禮物。更因為是郭襄本身那種莫名的魅力,她從來不會以自己顯赫的家世在武林中炫耀,也不會以自己的武功欺壓他人。就算是衣衫破爛的乞丐她也能安然的與之坐在一起共同飲酒暢談,每每在江湖中遇到豪爽的江湖人,從來不在乎他們的身份地位,完全依真心熱情相待,正是這種豪氣,才能贏得武林眾多豪傑的衷心讚歎。那時地武林。提起郭家二小姐,有哪個不伸手讚歎的,她的豪氣爽直,就連武林男兒也自歎不如。

     孔令曦靜然半天沒有聽到楚邪的回話,轉過身來看向他,卻見楚邪正兩眼出神的望著面前啊,半天沒有眨動,而眉宇間帶著的卻是自己從來沒有看到過,那一抹溫柔簡直讓孔令曦為之心醉。身為女人,那是一股濃郁的思戀。看著楚邪那忘神的表情,孔令曦不由自足地問道:「楚大哥,你的心中在想著誰呢?」楚邪回過神。連連搖頭,「在想以前的一些事,沒有想什麼,」說完後。楚邪才發覺自己居然在逃避著什麼,第一次對人說了謊言,而且是不由自主的說了謊言,自己剛才明明就在想念郭姐姐。為什麼不敢承認?

     「楚大哥這般深愛那個姑娘,為何不回去找她?」孔令曦沒有理會楚邪地話,依然幽幽的說道。「若是能回去。我又何嘗不會回去……」。楚邪接著她的話隨口說道,突然回過神來。神情一頓,嘴邊的話戛然而止。

     楚邪搖搖頭,心裡突然煩躁起來,自己難道是喜歡上了郭姐姐?要不然為什麼這樣回答孔令曦地話?不可能,這個念頭剛冒出心頭,立刻被楚邪壓了下來。自己從來只是把郭姐姐當成自己的親人,從小到大就照顧自己的好姐姐,在自己的心中除了師傅外是無人能比地。

     自己剛才只是聽錯了話,對於郭姐姐自己那不是深愛,而是敬愛,楚邪想到這裡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心中暗道自己只是太思念郭姐姐了,這不是愛情,而是親情。

       看著楚邪不斷變幻的臉色,孔令曦暗歎一聲,果然如自己想的一般,心傷之餘,卻也在思考楚邪剛才地話,若楚邪真地如此喜歡一名女子,以他地性格,斷然不會在外面獨自徘徊,而應該直接回去與那女子共過人生,或者是一起在山水之間漫步。難道楚大哥是因為傷心才離開家中,孔令曦的心中驀然一動,現代不是有很多這樣地事情麼,若是楚邪喜歡的那名女子愛上了另外一個人,而且那個人和楚邪的關係又不一般,那樣楚邪很可能因此才離家在外面浪跡。

     搖搖頭,孔令曦心中否決了自己的想法,她不相信世間有比楚邪還出眾的男子,不相信有女子面對楚邪拒絕他的愛意。以楚邪這樣的人,若是有心,在這紅塵中去追求一名女子,恐怕無人能夠拒絕,相貌雖然說不上出眾,但就那一身淡然灑脫,寫意的氣質,無疑對女人有種致命的吸引力,這是都市中絕無僅有的氣質,再者,若說文采,琴棋書畫能夠勝得楚邪一樣的恐怕也找不來,更不要提樣樣精通了。最讓人歎服的是楚邪有著良好的品德,不貪名利,不行惡事,這樣一個人對於現代而言,本來就是一個完美猶如童話故事中的人。

        兩個人在月空下,各自想著各自的心事,半天沒有言語。楚邪的心思放在了相隔八百年的郭襄身上,而孔令曦的心思卻放在了近在咫尺的楚邪身上。良久楚邪輕歎一聲,孔令曦見他如此煩憂,忍不住說道:「楚大哥,世間難有幾件圓滿之事,若是不能如願,就嘗試忘卻吧。想你無拘無束,在世間逍遙而行,又何嘗不快哉,若是有緣,也會遇到讓你動心的女子」。

      楚邪聞言洒然一笑,完全沒有了剛才的頹廢,像是又回到了平常那個瀟灑無束的楚邪,朗聲說道:「孤帆遠:水猶寒年少無壯志,仗劍江湖游」。長身而起,對孔令曦說道:「放心,對世事我還能看得開,斷然不會為過去的一些事情而鬱鬱一生的,若說誰能比我過得更逍遙自在,我卻不信」。

