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宋元明] 迷失在一六二九 作者:陸雙鶴 (連載中)

 
jack780111 2009-1-12 17:07: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42 466227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33
五五二 補辦與通融
    五六月份的山東半島,終于完全解脫了料峭寒風,而開始進入一年中最為美好的初夏時節。

    一幢二層小樓頂真個大會議室里,解席打開窗戶,看了看外面草坪,茱li正在大草坪上散步。雖然這時候還遠未到顯懷的時候,但茱li已經早早的穿上了寬松孕婦裝,每天按養生標準進行熬煉,任何時候身邊都包管有人照看著,整個一副易碎瓷器模樣。

    看到有安娜與馮憐兩個人在陪著她,老解剛剛安心關上窗,回過頭來繼續與龐雨商議工作問題︰“……照這麼說,敖薩揚的謀劃立竿見影,我們馬上就能真金白銀收到錢了?”

    錢謙益那邊為了買武器的錢在傷腦筋,而瓊海軍這邊很快便知道了他的窘境老錢在這方面還沒有什麼保密意識,至少對瓊海軍不保密。在他的概念中,短毛是屬于,“自己人”規模。所以他甚至把陳濤叫過去一起商量,想看看有什麼體例解決。

    不過因為先前已經作出過讓步,這一次陳濤的底氣就硬了許多,在錢謙益試探性的提出這邊能不克不及再多給些優惠時,陳濤理直氣壯暗示︰朝廷這回恐怕很難如願了,究竟結果咱們這邊已經做出過讓步,再要退讓,委員會那一關肯定通不過一錢大人您也知道我們的體制,不是一兩個人說了算的。雖然眼下決定團隊政策的主流人士都是對大明抱持友善態度,可大部分人終究還是首先要考慮到自己的利益。如果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讓,難免會引起那些中立態度人員的反感,到時候影響到我們雙方合作的大局,可就不劃算了。

    一把這番垂員會教給他的托詞說出來之後,錢謙益果然就沒再多說了。他對瓊海鎮內部的權力體系其實其實不關心。但究竟結果這位大才子是個要面子的文人,君子不言利,開口向他人無償討要工具已經很欠好意思,被拒絕以後再堅持開口索要,這種死皮賴臉事情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所以到最後老錢只說自己想體例,不再拉著陳濤。而後者則立刻把這次交涉的結果原原本本通過電報發還來~在傳遞消息這方面,陳濤這個聯絡員做得還是挺稱職的。

    ,”

    你覺得錢謙益,或者說娶個大明朝廷,還能額外拿出錢來買武器嗎?他們都已經窮得連軍餉都發不出了。”

    山東這頭,作為京師與後方消息和物資聯絡的轉運站,解席龐雨等人固然是最早獲得相關訊息的人。雖然已經不在委員會之內,並且又身處外地,不過他們這個小團體對大集體的決策向來最是敏感。委員會的決策到了他們這邊往往都要被討論一番,如果發現其中有失誤的處所,肯定是要進言的,又或者在前後方通訊的電報里頭加個塞,添上自己的意見。

    這種關于經濟的問題其實最好應該去問茱li,只是眼下解席可不會去拿任何工作上的事情煩她,只是跟龐雨si下議論一番罷了。

    “……如果他們能把眼光放寬一些,不但僅局限于金銀之類實體貨幣的話,那還是很容易的。明帝國的家底厚著呢,江南的絲綢,沿海的港口,或者靠近海邊的某處礦山隨便拿出幾處跟我們搞個合作開發什麼,光是我們這邊需要預付的款項,就足以抵消失落他們買船買武器的錢了。只是不知道那些官僚有沒有這個眼光和魄力,敢不敢做出這樣的決斷了。”

    龐雨看著牆壁上懸掛著的那一幅地圖評價道,這幅地圖是根據他們所攜帶來的後世精確地圖,再依照當前年代的區域規劃描繪而成。

    不過地圖並沒有局限于當前大明或是後世【中】國的疆域,而是把周邊很大一塊區域都給畫了出來。包含了大明,後金,門g古,南海諸島基本上,整個東亞地區都在其中。

    把地形模板印好之後,再根據不合需要向其間加入更詳細內容,以適應各種需求。龐雨眼下所看的這幅比較偏重于礦產和經濟資源方面一圖上標出了各地的礦產資源以及優勢產品,用作戰略決策時的參考。

    這樣一幅地圖若拿到外面去絕對屬于戰略性資源,但在他們這間會議室里也只是懸掛在牆上的諸多專用地圖中的普通一幅罷了。固然這間會議室是絕對不允許穿越眾以外人士進入的,哪怕掃除衛生也是龐雨等人親自輪流值班,而不消本地僕役~以前王璞能偷繪地圖,其中大半因素本就是這邊故意讓他看到的。但如果這邊幾幅地圖讓大明朝獲得了……另外不說,光這份礦產資源圖上的內容,絕大大都可還在明帝國的轄區之內。

    ,“我估計他們是想不到這些的。唉,真可惜,其實只要隨便給咱們幾處礦山的開采權,就是把繳獲的那批火炮和火槍統統送給他們又如何?

