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 張遼新傳 作者:楊家大郎 (已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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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土學師 2008-12-9 23:26:5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99 684606
w23164598 發表於 2013-4-21 17:26
第529章恢復太學與考試內容!

曹昂被調回雒陽并沒有引起任何震動。相對于朝中諸公對曹操的那種頗有些愛恨交加的態度而言,曹昂這個晚輩卻還沒到讓那些非曹操一系的大臣忌憚的地步,即便他的身后站在曹操、張遼等實權派人物。

五官中郎將的任命也沒有人提出異議,雖然三署郎已經沒了,左右中郎將也因為張遼在軍中的改革而使得中郎將更多的成為一種軍階而非軍職也不存在了,可是曹操要再度弄出這么一個中郎將的官職業無人敢于反對。而且曹操的理由很充分,五官中郎將負責協調丞相府與樞密院下屬各司的關系,算是軍職,加個中郎將的軍銜并無不對。

張遼不知道歷史上的曹丕就任五官中郎將時曹操用的是什么理由,或者根本就沒有理由。但是對曹昂擔任五官中郎將,曹操擺出的這么一條理由卻實在是讓張遼被雷到了。不過仔細看看,曹操如此雖有強詞奪理之嫌,不過也還算說得過去,以曹昂在軍中的資歷以及他在并州的功勞,授予其中郎將軍銜也并無不可。而且張遼此時清楚,曹操已經對高級將領無兵權,樞密院執掌調兵卻無統兵權利這一條理解的很是深刻,曹昂掛上軍職,又負責丞相府與樞密院之間的協調事務,這就使得曹昂能輕易地滲入樞密院。或者說是曹操根本就是要培養曹昂掌控樞密院,畢竟此時的樞密使是士族子弟荀攸。

曹操以軍隊起家。對于軍權操于何人之手絕對的敏感,若不是曹操軍事素養極高,深知不諳兵事的文人絕對不能參與軍方事務,張遼毫不懷疑曹操極有可能也搞出一套武為文馭的規矩。

在曹昂到位后,曹操依舊沒有將任官之前必須經過考試的規定拿出來。一來是曹昂剛剛回來,對這一套東西還需要又一個熟悉的過程,這些日子曹昂便依照著曹操的教誨,每日依舊登門拜訪張遼。看上去似乎是向長輩請安,實際上曹昂這是在向張遼請教科舉制實施的步驟和細則。雖然曹操、郭嘉、程昱也已經將這一套制度吃透了,但他們畢竟還是初次接觸,而張遼則是制定者,應該對其中的優劣更加熟悉。曹操的想法沒錯,雖然張遼并非真正的制定者,但科舉制度千年來的各種弊端和調整張遼雖不說了若指掌,也大致清楚。尤其是張遼對于考試作弊的那些手段、方法更是讓曹昂為之瞠目結舌,這位大公子哪里會知道,僅僅為了應付一個考試,便可以玩出如此眾多的花樣。其中個人的,相互勾結的,官面上的,讓曹昂甚至感到張遼是不是沒事就在琢磨這些個東西。

而曹操沒有在第一時間宣布任官除了考核之外還要考試還有一個原因,他需要對自己的部下進行保護。若是張遼提出建議的第二天曹操便立刻著手實施,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此事絕對是源于張遼。到時候即便張遼與士族關系尚算不錯,也有可能會招致不滿之輩的暗中算計。曹操是絕不會允許此類事情發生的,張遼并非普通的部下可以隨意犧牲,一個能力超群卻有沒有太大的野心,兼之又是自家姻親的心腹部下。曹操是要留下來輔佐自己的后人的。

而且曹操還需要一個介入點才好將考試這一方法硬插進任官前的考核中去,否則也不便于爭取大多數人的同意。至于時機,曹操也不會等的太久,之前任命的那些個官員也是賢愚皆有,要找理由還不是信手拈來。

有了這幾條理由,曹操暫時按兵不動便理所當然。而且在張遼提出建議的第二天,曹操便讓張遼與樞密院眾人協商未來的軍事方向。這樣也能夠有效地轉移那些對張遼在丞相府待了大半天而很感興趣的人的注意力。

曹操對他這樣的決定很是自得。一來可以讓部下更加的感念自己的恩情,二來也確實讓自己減少了不少麻煩。但是曹操的好心情并沒有持續很久,當他回到內堂剛剛脫下外衣換上家中的常服時,卻看見長子曹昂又拿著一疊紙等著自己的時候,心里邊忍不住要大罵張遼不厚道。

原來是張遼在指點曹昂有關科舉制的注意事項是猛然間想起那千年積累下來的零零總總一大堆的作弊手段。于是興致忽起的張遼便干脆在講解之余和曹昂探討起如何盡可能的預防作弊一事。

然而曹昂并沒有張遼的遠見,對于考試作弊更是一竅不通,而且也并不同意張遼有關作弊現象根本無法徹底杜絕的論點。于是這兩人也不管輩分問題了,經常性的大聲爭執,以至于一旁的曹彰和張震還以為他們兩人在吵架,干脆將曹清都拉出來勸架了。不過在家伙總之人弄明白究竟是何事時,他們也對作弊現象以及各種作弊手段產生了興趣。加上張遼的教育本就是屬于啟發式教育,對于長子和曹彰的參與張遼非但沒有阻止,還很干脆的讓曹昂將曹丕也一并叫來。對曹操的兒子張遼還是注意分寸的,即便是屬意曹昂,張遼依舊不會冷落曹丕。

于是。張遼家中眾人就作弊手段展開了持續數日的研究,最終凡是與張遼持相反意見的人全部失敗。而只有一開始便堅定的站在張遼一邊的張震和曹丕獲得了勝利。這個研究越到后面,張遼提出的作弊參與者的心理和作弊時的手段就更加讓人吃驚,曹昂他們完全沒有想到,有了封卷、糊名、重新撰抄等反作弊手段都無法阻擋張遼的那些作弊手法。打小抄不過是作弊的最低階段,盜考題也稱不上最高境界,而買通考官,卻有嚴格遵守考試紀律,卻僅僅只是在筆跡、答案中關鍵語氣詞的應用上做文章,這才是除當事人之外基本上毫無破綻的作弊方法。

緊接著曹操的苦難也就到了,曹昂、曹丕將他們在張遼家中所受到的教育也照原樣在曹操面前來了一次。這讓曹操頓時大驚失色,作弊一旦猖獗,必然會影響到他對人才的錄用。然而就連曹操也根本就無法徹底杜絕張遼提出的那些作弊手段。可是曹昂卻偏偏每天還能從張遼那里拿出不少作弊手法來向曹操請教。這也怪不得曹操在內心中對張遼的腹誹,實在是這事鬧的已經讓曹操的頭也感覺打了好幾圈,曹操也沒有想到區區一個作弊也會有那么多的講究啊!

“子修啊……”曹操一見到曹昂向他走過來,便苦著臉對曹昂說道:“為父讓你到文遠那里是去請教科舉制度的,你怎么反倒與文遠探討起作弊這么掃興的事情?”曹操實在是受不了自己長子從張遼那里弄來的源源不斷的作弊手法,他決定要好好的與曹昂談一談,不能在這么下去了,否則他自己對科舉考試都要沒信心了。

曹昂一愣,但隨即他便明白過來,這幾日他們確實是讓曹操有點頭疼了。不過今日曹昂卻并非為了作弊的問題而來,他笑著對曹操說道:“父親,今日孩兒并非為作弊之事而來啊!”

曹操聞言也一愣,他看了看曹昂,隨即發現整個內堂就曹昂一人。要知道這幾日與他探討作弊問題的可還有次子曹丕,而第一天甚至連自己那個只知道在家練武,出門打仗的三子曹彰也在湊熱鬧。今日單單就曹昂一人,而且曹昂也明言是另有事情。曹操也在舒了一口氣的同時暗自嘲笑自己有點過于敏感。

“喔……呵呵,是為父弄錯了。那子修今日是有何事要與為父商議?”曹操笑著問道。

對于自己的長子,曹操如今是越看心中越歡喜。雖然在指揮大軍上與自己相差甚遠,可是在識人、用人一道上卻是眼光敏銳,在處理事務上也是手法老練,行事果決,深得自己部下的贊譽。文采上雖不如次子,四子,卻也有幾篇為人稱道的詩賦。武藝上則有張遼等軍中悍將親自指點,除了力量不及天賦出眾的三子曹彰之外,但卻也能用獨特的技巧擊敗曹彰,可謂是曹家、夏侯家二代子弟中的第一人。確定長子作為自己的繼承人曹操并沒有猶豫,曹昂自己的表現以及曹操眾多重臣的意見都向著曹昂。唯一讓曹操有些擔心的就是曹昂的妻族,河北甄家憑借著曹昂的關系在與北疆胡人的商務往來上斬獲頗多,如今雖還不及糜家,但是也算得上曹操治下少有的大商賈。但是曹操想到張遼那些針對商人和商業活動的規則,倒也不急于刻意削弱這些商家的實力了。

“父親……”曹昂笑著走到曹操身邊,他哪里知道曹操剛才轉瞬間就在腦子里動了如此多的念頭,而且憑曹昂的閱歷也不可能發覺曹操的情緒波動。曹昂此時也有他自己的事情要想曹操請教,沒功夫考慮其它的事。

“父親,今日孩兒前來有兩件事。”曹昂見到曹操將家居常服穿好后便走到曹操身邊,扶著曹操向作為走去,邊走邊說道:“這兩件事皆于科舉有關。這第一件事是姑丈建議恢復太學。”

“太學?文遠又有什么好主意?”曹操對曹昂的孝順之舉深感欣慰。連說話時都帶著掩飾不住的笑容。

漢武帝在建元五年的時候置五經博士作為自己政務決策時的顧問。到了元朔五年又置博士弟子50人,由五經博士教授學問,作為儲備力量。這就是所謂的太學的雛形,從此后便有了太學這樣的機構,雖然歷代名稱不同,但是機構的職能基本上大致相同。然而漢朝時期的太學根本就沒有如后世各王朝那樣常設,根本就是隨統治者的心愿意志行事。到了孝靈皇帝時,他為了打破士族對人才的控制,便設立了鴻都門學,專門收取資質出眾的寒門子弟入學。然而因為漢靈帝本身的實力太弱,鴻都門學的學子在士族的打壓之下也并沒有什么出彩的人。一大批寒門子弟就這樣在歷史中無聲的湮沒了。而張遼卻知道,要想讓科舉制度能夠貫徹下去,各郡縣的私塾必將有一部分像各州公學一樣轉為公辦,而中央也必須要有一所公辦的高級人才培訓機構。如此一來,恢復太學便也是刻不容緩之事,同時還能借太學學子的入學資格問題與士族在任官考試上達成妥協。

“姑丈建議在城南原太學遺址上重建太學,招收太學博士若干人,以五經六藝為主教導學子。不過因為如今戰車已經被軍隊淘汰,所以御這一項可以取消,代之以騎術訓練,并在太學中展開蹴鞠、馬球等活動,以鍛煉學子身體素質。”

曹昂說到這里,就看到曹操笑著抬起手示意他暫停,接著曹操說道:“太學恢復并不是問題,問題的關鍵也同樣不會在學什么上面,你還是趕緊將話題轉到學子的入學資格上吧!”

曹昂赫然笑道:“父親英明!姑丈也說恢復太學的關鍵便在于學子招收的對象上。姑丈建議父親在確定招收對象時可確定朝堂上官員及貴族的子弟自動擁有入學資格,但何時出師則由太學博士及博士祭酒對其進行的考核合格方可出師。也只有獲得出師資格的學子,才能夠擁有參與任官資格考試的機會。”

“哈哈哈!”不等曹昂說完,曹操便大笑道:“就知道文遠不會輕易許給別人好處,入學輕松,出師卻艱難無比。只要太學博士,不,只要博士祭酒是咱們的人,要想卡住一個人的出師資格還不是輕松的事。”

“就知道父親不會反對。”曹昂先開口將恢復太學的事情暗中敲定。

“你啊!”曹操自然不會駁了曹昂的面子,何況這個主意他也覺得很好。“此時為父不反對,不過還要與文若等人商議方可確定。”

“一切都由父親做主。”曹昂說道:“對了父親,還有些措施孩兒未說呢。”

“嗯,你繼續。”曹操頜首示意曹昂。

“太學設博士祭酒一人,太學博士50人,學子人數暫定為500人。其中要分出50到100人留給各州公學中推薦的優秀學子和各軍中推薦的優秀軍官。姑丈將軍官加入其中的意思便是要保證太學中學子的血性不會喪失。”曹昂說到這里,臉上不由得有些陰霾。

曹操一聽也微微搖頭。他知道,張遼一貫對于士人只讀書不練武非常不滿,所以張遼在任何時候都相當的強調六藝全面練習。可是自清談之風興起,玄學也漸漸興盛,士人便更多的熱衷于清談、嗑藥,以文弱為榮,以勇武為恥。而其中自己收留的前任大將軍何進的孫子何晏就是典型例子。這小子雖然年紀不大。但是終日在臉上涂脂抹粉,即便是張遼已經將五石散的危害講的無比清楚,他也依舊照樣服藥。礙于曹操的面子,曹府上下無人去管,就是曹昂也不便出面,只能與曹丕、曹彰一同看住自己的弟弟不被何晏拉過去。就這樣,也管不住何晏,曹植就常常與何晏論文,只不過從不沾五石散罷了。曹操也沒辦法,畢竟不是自家孩子,也就這么養在府中,便算是報答了當年何進對他的恩情了。

“文遠這樣建議自然是好的,不過太學中還要加上一條,但凡服食五石散者取消入學資格,入學后發現的則立即予以除名。”曹操現在對五石散的毒害性已經是相當明白,郭嘉就是實例。所以曹操決不允許自己要培養的后備力量將來都是一群弱不禁風,英年早逝的花花草草,他需要的是能夠擋風遮雨,頂天立地的參天大樹。

“子修,還有一事是什么?”曹操在明確將服毒之人排斥在太學入學資格之外后問道。

曹昂微微晃了晃腦袋,將臉上的陰霾驅散后說道:“第二件事與太學及科舉考試息息相關,就是太學的教材,也是考試的知識范圍。”

“嗯!此事尤為關鍵,文遠有何建議?”曹操眼神一凝,立刻對此事重視起來。要知道,這件事情可是關系到曹操千辛萬苦收攏到的人才究竟是否能派上用場。

“姑丈的意思是分科。太學要分科,考試也要分科。考試科目可分為明經、明算、明法、進士,分別考核書籍編纂、賬目核算、司法以及普通官員。太學的分科則由學子們量力而為,自行選擇,太學不做強行規定。但是考試內容除了那些具體的算學、法學和常識之外,應該盡量以策論的形式考核經義與時務。此外進士科可以加考詩詞歌賦,明經科則加考貼經與墨義,貼經就是將經書任揭一頁,將左右兩邊蒙上,中間只開一行,再用紙帖蓋三字,令試者填充。墨義是對的字句作簡單的筆試。姑丈的建議就是這些,不過孩兒以為如此一來,倒是可以對各種人才分門別類,從此后,天下人才便盡入父親麾下了。”曹昂說到此處,突然間興致勃發。

以曹操的經驗,曹昂轉述的張遼的建議根本就不難理解,對于張遼依舊在苦心為其謀劃曹操也很滿意。

“子修,你姑丈的這番建議需要嚴格保密,此時還不到全部實施的時候。飯要一口口吃,事要一點點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曹操語重心長的說道。

“遵命,父親!孩兒知道,一口吃不了一個大胖子!”曹昂笑道。

“我兒成長矣!為父心中甚慰也!”
w23164598 發表於 2013-4-21 17:43
第530章失落的許攸!

建安十一年四月后。雒陽的官員們便突然間發現原本時常叫囂著要南征,要統一天下的曹操竟然偃旗息鼓了。雖然他依舊還在督促著麾下的將領加強軍隊的建設并準備在兗州、司隸和徐州三地繼續進行軍改,可是卻沒有了之前的大張旗鼓宣揚軍隊建設要為統一天下服務,要為統一天下讓步的張揚。若不是樞密院中還有正在制定南征計劃的消息傳出來,眾人估計會以為曹操要放棄南征了。

其實這件事并不奇怪,只不過絕大多數人并不知道曹操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漢中到手了,這時候曹操依舊期待著立刻出兵南下。可是當張松到雒陽獻上了西川地圖后,曹操卻發現他面前的攻擊目標突然間多了起來。正在猶豫之中時,張遼又向曹操獻上了以科舉考試的制度選拔官員并借此削弱士族對官僚體系的控制的建議,這使得曹操頓時如遭棒擊一般如夢方醒。在自己的后方尚未穩固之前,急于南征并統一全國的結局就是自己半生的努力會被士族高門輕而易舉的接收。雖然推遲征伐諸侯會使得這些諸侯的力量得以提升,但是同樣也會使得諸侯間難得的聯盟會因為時間的推移而重新面臨著分裂。這些諸侯原本就并非鐵板一塊,孫權與劉備、劉表之間充滿著齟齬,劉璋與益州南面的蠻族也關系緊張,還有韓遂與羌、氐兩族同樣也會在特定的時間段內劍拔弩張。曹操暫時的松手就可以在無需付出代價的同時得到這樣好的收獲,這樣的預期效果也是曹操暫時偃旗息鼓的原因。

但是曹操的舉動卻讓一批想借南征一事獲取利益的人郁悶不已,其中最為失落的便要數此時已是議郎的許攸了。

當初離開袁紹時許攸并非沒有猶豫,雖然曹操與他是少年時的交情,可是那時候袁紹也是他們的朋友,而且一群人中自然是以袁紹為首。可是在袁紹就要敗亡之前,他許攸突然拋棄了袁紹。即便許攸之前也有過拋棄王芬的記錄,但這一次的代價實在不小。然而許攸還是義無反顧的離開了袁紹,因為他并不想為袁紹陪葬。

當許攸帶著他自以為能夠讓曹軍輕易擊敗袁紹的情報投奔曹操后,曹操那種熱情也確實讓心中忐忑不安的許攸安了心。緊接著就是一場大戰,曹軍大獲全勝,袁紹軍全面退縮。許攸也終日得意洋洋,自以為自己是這場戰爭勝利的大功臣。

然而就在許攸自得意滿之際,他卻在無意中偷聽到了幾個曹操身邊侍衛的閑聊,這才得知即便他不想曹操透露袁紹大軍的糧草囤積之處,曹軍的斥候也已經將這個情報探聽到并匯報到了曹操那里。也就是說,有沒有他許攸,曹軍的勝利都是不可阻擋的。此時許攸才恍然大悟,為什么身邊的人總是看他的眼神不善。在結合自己近期有些過分的態度,許攸頓時生出一生冷汗。在這一次的反省之后,便有了大軍班師后低調的許攸。