     孔令曦看著眼前豪氣凌雲的楚邪,一雙眼眸閃著明亮的光芒,正是這樣的楚邪才會吸引住自己。不過她卻知道,在這豪言之後,隱藏在楚邪心中的必定是那不讓他人知道的愁思,若是能如此簡單的忘懷過去,那楚邪也就不再是楚邪。他的浪跡天下,何嘗不是另外一種逃避,想要求得自己心中無暇去思念隱藏在內心的一些東西,但若讓他忘記,他卻不會同意。

     楚邪看看孔令曦點頭說道:「時間也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說完轉身走進了屋內,孔令曦怔然半天,走到剛才楚邪坐的石凳上,坐下身來,拖著香腮在沉思。一陣熟悉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孔令曦開口說道:「奶奶,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休息?」趙月英把手中的一件外套輕輕披在她的身上,撫摸著孔令曦的頭說道:「傻丫頭,知道心酸了吧,其實我和你爺爺也為了你和小楚的事討論過」,孔令曦聽了奶奶的話,罕見的沒有躲開逃避,而是把身子輕輕的靠在趙月英的懷中,靜靜的沒有言語。

    趙月英歎息道:「還是你爺爺說得對,剛開始就不該讓你和小楚接觸的太頻繁。愛上小楚這樣的人,注定會經過漫長的磨難。這樣的人不會輕易動情,他也不會主動去追求愛情。想要得到他的愛情,過程必定會讓人心酸」。

    孔令曦在趙月英的懷中靜靜的聽著,只是眼角卻緩緩流出了兩行清淚,趙月英輕輕拍著懷中的孫女,接著說道:「我和你爺爺擔心的就是最後你付出的這些沒有任何結果,那樣豈不是害了你一生,若是楚邪為你動心動情,自然是求之不得,以小楚的性格,若是愛你,必定愛護你一生一世。怕就怕他平常雖然關愛你,但那不是愛情,到得最後,若是不愛,小楚絕對不會接受別人的愛,這樣丫頭你該如何?」徹夜難眠愁千轉,點點相思明月知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0 22:35
書畫山河 第一百七十九章 紫禁城
    「小楚」

    一進大門,王墨文的聲音就傳進了屋內,楚邪看著兩個滿臉笑意的老頭從外面走了進來。

    自從昨天楚邪應承下來送兩人一幅字畫後,這兩個老頭臉上的笑容就從來沒有停止過,今天更是早早的就跑到孔儒家,把兩人想了一夜才定下來的內容告訴了楚邪,讓楚邪看看能否按著他們所說的內容畫下來。

    把北京紫禁城描繪出來。

    當時聽了二人的想法後,孔儒口裡的茶水都忍不住噴了出來,這兩個人居然想讓楚邪把北京故宮給畫出來。

    故宮是什麼地方?,那是紫禁城。是明、清兩代的皇宮,無與倫比的古代建築傑作,世界現存最大、最完整的古建築群。被譽為世界五大宮之首(北京故宮、法國凡爾賽宮、英國白金漢宮、美國白宮、俄羅斯克里姆林宮)。

    若是畫出來,自然是很有價值,但不要忘記了故宮有多大,南北長961米,東西寬753,7250方米。建築面積15.5萬平方米。

    當然畢竟是畫畫,不需要按實際大小描繪下來。但是建築群肯定不能少吧?故宮一共有9999.5,實際據1973年專家現場測量故宮]:落90多座,房屋有980,共計8704間(而此「間」並非現今.念,此處「間」指四根房柱所形成的空間。這層層庭院,想要一一描繪出來,其中的難度可想而知。想要完整地描繪出故宮。這根本不是一天兩天地事情,起碼要對故宮做到瞭如指掌。

    這兩個人擺明了趁著楚邪承諾的這個機會,好好利用一番,若此畫完成,就算畫技有所不及,但憑這樣一幅字畫的歷史價值,已經不可估量。這就如《清明上河圖》一般,為什麼說《清明上河圖》是中國最有價值的畫,最主要的原因是它的歷史價值不凡。