    只是咱們自己卻欠好出面跟他們說。感覺大明朝現在就是在抱著金飯碗乞討哪……”

    解席也對著那份資源地圖喟然長嘆,光是在他們山東這邊就有好幾處不錯的礦脈,距離威海基地也不遠,頗有開采價值。只是在沒有正式弄到本地管轄權之前,他們卻欠好下手。連派人去勘探一下都要偷偷momo的,否則被本地人知道了地下面有礦藏,將來再想脫手可就難了。

    ,“這件事情目前只能先放一放了,且看看明帝國自己是個什麼籌算再說。歸正我們的條件已經開出,能不克不及達到取決于他們自己。再要湊上去輔佐出主意,反而會起到反效果。”

    兩人相對嘆息了一陣,外交就是這樣,急不得。他們先前已經做出了讓步,這時候就不克不及再主動去提建議了,否則人家肯定要懷疑他們的用心。並且讓步也只能讓一次的,讓太多了,人家真拿你當冤大頭宰起來,那可就沒完沒了了。

    談論過這件事情之後,兩人繼續商討了一些關于威海基地的其它事務。威海基地當前的成長勢頭很好,各類基礎建設正處于最為蓬【勃】成長的階段,第一批種下去的糧食作物也很快就能收獲了。

    一切都很完美,只是解席稍微有點遺憾~

    他很快就要陪老婆返回海南島去待產了。這邊的工作再怎麼重要,肯定比不上自己的孩子重要。而這也是他們整個團體中第一個即將在明朝降生的孩子,所有人都很重視。委員會已經同意他們夫婦返回海南島的要求,連同杰克醫生也將一起返回為了利用好白燕攤主基地的那些先進設備。

    ,“我回去之後,這邊的事情就要多多麻煩你了胡凱和徐磊都將留下來助你一臂之力,還有石醫生將過來接替老杰克,咱們這邊依舊能連結足夠的力量無論是人才還是軍隊方面。”

    解席一邊絮絮叨叨向預定接替他擔負山東留守的龐雨交接著工作,一邊又幾次三番打開窗子,關注外面草坪上的情況,以至于後者很是無奈的搖著頭︰,“得了吧,就算你在這邊的時候,大部分事情還是由我策劃措置的,既然沒心思干活就趕緊陪老婆去吧,歸正有你沒你都差不多。”

    解席呵呵傻笑著失落頭離去,看他那昏迫不及待的樣子,龐雨忽然起了惡作劇的心思,在後面叫了一嗓子︰,“對子,在生孩子之前,有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好像忘了。

    ,“什麼?”

    ,“你跟茱li算是正式結婚了嗎?”

    ,“呃?”啊!”

    幾天之後,解席和茱li兩人在基地的小食堂里辦了幾桌,請在山東的所有穿越眾伙伴,以及其他若干最親近的親屬人員吃了一頓飯,就算是把儀式給補過了。

    他們沒有大操大辦,茱li的身體不太方即是一個因素,另一方面,以解席眼下的身份地位,如果認真大辦起來,不單周邊府縣官員都要送禮賀喜,就連北京城那邊大明朝廷,甚至崇禎皇帝恐怕都要暗示一二,真要這樣可就太麻煩了。

    所以他倆只在最小規模內悄悄的把喜事辦了,茱li以並曾說過︰不經過一場無比盛大,無比奢華的婚禮儀式,解席休想把她迎進門,可如今也只好看在孩子份上草草通融過去、

    由此可見,這世上沒什麼是不克不及通融的,只要你在關鍵位置上有人!

    固然,他們回到海南島以後肯定還要再請那邊井弟兄們熱鬧一場,這是無論如何省不失落的。依照他們內部的規矩,結婚證書上需要有委員會【主】席簽名才算有效,如果不把宋阿姨哄開心了,老人家的名字可沒那麼容易簽上去。

    在補辦過儀式之後,從海南島那邊派來接人的船也到了。由于大船都仍然在呂宋海域埋伏著,這次派來的乃是快速縱帆三兄弟一雪風,時雨,野分。其中雪風不再是原來那條小賽艇,而是把名字換給了一艘最新落成的大噸位正規飛剪首縱風帆,比另兩條更要先進些。

    至于原來那條試驗品,則在打點了退役手續之後送給安德魯船長作為si人玩具了,也算是對他久長以來為海軍培養了諸多熟練水手的感謝。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35

    五五三雞毛蒜皮



    老解夫婦與杰克夫婦都坐船走了,龐雨開始負責整個威海基地的運作。不過他所承擔的工作和原來相差其實不大,只是多了若干雞毛蒜皮的雜事。

    第一個來找他的乃是曹如意,隨著天氣轉暖,北方瓜菜果蔬絡繹上市,他這個“菜監”的工作已經有些名不符實,不過曹如意仍舊堅持蹲在這兒——他在這里的主要職責可不是種菜,這一點無論派他過來的大明朝廷,還是同意接受他的瓊海軍高層,都是心知肚明。

    大明朝素來有派宦官監軍的傳統,對那些招安過來,原本就處于體制之外的軍隊更是深具戒心。只是以瓊海軍一直以來所表示出的強勢和凶悍,要說直接派個監軍太監過來頤指氣使,就是大明朝廷自己也知道不成能。能借著“監察菜蔬供應”的名義塞個人進來,已經屬于意外之喜了。