不過正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許攸雖然低調了一段時間,可是他的性格卻注定了他不可能隱忍太久,在察覺到曹操因為北伐烏桓大獲全勝后而產生了乘勝追擊,立刻南征的念頭之后,許攸便意識到若是抓住這個機會,他說不定還能夠找到昔日在袁紹那邊的風光歲月。雖然已許攸的智慧也明白曹操如此急于求成很有可能會遭到失敗,但是與別人不同的是,許攸并不在意曹操是否會失敗,他在意的只是自己是否能因此得利。何況根據敵我雙方的實力對比,許攸也知道,即便是南征失敗,曹軍也不過元氣受損。卻不會傷筋動骨。否則他也不會再這上面打主意,畢竟曹操現在是許攸的米飯班主,許攸也不會眼看著曹操勢弱的。

但是讓許攸郁悶甚至氣憤的卻是南征的事情一開始順風順水,就連尚書令荀彧也因為某些原因放棄了阻止曹操南征的企圖。可是一開始就擺明車馬反對南征的張遼、郭嘉等人卻在不聲不響之間,將南征荊襄改成了西征漢中,而且還在出兵之前將消息完全隱瞞,直到漢中已經拿下,他許攸才得知消息。雖然打哪里的敵人許攸并不在乎,但是此次改變作戰計劃卻沒有許攸參與,出兵也沒有許攸的份,這就讓許攸分外的不滿。但主將是張遼,曹操的兩個兒子也在軍中,他許攸就是再如何不滿,也絕不敢流露出來。他可不想學那些不開眼的御史們,因為彈劾張遼妄動刀兵而被曹操一擼到底。

但是漢中歸附也并沒有讓曹操斷了南征的心思,反而因為漢中數量豐厚的存糧而使得曹操南征的心思日重。許攸此時也忍住了性子,沒有乘機上躥下跳的聯絡,而是緊緊的等待著曹操下令發兵。因為許攸對曹操實在是太了解了,若是你表現得過于急切,反而會引起曹操的疑心,導致前功盡棄。反正南征的建議本就是許攸極力主張的。之前的功夫也不會白做,許攸只樂得等待時機成熟便可坐收漁利。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在益州使者離開后不久,曹操便絕口不提南征一事,甚至在許攸忍無可忍,壯著膽子,小心翼翼的向曹操試探著詢問時,也被曹操告知南征一事事關重大,要慎之又慎,還需要群臣群策群力,共同努力出謀劃策,制定出一個萬無一失的南征計劃來。

這一番冠冕堂皇的言辭讓許攸聽的在心中直翻白眼。曹操不是個聽不進不同意見的人,可是在這種關系重大的問題上,曹操又什么時候真正聽取過群臣的意見,還不都是他的那些心腹與他私下里商議后再拿到明面上讓眾人討論。其結果也就是稍加補充,甚至根本就沒有任何變動的直接下發各軍。如今怎么就要慎之又慎,還要群策群力了呢?許攸感覺到一絲不對勁。

緊接著就是大公子曹昂自并州回歸雒陽,并擔任了五官中郎將,負責丞相府與樞密院之間的協調。話雖如此,可是許攸本身就是個陰謀論者,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曹昂就僅僅只是負責協調而已,其中必然有什么他至今還看不明白的東西。

時至今日,許攸方才有點后悔為何過于傲慢而沒有好好的經營一下人脈關系。否則也不至于因為情況的突然變化而茫然不知。

但是許攸卻并非是一個會坐以待斃的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先后拋棄王芬和袁紹而自己開溜,此時越是茫然,許攸就越是想盡可能的將事情打探清楚。

當初許攸推動曹操南征時也并非是一個人,還有很多抱著各種心思的人也因為與許攸不謀而合的謀劃而并力使勁,此時許攸便知道,這條關系不能斷。他也必須好好的經營自己的關系網了,否則一旦有事發生,他甚至根本就不知情,那就是煩了。

許攸是想到做到,在例行的朝會結束后便等在皇宮門口,直到最近剛剛由諫議大夫升任太中大夫的董昭出現在宮門口,這才笑容滿面的迎了上去。

“公仁兄,”許攸滿臉堆笑著向董昭行禮,口中說道:“公仁兄如今因功封侯,攸特意在此等候,欲請公仁兄喝酒,不知公仁兄可否撥冗賞臉啊?”

董昭如今已是太中大夫,又因為之前累計的功勞,今日被曹操上表天子后封為千秋亭侯。可正當董昭興致勃勃的走出宮門時卻遇到許攸攔路請客,雖然董昭心知許攸絕不是無緣無故,更多的可能性還是拉關系。但是董昭嚴格說起來原本也是袁紹的部下,只不過比許攸早幾年投奔了曹操,許攸如今當面示好,雖具體情況不明,但董昭也不覺得再多一個交情會有什么問題。而與他們經歷相同的還有荀彧、郭嘉,只不過這兩人投奔曹操更早,也更得曹操信任。他們更加謹慎,輕易間絕不會隨便與人搭上關系。董昭也只能另尋他法。今日許攸示好,董昭便順水推舟。

“子遠兄想請,昭自然不會推辭。就請子遠兄帶路吧。”董昭笑道。

相對許攸的性格上的小肚雞腸,他在招待客人上卻并不吝嗇,此次為了與董昭打好關系,許攸在雒陽最好的酒樓定下了一桌上好的席面。

酒樓就在洛水岸邊,許攸訂下的又是靠窗的包間,一進門便是一片綠色。綠色的竹片包裹的墻壁,四周擺放著的綠色的盆栽竹子,讓人從室外的高溫中立刻能感受到一陣舒適的清亮。而坐下后,抬眼便可以欣賞到洛水的美景。河岸邊的綠樹,夕陽下返回的白帆,儼然是一副天然的長卷。許攸如此布置,確實讓董昭感到了許攸此時的誠意。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董昭見到許攸依舊不開口,心知許攸是有些拉不下面子。既然今日許攸如此給他面子,董昭也不介意首先開口。

“子遠兄,今日要多謝你的美意了。”董昭舉杯說道。

“哪里,哪里……”許攸自然是一連串的客氣。

兩人你來我往的一通交流,但是卻始終沒有涉及到真正的內容。但是就從這似乎無關緊要的話語中,董昭卻聽出了許攸的意思。

“如今大公子回雒,丞相又將精力盡數放到政務上,攸所長者卻是軍務,如今空閑時日頗多,倒也輕松自在啊!”

許攸的話所說的輕巧,可是他的語氣中依然有一股無法掩飾的酸楚。就從這里,董昭聽明白了許攸究竟有何原因。

可是曹操這段時間的變化就連董昭也弄不明白,事實上董昭甚至在荀彧、荀攸面前試探著打聽過,然而就連這兩人似乎也是毫不知情。此時董昭心中明白,如果不是真的無事,那便是此事只有張遼、郭嘉知道。

想到這里,董昭也不由得暗自頭疼。張遼與郭嘉,董昭并不陌生,可是這兩個曹操麾下有名的不羈人物卻始終沒有與董昭形成什么實質性的交情。見面時雙方都十分客氣,但是每當董昭欲加深雙方關系的時候,卻立刻會被兩人將話題岔開。時至今日,董昭與這兩人依舊不過是點頭之交。而能于這兩人有交情的則除了武將,便是老資格的曹操部下,如李典、樂進、任峻等等。如今這兩人一個位高權重,一個位雖不算高但權力也很重,他們才是曹操真正被托以腹心的人,簡稱就是心腹。可是董昭也只能暗自嘆息,根本無法將自己與張遼、郭嘉的關系進一步發展起來。

“子遠,當初丞相欲將你安排在樞密院,可你卻執意不肯,否則今日又怎會清閑?”董昭笑道:“就算是丞相今日將精力全部放在了政務上。可是樞密院卻只見人員匆忙的進出,可見其中極為忙碌。隨后必然會有大動作啊!”

雖然有些惋惜,但是董昭也明白張遼等人的心思,這其中也有與其謀劃之事不謀而合的地方。也就是說,雙方也不是沒有合作的基礎,而且雙方也確實在之前有過較為默契的配合。董昭現在也不急著拉關系,反正距離他設想的大致計劃還未到真正發力的時候。不過這也不妨礙董昭此時拉攏許攸,雖然許攸不算是曹操的心腹,可是他們之間畢竟也有青年時代的交情,說不定什么時候曹操會心血來潮的念舊一次,許攸依舊還有著東山再起的機會。燒熱灶不如燒冷灶,奇貨可居雖然是數百年前的事情,但這種行為準則卻延續至今。何況與人方便自己方便,董昭雖不至于明著拉幫結派,可是暗中交好群臣也是為自己留一條退路。當然,即便是要拉交情,董昭也絕對不在意此時小小的刺激一下許攸,誰讓許攸剛剛歸附曹操時一臉傲氣十足,對誰都瞧不上言,這也算是稍稍出口氣,也順便看看許攸是否有資格被他拉攏。

“唉!失算啊!”許攸沒有隱瞞自己的情緒,順勢表示出后悔之意。

實際上許攸是真的后悔了,當初他覺得樞密院不過是曹操私設的一個機構,根本就上不了臺面,于是推辭了曹操的任命。可是如今的樞密院卻好生興旺,更是將曹操麾下所有軍隊的調動權和軍官的人事任命權集中到了手中,只不過人事權還需要丞相府東曹的確認和曹操本人的認可。可是就這樣,樞密院的權力也已經是極大,不但繞過了太尉,更是將那些將軍、大將軍視作無物,因為武將一旦做到將軍,除了少數被任命的地方主將之外,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兵權,而何時調動卻必須聽從樞密院的安排。至于樞密院的三位主官,荀攸、郭嘉和賈詡,除了他們在樞密院的樞密使與樞密副使的職務之外,他們在朝堂上也有著正式的官職。荀攸是侍中,賈詡是光祿大夫。而郭嘉不但是蘭臺令兼任符節令,順便還兼任軍師祭酒,實際上只要是曹操的部下基本上都知道,郭嘉除了為曹操在軍務上出謀劃策之外,還為曹操管理著一支覆蓋范圍幾近達到大漢全境的間諜隊伍。這三人的待遇如此豐厚,許攸焉能不悔?

“子遠兄,如今天下大局未靖,南方、西南、西北、東北各有諸侯未附,如今樞密院便是在多方推演,以明確下一步的針對目標。子遠兄乃是大才,又在軍務上多有建樹。為何不從此處著手,向丞相獻策呢?”

董昭雖然也不知道曹操轉變的真正原因,可是他的人緣卻比許攸要強上百倍。樞密院雖然其中有很多保密的東西,可是這種作戰預案的推演、制定卻并不算絕對保密,只要部將具體資料泄露出去,即便是你出了大門高喊著要進攻某某某,也不會對曹軍的行動有任何的影響。當然,若真有人敢如此,即便是為了殺雞儆猴,也一定會嚴辦的。

許攸聞言心中頓時一振。確如董昭所言,與其坐等曹操召見,倒不如自己主動出擊尋找機會。之前只不過是自己不明白就里,在董昭將樞密院的動靜告知之后,自己完全可以就此事向曹操建言。只要建議合適,得到曹操的贊許,那么重新回到曹操的視線中就不再是問題。

但是許攸雖然沒有再樞密院任職,卻也知道樞密院對于作戰計劃從來都是會制定出一份極為詳細的方案。這是張遼定下的規矩,很多時候只需要在得知敵情變化后將之前的作戰預案稍加變動就可以立刻變成命令。而當曹操也漸漸的習慣這種形式之后,之前那種大致方略上的計策就不再合適,許攸也必須好好琢磨一番,免得到時候弄巧成拙。

“多謝公仁兄提醒,攸敬你一杯!”許攸舉杯敬酒。

董昭亦舉杯相迎。至此,兩人實質性的話題便已經結束,接下來無非就是一些風花雪月的談資。但是誰也不知道此后事情發展的結局如何,所以沒有人會將話說到明處,更不會隨意許下諾言。只不過是兩人之間的心照不宣。將來的事情,誰都說不準,言辭間留下交情,做事時留下余地,這不過是眾人默認的潛規則。
w23164598 發表於 2013-4-21 17:43
第531章順勢而為!

腦子里弄不明白的人絕對不止許攸一個。就是表面上始終保持微笑的董昭實際上也并不知道曹操為什么這些日子對軍務絕口不提。而身為尚書令,輔佐曹操處理全國政務的荀彧也同樣是一頭霧水,以至于猜了很久也沒有答案的荀彧干脆到自己餓侄子荀攸這里來探問究竟。

“公達,丞相到底是怎么回事?”荀彧剛一坐下,也顧不得與荀攸拉拉家常便直接開口詢問。

“此事我也不知?”荀攸苦笑道:“你們不是都擔心丞相太過于看重軍權嗎?怎么就十幾日不提軍務,你就覺得不習慣了?”

“胡說什么!”荀彧皺著眉頭責備了一句,接著說道:“不過丞相這次確實有些反常,往日縱不是每日皆要提及軍務,也最少會隔一天便必會涉及。如今倒好,十余日絕口不提軍務,如何能讓人不浮想聯翩。”

“哈哈哈!”聽荀彧這么一說,荀攸的表情不由得舒展開來,笑著回答道:“文若,丞相何曾會將軍務放手?這幾日雖然未曾當面提及,可是十幾日之前樞密院中卻因為丞相的一道命令而至今忙碌不休。此時不談軍務不過是時機未到而已!”

“哦?就是如今被傳的沸沸揚揚的樞密院正緊鑼密鼓的在制定的那一套涉及全部諸侯的詳細的作戰計劃?”荀彧好奇的問道。

“正是如此!”荀攸說道:“而且確實是丞相親口所說,要針對每一個諸侯以及有可能的各種諸侯聯手的局面,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如今樞密院上下已經是忙的焦頭爛額,除了我與奉孝、文和三人還有些空閑,其余人等……唉!忙啊!”荀攸搖搖頭,滿臉的無奈。

“這是誰的主意?啊!一定是文遠!”荀彧剛脫口問了一句,便立刻反應過來。

荀攸雙眉一挑。神情不善的說道:“自然是文遠這家伙。除了他,誰會如此指使人做這種提前不知道多少年的準備?最可恨的還是這家伙出了主意之后便躲在一邊看熱鬧,讓別人忙的不可開交。”

話說到這里,荀彧似乎覺得答案已經有了,然而他的潛意識卻不敢相信這就是真相。雖然不住的頷首,但荀彧依舊是一副思索的表情。

“文若,是否覺得依舊不對勁?”荀攸問道,但他并沒有等荀彧回答便接著說道:“我也覺得這并非真相。樞密院制定作戰計劃并非沒有道理,但是卻絕對與你們認為的異常沒有必然的關系。”

“可是……”荀彧雙眉緊鎖,猶豫著說。

“可是誰也不明白究竟是何原因!”荀攸接著說了下去,“但無論如何,事情終會浮出水面,無非就是再等等而已。何況無論是丞相關心政務也好,讓樞密院忙著制定作戰計劃也罷,天下必須被統一,割據一方的諸侯也必須被掃平。”

“呵呵呵!”荀彧聞言輕笑幾聲,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面帶微笑的說道:“是啊!無論將來如何,現在依舊是先要將天下重歸一統才是。關心則亂啊!”

“這一點我倒是很欣賞文遠的做法,”荀攸說道:“他平日里看似百事不管,但實際上他卻是在一旁冷眼旁觀。正所謂旁觀者清,他跳出局外,自然對任何事情都有不同的見解,也更能夠一針見血的提出解決之法。有人說文遠疏懶,實際上他這才是厲害之處!”

“嗨!不說他了。難得咱們能聚在一起,談些別的吧……”

荀彧的心結解開后,也恢復了原來那個寵辱不驚。永遠都是一臉淡然的微笑的荀彧。

正如荀家叔侄所料,曹操只不過是在等待著機會,雖然出了及少數幾個人,沒有人知道這個機會究竟是什么,但是以郭嘉、張遼、程昱三人的消息靈通程度,很快就為曹操找到了這樣一個機會。

建安十一年五月七日,在五月的第一個休息日結束后的第一個工作日,曹操依舊在處理著各種政務。然而就在荀彧將一批需要曹操進行批復的文件送到丞相府時,就聽到曹操用一種壓抑的聲音在低吼,語氣中充滿著無法遏制的怒火。不明就里的荀彧當場愣在原地,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曹操這樣發火了。

相府的屬官與下人早已經被曹操的怒火嚇的不知所措,見到荀彧到來,頓時如見救星一般將荀彧向里面請,并意圖用最簡便的言辭將事情告訴荀彧。

原來是長安鐘繇送來急報,這段日子,扶風郡大旱,兩個月來滴雨未降,整個扶風郡糧食絕收已成定局。而這還不算關鍵,重要的是早在二月時便已經有負責管理屯田事務的小吏向負責整個關中農事的屯田校尉提出過可能會有旱災的預警,同時整個關中地區也同時發現警訊,當時還是司空的曹操就已經下令防旱。在曹操升任丞相后。又曾經下達過抗旱保苗的命令。然而這位屯田校尉卻滿不在乎,不但不理會下屬的回報,亦不顧上司的命令。既不做任何預防性的布置,也不對上司的命令有任何回饋。當時鐘繇、夏侯淵的心思全都在張遼指揮的漢中之戰上,也暫時沒有顧及到扶風的旱情。直到兩個月未有降雨,糧食絕收已成定局時這位屯田校尉才慌了神。但是此時他依舊沒有報告,而是意圖隱瞞。結果他屬下的小吏實在看不過去,便仗著自己原本是軍中退役的老兵的關系,將消息直接捅到了夏侯淵那邊。鐘繇接到夏侯淵的提醒,這才意識到問題。親自下去檢查才發現,這位屯田校尉根本就不動任何田間事務,也從不虛心求教,終日只是將精力花在尋章摘句、吟詩作賦上。得知糧食絕收立刻慌了手腳,聽從了自己幕僚的建議意圖隱瞞,還親自捏造罪名將一直看不順眼的屬吏抓了起來并嚴刑拷打。若不是消息早已經被送到長安,好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會被發現。

當鐘繇將這位屯田校尉捉拿歸案并無辜遭到冤獄、毒打的屬吏救出后,長安那邊頓時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那屬吏是有著退役軍士的身份,而且還是身負戰功的老兵,如今無辜遭到迫害,軍中立刻產生怨言。而夏侯淵也向鐘繇表示了強烈的不滿,放出話來,一定要嚴肅追究此事,絕對不允許任何人輕縱罪犯。

然而這位屯田校尉也并非沒有后臺,他正好是潁川陳氏的旁系子弟,算起來因該是時任制書侍御史的陳群的族弟。鐘繇這個潁川人也不由得有些為難,干脆將情況直接上報丞相府,請示曹操該如何處置。并同時向曹操匯報了扶風郡的受災情況,請示曹操急速調撥賑災糧草與物資,并請求支援來年的種子和農具。