    楚邪聽過兩人的話也是一陣愕然。他也想不到他們居然有這樣地要求。看來以後當真不可輕易承諾他人。

    不過他既然答應過二人,就從來不會反悔,心中略微思考一番。對幾人微微一笑,「既然二老如此有心,小子也已經答應,推辭不得,那就下午再交給二老畫了」。

    楚邪的回答卻也出乎孔儒三人的意料。他們雖然知道楚邪不會拒絕,但若想完成這件事。可不是一日兩日地功夫能做到地,可能需要數月之久,而且這樣的一幅畫卷也不是短短的數尺紙張能夠容納下地,卻沒想到楚邪居然表示下午就要繪製好這幅紫禁城的全貌。

    林千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小楚,這件事不需要太急,也急不來,慢慢來就好,這次為難你了」,

    他和王墨文這次可是厚著臉皮,不要這張老臉提出的這個請求,現代的國畫已經數十年沒有出現過什麼有價值地畫捲了,他們自然想要趁這個機會為國家添一幅頗有歷史價值的畫卷,所以明知道可能為難楚邪,但最後還是提出來了。

    楚邪哈哈一笑,「二老不用介懷,小子既然已經答應,自然會用心辦到,絕對不會敷衍了事」。

    楚邪接著對幾人說道:「既然要畫紫禁城,當然要去仔細看下,小子今日就不和幾位閒聊了,」

    王墨文看楚邪要去勘察故宮,連忙說道:「小楚,我和你一起前去吧,那樣方便很多,現在故宮很多地方是未開放區,不允許常人進去地,而且有些地方正在做修繕工作」。

    楚邪搖搖頭,「不用,我有我的方法,若和王老一起,反倒有些不方便,你們就在這裡靜候吧」。

    說完轉身出門而去,留下三個老頭在屋內面面相覷,孔儒歎道:「不知他又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雖然與他相識了很久,但小楚的行事常人還是無從琢磨」。

    林千習搖頭道:「想常人不可想,行常人不可行,奇人也,有大智慧之人如何能依常理看待?」

    這個少年,太不可想像,若是生在古代,或者比較正常吧,就如歷史上一些名人才子一般,文采風流,行事無拘。只是偏偏出身在現代這充滿功利的社會,看起來有些格格不入,不由得讓人為他以後的人生擔憂,若是泯滅在社會的潮流中,未免讓人太過可惜。

    ……

    楚邪這一出去,從上午9點左右,到中午吃飯時間也沒有回來,直到下午四點,楚邪才趕了回來,看其面容沒有任何的疲倦之意。

    看到幾人略帶疑惑和擔憂的神色,楚邪笑道:「讓幾位久候了,再等片刻就好」,

    說完不待幾人反應過來,楚邪徑直走進了書房,啪的一聲,房門被輕輕關上,讓跟到門口的幾人面面相覷,知道楚邪可能是進去作畫,也只好在外面等待。

    過了足有近兩個小時,書房的門才被打開

    走了出來,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孔令曦見了連忙沏了他,楚邪接過茶慢慢品味。

    孔儒幾人已經第一時間趕到了書房中,看到桌面上鋪著的那幅畫時,神情頓時呆住。

    映現在他們眼前的完全是一幅故宮的縮影圖,在眼前這幅長約一米,寬約五十多公分的宣紙上,真真切切的勾勒出了故宮的全貌,雖然只是一幅縮影圖,但故宮中外表所見到的任何一處有印象的景色都能在這幅數尺大小的畫卷中尋找到。

    若讓他們形容這幅畫,那完全是把故宮縮小,放在了這張紙上,畫的角度也不是正面,而是以傾斜了四十多度的角度繪畫出這幅畫,連成一片雄偉壯闊的宮殿之間,幾處濃郁翠綠的花園依然清晰可見。

    雖然縮小了萬倍,但卻讓人絲毫沒有感覺到模糊不清。最重要地一點是。這幅畫卷完全把皇宮那種獨有地威嚴的意境充分體現了出來。

    故宮前部宮殿。當時建築造型要求宏偉壯麗,庭院明朗開闊,象徵封建政權至高無上,太和殿坐落在紫禁城對角線的中心,故宮的設計者認為這樣以顯示皇帝的威嚴,震懾天下。無論何人,走在那廣闊雄偉的大道和宮殿之中。心中就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壓抑地感覺,彷彿連大氣也不敢隨便呼出。這樣無疑更加體現出了皇家的威嚴。