    而山東基地這邊,對大明朝廷派個線人過來也其實不介意。很多時候誤會和矛盾都是來自缺乏溝通而造成的無端猜忌。有個明朝的“自己人”在這里,經常把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上報上去,使得山東基地這邊與明王朝內部有一條通順的交流渠道,不至于對他們在這里的種種建設工作產生誤解,這些都是公共關系學中很重要的內容。

    至于真正需要保密的那部分,歸正曹如意也接觸不到。曹如意報上去的都是些日常所見所聞,很多時候他還要來找龐雨等人幫他顧問,看看寫什麼內容報上去比較好——給領導寫述說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如果像只烏鴉似的總是報壞事,肯定會引起上面反感。而如果一味說好話,又難免會被認為跟被監視的對象釀成一伙了。

    曹如意很有自知之明,他不敢獲咎短毛,更不消說在奏報中說他們壞話,所以干脆找瓊海軍的人幫他參考奏報內容——你們看咱家該向宮里匯報些什麼比較合適?

    龐雨等人一听——這簡單啊,我們這里可寫的工具多著呢。這麼大一塊基地建設,短時間內從無到有的搞出來,在明朝人眼里肯定覺得不成思議。可你曹某人既然是親眼看到的,可以通過述說把這便建設的情況介紹出去。于是就給他出了幾個主意,無非就是把述說當小說來寫,多寫一些新奇有趣的內容,自然就能引起上頭領導們的注意。

    想想也是——那些看述說的人持久窩在陰暗值房里,天天閱讀那些枯燥無味的資料,估計也是無聊得很了。曹如意報上去的材料不大涉及到人事,而主要是關于短毛如何搞建設,如何成長農業,如何組織生產等等瑣碎雜事,卻反而投了上面那些人的脾胃,都覺得很有趣,甚至被送到宮廷里面,供皇帝在閱讀奏章之余拿來解悶兒,曹如意也因此頗得了幾次表揚。

    這一次見他過來,龐雨還以為又是來請教該怎麼寫述說的,剛琢磨著最近可有啥比較拿得出手的成績好宣傳宣傳,卻見曹如意怒氣沖沖,把手中一張紙往桌子上一拍︰

    “龐軍師!我老曹一直為你們盡心竭力,你們可不克不及這樣啊!”

    “呃?”

    龐雨一愣,那過那張紙條看了看,卻是一份工資單——依照他們與明王朝告竣的協議,明帝國派駐在他們這邊的官員,其薪水都是由瓊海軍代發。曹如意在明朝內宮二十四衙門里是有正式編制的,不大不小也算是個官兒。這份工資單上便記錄了根據他的品級應該拿到的各種工資津貼。

    龐雨看了看,似乎沒啥問題——秉承他們一貫的高薪原則,曹如意在這里拿到的薪水肯定比在北京多,固然,不克不及算貪污受賄部分,那是沒有底限的。

    “有什麼問題嗎?會計算錯錢了?”

    龐雨問道,而曹如意則氣憤憤指著上面某一欄︰

    “這個,這個……你們怎麼能這樣!我就說這錢咋一直不對勁呢,今個兒才查到原因!”

    龐雨垂頭一看,臉上也顯出尷尬之色,心說咱們那會計咋這麼缺心眼兒,有些工具心里知道就行了,干嘛直接寫出來呢……

    ——在曹如意的工資欄上,額外津貼里頭,有這麼一行字︰“殘疾人津貼元……”

    …………

    有些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龐雨一邊考慮該怎麼組織言辭,一邊字斟句酌道︰

    “咳咳,這個……呃,老曹,這確實有點不合適。不過財務那邊也算是一片好意吧,究竟結果可以多拿些錢……要不咱換個名義如何?”

    ——龐雨還以為曹如意是覺得被歧視了而感到憤怒,卻不料對方根本不在乎這個。只見曹如意袖子一翻,又mo出一本小冊子來,卻是不知從哪兒抄來的,瓊海軍中關于傷殘津貼的標準,共分十個品級——其實就是根據現代標準所制定的。

    “看看這個,看看這個!我老曹都這麼慘了,你們怎麼才給定個八級傷殘!怎麼著也該給一級二級才對啊!”

    龐雨一愣,心說哥們兒你挺實在啊。順手拿過那小冊子翻了翻,皺眉道︰

    “你看,這一級傷殘是要求︰日常生活完全不克不及自理;全靠他人幫忙或采取專門設施,否則生命無法維持;意識消失;各種活動均受到限制而臥床;完全喪失勞動能力。二級則是要︰日常生活需要隨時有人幫忙;各種活動受限,僅限于床上或椅上的活動;不克不及工作;社會交往極度困難……你雖說是殘了,可還能走能蹦的,生活基本不受影響,肯定達不到這種境界啊。”

    曹如意一听之下卻是嚎啕大哭︰

    “唉喲喂,龐軍師啊,這怎麼能說生活不受影響呢!是個男人都知道……我倒寧肯斷條tui什麼的!”