雖然引著荀彧的相府屬吏說的并不非常清楚。但是荀彧已經聽明白了緣由。此時的荀彧也不禁心頭惱怒不已。原來旱情并非扶風郡一處,整個司隸部都早有有旱情預報,可是扶風郡依舊還能擺出這么大一個烏龍事件,這不但要讓人質疑官員的能力,更會讓人質疑官員的品德。但是,惱怒歸惱怒,荀彧可不能讓曹操就這么憤怒下去,否則曹操在盛怒中做出什么不合適的舉動那就麻煩了。同時荀彧也明白,此事關鍵還是在于糧食。

如今曹操治下各地,唯有徐州、兗州、冀州三弟是是糧食不但可以滿足自己需求還能夠輸出的。青州、幽州、并州、豫州也能解決部分糧食所需,缺口則能夠用牲畜和水產補足,同時還需要向徐、兗、冀三州交換部分糧食。而司隸部和荊北的宛城地區則屬于糧食無法自給自足,在元氣尚未恢復之前,必須依靠其他地方的輸血才能夠確保地區穩定。而這幾處的糧食還必須有一部分收入官倉進行戰略儲存,以備戰時需要。這也就是為何今年年初曹操原本強烈期待的南征被迫取消而改為攻擊漢中的原因。

當漢中到手,張魯十余年積蓄的糧草便成為了曹軍的囊中之物,也成為了曹軍發動進攻的后備糧草。但是扶風郡大旱,糧食絕收,若要穩定扶風郡的民心,就必須從別處調撥糧草。而此時最方便的就是與扶風郡一山之隔的漢中。若要這樣做,曹軍的軍糧又會發生變化,若是曹操依舊還有南征之意,搞不好又要被拖延了。

荀彧想到這里。不由得心中哀嘆,那陳家子弟著實是無用,怎么就惹下如此大禍。曹操一旦發怒,搞不好就要有人血濺三尺方能讓這位如今天下權力最大之人息怒了。

不過荀彧卻絕對沒有想到,曹操發火確實是真的,但是也有借題發揮的意思。若要提出對即將任命的官員進行任命前的考試,并依據考試結果進行任命的提議,就必須有合適的借口,曹操與張遼等人都不希望事情一開始就招致各方強烈的反對,而曹操這段時間的沉默也正是在等待著這樣的機會。

原本這種機會很好找,士族子弟并非個個都是能人賢士。愚貪之輩也不在少數。何況曹操也不是一定要找到士族子弟為官之人的毛病,只要是官員出了問題,他都可以趁機提出考試的建議。這段時間就是為了讓郭嘉、程昱和張遼暗中尋找這種有毛病的官員。

但是尋找尚未有結果,長安這邊卻給曹操送上了一份厚禮,士族出身的官員因為自己的瀆職而導致一郡之地糧食絕收,還向迫害同僚,已達到掩人耳目的目的。他的行為還在客觀上導致了曹軍原本的作戰計劃因為軍糧儲備的變化需要推翻重來。有了這樣的事件,曹操根本就就無須郭嘉他們再提供什么借口了。于是曹操趁機表現出怒不可遏的態度也就順理成章了,這也便于郭嘉他們借機提出考核待命官員的提議。

不知情的荀彧卻知道此時絕對不能再讓曹操憤怒,他見已經到了曹操辦公的地方,立刻甩開引路的小吏,不待稟報便疾走進屋,對著曹操大聲說道:“丞相,大喜啊!”

曹操并不知道荀彧過來,他這樣憤怒的發火其實也不過是要傳遞出一種“我很憤怒”的意圖,便與他隨后下手。實際上曹操表面上怒火沖天,心底里甚至還有些得意。可是正當他假意傾瀉著自己的火氣時,突然間聽到有人說“大喜”,這就像是吃飯吃到一半,卻有人告訴你說這些菜里面有蟲子一樣,很讓曹操難受。

回頭一看,原來是荀彧。雖然被噎了一下,可是曹操心中別提多高興了。用荀彧的最傳遞消息,那就更不會有人懷疑了。只不過曹操的面容依舊深沉冷峻,似乎一塊寒冰一樣。

“文若,何事言喜?”曹操沉著臉說道。

“回稟丞相,馮翊、京兆、河東、弘農四郡官員身先士卒,帶領百姓抗旱保苗,雖四郡糧食減產,但依舊保住了七成的糧食。”荀彧也只能這么說,雖然這樣會更加反襯出那個陳氏子弟無能,但是能讓曹操暫息雷霆之怒,拋棄一個草包算不了什么。何況他也并非潁川陳家的嫡系。

只不過荀彧并不知道曹操也是故作憤怒,見荀彧開口,曹操也正好順勢下臺階。

曹操摒著臉,做了幾次深呼吸,似乎是要平息心中的憤怒。“很好!”曹操聲音有些生硬,這很符合一個強行壓制著怒火的上位者的形象。“這四郡官員皆能恪盡職守,為何扶風郡就不行?難道是因為扶風郡離得遠了,就覺得無人管束,可以為所欲為?事發后竟然不做不求,反而迫害功勛老兵,他究竟腦子里想的是什么?”說到這里,曹操又有些激動。

曹操的表現十分符合他此時流露出的情緒,荀彧也根本沒有意識到曹操是在騙人。

“丞相,此人失職,命有司追究就是。如今司隸部數郡遭遇旱情,要緊的是趕緊布置賑災事宜,尤其是扶風郡,切不能因為賑災不得力而使得扶風郡大亂。”荀彧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善后上去了。

曹操對荀彧一心為公的態度很是欣慰,也明白此時并非將自己的目的提出來的上好時機,今日只要將自己的不滿的憤怒傳達出去,日后自己對官員考核、考試動手時,也不至于引起強烈反彈。繼續保持著自己特有的惱怒的狀態,曹操做出了思考的樣子。

片刻間,曹操就數次深呼吸,完全就是一個被下屬欺騙后的上司的樣子,而且曹操本來就對這種瀆職官員極為不滿,根本就無須故意為之,他就已經隱隱的散發出一種殺機。

對于曾經見識過戰場生死的荀彧而言,曹操的這股殺機十分明顯,此時他不由得慶幸自己此時就在曹操身邊,否則還不知道無人“勸阻”的曹操會在盛怒之下做出什么決定。

曹操的呼吸漸漸平緩,這很顯然是一種情緒已經平穩的表現,荀彧明白事態已經進入了可控狀態,也暗中舒了一口氣。

“文若,”曹操開口沉聲說道:“此事不可輕縱,命鐘繇嚴查并立刻查明此人全部瀆職、違法之舉,連同犯官一并押解進京。至于賑災,立刻召集大司農及其屬官,以及元讓、文遠、公達等人到丞相府議事。”

“諾!彧這就派人去傳令。”荀彧立刻應道。

賑災需要大司農及其屬官,但因為需要調動軍糧,便需要軍中大將與樞密院主官一起參與。曹操這樣安排十分符合緊急情況下的處理手段,至于將事情交到朝會上,荀彧可不想因此讓潁川陳氏遭到詰難。

曹操緊急召集部下會議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傳令之人出門不久,距離丞相府最近的張遼便已經趕到。隨他而來的還有曹昂、曹丕、曹彰、曹植四兄弟。緊接著郭嘉、荀攸、賈詡、程昱、夏侯惇、曹純等身在雒陽的文武大臣紛紛也趕到相府。最后司農丞糜竺也帶著太倉令匆匆趕來。至于大司農則因病缺席,那不過是護著劉協一同從長安城逃出來的老臣,一來是資格夠老,二來是比較識趣,曹操便將九卿之一的大司農交與此人,平素此人也極為識趣,基本上就是在家養病,事實上實權盡在副手糜竺手中。

在得知了緣由和商議內容之后,張遼立刻與郭嘉暗中以眼神交換了意見,就在曹操命糜竺盤點各地存糧,并以曹昂為主協調軍糧的調撥時,張遼與郭嘉也暗中做出了暫時不動,待賑災命令下達,所謂的犯官押解到案后再行提出建議。

同時張遼倒是當場提出由扶風郡駐軍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協助百姓展開自救。雖然荀彧等人對此不以為然,可是曹操卻從中張遼的話語中聽出此舉又收買人心之嫌。但是軍隊本就是他曹操的,即便是收買人心又能如何?曹操欣然同意,并讓夏侯惇立刻先期前往長安,與夏侯淵一同組織軍隊參與救援。

樞密院發文漢中太守滿寵,令其立即調撥糧草運往長安。并命令長安駐軍沿途接應,務必確保安全。

荀彧則以尚書令的名義,行文各州及下屬各郡縣,嚴令受災各地組織自救,并在司農丞糜竺的配合下調整各地官倉的糧食儲備。

張遼與曹純則和樞密院眾人一同,重新規劃軍糧的布置,修改已經制定好的作戰計劃。

曹操已經有了首先鞏固后方,然后再行出征的意圖,如今正好順勢將戰爭繼續推遲下去。
w23164598 發表於 2013-4-21 17:44
第532章動手的理由!

“建安十一年,司隸部初現旱情。五月。大旱遍及扶風、馮翊、京兆、河東、弘農五郡,禾草皆枯,涇水、渭水深不盈尺,草根樹皮,搜拾殆盡,蟲蠅蛹卵,亦皆食盡。太祖使夏侯淵、張遼等率兵救災,助民屯田,生產自救,百姓因災而亡走者無矣!此上古未有之事,實乃太祖仁義愛民之舉!”《魏書.太祖本紀》

“建安十一年,司隸部初現旱情。五月,大旱遍及扶風、馮翊、京兆、河東、弘農五郡,禾草皆枯,涇水、渭水深不盈尺,草根樹皮,搜拾殆盡,蟲蠅蛹卵,亦皆食盡。遼諫曰:“民,大河也;軍,小河也。大河水滿。小河不枯。出兵救災,乃順天應人之舉!”太祖欣然應允。遼遂于夏侯淵等受太祖之命率兵救災。運輸糧草,復耕田土,疏浚河渠,終使百姓無亡走者!”《魏書.張遼列傳》

從古至今,中國地區在任何時候的天災中都沒有軍隊大規模有組織的介入救災活動的記錄,一直要等到后世的新中國成立后,軍隊才以人民子弟兵的名義,無數次的參與到救災、搶險等高危行動中去。然而在張遼的建議下,曹軍首次將軍隊有組織的投入到了救災活動中,雖然只是運送救災糧食和幫助災民恢復生產,但這種從未有過的舉動讓史官好好的記錄了一次。但凡參與救災之官員,均被史官記錄在案,并在史書中留名,成為今后歷代之表率。

不過鑒于韓遂、劉璋、劉表、劉備、孫權、公孫康這六家諸侯結成聯盟的事情在雒陽及曹操麾下已不算秘密,而司隸大旱,涼州的情況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為了防止涼州羌、氐人狗急跳墻,防止韓遂、劉璋劉表可能會借災害之際趁火打劫,曹操并沒有讓長安的駐軍參與救災,反而調動了并州的三萬大軍進駐關中,加強關中戰備。同時順便從冀州調兵補充并州,兗州、青州、豫州、徐州也各有軍隊調動。同時命令已經完成軍改的各州立刻將調來的新軍進行改制,而冀州、兗州、司隸、豫州、徐州的軍改也漸漸展開。不過徐州、豫州因為直接與前線接壤,那里的軍改非但緩慢,更是要等別處改制完成的軍隊與本地駐軍對調才行。

如此一來,曹操不但順理成章的將各地駐軍進行了調動。打亂了長時間駐扎形成了利益關系,穩固了軍隊的忠誠度。同時也名正言順的將大規模發動戰爭的時間繼續向后推遲。

雖說如此一來,軍糧的消耗不過是比戰爭時期稍微少一些,加上充作救災糧的反而還要多,但是有了漢中的支援,并未受災的各州夏糧也面臨著收獲,加上冀州、徐州、兗州又是一個豐收年景,府庫中的存糧完全可以輕松的補充起來。

而且打著堂堂正正的救災名義,即便有人對曹操這種行為不滿,也絕對不敢在此時發難。否則曹操絕對不介意幫他宣揚一下,張遼也會順便添油加醋,讓天下百姓好好戳戳那人的脊梁骨。要說散布謠言,這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會。但是要論及利用輿論甚至操縱輿論,這天下無人能與張遼相比。

救災事宜一旦確定,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追究責任人。可是這原本不過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卻偏偏牽動了眾多的目光。若不是張遼、夏侯惇等重將親自坐鎮軍營,就連軍心也會受到影響。

雖然當事人不過是潁川陳氏的一個旁系子弟,然而士族卻希望能借此試探曹操對士族的態度。其他諸侯也意圖借此事在曹操治下煽風點火,制造事端,一時間。雒陽城中倒是暗流洶涌,這絕對是那位扶風郡典農校尉所始料未及的。

丞相府中,曹操此時正在聽著糜竺匯報著有關各地糧食調撥及儲存數量的情況,當郭嘉拉著張遼來見曹操時,便聽到曹操又是一陣怒喝。

“混蛋!不過區區數年,便有如此貪瀆之人,盡然敢在軍糧上動手腳,難道他們就不知孤會殺人嗎!”

“又出什么事了?”張遼猛的拉住郭嘉,兩人對視一眼,心頭同時生出這樣的想法。

“似乎有人在軍糧上做手腳。”張遼小聲說道。

“好事!”郭嘉眼睛一亮,喜道:“正愁因為一件事便大動干戈有點過分,這回可是他們自己將把柄送過來的。”

張遼猛的咽了一口口水,心中對郭嘉如此利用資源的能力身為佩服。不過他也不反對,原本他就覺得孤立的一件事情不如一大堆事情有說服力,有人一定要送刀子,他沒理由不要嘛!既然要動手,那就不妨往大了玩,小打小鬧可沒什么意思。

有了這樣的想法,郭嘉也不會繼續留在門外,當下便抬腳進屋。張遼晃了晃腦袋,整列一下思路,也跟著走了進去。

“參見主公!”郭嘉、張遼躬身說道。在曹操就任丞相之后,也就是這兩位無論在何處都沒有更改對曹操的稱呼。

“嗯,你們來得正好!子仲這里盤點各地府庫,便查出這么一堆貪瀆之輩。你們說說,該當如何處置?”曹操沉著臉說道。

“自然是依律處置!”郭嘉毫不遲疑的回答。

“文遠,你是何意?”曹操扭頭向張遼問道。

“該黜的黜,該殺的殺,這沒什么好說的。如今雖說只是司隸大旱。但依舊牽動著天下百姓之心,百姓們都在看著主公如何處置災害時發生的事件,若是輕輕放過未免會傷及民心。而此事同時又牽涉軍糧,也同樣會讓全軍將士關注。這軍心、民心,主公,有時候殺雞儆猴已經不管用了,倒不如真下手殺幾只猴子的好。”張遼說的很輕松,可是話語間總讓人感到一股陰森森的氣息,曹操倒沒什么,一旁的糜竺卻有點乍舌。

“哼!有人說如今亦非亂世,治平之像已現。亂世用重典已不再合適。孤卻不以為然!亂世需用重典,這治平之世更當用重典!若是當初兩位先帝敢于以重典治世,亦不至于引發黃巾之亂!”曹操原本只是向借機為暗中推行科舉制度找個借口,卻沒想到一次波及并不算大的旱災卻引發出牽涉范圍巨大的貪腐事件,這讓曹操原本的故作姿態變成了真正的憤怒,屠刀也將舉起,若是不見血腥卻絕不會輕易歸鞘的。

郭嘉原本就是要為曹操首先下手調整任官制度而提供“彈藥”,至于拉著張遼則是要分散“彈藥”的來源,不使旁人過于疑心。何況張遼也是個對新制度心有獨鐘的人,若是曹操要實施新的制度而不叫上就在雒陽的張遼,也絕對會讓人感到奇怪的。

“子仲,你先不急著離開。”曹操見到郭嘉、張遼聯袂而來便知道郭嘉覺得發難的時候到了,正好糜竺帶來的情況又可以加強自己這邊的說服力。干脆留下糜竺。

“來人啊!召集在京官員相府議事!”曹操對一旁的侍從下令道。

于是,本就是雒陽萬眾矚目的焦點的丞相府又一次忙碌起來,數十名騎士急匆匆出門,不多時又是數十名官員匆匆趕來。雒陽城百姓看得清楚,丞相府中又要開大會了。

“都看看!這就是你們贊許的好官員!”

在各方主官以及有資格參與相府會議的官員到齊之后,曹操又一次怒氣沖沖的抖動著手中記錄著那些貪腐官員情況的紙,大聲的怒吼。

任命外地官員是丞相府東曹的職責,簽署委任狀又需要尚書臺荀彧的親筆,監察官員則是御史臺的責任。在曹操的怒火下,盧毓、荀彧、陳群則是首當其沖。

可是他們三人也無法辯解,證據確鑿。根本就無從辯解。何況其中涉及的官員各階層都有,出身士族的,出身庶族的,行伍出身的,平民出身的,無非就是士族子弟多一些而已,卻實際上斷絕了不少士族官員欲以借曹操趁機打擊士族為借口來攪渾水的目的。

面對著一張張白紙黑字的證據,陳群這個侍御史首先表態,保證絕對會嚴肅審查,確認一個,彈劾一個,絕不會手軟。在御史大夫和御史中丞都因故不再主持御史臺大局時,陳群這個治書侍御史便是御史臺的主管。

盧毓和荀彧也向曹操表示了要對即將任命的官員嚴格考核,絕對要做到人品道德與能力缺一不可,絕不會再讓濫竽充數之輩和心口不一之人蒙混過關。

當事人都已經表態了,其余眾人不過是過來陪審的,也算是接受教育,自然是無人反對。甚至還有些部門主管向曹操表示要回去后加強對下屬的教育,杜絕此類事件在自己部下中發生的可能性。

這種情況下曹操自然不會給別人潑冷水,換上一副微笑的面容,溫言撫慰那是必須得,雖說雷霆雨露皆是恩典,也不能一味的狂風暴雨、電閃雷鳴,和煦的春風也是不能少的。

此時張遼也接著盧毓、荀彧的表示提出了官員任命前的考核內容有待改善的建議。建議考核全面涉及未來官員的外貌、言談舉止、書法、文采和個人能力,張遼甚至還有些激進的提出可以讓通過考核的官員先在屬吏這一階層試用三個月到半年,若是能夠勝任,再行任命實職的建議。

試用期這一說法在張遼的軍改中就有,那些候補軍官就是軍官試用的體現,此時張遼提出來倒也無人感到奇怪。雖然試用期與公務員考核在后世屬于及其正常的范疇,可是將它引申到漢代就屬于驚世駭俗了。軍隊中怎么搞士族暫時干涉不了,畢竟這樣一來,實實在在得到好處的卻都是出身平民的老兵,他們能借此躋身軍官的行列。反對者自然是有的,不但有,而且多,同時還有很對人與張遼交情不錯。荀彧、陳群首先表示反對,他們絕不會容忍官員與小吏混為一談。而盧毓雖然與張遼私交更深。但依舊隱晦的表示出反對。其他諸如董昭、郗慮、荀攸、劉曄等人,甚至程昱也表示了反對。只有郭嘉和糜竺以及軍方將領保持了沉默。

但是張遼這也是攪渾水的舉動,如此一來,曹操的真正用意便被大量混雜的情況所掩蓋。而曹昂則能夠在隨后的官員考核中以五官中郎將的名義介入,將觸手真正伸入士族掌控的核心部分。

張遼表面上是吃了癟,不過以他那沒心沒肺的個性根本就不會將此事當回事。即便是荀彧等人反對,他的建議被部分駁回,他依舊能在準備散會后拉著荀彧不撒手。

“文遠,非是我對你有意見,實在是這試用期有些不知所謂。而且堂堂官員,你還想讓他們與小吏為伍,這成何體統?”荀彧板著臉責怪張遼。

張遼對此根本不以為然,他這回可是要和荀彧討論一下太學的問題。這個問題相信荀彧不會反對,畢竟這也涉及官員、貴族子弟的教育。

“文若,咱們就事論事,那個建議既然被主公否了,我就絕不會再提。這次拉著你是有事與你商量,與剛才的事半點關系也沒有。”張遼笑嘻嘻的說道。

“真的?”荀彧將信將疑。

“嘖!騙你作甚!主公都否了,我再糾纏此事難道還有好處不成?”張遼面色一整,正色回答道。

“那你說吧!”荀彧也知道張遼不是信口開河的人,能夠這樣說,必然是有事商量。

“我個人認為,這些官員貪腐瀆職除了監督不嚴,自身修養不足之外,還有就是儲備官員數量不足,一旦將他們罷職,暫時就可能出現空缺,所以無法給這些在任的官員以壓力。若是咱們有著大量的后備官員,在職官員在觸及律法時就必須好好地考慮一下了。”張遼說道。

荀彧白了張遼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才知道儲備官員數量不足啊?說吧,你有什么好主意?”