    而這種感覺想要從畫中體現出來,無疑是困難萬分。因為畫卷就算繪畫的再精妙。也難以讓人感覺到那種森嚴地氣勢,皇宮威嚴地氣勢本就是因為那寬闊雄偉的建築而形成的,畫卷卻只有短短數尺。自然不可能做得到。

    但楚邪這幅畫,卻讓觀看地人的心靈完全被那種氣勢所震撼,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行走在這雄偉的皇宮中,兩旁彷彿有著身穿鐵甲的衛士拿著明亮地武器注視著自己,讓人不由自主的臣服於這種威壓之下。

    孔儒看了一會。伸手拿起桌子旁邊放著地一個放大鏡,放在畫捲上的一處宮殿上。三人的眼睛頓時滿是驚疑之色,良久相互看了一眼,沒有說出一句話。

    透過放大鏡,那細微的線條完全讓人感覺到房屋的溝壑和幾扇面向畫外的紗窗,還有那宮殿的名字也能清晰可見。

    再看向故宮中的幾處花園,在放大鏡下,盛開在十月的花朵鮮艷欲滴,濃郁蔥蔥的花叢彷彿在風中搖戈一般。

    看著這幅題名為《紫禁城》的畫卷,幾人從頭到尾沒有發出過一句話,走出書房,看著坐在那裡安然喝茶的楚邪,幾人歎息一聲,「小楚,今日才發現對你我們從來沒有清楚的認識過」。

    只此一句話,三人無論是誰,都沒有再提這幅讓他們震撼的紫禁城,這沒有任何言語能說出他們的感慨。

    楚邪對他們的感慨自然心知肚明,若說繪畫故宮的鳥瞰圖,那自然比較簡單,只要大概畫出一個輪廓,細節方面自然無需計較。但若是那樣的畫,楚邪又怎會拿出手,既然是繪畫,就要把所畫的內容現實中給人的感受完全在畫中體現出來,那樣才稱得上繪畫,否則只需要用相機把故宮拍下來不就好了。若是相機拍下,雖然和真的完全一樣,但卻拍不出內涵神韻。

    他所畫的紫禁城,之所以能讓人真切的感覺到皇宮的那種威嚴,說來極為簡單。他用了半天時間瀏覽過整個故宮,並且登上景山俯瞰紫禁城。依他所學,自然輕易的看出整個故宮的擺設架構完全是根據五行八卦之理建造,這自然不出楚邪的意外,以皇帝的權利,想要尋找到幾個略通奇術的人,自然不難,正是這種佈置,讓皇宮充滿了無形的威嚴,使得每個進入紫禁城的人都會產生一種不敢反抗皇帝的心理,那皇帝所坐的寶座的位置,就是整個皇宮的樞紐。

    依楚邪對陣法奇術的精通,只需在畫捲上把各處宮殿和景色按照奇門之術略微利用一下,那種威嚴的氣勢自然能撲面而來。

    至於其他孔儒幾人透過放大鏡看到的那種情形,說來更不值得一提,所靠的無非是手巧。以他的內功,想要控制手中的畫筆,無疑是得心應手,只不過是充分利用畫筆的筆絲,微微勾勒了幾下,若是在畫卷之中,自然給人一種想像的餘地,把那些本來沒有不是窗紗的線條想像成了窗紗,這其實是一種有意的誤導,大腦中已經認為哪個地方是窗紗了,所以看到一些線條,自然更加肯定那就是了。

    ……

    在現今人眼中,中國傳統畫在世界上的地位並不高,畫的價值更是十分低廉,按現在的價值而論,想要買下中國近代百年間所問世的所有畫卷,大概需要的資金不到十億人民幣,不到十億,這是什麼概念?也就是梵高他們的一幅作品,也就是國外幾個現代比較出名的幾個畫家的幾

    ,就足以換回中國百年來所有的藝術結晶。

    這不是因為中國畫不好,而是因為想要品味中國畫必須需要對中國的傳統文化有著深厚地瞭解。

    中國畫傳承了1000多年地現在意義.
xanderyang 發表於 2009-5-20 22:36
書畫山河 第一百八十章 意在蘭亭集
    幾個武林門派自然不是亡命之徒,而是那些亡命之徒之相比,武林中人若是有意,手段比社會上的那些幫派狠上百倍。他們更懂得怎樣折磨人,更清楚人最怕的是什麼。