    眼看這位在辦公室里就哭開了,龐雨卻也無可奈何。作為男人他固然能理解老曹的心情,不過這工資以及津貼標準是由後方財務部分統一確定下來的,他也欠好自作主張的加以改動。只得先用軟話撫慰住曹如意,承諾向上頭反應一下,爭取讓財務部分對此做出調劑。

    曹如意挺識相,鬧騰了一陣子,得了個許諾之後便走失落了,而龐雨在他離去之後,回想了一下整個過程,發現這一幕似乎很眼熟。

    “奶奶的,這不就是上訪嗎?疇前老解應付最多的差事……”

    中國人是最講究實際的民族,包含告狀鳴冤也一樣。故此古時候有攔轎告狀,現在有上訪——歸正有事情直接找最高領導,效果肯定最好。上訪這種事情可不是平頭老蒼生的專利,官僚系統內部反而更多,因為知道門路,知道該去找誰,知道該如何用最直接的體例告竣目標。

    當初解席在位時經常就要措置此類雜務,那時候龐雨還經常冷笑他,說他這個頭兒盡干些雞毛蒜皮的事情。可如今,當“基地指揮官”這塊銘牌放到了自己的辦公桌上之後,他也開始體會到這種懊惱了。

    懊惱歸懊惱,承諾了他人的許諾總要履行——龐雨把曹如意的要求匯報上去,順便詢問當初那個津貼標準是怎麼定的?

    回答卻居然是隨便定的——那時財務部分剛剛建立工資制度,要在短時間內確定出大批標準來,怎麼可能有時間慢慢一條一條仔細研討?那些涉及到人員眾多的標準,可能還要幾個人踫個頭商量一下,像這種偏僻冷門,幾輩子也未必能用得上的標準,就先隨便找一條湊合湊合了。

    不過如今既然有人認真用上了,並且考慮到將來與大明皇室的合作還很多,象曹如意這種情況肯定還會踫到,委員會便抽暇專門討論了這個問題。

    只是在這方面,各人主觀看法不一,確實也很難取得一致意見,結果在委員會上又是好一通爭執。肖朗是堅持認為這種殘疾絕對應該往高里算的,心理和社會輿論的壓力也應該計算在內。但馮宇飛卻堅決否決。最後還是法令專家甦蕪香小姐拿出她以前上大學時接觸過的一個案例︰某位彪悍農婦為了賞罰總是在外花心的老公,趁對方睡著時手持大剪刀“ 嚓”一下子……雖然自個兒進了監獄無法再監督那男人,但從此絕對不消擔憂對方在外面亂搞了。

    根據甦蕪香的回憶,最後法院判決下來,定的是五級傷殘︰“日常生活能力部分受限,偶爾需要監護;各種活動受限;需要明顯減輕工作;以及社會交往貧乏。”——套在曹如意他們這個團體身上,倒也差不多。

    于是便把這一類的殘疾相關津貼改成了五級,結論反饋回山東,這邊按新標準給曹如意補了一筆錢,後者倒也挺滿意,總算是把問題給解決了。

    不過龐雨這頭,各種各樣類似的小麻煩卻接踵而來,什麼有人對食堂的伙食不滿意了;有人嫌自己辦公室位置欠好曬不到太陽了;甚至連宿舍里頭鬧耗子都能找到龐雨頭上……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37
五五四 歷史的巧合?
    好在龐雨這時候也已經熬煉出來,他現在可不像當初剛剛登岸時話那麼直截了當,平白無故獲咎人去。[]經過這幾年的熬煉,他已經可以一邊翻閱一些不太重要的文件資料,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跟那介,

    過來埋怨的姑娘閑扯︰“……是,這邊耗子真多呢。建議考慮養只貓吧,我自己就養了一只還是當初剛剛攻下瓊州府,住在府城糧倉里那會兒養的,那糧倉里面耗子更多,晚上睡覺都能從臉上跑過去……”

    “……誒,確實,要養到懶貓也t ng討厭的,我那只黃皮就懶得要死。要實在嫌養貓麻煩,我可以把黃皮借給用幾天不,它不抓老鼠,哪怕肚子餓了也不抓,不過好歹還能叫喚兩聲,嚇唬嚇唬耗子們。”

    “……不消等下班去抱,每天中午到了飯點就在食堂外面游d ng賣萌的就是它了,到時候拿根骨頭引y u一下直接抱走就行呵呵,也不消專門歸還,等那邊沒好吃的了,它自己就會跑回來的。”

    在嘰里咕嚕陪那無聊女閑聊了一個半時之後,終于讓這位上訪群眾滿意離去,而龐雨則隨手在旁邊一張記錄紙的,“正”字上頭又添了一筆一上面的,“正”字已經快要填滿三個了,想不到才短短幾天功夫就措置了十多件這類雜務,搞得龐雨白日幾乎干不了正事。

    ,“看來老解這個頭兒也欠好當哪……”

    龐雨現在感覺有些理解那個看起來整天游手好閑游手好閑的老伙計了一能把這些亂七八糟,雞毛蒜皮的雜務措置好,把這個團體中各種關系理順倒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如此過了十幾天,正當龐雨覺得一切平靜,自己也漸漸適應起來的時候,卻有一樁並不是雞毛蒜皮的大事突然找上門來六月中旬,一條懸掛著鄭氏家族旗幟的風帆在威海新港口靠岸,從船上下來的卻是鄭家二爺鄭芝虎本人,他一下船就急著求見換帖兄弟解席,在听解席不在之後,又找到了龐雨頭上。

    才剛一見面,鄭芝虎就撲通一聲跪倒同時大喊一聲︰,“龐軍卑,為兄弟我報仇!”

