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張遼新傳 作者:楊家大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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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土學師 2008-12-9 23: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9 684573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19:32
第二十九章(下)

    馬邑縣城外就是山,山不但多而且險峻奇秀。若是走進這群山中時,眼前所見的是群峰巍峨,極目望去,群山環繞,山巒重迭,奇峰突兀,台壁交錯。山勢及其險峻,每一座山都像被利斧劈開一樣,一簇簇美麗嬌小的野花零星點綴在這陡峭的山體上,再加上那環繞在山間的條條溪水,給雄奇的群山增添了一份別樣的柔美。

  深入山區三十里後,經過一條隱蔽、蜿蜒的山間小道,會到達一個小山谷。山谷裡鋪滿了青草,周圍的巖壁上長滿了青苔和野籐。整個山谷一目瞭然,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就和這山中其他的山谷一樣。可是就在一處及不起眼的野籐後面卻另掩藏有玄機。若是有人掀起這叢野籐就會發現這野籐後面竟然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人只能半蹲著進去。進去之後大約五百多米就會出現好幾個分支岔洞,選擇了正確的道路,再經過五六千米以上曲折、艱難的跋涉,地形到這裡也豁然開朗,山洞陡然間變大,高足有三十米,寬也有十七八米。這時只要繼續向前走,轉過幾道彎,大約數百米後就能看見出口。

  走出山洞,原來是一個大的山谷,四周群山環繞,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山谷內不是一片平地,而是象丘陵般起起伏伏,地上綠草盈盈,間或點綴著各色的野花,沒有什麼樹木。但是那些地上的樹樁和一座座木屋證明了這地方原來是有樹木的。

  在木屋群的其中一座屋子裡,有三個人正圍坐著喝酒聊天,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剛剛趕到馬邑的張成。

  酒過三巡後,三人拉開了話匣子。

  「成哥,咱們兄弟分別已有數年,這次你一回來就邀兄弟相聚,什麼都不說了,小弟敬你一杯!」其中一個身材高大,身著精幹短裝的男子舉起酒杯對著張成說。

  「柱子兄弟,干!」張成很乾脆的一仰脖,將杯中的酒盡數喝乾。

  「成哥,你這次回來是主公有事吧?」另一個身材適中但渾身卻散發著彪悍氣質,一看就是歷經沙場的老兵的男子問道。

  「事情是有的,不過不是很重要。」張成微笑著說。「只是有人要與主公結親,所以主公要我回來接老夫人到兗州主持此事。」

  「主公要結親啦?」兩人同時驚喜的說道。

  「太好了!我一定準備好賀禮讓成哥帶回去,以彌補我不能親往祝賀之遺憾。」柱子說道。

  「唉!我也沒辦法趕回去了。主公讓我像釘子一樣釘在這裡,輕易不能離開。也只能煩勞成哥帶我的賀禮回去了。」老兵遺憾的說。

  「唉!」張成聽到兩人的話也無奈的歎息道:「你二人都是早就追隨主公的人。柱子是主公離開馬邑去晉陽之前就布下的暗子,二虎則是一年前奉主公軍令回到馬邑的。想想當年的兄弟,如今除了戰死的,也沒有多少人留在主公身邊了。」

  「是啊!」二虎,就是那個老兵一邊喝酒一邊說:「主公仁義。咱們那些老兄弟這要是還留在軍中的,最小也是個隊率了。我們這些回來做釘子的人也賞賜了豐厚的財物。而且,雖然讓我回來建立秘密據點,可也讓我帶來了大量的錢財接濟陣亡兄弟的家人。我這山谷裡,除了戰鬥兵,剩下的都是大夥兒的家人。還有那些不願進山的,也都是柱子兄弟在城裡照顧的。來,柱子,咱干一個!」

  「嗨!說著沒用的作甚!我當年也是主公麾下的親兵,若非主公要我留於此處,我也早跟著你們沙場殺敵了。照顧當年兄弟的家人,真是應當應分的事。干!」

  「柱子所言甚是。都是兄弟,就不說見外的話了。」張成說。「這些年,柱子費勁心力,控制了馬邑的整個地下勢力,並且積極向四方擴張,雁門、定襄、雲中、五原都有了咱們的勢力,甚至連草原上也有咱們布下的暗子。如今曹公麾下能有近三千騎兵,柱子你勞苦功高啊!」

  「嗨,這沒啥。若不是家中老夫人讓人暗中照顧,我也沒那麼快就布下這麼大的陣勢。」

  「是啊!要說老夫人,那可沒的說。我一年前回來時,也是老夫人給了我極大的助力,否則我哪能建起如此規模的據點。」二虎插話道。

  「你們都是主公的部下,所作所為也是奉了主公的命令,老夫人又豈會不幫你們。況且,你們的力量強大了,自然也能回頭幫助主公和張家。」張成說。

  「這是自然。成哥,你說吧,只要能用的上我二虎,我二虎絕沒二話。」

  「我這裡也一樣,成哥,你只管發話就是了。」

  「這次回來,主要是為了接老夫人到兗州,不過這並不是說就要放棄現有的基業。二虎的據點現有1300餘人,其中工匠135人,戰士372人,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主公對你沒什麼具體的要求,只讓你繼續發展力量,你這裡足以容納上萬人,現在還嫌太空了。但是要注意隱蔽,不能引起袁紹、公孫瓚以及匈奴、鮮卑和黑山張燕的注意。」

  「請成哥轉告主公,二虎一定謹記主公之命。」二虎站起來對著張成抱拳施禮說道。

  「坐,坐。你的話我一定會轉告主公的。不過此次回來主公還有交待……」張成說到這裡停了下來,賣起了關子,笑而不語。

  「成哥,別賣關子了,快說吧。」兩人催促著。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主公交待,包括柱子在內,要趕緊讓咱們的兄弟都成個家。一來有個人照顧能讓兄弟們安心,二來也是讓你們趕緊為主公增添一批未來的生力軍。」張成笑著說到。

  「啊?哈哈哈!!!」兩人一聽張成說的話,哈哈大笑。

  二虎一邊笑一邊說:「成哥,成家幹什麼?成了家還多了個牽掛。要女人,到匈奴和鮮卑人那裡去搶就是了。只要殺了他們的男人,怒人自然就是我們的了。」

  「搶女人可以,不過只能是搶那些異族的女人,咱們大漢的女子可不能用搶的,否則主公饒不了你們。」張成雖然知道二虎絕對不會違背張遼的命令,但還是想為他們敲敲警鐘。

  「放心吧,成哥。我二虎絕不會違反主公的命令。打破異族的部落,殺光他們所有的男人,搶光他們的牛羊馬匹和女人。不過有些小孩的目光我看著很是擔心,那全是仇恨。」

  「那就一起殺掉,小狼長大了也要吃人,我們先下手為強,提前解決就是了。主公常常說,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不能給咱們留下後患。」張成的穩重在這時就變成了冷酷,這也是張遼一貫教導的。因為他見多了那些電影中的白癡在擊倒對手後卻不殺掉,反而是用語言或動作來戲弄對方,結果往往是被對方反戈一擊自己死於非命。張遼絕不允許自己和自己的部下也做這樣的白癡,所以在自己適應了殺人的血腥之後,就常常教導部下對敵人要心狠手辣,決不能有半點憐憫之心。

  「唉!現在草原上的鮮卑人在當年的大頭領檀石槐死後就徹底分裂了,大部落吞併小部落,大部落之間又相互爭鬥,我看沒有個一百年功夫,他們也不可能再度統一起來。當然,這還必須是沒有外力介入才行。不過看咱們主公的意思,是絕對不會放過鮮卑人的,只要有機會,主公一定會像以前當馬賊練兵一樣,帶兵出草原,掃平鮮卑人的勢力。要是像咱們主公這樣的人再多幾個,鮮卑人的樂子就大了。不過鮮卑人的戰鬥力還是蠻強的,打起來很過癮啊!」二虎說著說著就懷念起戰鬥的感覺,舔了舔嘴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

  「這倒是實話。這次主公帶兵打徐州軍,七日內連下十城,勢如破竹啊!你大哥趙虎直嚷嚷這說徐州兵不禁打。」張成笑著說到。原來二虎就是那個和張新帶兵連破郚鄉城和卞縣的趙虎的弟弟。

  「所以我才不學我哥,到北邊來才打得有勁嘛。」二虎也笑了,不過他笑得那叫個難看啊,還不如不笑,免得嚇人。

  「成哥,那這次主公對我這裡有什麼交待沒有?」柱子看張成老沒有說到他,有些著急的問道。

  「有。」張成給了他肯定的答覆,說:「這次老夫人去兗州,只會帶上必要的護衛和部分族人,有不願遠行的和不變遠行的人統統留下,老宅裡只安排少量忠誠且精幹的人留守,由柱子暗中照顧,剩下的人,全部遷入二虎這裡。」

  「行,這點事沒什麼問題。」柱子肯定的說。

  「我這兒也沒問題。可幹嘛要把人都隱藏起來啊?」二虎疑惑的說。

  「主公現在在曹公手下名聲太響,若有和曹公敵對的勢力想為難主公,那留在馬邑的家族必然會成為他們的目標。所以我們要提前做好準備,將馬邑城中張家的力量隱蔽起來。」

  「嗯!……成哥,若要悄悄的轉移族人和財產,這時間上……」柱子有些為難,這事急了會被發現,若連帶這據點也被牽出來,那就賠大了。

  「不用著急,我們不會這麼早就離開馬邑,大概明年秋季趕到兗州就可以了,這麼長的時間,應該夠你謀劃的吧?」張成給柱子吃了顆定心丸。

  「呼!夠了!」柱子長出一口氣,他就擔心時間太近會出意外,現在有這麼長的時間,足夠他佈置一切了。

  「成哥,為什麼要拖到明年秋季?早點讓主公成親不是更好?」二虎對此明顯不解。

  「是啊。我想時間問題我能克服的,沒必要讓主公推遲婚期嗎?」柱子也有些疑問。

  「柱子,你小子別自作多情。主公可不是為了讓你方便才拖延時間的,也沒有推遲婚期一說。」張成笑著給了柱子一巴掌,說:「主公要等到老夫人到了兗州才會提親,婚期就更是無稽之談。其實是曹公今年底或明年初要攻打徐州,主公身為大將,有那裡來的空閒。而且呂布現在率軍正遊蕩於司隸、兗州、冀州的交界處,曹公出兵徐州,主公斷定呂布必會乘火打劫,又怎會讓老夫人陷入險境。」

  「呂布?!」二虎倒抽一口冷氣。他也是并州軍出身,自然知道呂布的厲害。

  「呂將軍不但武力強橫,又善於統兵,加上高順將軍為其練兵,這威脅可不小啊!而且,現在呂將軍麾下不但有原來的并州騎兵,還有西涼騎兵,這戰力就更強大了。這曹公能應付嗎?」雖然和呂布處於敵對位置,但對於呂布這樣的猛將,無論哪一方的士兵和將領都還是很佩服的,二虎就在稱呼上表示了尊敬。

  「是啊。當年張懿做刺史的時候,并州軍不過是一群羊。丁原來了以後將強訓練,并州軍就好像一群狗。只有丁原提拔了呂將軍後,這時的并州軍就好像一群狼,一群嗜血的狼。」柱子也對呂布的威脅表示了擔心。

  「這事主公早有準備,雖然具體的東西我不清楚,不過主公但不擔心我還是看的出來的。主公也是并州軍出身,呂布的威脅,主公比我們更加清楚。他既然都不擔心,那不是呂布不會來就是早有準備。」張成輕鬆的說。

  二虎和柱子想想也對,當年剛被丁原調入晉陽就和呂布幹過一架。兵對兵,沒輸。將對將,沒打。可他們都看到了張遼當時的緊張,這是當年在草原上面對數千鮮卑騎兵時都沒有過的事情。聯繫到張遼驚人的判斷力(其實是早就知道了,在那裡裝神弄鬼的。),可見張遼比誰都清楚呂布的實力,既然張遼能鎮定自若,相信一定有辦法應對的。

  「好了,別在那裡瞎操心了。你們的戰場在這裡,做好主公交給你們的事情別什麼都強。」

  「對!不想了。主公不會輸得。」二虎久經沙場,很快就恢復了過來。

  「二虎,柱子。要你們辦的事我也交待完了,現在咱們盡興的喝酒,喝醉了拉到。明天起來,各自辦各自的事情去,不能負了主公的厚望。」

  「對!喝酒!!!」

  「勝飲!!!!!!!」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19:33
第三十章

    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就到了年底。

  這一日晚上,曹操結束了全天的事務回到了家中。他梳洗一番後有換了件便服就向飯廳走去。現在曹洪的新傢俱作坊的生意極好,有了曹操做榜樣,荀彧、程昱、郭嘉、張遼等高官做示範,曹操治下的官員和富商紛紛效仿。而諸如飯廳等新名詞也從張遼那裡傳了出來,迅速被大眾接受了。

  飯廳中,曹嵩和夫人鄒氏、次子曹德夫婦及曹操的妻子丁氏早以坐在了中間的桌子旁,兩邊還各有一張桌子,分別坐著曹嵩和曹操的妾室和兩人的已經無需奶媽照顧孩子,不過卻沒有看見曹操的長子——曹昂。

  「孩兒拜見父親、母親。」曹操向曹嵩夫婦行禮。

  「妾身見過夫君。」丁夫人向曹操行禮。

  「小弟(弟媳)見過兄長。」曹德夫婦和曹操相互行禮。

  「見過大公子。」

  「見過老爺。」

  「孩兒拜見父親。」

  其他人也紛紛向曹操行禮。(華夏民族的禮節就是多,不過我各人認為這種家族的禮節還是很必要的,如果現在的人們還能夠遵守古時的禮節,又怎麼會有遺棄老人的事情發生呢。)

  一番禮行下來,曹操才真正入了座。這時,僕人們也開始上菜。藉著這個空擋,曹嵩開口了。

  「孟德,那個張文遠怎麼還沒有登門提親?他派人去接他母親,從并州到兗州,就是再慢也早該到了?」

  曹操沒想到自己的父親一開口就是為了這件事,這段時間他也急,可看到張遼幾乎天天泡在軍營裡,沒日沒夜的為他操練新兵,他也不好意思去打斷。還好今天中午張遼的兩個親兵風塵僕僕的回來了,他知道了實情後也就安心了。

  「父親,非是文遠那裡拖延時間,直到今日中午孩兒才知道,本初派他侄兒高幹在并州和黑山軍張燕大打出手,冀州那裡又和公孫瓚摩擦不斷,道路完全被封鎖了。這消息還是文遠派到并州的兩個親兵繞道西河、上郡,經過司隸才送回來的。」曹操將中午得到的消息和盤托出,並露出了中午張遼露出過的苦笑。

  聽到曹操的解釋,曹嵩也沒話了。難道要袁紹停止在并州的戰爭?他曹嵩自認還沒這麼大的面子。「這個本初啊……」曹嵩也只能長歎。

  在這個時候,女人們一般是不會插嘴的(此時的女性地位還沒有像明清之時那麼低,一般情況下還是可以當家的。不說當前漢室的皇后和太后們,就說數百年後的大唐長孫皇后和房玄齡夫人,就可以表明女性的地位。當然,這也還得是當家的男人弱勢的時候。),所以曹德出來打圓場,說:「兄長,聽說我大侄兒現在也在軍營裡?不知道他學的怎麼樣了?」

  這話一出口,立刻就引起了桌上的人的注意。曹嵩夫婦不用說了,咱們民族自古就講究「幼子長孫」,曹昂的情況他們身為祖父母自然關心。丁夫人雖然不是曹昂的親身母親,但曹昂自幼喪母,是由丁夫人撫養長大,視如己出,她又沒有子女,自然也十分關心。曹德夫婦也十分喜愛這個平時謙恭有禮的侄子。

  曹操這時真是十分感謝自己的這個弟弟,這樁婚事拖延至今明顯是不可抗力造成的,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父親老是為此事煩惱。(這時他還不知道張遼也有意拖延,否則不知道會如何整治張遼呢。)弟弟曹德將老人的注意力引開,自然是好事。