“呵呵!”張遼笑了笑,說道:“我的意思是恢復太學。”

“恢復太學?!”荀彧身子一震,喜道:“好事啊!如今除了各地舉薦的孝廉和茂才根本就不足用嘛,那些公學中的學子卻又大多缺乏經驗,只能充任屬吏。恢復太學可以將大批各地的優秀士子集中起來,也能讓雒陽的名士、官員為其授課。雖說短時間內還不能使用,但卻是可以惠及后世的好事啊!”

“你這就算是同意了?”張遼問道。

“等等,你總不能就這么沒頭沒腦的說一句就算完了吧?”荀彧雖然為人方正,可是與張遼接觸久了,也在遇到張遼時會說出些完全與其一貫的形象所不符的話語。

“怎么可能!”張遼做出一種冤枉的表情,隨即又立刻換上一副有些諂媚的笑臉說道:“當然,我這里也沒有具體的細節,不過大致的方略還是有的。”說完,張遼就從懷中掏出幾張紙遞給荀彧。

其實恢復太學很簡單,重修雒陽城時還有不少材料沒有用完,即便是有部分被權貴弄走,但剩下的物料依舊可以在太學的舊址上從新建起一座學堂,所缺的無非就是裝飾、景觀和人工而已。而且太學中教授的科目也與張遼心目中的差不多,最多就是將算學的教材換成張遼編寫的,可這也是被鄭玄認可的。至于騎射根本就是漢代貴族子弟的必修課,只不過清談的出現,玄學的興起使得士子漸漸向文弱化方向發展了。

張遼給荀彧的實際上是他希望看見的太學的分類機構,由國子監、弘文館和崇文館組成。這也是張遼從唐代制度中抄襲的,國子監的學子是由各地公學推薦學子和軍中舉薦讀書深造的軍官組成;弘文館的學子則是各州舉薦的士子中未通過官員任命考核的以及普通貴族、士族和官員的子弟;而崇文館級別最高,其中的學子則是由國子監和弘文館中考核最優秀的學子與權貴子弟組成,人數也是最少的。

這樣一來,因為貴族、文武官員的子女被集中在一起,也能使雒陽城的師資力量得以集中利用。同時還等于給這些為人父母者加上一道緊箍咒,免得他們離開雒陽就可以為所欲為。最重要的是這些學子大部分都是官員和貴族子弟,他們當中的大多數人也將會在未來成為官場中的一員,而太學就是給他們初步建立起屬于自己的人脈的場所。

“這個建議你系那個丞相稟報了嗎?”荀彧對張遼這樣將太學分成三部分也很感興趣,不過沒有曹操的同意,這件事情也是不能做的。

“沒有。想先讓你看看有什么疏漏,然后給我修改一下。”張遼面不改色的說道。事實上他也沒有說謊,他確實沒有和曹操說過這件事,只不過是個曹昂說過而已。

“此事確實要務,不過如今卻不能不暫緩。”荀彧思考了一下后說道。

“這是當然,如今又是救災,又是軍隊換防,還有暴露出那么多問題要處理,自然是要等一陣子。不過這也正是我此時找你荀文若的原因,你得空就挑挑毛病,完善一下。等這陣子忙過了,咱們聯名系那個主公上書。”張遼說道。

“好!”荀彧點點頭,將這幾張紙收進自己懷里,轉身離開。曹操的怒火必須有人承受,他這個尚書令還有的忙了。

“給他了?”

在張遼看著荀彧離開的背影時,郭嘉走到他的身后說道。

“嗯!慢慢來吧。這就像是要掘開大堤,一次性掘開勢必讓大水洶涌而出,會傷到自己。先開小口子,然后慢慢泄流,一點點的將水放干。”張遼頭也不回的說道。

“文若太固執了!”郭嘉嘆道。

“他是個好人!”張遼說完這句話,接過一旁張新遞過來的馬韁,翻身上馬。一抖馬韁,催動戰馬,絕塵而去。
w23164598 發表於 2013-4-21 17:45
第533章太學暫緩,武將開課!

太學的重建恢復根本就沒有什么阻礙。雖然分成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三部分后與以往的太學有了根本上的區別,但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如此分類,讓平民子弟、普通官員和士族以及貴族子弟有了區分,在感覺到自己能夠高人一等的情況下,又能夠讓自家子弟以及家族可能得到好處,自然無人反對此事。

只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司隸救災,軍隊換防以及軍制改革,太學的回復也僅僅是先行勘察場地,清點物料,要等到秋后方才動手修建。

而此時,煽風點火后的張遼卻再次悄悄的一轉身,拋開這些暗地里彎彎繞極多的事務,帶著長子和曹丕、曹彰、曹植三兄弟,隨著救災的運糧隊去了長安。

張遼這一次到長安一是為了坐鎮指揮軍隊的救災,而是為關中地區即將開展的軍改把把脈。這一次曹操從并州抽調的軍隊都已經是經過曹昂、曹洪整編好的建制,他們將擔負起關中地區軍隊改制整編的模板。

并州的軍隊經過收編后的重新整編,一共編成步兵六個旅(每旅9027人),騎兵一個旅(每旅8571人),以及四個直屬中軍主將親自統帥的部(每部1689人),加上各級軍官的衛士,并州軍全軍總兵力超過七萬。此次調到關中的就是三個旅的步兵。

而曹操此次整軍的目的就是要漸漸的將他麾下負責野戰的軍隊首先全部整編成這樣的編制。雖然編制上有整有零。但是在戰斗中的配合程度和戰斗力卻得到了大大的提高。

新編制下的步兵旅是9027人,而原先漢軍的編制則是1000人一曲,而曲以上則是部,編制數量不一。而在更新編制之后,張遼曾在幽州將兩支編制下的基本同等數量的軍隊做過一次接近實戰的演戲,一個步兵旅在戰斗中可以完勝10個曲聯合作戰的步兵,而且在指揮上更加靈活,直接反應在戰斗中就表現為軍令的執行速度上。

根據曹操的計劃,如今他麾下用于野戰的主力部隊已經超過了五十萬,他也不準備再增加這類軍隊的人數了,今后的戰斗都將由主力部隊負責,而一旦戰后補充,便直接由地方守備部隊順序補充。這樣一來,戰斗部隊的人數被固定住,雖然野戰主力的軍費要超過以往,但是因為總人數的減少,整體軍費的消耗依舊減少了,這一下子就能為曹操節省數千萬錢。當然,即便如此,在統一全國之后,加上水軍,整個國家的常備兵力也會接近七十萬,再加上各地守備部隊,全國的總兵力直接可以突破百萬,那時候曹操首先想到得就是如何裁軍。

當然,此時六家諸侯尚在,此時也只能是先將用于野戰的總兵力穩定在五、六十萬左右。此時絕對是不能夠裁軍的,否則面對人數眾多的諸侯大軍,曹軍可就要坐蠟了。

“文遠,這次你可得好好幫幫我!就你整出來的那個編制倒還容易,可是其中什么兵種配備、指揮系統整合就讓哥哥我糊涂了。”出城迎接張遼的夏侯淵一見到張遼立刻上前死死拽著張遼的胳膊,唯恐他一松手張遼就沒影了。

“我說妙才兄啊,能不能先放放手?”張遼本來就被夏侯淵一把拉住而覺得莫名其妙,在聽完夏侯淵的話之后更是哭笑不得。

“放手可以,”夏侯淵說著便松開了手,“不過這件事你一定得放在心上。否則咱們這些年的交情可就沒了!我不是唬你玩啊!”夏侯淵板著臉嚴肅的說道。

張遼知道,軍改并不簡單的是編制的改變,關鍵就在夏侯淵剛才說到的各兵種配備以及指揮體系的調整。事實上這樣的編制依舊還不是張遼心目中真正完善的,只有在從曲(每曲835人)這個編制向上全部配備數量不等的參謀人員,也就是說要將建立各軍一下的參謀體系。只有這樣,部隊作戰指揮才真正能做到可聚可散,能走能打,機動靈活。可是樞密院和各軍、各郡的樞密司的參軍就已經讓曹軍中的軍官顯得有些捉襟見肘,如今也只能依靠各部隊的正負主官和配備的候補軍官暫時組成小型的參謀機構了。但就是這樣,也讓從未接觸過這類軍事指揮體系的夏侯淵頭疼不已。

“幫忙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妙才兄,你不該拉著我。”張遼笑道:“對軍改。除了我之外,還有幽州的子龍、青州的宣告、青島的興霸、并州的子廉和雒陽的子修這些人也十分熟悉。但是這也只是明面上的,實際上一直在雒陽的元讓與子和對此也同樣不陌生,而且雒陽的駐軍除了皇宮中的禁衛軍和虎衛軍、虎豹騎之外,也已經在暗中整編了,而主持者就是元讓和子和。此次主公命元讓、子和到關中協助救災,也有讓他們幫著你進行關中駐軍整編的用意。只不過此時他們二人還沒能從救災事務中脫開身,否則早就來找你了?”

“啊?”夏侯淵很是驚訝,他對洛陽駐軍暗中整編的事情到不算吃驚,畢竟雒陽不算前線,即便是官場上有很多反對力量,但是軍中依舊是曹操說了算。即使整編也不會造成什么不好的影響,何況還有執金吾、光祿勛的軍隊和曹操中軍護衛虎衛軍、虎豹騎作為威懾。可是夏侯淵吃驚的是雒陽駐軍此時竟然已經整編完畢了,否則張遼、夏侯惇、曹純三人也不會同時趕到長安。或者說即便沒有全部結束,可是剩下的也一定是掃尾的工作,有徐晃、史渙等經驗豐富的將領在,也不會出問題。

“就既然主公命元讓他們來了,你小子又過來作甚?倒不如在雒陽多陪陪小妹,你這幾年一直東跑西顛的,就沒好好安生過!”夏侯淵瞪著眼睛說道。

“呵呵!我先替清兒多謝你了。”張遼笑著說:“不過我也沒辦法,之前是要指揮戰斗,這一次則是要帶著這幾位好好接觸一些實際事務。主公離不開雒陽,子修也因為有要緊事,同樣不能離開。如此一來,除了我之外,還有誰能帶著他們?”張遼說著用手一指在一旁看著運糧隊伍的曹丕三兄弟以及自己的長子張震。

“哈哈哈!好像還真是這樣!”夏侯淵摸摸后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那行!既然主公沒忘記我這里,我也沒意見了。不過在元讓、子和騰出時間之前,你先得給我好好講一講那個整編的東西。我心里先得有個底,免得到時候云山霧罩,什么都搞不清楚。”

“這是應該的,即使你不要求,我也要叫你過來。不過不能單給你一個人開講,還有我家大小子和子桓他們,同時你也要將所部軍官中能夠騰出時間的統統集中到長安,我一次性講完,有問題也可以集中發問,免得浪費時間。”張遼準備在長安給關中曹軍的軍官開一次集體大課,雖然他這些年也常有為人師的機會,但是一次性給數十人,甚至數百人上課還從來沒有過,想想也有些小興奮。

其實曹軍如今軍官的缺乏依然有著曹操在防范士族的因素,樞密院、樞密司這類機構雖然有調兵權,但統兵權卻依舊在各級軍官手中。所以這也成了曹操應付士族向軍隊伸手的好去處,但凡有士族高門子弟意欲從軍,就先被曹操塞到樞密機構,美其名曰鍍鍍金。這也與軍中軍官的升職、調任程序相同,都必須經過同級或上級樞密機構的磨礪。然而一旦進去了,是否能順利出來?什么時候出來?那就要由曹操決定了。這雖然使得軍隊如今依舊被曹操牢牢的掌控著,也客觀上使得軍官的數量出現緊缺。多虧張遼早早的就在軍中展開了學習計劃,使得基層軍官和士官這些軍中底層的核心力量不至于出現缺人的現象。

“走吧!不管怎么樣。總得先進了長安城再說。”看到夏侯淵欣喜的樣子,張遼說道。

“正是,正是。走!回城!”夏侯淵大喝道。

“走!!!”張遼這邊的數百騎和夏侯淵的數十騎同時調轉馬頭,潑剌剌的向長安城馳去。

夜晚,在夏侯淵為張遼一行安排的住處,曹丕三兄弟和張震都等著張遼給他們布置功課。這一次張遼帶著他們出來之前便早已經有言在先,他們都將會親自深入救災第一線,親身體會災區以及災區百姓的苦難。

“姑丈,我們何時可以去災區?”曹丕作為四人中的老大開口問道。

“不要急,這次帶你們出來就是要讓你們多看一些平時看不到的東西。身為主公的公子,如今也算是高等級的權貴子弟。你們必須對這個國家的方方面面都有了解,才能夠在將來的路上走的更加平穩。”張遼一邊整理準備給關中駐軍軍官上大課的講義,一邊回答:“現在救災剛剛展開,千頭萬緒的也是一片混亂,你們即使去了,也沒人能帶你們深入,同樣也就看不到什么實質性的東西。”

“姑丈,正因為救災剛剛開始,我們才更應該立刻就去。”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了張遼的話,話音間還有些稚嫩,但是卻已經顯示出十足的朝氣,開口的是曹家三兄弟中的曹植。

張遼心中暗自一笑,在場的四個人當中,曹丕年紀最大,也最為深沉,自然不會在他沒說完話之前開口。曹彰根本就是武夫,雖然對政務上也不是一竅不通,可是他的興趣全然不在政務上,此次帶著曹彰也是應曹彰本人強烈要求。至于自己的長子張震,更不會隨意打斷他這個做父親的話。而曹植年紀不大,卻也即將成年,有沖勁,有理想,但是沒有任何經驗。楞頭青一詞說的就是他這樣的。

不過張遼不會生氣,倒是曹丕狠狠地瞪了曹植一眼。然而曹植一臉的不在乎,讓曹丕額頭上的青筋都氣的有點迸出來了。張遼很有點惡趣味的想:這兩個人是否天生犯沖?算來也是同母兄弟,可就是不對勁。難怪曾今的歷史上曹丕死活不愿輕易放過曹植。

“子建(未行冠禮前長輩提前賜字也是可以的),你的熱情沒有錯,但是在你一點經驗的沒有的情況下,還是應該遵循經驗豐富之人的安排。何況救災的主力也是軍隊,通行的命令自然就是軍令。在我這里你隨意一點不要緊,可是你一旦習慣了,到了災區也是任性而為,那就不是好事了!”張遼雖然沒有生氣,但是還是要打擊一下性情活潑,個性跳脫的曹植。這可是為了曹植好,若非曹植的這個性格。歷史上的曹丕即便即位了,也不會不顧卞皇后的勸阻,一而再再而三的針對曹植。

“子建,你給我閉嘴!老實的聽姑丈講話,不要隨便發言。”曹丕見張遼開口,也瞪著眼睛小聲訓斥了曹植一句。

“好了,子桓。子建,你的心意的好的,但是要量力而行。你們幾個人當中,唯有子桓我是不擔心的,因為他在隨我出征漢中時有過處理政務的經驗。此次若不是還有你們三人,今日子桓甚至不會進長安城,我就已經將他派到你們元讓叔叔那邊去了。”張遼口氣一轉,將剛有點緊張的氣氛緩和了一下,也稍稍的安慰了一下一臉委屈的曹植。

“現在不讓你們去還有一個原因,你們四人中除了子建,都已經接觸或者將來一定會接觸軍務。至于子建,雖然目前他似乎更傾向于文官,不過文武之道本就缺一不可,身為主公之子,將來接觸軍務的可能性也不小。所以從明日起,我給妙才所部軍官上課,你們幾人也要到場旁聽。能聽明白多少姑且不論,有問題私下里還可以找我。”張遼接著說道。

“諾!”曹丕唯恐曹植再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暗地里一拉自己兩個弟弟的衣襟,帶著他們齊聲回答。

張遼要講的東西很寬泛,內容不但涉及軍改的條條框框,還將張遼自己的很對心得體會包括在內。這里面不但有張遼指揮作戰的經驗之談,還有張遼在戰略思路上的心得。這一次講課,也是張遼接著講課的機會,首次向軍隊,向眾人明白的展示出他自己的軍事思想。

參與聽課的人除了軍中的各級軍官,夏侯淵、鐘繇的等長安地區的高級官員也出現在課堂上。同時出現的還有馬騰這位西北出身的老將軍。

這位早已經就任衛尉的老將這些年在雒陽過的很是愜意。但是此次大旱,為了應對西北的可能出現的戰事,馬騰也再度被曹操派出。一來要用他的威望震懾羌、氐,二來也是要牽制一下韓遂,免得韓文約鋌而走險。

因為馬家的子弟加入曹軍后便在張遼的麾下,前不久龐德還在張遼的指揮下出征漢中,如今正鎮守漢中要地。有這樣的淵源,馬騰對于張遼也是格外的親熱。

如今馬騰看的很明白,那位天子根本就沒有解決問題的能力,而天下的諸侯也沒有一人能與曹操相比。在了解到曹軍的實力之后,馬騰更加堅定這樣的看法。對于一手推動了曹軍數次改革,將曹軍打造成如今這樣的強悍軍隊的張遼,馬騰自然興趣極大。聽說張遼上課了,他也想好好了解一下張遼的思路。

在這個時代,由于知識被少數人控制,能夠有機會讀到兵書的將領并不多。很多基層軍官都是完全依照自己的經驗和上司的指揮在行事,一旦讓他們獨立領軍,不是死板的執行上司的命令,就是會出現這樣那樣的問題。即便是曹軍已經因為鼓勵并組織軍中將士學習而使得曹軍將士的文盲率大大減少,也依然沒有解決所有的軍官都必須學習兵法的問題。這樣就使的軍中軍官很多都是所謂的野路子,或者只是在訓練營中學到的那一點點軍事知識。

若是這一次開課換成別人來講,那一定是就著兵書和實戰結合,但是其中依舊會讓行伍出身的軍官聽的云里霧里。而張遼不同,他更多的是用直白的語言解釋兵法,甚至將動物身上的很多行為也人為地賦予其兵法上的意義。這就使得書本知識不足,但實踐經驗豐富的軍官聽的很痛快。同時,他們也從中了解了張遼的用兵思路以及軍改思想,更明白了張遼講課的脈絡。而此時,張遼再將軍改的制度、結構和意義揉碎了掰開來講,全體參與聽課的軍官便都能夠聽懂張遼的講述。或許他們還對于新的指揮體系的作用不是很認可,但至少他們能從心里明白軍改是要達到一個什么樣的目的。這就使得軍改在軍中的阻力變得小了。

張遼的大課一共上了三天,這三天的課從聽課的軍官的反應上來看,張遼覺得是成功的。從青州的半途而廢,到幽州的強行開展,再到并州、青州的融和,曹軍先前的軍改基本上都是強行推進,然后在實戰中尋找缺陷并進行調整。只有到了此時的關中地區,張遼才算是真正的要依靠先期培訓軍中的大批軍官,然后讓他們自己自覺的參與到軍改中去。

“從強行推進到威逼利誘,如今總算是進步到了自覺階段。希望我們的軍人們能夠更多一些自主意識,也但愿我這樣做,能夠讓武將們避免被文官長期壓制的局面出現吧!若能達到這個目的,或許民族的血性或保留的時間更長一些!”張遼看著自己面前那黑壓壓作了一片的軍官們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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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法正回來了!