    ,“怎麼?”

    饒是龐雨一貫冷靜自持,也禁不住被鄭芝虎那大嗓門和j 動態度嚇了一跳。而鄭芝虎接下來的哭訴更是令他目瞪口呆,腦子一時間翻來覆去,只有昔時李明遠老教授曾經起過的,卻被大大都人覺得只是個笑話的一種法︰一歷史的慣性!

    真實歷史上,公元一六三三年正在當前這六七月份時,荷蘭東印度公司為獨有對中國的貿易權,禁止西班牙人、葡萄人介入與中國交易,集結十一艘大型戰艦並聯合中國本地的部分海盜,策動了一系列針對鄭氏家族和明朝海軍的攻擊作戰。

    在戰爭早期,荷蘭人仗著先進的大炮武器,性能優異的快速戰艦,且采取了先發制人的攻擊手段,在中國沿海突襲了很多港口。其中最為成功的一次當屬七月十二日對鄭家老巢廈門的突襲,在那一戰中他們完全打了鄭家一個措手不及一舉摧毀鄭氏家族和明帝國留在海港中停泊和修理的全部艦船,使其損失慘痛。

    不過當明廷和鄭家反應過來之後,究竟結果家根柢厚實。鄭芝龍大把銀子撒出去召集江湖弟兄,拉出手頭全部力量意圖報復,而福建處所官員則全力配合從各地興師動眾在經過三個多月的拉椐之後,終于在一六三三年的十月份,于金門的料羅灣堵住荷蘭艦隊,並與其展開大戰。

    此戰中明軍充分闡揚和利用了型縱火船的靈活機動,一舉將鼻軍十多艘主力戰艦全部摧毀或俘獲,至此荷蘭東印度公司與大明或者是鄭芝龍集團延續了多年的海上爭霸戰終于有了個眉目鄭芝龍成為東海上唯一無二的霸主,在此航行的所有艦船,無論它來自東方還是西方都要老老實實向鄭家上供。

    而這也正是瓊海軍最初的目標他們當初在海南島上剛剛開始組建海軍的時候,即是以一六三三年以後的鄭芝龍勢力作為目標那時只想著要象鄭家那樣縱橫海上,能夠確保海南島的平安,也就滿足了。

    不過在成長了這幾年以後,如今的瓊海軍水陸通吃,早已比歷史上的鄭家強悍了無數倍去,而荷蘭人也早被趕出台灣島,近幾年來在東亞海面上壓根兒看不見懸掛荷蘭東印度公司“VOC”旗幟的船,在穿越眾們的心目中,荷蘭人已經是個過去式,一六三三年這個原本在東亞海戰歷史上留下過濃墨重彩一筆的年份已經風平浪靜,何足道哉了一哪怕一向最為謹慎心的龐雨也這麼想。

    只是沒想到,今天鄭芝虎的突然呈現,卻完全打破了他們的這份自信。

    一荷蘭人又回來了,並且,和歷史上幾芋一模一樣的,他們偷襲了廈門。更據鄭芝虎所︰荷蘭人的軍船,不多很多,正恰是十一艘!

    ,“我靠,這怎麼可能!”

    此時的龐雨滿心都是荒謬之感,東亞荷蘭人在先前的瓊州攻防戰中已經損失了絕大部分海上力量,而後又丟了台灣島,可以是被光著屁股趕出東亞海域的。就算他們後來能弄到艦船,肯定也是從巴達維亞總部,甚至千里迢迢從歐洲抽調過來的。這數量或多或少,怎麼可能還跟歷史上一樣還是十一艘?

    更不消,荷蘭人居然還敢策動戰爭?歷史上這一時期的東南亞,可沒一家把他們揍的屁滾尿流的瓊海軍存在,荷蘭人那十幾條在歐洲只屬于噸位級另外弗汝特風帆在東亞諸國水軍力量面前已然是強悍無比的存在,故此他們才敢仗著堅船利炮橫沖直撞。

    可這會兒有瓊海軍存在的東南亞,就算他們把鄭家打趴下了又能如何?難道還指望打翻了鄭家以後再與瓊海軍和平共處?如果之前雙方沒接觸過,倒還有幾分可能,可現在打都打過了,東印度公司那些人不會這麼自作多情吧?