  「不但是昂兒現在軍營中,文烈也在,還有夏侯家的幾個小子,妙才把尚兒也帶上了。」曹操將現在在軍營裡接收鍛煉的曹家和夏侯家的子弟交待了一個清楚。

  「連尚兒也在?」這下曹嵩也吃驚了,「尚兒才不過是十歲的孩子啊!妙才就把他帶到軍營裡吃苦?」

  夏侯尚,字伯仁。他是曹操的重要部下夏侯淵的族子。夏侯玄和夏侯徽的父親,夏侯儒的哥哥,夏侯奉的叔父。

  成年後為曹操效力,成為軍司馬。當曹操成為了魏王的時,夏侯尚也成為了黃門侍郎。

  曹丕與夏侯尚與其說君臣關係不如說親友關係,夏侯尚得到曹丕的重用,最終成為昌陵鄉侯、征南大將軍,被委託掌管荊州的軍權,被托付對吳戰線。雖然孫權向曹丕稱臣時,夏侯尚並不相信,反過來向曹丕提出現在應該進攻東吳,可是,這個建議最終不被接受。

  因為愛妾之死,夏侯尚年輕便得病死去了。(尚有愛妾嬖倖,寵奪適室。適室,曹氏女也,故文帝遣人絞殺之。尚悲感,發病恍惚,既葬埋妾,不勝思見,復出視之。文帝聞而恚之曰:「杜襲之輕薄尚,良有以也。」然以舊臣,恩寵不衰。)(三國誌.諸夏侯曹傳)由此可見,夏侯尚是一名多情君子。

  在羅貫中的《三國演義》中描寫了夏侯尚和黃忠作戰而戰敗被捉住等情節,將夏侯尚描繪成是一名凡庸的人,其實在正史中夏侯尚是以為智勇兼備的名將。他在曹操時期歷任軍司馬、五官將文學、黃門侍郎,曾隨曹彰遠征烏桓,得勝歸來。魏文帝繼位後,夏侯尚升為征南將軍,領荊州刺史,假節都督南方諸軍事,攻擊蜀國上庸,平定三郡九縣,升為征南大將軍;又在江陵擊敗吳將諸葛瑾,被升為荊州牧。

  「尚兒自幼聰慧,妙才甚是愛之。我將昂兒和文烈交予文遠等人,妙才也就將尚兒也帶進了軍營。不過這些小子都不錯,文遠曾私下裡跟我說過,文烈、尚兒日後都是將帥之才。」曹操也對自家的宗族子弟能人才輩出十分滿意,所以說起來也很高興。

  「如此甚好!」曹嵩聽到後輩有前途也自是高興。

  「那,那昂兒如何?」丁夫人聽了半天沒聽到兒子的消息,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昂兒。昂兒現在正纏著奉孝要拜他為師呢。」曹操說著臉上就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原來,曹昂到了軍營後就發現軍營裡計謀以郭嘉為首,武將以夏侯淵、張遼為尊,所以他在纏著張遼和夏侯淵練習武藝的同時還欲讓郭嘉教他兵法。可郭嘉是何許人也,自是不願和曹家有繼承權的公子太過於親近,所以一直在躲著曹昂。而張遼因為知道歷史上曹昂的結局,心裡十分欣賞這個心地善良的大公子,同時他也擔心那個比曹操更刻薄,疑心病更重的曹丕上台後會過河拆橋,歷史上的曹洪就差點沒命,所以極力想保住曹昂。曹昂想學武,他就盡心的教,想學兵法,他也傾囊相授,甚至指點曹昂去請教郭嘉,還在郭嘉可以躲著曹昂的時候指點曹昂如何接近郭嘉。到了最後,曹營的其他將領看著曹昂將郭嘉追的東躲西藏十分好玩,於是也加入了張遼的行列,幫著曹昂對付郭嘉。郭嘉自然是以一對眾,依仗自身的智慧和張遼的故意放水之下,和曹昂及一群曹營武將鬥了個不相上下。這也算是曹營眾人在這段忙碌的日子裡為數不多的娛樂了。

  曹操看到眾人很有分寸也就沒有干涉,再一看自己的兒子將自己的第一謀士逼得到處躲藏,也漸漸明白了郭嘉和張遼的心思,知道他們是借此事來鍛煉曹昂。郭嘉是對手,張遼就是偏心的裁判,他們就是要讓曹昂在這遊戲一般的追逐中學會各種知識。

  「那夫君就讓奉孝先生收下昂兒就是了。」丁夫人很疼自己的兒子,當然希望有著曹營第一謀士之稱的郭嘉能成為曹昂的老師。

  「媳婦兒,這事兒你就不用操心了,孩子們自然有他們自己的機緣。」曹嵩沒等曹操開口就打斷了丁夫人的話,他也通過其他渠道得知了軍營裡的事情,以他的閱歷自然知道這樣做曹昂能得到的好處,當然不會去反對。

  這時,僕人們也將菜全部上齊了,曹嵩舉起筷子說:「好了,吃飯吧。」於是,曹府今天的晚餐在曹嵩首先動筷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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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文遠,你可把我害苦了!」

  張遼家中,郭嘉靠在躺椅上,舉著酒杯對晚飯後正在繞著屋子散步的張遼說。

  「能讓大公子早日學到本事,又不讓你我二人將來捲入那些煩心的事,我廢了多少工夫。你不說感謝也就算了,還在這裡埋怨我,你虧心不虧心啊!」張遼邊走邊說。

  「算了,算了,不說了。你們的兵員補給到現在有多少了?」

  「比原先預計的多。正規軍的總兵力現在達到了八萬,也就是說留守的兵力可以達到三萬,再加上各地的郡國兵,即使呂布真的敢趁火打劫也絕對討不到便宜。」

  「我也和你一樣擔心呂布,可我更擔心兗州內部。」

  「有時候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自己跳出來也好,省的我們花力氣去找了,治瘡不還得先把膿擠出來嘛。讓他們自己出來,我們再擠掉他們,兗州從此就太平了。」

  「呵呵呵!可惜主公不信他們會引狼入室。」

  「呵呵!有時候要相信朋友的背叛是很難的,不過我們暗中也做了準備,事情一旦發生也不會脫離我們的控制。何況主公同意在冬季出兵,我想也有迅速解決徐州,然後回兵兗州震懾宵小的意圖吧。」

  「那還不如讓他們都跳出來,我們一次性解決他們,省的以後還麻煩。哎!你可別跟我說你沒什麼想法哦!不然你那麼拚命的訓練新兵是為什麼?而且不但極力瞞著外面,還要多多益善!」郭嘉端著酒杯斜著眼看著張遼。

  「就知道你能看出來。主公不願相信朋友會背叛,我們這些做下屬的總要提前做個預防吧。有了三萬守軍,還有留守的大將,即使有事,相信問題也不會太大的。」張遼停止了繞圈,向郭嘉走來。

  「但願如此!」郭嘉一口喝乾了杯中的酒。

  「哥們兒!不要悲觀,要樂觀的面對一切!」張遼結束了散步,也躺在了另一張躺椅上。

  「滾!!!」

  —————————————————————————————————————————————

  徐州。

  糜府。

  「大哥,糧草已經準備好了,家中的家將們也都打好了招呼。不過,你真的認為曹公會在近期攻擊徐州嗎?」糜芳對著坐在上首的糜竺問道。

  「這是我的判斷。曹公的軍隊在當年入主東郡時就進行過冬季訓練,他們比其他諸侯更適應冬天作戰。現在兗州傳來的消息也說曹公正在加緊練兵,如此,曹軍近期會出兵也就不奇怪了。」糜竺頭也不太抬的說。

  「兩邊不是在談判嗎?」糜芳還有些覺得不可思議。

  「笨蛋,這種明顯的緩兵之計也就騙騙像你這樣的人了。不管是陶使君還是陳、曹兩家都看出來了,而且也都在各自準備。所以我也敢於調動家族的力量而不擔心他們發現,否則你真以為我膽大包天嘛。」

  陳家。

  「父親,糜家最近……」

  「沒什麼的。和我們一樣,要自保罷了。」

  「曹軍最近加緊練兵,會不會近期就進攻徐州?」

  「不能排除這種可能,畢竟曹軍冬季是有一定的作戰能力的。不過我擔心曹軍是虛張聲勢,真正的目標是兗州內部的反對勢力。」

  「這種可能性也很大,攘外必先安內嘛!」

  「唉!究竟如何,也只有等曹軍真的動起來才見分曉啊。我陳家也要做好準備。元龍,明日你就召集族中執事回來商議。」

  「諾!父親。」

  陶府。

  「曹將軍,最近曹軍在兗州練兵甚急,是否會在近期攻擊我徐州?」陶謙對今日曹操的使者的討價還價已經很煩了,又聽到曹軍在大練兵,就連忙找來曹豹商議。

  「使君,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遠,遠而示之近。利而誘之,亂而取之,實而備之,強而避之,怒而撓之,卑而驕之,佚而勞之,親而離之,攻其無備,出其不意。此兵家之勝也。」曹豹搖頭晃腦的說。

  「這就是說曹操是在嚇唬我們?」

  「或者是『項莊舞劍、意在沛公』耳。」曹豹說道。他也不希望曹軍真的立刻就進攻徐州,即使真要打,也要等他找好退路再打啊。

  「啊!意在沛公。對,曹孟德的兗州也不是一塊鐵板啊。」陶謙放心了。

  —————————————————————————————————————————————

  兗州陳留,郡守府。

  「公台,我還是覺得這樣做對不起孟德啊!」張邈對陳宮說。

  「孟卓兄,你與呂布交好,袁本初豈會容你。曹阿瞞又是袁本初部下,必會奉本初之命為難與你。況阿瞞殘暴,濫殺無辜,邊讓乃陳留名士亦被殺之,若不反抗,早晚我等必步其後塵。今阿瞞攻徐州乃良機也,我等有呂布強援,何愁兗州不定!」陳宮越說越興奮。

  「這……唉……」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19:34
第三十一章

    大漢興平元年(公元194年),正月初一子時半(即凌晨0點)。曹軍軍營裡燈火通明。

  只在家中過了除夕夜的曹營眾人全部集中到了中軍大帳,曹操也準時在典韋的護衛下來到這裡,他的目的就是為眾人分派任務並下達進攻徐州的命令。

  曹操此時全身甲冑,腰間掛著倚天劍。他左手扶著劍柄,右手按住身前的案幾,上身略略前傾,看著下面整齊的站成兩排的部下,一股豪氣直衝心頭。

  他沉默片刻後說:「徐州陶謙,妄稱君子,實則小人。前時趁火打劫,後又襲擊我父。原本某欲和平解決,派兵收復失地,派人與其交涉。誰料其只知拖延時日,卻不欲給某一個交代。今日,曹某決定興兵討伐陶謙之。徐州不給某交待,某自起大兵來討。」

  「主公英明!!!!!」

  「今元讓已鎮守東郡,曹仁!」

  「末將在!」

  「子孝,命你率兵留守兗州。」

  「諾!」

  「荀彧!程昱!」

  「在!!」

  「命你二人協助子孝鎮守兗州。」

  「諾!!」

  「奉孝隨我身邊參贊軍機!」

  「諾!」

  「夏侯淵!張遼!曹洪!」

  「末將在!!!」

  「夏侯淵領一軍15000人,自魯國會合於禁後進攻沛國、彭城。得手後,伺機進攻下邳。張遼、曹洪你二人亦領軍15000人,以張遼為主,進攻琅琊。」

  「諾!!!」

  「曹某亦自領一軍20000人,進攻東海郡。願諸君與曹某再會之時即我等慶功之日。」

  「原為主公效命!主公英明!!!!!」

  在接受了任務後,張遼讓曹洪先去整頓兵馬,而他則找到了郭嘉。

  「奉孝,此次冬季出兵,我軍佔了天時。有詳細的情報,我軍則與徐州軍共享地利。最後的人和雖然有糜家幫襯,但關鍵還在於我軍自身的表現。」

  郭嘉看著張遼,他知道張遼不會沒事找事,既然說了就一定有自己的想法,於是他說:「文遠,你有什麼就說吧。我還不知道你?」

  張遼笑了,的確,郭嘉和他自認識後就相交默契,他是沾了歷史的光,而郭嘉則真正是洞察人心的高手。兩人性格相近,脾氣相投(懶散,不拘禮法),自然而然就成為了好友。張遼笑著說:「奉孝知我。徐州富庶,能得之對主公霸業多有益處。然陶謙經營徐州多年,頗有人望。徐州雖兵不善戰、將無謀略,但想一戰而就恐不易也。」

  郭嘉道:「文遠所言甚是,想必是要嘉於征戰之時勸諫主公攻城略地要以安撫為主,切末多造殺戮?」

  「正是!」張遼說道:「奉孝果知我心。如今我軍士兵精銳,糧草充足。只需嚴令士兵不得擾民,佔領幾座城後,主公之仁德之名必會傳遍徐州。之後無論是進兵還是退守,徐州百姓都會感念主公仁德,不會為我軍製造麻煩。如果有冥頑不化之輩,也需主公將其罪名公諸於眾,再明正典刑。最好能將其罪行聯繫到破壞徐州百姓的生活上,百姓必然會與此等人劃清界限,甚至會主動上告。如此,徐州定矣!」

  郭嘉點點頭,說道:「此議甚好,我會盡力勸諫主公的。另外兩路……」

  「一路有我掌控,妙才那裡我早就提醒過他,還有於文則協助,不會有問題的。」張遼回答到。

  正事說完後郭嘉看看還有時間就和張遼開起了玩笑,他說:「文遠,你如此行事就不怕落個擅權的罪名?」

  「主公可不是小心眼的人!好了,我該到子廉那裡去了。」張遼說完對著郭嘉笑了笑,轉身就走,一邊走一邊向後揮揮手。

  「呵呵呵!」看著張遼的背影,郭嘉發出了會心的笑容。

  曹軍的兵力早已按照預定計劃集結到了各自的出發地點,在各路將領到位之後,兵分三路,號稱十萬大軍,攻入徐州,徐州軍因時值年關,戰備鬆懈,猝不及防下連吃敗仗。曹軍一路上勢如破竹,連下十餘城。在曹軍攻下第一座城池之時,在郭嘉的建議下,曹軍嚴守軍紀,於城中百姓秋毫無犯,甚至還打開徐州軍的倉庫,用繳獲的糧食接濟城中生活困難的百姓。加上曹軍的密探宣揚和糜家的暗中幫助,曹操仁德的名聲在徐州各地廣為傳播。

  曹公興兵是為報父仇,只找陶謙,不犯百姓;曹公仁義,開倉放糧,接濟百姓,秋後不納糧,三年免賦稅。

  曹操的安民之策和仁德之命很快的就傳遍了徐州,三人成虎的故事告訴我們人們是很容易相信心人云亦云的傳說的,徐州百姓對曹操這位不速之客的敵意竟然在短短的時間內就改變。亂世中的百姓最關心的不是誰來統治自己,而是能不能有口飯吃、能不能活下去。

  再說張遼,他和曹洪領兵經泰山郡而過,在費縣稍作休整後,大軍直入徐州琅琊國,臨沂守將不戰而降。張遼不做休整,率軍直撲開陽。那裡是臧霸大軍的老巢,只要解決了臧霸,不但解決了三分之一的徐州軍,也實際解決了琅琊國的事情,還能得到一員大將。

  這一日,張遼和曹洪領兵接近了開陽。

  自曹軍拿下臨沂後臧霸就得知了曹軍來襲的消息,他立即將兄弟孫觀、吳敦、尹禮、孫觀之兄孫康找來商議。可是,他們合計了一晚上也沒有個決斷。這時,斥候來報,曹軍已接近開陽。

  「三萬曹軍!我軍分散,開陽雖然人數最多,但負擔也最大,這足足三萬曹軍,我們又豈是對手。唉!」臧霸無奈的長歎道。

  「宣高兄,我知道之前曾有人就投靠曹操一事找過你,你也不曾瞞著眾位兄弟。雖然那人的真實身份只有你知道,但現在兵臨城下,無論我們是要為陶謙死戰還是要投靠曹操,甚至是要想保持自立的現狀,都必須先和這股曹軍較量之後再做打算了。」孫康說道。他在這群人中也算是有些頭腦,因為他原來也是讀書人,所以地位超然。