青州六萬曹軍的清點工作并不困難,僅僅三天之后,臨淄城附近的一萬曹軍的詳細情況就匯集到了張遼的面前。而其他地方的統計據說也接近了尾聲。
“唉!我手里的這些軍官還是不夠數啊!”張遼嘆道。

“六萬郡國兵,單單校尉就要二十個,司馬六十人,將軍這里確實人手夠緊的。”劉曄看到張遼長吁短嘆的樣子忍不住笑道。

“你還笑。唉,現在就指望郡國兵里的廢物不要太多嘍,否則我只能縣從軍中抽調人手。”

“將軍此舉妥當。青州五郡國,東萊郡的一萬郡國兵是實際控制在州牧府,剩下的五萬人,也唯有臨淄城的三千士兵是直接聽命于州牧府,其余三地之兵有八成為宗家控制,若我軍北上,宗家一旦有變,這些兵就能斷了我軍的糧草。

“若非你那里察覺宗家內部有問題,我又豈會如此強硬的要收回兵權。幸虧宗元也是個聰明人,雖然咱們都不知道宗家究竟何人被收買,可宗元得到提醒必然警覺,生死攸關治下,再加上我從別處給他些補償,他自然配合。”

“那也是將軍為人讓其信服,否則宗元焉能輕易松口。孔融在北海數年,可沒讓宗元低過一次頭。”劉曄此時也心情很好的吹碰道。就在張遼和劉曄正一份份查看著各地送回的報告時,張新走了進來。

“啟稟將軍,青島大營來報,水軍丁奉率二十三艘海船回來了。張新將手中的急報雙手遞到張遼面前后說道。

“哦?”張遼接過盛放信箋的匣子,打開后取出信件一看,然后笑了。

“好啊!甘寧動作真快,這第一批奴隸已經送回來了。”說著他將信件遞給劉曄。

在劉曄閱讀報告的時候。張遼對張新說:“孫治中現在哪里?”

“根據昨日傳來的消息,孫治中今日應該在北海的膠東或是即墨。”張新回答道。

張遼略一沉吟,對張新吩咐道:“正好,這兩地都離青島不遠。我這就修書一封,再附上州牧印鑒,你親自帶人送交孫公佑。讓他盡快到青島接收這批奴隸。至于看守士兵,用我地印鑒調動東萊或是青州水軍士兵就是。”

“諾。屬下這就去安排。”張新拱手應道。

“嗯。”張遼點點頭,“還有,你再帶上一份新軍制改革的方案,讓公佑交與承淵,水軍雖然此時暫且不動,先看看從事好的。去吧。我現在就寫信,你一會過來拿。”

張新再次躬身施禮,轉身出去安排人手和馬匹了劉曄等張新出去后,起身走向張遼。“將軍,看來青州的人口和人手空缺都將得到解決了。劉曄笑道。”

“呵呵,只要東瀛還有人。青州就不會缺人干活了。我先給公佑寫信,至于那些東西,你幫我看就是。”張遼說道。

“好的。”

張遼走回自己的座位,心中很有些激動。雖然計劃早就定了,也明白以實力而論即使是青州一地也對東瀛有著絕對地勝算,但消息傳來的時候,張遼還是忍不住歡呼雀躍。雖然中國是從奴隸社會進化到了如今的封建社會,但大規模的從海外掠奪奴隸還是第一次,而且捕捉奴隸的地點還是那個在后世讓張遼很是無奈的地方。這讓張遼有了一種報仇血恨。或者說是提前算賬的感覺。對,就是提前算賬!雖然用此時尚未發生地事情懲罰別人似乎有點不厚道,不過張遼對這樣一個狼子野心卻又屢教不改的民族實在是沒什么好感,殺光了拉到,大不了將來從中原將失去土地的百姓大量移民過去就是。

張遼的信寫得很快,內容不多,也就是告訴孫乾,水軍為他找來了大量的做工的奴隸。讓他去接收并針對因為秋收而暫定地工程。視急緩程度調撥人手。同時告知孫乾,這些奴隸生性野蠻。允許他適當借用當地駐軍進行看管。最后再提醒孫乾,水軍會不斷的送來奴隸,所以無需關注他們的生死,朝死里用就行。信件閱后即毀云云。

張遼能如此給孫乾寫信是因為孫乾是知道此事的,畢竟他是青州的治中從事,青州任何的重大工程都繞不過他。至于銷毀信件則是為了不落人口實,有鄭玄的關系,張遼相信以孫乾的為人不會多嘴,但信件一旦泄露,張遼甚至曹操都會遭到攻訐,故張遼要派自己的親兵送信才放

張遼將信寫好后交與已經等候在旁地張新,隨后又囑咐了幾句就讓他快去快回。安排好這件事情,張遼又回到劉曄身邊,可他此時已經沒了工作地心情,只是懶懶的坐在一邊,看著劉曄工作。

而在東平城的司空府中,曹操將曹純叫到身邊說話。

“子和,文遠那里要人,你這里能抽出多少人手?”

曹純想了一下,說道:“校尉級的軍官我這里沒有,司馬還有三個,軍候十一人,剩下的都是屯長以下的,倒是人數不少。”

曹操笑道:“不要緊,這次文遠一是要將青州郡國兵控制住,而是要補充他軍中教導營的空缺,你那里可以抽調一部分實戰經驗少的軍官過去,他會直接安排他們帶兵,至于軍中地精銳,就可以升職了。不過挑人地時候你要注意,文遠之意你是知道的。”

曹純點點頭道:“明白,我會從曹家和夏侯家地子弟以及寒門和行伍出身的軍官中挑選,斷不會讓文遠為難的。”

“屁話!”曹操似乎心情很好,脫口就是一句臟話,不過話一出口他似乎啊也覺得不對,扭頭看看四周,見除了曹純就沒有旁人,這才松了一口氣。

“子和。你剛才聽到什么了嗎?”曹操問道。

曹純一副不解的樣子說:“什么?我剛才聽到什么啦?”

曹操忍著笑,揮揮手說:“行啦,心里明白就行。你那里也要挑出一部分世家子弟,最好是那些被塞進來鍍金的家伙,你我以及元讓、妙才他們皆有些抹不開面子,可文遠卻不吃這一套。讓那些紈?去接受文遠的訓練吧。若是他們受不了,正好讓他們滾蛋。至于人數,除了補足文遠報上來的缺額之外,就是這群家伙了,一起送到臨淄去。”說完,曹操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兩個嘴角都開始上翹。臉上露出了好玩地笑容。

曹純也明白曹操的想法,自然也是忍俊不住,兩人相互看了一眼,終于哈哈大笑起來。

孫乾此時已經到了北海的即墨,他是和國淵一同出來的,就是要巡視青州各地的秋收情況。陪同他們的還有現任地北海太守王修。秋收的成果可是對他這個太守的一項考核。

“公佑,文遠怎么一回來就在軍中高出這么多事情?”國淵邊走邊說。

孫乾搖搖頭:“這我哪里知道,文武互不干涉可是使君一到青州就下達的一條命令。原本太守和國相是可以插手郡國的軍務,如今軍隊指揮盡數歸于州牧府下的樞密司,沒有樞密司的命令,一兵一卒都無法調動。何況這不過是軍中軍制地一些變動,其中最容易讓士人詬病的軍士一職也得到了幼安兄和康成公的支持,倒不會有什么問題。”

“我倒是對文遠這個文武互不干涉的命令很是贊同兵事并非讀過幾本兵書就能插手的,遠的有紙上談兵地趙括。近的不也有叔治兄的前任孔文舉。一個葬送了趙國四十萬大軍。另一個則面對黃巾圍城而手足無措。與其如此,不如讓行家自己來做事。叔治兄,以為然否?”國淵說道。

被國淵拉住的王修苦笑道:“子尼兄,這叫修如何回答。文舉公畢竟是修的前任,亦是師長。”

孫乾一把將國淵拉回來,說:“子尼,無需為難叔治啦。不過你倒是和文遠不愧為師兄弟,說話越來越有文遠的味道了。”2660

就在三人一邊閑聊一邊查看著農田中的情況時。遠處的大路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三人循聲望去。十余匹戰馬正在路上快速地奔馳著,并向他們這里而來。

待騎手們接近了。孫乾和國淵立刻認出打頭地人正是張遼身邊的親兵統領張新。

“張新見過王太守,孫治中,國戶曹。”張新下馬后向三人躬身施禮。

“子初(張新字)為何而來?”孫乾和張新很熟,也知道張新過來必然有事,于是開口就直接問張新的來意。

“新,奉將軍之命,為孫治中送信。”張新說完就從懷中取出張遼寫給孫乾的信箋,雙手奉至孫乾面前。

孫乾一愣,然后接過信,轉身背對國淵和王修,然后才拆開看信。國淵和王修也很是自覺的想孫乾的反方向走了十余步,并自顧自的談論著北海農田的收成問題。

張遼地信不長,孫乾看地很快。等他看完后,臉上已滿是笑容。他將信件還給張新道:“子初,你去回稟使君,就說此時乾已知曉,立刻就去青島辦理。信件由你處理就是。”

“諾!這里還有將軍要交給丁奉的東西,還請孫治中一并帶去。”張新從身后地士兵手中取過一個小包交給孫乾。待孫乾接過之后,就向孫乾并遠處的國淵、王修拱手行禮,上馬而去。

“公佑兄,看你面色不錯,是何喜事?”國淵見張新走后,走回來問道。

“呵呵,此事乾現在不說,待我從青島回來后,大家自然知曉。”孫乾賣著關子道:“子尼,如今北海已基本看完了,還剩下東萊一郡,就煩勞你了。我這就要趕去青島,此事挺急的。”

“公佑哪里的話。都是為了公事,豈有煩勞一說。公佑事急,自去就是。”

“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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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涼州縫隙!

“孝直,回來的好啊!”

當法正將渾身上下清洗干凈。又換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后便去見張遼,而張遼一見面就大笑著迎上去,雙手一把扶住法正的雙肩,用力的晃了晃。

“法正不過一介書生,如何敢勞動張將軍大駕再次相候啊!”法正在沐浴更衣的時候已經知道了張遼為了等他在漆縣這邊足足待了有六天,雖然法正性情有些陰沉,此時也不禁有些感動。

“孝直啊,且不說你讓奉孝手下那幫小崽子們送回的消息,但就是你法正法孝直這個人,便足以讓主公派出精兵強將保護。都說千軍易得,一將難求,可誰知道,真正智慧過人的謀士更加難得啊!”張遼笑著將法正拉到座位上,又親自倒了一杯水放在法正面前。

“張將軍,正這邊講詳細情況向將軍稟告。”法正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后說道。

張遼點點頭。在金城的情報點用加急送回法正需要接應的消息之后,郭嘉和曹操便已經判定法正一定是在涼州那邊有極大的收獲。可是法正卻沒有讓金城郡的情報點將消息提前送回來,而是選擇了自己帶全部消息返回。法正的選擇張遼雖然感到有些不滿,但是依舊能夠理解,畢竟想要在一個主體權利框架基本上已經完善的集團中出頭,沒有異軍突起的大功是絕對不行的。張松能得到曹操的另眼相看并不完全是他先上了西川地圖。還因為張松再益州的關系網。法正要想不被張松落下,也必須建立不遜于張松的功勞才行。正是介于理解萬歲的理由,曹操也同樣沒有責怪法正,反而讓張遼親自出馬接應法正。

法正心中的理由也確實如張遼所料,他需要功勞,需要功勞帶給他在曹操集團中的地位。而此時卻要向張遼稟告情況,并不是因為法正不想親自將消息送到曹操面前,而是法正不愿在低位未定之前得罪曹操身邊的重臣。法正雖然陰沉,但是他同樣洞悉人性,對著鐘繇、徐晃這一類的文武官員他可以狂妄,可以不屑一顧,但是面對張遼、夏侯淵這一類曹操的心腹,他絕不會流露出一絲狂態。而且也是因為張遼的級別已經足夠高了,完全能夠沒有任何阻礙的隨時見到曹操,同時張遼也并不是一個喜歡將別人的功勞占為己有的人,這才是法正毫不猶豫的準備將一切情況全部告訴張遼的原因。

最后法正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消息在法正看來或許很重要,但是對于曹操是否真的同樣重要,這就需要張遼這樣的曹操心腹來進行判斷。法正也不想因為情報的不合時宜而導致失去曹操的信任。

法正說的很詳細,張遼聽的很仔細。就在他們一個敘述,一個傾聽的過程中,太陽也漸漸落下。

聽完法正的敘述,張遼神色雖然平靜,但卻沒有說話。他在思索著法正所說的情況并與郭嘉那邊搜集到的情報箱比對,看看是否有什么出入。

法正也沒有說話,他知道張遼需要時間消化他帶回來的消息。而且張遼雖然很平靜,沒有任何的激動和欣喜。可是就是這種平靜才讓法正感覺到一種重視。張遼對他帶回來的消息表示了重視,這就完全能夠說明她的消息絕對有用,而且用處不小。

張遼一句話不說,但是他的腦子卻已經完全發動起來,他正在從各個方面思索著法正帶回來的消息。那些有關涼州軍的實際軍事實力的消息到還不算太重要,最關鍵的也就是韓遂與部分羌氐部族之間的關系以及韓遂在涼州與涼州現存的那些士族之間的關系。而這些情況郭嘉只要愿意下功夫挖掘,最多也就是一兩個月便能夠同樣得到。法正這次帶回來的最重要的反而不是這些情報,而是他暗中策反了一名韓遂軍中的高級將領。

此人名叫閻行,表字彥明,涼州金城人。少時便有雄健之名,從軍后更是因為自己的驍勇而在軍中名聲鵲起。后韓遂被董卓封為征西將軍后,他的軍隊便歸屬了韓遂統帥,從此就成為了韓遂的部下。建安元年,韓遂與馬騰因為各自部下之間的摩擦而升級成為全面沖突,最終干脆兩人擺開陣勢全面開戰。那時候馬騰長子馬超雖然尚未完全成年,但卻已經表現出驍勇善戰的一面,在韓遂軍陣中來往沖殺,所向披靡,韓遂麾下旗本八將侯選、程銀、李堪、張橫、梁興、成宜、馬玩、楊秋上前阻攔,卻也分別敗在馬超與龐德手中,而馬超手下更是無一合之對手。此時閻行出戰。敵住馬超,阻止了馬超沖亂韓遂軍的企圖。而閻行的實力也與馬超不相上下,甚至還略有優勢。當時閻行手中的長矛因為用力過猛而折斷后,閻行在雙馬相交之際毫不猶豫的用斷矛猛擊馬超的脖子,幾乎將馬超殺死。此舉使得馬超落荒而逃,而最終給使得馬騰軍大敗,只能退守槐里。此役之后,閻行在涼州名聲更盛,幾成涼州第一猛將,也深得韓遂所愛。當馬騰舉家歸附曹操,馬超遠赴幽州后,閻行在涼州便再也沒有了敵手,當年馬超在羌人那邊的“神威天將軍”的名頭也漸漸被閻行掩蓋,使得很多曾經與馬騰交好而反對韓遂的羌人部落轉而與韓遂結盟,這使得韓遂更加的重視閻行,數次提拔,麾下軍力已經超過旗本八將中的任何一人,成為韓遂麾下第一精銳。

但就是這樣深得韓遂重視的涼州名將,卻實際上始終對韓遂有一種不滿的情緒。而這個原因卻除了閻行及其親密家人之外無人知曉,直到法正見到閻行。

張遼此時最佩服的就是法正那堪比郭嘉、賈詡的觀察力,他竟然能自傲韓遂歡迎他的酒宴上的那種高紛擾嘈雜的環境下還能夠關注到閻行,并隱隱察覺出閻行的真實情緒。這是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而法正有著要在正式歸曹之前為曹操立下大功的心愿,自然不會放過閻行這樣的重要人物。同時法正也有足夠強悍的賭博心理,一旦決定就不再更改,而是想方設法的要完成。

于是,就在法正逗留金城半個月的功夫,他終于敲開了閻行的心防。

原來閻行對韓遂的情緒不但有韓遂曾經造反而致使涼州百姓遭殃的原因,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因素就是韓遂曾經劫持過涼州名士閻忠,雖然韓遂沒有動手殺人。卻因為強逼閻忠而導致閻忠心力憔悴,最終病逝。而這個閻忠,卻是閻行的族中長輩。