    ,在听取鄭芝虎哭訴他們廈門港是如何遭受到突然襲擊的同時,龐雨腦子里一直在回d ng著這些問題,只是臉上卻始終表示出一昏很重視對方言辭的臉色,時不時還撫慰對方幾句、

    卻是他這幾天來屢次應付上訪人員剛剛學會的本領。

    而在听了一陣子,卻也認真對鄭家此次踫到的不利事同情起來他們的損失比歷史上那回還要大。歷史上那次鄭家猝然遭襲時,停留在港內的主要是待修艦船,還有一部分明軍水師,最終鄭家被焚毀十艘船,而明軍被焚毀五艘,其中有好幾條是鄭家仿造西洋船形制建造的大炮船,但相對最後料羅灣大海戰時鄭芝龍拉出來的足足四五十條炮艦,十艘船的損失還不至于讓他傷筋動骨。

    但這一回由于瓊海軍的壓制,如今的鄭家其實不像歷史上那樣可以無所忌憚隨意成長,只能在東北亞一帶洋面活動。並且在與瓊海軍共同分享了台灣島之後,他們又把很大一部分精力和財力放在對新領地的移民和開發上,對海上力量的投入自然就減少了。

    活動規模減了,廈門港作為鄭氏家族最主要的基地,里面集中的鄭家艦船自然大大增加。而更重要的一點,同樣是受到瓊海軍影響,鄭家現在對大風帆的概念遠非歷史上可比一那時候他們主要接觸到的西方大船即是荷蘭人那種,自然以為這類船即是最大最好。可如今,在三天兩頭便能看見瓊海軍,“公主”“總督”等千噸級大艦在他們面前耀武揚威的環境下,鄭家又豈會再去模擬仿造被瓊海軍打敗的荷蘭船型?

    一中國人強大的山寥能力是有傳統的,鄭芝龍這幾年來嘴上不聲不響,卻一直在悄悄收集有關瓊海軍那幾條大船的資料,等資料收集得差不多了,便開始仿造,並且這一造還是兩條,造船場就設在廈門港內。

    瓊海軍對此雖然有些了解,但並沒有很在意鄭家能仿造的只是外形和規模,里面很多工具,特別是現代化改裝的部分,他們是很難放置的。不過在鄭家人眼里這已經是前所未有的大進步。在投入了大量資金和人力之後,眼看著兩條大風帆漸漸成形,鄭芝虎興奮無比一他大哥已經承諾,等船造好之後就分給他一條。

    然而這一切希望,卻在十數天前的那場夜襲戰中破滅荷蘭船沖進了港口,在焚毀擊沉停泊在港內的所有大船舶之後,又將罪惡目光投向了船場。他們原籌算把那兩條大船搶走的,只是發現船只還未完工,下不了水之後便改變策略,直接燒上一把大火,將兩條快要完工的大風帆化為了灰燼……

    那一夜,鄭氏家族除這兩條半制品大艦之外,還被擊沉燒毀各類大型艦船二十余艘,幾乎達到鄭氏家族當前擁有大海船總數的一半。

    這個損失可太大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39

    五五五回家吃飯!

    遲了點,大家見諒。

    -

    “現在老解他們到哪兒了?”

    在听到鄭芝虎帶來的消息之後,龐雨等人的第一反應就是解席他們那一撥人的安危。飛剪船以速度稱雄,在武備和裝甲上可其實不出眾,在海上航行時固然不怕任何敵手——這個時代沒有其它船只能追得上它們,可如果運氣欠好被人堵在了港口之中,那就很麻煩了。

    所以自擁有了飛剪快船之後,他們多半只將其用在那些熟悉並且平安的航道上,好比沿著中國東南沿海的那些航路——因為在瓊海號所記載的現代海圖資料上,關于這片海域航線的內容最多最詳盡,即使在河流的入海口部位由于泥沙淤積緣故,現代與古代的水文資料略有不合,外洋部分總是一樣的。以飛剪船的速度,本也不成能靠近海岸線行駛。

    而另一方面就是出于平安考慮,飛剪船究竟結果不是用來打海戰的。即使上面預留了安裝火箭發射器的位置,平時多半也是拆卸收起——歸正若在海上遇到心懷不軌的陌生船只,大飛剪的操控者只需輕輕晃一晃舵輪,略略換個標的目的,轉眼之間便能將對方甩到屁股後面去,又何必裝一個基本用不上的累贅呢?只是在停泊的時候需要注意點,可這一路上都是已經被列為“綠色”平安級另外港口,這一年多來都沒出過意外,心理上難免放松。

    而更讓龐雨擔憂的是,他先前曾無意中听解席起過——茱莉因為在婚禮的事情上草草收場,心里很有些不痛快。所以解席琢磨著想趁這次出海的機會,帶她找個寂靜無人的漂亮島,好好的住上幾天散散心,而廈門那邊的鼓浪嶼則正在他的備選名單之列!

    于是一段緊急聯絡電文立即被發了出去,他們的每一條重要風帆上都是配備有無線電裝置的,只是使用本時空材料大批制作的船用無線電比陸地上用的固定型號要輕便巧許多,但功率也比較,其實不克不及隨時隨地接收和發送無線信號。只有到了某處大型基站規模之內,才可以聯入到絡,接收到其它站點發來的信號。

    一封電報被發了出去,但卻沒有回音……兩封……三封,全都緲無音信。盡管這時候還並沒有到約定好日常聯絡的時候,海上情況復雜多變,無線電一時半會兒聯絡不上也是常有的事情。但整個山東基地,只要是有權限,听到這消息的高層人員,心里頭全都緊張起來。