  「對!打了再說。當年數十萬黃巾軍都被我們趕跑了,還在乎這三萬(張遼這一路號稱三萬)曹軍。」眾人尋聲看去,原來是尹禮這個粗魯不文的傢伙。

  「別翻老黃歷了。數十萬黃巾軍其中有多少是能夠戰鬥的?當年曹軍還擊敗了百萬黃巾軍呢,他們當時的實力還不如現在,你能肯定就能打敗曹軍?」吳敦一貫和尹禮這傢伙不合,如今逮到機會,自然要嘲諷一番。

  「你……」

  還不待尹禮發作,孫觀打斷了他。「老尹,稍安勿躁。吳敦兄弟也沒說錯,曹軍戰力的確強大。何況這次領兵前來的是張遼和曹洪。」

  「張遼!!!」眾人聽孫觀這一說皆是一驚。如今張遼的名聲已經頗為響亮,汴水、東郡、兗州數場大戰成就了他,加上前不久七日下十城的戰果,讓張遼的名聲更響,隱隱間已有了曹營第一大將的架勢。

  這時臧霸開口了,「孫康兄所言甚是,無論是戰是和,總要先打一仗才是。否則,平白的沒了我等的名頭。準備出戰!」

  「諾!」既然大頭領發話了,下面也就不再爭執。

  張遼和曹洪已經帶兵在開陽城外紮下大營,正帶著部分士兵來到城下列陣進行例行的挑戰,順便掩護自己後面的士兵安營紮寨,防止敵軍從城中衝出來破壞。

  「文遠,這臧霸盤踞琅琊國數年,可勢力也就在開陽一帶。拿下他真就能拿下琅琊?」曹洪對張遼的判斷還是有些將信將疑。

  對曹洪的懷疑張遼並不生氣,他笑著對曹洪說:「子廉,臧霸也是官宦子弟,泰山人士,因父仇殺人亡命於東海,以勇壯聞名。黃巾起時,臧霸被陶謙收編,率兵擊破黃巾,被拜為騎都尉。後來陶謙入主徐州後更看重徐州本地世家,於是和臧霸漸漸疏遠,甚至開始提防與他,於是臧霸與孫觀、吳敦、尹禮等人聚合軍眾,以臧霸為統帥,屯於開陽一帶,自成一系。開陽只是他勢力中最大的一塊,另有其他部下分散在琅琊各地。可是有徐州世家抵制,臧霸也得不到很好的補給,加上部下多為流民聚成,大多是老弱婦孺,戰力可想而之。如今我軍以討伐陶謙之命進攻徐州,和臧霸並無直接衝突,招降是有可能的。」

  「招降是有可能,這我承認。但他們是否值得我們招降呢?」曹洪問道。

  張遼回答道:「先不說他在對黃巾是的戰績,但就說他在手下沒什麼人才,士兵又多是老弱婦孺的情況下還能實際割據一地,此人就絕不簡單。」

  「聽你這麼一說,我對這個臧霸開始有興趣了!」曹洪說。

  「將軍,城裡出兵了。」就在兩人閒聊的時候,開陽城城門打開了,一群士兵魚貫出城,在列陣完畢後,三名武將穿陣而過,來到陣前才勒住了馬韁。

  原來是孫觀、吳敦、尹禮三人帶著五千士兵出城迎戰,臧霸和孫康則在城牆之上觀戰。

  只見尹禮和吳敦首先縱馬出陣,揮舞著手中的長矛大叫道:「我乃騎都尉麾下尹禮、吳敦,敵將可有人敢與我一戰?」

  「尹禮?吳敦?沒聽說過。文遠,你知道這兩人嗎?」曹洪撓了撓頭,想不起有尹禮這麼一號人物,於是向張遼問道,畢竟張遼曾遊歷天下(自己吹牛的),應該比自己見多識廣。

  「小雜魚罷了。」張遼搜索這記憶深處的東西,似乎有吳敦和尹禮的名字,應該是臧霸的部下,不過既然自己都要想半天才想起來,那此人人必定是不入流的傢伙。

  看著吳敦、尹禮在那裡耀武揚威,曹洪倒是出奇的沒有憤怒,連他自己也趕到奇怪。或許確如文遠所說,老虎是不會理會螞蟻的張狂的。曹洪想到。

  不過這明顯不是正規軍的傢伙在耀武揚威,讓他的手卻有些癢了。在曹營諸將中,他能穩勝的也就李典一個人,最後只能淪落到去欺負小孩子,結果還被夏侯尚這臭小子笑話。現在看到有人出陣挑戰,實力又不如自己,頓時生出我也要欺負人的想法。

  「文遠,讓我去把那兩個傢伙幹掉吧!」曹洪向張遼請戰。

  張遼自然知道這兩個叫吳敦、尹禮的人不會是曹洪的對手,甚至曹洪一對二也能贏,但一對二的結果必然是曹洪的馬槊見血。可他不想在見到臧霸之前先和臧霸翻臉,自然不能讓曹洪上去。而且他對這種武將單挑從來就沒什麼興趣,漢軍中的精銳部隊也從來沒有開打之前先讓自己的將軍單挑一局的做法。這種習慣全都是圍剿黃巾時的地方豪強的私兵和黃巾軍在私兵轉官兵和黃巾軍被招降後帶到官軍中的,但是真正的漢軍精銳出身如曹操、袁紹的軍隊還是不太提倡陣前單挑的。

  「子廉,殺雞焉用牛刀!對付這兩個無名之輩,那裡要你親自上陣!」張遼說。

  曹洪很吃張遼這一套,在張遼的恭維下頓時打消了親自上陣的念頭,說:「也是,對付這兩個人,自然無需我親自出馬。哎,文遠,那也不能讓他們在我們面前就這麼炫耀啊!」

  「張新!曹海!」張遼沒有回答曹洪的話,反而回身喊了一嗓子。

  「屬下在!!」張新和曹海同時催馬來到張遼身邊。那曹海就是攻打魯縣是和曹洪一同率先進城,後來又救了曹嵩的騎兵軍候,現在也和張新一樣升了軍司馬一職。

  「嘿嘿!文遠,你要讓他們倆去啊。」曹洪看著張新和曹海笑著說。

  「嗯!也要讓下面的弟兄們活動活動手腳,免得他們背後說我們做人不厚道,光知道自己吃肉,卻只讓他們喝湯。」張遼說。

  這時張新和曹海也明白了張遼叫他們過來的目的,頓時昂首挺胸,精神振奮。

  張遼「啪!」的打了個響指,對張新和曹海說:「你們上去,把那兩個敵將給我生擒過來。記住,是生擒,可以讓他們受傷,但絕對不能殺人。能做到嗎?」

  張新和曹海對視了一眼,兩人間立刻充滿了競爭的氣氛,「諾!!」兩人異口同聲的應道。

  「去吧!」張遼點點頭,說道。

  張遼話音剛落,這兩人就縱馬衝出陣去,大喊道:「敵將休要猖狂,看我來擒你!」

  張新的戰馬是當年在鮮卑人那裡搶來的好馬,曹海的戰馬則是曹家自禁軍中搞來的好馬。馬蹄翻飛之間,雪塊四濺,兩人瞬間就衝到了吳敦和尹禮的面前,槍槊並舉(張新在張遼決定用槍後也改用這種由白蠟桿做柄的剛柔並濟的武器),挑開吳敦、尹禮手中的武器,在戰馬交錯的同時,手中的兵器一橫,將吳敦和尹禮撞下馬來。隨即撥馬回身,手一探,將兩人分別拎上各自的戰馬,快速回到本陣,交由手下士兵壓到後面大營中去。

  這時,孫觀和他的五千士兵才反應過來,可是張新他們的動作實在是太快了,他們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孫觀回頭向城牆上的臧霸看去,只見臧霸做出了回城的指令,於是也不去管對面的曹軍了,一撥馬頭,帶著手下就向城中撤去。

  張遼和曹洪看到敵軍如此的舉動都有些奇怪,曹洪是奇怪敵軍的不戰而退。張遼則看到了孫觀的舉動,猜到了城牆上的必是臧霸,在奇怪臧霸此舉的意思。

  「先回吧。天色已晚,我們的大營也紮好了,今天敵軍不會再來了。」張遼決定不再多想,對曹洪說完後搖搖頭,帶著自己的親兵向大營走去。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19:35
第三十二章

    開陽城中,臧霸和孫觀、孫康兄弟正為了之前的戰事的商議。

  「大哥,沒想到曹軍的實力如此之強。吳敦、尹禮也算是頗有勇力之輩,誰知曹軍中不過兩個軍司馬就輕鬆的把他們解決了。還好大哥下令退兵,否則我恐怕也難保了。」孫觀一想到剛才那兩個一回合就擒獲吳敦、尹禮的曹將就不禁心寒。

  「二弟,你還只是在陣前觀看,我和宣高確是站在城牆之上。我們很清楚的看到,那些曹軍前出列陣的士兵不但隊列整齊,更關鍵的是在列陣後他們根本就沒有動過,除了那幾個將領,整個曹軍根本就沒有聲音。而後面的曹軍在紮營,那速度也絕對比我們的士兵快,我看的很清楚,像是瞬間就立起了一座大營。」孫康說。

  臧霸感到很頭痛,他知道自己部下的戰鬥力無法和曹軍相比,可戰鬥力相差如此之大是他事先沒有想到的,和他今天見到的曹軍相比,自己的士兵就像是一群放養的鴨子。看來是得做出決斷啦!

  臧霸定了定神,對孫觀、孫康說:「剛才那兩名曹將應該是曹軍主將張遼、曹洪的親衛,實力自然不會弱。而且看他們對吳敦、尹禮只擒不殺,就可以知道曹軍主將並沒有要對我們趕盡殺絕的意思。」

  「宣高兄,你是說曹軍希望招降我們?」孫康聽了臧霸的話反應了過來。

  「招降?不幹!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孫觀愣愣的喊道。

  「魚死網破?你厲害!我們都死了,那些妻兒老小誰來養活?」孫康對自己這個愣頭青的弟弟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聽他說話真能把人氣的死去活來。

  「是啊,我們還有十幾萬家小要照顧啊!唉……」臧霸喃喃的說道。

  孫康在訓完自己的弟弟後對臧霸說:「宣高,我知道你是顧忌陶謙對你的恩情,可是,當年你為他征戰黃巾,保他入主徐州已經還給他了。之後陶謙不但疏遠你,還想奪你的兵權,若非如此,我們又怎麼會全部蝟集到開陽一帶以求自保呢!」

  停頓了一下,孫康又接著說:「宣高你剛才也說到了,曹軍並不想將我們趕盡殺絕,而是露出了招降之意,加上前次又有人替曹公招攬我們。我們何不乾脆……」

  「我知道。」臧霸打斷了孫康的話,「陶謙老朽矣,徐州即使不被曹操吞掉,也會被袁術或者其他人吃掉。我們不可能掌控徐州,如此只有投靠明主才是正理。」

  「大哥……真不打啊……不打就不打吧,反正我都聽你們的。」孫觀說。

  「報!!!!」這時一個士兵衝了進來,跪下說道:「報告大頭領,剛才城上守軍士兵來報,曹軍大營分出兩支隊伍,各有萬人的樣子,分別向南北兩個方向而去。」

  「啊!!!」屋內的三人一驚。

  「那他們現在就剩下一萬人了,老子這就出兵打平他!」孫觀說著就要出門。

  孫康急忙一把將他拉住,說:「站住。即使曹軍只有萬人,但據寨而守,能又豈能攻破。如果我沒有料錯,曹軍這時在告訴我們,他們隨時能對我們其他地方發動進攻。」說完他將孫觀按回原來的座位,有揮揮手讓進來報信的士兵出去。

  這時臧霸直起身子,雙手按在案几上,聲音低沉的說道:「曹將的用意我已知曉,明日我自去曹營請降,你二人在城中等候。」臧霸說完,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般坐了回去。

  「大哥,你不能一人獨往,我陪你同去。」孫觀說。

  「不用了,你與你兄長在城中看好下面的弟兄,別讓他們生事。」臧霸拒絕了孫觀同往曹營的請求。

  「宣高,二弟說的還是有些道理的。明日還是由我去曹營為好。」孫康也勸臧霸。

  「吾意已決,你們無需再勸。明日我若不能回來,你們便帶人離開開陽,反正曹軍也沒有包圍我們。」臧霸下定了決心。

  曹營。

  「文遠,今日這些敵軍也太弱了!」曹洪一邊喝水一邊說。他的身邊還有親衛在為他和張遼脫下身上的甲冑。

  「如果我沒有料錯,今日城牆之上的兩人中必有一人是臧霸。」張遼此時已換上了便服,他拿起一個馬扎坐下,又接過親兵送上的水杯,回答道。

  「你是說臧霸沒有出戰?」曹洪有些詫異,他還以為臧霸就是那個率軍撤回城的將領呢。

  「對。臧霸沒有出來,只是在城上觀察我軍。由此判斷,臧霸沒有什麼戰心。之後我讓張新和曹海生擒敵將,向他放出了善意的信號。如果臧霸能看出來,那明日必有分曉。」

  「哈哈!那豈不是說我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拿下開陽?」曹洪高興的說。

  「不止是開陽,還有整個琅琊。臧霸的部下雖然大多聚於開陽,但他畢竟住頓琅琊數年,其他地方也不是沒有勢力的。何況只要臧霸願降,他的手下立刻就會為我軍服務。有了這些地頭蛇,我們的任務就輕鬆多了。」

  「太好了。那我現在就讓廚子做幾個好菜,晚上咱們好好吃一頓。」曹洪說著就要出去。

  張遼急忙喊住了他,說:「子廉,你交待下去,晚上的哨兵必須安排好,警戒哨要安排到開陽城下。」

  「我知道啦!時刻保持警惕嘛!」曹洪邊走邊回答。

  「還有啊,讓人給那兩個俘虜送些好吃的,別虧待了他們!」張遼對著曹洪的背影喊道。

  「知道啦!」曹洪揮揮手,向軍帳外走去。

  第二天一大早,臧霸就單身匹馬除了開陽城,他身上沒穿盔甲,也沒帶兵器,只是一身便服,手中一根馬鞭,就像城外的曹軍大營而去。

  「站住!什麼人?」看到臧霸接近,曹營門口的哨兵伍長大聲喝到。

  臧霸勒住馬韁,對上前盤問的哨兵伍長拱手道:「還請小哥通報一聲,就說臧霸來降。」臧霸說著話的同時還打量這曹軍的士兵,他對曹軍敢於在冬季出兵還是很有興趣的。他發現曹軍士兵的手上套著一個布套子,不對,大拇指分出來了,難道這就是曹軍士兵不畏寒冬的依仗?臧霸想著。

  「啊?你就是臧霸?!」這個伍長明顯是知道臧霸是何許人,顯得很吃驚,他上下左右的打量著臧霸,發現什麼兵器也沒有,於是對臧霸說:「你等著,我進去通報。」說完,就向旁邊的士兵交待了一下,向軍營內走去。

  這時張遼和曹洪剛剛吃完早餐,在聽到士兵傳來的報告後,張遼笑著對曹洪說:「子廉,你看如何?」

  曹洪也一臉笑容的回答道:「你行!我看你也不比那老是算計人的郭浪子差。」說完,兩人哈哈大笑。

  「去!把臧將軍請進來!人家是空手而來的,咱們也要以禮相待,不能讓人家看不起嘛。」曹洪對著來報信的伍長說。

  「諾!」

  「咱們就在這裡等著這位臧霸將軍。」張遼說道。

  「好!」曹洪說完,兩人就分主次分別坐下,等著臧霸前來。

  不一會兒,就聽得營帳外有人來報:「啟稟將軍,臧霸帶到!」

  「進來吧!」曹洪吩咐道。

  臧霸進入軍帳後抬眼看去,軍帳中只有兩人,都是便服打扮,坐在馬扎上。上首一人手肘撐在面前的案几上,雙手交叉托著下巴,正看著自己。下首那人手中端著杯子,沒有酒味,應該不是酒杯,也上下打量著自己。