    都說武林人恩怨分明,這話的確很對,武林人一般從來不輕易結仇,互相見面也是禮讓有加。不過若是結仇,從來都是不死不休,二者總要有一方斬草除根,以免後患。

    孔儒看楚邪無意回答,也不好勉強,不過他也知道楚邪行事雖然有些輕狂,但卻從來不主動招惹什麼人,而且對自己的事情處理的也極為妥當,只是過程可能平常人看了有些不同意,不過事情到最後的結果總是出乎別人的意料之外。看似可能有偌大麻煩的事情,在他那看似莽撞的行為下,卻總是能無聲無息的平息下來。

    在孔儒想來,能那樣平息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楚邪的不爭,不爭名不求利,對於別人的那些誤會,不解,他也從來不刻意辯解。

    不管他是不是因為不屑還是他的性格就是如此,或者是無意和人計較。但無疑這種不爭的性格,讓那些媒體或者有心之人沒有了發力之處。媒體最喜歡的就是當事人和他們糾纏,那樣就有故事可寫,而楚邪卻從來連正眼看都不看他們,過得一段時間,他們自己也沒了興趣。所以有關楚邪的新聞,一般也只是火一段時間,就會很快平息起來,畢竟喜歡獨角戲的人很少。

    楚邪無疑回答,幾人也不再開口問,上了車幾人一時間也沒有說話。楚邪心中不由的思考對方為何這般邀請自己。

    第一次收到邀請的書函,在他想來是四派可能舉行什麼武林活動,武林人知道自己應該也不稀奇,發邀請只是隨手而發了,自己去不去對方應該也不會介意。

    但今天這個想法自然就不太可能了,聽那兩人說話的口氣明顯不善。如果只是因為自己沒有應邀前往,他們斷然不會因自己這個無名小子而發怒。

    對於二人最後含有威脅的話語,楚邪自然無懼,不過他卻想不通對方四個門派為何非要邀請自己前往,搖搖頭,把這件事記在心中,暫時不再想。對於他們的再次邀請,楚邪依然沒有興趣。說句好聽的是楚邪不感興趣,無意參加,說句難聽的是在楚邪眼中,根本不把這四個門派放在眼中。自己和他們從來沒有打過交道,想讓自己去自己就去,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他又豈會理會他們的召喚。

    ……

    車子穩穩地停在一個小道口,王墨文招呼幾人下車,說道:「前面車輛不方便通行,只有百來米,走過去吧」。

    跟隨著向前行去,楚邪略微打量了一下,這裡是北京傳統的四合院。不要小看這樣看似簡陋的四合院。在今天想要買一套,沒有一二百萬想都不要想,地理位置是其一,這裡比外面安靜的多;而且住在這裡可比住在樓房中舒服的多,更有著不菲的歷史價值。

    走到一個獨院前,王墨文敲了一下緊逼著的門,裡面立時傳來了一個響亮的聲音:「來了。來了!」

    楚邪聽了心中暗道,果然是那張隱地聲音,對於張隱,因為師傅的那幅畫,他可是深有影響。

    吱呀一聲。兩扇門打開,張隱滿臉帶笑的走出來,說道:「王老,林老歡迎,歡迎,哦。想不到孔老也能前來,真是蓬蓽生輝,楚,楚,楚…先生,」

    一臉笑意請幾人進屋的張隱突然看到最後面站著地楚邪,心中猛的一跳,臉色一變,說話也結巴了起來。

    見到楚邪,腦中頓時記起了當時第一次見面時,在車上發生的事情,這個外表看似文弱,人畜無害的年輕人,當時只是漠然的盯著自己,自己就體會到了猶如身在地獄中的感覺,至今每次看楚邪留下的那一字一畫時,心中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後怕,現在突然出現在他面前,他的感覺自然可想而知。

    孔儒,王墨文三人疑惑的看著張隱,不知道他見到楚邪為何有這樣地表情,臉色蒼白,額上冷汗直冒,王墨文叫了聲:「張先生?怎麼了?」

    張隱身子猛的一抖,「沒,沒什麼,只是沒想到楚先生會來,若是知道,我肯定會親自去迎接楚先生」,

    楚邪對他自然沒有什麼好印象,不過他也無意為難於張隱,一臉平靜,也沒有再看向張隱。

    了這才慢慢把心放下,對於楚邪,他並不清楚這年輕事和背景,但讓他招惹楚邪,就算是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楚邪只需要輕描淡寫的掃視他一眼,他全身的魂魄就會嚇跑一半。當初在車上,楚邪那漠然無視的眼神,讓他深深知道這個看似文弱的年輕人對於生命是怎樣的漠視。