    在和解席他們聯絡的同時,龐雨固然也將這個消息發送回了海南。海南島方面得報後亦是極為震驚——解席他們此時尚未回到海南。原本按“雪風”等三艦的航速,有這十幾天工夫已經足夠從山東返回海南島了。只是因為臨解纜前解席曾過不消著急,要把這趟航行看成m 月旅行來看待,那他們在路上走走停停,磨磨蹭蹭的也很正常,誰都不知道他們的日程表——甚至很可能壓根兒就沒那玩意兒。

    “從下一個聯絡時段開始,包含以後的聯絡時間,所有中繼電台全部開啟,使用所有通訊頻帶向雪風艦隊發送信號,直到與其取得聯絡為止。”

    在山東方面的電報發出去之後沒多久,海南島總部便向大陸沿海的所有中繼台站下達了上述命令,于是這一天內,從大陸到海南島,那些急著打電報的明朝商人,官員等顧客們可就冤枉了——原本向他們開放,只要交錢就能發消息出去的電報局子門前都掛出了“暫停使用”的大牌子。雖當前這些電報局的顧客還不是很多,可只要會跑來用這玩意兒的,多半都是確有急事。可今天無論他們怎麼急得跳腳,電報局的工作人員都只能聳聳肩膀,暗示心有余而力不足。若問其原因,卻都三緘其口,只搖頭暗示不知道。

    …………

    中午一點整,整整一個時的白日聯絡時間結束,山東基地的通訊室內,幾個人死死盯著那台一無消息的電報機,緘默不語。

    “也許只是一時間聯絡不上,離開附近中繼站台的工作規模了……這種事情常有的,晚上還有一次聯絡時間,到時候還可以繼續測驗考試……”

    龐雨仍故作鎮定的試圖撫慰大家,但他自己那鐵青色的面容卻暴l 了他內心的真實思想,只是這時候固然不會沒有人冷笑他——因為所有人的臉色都差不多。

    同一時刻,在海南島白燕灘總部的電訊室里,氣氛也與山東基地那邊差不多。不過比起缺乏海上力量,只能干著急的山東方面,海南島這邊可以采納的手段要多一些。

    “總部這邊還能抽調出艦船麼?”

    委員會主席宋阿姨輕輕敲著桌案問道,這位向來舉止自在的老太太很少作這類動作,只有在心里焦躁的時候才會如此。以至于旁邊最熟悉她性格的李老教授不克不及不時常輕拍老伴的手背以示撫慰。

    “白駒和飛燕正在港口中作維護保養,我已經通知他們立即結束所有保養項目,並做好出航準備。”

    旁邊敖薩揚回答道,盡管這原本不該該由他負責。

    “那就盡快解纜吧,先去廈門一帶看看,鼓浪嶼附近尤其要注意。”

    老太太下達指令道,而旁邊李老教授則作出一句彌補︰

    “讓船員注意及時和鄭家人聯絡,眼下的鄭氏集團可能會比較……浮躁,不要造成誤會。”

    “好的,我會提醒黃星,讓他注意這一點。”

    敖薩揚快步離開去下達指令,而電訊室里另外幾個人則對這突如其來的局面作更進一步的討論。

    “是不是召回在呂宋的主力船隊?或者至少把瓊海號調回來。”

    有人提議道,但另外也有些人暗示否決︰

    “呂宋之戰已經進入尾聲,但越是結束的時候越有可能出意外。如今那邊正需要戰艦隊壓陣掃尾,何必急著召回艦隊?萬一出什麼意外就欠好了。”

    “瓊海艦的燃油依然不足,強要召回來也只能在碼頭上趴窩,況且當前馬尼拉港口中正有大批被俘艦船等著維修和改造,那邊的防御遠不如海南島,正需要瓊海艦坐鎮防衛。”

    “那在這一帶處處流竄的荷蘭人的艦隊怎麼辦?放著不管嗎?”

    “放著不管又能如何?他們在這里沒有基地,沒有穩定的補給線,就算處處流竄,佔不了港口,上不了岸,又能有什麼作為?”

    “能有什麼作為?哼哼,無非是有可能威脅到咱們好幾個兄弟的平安,以及讓大伙兒都緊張得要死罷了……”

    “別這麼烏鴉嘴好嗎!老解他們可能只是暫時脫離中繼站規模罷了,這種情況其實不罕見。依照條例,在非戰時狀態下,平時每隔兩三天聯系一次也就夠了。”

    “希望如此吧,雪風號的好運氣,不知道是不是名副其實了……”

    ——在這一幫人七嘴八舌的爭辯聲中,委員會最終作出決議︰發電報去呂宋,把情況告知那邊的主力軍隊成員,能不能調回艦隊,由他們自行決定。而海南島這邊剩余的艦船則全部出動,沿著雪風艦隊可能經過的航線仔細搜索,尋找解席等人的下落。

    固然,這些被派出去的艦船都做好了戰斗準備,如果遇上荷蘭人的艦船,肯定是要大打出手的——不管他們有沒有踫到過雪風艦隊。

    …………

    正當所有人都在著急尋找解席一行人時,老解正在干什麼呢?