  明白曹軍統兵將領是誰的臧霸沒有猶豫,對著兩人分別躬身施禮,說道:「臧霸見過張將軍!見過曹將軍!」

  張遼笑著說:「臧霸將軍今日所來何事?」

  臧霸一聽,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除甲冑,卸兵器,空手拜營,還能為什麼而來。可他不能發作,只是恭敬的說:「曹公興兵以報父仇,討伐陶謙,臧霸不明大義,昨日以兵擋之,冒犯了曹公之威,事後思之,惶恐不已,今日特來請罪,還請將軍召回出發的士兵。若將軍不能恕臧霸之罪,臧霸願以一命相抵,只求將軍能饒恕我的手下弟兄。」

  臧霸說完後,張遼和曹洪都沒有開口,一時間,整個營帳內悄然無聲,只有張遼的手指不斷敲打案幾發出的「嗒嗒嗒」的聲音。

  就在臧霸感覺快要受不了的時候,張遼敲打案幾的聲音突然停止了。只見張遼站起身來,哈哈大笑道:「好一個臧霸臧宣高,真不愧為當年的泰山義士!臧霸字宣高,泰山華人也。父戒,為縣獄掾,據法不聽欲所私殺。太守大怒,令收戒詣府,時送者百餘人。霸年十八,將客數十人徑於費西山中要奪之,送者莫敢動,因與父俱亡命東海,由是以勇壯聞。」

  臧霸聽張遼說起自己的往事也沒什麼吃驚的,他的事情只要是有心人都能查探到,但是張遼稱他為泰山義士讓他心中感動,他再度對著張遼躬身行禮,說道:「張將軍有心了。臧霸愧不敢當。」

  張遼走到臧霸面前,說:「為父殺賊,又豈當不得義士二字。臧將軍今日能順應天時,投效我家主公,自是喜事一件,請坐!」

  「張將軍,臧霸當不得將軍之稱,若張將軍不棄,直呼臧霸表字即可。」臧霸說到。

  「如此最好。我等武將,自不用似那般書生一樣客套。」曹洪在一旁插話道。

  「來人啊!去召回昨晚出發的士兵,再把昨日來我營做客的兩位將軍請到此處來。」張遼對著外面的親兵吩咐道。

  「諾!」

  張遼吩咐完畢,轉身對臧霸說:「宣高,坐!」說著,手勢一擺,請臧霸入座。曹洪則出去吩咐親兵上茶水。

  「宣高,前些日子應該有人向你提起過投靠我家主公之事吧。」張遼問道。

  啊,難道糜家人的所為……臧霸不敢再想下去了,連忙站起來躬身說道:「臧霸愚鈍,直至今日才幡然醒悟,將軍如要責罰,臧霸願一人承擔!」

  「坐坐坐。宣高,張遼不過是問一問,沒有別的意思,宣高不必多想。」張遼說。

  你只是順嘴一說?我才不信呢!臧霸想到。可他現在也不能反駁,只能照著張遼劃好的道走了。

  在三人都再度坐下,親兵將茶水奉上後,張遼說道:「宣高,你今日投效我主自是好事,但有些事我要提前向你說清楚。」

  「請張將軍明言。」臧霸說。

  「好,痛快!那我就直說了。」張遼很欣賞臧霸的爽氣,開口說道:「首先是你的士兵需要重新整編,所有老弱婦孺和不符合我軍士兵條件的全部要離開軍營。當然,這些人我們會妥善安置,工匠可以進入我軍將作營,剩下的人我們會分發土地、房屋,讓他們耕有其田,居有其屋。經過第一次篩選後的士兵將再度進行篩選,落選者我們會將它們安排到各地的郡國兵中,這些郡國兵只擔任平時的城市巡邏,戰時負責守城。最後剩下的士兵在經過我軍訓練營的訓練後,才會正式成為我軍的士兵。」

  「這……這麼麻煩?」臧霸有些頭大了,他此時在想是不是張遼要解除他的兵權。

  張遼彷彿是知道他的心思,說道:「宣高,或許你會認為我們是要借此解除你的兵權。但是我要告訴你,我軍士兵的選拔是及其嚴格的,如果不符合條件,我們是寧缺勿爛的。所以我軍士兵雖然精銳,但數量遠不如其他諸侯,不過他們的軍餉、待遇倒是比其他諸侯的士兵要高的多。而且,即使是我軍將領,也在只有在戰時才會依據主公的命令得到軍隊的統帥權。平時除了自己的親兵外,是沒有其他士兵的。當然,對鎮守一面的將軍而言,他會在主公的授權下獲得當地的郡國兵和一部分正規軍的指揮權。」

  這些其實就是張遼向曹操建議後實行軍隊分級辦法,將軍隊分為正規軍、地方軍(即郡國兵)和民兵(吞民點民兵)。正規軍類似後世的職業軍人,待遇最好;地方軍類似後世邊防軍和武警的職能,待遇次之;民兵則和後世的民兵差不多,農時務農,閒時訓練。這樣一來,既有利於保持軍隊的戰鬥力,又減少了軍隊的開銷,還保證了軍隊的兵員補給。是張遼進行的大漢職業軍人改制試點的實驗的一部分。

  臧霸聽了張遼的話心裡在不住的盤算,畢竟帶慣了兵,又長時間獨霸一方的人不願意自己手中實力受損。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制度下的士兵,戰鬥力絕對超出其他諸侯士兵數倍,作為一個武將,當然希望能統率一群精銳的士兵。思來想去,臧霸還是下定了決心,投靠曹操。他不願再看見自家士兵的家人饑一頓飽一頓的過日子,也不想再過那種到處被人排擠的生活。

  拿定了注意的臧霸抬起頭,對著張遼說道:「臧霸無異議,一切由張將軍做主。」

  張遼在臧霸思考的時候並沒有去打擾他,他知道這樣一個習慣了大權在握的人一旦失去權力會有什麼反應,但他也知道臧霸絕對是一個聰明人,否則歷史上也不會在曹操、曹丕、曹睿祖孫三代人手下安然善終。

  但是張遼清楚臧霸,曹洪卻十分擔心,他的拳頭始終緊緊握著,直到臧霸開口,他才放鬆下來。

  「不是由我做主,而是在主公之下由我軍的軍令做主。」張遼修改了臧霸話語中的語病,他不知道這是不是無意的,但他不能給別人留下口實。

  這時,吳敦和尹禮也被帶到了大帳中。張遼對他二人既沒有打罵,也沒有捆綁,反而是酒肉管夠。進來時,兩人均是紅光滿面。他們也知道臧霸是隻身來到曹營,除了感激的看著自己的大哥,什麼話都沒說。

  臧霸看到二人安然無恙,也十分高興,畢竟是跟隨自己多年的老兄弟,若真的少了一個,他也會心痛的。

  「多謝張將軍、曹將軍善待他二人!」臧霸對張遼和曹洪說:「我如今欲帶他二人返回開陽,整頓軍馬。明日一早,我率軍出城歸降。二位將軍看這樣可好?」

  「啊?」曹洪一聽臧霸自己回去不算,還要帶著原本被俘虜的人也回去,有些不高興了。正要開口反對,被張遼攔住了。

  張遼說:「宣高乃信人,張遼對此無異議。明日一早,我與子廉在此恭候宣高就是。」

  臧霸沒想到張遼真的答應讓他們三人離去,心裡感動之餘也不知說些什麼好,只是對著張遼和曹洪深深一鞠躬,轉身帶著一腦袋漿糊的吳敦和尹禮離開了大帳。

  曹軍的士兵沒有得到阻攔的命令,臧霸三人徑直除了軍營,向開陽而去。

  「文遠,你……」曹洪看到臧霸他們離開,有些急了。

  「子廉稍安勿躁。臧霸是聰明人,明日必然會守信而來。還有啊,讓我們那兩支出去『打獵』的騎兵回來吧。」張遼還是一副心平氣和的樣子。

  「你狠!」曹洪看著張遼的淡然,想到張遼昔日的往事,也不禁多了幾分信心。

  第二日,臧霸果然守信,將所有士兵全部開出城外接受曹軍整編,開陽城頭也飄起了「曹」字大旗。至此,徐州琅琊國最大的軍事集團——臧霸軍團歸順曹操。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19:36
第三十三章

    此時在東郡濮陽城,陳宮和他的盟友們在接到曹操已經出兵的消息後大驚失色,不顧過年時和家人的團聚,也忘記了隱藏自己的行跡,紛紛匯聚到陳宮的府中商議。也幸虧是過年,大街上的巡邏兵也鬆懈了,他們沒有引起濮陽守將夏侯惇的注意。

  「公台,這曹操竟然在冬季就出兵了,還卡著時間,大過年的,徐州軍肯定沒什麼防備,估計是要被打慘了。咱們還來的及聯繫呂布嗎?」

  「這個曹阿瞞果然奸詐!如此出其不意,陶謙休矣!」陳宮也為這件事情頭痛不已,在屋子裡來回的踱步。突然,他站定下來,說:「曹軍能在冬季出兵,徐州必定是猝不及防,也出乎我們的意料之外。若阿瞞能快速解決徐州再回兵兗州,我們再想有動作就難了。所以,我們必須立刻聯絡呂布,讓他即刻進兵兗州。」

  「公台……」

  「就這麼定了。若我等再等下去,曹操一旦回軍,就沒那麼好的機會了。」

  「好吧。」

  陳留郡守府邸。

  「大哥,曹操出兵一事可是真的?」張超在聽說了曹操出兵後急忙來到自己兄長的府中詢問。

  張邈此時也是滿心憂慮,他對張超說:「已經證實了!孟德於年初一正式出兵攻打徐州。」

  「那現在兗州空虛,正好讓呂布進兵啊!」張超高興的說到。他等這一刻等了很久了,如今曹操終於離開了兗州,讓他如何不高興。

  「可是這大冬天的,天氣那麼冷。孟德的兵能去打徐州,呂布的兵未必就能來兗州啊?」張邈很清楚寒冷的氣候對士兵的傷害有多大。

  「那……那該怎麼辦?」張超一聽沒脾氣了。

  「這樣吧,你即刻趕到濮陽,向公台討個注意。」張邈此時也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陳宮這個兗州智者的身上了。

  「好。我這就去。」

  很快,張超就趕到了濮陽,在和陳宮密議後的第二天,一群觀賞雪景的士子大搖大擺的出了濮陽城,在守城士兵的視野死角處,一個僕人打扮的人牽著一匹馬悄悄地離開了隊伍,在士子們熟視無睹的眼神中上馬向西而去。

  我們再說劉備,他自從在北海為孔融解了黃巾之圍後就因為曹軍停止了對徐州軍的動作而再無借口南下,而孔融畏懼黃巾捲土重來,欲借重劉備麾下的百戰老兵。雖然劉備是公孫瓚封的平原相,可現在袁紹和公孫瓚正在爭奪青州,平原已經成為戰場,留在平原不但要聽從公孫瓚的青州刺史田楷的命令,還會讓自己手下僅有的數千兵力受損。關鍵是公孫瓚已經對劉備起了疑心,自然不會讓劉備輕易得到補充和發展。能有離開公孫瓚的機會,劉備又豈能不緊緊抓住。何況還有控制北海,佔領青州的機會。於是在你情我願之下,劉備放棄了回到平原而駐紮在了北海。

  既然確定了目標劉備就會向著目標前進。這幾個月,劉備大多是在和北海軍、政官員和民間人士的宴會中度過的,他四處宣揚這自己乃漢室宗親,孝景皇帝玄孫,中山靖王之後。因為他要獲得支持,這些人就是必不可少的,漢室宗親的身份能然更多的人認可他。自己的軍隊有兩位兄弟看著也不會出事,情報收集他則交給了一直追隨自己的同鄉簡雍。

  新年的這幾天,劉備天天在和北海上層人士喝酒,這不,昨天晚上又是一場不醉不歸的宴會,他直到中午才醒過來,可頭還感覺有些痛。

  就在劉備坐在屋裡,圍爐擁裘,看著屋外的雪景,喝著濃濃的薑湯醒酒的時候,簡雍快步走進了院子。

  當簡雍先看簾子時,劉備看到了簡雍緊皺的雙眉。這時劉備的心裡「咯登」一下揪了起來,能讓一貫沉穩的簡雍如此緊張的事情絕對不是什麼小事,劉備想到。於是他立刻摒退了在身邊服侍的婢女。

  「主公,大事不好!曹操於年初一正式出兵徐州了!」簡雍來到劉備身邊,輕聲地說道。

  「啊!」劉備心裡猛然一驚。果然是大事,曹操怎麼能再度攻打徐州呢?當初我欲借救援徐州之時脫離公孫瓚,到徐州發展,誰知我才到北海你們就不打了。幸虧孔融這個好好先生一聽我乃漢室宗親,有看到我的士兵是百戰老兵,於是才留我在北海。就在我已經準備在北海好好發展的時候,你曹操又進攻徐州了。一邊是青州,一邊是徐州,這不是讓我左右為難嗎?

  「主公!主公!」簡雍看到劉備呆呆的坐著,於是想要喚醒他。

  「啊?憲和,你說這曹操怎麼會此時攻打徐州?這可是是冬天啊!」劉備清醒過來。「徐州!青州!唉……」劉備長歎一聲。

  「主公是在思慮我們是否要救援徐州之事?」簡雍知道劉備的煩惱所謂何事,於是開口問道。

  「正是!」劉備回答道:「我原本同意救援徐州就是為了離開平原這個動亂之地,想在徐州發展,誰知剛到北海曹軍就停止了進攻,讓我再沒有借口南下。幸得孔文舉收留,才不至於陷入困境。就在我準備在北海發展時,曹軍偏又開始進攻徐州了,你說這讓我如何決斷!」

  簡雍思索了片刻說:「主公,以簡雍之見,北海目前雖然安定,但畢竟還是青州的屬地。誰知到公孫瓚和袁紹什麼時候就會過河攻打青州其他各郡,到時候一樣會把我們牽涉進去。徐州就不同了,他雖然鄰近青州,但只要公孫瓚和袁紹沒有徹底安定青州,他們就都不會打徐州的主意。」

  「可徐州旁邊有曹操和袁術,而且曹操已經出兵徐州,此時徐州軍也一定毫無防備,說不定徐州已經……」劉備說道這裡就再也說不下去了,他不願意自己說中此事。

  這時簡雍已經想好了說辭,他說:「主公,徐州有三十萬軍隊,加上各個世家的私兵,總兵力不會低於四十萬。曹軍號稱是十萬大軍,主公你也知道,這裡面必有水分。即使一開始徐州軍被曹軍打了個措手不及,也必定會在度過初期的混亂之後穩住陣腳。而且徐州軍缺將不缺兵,他們兵員充沛,而大將卻只有一個曹豹。相比曹軍麾下夏侯惇、夏侯淵、張遼、曹仁等猛將,徐州軍將領的窘迫可見一斑。主公若到徐州,必然會解決徐州缺將的難處,況且主公是外來之人,必會被陶謙倚重,到時會將主公委以重任,主公的兵力也會大大的增加。」

  「絲!這個……」不得不說簡雍的話擊中了劉備的軟肋,讓他低下頭再度陷入沉思之中。

  思考了良久,劉備抬起頭來,說:「我知救援徐州好處極大,可孔太守於我有難之時收留我等,我若此時棄他而去,於心不忍啊!」

  簡雍見劉備還在猶豫,急了,對劉備說道:「主公,孔文舉乃君子也。若得知主公是為就徐州而要離開北海,必然不會為難主公,或許還會發兵相助的。」

  聽到這句話,劉備「呼」的長出一口氣,說:「好吧!憲和,我這就去孔太守那裡說明情況,你現在到雲長和翼德處,再叫上子龍,讓他們整頓兵馬,準備救援徐州。」

  「諾!」

  而此時的徐州治所剡城卻亂成了一鍋粥。曹軍中路軍連下合鄉、昌慮、戚縣、陰平、承縣、蘭陵六城,前鋒已進逼襄賁。隨著敗兵進入剡城,曹軍攻來的消息也在剡城傳開。

  「這……這究竟是這麼回事?誰能告訴我,曹軍怎麼會在此時進攻徐州?」陶謙完全憤怒了,曹軍的行動出其不意,讓他們完全措手不及。徐州的官員們則誰也不開口,都不願在這時候招惹陶謙的怒火。

  「曹豹,你不是信誓旦旦說曹軍不會近期進攻徐州嗎?如今你怎麼解釋?」陶謙想起了曹豹曾說過的話,火頭立刻又對準了曹豹。

  「這……這……我……」曹豹那個委屈啊,我當初說的時候你不是也沒有反對嗎,現在倒好,全都是我的責任啦?我也沒想到曹軍會在這種時候出兵啊?