閻忠是涼州漢陽人,雖然與出身金城的閻行不屬一地,可是卻份屬同族。閻忠是已故的名將皇甫嵩的部下,當皇甫嵩平定黃巾后,閻忠曾以勸說皇甫嵩乘機發動政變,清君側,誅殺十常侍。可以說閻忠也算得上是一個清流黨人,所作所為確是與當時的清流黨人中的激進派一脈相承。可是皇甫嵩并沒有采納閻忠的建議,但同時也沒有拘捕閻忠,反而暗中放閻忠潛逃。五年后,韓遂、馬騰與王國的叛軍被漢軍擊敗,韓遂、馬騰便直接廢掉了已經喪失了軍心的王國。此時韓遂建議重新推舉主帥,并舉薦昔日同為涼州名士的閻忠。馬騰也不愿主帥之名落到韓遂的手中,閻忠雖是涼州名士,卻與韓遂并無瓜葛,于是也贊同此議。就這樣,兩人派兵劫持了潛逃回鄉隱居不出的閻忠,欲以閻忠為帥。閻忠不從,并大聲呵斥韓遂、馬騰。韓、馬二人無奈,卻也不愿放人,干脆將閻忠軟禁。直到閻忠病故。

這就是閻行心中暗恨韓遂的原因。而閻行出手攻擊馬超也是因為閻忠之死馬騰同樣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先解決馬騰,在伺機對付韓遂,這才是閻行一直隱忍至今的真正原因。

而在張遼的記憶中,閻行這個名字卻出現的并不多,雖然后世對三國這段歷史已經研究的相當透徹,但是對于閻行,也就知道他曾經差點殺死馬超以及他本人是韓遂的女婿這兩條。但是從法正帶回的消息來看,如今的閻行根本就不是韓遂的女婿,除了一個部將的身份,便沒有更加親密的關系了,這讓張遼有點納悶。不過張遼也就是想想而已。對于閻行不滿韓遂這一條,張遼還是相信的。這與張遼前世的記憶無關,完全是對于法正的能力的信任。

“孝直,此事事關重大,我絕對是無法做主的。我看這樣,你今晚好好休息一下,明日一早,我派人立刻將你送回雒陽。你將此事告知主公,由主公親自定奪。如何?”張遼想了半天,決定不做任何分析便將法正送回雒陽。雖然他同時會給曹操去信,不過信中也只有闡述卻不會有分析。張遼不會在此時用自己的思路去影響曹操、郭嘉等人。

法正聞言心中大喜,他知道張遼這樣說便已經表明了態度,即便張遼一言不發,就這樣的行為也足以告訴別人,張遼對于法正帶回的消息還是持一種認同的意見的。而張遼親自派人護送,更是能夠保證法正直接見到曹操,這也是法正最希望得到的待遇。

“對了,有件事情要告訴你。”張遼突然想起一件與法正直接相關的事情,“在你與張永年離開雒陽之時,主公已經命郭奉孝與糜子仲安排你在益州的家人離開,就在我離開雒陽之前,漢中滿伯寧已經將你的妻兒派兵送往雒陽。”

“真的!”法正猛然間聽到家人的消息,即便他再如何深沉也不免有些失態。

雖然父親法衍病故,但法正在益州也已經成家,并有了一個兒子法邈。法正決定投曹之前也想過留在益州的妻兒,但是最終功利之心還是占了上風。而且法正相信,即便自己投曹讓劉璋惱怒,劉璋也并不會將他這個小小的軍議校尉放在眼里,更不會因此而為難自己的妻兒。何況他還是完成了劉璋交待的任務,也不能算叛逃。同時張松與孟達也會幫著自己照顧妻兒,只要自己能隨著曹軍進入益州,自然會有全家團聚的一天。可是張遼告訴他自己的妻兒已經被曹操派人接出了益州,這讓法正在驚喜之余也感動莫名。

“孝直,明日一早啟程,走水路更快一些。”張遼說道。

“一切全憑將軍安排!”法正恭敬的回答。

第二天一大早,張遼就讓張新派出十名衛士護送法正向雒陽而去。他自己也踏上了向西的路,他要巡查杜陽和汧縣的防務情況。同時。他還要將曹丕三兄弟完好的帶回雒陽,畢竟這三位是被他帶出來的。他們是曹操的兒子,將來也是要成為高官顯爵的,曹操絕不會允許他的兒子成為一群只知道吃喝玩樂紈?,或者只會吟詩作賦的酸儒,他的兒子自然要了解民間實際情況,不至于在將來被人蒙蔽,這就有了曹操界定讓張遼帶著曹丕三人出來的情況。只不過此時他們三人正被夏侯淵、夏侯惇和曹純各自帶著,在災區體驗著從他們未有經歷過的生活,從未體會過的感覺。從有始有終的角度出發,張遼也只能等著他們的體驗生活結束。

于是,張遼也只能借著巡視防務在各地晃悠,反正曹操交給他的任務中也有檢查防務。

撇開張遼在關中不談,法正在張遼的安排下并沒有走陸路,而是走的水路。雖然涇水的水位有些低,可是平底船依舊能夠航行。從涇水如渭水,再入黃河,一路順流而下,不過四天功夫,法正一行便從孟津登陸進入了雒陽。有張遼的名帖,在雒陽自然是一路暢通無阻,直接將法正送到了曹操的丞相府。

接到張遼的消息,曹操沒有猶豫,立刻在第一時間接見了法正。聽完了法正的敘述,曹操也心中歡喜。畢竟韓遂實力雖不至于動搖曹軍,可是誰也不愿意自己身邊始終趴著一只老虎,即便那是一只已經有些老態的老虎。況且涼州若是拿下,那不但夏侯淵的大軍可以騰出手來,張遼描述的河西的“絲綢之路”更是能夠被重新打通。到那時,數萬精銳可以隨時投入到南方戰場,而“絲綢之路”則能帶來無數的西域珍寶和源源不斷的稅收收入。同時,涼州還能夠為曹軍提供大量的戰馬。到那時,曹軍的戰斗力將得到進一步的提升,甚至可以重現當年在北疆和西域說一不二的盛世景象。

而法正此人更是讓曹操深感數月之前采納了張遼的建議是多么的值得,不過一次的單獨接見,便使得這樣一個不遜于郭嘉、賈詡的智謀之士傾心相投,更是甘冒奇險,為他曹孟德在涼州打開了一個足以使涼州徹底崩潰的缺口。這樣的人才到手,還帶著一場大功,曹操如何還能掩飾心中的喜悅?

“孝直能如此信賴曹某,某深幸之!涼州之事某雖與文遠相信孝直之言,但依然需要再行確認。這一點還望孝直勿惱啊!”曹操說道。

曹操這樣說,法正自然是連聲稱道“不敢”,他也理解曹操,這么重要的消息,自然是要經過重新確認的,這也是一個負責任的上位者必須做的。何況人家還提前打招呼,這即便是在作秀,以籠絡人心,也確實讓人感動。

“嗯!孝直的家人已經到雒陽數日了,某位孝直暫時安排了一套宅子。畢竟有些倉促,自然有點簡陋,孝直勿怪啊!”曹操說道。

法正一到雒陽便直接到了丞相府,根本就沒有回家,也不知道自己再雒陽已經有了家。但曹操的話法正也知道那是自謙,以曹操的為人,又怎會對于已經看好的人才有所怠慢?而曹操身邊的一群謀士更不會讓曹操犯這種錯誤。

看到法正一臉感激,曹操心中暗喜,他接著說道:“孝直一心為公,至今還為見過家人,操已經耽誤孝直與家人團聚了,雖極欲與孝直徹夜長談,可也不能阻礙孝直人倫之大事。這便派人送孝直回府。”

說著,曹操便叫過身邊的侍從,命其找人將法正送回家。

而在法正一臉感動的離開后,郭嘉卻從后面走了出來。原來在法正到了丞相府之后,曹操便命人去將郭嘉等人請來。而郭嘉也是第一個趕到的,直接從側面進入了內堂,并順便與曹操一起聽了法正的講述。

“奉孝,你以為法正之言如何?”曹操問道。

“主公不是已經有了結論?”郭嘉笑著反問。

“呵呵!閻行操雖并未見過,但閻忠此人當年在義真公麾下效力時操卻是見過的。若是此事確實,韓文約將如此大患放在身邊,涼州倒是唾手可得啊!”曹操說道。

“韓遂號稱‘九曲黃河’,心思深沉,看閻行這些年一直未敢發動,估計也是沒有機會。甚至他都沒有聯絡主公的機會,否則也不至于向從法正這邊借用外力。不過嘉也贊同主公所言,若能將閻行拉到我方,再加上馬壽成之力,倆各州確實唾手可得。只不過主公如何處理閻行與馬壽成的關系?當初劫持閻忠者亦有馬騰一份。”郭嘉笑道。

“嗯?”曹操一愣,隨即笑道:“不管了,這件事到時候再說。何況具法正所言,馬超當年險些在閻行手下喪命,馬騰亦非劫持閻忠之主謀,這個仇也可揭過了吧?不過馬孟起可是連文遠與子龍都贊不絕口的猛將,文遠更是將其推崇為‘溫候第二’,這閻行看來也是一員猛將啊!”曹操此時的愛才之心又動了,特別是連被趙云盛贊的馬超都敗于閻行之手,曹操怎能不喜?

“涼州被韓遂經營的鐵桶一般,可惜如今也出現了縫隙。主公莫要猶豫啊!”郭嘉說道。

“不錯。此時奉孝你再去確認一下,只要能證實五成,這個險就值得冒!”曹操也不等荀攸等人趕來,便做出了決定。
w23164598 發表於 2013-4-21 17:47
第536章劍指西涼?

“始宗,曹公這一回可是有點……唉……”韓嵩話說到一半卻不知該怎么說下去了。他只能搖搖頭,再嘆一口氣,悶悶的將眼前的酒一飲而盡。

在荊州,韓嵩、劉先、傅巽等士人是屬于那種對曹操保持著好感,甚至贊同荊州回歸中央治下的人。可是曹操在建安十一年的上半年前后截然相反的表現,使得這些積極贊成荊州回歸中央,極度期盼著曹操南征荊襄的士人們失望了。春季里還有曹操收復漢中的利好消息在振奮著他們,如今的曹操不但沒有發兵南下,反而將精銳兵力投入到關中的抗旱救災中去。雖然此舉讓天下百姓盛贊曹操的仁德,他們這些文士也跟著稱頌曹操愛民如子,可是他們依舊對曹操的舉動感到失望。

“德高兄,曹公此舉似有借機調兵遣將,將大軍漸漸向西集中,目標則是……”陪著韓嵩喝酒解悶的劉先意味深長的說道。

“唉!有可能。可是這又能如何?咱們希望的是曹公盡早南下荊襄啊!”韓嵩嘆了口氣。

“始宗兄莫不是想說曹丞相意欲先平韓遂?”另一邊的傅巽眉頭一挑,開口說道。

“然也。”劉先略帶著些矜持的回答。

“平定韓遂與曹公而言不算難事,關中、隴西大旱,涼州也同樣難逃旱情。據長安傳回的消息,扶風郡一面抗災,一面已經接收了數萬涼州逃難的百姓。也多虧曹公及時派出軍隊救災,否則這數萬難民足以讓已經遭災的關中雪上加霜啊!”傅巽是北地郡人,對西北相當熟悉。也對西北的百姓懷有一種同情,自然對曹操的救災之舉傾心相贊。

“諸侯聯盟?哼!劉荊州不知是作何打算,竟然會同意這種無法無天的建議,這等于是明目張膽的對抗中央啊!若要使真的毫無芥蒂的攜手抗曹也就罷了,可這天南地北六家諸侯,真的能無視以往的恩怨?”韓嵩為反對此事可是在劉表面前被落了好大的面子,此時想起啦也不由得有些心中恨恨。

“德高此言有理!”劉先贊同道:“別人不說,就江東孫劉之間和荊州與孫權的仇恨,就足以在適當的時候使聯盟破裂。曹公是沒有出手,一旦出手,這個聯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始宗兄,你焉知曹公沒有出手?江東流傳的孫權暗害兄長孫策的傳言至今仍未平息,這其中若說沒有荊州和曹公的助力,又如何會在孫權強力查堵之下屢禁不止?至于聯盟是否會破裂,哼哼,只要看西北大戰時南方諸侯的選擇就知道了……”傅巽冷笑道。

“哈哈哈!公悌兄所言極是!”韓嵩與劉先舉杯大笑。

“這曹賊究竟玩的什么花樣?去年底便叫囂著要南征,可是先取漢中不說,如今更是將大軍西調。子敬,難道曹賊他真的是欲先平西北,而后南下不成?”孫權在自己的議事廳中也對曹軍的舉動甚為不解。

魯肅在一旁苦笑著,自從孫權認定那“殺兄篡位”的謠言與曹操有關,言辭中便對曹操沒有了一絲尊重,若不是此時已經與荊州結成聯盟,估計對劉表的稱呼也不會好聽到哪里去!可是這個傳言究竟是真是假,就連魯肅自己都不敢輕易下結論,畢竟以魯肅認識的孫權的個性,做出這種事情也不能算出格。然而想歸想。話不能亂說,更不能流露出絲毫懷疑的神情,魯肅如今除了心中苦笑,也只能讓自己的精力盡可能的集中到為孫吳謀劃生存之道上去。

“主公,曹操的想法究竟如何又豈是我等能夠猜到。不過從曹軍這段時間的動靜上看,曹操似乎要將他麾下所有的軍隊都按照幽州、并州和青州的軍隊一樣進行重新整編。曹軍的這種新的編制是由張遼首創并自幽州進行了實踐,曹操如今的舉動分明便是給予了認可。肅如今倒是想弄明白曹軍的這種編制究竟有何好處,值得曹操這般老于軍伍之人也予以認同?”魯肅現在對曹軍軍改一事也是越來越有興趣,就連他與周瑜的通信中也基本上多是就此事的商議。可是卻一直未能又一個結論,這讓魯肅也感到頗為傷腦筋。

“嗨!”孫權被魯肅這么一說,頓時眉頭一皺,露出一股不愉的神情,左手猛的一拍身前的案幾,恨聲道:“那些探子也是在太過無能,孤給了他們充足的金錢,給個他們足夠的時間,可是他們卻始終沒有確切的消息回報于孤,真真可恨也!”

孫權對他派往雒陽及曹操治下各地的探子表示了不滿,但是他哪里會知道,曹軍如今的軍事調動根本就是以樞密院為主,即便是在曹操的丞相府作出決定并被曹操認可的作戰計劃。也一定會由樞密院再度確認后下達調兵命令。可是樞密院的建立雖然曹操麾下是一件大事,可這樣一個根本就沒有被納入正規的官僚體系的機構,孫權及其他諸侯不予重視也很正常。但是這樣也就使得諸侯的探子系那個打探曹軍的軍事情報時往往會找錯對象。

可是諸侯麾下的那些能人們此時也感覺到了問題所在,至少魯肅、周瑜都已經意識到了曹軍新的軍事編制中一定有他們暫時無法理解的東西,并同時加強了相互間的商議和推敲。

“何事讓吳侯如此煩惱?”

就在這時,一個洪亮聲音從外面傳來。,隨即,一個年逾五旬,須發皆白,但卻身材雄壯,舉止剛健有力,身著鎧甲的老將軍昂首闊步的走了進來。

“程老將軍!”孫權抬頭一看,立刻滿面喜色的站起身迎了上去。

來人正是孫堅留下的三元老將之一的程普程德謀。同時他也是當年孫堅麾下眾將中年齡最大之人,如今更是軍中最年長的將軍。容貌不俗,亦頗有計略,善于應變,更兼生性樂于助人,于孫權麾下人緣極佳。更因其隨孫堅、孫策兩代主帥征戰,屢立戰功,軍中個亦是威望卓著。便是孫權,也對程普等老將軍敬重有加。

“參見吳侯!”程普恭敬的向孫權行禮。程普能得到孫權的敬重,一方面是因為他資格老,戰功高。另一方面又何嘗不是因為程普知進退,明禮節。

“老將軍無須多禮!快快請坐!”孫權對程普的知情識趣極為滿意,滿臉堆笑著將程普迎入席中,并親自為程普斟酒。

程普接過酒樽飲了一口便將酒樽放下,向孫權問道:“吳侯,適才究竟是為了何時煩惱?”

孫權這時也一掃剛才的喜悅,苦著臉說道:“老將軍。孤實在是因為曹軍反常的舉動而苦惱啊!”

“哦?”程普這段時間與黃蓋、韓當、徐盛等將領也在野外練兵,對北方曹軍的動靜倒是毫不知情。

“老將軍,是這樣的……”魯肅見狀立刻將近期有關曹操及北方的情報箱程普一一道來。

“原來如此!”程普此時才知道孫權為何苦惱,曹軍的舉動就連他也有點摸不著頭腦,何況孫權這個戰爭經驗一點都不豐富的新丁呢。

然而程普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對于琢磨不透的新情況自然有他自己的應對之法。

“吳侯,想不明白就無須再想,反正曹軍主力皆在西邊,短時間也與我無關。倒是可以趁此機會,繼續加強我軍實力,以應對曹軍將來的南下之戰。”程普說道。

孫權不笨,只不過被曹軍的動作搞得有點暈頭轉向,自己鉆進了牛角尖。而魯肅則因為這段時間更多的將精力放在與周瑜一同研究曹軍的新編制上,也未能及時的提醒孫權。但是程普不同,他因為練兵,不但對外界之事幾乎一無所知,更不會向周瑜、魯肅那樣去研究曹軍的編制。于是,心無旁顧的程普便成為點醒孫權的人。

被程普一點,孫權頓時清醒過來,臉上也露出了消失數日的微笑。同時,原本就心智過人的孫權也表現出他精明強干的一面。

“程老將軍提醒的極是!是孤過于糾纏細枝末節了。”孫權先向程普致謝,然后扭頭對魯肅說道:“子敬,命人加強對曹軍的查探。尤其是要盡快確認曹軍是否有進攻韓遂的意圖。這關系到我方的聯盟是否能夠繼續存在下去,切不可放松!”

魯肅眉頭一挑,立刻明白孫權所言何意。如今天下六家諸侯的聯盟卻是松散,除了荊州劉表與劉備和自家這三家相對緊密一些,益州劉璋也因為漢中的緣故而主動加入。但是韓遂卻是劉璋方面派人聯絡的,而公孫康更是至今沒有回音。雖然魯肅堅信在曹軍的強勢之下他們必然不會拒絕,可若是曹軍進攻韓遂,而其余諸侯,尤其是孫權、劉表、劉璋這樣的強勢諸侯毫無反應,那這個聯盟的存在就真的沒有必要了。

“諾!屬下立刻將主公之命吩咐下去。”魯肅一欠身,領命后轉身離開。

要說最關心曹軍動靜的自然是涼州韓遂。畢竟曹軍大舉調動兵力的方向是與涼州直接接壤的關中和并州,雖然曹軍名義上是抗旱救災,保境安民,但是老于世故的韓遂卻根本就不會相信曹軍表面上的借口。這種瞞天過海的把戲他韓遂本人就玩過多次,而且曹軍調動的可是實實在在的精銳,韓遂怎么可能不提高警惕?