    張隱定下神來,連忙熱情十足地招待楚邪進入屋內,那一副恭維的神態讓王墨文和林千習心中欣喜不已,在他們想來,依張隱對楚邪這樣看重,到時候賣那幅《蘭亭集序》時,定然要多顧慮幾分楚邪的心思,若楚邪不願賣與外國人手中,想來張隱也會多考慮幾番。

    進入屋內,幾人微微環顧了一下,王墨文笑著說道:「張先生住的地方當真是清雅別緻,雖然身處中國最繁華的都市中,卻沒有喧鬧不停地雜音糾纏,當真是好地方」。

    張隱笑道:「王老太過誇獎了,這裡可是我奮鬥了近二十年才捨得買下來的,房子雖然有了,但想要享受卻還沒有資格,畢竟不能靠房吃飯」。

    林千習哈哈一笑:「張先生你就莫要謙虛了,不說你這二十年賺了多少,就是今天我想也能輕易賺得平常人一輩子都不敢想像的財富吧」。

    張隱的笑容頓時僵硬了幾分,偷偷瞄了一下楚邪,發現他一臉平靜的坐在椅子上,完全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暗自鬆了口氣,道:「這都是拜楚先生所賜,我這一行想要混出頭難呀,平常吃虧上當也只能一個人承受,偶爾能過手一兩件上好地東西,但自己能拿到手的經常連零頭都不如」。

    張隱連忙請幾人坐下,泡上了茶水為幾人添上,開口說道:「幾位來的有些早了,我請的另外幾個客人還沒有到,麻煩幾位稍等」。

    「無妨」,王墨文端起茶說道,看了一眼茶水,讚歎道:「最新的西湖雨前龍井,果然是好茶」。

    「張先生!」

    平靜的聲音讓張隱的心猛的一跳,反射似的回道:「楚先生有什麼事情請儘管問,若是張隱知道,一定不會隱瞞」。

    楚邪微微一笑,對他的反應沒有任何在意,當初自己用的功力他自己自然清楚,張隱再次見到自己,心中的恐懼可想而知,喝了一口清茶,曼聲問道:「張先生,不知那位讓你幫忙賣畫的人到最後你可曾見到?」

    張隱聽了連連搖頭,「沒有,後來他只是給我打了個電話,讓我望他的銀行中打三百萬,然後這件事就算完結了」。

    楚邪聽了微微皺了一下眉,不再說什麼。

    林千習突然問道:「張先生,今日不知都有什麼客人要來,可否先說給我們聽一下,等會心中也有個譜」。

    張隱自然知道林千習這樣問的目的不外乎是想知道這幅字帖會有什麼人想要購買,不過這也用不著隱瞞,反正一會就會見面,「今天來這裡的除了幾位前輩之外,其他都是通過粗略的報價之後選出來的,只有四個人,其中兩位是香港的人,是霍家和榮家,不過來這裡的只是他們委託的人。另外一位則是日本的青葉長一大師,這位想必三位前輩也知道吧?」

    青葉長一,孔儒三人臉色一動,這人他們怎會不知道,是日本的書法大師,在日本的地位之高絕對是中國文人不可想像的。這位青葉長一現年足有七十多歲,這不但是因為書法在日本極為受上層人士歡迎,更因為青葉長一是現今天皇的老師,這樣的身份足以讓任何人側目。而且這位日本的書法大師對於中國文化極為精通,其書法造詣與中國的書法大家相比也不遑多讓,他們想不到這幅字帖居然能引來這位親自到這裡。

    張隱接著說道:「至於第四位,卻同樣也是一位書法大師,是來自韓國的韓允達」。

    王墨文聽了頓時和林千習,孔儒相視一眼,這韓允達年紀在五十多歲,多次參加了中韓書法交流會,書法和字畫只有一線之隔,一般繪畫技藝高超的大師,在書法上造詣都不低,所以林千習和孔儒自然也見過這位韓允達。

    剛開始聽到只有四位來人競爭時,他們心中還暗自慶幸,但現在聽後才發覺想要買回那幅字帖,實在是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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