  陳圭一看陶謙將怒火集中到了曹豹的身上,基於徐州世家之間相互協助的默契開口說道:「使君,還請息怒。曹操狡詐,竟於冬季年關之時出兵,完全出乎我們的意料,故而失陷數城(此時他們還不知道夏侯淵和張遼的兩路大軍正分別進攻琅琊和彭城)。此責任並不完全在曹將軍,我等皆有疏忽之處,請使君責罰。」

  陳圭是徐州世家之中德高望重之人,他一開口,下面的官員立刻跟進,紛紛說道:「我等皆有疏忽之處,請使君責罰!!!」

  陶謙看著下面一群自請責罰的人心裡那個火啊,可他又偏偏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這些徐州本土官員,他還要依靠這些人來抵抗曹軍進攻,於是也只能依「法不責眾」的慣例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清楚不了糊塗了啊。

  陶謙壓住了心頭的火氣,對著下面的官員說:「那現在各位有何良策以退曹軍?」

  陶謙話音剛剛落下,眾人又陷入一籌莫展、議論紛紛的狀態中。看著底下亂糟糟的樣子,陶謙再也壓不住火氣了,「彭」的一聲,陶謙猛的一拍面前的案幾,喝道:「夠了!這裡是徐州牧的官邸,不是集市。讓你們來是為了商議退敵之事,不是讓你們在這裡聊天的。看看你們像什麼樣子,簡直和那些賤民一樣,只知道嘰嘰喳喳的!」

  陶謙的怒火頓時嚇住了徐州的官員,一時間眾人鴉雀無聲。就在陶謙看著這些又閉上嘴不說話了的官員再度想發火的時候,一個人站了出來,對著陶謙躬身說道:「明公,以登之見,如今之計必先做好剡城的防禦。估計琅琊此時也會遭到曹軍的攻擊,我們需通知彭城、沛國嚴加防守並伺機出擊,襲擾曹軍,然後從廣陵、下邳調集援軍增援。同時向袁術和公孫瓚求援,向他們闡明盟友之意,並許以一定的財物,必然能讓他們出兵。曹軍號稱十萬,但實際兵力必然不足,我軍只要能死守剡城,待援軍到後頂能擊退曹軍。」

  眾人一看,原來是陳登,再一聽陳登的對策,紛紛表示贊同。

  陶謙聽了陳登的對策也很是心動,可他對向袁術求援一事還心存疑慮。「元龍,你說的我都同意,但袁術會出兵援助我們嗎?」

  陳登一聽笑了,說:「明公請放心,只要我們的使者先行賄賂袁術的心腹,再向袁術闡明徐州和他是唇齒相依的厲害關係,然後送上些財物。袁術貪財,又懼怕曹操在攻佔徐州後對他下手,加上心腹的進言,必然會同意出兵援助我們的。」

  聽到這裡,陶謙算是放了心,「元龍不虧是我徐州才俊,如此就依元龍之策行事。公佑,你在辛苦一趟,北上求援。」

  「諾!」孫乾出列躬身領命。

  「袁術處有劉旭(時任東海相)派人前往。」

  「諾!」劉旭領命道。

  「剡城防務和援軍調集由曹豹安排。」雖然恨曹豹,可陶謙此時還是要倚重曹豹。

  「諾!」曹豹也是一臉鄭重,不願在此時另生事端。

  「其他眾人也要安撫百姓,協助曹將軍防守剡城。」

  「諾!!!」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19:37
第三十四章

    興平元年正月十五,曹軍進入徐州東海郡襄賁縣。

  縣衙之中,郭嘉正向剛脫下身上盔甲的曹操匯報三路軍隊的進展。

  「主公,文遠、子廉來報,臧霸已經歸降,現正和臧霸一起漸次控制琅琊各縣。」

  曹操回過身來,結果旁邊侍從送上的手巾,擦了擦臉,說:「文遠這次又是先立頭功啊!勸降臧霸後,佔領琅琊就不是什麼麻煩事了。好!那妙才呢?」

  郭嘉將手中的軍報換過一份,瞄了一眼說道:「妙才報,他攻下沛國豐縣、沛縣、抒秋、蕭縣四城後與攻克廣戚、留縣的於禁合兵一處,正準備進攻彭城。」

  「妙才的速度也很快啊!」曹操此時將手也擦乾淨了,把手巾扔給了侍從。「我們這一路也拿下六座城了,速度也不慢嘛!」

  「如主公所言。不過還是文遠最快啊。」郭嘉放下手中的軍報,接過曹操的侍從為兩人送上的水杯,接著說:「臧霸那裡早就有人去幫我們聯絡了,文遠這次是撿了個大便宜。」

  「話不能這麼說。即使臧霸有心歸降,也要文遠他們擁有能震懾他的力量,否則這個獨霸一方數年的人是不會輕易低頭的。況且琅琊也不是只有一個開陽城,還有其他城池需要他們接收,稍有意外,就是一場戰鬥。」曹操說道。

  「說不定還會有青州方面來的援軍。」郭嘉接著也添了一句。

  「對!公孫瓚不會看見自己盟友有難而不救的。上次不是派了個什麼平原相劉備領兵救援嘛,結果等他們到了北海,我軍已經停止攻擊了。聽說這支軍隊還幫孔文舉解決了黃巾圍城之難,現在還在北海駐紮?」曹操問道。

  「主公明鑒。他們確是一直在北海,為首者叫劉備,表字玄德,幽州涿郡人,自稱漢室宗親,孝景皇帝玄孫,中山靖王之後。有兩員武將,是他的結義兄弟,叫關羽、張飛。據文遠說,此二人皆猛將也。嘉曾查過,這三人自黃巾初期起兵,歷經數次大戰,曾有以弱勝強的戰例,文遠所言非虛也。」郭嘉說。他負責的就是曹軍的情報,劉備駐紮在北海,他自然會派人查探清楚。

  「那劉備手下有多少兵?」曹操問道。

  「三千。不過其中有數百騎兵。」郭嘉說。

  曹操一聽猛的一轉身,手上的杯子中的水也濺了出來,曹操也根本不顧,對著郭嘉急急問道:「可是白馬義從?」

  郭嘉則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說:「為首者確是公孫瓚的白馬騎兵成員,不過他是公孫瓚派來為劉備主騎,其他騎兵並非白馬義從出身。嗯,那人好像叫趙雲。」

  「可惜!」曹操一聽劉備手下並不是白馬騎兵,立刻沒了興趣。「原本還想看看名揚塞外的白馬騎兵究竟有多厲害呢!」

  「主公,文遠亦是以騎兵見長,并州狼騎的威名也不比白馬騎兵小到哪裡去,而且這次文遠手下的騎兵可是我軍騎兵的一半。想必文遠知曉,也會遺憾不能面對真正的白馬騎兵的。」郭嘉說。

  「正是!哈哈哈!!!」聽郭嘉一說,曹操似乎看到了張遼懊惱的樣子,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張遼在臧霸徹底歸降後,讓曹洪和孫康等人去接收琅琊其他諸城,自己卻帶著臧霸和五千士兵北上,經過陽都、東安,直抵東莞。因為他已經接到了斥候出來的密探的報告,「劉備軍已離開北海南下。」所以張遼馬不停蹄的北上迎敵,甚至連到了陽都都不作片刻的停留。

  「諸葛亮現在還是個小孩子,我軍進攻徐州也沒有擾民,更沒有大屠殺,想必這諸葛家不會像歷史上那樣南遷避難了吧。等我和劉、關、張三兄弟及趙雲打個招呼後再來拜訪想必也不遲啊。」張遼是這樣打算的。

  「張將軍,不過是三千敵軍,何必由你親自帶兵前來,我等兄弟足以解決這些敵軍了。」臧霸很不理解張遼的行為,在他的眼裡,三千敵軍隨便他們兄弟中的那一個人帶兵出來都能解決。

  「宣高,這三千人我是沒放在眼裡,真要打,我軍有兩千精銳足以解決他們。我真正看重的是帶兵的人。」張遼說道。劉備的三千士兵雖然是百戰老兵,放在其他諸侯那裡確是精銳,可在張遼眼裡這些訓練、裝備和配合都不怎麼樣的士兵也就是在血性上能和自己的士兵有的一比。他真正看重的是劉、關、張三兄弟及現在除了劉備還沒有重視的趙雲。目前曹營之中還沒有誰能比他更瞭解關羽、張飛和趙雲的勇猛。

  「帶兵的人?可他們都是些沒什麼名氣的人啊。難道都是名將之才?」臧霸疑惑的說道。

  「是不是名將我不知道,不過,他們絕對是武藝超群的猛將。這種人在數十萬人的大戰役中作用不大,但在這種數千人的戰鬥中所起的作用足以抵得上一支千人隊。」張遼說。雖然張遼知道歷史記載關羽、張飛皆稱萬人之敵,為世虎臣。趙雲就更別說了,長阪坡雖然沒有七進七出,但也在萬軍中懷抱劉備的幼子劉禪,保護著劉備的妻子甘夫人,平安地回到劉備身邊。截江救阿斗,數十騎兵退曹軍,趙雲也是智勇雙全的猛將。可張遼現在也不能說我由歷史得知,只能含糊其辭。

  「猛將?那比張將軍你如何?」臧霸問道。

  張遼瞄了臧霸一眼,若無其事的說:「真要打,我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或許主公身邊的典韋可以。」

  「這……這麼厲害!」臧霸很震驚。這幾日他也和張遼切磋過,可讓他沮喪的是不論是馬上馬下,他都不是張遼的對手。張遼的那桿長槍就像是條毒蛇,槍花朵朵,迷人眼神,讓人防不勝防。現在那還未見面的敵將連張遼都自認不是對手,臧霸真的不知道如何表示了。

  看到臧霸有些變色的面容,張遼說道:「宣高,不必擔心。我這裡有五千精銳,又提前得知了敵軍的消息,只要佈置得當,一場大勝是免不了的。這次讓你一同前來,就是要讓你熟悉我軍情況,免得待日後你的士兵經過整訓後你反而不知道該如何指揮了。」

  「多謝張將軍!」臧霸躬身謝道。

  「不用客氣。你我已是同僚,此事理所應當。宣高,你熟悉琅琊,我軍當如何應敵,你可有方略?」

  「東莞西臨沂水,出城向東或向北,二十里後就是沭水。東莞向北過沭水有兩座小城鄆亭和邳鄉,由此向西是公來山,由此向東是箕屋山和浯水,再向北就可以看見汶水,這時也就到了青州北海的地界了。這裡是泰山山脈的延伸處,雖說地勢西高東低,可這裡還是低山丘陵為主,騎兵行動不便,若我軍能提前在敵軍必經之路埋伏,就如將軍所言,一場大勝就跑不了了。」臧霸回答道。

  「宣高所言極是,我這就讓斥候加緊打探敵軍的動向。同時這東莞城一切保持原貌,人員一律不許出城,我軍斥候扮作平民來回進出城門,不要流露出一點我軍到來的樣子。」張遼知道戰爭中情報的重要性,雖然知道了劉備已經出動,但他的行軍路線、速度都不清楚,冬季出兵確是出其不意,可也讓自己的斥候在偵查敵情,傳遞消息的時候吃盡了苦頭。就說現在,他只知道劉備還沒有到達東莞,其他的消息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張遼也不能完全依靠郭嘉的情報人員,在到達東莞後他就將自己的斥候也撒了出去。同時,也在東莞進行了偽裝,用以迷惑劉備的斥候。

  劉備軍趟著厚厚的積雪正在行進,一大早,原本晴朗的天氣突然轉變,陰沉沉的天空漸漸佈滿了濃密的烏雲,顯然,一場大雪就要降臨了。漸漸的,風開始變大,到了中午,呼嘯的狂風中,潔白的雪花從昏暗的天空中飄飄揚揚的降臨人間。

  這時,劉備的軍隊正冒著凌厲的風雪向南前行,漫天飛舞的大雪將人的視線降到最低,行路已經變的異常艱難。

  負責前軍的關羽這時也回到了位於中軍的劉備的身邊,他將頭順著風向微微一側,手舉在額頭處,用以遮擋大雪,對著劉備大聲喊道:「大哥,天色不早了,現在風雪太大,再繼續向前走,人馬都吃不消了。還是找個地方先安營避避風雪吧!」

  劉備也用手擋著風雪,大聲的說道:「什麼?二弟你剛才說什麼?」原來狂風呼嘯的聲因太大了,以至於剛才關羽說的話他根本沒聽清楚。

  「大哥,天色不早了,現在風雪太大,再繼續向前走,人馬都吃不消了。還是找個地方先安營避避風雪吧!」關羽又將自己的話用更大的聲音再度重複了一遍。

  這回劉備聽清楚了,他抬頭看了一眼天氣,這時冰涼的雪花順著他的斗篷就灌進了他的脖子,讓劉備生生的打了一個寒噤。如此天氣下,劉備也知繼續趕路已經不可能,便放大聲音對關羽說道:「雲長,就按你說的吧!找個能避風的地方先躲躲!」

  「是!大哥!」關羽在得到劉備的回復後,立即回身派人去尋找可以躲避風雪的地方。

  「憲和,讓你受苦啦!」劉備看到關羽離開後就對著自己身邊的簡雍大聲說道。

  「主公說那裡的話。我身為主公下屬,何來受苦一說!」簡雍也大聲回答。

  「玄德公,風雪太大了,不要再說話啦!」這時劉備身後的趙雲趕到劉備身邊大聲勸道。

  「嗯!」劉備悶悶的哼了一聲,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一刻鐘的工夫後,終於有士兵回報說前方有一處背風的小山坳,旁邊還有一片較大的樹林。關羽立即將這消息回報劉備,命令這士兵在前面帶路,大隊人馬隨後跟上。

  很快地,在三千士兵趕到了山坳處,一眼看去,不禁有些失望。山坳太小,無法為三千人擋風,索性的是旁邊的樹林也能起到抵擋風雪的作用。於是,劉備的中軍士兵在山坳處紮營,關羽的前軍和張飛的後軍士兵就安排在了樹林裡。

  樹林中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帳篷搭建了起來,忍不住風寒的士兵紛紛躲進了帳篷中生火取暖,只留下幾個人在外值守。

  在安頓好各自的士兵後,張飛就先回到了劉備的帳篷中,向劉備躬身行禮。「大哥安好!」

  「三弟,快來烤烤火,暖暖身子。」劉備說道。說著,他往裡坐了坐,讓出大片空地,讓張飛坐下。

  張飛剛剛坐下,就扯著嗓子,甕聲甕氣的說道:「大哥,這鬼天氣太討厭了,前幾天還只是積雪,今天不但下了雪,還乾脆狂風肆虐。我剛才問了幾個北海的老兵,他們說這天氣可能還得有幾天呢,我們還是在此地多休息幾天吧。」

  「不行!」劉備立刻否決張飛的提議。「曹軍的行動出其不意,徐州必然不備,我軍若是停下休息,說不定就來不及救援徐州了。三弟之意不可行。」

  「對了,我軍現在的位置在哪裡?」劉備訓斥完張飛後向簡雍問道。

  「我軍渡過汶水後已進入徐州琅琊的地界,具體位置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雲長是前軍,嚮導也在那裡,等雲長來了就知道了。」簡雍回答道。