但是韓遂所能做的也就是命令麾下軍隊提高警惕。雖然韓遂同意了加入聯盟,可是韓遂只是為了能加強一下自己的話語權,絕對不希望曹操的第一波打擊就直接送給他。此時他甚至因為太過于輕率的答應了劉璋使者法正而感到有些后悔。

尤其是曹軍那邊還有馬騰這個能夠直接威脅到他在涼州地位的人的存在,而且曹操還很干脆的將馬騰從雒陽派到了長安。這下子更是讓韓遂有些坐臥不安,他開始懷疑曹操是否真的想先解決他然而再南下了。

不過人說“越老膽越小”,這一點放在韓遂身上絕對沒錯。二十年前的韓遂敢于在被北宮伯玉、李文候劫持下大膽的參與叛軍;敢于誘殺叛軍首領邊章、北宮伯玉、李文候,而吞并十余萬大軍,并與馬騰一同劫掠三輔之地。但是如今的韓遂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勇氣,他在壓力之下首先想到的除了嚴加戒備之外竟然是派人去雒陽上供,以化解曹操可能的攻擊。

韓遂卻沒有料到,曹軍之所以向西調兵除了要救災之外,還要防備著涼州方向可能的攻擊。不過韓遂沒有想到曹軍要防備他,卻想到了曹軍可能要防備同樣因為大旱而缺少食物的羌、氐人。而即便他韓遂命令麾下軍隊嚴加戒備,不得擅自挑釁,可是羌氐胡人卻不會聽他的命令。為了食物,為了生存,這些羌氐人不是在涼州本土劫掠,便會將手伸到漢中甚至是三輔。如此一來,也同樣會給曹軍以發動攻擊的借口。

想到這一點的韓遂立刻行動起來,他命令各部嚴加監視涼州境內外的羌氐人,一旦發現他們有異常舉動,便要立刻報告。若羌氐人敢于大舉東進,韓遂甚至下達了無需請示,直接攻擊的命令。他不愿給曹軍任何借口,以危及到他在涼州的統治。

這同樣也是有原因的。如今的涼州有兩股勢力,一股就是韓遂為首的軍方,同時也掌握著涼州九成的兵力。第二股就是以曹操任命的涼州刺史韋康為首的文官派,可是沒有兵權的韋康根本就無法與韓遂正面抗衡,雖然有朝廷大義名分,韋康及其別駕楊阜也是剛強之人,但在涼州世家皆蛇鼠兩端的情況下,也只能隱忍著。可是韋康在涼州素有仁德之名。楊阜也是天水楊家的子弟,若是曹軍進攻涼州,當韓遂的統治基礎被動搖時,涼州世家便會拋棄韓遂,順勢投入曹操的懷抱,就像當年他們拋棄了程球、耿鄙而選擇了韓遂一樣。

歷史上的涼州有馬超這個“天生反骨”的家伙沖在前面,為了防備馬超,曹操極力拉攏韓遂。就這樣,韓遂在涼州也稱不上穩若泰山。如今馬騰早早歸曹,韓遂在涼州更是一枝獨大,他也就不可避免的引起曹操的重視。韋康這位朝中太仆韋端的公子就是曹操放在涼州的釘子,身為涼州刺史的韋康在法理上擁有無可辯駁的正義性,即便是韓遂這位管轄范圍覆蓋了涼州的征西將軍,也不能在法理上直接干涉韋康對涼州的統治。

曹軍的動作在讓韓遂心驚膽戰的同時,也讓韋康和楊阜興奮不已。這不但因為韋康具有的曹操的背景,也是因為楊阜及涼州刺史的眾多屬官都對曹操更有信心。尤其是楊阜曾與從事趙昂、尹奉曾一同代表韋康去雒陽拜見過曹操,他們親眼所見曹操治下的有序及曹軍的強大。楊阜更是向韋康分析了曹操與韓遂以及眾諸侯之間的優劣,得出曹操必然獲勝,而天下必然統一的結論。有這樣的因素在內,涼州刺史一系自然與韓遂的軍方格格不入。但凡是能讓韓遂不快甚至畏懼的,刺史一系自是樂見其成。

為此,韋端在征詢了楊阜等人的意見之后,還悄悄的向雒陽派出了信使,向曹操表明了愿意在曹軍進攻涼州時給予密切的配合。雖然涼州世家大都是墻頭草,但以楊阜身后的天水楊家的號召力,也完全可以在關鍵時刻扭轉乾坤的。

涼州的動靜絲毫沒有逃過郭嘉布下的眼線,當韋康的信使將書信送到曹操手中時,曹操卻揮動著書信與郭嘉笑談。

“奉孝,孤不過稍稍動了一下,便讓涼州雞飛狗跳,若真要發兵進攻,能有幾分勝算?”

郭嘉眉頭抬了抬,左邊嘴角微微一翹,微笑道:“劍指西涼嗎?呵呵!即便沒有任何外力可借,我軍拿下涼州也是毫無疑問的。用文遠的話說,最多就是傷亡可能會大一些。若是能提前將閻行拉攏過來,傷亡便足以減少四成以上。”

“為何不說韋康?”曹操笑著問道。

“手中無兵,多說何益?即便他能拉攏涼州世家,大戰之時也最多兩不相幫。除了能便宜的獲取些糧草之外,嘉看不到任何好處。”郭嘉對涼州如今還存在的世家相當清楚,能在最近幾十年內亂成一團的涼州生存下來的世家,沒有一家是好鳥,統統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對于這樣的地方勢力,郭嘉是傾向于尋機拔除,然后扶植起真正傾心曹操的勢力。

“文遠這主意倒是真的不錯。調兵關中,可威脅涼州,但也能夠從武關進攻荊州。如今韓遂驚懼,倒不知劉表如何作想?”曹操輕松的說道。

“別人如何想無所謂,關鍵是主公如何想。這才是決定我軍下一步目標的唯一因素。”郭嘉笑著捧了曹操一句。

“哈哈哈!”曹操大笑,笑聲稍歇后,曹操對郭嘉說道:“閻行所部確是韓遂麾下精銳,策反閻行一事奉孝宜速速派人行進。究竟是西涼還是荊州,就看此事的進展了。”

“請主公放心,此時嘉已經在辦,定不會耽誤主公決策!”郭嘉正色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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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7章開府建衙前的角力!

“站好了!馬步要站穩。這不但對你將來的步戰有利,同樣也能讓你再馬背上更好的控制戰馬!堅持住!線香還有七分之一就燒完了!”

這是張遼在自己家中對著正在扎馬步的長子說的話。

此時已是六月末,張遼已經從關中返回了雒陽。三輔地區的救災也已經接近了尾聲,為了賑濟災民,漢中、雒陽、冀州的糧倉總共調撥出去二十萬石糧食,才安撫了扶風、京兆、馮翊、河東、弘農五郡的近五十萬百姓。幸虧夏糧也已經收割,徐州、冀州兗州皆是豐收,各地府庫立刻又充實起來,才不至于出現糧倉空的只剩下餓瘦了的耗子的現象。

回到雒陽的張遼正式開始建立自己的征北將軍府,與以往不同的是,因為樞密院的設立,使得大將軍、太尉這一類全隊統帥的官職真正的成為了一種名譽官職,而不再有實際意義。同樣的,驃騎將軍、車騎將軍、衛將軍這些官職也一樣成為了授予戰功顯赫的將軍的一種榮譽稱號。于是,張遼這個征北將軍就成為曹軍中的一個開府建衙的將軍,而且其將軍府的人員結構也更多的參考了原來的大將軍府。

同時曹操還對自己麾下的將軍做了提升,夏侯惇晉升征東將軍,夏侯淵晉升征西將軍,曹仁晉升征南將軍,加上張遼的征北將軍,曹軍的四征將軍已經全部到位。曹純晉升鎮軍將軍。統帥曹操中軍以及雒陽地區的城防軍和皇宮的禁衛軍。這五人就是曹操麾下地位最高的五大將軍。

其余的曹軍將領中只有趙云晉升鎮北將軍,成為曹軍四鎮將軍中的第一人。若是考慮到張遼,眾人便發現一個問題,北疆出來的將領晉升最快。而且北疆不同于南方,曹軍中的將士更多的習慣于在北方作戰,所以一段時間內,希望能夠調職到北疆的軍官數量大增。

這個趨勢發一度讓曹軍中軍官的心思頗為不穩,直到張遼等五大將軍一起宣布要組建將軍府并準備征辟將軍府屬官后,這個風潮才被壓了下來。

畢竟將軍府的屬官絕對屬于將軍身邊的親近之人,一旦開戰也極有可能被將軍派出統兵。即便沒有統兵的機會,身處將軍府,安全上也遠遠勝于戰場。這最后一條更是成為各大世家極力想是自家子弟進入將軍府的原因。

但是將軍府的屬官并不是由中央直接任命,而是由各位將軍自行任命,并上報中央備案。這就使得曹操的壓力大減,而張遼等五大將軍的壓力陡然間大增。一時間,這五大將軍除了遠在長安的征西將軍夏侯淵和身處宛城前線的征南將軍曹仁之外,其余三人的府邸終日被人圍堵,以至于夏侯惇干脆去青、徐巡視,曹純始終留在曹操身邊,張遼則緊閉府門,除府中采買人員外,禁止家人外出,自己也在家中教育子女。

張遼的前世也算得上是個宅男,雖然沒有各種現代化電器,但是張遼卻沒有絲毫不適。然而曹清這幾日下來就有點受不了了。

“夫君!”終于忍耐不住的曹清找到正在訓練張震的張遼,“夫君,還是見見他們吧!否則總這么堵下去什么時候才算完?”

“不要緊。也沒幾天了。”張遼只顧看著他眼前滿頭大汗的兒子,頭也不回的回答道。

“嗯?”曹清這些年也算是被張遼熏陶出來了,聽到張遼這樣說,立刻明白這其中必然有些問題,甚至還可能涉及曹操以及其余幾位將軍。不過她轉念一想,還是拉著臉說道:“夫君,要么干脆讓子初他們將府門的那些人驅散算了。敢堵咱家的大門,他們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見妻子再度露出彪悍的一面,張遼笑了,他搖搖頭,走到妻子身邊說道:“清兒,不是這些人膽子大,他們不過是些家仆、家奴,再借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堵著咱家的大門啊?可是他們身后卻有著一個個的世家望族,這些人才是真的膽子大!甚至連我與主公也不便隨意開罪這些人。”

曹清當然清楚張遼說的意思,他的兄長與丈夫都不喜那些士族高門的態度她早就知道,可是士族數百年積累下來的力量也并不是這十幾年就能夠削弱到無法翻身的地步,所以他的兄長與夫君才會在實力對比沒有達到絕對優勢之前始終保持著一種克制的態度。雖然曹清心中不忿,但考慮到曹操和張遼的處境,她這個妹妹和妻子也只能跟著一起忍耐。

“唉!”曹清嘆了一口氣說道:“算了,再忍幾日就是。”

看著妻子有些寂寞的神情。張遼心中頗為愧疚,雖然這段時間他也始終換著花樣與妻妾一同游戲,意圖讓她們快樂高興,但是曹清這個自主意識極強的女子還是有些悶悶不樂。張遼心中一軟,想了想說道:“清兒,咱們出不去,可不代表別人進不來。你完全可以讓人給你的那些閨蜜帶個信,然后讓她們來找你就是。最多咱們不開大門,讓她們從后花園的暗門進來,還能直接欣賞花園的景色,也能在花園中納涼嘛!”

“真的?”曹清看到張遼肯定的眼神,臉上綻開迷人的笑容,他甚至不顧自己的長子就在一旁,猛的摟住張遼,狠狠地在張遼的臉上親了一口,然后像一只蝴蝶一般翩翩離去。那因歡喜而顯得輕巧的樣子,完全沒有剛才心情不愉時的沉重。

張遼府中的后花園是張遼結合了后世南方園林的模式親自設計的,經過高手匠人的修建,也成為雒陽城中出了名的園子。而且張遼的花園中也用暗渠溝通了活水,完全將后世蘇州園林的精髓展現的淋漓盡致。這也是精致園林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世人眼前。

當張遼的花園修好后,無論是曹操還是荀彧等人,以及孔融這樣的文人墨客,都喜歡在其中體會那別樣的景致,孔融甚至還寫下一篇《張園賦》以贊美這個花園。文人如此推崇,曹清的那些閨中密友也同樣喜愛這個花園。這群夫人、小姐們也在張遼出門時終日登門游園。不過當張遼回家后,她們也就偃旗息鼓,將空間留給張遼夫婦。此時張遼主動讓曹清請那些朋友游園,曹清自然心中欣喜不已。

看著妻子離開后,張遼一回頭邊看的張震已經站了起來。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張震的眼神很敏銳,他的母親曹清曾說這一點他完全是繼承了他的父親張遼的優點。他看見張遼皺起了眉頭,趕緊說道:“父親,線香已經完全燒盡了。”

張遼乜眼一看,那支線香確實已經燒盡。他這才微微露出笑容,剛要說話,卻看到張新出現在院子門口。于是張遼對著兒子揮揮手道:“今日就到這里,你自回去將其他功課做完就是。對了,還有你最日答應你妹妹的事情莫要忘記。”

“明白了,父親。”張震也看到了張新,早已經懂事的他曉得自己的父親又有事情要做了,恭敬的向張遼行禮后轉身離開。

“子初,什么事?”張遼對著走過來的張新問道。

“回稟主公,夏侯征東回來了。”張新說道。

“哦?看來主公那邊已經將事情辦好了。我這個征北將軍府也終于要正式組建了。子初,有興趣在將軍府任職嗎?”張遼笑道。

“屬下難道不是一直都在主公身邊?無論主公是鎮北將軍還是征北將軍,就算日后主公升任大將軍,屬下依舊還在主公身邊啊!”張新笑道。

“哈哈哈!”張遼大笑道:“對!確實如此!無論我走到哪里。你張新絕對不會離我半步!哈哈哈!”笑聲中,張遼拎起撂在一旁石桌上的外衣,邁步向院子外面走去,邊走邊說道:“子初,給我備馬。我沐浴更衣后便要去丞相府。”

“諾!屬下遵命!”張新躬身應道。

曹操的丞相府中,張遼趕到時卻發現夏侯惇已經到達,而曹純更是因為這幾日寸步不離曹操也坐在一旁。

“哼!元讓、子和。你們二人一個走,一個躲,害得我被人堵在家中十幾日。連清兒都抱怨我盡給家里添麻煩了。”張遼笑著向夏侯惇、曹純說道。

“文遠,正所謂能者多勞嘛。也只有小妹敢于封門,將那些家伙堵在門外。小妹在薊縣棒打世家子的威風可沒過多少年?除了小妹之外,試問我們幾家中又有何人可以如此強硬?沒看到他們即便在你家門外,也是老老實實的手持拜帖等在那邊?而子和只能始終跟著主公,我也被逼的躲出雒陽嗎?”夏侯惇沒好氣的說道。

“呵呵呵!”曹純憨厚的笑道:“文遠,這幾日確實讓你家中不便。不過主公已與那些世家達成妥協,太學的招生完全按照主公的意思進行,世家將不會干涉了。”

“那就是說咱們身邊都的多出不少世家子嘍?”張遼嘆道。

“不錯!”坐在上首的曹操開口說道:“這次你們五人開府建衙。將軍府的屬官大部分就得留給這些世家子弟了。”

“無所謂了,世家子弟也并非無能之輩。何況那些世家也不至于弄出些無能的家伙來讓咱們恥笑。不過幾處關鍵位置還是要任命沒有背景或者背景簡單的人。”張遼說。

“這是自然。總不至于讓你們的將軍府被那群家伙占領。”曹操說道。曹操的神色看上去有些疲憊,看來與世家的暗中交鋒也消耗了他不少精力。

“文遠,你家被堵了幾日,我看這次挑人就由你先挑,也算是我們給你補償吧!”曹純笑著說道。

曹純這話可是人情不小,士族世家送出來的子弟雖然不會有無能之輩,但是水平也絕不會完全一致,先挑人的完全可以將其中最好的全部調走,這可是占了大便宜的。

“嘿嘿!還是子和厚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張遼立刻打蛇隨棍上,免得一旁的夏侯惇反悔。

“你放心,既然讓你為咱們擋了災,自然不會反悔。”夏侯惇那會不知張遼的心思,雙眼瞪著張遼,似笑非笑的說道。

原來這將軍府開府卻正好趕上太學準備籌建,而太學分三部分無人反對,國子監中招收各州公學的優秀學子一事也勉強通過,可是招收軍中優秀軍官卻遭到了大批官員的反對。然而這件事情卻關系到曹操加強自己的統治基礎,也關系到張遼借此保持官僚體系中的血性,更關系到以軍方維護庶族和平民子弟的利益,曹操是絕對不能夠退縮的。于是雙方又開始了新的暗中角力,并在將軍府屬官人員上達成妥協,同時國子監招收的軍方成員的數字也做出了減少,這才使得太學的籌建按時開始。

在這件事情上,五大將軍顯然是代表著曹操以及軍方的利益,那些堵門的世家除了想將自己的子弟送到將軍府之外,也不無借此讓在雒陽的三大將軍不便直接出面支持曹操。他們的目的卻是實現了一部分,畢竟夏侯惇借機到青、徐溜達了一圈。可是曹純卻一直跟著曹操,而張遼也通過郭嘉的信鴿隨時與曹操保持著聯系。在與世家的暗中較力中,張遼在家中也出了不少主意,郭嘉也拿出不少世家貪污賄賂和違法犯罪的借口,有程昱親自動手,拔除了數家小世家,抓捕了十余名士族出身的官員。然后曹操再出面安撫,如此恩威并施,又適時的退讓了一步,這才將事情平息下來。

“文遠。這些便是準備給你們候選的將軍府屬官名單和簡單的介紹。上面三十張是世家子弟,最后的十張則是庶族、平民及行伍出身的官員。如今妙才、子孝不在,子和、元讓也說讓你先挑,就由你先選擇吧!”曹操說著就從他身邊的桌上拿過一摞文檔遞給張遼。

張遼也不客氣的接過文檔,雖然曹純讓他先選,但是他自然不會真的將最優秀的人全部挑走,但是借著優先選擇的機會,挑選幾名頂尖人才張遼還是很高興的。

翻看著文檔,張遼心中暗自贊嘆,這些被世家派出來的子弟確實都是人才。其中不但有年長的荀衍、荀悅這兩個荀彧的弟弟,還有正當年的吳質、朱爍這兩個歷史上曹丕的左膀右臂和楊修這個倒霉蛋。再年輕一點的還有鄧?(出身南陽鄧家,東漢開國元勛鄧禹之后)、何晏。最讓張遼感到吃驚的是他看到了諸葛誕和司馬孚、司馬旭、司馬恂這四人的名字。

諸葛誕不用說,那是瑯琊諸葛家留在徐州的一支,也是被后世稱為諸葛家“龍、虎、狗”三杰中的那只狗。雖說才能不及“臥龍”諸葛亮,也不如“虎”諸葛瑾,但是能歷任大司徒、驃騎將軍、青州牧、征東大將軍的諸葛誕也不可能是廢柴。

而司馬孚這三兄弟就更不用多說了,司馬家被后世牢記的雖然是司馬懿、司馬師、司馬昭這三父子,然而在此時,“司馬八達”的名聲才是如日中天,被士林、士族所認可,且直追數十年前的“荀氏八龍”。如今司馬家出仕的還只有長子司馬朗,張遼也曾見過此人,那是一個心地仁厚卻不失精明的士族子弟,而且身材高大,面相也頗為英武,讓張遼一見之下甚至有見到程昱的感覺,只不過接觸之后才知道司馬朗的性情與程昱是截然相反的。而司馬懿就不用再提,那是被后世公認的能于諸葛亮正面對抗的智者,也是與曹操一樣為自己的兒子打造好一個堅實基礎的一位父親。晉王朝雖然不是由他開創,但他卻在曹魏的外殼下打造了屬于司馬家的輝煌基礎。

看著這些人的名字,張遼突然想到為何沒有司馬懿。

“司馬朗是老大,這司馬孚應該是老三吧?為何沒有老2司馬懿?”張遼抬頭問道。

曹操聞言后笑了,他走到張遼身邊說道:“文遠你看的倒是仔細。司馬仲達被辟為文學掾后如今正為議郎,他以自己已有官職為名,堅辭不入將軍府啊!”