  片刻後,關羽就和檢查完士兵紮營情況的趙雲一同走進了帳篷,對於劉備的問題,關羽說道:「我軍現在已經接近沂水邊上的邳鄉,若明日強行啟程,趕到鄆亭也沒有問題。」

  「好吧!現在我們暫且在此休息,晚上趕到邳鄉休整,明日啟程趕到鄆亭。」劉備說道。

  「諾!!!」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19:38
第三十五章

    東莞,縣府議事廳。

  「報……」隨著一聲拖長的報告聲,一個斥候快步奔進了縣衙。

  「報告將軍,現已查明,劉備所部三千人,今日已抵達鄆亭城休息,明日即會渡過沭水,到達東莞。」那個報信的斥候跪在地上向張遼報告了查探到的情報。

  「明日渡沭水?這是誰說的?」張遼對斥候的報告十分驚喜,要知道,這時候的斥候,也就是所謂的偵察兵,他們只會報告他們當時看到的情況,稍好一些的會懂得隱匿、追蹤,而其中的少部分精銳斥候才會根據敵軍不同的行為進行分析。先不說這個劉備軍明日會渡過沭水的情報是否準確,至少這樣的報告就說明有人進行了他自己的分析。

  「回稟將軍,是我們伍長觀察了劉備軍的動向後得出的結果,他讓我就這樣向將軍報告的。」那個斥候有些惶恐的說,但隨後他又無比堅定的抬起頭,說道:「將軍,我們伍長的判斷每次都很準的,從沒有出過錯。」

  張遼的表情卻是不置可否,他現在想的根本就不是和劉備軍的戰鬥,而是想到他的疏忽。他疏忽了軍中斥候的培養,一個真正的斥候必須擁有能夠對觀察到的各種情況進行組合分析的能力。或許這些年,他還疏忽了其他的很多東西,可現在沒時間讓他繼續想下去了。

  張遼從思索中回過神來,對著那斥候露出了笑容,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站起來吧。你們伍長叫什麼名字?」

  那個斥候看到張遼笑了,心裡也安定了,他站起身來也笑著說:「回將軍的話,我們伍長叫李奇,木子李,奇怪的奇。」

  「李奇。好,你回去告訴你們伍長,讓他回來後到我這裡來一趟。好嗎?」張遼說。

  「諾!我一定吧將軍的話帶到!」那個斥候一看張遼如此和善,一點也沒有輕視他們這些小兵的樣子,不由得感到有一種力量在身體裡滋生,猛的挺起胸膛,氣勢高昂的說。

  在那個斥候退下後,張遼將臧霸和軍司馬以上的軍官(包括軍司馬)全部招來開會,這純粹是張遼想起了後世領導召集下屬開大會也想體會一下那種感覺的惡俗的趣味,其實一共也就十來個人。

  「諸位,敵情就是如此,我軍五千,敵軍三千,如何應戰,還請諸位暢所欲言。」張遼在人都到齊後將斥候送來的情報告訴了他們,然後說道。

  「將軍,還用商議什麼,我們五千,他們三千,正面擊破他們就是了。」這次被張遼一同帶出來的曹海第一個站了出來,氣勢洶洶的說道。

  「嗯。還有嗎?」張遼點了點頭,又看著其他人問道。

  「張將軍,劉備軍明日畢竟還要渡過沭水,我軍趁其半渡而擊之亦可,讓其到達東莞城下依城而擊亦可。只可惜劉備軍的速度快了些,否則我軍能有更多的選擇。」臧霸說道。

  「宣高的意思是除了正面交戰,我軍沒有別的辦法?」張遼問道。

  「是。東莞臨近沂水,在沂水和沭水之間地勢大家也都看到了,除了東莞城外那方圓數里之地,基本上沒有適合騎兵行動的地形。此次我軍五千之眾,其中就有一千騎兵,不若在東莞城下等著劉備,趁其遠來疲憊之際將其全殲。」臧霸結合著地形向張遼和眾人解釋道。

  張遼沒想到他第一次想體會開會的感覺竟然會碰到這種沒話可說的情況,當讓手下說廢話他又不喜歡聽,於是也只能暫時打消這個念頭了。

  「好吧。既然只有距城而戰,也就只能這樣了,這次算是我浪費了大家的時間。你們回去後,讓士兵們好好休息,準備明日作戰。斥候營全體出動,從現在起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劉備軍的斥候。都去準備吧!」張遼說道。

  「諾!!!!」眾人齊聲應道。

  「嗯?宣高,你怎麼還在這兒?」看到臧霸沒有隨眾人一起離開,張遼有些奇怪。

  臧霸看著張遼說:「張將軍,其實你無需懊惱。這些時日我跟在軍中才發現我軍士兵之戰力絕對可以和其他諸侯的精銳相比,即使是正面迎敵,也一定會獲勝的。」

  你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可是關羽、張飛、趙雲的殺傷力也非一般武將可以比擬的。這種數千人的小規模戰鬥,正好是他們發揮全部實力的時候。到時候士兵的傷亡必然會增加,這可是無謂的傷亡啊!張遼這樣想到。

  實話有時候也是不能說的,面對著臧霸,張遼也只能擔下這懊惱的名頭。對著臧霸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臧霸見張遼點頭示意,也想和張遼拉拉關係,於是接著又說:「張將軍,若是我軍前些日不顧疲勞,一舉渡過沭水,越過鄆亭甚至是邳鄉,或許可以在地勢險要之處伏擊劉備軍。」

  張遼也正為這事有些後悔,單聽臧霸這麼一說,心想:好還是對我說,要是這回是對曹洪或夏侯淵這兩個炮仗筒子說的,你在曹軍的日子就難過了。

  張遼也知道,臧霸這不過是因為剛加入曹軍,極力想和曹軍的資深將領拉拉關係。他笑著說:「宣高,若我軍當時真的越過了邳鄉,若劉備軍反而繞道東武、諸縣南下,我軍想要再轉向攔截就會因為這連綿的低山丘陵而速度大減。雖然那個方向也有子廉和孫觀、吳敦、尹禮等人,可這戰火就會直接燒到琅琊的腹地。此時琅琊已屬我主,保護這裡的百姓是我等的職責。此事你要謹記,我等在百姓面前實際代表著主公的形象,所以要時刻警惕自己的行為是否會損害主公的聲譽。」

  臧霸被張遼說的頭直點,說道:「主公和張將軍對百姓的慈悲之心臧霸佩服,日後定會時刻提醒自己不忘維護主公聲譽。」

  「嗯?」張遼聽到臧霸話中一個十分熟悉但有很久沒有聽到的詞。「慈悲之心?宣高你,你還讀過佛教書籍?」

  「啊?」臧霸沒想到張遼會問這個問題,他說:「這什麼佛教的書霸是沒有讀過,只是陶恭祖在徐州推廣佛教,霸曾聽過這些教徒的對話,故而知道。」

  「噢!宣高,你給我說說這陶謙推廣佛教一事。」張遼對陶謙在徐州推廣佛教一事也極為感興趣,他剛到這個時代的時候,並沒有在并州發現大量的佛家廟宇,到了雒陽也只看到了白馬寺。這些年在兗州也沒有發現過多的廟宇,倒是在和徐州接壤的地方發現了不少寺廟。佛教後世為中國三大宗教之一,其影響力還在道教和伊斯蘭教之前,雖說當時的他不信佛,遇廟也不拜,可來到了漢末後,張遼對神秘力量還是頗有敬畏之心的。

  「張將軍既有興趣,霸又豈敢不從。」臧霸很高興能和張遼拉上關係,於是詳細的向張遼講述了陶謙推廣佛教的事情。

  原來,在徐州早就是「太平道」的起源之地,順帝年間琅琊就有於吉、宮崇師徒傳播太平道教義。張角三兄弟的黃巾之亂被平定後,陶謙就命藏霸屯軍琅琊開陽,此舉亦有預防「太平道」死灰復燃之舉。

  而這時的佛教自西方傳入後發展的一直不是很順利,或許是大漢本土的宗教力量過於強大而壓制了佛教的發展,這時的佛教這時在上層社會頗為流行。到了漢明帝時,因為信佛的楚王英謀反一案,結果因此案牽涉的佛教徒數以千計,當時記載是因此案「坐死徙者以千數」。自此以後近百年中,史籍不再有關佛教在中土傳播的記載,顯然,也是這次株連的結果。

  可是自「太平道」叛亂後,官府對道教也加大了打擊力度,頗有「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放過一個」的架勢,道教在民間的力量被打擊的七零八落,無法再全面壓制佛教。於是,倖存的佛教徒又露出了身影。由於這時中國的佛教宣揚的教義是「貴尚無為,好生惡殺,省欲去奢」,相對於「太平道」的「蒼天已死」自然是大好,而且有利於社會的安定。陶謙入主徐州後正為「太平道」是否會死灰復燃而憂心,這時陶謙同郡人笮融將佛教送到陶謙的面前,陶謙看到佛教的教義頓時大喜,於是開始在徐州推廣佛教。

  於是,身為下邳相的笮融在督管廣陵、下邳、彭城的運糧事務時,利用手中掌握的糧食,起大浮屠寺,可容三千餘人,悉課讀佛經;又以信佛免役作號召,招致人戶五千餘,「每浴佛,多設酒飯,布席於路,經數十里,民人來觀及就食者且萬人」。笮融此為雖是侵吞了三郡糧食,但觀其之行事排場之大,不可能不為陶謙所知,可見這是出於陶謙的默許,笮融才有如此膽量。而陶謙應該是看在同鄉的面子上和為推廣佛教而沒有追究。

  在《三藏記集錄.五慧睿喻疑論》中記載:「漢末魏初,廣陵、彭城二相出家,並能任持大照,尋昧之賢,始有講次。」當時的廣陵、彭城均是徐州肥的流油的大郡,而下邳更是徐州郡治所在,可見當時在徐州佛教之興盛,一時上至守相,下至黎民,個個口念佛號,這樣一來「太平道」自然在徐州就沒了市場。

  陶謙擔任徐州刺史年間,北面的青州、兗州黃巾之亂此起彼伏,徐州卻是太平無事,「百姓殷盛,谷米封贍,流民多歸之」。這和陶謙大行屯田,推廣佛教是分不開的。

  「原來是這樣。」張遼聽了臧霸的講述才明白陶謙為何大力推廣佛教,其實他的想法是和中國歷史上那些推廣佛教的帝王們是一致的,就是利用佛教的教義來麻痺百姓,讓百姓更加便於統治。而到了佛教開始危及到統治者的統治地位時,帝王們又會反過來扶持其他宗教,大力打壓佛教。

  佛教在中國的發展或許是起了些不太好的作用,比如後世列舉的排他性、耗費社會資源、佔用土地、減少勞動力、逃避稅收、逃避兵役等等。這些都是後世帝王滅佛的理由,因為這裡的每一項都在根本上動搖了封建帝王的統治基礎。

  可張遼沒有消滅佛教的意圖,後世他雖然不拜佛,但對於寺廟的精美建築還是很欣賞的,佛家寺廟在中國的建築史上是佔有一席之地的。就算是為了那些外觀宏偉,構思巧妙的建築,張遼也不會消滅佛教,何況還有以佛門為基礎發展出來的中華武學的根基——少林武學和四大名著之一的《西遊記》。

  張遼是想在曹操的治下將各種宗教納入官府的管理中,制定類似於後世的《宗教管理辦法》來控制宗教的發展,避免宗教影響到社會的統治基礎。這種想法是好,可在這個封建統治的王朝中是否真的能成真,張遼也不報太大的希望,成亦欣喜,敗則為後人留下教訓吧。!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21:44
第三十六章

    東莞城北,沭水河畔。

  三千劉備軍剛剛渡過沭水,正在整頓隊形。

  連續兩日的大雪已經停止了,但大地彷彿被鋪上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原來四指多深的積雪現在已經沒了腳踝,給隊伍的行進造成了極大的困難。人涉雪前行,是深一腳、淺一腳,顯得頗為不便。索性的是沭水也因寒冷的天氣而冰封,過河時雖然士兵們腳下打滑,隊形混亂,這速度卻比船渡快了不少。

  「雲長,前方斥候可有消息傳來?」劉備剛上岸就向關羽問道。

  關羽催馬來到劉備面前,說道:「大哥,斥候已經派出去了,不過現在還沒有回信。我們現在距東莞城已經不遠了,到了東莞城我們就可以順沂水南下,會讓我們省不少力氣。」

  這時劉備也翻身上馬,說:「是啊!雲長,士兵們都整理好了嗎?」

  「還有翼德後軍的一部分士兵沒有整理好。」關羽看著張飛那裡還有些混亂的士兵也沒什麼辦法。

  劉備看了看張飛那裡,也只能搖搖頭說:「算了,反正今天到了東莞就不再行軍了,等會兒大家就一起走吧,不過幾十里地,很快就到了。」

  關羽想想也對,省的張飛老在後面發牢騷,於是他說:「好的,大哥。我這就去告訴三弟。」說完就向著張飛那裡催馬而去。

  唉!這三弟什麼時候才能成熟起來,幸好除了二弟外我還有子龍相助。劉備看看張飛那裡,又轉頭看看前面不遠處冷靜沉穩的趙雲,長吁了一口氣。

  隊伍終於又再度開拔了,在知曉今日抵達東莞就可以休息的士兵們明顯情緒要高了很多,這也是人之常情,誰在雪地了頂風冒雪的行軍都會有怨言的。

  在走了十幾里地後,謹慎的趙雲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按說斥候這時候應該回來報信了,可現在連一個斥候的影子都沒有看見,他覺得應該讓劉備知道此事。

  「玄德公,這斥候到現在都沒有回報,不知會不會有什麼事?」趙雲對劉備說。

  劉備自中平元年起兵,也歷經了十年征戰,雖然之前沒有注意,但經趙雲提醒後也立刻發覺了異常。平時斥候早就回來了,可今天卻始終不見斥候的影子,如果沒有意外,那一定是曹軍已經提前到達了東莞,自己的斥候被曹軍獵殺了。

  「全軍停止前進!」劉備立刻下令全軍停下。

  「大哥,怎麼回事?」被劉備的命令驚動的關羽和張飛立刻趕到了劉備的身邊。

  劉備看著自己的兩個兄弟,擔心的說道:「我們的斥候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估計是曹軍已經抵達的東莞,我們的斥候也被曹軍獵殺了。」

  「什麼!?敢殺我們的斥候!老子活劈了他!」衝動的張飛一聽自己的斥候可能被曹軍幹掉了,立刻大吼起來。而關羽則瞇起了雙眼,渾身透出了一股殺氣。

  感覺到自己兩個兄弟的殺氣,劉備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連忙說道:「二弟、三弟,稍安勿躁。即使曹軍真的已到東莞,難道我們還怕了不成。別忘了,我們到徐州就是來援助受到曹軍攻擊的陶使君的。」

  不得不說劉備這個大哥在關、張二人心目中的地位真是高,一句話就讓兩人收斂了身上的殺氣。而他旁邊的趙雲也在觀察著劉備,在心裡將劉備與公孫瓚相比較。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真的很像戰國時期,君擇臣,臣亦擇君。

  自從趙雲奉公孫瓚之命幫助劉備後劉備就對趙雲推心置腹,而平時劉備的悲天憫人的言語也讓趙雲深感劉備的仁德,若能有一份基業,確是一方明主之象。所以劉備劉備救援徐州的目的趙雲一清二楚,但他任然盡心竭力的幫助劉備。因為這天下是大漢的,而劉備則是漢室宗親,接替那些無力牧守一方的疆臣也是理所應當的。

  「主公,如今我軍當如何行止?」在趙雲嚴守下屬之責,關、張二人有怒火中燒之時,也只有簡雍才能和劉備說話了。

  這時的劉備這一反在北海時的恭敬、謹慎,亮出了他當年征戰沙場時的豪氣,他穩坐在馬背上,高聲說道:「昔日備於涿郡起兵,以五百人擊破五萬黃巾。之後轉戰南北,殺人無數。數月前,我等還以三千之眾輕易擊潰二十萬黃巾餘孽,揚我北地男兒之雄風。今我軍又馳援徐州,當前曹軍最多不過萬人,我有關、張二弟為我衝陣,還有子龍、憲和輔佐,又何懼曹軍。將士們,兵發東莞,擊潰曹軍!」

  「兵發東莞!!!擊潰曹軍!!!」劉備的話激起了這些追隨他多年,同樣是久經沙場的士兵的豪氣,他們回想起了當年平定黃巾叛亂的血戰,喚醒了身體裡沉睡數年的悍勇血性,他們隨著自己的主帥一同高聲喊著。

  這時,在離劉備軍兩里地開外的山嶺上,三個身披白布的人正注視著遠處的軍隊。這時曹軍派出的斥候,他們的任務除了獵殺劉備軍的斥候外就是就近監視劉備軍的動向。在聽到劉備軍士兵的喊聲後,左邊一個人不屑的說道:「就他們還想擊潰我們,不自量力。」

  右邊的人也隨聲附和道:「就是,就憑他們這種叫花子裝備的士兵怎麼能跟我們精銳的士兵比,何況我們的將軍可是張文遠張將軍。」

  「行了,別囉嗦。他們喊他們的,咱們也不少塊肉。等他們真的到了東莞,自有張將軍收拾他們。我們只要遵守軍令,嚴密監視他們的動向就行了。」當中那人明顯是三人中的頭,他制止了同伴的交流,再次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到遠處的劉備軍上。

  行軍的速度很快,尤其是一群士氣高漲的士兵在行軍,很快的,劉備軍就接近了東莞城。

  此時,早已接到斥候報告的張遼在留下一千弓箭手在城牆之上後,也將自己的士兵開出城外列陣。

  一千騎兵被分成了兩部,分別由曹海和張新統率,隱蔽在預設戰場的兩側,他們將在號角的聲音響起後直接衝擊劉備的中軍。

  三千步兵依靠著城牆,這次張遼沒有帶刀盾兵,只帶了兩千弓箭手和一千長槍兵、一千長戈兵。但是這並不意味著張遼忽視了士兵的防禦,他利用當前極為豐富的林木資源,以每一伍為單位,配備了一輛寬一米,長一米六,連柄長兩米六的雙輪平板大車。行軍時這輛大車可以減少士兵身上的負載,有士兵輪流推車,作戰時將大車豎起,將兩根木棍插入地面撐住大車,立刻就變成了一個木質的盾牌。雖然這種盾牌對重騎兵和重裝步兵效果不大,但面對劉備這種普遍輕裝的軍隊還是足夠了的,關鍵是這些大車為多達兩千人的弓箭手帶足了箭枝。現在這些大車盾牌就已經豎了起來,盾牌後面是正半蹲著的兩千長槍兵、長戈兵和一千弓箭手。他們身後的城牆上,還有一千弓箭手在做著準備。

  如果此時還有一個穿越者在現場,當他看到曹軍弓箭手的弓後一定會大呼「英格蘭長弓」。其實不然,在中國古代的封建王朝時代,弓雖然不是管制武器,但是一張好弓所需要的材料和製作時間也只有豪門世家才能承受得起,而民間卻有著很多獵人,他們沒錢去裝備如此奢侈的弓,所以他們就將材料要求降低,工藝簡化,做出了中國自己的簡易長弓。只是限於製作者所擁有的材料資源的限制,這樣的弓射程並不遠,但他們和所謂的英格蘭長弓一樣,有著簡單、廉價而實用的特性,費效比極高。

  當張遼看到這種弓後就立刻將它列為步弓手的制式裝備,原因並不是英格蘭長弓射程遠,它再遠也不見得比鐵胎弓遠,威力更是不如鐵胎弓,張遼看重的是長弓的製作工藝簡單,便於大規模裝備。長弓和角弓就像二戰時蘇軍的T—34和德軍的「虎」式,一個性能可靠、能大規模生產,一個則製作精良、威力巨大但產量有限,如何選擇對張遼來說根本不會考慮,二戰坦克的較量已經給了他最好的答案。

  此時軍營裡正好有大量為製作長槍而準備的白蠟桿,它們正好是除紫杉木外能製作長弓的材料,做弓弦的細麻繩也很好找,士兵們自己就能搓。當張遼將英格蘭長弓的製作工藝告訴將作營的工匠們後,他們立刻結合原來的工藝修訂出一套更好的方法。在原料充足的情況下,每天都能有兩百張長弓的產量,若是情況緊急,熟練的長弓兵們自己也能加入,每人每天都能至少製作兩張弓,最起碼能保證自己的使用消耗。這些長弓的射程也不錯,在使用三稜箭頭以四十五度角拋射,有效射程可達到200步。

  長弓的製作並不難,原料要選樹幹中部筆直的部分,紋理均勻,沒有或盡量少木節。將原木的大部分邊材削去,得到一條橫截面約4厘米見方、長度與射手等身的弓背材料,從橫截面看,要取偏中間的部分,一半為木心,一半為邊材。木心相對柔軟而耐壓縮,放在內側,堅硬抗拉的邊材則作外側。這可以通過觀察橫截面的木紋來判斷,相對稀疏的一側是外側。通過切削木心一側,把材料修整成中間厚、兩頭略薄,然後再由兩個側面將兩端稍稍修窄,略如扁擔。兩端再進一步用刨子將橫截面修整成八邊形。在修整中,要做到表面平整、兩端對稱、厚薄一致,才能發力均勻。削出形狀後,要通過彎曲試驗來檢查弓的各段彈性是否均勻。由於天然生長的木質很難完全均勻一致,可能有的地方硬一些,有的地方軟一些,僅僅外形均勻未必力道就一致。所以,要通過觀察加以修正,把硬度大的地方稍稍削薄一些。弓背大致調整好了,就可以在兩端5厘米處分別銼出弦槽,弓背外側深一些,內側略淺。

  制弓最重要的工序就是弄彎它。長弓呈簡單的圓弧型,沒有角弓反彎的複雜形狀。英國人不用火烤的方式,那樣會降低弓的張力;也不能一下子彎到位,那樣的話,弓背就是不折斷也要造成內傷而失去彈性,剛才那一陣忙活就白折騰了。彎曲的過程叫做「馴弓」,就是讓弓背逐步適應彎曲。做這事需要一個專門的托架。托架可用硬木製成,一端豎著挖個凹槽用來托住弓背,另一端設法垂直固定在地上。側面由上到下以約3.8厘米的等距離刻8—10個弦槽,其中第一弦槽距托架頭約20厘米。在弓背鬆弛狀態將繩子綁住兩端,把弓背的正中架在托架的凹槽上,均勻用力,慢慢拉弦,掛到第一弦槽裡,弓背就被略略彎曲了。這是,要仔細檢查弓背的曲線是否流暢均勻,標出過於強直的地方,把弓背放鬆後進行修整微調,直到滿意為止。然後再將繩拉開,逐次加大開度向下掛槽,並不斷修整弓背,直到形成一條令人滿意的均勻弧線。每加拉三、四個弦槽的開度,就可以將繩收緊些。這一過程不能操之過急,特別是每次加大開度之前,最好讓弓背「休息」20—30分鐘,使內部應力得到釋放,以免木質損壞。每次上緊也不可太多,最好一次收緊約2.5厘米。當達到弓手適合的滿弓開度時,弓就馴好了。

  這時,卸去托架,給弓背刷上幾層油,最好是亞麻籽油作為防潮保護層。油干了,便可以掛弦。弓弦是用羊腸或筋鞣制而成的,彈性和韌性都很好,沒有的話用大麻纖維搓成的細麻繩也可以。掛弦時的固定開度掌握在弓弦與弓背中心的距離達到拳高,拳高是弓術中的術語,相當於握緊拳頭再豎起大拇指的高度,大約15厘米。綁紮弓弦時,要打成專門的「射手結」,以免滑脫。8字形的結扣簡單但管用,越拉越緊。

  這次的戰鬥就是中國長弓在戰場上的首次亮相,張遼的兩千弓箭手中除了五百弩兵外,其餘一千五百人全都是長弓手。

  當劉備的軍隊出現在曹軍士兵的視線裡時,原本半蹲著休息的曹軍士兵紛紛拿起武器站了起來。長槍兵和長戈兵則單手將手中的武器拄地,等候著命令。長弓手們將箭壺中的長箭一支一支插在面前的地上,這樣便於他們拔箭射擊。同時,他們還解下腰間的環首刀,連刀帶鞘也插在地面,腳邊還放著一面木製的圓盾。這也是張遼的意思,長弓兵在訓練時每天還有揮刀1000次的項目,戰時長弓遠程攻擊,近戰時棄弓持盾綽刀,與其他士兵配合作戰。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21:47
第三十七章(上)

    很快的,劉備軍就來到了曹軍的陣前,面對著曹軍早已擺下的陣勢,劉備軍怡然不懼,在關羽、張飛和趙雲的指揮下,也很快的排好了陣勢。

  他們的陣型是漢軍最常見一種,刀盾兵在前,其次是手持長戟或長戈的士兵,在後面是弓弩手。因為劉備軍的騎兵數量不多,只有不到三百騎,所以沒有在兩翼列陣,而是全部聚集在了中軍的位置,應該是想作突擊的作用。

  張遼並沒有在劉備軍列陣的時候發動衝鋒,不是因為他迂腐或是講究騎士精神,而是因為劉備軍在接近東莞的時候就將行軍隊形改成了戰鬥隊形。

  張遼看著前方的劉備軍發現了幾個很明顯的人。一個文士打扮的應該是劉備目前唯一的謀士簡雍,他身前一人身長七尺有餘,長手大耳,面如冠玉,雙眼之中總是流露出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感,此人應該就是劉備。劉備軍左右兩則各有一名將領在整軍,一人身長足有九尺,下頜有二尺長髯,面如重棗,唇若塗脂,丹鳳眼,臥蠶眉,相貌堂堂,威風凜凜,這明顯就是以忠義名傳千古的關羽關雲長。另一人亦身高八尺有餘,燕頷虎鬚,豹頭環眼,向士兵喊話時聲若巨雷,勢如奔馬,這便是張飛張翼德了。而在劉備身後,簡雍旁邊還有一名器宇軒昂,姿顏雄偉的武將,從他的位置和身上散發出的不亞於關、張的氣勢就可以斷定,此人必是趙雲趙子龍。只不過劉備馬上的確掛著兩柄大劍,趙雲手中的卻是混鐵矛,張飛拿著的是丈八長矛而不是蛇矛,關羽的武器則是全鋼長矛。

  就在張遼觀察著劉備軍眾人的時候,劉備在趙雲的護衛下到了自己的陣前對著曹軍的方向大聲喊道:「在下平原相劉備,請問當前可是張遼將軍?」

  「正是張遼。不知劉國相不在待著,帶兵跑到這琅琊所謂何事?」既然人家已經叫陣了,張遼也不好意思立刻就發動攻擊,只能同樣上前回話。雖然他無比的痛恨這種打架之前還要聊天的做法,可架不住現在的潮流就是如此,這讓張遼無比懷念當年在草原上和鮮卑人作戰時的乾脆。當時是遇上了敵人,立刻開打,絕沒二話,有話也打完再說。

  對著張遼略帶嘲諷的問話,劉備表現了他一貫的好脾氣,依然是一臉微笑道:「備聽聞曹兗州和陶恭祖有些誤會,故而特意前來,欲做個中人,調解兩家的恩怨。」

  劉備這話讓張遼的心中一陣的惡寒。真不愧是人稱漢末第一厚臉皮的劉備,這話說得水平真高,帶著兵到徐州來還說自己是來調解的,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真真是第一流的。話說後世日本人極度推崇劉備,不會就是因為這廝臉皮厚吧。估計應該是的,要不然小鬼子怎麼會將「侵略」說成是「進入」呢。張遼暗暗想到。

  臧霸估計是第一回看見劉備這樣的人,他側過身,低聲對張遼說:「張將軍,聽說此人不過是織席販履之徒,不但官職都是公孫瓚私相授受,連兵也只有區區當前的三千。以曹公和陶謙的家世、地位,他有什麼資格來調解。我看他是為了爭地盤連命都不要了。」

  張遼聽了臧霸的話微微一笑,說:「宣高,總有人喜歡行那不自量力之事。」說完又對這劉備說道。

  「劉國相,陶謙老兒名為君子,卻行小人之舉。前次趁我軍抵禦袁術侵略之時,不但縱兵略我百姓,使任城百姓流離失所,還佔我城池。我主考慮兩家和氣,只是收回了失地也並未追究。誰知數月前,陶謙部將張闓竟然越境襲擊我主之父,我主為避免興兵會殃及百姓,所以暫息雷霆,派使者前往徐州讓陶謙給個說法。可是,我主的仁德卻被視作軟弱可欺,陶謙不但不作賠償,連罪魁禍首都不願交出,只是一味拖延。是可忍,孰不可忍。既然陶謙不願和平解決,我主才發兵徐州以討公道。劉國相你如何為此調解?」張遼的聲音清亮高亢,不但自己的士兵聽得一清二楚,就連劉備軍的士兵也能聽到。張遼在說話的同時也在觀察著劉備的將領,很明顯的看到關羽在聽到他的話後微微的點點頭,似乎也不忿陶謙的作為。張飛則估計是因為張遼話中有對劉備的嘲諷之意,所以正瞪著張遼。而劉備身後的趙雲眼睛一亮,臉上的神情卻絲毫不變。

  劉備對張遼的第二次諷刺依然選擇聽而不聞,滿臉微笑道:「此事或許是陶使君屬下肆意妄為,備次來正是為了勸陶使君嚴懲兇手。而且兗、徐交戰,百姓必然受到牽連,此事於百姓何干,故而為千萬百姓生計,備亦不能不前來調解。」

  聽了劉備的話,張遼心裡暗暗冷笑,這劉備真是虛偽至極,冠冕堂皇的話人人都會說,但是能說的如此無恥的,當世也只有劉備一人了。

  「劉國相,我主仁德,自會為百姓著想,今討伐陶謙,我軍軍紀嚴明,所到之處秋毫無犯,攻下城池後還開倉放糧,接濟城中貧苦百姓,徐州百姓無不稱頌我主之賢名。何況徐州百姓何勞平原國相掛念。劉國相還是回去吧!」張遼清楚劉備忽悠人的本事,所以絲毫不被劉備的話所動,直接了當的告訴劉備,此路不通,回頭是岸。

  劉備估計是沒見過張遼這麼一號油鹽不進的主,往常對那些官員的招數完全不起作用,所以竟楞住了。而張遼的劉備的不客氣也惹翻了關、張這兩個劉備的兄弟。關羽還好,只是用眼睛緊盯著張遼,張飛則縱馬衝到了劉備的身邊,揮舞著手中的長矛怒吼道:「張遼小兒,這天下是大漢的天下,我家大哥乃漢室宗親,孝景皇帝玄孫,中山靖王之後,哪裡不能去的。我大哥好心調解你兩家的恩怨,你卻對我大哥百般嘲諷,有膽的你就出來,與你家三爺大戰三百回合!」

  不得不說這漢室宗親的名頭還是能嚇人的,至少曹軍的士兵就略微有些不安,他們不知道前面的劉備就是是什麼大人物。

  「哈哈哈!」張遼大笑道:「這天下確是大漢的天下,可漢室宗親嘛,自高皇帝開國,光武帝中興,劉姓皇室的血脈早已不計其數,若是人人都要出來管這天下之事,那天下早就該大亂了。」

  「將軍,這是為何啊?」臧霸很適時的插了一句。

  「因為劉姓之人太多,就算每十人一城,這大漢十三州的城池也不夠他們分的啊!」

  張遼的話讓曹軍的士兵一陣哄笑,確實,大漢開國四百年,從高祖劉邦起,劉家的後人不知道有多少,可真正有實權的劉姓宗室,現在也不過只剩三個,而且地位不過和自家主公相當,又有何懼。

  「劉國相,我張遼也尊敬皇室,可對你這尚未被皇家宗正認可的所謂漢室宗親,張遼卻不敢隨意承認。今日之事,你我還是戰場上見真章吧!」張遼見士兵的不安已被打消,士氣再度高漲,於是又火上澆油的說道。

  張遼的話讓劉備面色鐵青,怒火中燒。張遼並沒有拿他那卑微的出身說事而直接質疑他漢室宗親的真實性,讓他平時準備好的諸如「高祖亦出身貧寒」的借口頓時沒了用武之地。而這種質疑,不但提升了曹軍的士氣,還同時打擊了自己士兵的士氣。可偏偏沒什麼辯駁的地方,因為張遼的話死死扣著大漢律條,他劉備的確沒有得到皇族宗正的認可。

  劉備狠狠地瞪了張飛一眼,若不是他的那句漢室宗親又怎麼會引來張遼的質疑。張飛卻完全沒有注意到劉備那足以殺人的眼光,被張遼徹底激怒的他正想縱馬直衝曹軍的軍陣,若不是關羽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拉住,說不定這時張飛早已被曹軍的弓弩手射殺了。

  劉備深吸一口氣,對張遼說道:「張將軍既如此說,那就戰場上見真章吧!」說完,手一揮,帶著關、張、趙雲回到自己的軍陣中。

  大戰一觸即發!