“此事不能由他,否則這例子一開,誰將來都可以尋找理由拒絕征辟了。”張遼很是“義正言辭”的說道。天知道他這樣意圖用科舉代替征辟、察舉的人如此維護征辟這一機制是否會讓知情者吃驚,不過曹操很顯然并不意外。

“文遠是想將司馬仲達征入征北將軍府嘍?”曹操笑道,他的笑容中很有些內容。

“不錯!人才嘛,我們就是要盡可能的給他們發揮才干的機會和位置。‘司馬八達’如此名氣,司馬朗如此人才,司馬懿也必然不會差。何況如是真的能力不行,主公又怎會堅持將其征辟為文學掾?”張遼很堅決的說。

“哈哈哈!好!操這就將司馬懿的名字補進去,并且直接加到征北將軍府的名單中。”曹操很干脆的答應下來。

一旁的曹純、夏侯惇雖不知曹操與張遼為何如此看重司馬懿此人,但他們心中皆知能讓這兩人如此重視的必是絕頂的人才,同時也絕對是一個煩。否則曹操又怎會見到張遼注意方才面露喜悅?他們對此毫無異議,他們可不想讓自己的將軍府多幾個難以調教的手下。

“文遠,司馬懿就這樣定下了。至于其他人選你也速速決定,同時也幫著子和、元讓,還有身處前線的妙才、子孝他們把把關。”曹操說道。

“張遼遵令!”張遼起身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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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開府建衙之屬官任命!

按照曹操與張遼、夏侯惇、曹純等人一同商量之后明確下來的將軍屬官編制中。四征將軍府屬官編制如下:長史一人,執掌將軍府日常事務,為將軍府屬官之長;主簿一人,負責將軍府一應文案;司馬一人,執掌將軍府一應兵事軍務;從事中郎若干,為司馬副手,協助司馬工作,并實際為將軍提供參謀軍議;將軍掾一人,負責將軍府及麾下軍官功過考核并向將軍提供軍官升遷、降黜之理由;將軍屬四人,協助將軍掾工作,為將軍掾副手。

這只是四征將軍的屬官設置,而對于如今僅有趙云這一個鎮北將軍的四鎮將軍府,屬官設置便減少了將軍掾屬,將考核部下的職能交給長史與司馬。而曹純這個鎮軍將軍則弱化了司馬和從事中郎的數量與職能,同樣一沒有將軍掾屬的設置,由長史與司馬負責軍候以下的軍官和士官的考核,而軍候以上,包括軍候在內的軍官考核則依舊有樞密院執行。

曹操如此設置考慮的就是四鎮將軍與鎮軍將軍基本上屬于駐防將軍,所需要的靈活度不用太大,而四征將軍則是屬于機動攻擊集團,一旦出征便會遠離中樞。在對于下屬的處置方面便需要相當大的靈活程度。故而曹操才在權衡利弊之后,確定了這些將軍府的屬官編制。

其實如此安排,曹操還有一個不能明說的理由,那就是除了鎮軍將軍曹純之外,四征將軍不是至親就是姻親,屬于曹操可以完全放任信賴的將軍。而四鎮將軍一是沒有完全任命,二是曹操也需要這個高級將領的位置來安置一些外姓將軍,但同時也需要對他們的權力做出制衡。而這樣的將軍府屬官編制便是提前制衡今后的四鎮將軍的手段。

這樣的編制張遼并不反對,而且這其中本就有他插手其中的因素。那個司馬一人,從事中郎若干,便是張遼插手的結果。

張遼認為四征將軍作為機動攻擊集團,其將軍府必須要有一個強有力的參謀團隊,因此這個將軍府司馬還同時兼任將軍府樞密司樞密丞(樞密司主官),而從事中郎這同時兼任樞密司參軍事。這就是以司馬和從事中郎為基礎組建的將軍府參謀部。這個團隊將根據上級(將軍)的意圖確定作戰方向、作戰思路并擬定作戰計劃,同時還需要在戰斗開始后隨時關注戰況并就突發況及時作出對作戰計劃的修改。而這其中必然要涉及到大量的計算和戰術推演,這就是從事中郎的人數為何沒有明確,而是以若干這個很籠統的詞來代替。

而這個含糊的表示不但給了將軍們更多的靈活性,也是世家安排自家子弟最好的去處。不親臨一線便沒有危險,眾多人制定的作戰計劃便不會有戰敗后算賬的可能,這絕對是混日子、混資歷的好去處。而曹操也是意識到了世家可能會有這方面的想法,在與世家的暗中較量時便以此作為換取世家妥協的條件。

雙方似乎都得到了好處,不過用事后郭嘉對曹操的話來說,“這種事情其他人不清楚,可是放在征北將軍府中(即張遼麾下),這些參軍們的日子可絕不會好過。”

這一點曹操也深信不疑,畢竟從夏侯尚開始,曹家與夏侯家已經有數十名子弟在樞密司中從張遼那嚴苛的要求下歷練了出來。夏侯尚幾兄弟,曹真等曹氏子弟,還有郝昭等外姓軍官,如今紛紛都已經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才了。

曹操如今是輕松了,他已經于世家妥協,政務上有荀彧處理,長子曹昂從旁協助,他的精力也將完全放在對天下大局的思考和未來曹軍攻擊目標的選擇上。但是曹操的輕松卻不代表張遼的輕松,最起碼這將軍府屬官的選擇還是需要考慮一番的。

征北將軍府的長史已經不用再挑了,無論是張遼自己還是曹操,都已經確定了司馬懿出任征北將軍府長史一職。而征北將軍府司馬及征北將軍府樞密司樞密丞一職也無需多問,已經在樞密院中跟班學習了兩個月的徐庶將是最好的人選。

除了這兩個將軍府中的實權職位之外,其余的職位人選就需要張遼通盤考慮了。而他偏偏又是第一個組建班底,他的將軍府有一次成為眾多世家圍堵的對象,而他的管家張成則每日都能拿回數十張請柬。

“主公,這么多請柬,你就一家都不去?”張新一面幫著張成清點記錄著發出請柬的對象,一面向躺在搖椅上看書的張遼問道。

其實張遼手中雖然拿著一本打開的書,其實他的心思卻一點沒有放在書本中,反而在思考曹操給他的名單上的那些人究竟他該將那些人征入他的征北將軍府。至于張新的問題,他更是從來就沒有考慮過。

“子初。此時不要打擾主公了。”張成輕聲勸道:“這么多請柬,在雒陽的每一個世家都發出了不止一張,你說主公該去哪一家?將軍府的屬官中有些實權的不過長史、司馬、主薄和將軍掾屬這幾個,可是曹丞相給主公的那份名單上可是數十張紙,幾百個人名。主公這幾日已經夠心煩了,咱們就別添亂了。”

“嗨!我這不也是想為主公出出主意嗎?”張新被張成這么一說,嘴一撇,似是毫不在意,但說話的聲音立刻降低了八度。“而且我也是在為主公手中的那本書可惜。”

張成一聽,扭頭向張遼手中的書看去,這一看他才明白,原來張遼手中拿著的卻是一本鄭玄生前親手抄錄的《呂氏春秋》。作為儒家宗師,鄭玄精通的可是《詩經》、《尚書》等儒家典籍,對于屬于雜家的《呂氏春秋》是一貫不提倡的。然而因為張遼這么個基本沒聽過課的弟子,鄭玄卻一反常態,在從東觀藏書和民間藏書中整理出完整的《呂氏春秋》后,還不顧高齡和自己著書的繁忙,親手將整部《呂氏春秋》抄錄一遍并送予張遼,同時還在第一卷的首頁給張遼寫了贈語。這不但是一份天大的人情,這套《呂氏春秋》更是一套難以估計其價值的珍藏。畢竟這是鄭玄唯一手書的《呂氏春秋》,而且其中還有鄭玄個人針對部分內容的注解,在學術上的就更加具有研究價值了。不過如今這套書中的一本卻被張遼隨手攤開并擱在自己的身上,這甚至讓不好學習的張新都有點可惜。

然而他們畢竟是在張遼的書房,在這種環境下,不管張新的聲音多低,張成的動作幅度多小,張遼也不會毫無察覺。只見張遼手一動,身上的書便收了起來。然后起身說道:“你們兩個家伙,少在那邊嘰歪。這些請柬統統給我清點清楚。然后將請客的名單交給夫人一份。”

張遼這是準備讓自己的夫人出面,給這些請客的家伙吹吹枕邊風。這些家族聯合起來的力量誰都不知道究竟有多大,張遼也不愿在此時節外生枝。而且他整理這份名單也有著在將軍府屬官全部充實之后,自己在家中宴請這些人,作為賠罪的想法。這一次雖然自己的拒絕有著避嫌這個正當的理由,可是面子還是要給人家的,中國從古至今,最看重的不就是個面子嘛。就連張遼這個曾經接受過西方現代思想的人也不能免俗,最多就是在很多時候他會將面子放在利益之后。

張成為人穩重,對張遼的話立刻轉身欠身答是,張新卻吐了吐舌頭,做了個怪臉后應了一聲是。但兩人雖然性情不同,卻無一例外的對張遼和張家無比忠誠,張遼的命令在他們這里是絕對不會有任何折扣的。

這件發生在張遼書房中的事情不過就是一個小插曲,雖然其中有張遼要采用“夫人外交”這一手段的原因,但有關將軍府屬官的任命張遼是絕對不會看別人的面子的。這件事關系到他的征北將軍府未來的戰斗力和執行力,張遼絕對不會有半點含糊。

其實此事張遼的心中已經對幾個主要的位置在心中有了決定,只不過考慮到其余四位將軍,而心中還有些猶豫。此時張遼就需要和在京的夏侯惇、曹純進行磋商了,將最優秀的人才一網打盡并不是張遼心中所喜。

曹純最好說話,他的鎮軍將軍府也最簡單,甚至完全可以依靠在曹操身邊,所以他也是最無所謂的。而夏侯惇同樣也很好說話。但這里就純屬張遼與夏侯兄弟之間的私交了。在夏侯惇好說話的背后,張遼也再一次接下了為夏侯家族教導后輩子弟的活兒。于是即夏侯尚、夏侯霸這些已經從張遼這里出師的夏侯家子弟,夏侯恩、夏侯德、夏侯充、夏侯楙等夏侯家的子弟就再一次提前加入了張遼的幕府。

得知這一消息的夏侯淵撫須大笑道:“吾家現有伯仁、伯權、仲權兄弟等嶄露頭角,此皆文遠訓導之力,如今又有子弟交與文遠,吾家又將再出一批人才矣!”

不過夏侯惇與張遼的“暗中交易”在得到了夏侯淵的認同后也被曹仁、曹洪和曹操盯上了,曹仁、曹洪急書雒陽,將曹泰(曹仁長子),曹馥(曹洪長子)也托付于張遼。而曹操自己的兒子中卻暫時無人可以交給張遼,曹昂、曹丕已經成年,曹彰定位武將。曹植卻對師從張遼不敢興趣,其余諸子皆年少,曹操只有將自己二弟曹德尚未行過冠禮,但卻都已年過十六的長子曹瀚和次子曹邈一并交給張遼。

這其實也是曹氏和夏侯氏遵循的一種“易子而教”的古代的教育原則,就是張遼的長子張震如今不過十二歲,但也時常在張遼不在雒陽的時候由曹操或者郭嘉、荀彧等人親自教導。而張遼手下的人成材率還算不錯,幾近百分百,這也是雒陽眾多世家急著要安排自家子弟進入征北將軍府的原因,曹家與夏侯家急著將子弟送入張遼幕府也算是搶先一步。

如此一來,張遼的征北將軍府屬官也可以完全確定了。不過在主薄的人選上,張遼又多向曹操要了一個編制,他要為自己的將軍府在多添一項職能。主薄除了執掌所有文字之外,還需要擔負起外交使命,證了不愿將這么重的擔子壓在一個人身上。

長史司馬懿,河內溫縣人。司馬徐庶,潁川陽翟人。主薄楊修,弘農華陰人。主薄蔣干,九江壽春人。將軍掾荀衍,潁川穎陰人。將軍屬劉楨,東平國人;蔣濟,九江平阿人;溫恢,太原祁縣人;楊俊,河內獲嘉人。從事中郎若干,包括夏侯恩、夏侯德、夏侯充、夏侯楙,曹泰、曹馥、曹瀚、曹邈、程武(程昱之子)、沮鵠(沮授之子)、鐘毓(鐘繇長子,鐘會長兄)、董胄(董昭之子)、董壽(董承之子)、王昶(太原晉陽人)、劉放(涿郡方城人)等等。

這樣一批名單的出爐,實實在在的照顧到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其中司馬懿、楊修、荀衍、鐘毓、董胄可謂是絕對的士族,蔣干、劉楨、沮鵠、王昶、楊俊等人也屬于士族,只不過家族勢力較小。而程武是曹系功臣之子,沮鵠又是降者后裔,劉放是降人,董壽算是朝中權貴子弟的代表。至于夏侯家和曹家的一批子弟就不用多說了,對于他們張遼完全可以擺出一副長輩的架子。

這批人中各方子弟都有,各個年齡段的成員也俱全。同時張遼將執掌考核權力的將軍掾交給了年紀最長的荀衍,讓這位才華雖不及兄長荀彧、荀諶,但同樣性格同樣溫潤,卻不失原則性的荀衍來鎮壓一群才華出眾。性格倨傲的年輕人。

至于司馬懿、楊修、徐庶他們是否能夠獲得下屬的支持,這就不自在張遼的考慮中了,他會給他們時間,但若是他們不能及時建立屬于自己的權威,那張遼也不介意及時換人。反正曹操再度出兵的時間至今未定,張遼有的是時間來調整和磨合自己的幕府。

征北將軍府屬官的名單一出,隨即其余三征將軍和鎮軍將軍府也各自公布了自己幕府的屬官名單。不過他們四人不想張遼那樣膽大,長史、司馬、主薄、將軍掾這幾個關鍵位置所用的全都是庶族子弟。不過他們的幕府樞密司也與張遼一樣,充斥著大批世家子弟,一下子就將總數近三百人的士族世家子弟瓜分干凈,也讓那些世家中人暫時趕到了滿意。

不過其中也有不滿意的,此人就是司馬懿。

司馬懿在其兄長司馬朗出仕之后也接到了時任司空的曹操發來的征辟令,然而司馬懿卻以自己有風痹病,身體不能起居為由拒絕征辟。可是曹操身邊又一個深知其中詳情的張遼,而且“司馬八達”的名頭何其響亮,自然使得司馬懿的借口被拆穿。當曹操說出“若復盤桓,便收之”這句狠話后,司馬懿很知趣的出仕了,并任曹操的司空府文學掾。隨后又轉任議郎,為曹操眾多顧問之一。

此次五大將軍征辟屬官,司馬家也將合適的子弟推了出來,結果司馬懿卻以自己已有官職為名,拒絕了家族將其名字放入備選名單中。

可是司馬懿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即便他的名字不在名單上,對他早已有了戒心的曹操和對他了解極深的張遼卻又將他拉了出來,并讓其擔任征北將軍府長史一職。

“二哥,還是你厲害!我與四弟不過一個是征東將軍府主薄,一個是鎮軍將軍府的掾屬,五弟更不過是一個從事中郎,為征西將軍參軍事,也就是二哥你身為征北將軍長史,真正是征北將軍府中除了張將軍之外的說一不二之人啊!”司馬孚喜笑顏開的對一臉嚴肅的司馬懿說道。

司馬孚和同樣高興的司馬旭、司馬恂并沒有注意到司馬懿的異樣,但是一旁的司馬朗卻看的清楚。他拉住有些興奮的司馬孚,然后對司馬懿說道:“仲達,你可是對遷任征北將軍長史有所疑惑?”

司馬懿抬起頭,明亮的雙眼透出一股迷惑,“大哥,弟卻是心存疑惑。當初曹公強征我出仕也就算了,可是如今為何又強征我如張遼將軍的幕府呢?”

司馬懿的迷惑很正常,無論是曹操還是張遼,亦或者曹純等知情者都不會將張遼如何“重視”司馬懿的事情說出去。司馬懿以為自己再曹操等人心中不過是一個有些才華的年輕人,卻殊不知他在曹操心中已經是一個心機深沉的野心家了。而在張遼的心中更是對他有著十萬分的提防,畢竟張遼更清楚曹魏的天下就是毀于司馬懿父子之手。

“二弟,此事雖有些意外,但以二弟的名聲和才學,為兄想來也是因為張遼將軍對二弟的重視。張將軍愛才之名天下皆知,對于人才的發掘、培養和提拔重用更是人盡皆知。之前為兄還對張將軍忽視了二弟而心有不解,哪知道人家根本就沒有忘記二弟啊!這不,這次二弟被征為長史,就足以說明張將軍對二弟的重視嘛!”司馬朗笑著為司馬懿解釋。

“大哥、二哥,不管先前如何,只要咱們能在此后建立功勛,哪還怕將來無人知曉你我兄弟?”司馬孚正是年少氣盛,雖然有著世家子弟的翩翩風度,但涉及到自身功績,還是顯得鋒芒畢露。

“二弟,休要多想!如今事情已成定局,這也是各大家族與曹丞相交易的結果。好好做好長史,莫要讓旁人輕看,讓家族蒙羞!”司馬朗這時完全擺出了長兄的態度。

司馬懿抬頭看了司馬朗一眼,輕聲但語氣堅定的說道:“謹遵兄長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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