  隨著劉備軍中的軍鼓響起,劉備軍開始進攻。刀盾兵在前,長矛兵在後,弓箭手隨後跟從,準備在進入射程後用弓箭壓制曹軍,掩護自己士兵的進攻。兩百多騎兵則在趙雲的率領下卻依然在劉備身後列陣。

  就在劉備軍剛剛發動進攻的時候,曹軍也動作起來,各兵種的指揮聲此起彼伏。

  「長槍兵,預備!」

  「長戈兵,預備!」

  「長弓兵,預備!」

  「弩兵,預備!」

  當劉備軍接近曹軍200步的時候,曹軍長弓兵指揮大聲喊道:「長弓兵,拉弓,箭上弦,角度45,拋射。放!」

  「嗖!!!!」城牆上和城牆下曹軍一共佈置了1500長弓手,一次齊射就是1500支箭,如烏雲壓頂一般,向著劉備軍的軍陣飛去。

  「舉盾!舉盾!」在曹軍放箭後,劉備軍的各級軍官看到飛來的箭枝,紛紛恐懼的大喊。可是劉備軍沒有一人高的大盾,只有刀盾兵手中的小盾,遮得了自己卻遮不了別人,擋得住上身,卻擋不住下身。

  「噗!噗!噗!」1500支三稜精鐵箭紛紛扎入劉備軍士兵的身體,即使有盾牌的士兵也多有受傷的,有些是盾牌被扎破後受傷,有些是腿腳被箭射傷。

  一時間,劉備軍士兵慘叫聲連連,紛紛倒地,陣型頓時凌亂起來。

  這時,曹軍又是一輪弓箭攻擊,眼看著箭枝落下,又有不少士兵傷亡,劉備軍士兵頓時開始畏縮不前,有向後的企圖。

  在士兵後面壓陣的關羽、張飛見此情景,催馬上前,揮舞著手中的兵器大聲喝道:「不許後退!向前才有生路!聽我命令,前進!前進!跑起來!前進!!!!」

  也許是關、張在軍中的威望甚重,也許是士兵們明白了前進才有生路,劉備軍的士兵再度鼓起勇氣,後面的士兵撿起前面已經陣亡的士兵的盾牌,重新組織起陣型向曹軍衝去。

  這時,劉備軍的弓箭手也進入的他們的射程,他們在陣後也紛紛拉開手中的弓箭向曹軍射擊。可是曹軍陣前那用大車組成的盾牌防禦線將劉備軍射來的箭大半都攔了下來,而越過盾牌的箭也被曹軍士兵用手中的兵器擋開了,真正被弓箭射中的士兵寥寥無幾。

  而曹軍的長弓兵則顯示了他們超出常規的射速,連續六輪的射擊,讓劉備軍損失慘重。

  劉備在後方看見自己的士兵傷亡慘重,急得不知所措。他從軍十年,也從沒看見過如曹軍此次這麼快射速的弓箭,讓他的士兵在衝鋒的途中就傷亡慘重。
沃土學師 發表於 2008-12-10 21:53
第三十七章(中)

    「子龍,快讓騎兵出擊吧!」劉備急急的對趙雲說道。

  「玄德公,現在還不是時候,只有等我軍和曹軍絞纏在一起,我軍騎兵才能突擊,否則,光城牆的上的弓箭手就會讓我們的騎兵在衝鋒途中全軍覆沒的。」趙雲也沒想到曹軍的弓箭手如此厲害,三千士兵在衝鋒的途中就傷亡慘重,若自己的騎兵也這樣衝鋒,不知道戰馬的速度能否讓他們減少傷亡。

  「可……可現在……現在該如何是好?」劉備看著不斷倒地的士兵,話音裡已經帶上了哭音,讓人感覺此人實在是個愛兵如子之人。

  趙雲此時看著前方也是牙關緊咬,眉頭緊皺,「玄德公,前面有關、張二位將軍,很快就要和曹軍短兵相接了。」

  趙雲沒有看錯,在關羽、張飛的指揮下,劉備軍的士兵不顧傷亡,一直衝到了曹軍的盾牌前。為了避免誤傷,曹軍的長弓手早已停止了射擊,城牆下的長弓手丟掉手中的長弓,拔刀持盾,隨時準備配合作戰。弩兵則向後退了幾步,弩上弦,箭安好,隨時準備射擊。城牆上的長弓兵也停止了射擊,只有幾名神射手還在張弓搭箭,在定點清除劉備軍的基層軍官。

  張遼看到劉備軍的表現,對臧霸說:「不愧是在久經沙場的北地男兒,可惜啦!」

  臧霸看著那些奮不顧身的劉備軍士兵也深有同感,無比遺憾的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戰場中的兩軍士兵身著相同的甲冑,只是戰袍的顏色不同,劉備軍服色為紅,曹軍服色為黑,但士兵們同樣的英勇善戰。臧霸可惜的是這樣的士兵卻不能俘虜,而張遼可惜的是同樣英勇的士兵卻倒在了同胞相殘的戰場之上。這更加堅定了他輔佐曹操早日結束戰亂,統一天下,將戰火燃燒到大漢疆域之外,揚大漢天威於天下的決心。

  就在他們說話間,劉備軍已經到了曹軍盾牌之前。就在他們欲舉刀破開曹軍盾牌的時候,只聽到曹軍陣中軍鼓一變,有一人大聲喊道:「長槍兵,第一排,出槍,突刺,殺!」

  「殺!!!」

  只見盾牌之後突然刺出無數的鐵槍頭,將最前面的劉備軍士兵捅翻在地。

  「長槍兵,第二排,出槍,突刺,殺!」

  「殺!!!!!」

  隨著長槍兵指揮的聲音盾牌後面的鐵槍頭縮回去後又再度刺了出來,將後面跟上來的劉備軍士兵再度捅翻。這時劉備軍的士兵卻並沒有因為前面士兵被殺而遲疑,相反,死去的袍澤反而激發了他們的血性,沒有人提議,也沒有人指揮,只見劉備軍的士兵趁著鐵槍頭縮回去的一剎那和身撲向盾牌,想利用自己的身體撞反曹軍盾牌為後面的兄弟打開一條通道。

  一次不行,就接著撞,後面的士兵也有樣學樣,用自己的身體撞向盾牌。很快的,用兩根木棍支撐的大車再也撐不住了,紛紛倒地,劉備軍士兵突破了曹軍的盾牌防線。正當他們以為可以大殺一場的時候,他們看見了曹軍士兵已經完全沒有的整齊的隊形,長槍兵和長戈兵還有刀盾兵混在一起,卻沒有看見讓他們付出巨大傷亡弓箭兵。

  其實劉備軍因為盾牌的阻擋並沒有看見曹軍的行動,在他們第一次撞擊曹軍盾牌的時候,曹軍長槍兵就在指揮下後撤,和長戈兵以及裝備了刀盾的長弓兵一起進行了混編,兩名長槍兵、兩名長戈兵和一名長弓兵混編,組成一個小陣。2500名士兵實際組成了500個小陣,原來的線性防禦陣變成了500個小陣組成的看似混亂的大陣。

  說話的時間很長,可在戰場上也只是眨眼的功夫。

  劉備軍士兵在衝破盾牌後也只是一愣,後面的士兵的不斷湧入讓前面的士兵也無法在停在原地,只有隨著人流一起向前。

  曹軍的大陣並沒有阻攔劉備軍的衝入,因為五名曹軍士兵牢牢的保持著自己的防禦陣勢,劉備軍士兵也只是從500個小陣之間的空隙衝了進去。

  假如劉備軍的將領能站到高處,就能看清楚曹軍組成的陣形是什麼樣子了!每五個人形成一個小陣,這樣的五個小陣又形成一個大陣,依次類推,在他面前的2500人形成了一個更大的陣勢!就算是在劉備軍士兵衝進來的時候,曹軍的這個陣形也沒有改變!

  這時,曹軍的陣勢就像是一塊海綿,像吸水一樣將劉備軍的士兵「吸」進了自己的體內,然後牢牢的「鎖」住了水分。劉備軍的士兵也想水一樣,一片片的消失在曹軍的陣勢之中。

  這時還沒有衝入曹軍陣中的關羽和張飛就看的很清楚了,他們的士兵在衝進曹軍陣勢後在各個方向都要面對曹軍的攻擊。長槍攻擊上半身,刺擊的槍頭如毒蛇吐芯,防不勝防;長戈攻擊下半身,戈刃勾、砍結合,變化多端;刀盾兵則側重於防守,漏過的攻擊不是被他們用刀格開就是用盾牌擋住,保護著自己戰友的安全。

  張飛看著再也忍不住了,「哇呀呀!」的大喊大叫著也衝了進去,關羽也一聲不響的隨著張飛向前衝。他們兩位猛將這麼一衝,曹軍外圍的數個小陣立時被擊破,兩柄長矛揮擊刺殺下,曹軍士兵非死即傷。臧霸看見關、張的威勢不禁暗暗咂舌,這兩人果為猛將,我不及也。

  看到自己的士兵被關張殺死,臧霸有些忍不住了,他對張遼說:「將軍,讓弩兵來對付他們吧?」

  張遼看到了關羽、張飛的動作,也有些心裡癢癢的,對著臧霸說:「暫且不忙。宣高,你暫時替我指揮,我去會會關羽。讓弩兵釘住張飛。」說完也不等臧霸說話,抄起手中的長槍,催動胯下戰馬,對著關羽的方向衝去。

  臧霸無可奈何,在張遼走後他若是也離開,整個軍隊就會失去指揮,於是他來到張遼留下的位置,接替了張遼的指揮。「弩兵注意,以10人為一組,第一屯向黑臉的敵將射擊,第二屯監視紅臉的敵將,第三、四、五屯保持警戒。」臧霸喊道。

  隨著臧霸的軍令,弩兵第一屯的士兵就以10人為一組,分成10組輪流向張飛射箭,讓張飛忙於格擋射向自己的弩箭而不能幫助自己的士兵擊破曹軍的陣勢。

  這時張遼也迎上了關羽,為什麼選擇關羽而不是張飛,張遼也有他自己的考慮。關羽的長處在於衝擊,人借馬勢,擊殺敵人,現在他進入曹軍的大陣後,戰馬失去了速度,關羽的殺傷力就會大減。而張飛純粹就是個戰鬥機器,不管戰馬是跑是立,他的丈八長矛都始終都能保持著極大的殺傷力,而且隨著戰鬥的繼續,他甚至會變成一個瘋子。張遼可沒興趣和一個瘋子戰鬥,因為瘋子是不會在乎自己是否受傷,總有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這種人還是讓弩兵去對付,自己還是和名傳千古的「武聖」過過招吧。

  關羽自衝入曹軍陣勢後也同時遭到了幾個方向的進攻,前後左右都有長槍刺向自己,而數把長戈則向著自己的戰馬砍去。關羽大怒,對付我也就算了,你們怎麼還敢如此陰險的對付我的戰馬,若是我沒了戰馬,還能保持我高大威武的形象嗎。太過分了!「殺!」隨著關羽的一聲大喝,關羽的長矛以自身為中心,手臂用力一揮,猛的劃出了一個圓,將伸向他的長槍和長戈盪開,一些曹軍士兵頓時感到一股巨力襲來,手中的武器也握不住了,紛紛被甩到了半空。關羽盪開曹軍士兵的武器後,立刻催馬向前,正對著關羽的一個曹軍五人小陣首當其衝,關羽的長矛自右而左平揮一擊,一股昂揚、狂野的黑光向曹軍士兵席捲過去,片刻後便如星辰碎裂一般炸開,五名士兵中有三人立時便被絞成無數肉塊,最後兩人眼見著也要躲閃不及。在生死關頭,一柄幽黑錚亮、頭部成短劍狀,刃尾還飄揚這紅纓的長槍及時趕到,擋住了這近乎必殺的一擊!張遼趕到了!

  「鏘!」槍矛相撞,引發刺耳的巨響。

  「關羽,欺負普通士兵算什麼本事,咱們來玩玩!」張遼左手猛一發力,將架在自己長槍上的長矛挑飛後,朝著有些發愣的關羽說道。

  關羽沒想到有人能擋住自己必殺的一擊,所以有些愣神,在聽到張遼的聲音後,回過神來,收住長矛,瞇起雙眼,嘴角緊閉著,崩出了兩個字。「張遼!」

  「正是張遼!關羽,可敢一戰!」張遼微笑著說,但其中戰意早已高漲,戰馬也興奮的不斷揚蹄。

  關羽看見自己的士兵在沒有自己照顧後再度陷入曹軍的殺陣,可他並沒有絲毫情緒的波動,普通士兵的生死此時他再也不能估計,否則張遼的長槍必然不會袖手旁觀。

  關羽瞇著的眼睛猛的一睜,嘴張開後發出一聲大喝,「戰!!!」關羽面龐之上反而露出興奮的笑意,猛然一夾跨下戰馬馬腹,雙手緊握長矛,藉著馬勢,矛尖直刺張遼的咽喉。

  中平槍!張遼腦中立時閃現出這三個字。雖然關羽使用的是長矛,但這一刺和槍法中的「中平槍」一模一樣,這種中平刺是最不好防守的,古槍訣中說「中平槍,槍中王,高低遠近都不妨」,中平槍向來是槍法中的重點。

  不過張遼這幾個月一直都在用長槍和別人對戰,玩槍都有點玩成精了,手上的白蠟桿長槍一立,一攔,一挑,頓時化解了關羽的攻擊,那一挑之下,白蠟桿微微有些彎曲,張遼藉著一彎之力順勢一甩,長槍的槍尖就奔關羽去了。關羽橫矛一擋,力量又傳遞到槍桿上,張遼又是借力一打,槍尾向著關羽砸了過去。

  張遼的這種打法有些太極的意思,雖然張遼沒學過太極拳,更沒有練過太極大槍,可是太極借力打力他是知道的,就這樣,關羽在第一次攻擊無果後就陷入了張遼的連綿不絕的攻擊之中。疲於招架的關羽面對這把槍使開的張遼,劈劈啪啪打的熱鬧,卻不知道全是自己在跟自己較勁。打得急了,關羽漸漸的有些慍怒,仗著自己的長矛是全鋼製的而張遼的長槍是木頭桿子,於是也不顧章法,把長矛當成了斧子和大刀來用,猛的劈了下來。

  張遼見關羽的長矛劈下來,長矛激起的空氣如滾滾長江之水綿延不休,外表平緩無奇,內中殺機無限。矛尖三尺附近的時空彷彿已然停滯,被馬蹄揚起的飛舞的雪花近不得長矛分毫。張遼叫了聲:「來的好。」兩手抓住槍桿橫槍一架,關羽長矛上的力道很大,一下子把白蠟桿子壓彎,就在兩力方接,將滿未滿之時,張遼左手一鬆,白蠟槓子上的彈性把槍一下子繃的直起來,藉著這一繃之力,張遼右手一抖,長槍挽了個槍花,如毒蛇一樣在關羽胳膊上「刷」的劃了個口子。關羽負痛,「啊!」的一聲,撥馬向後,衝出曹軍大陣,向劉備的軍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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