    ——他正在悠閑自在的垂釣!而茱莉則在不遠處的一處淺水窪子里游泳嬉水玩耍。在他們身後,一塊大岩石的背風處,布設著一座臨時搭起的帳篷,帳篷前則是一個火塘,火塘上則擺放著鐵架子,正等著老解把剛剛釣到的鮮魚放上去燻烤……

    這正是解席夢寐以求的m 月生活,至于具體位置則是在東海上一處風景秀麗的無人島。這年頭海外島嶼只要能連結住植被,絕大大都環境都很好,根本不需要去找那些後世的風景區。

    所以當解席在望遠鏡中觀察到這處無名島的靜謐與美麗之後,立即就決定就在這里住上幾天。和茱莉過一過沒有任何雜務與閑人來打攪的美好生活。在島子的另外一邊,則是杰克與安娜夫f 零丁佔據了另一片美麗沙灘,大家誰也不打攪誰,各過各的二人世界。

    在這種情況下解席固然不會大煞風景的跑去玩弄什麼無線電,並且這座島嶼的位置也早脫離了中繼電台的覆蓋規模。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讓“時雨”和“野分”兩艦輪流在附近巡視,一方面避免有什麼不速之客突然前來打攪。另一方面,每隔一段時間就有一條船靠近大陸本土,接受無線電報,並向基地匯報平安。

    這樣的放置在兩天之後起到了效果——當看到一條聯絡艇打破他“沒事別來打攪”的禁令,急倉促沖到這片海灘上時,解席嘆了口氣,他知道這美好而短暫的假期要結束了。

    “什麼事情?要這麼慌忙?”

    當茱莉玩得盡興回到岸上時,卻見老解已經收拾好了帳篷雜物,只等她回來就退卻,禁不住有些掃興。但解席只是無可奈何搖搖頭︰

    “干媽喊我們回家吃飯……”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41

    五五六敵手的目地?

    在和解席那邊取得了聯系,確認他們沒有遭遇到什麼危險之後,瓊海方面才有心思來仔細考慮這次荷蘭人突然進攻的目地,以及當前他們所面臨的形勢。

    按理,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荷蘭人的行動都堪稱無謀之舉——正如先前有人闡發的︰當前他們在東亞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支撐據點,就算從本土新調來十幾艘戰艦,在沒有固定後勤支援的前提下,采取流竄作案,根本支持不了多久。

    況且,有瓊海軍在這里,就算他們打倒了鄭家,也還是無法在南海立足。

    而鄭氏家族對這一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這次他們的損失特別大,很大一個因素即是在思想上很是松懈——根據雙方不成文的約定,南海這一塊向來是瓊海軍的土地,總想著天塌下來了也有瓊海軍這高個子頂著,怎麼也壓不到他們頭上。卻沒想到這次人家專盯著他們鄭家人下手,廈門港內一點提防都沒有。

    為此鄭芝虎雖然沒在山東找到解席,卻也一直賴著沒走,頗有點“要給我一個法”的意思。而之後幾天,福建,廣東等沿海諸府縣也陸續有情況報上來,是有紅夷炮艦在沿海一帶s o擾,搶劫了好幾處村莊,還有些漁船和商船遭到劫持。損失其實其實不太大,有些雞,牛,魚和大米被搶,但船和人事後都被釋放,甚至連載運的非食品類貨物都沒要。據放回來的人,那些紅夷這回似乎有所顧忌,不怎麼敢傷人。

    但沿海幾個府縣依然還是怒氣沖天,究竟結果他們才剛剛習慣了平安的海上環境,沿海地區的漁業,商業也開始漸漸成長,被荷蘭人這麼一攪和,很多大家族剛剛投入的巨額資金眼看要賠本,這如何使得?這年頭能把生意做大的商家,其背後都有人。幾位處所上的知名人士或是告老的官員往州府衙門這麼一跑,很多處所官們便紛繁開始寫奏章,準備彈劾瓊海軍。

    ——這倒其實不是他們故意想跟瓊海軍過不去,而是出于官場上一條最基本的原則︰遇到麻煩了,就要趕緊把責任推出去。而在這件事情上要推卸責任很容易——當初朝廷招安時得好好的︰由短毛負責對西洋夷人,如今剛剛才消停了沒幾年,紅夷又來入寇,無論如何,上本參短毛一個“玩忽職守”的罪名肯定沒錯!

    也有跟他們關系比較好的一些官員,先不急著上本,而是找門路過來詢問這到底咋回事?們短毛有沒有能耐把事情平息下去?若是能盡快平息,那咱這邊擔點風險先幫們壓著,若是解決不了,那不得,兄弟我也只能先顧自己了……

    如此各個沿海聯絡點一連幾個加急電報打過來,海南島總部那邊也是著急上火,如今幾位軍事指揮官都不在家,暫時由敖薩揚負責這方面工作。他只能把剛剛到家的“雪風”等三條快船再派出去,會同先前已經在外頭的“白駒”“飛燕”二艦,繼續在東南沿海執行搜索任務,不過目標換成尋找荷蘭人的艦隊了。只要找到對方位置,讓快船遠遠盯著,回頭就把呂宋的主力艦隊調過來收拾他們。

    不過相比起僅僅找到對方並消滅之,委員會更想知道的是荷蘭人為何要這樣做?荷蘭東印度公司不甘心失去東亞中國與的大市場可以理解,但如果以為依靠那十來艘中型風帆便能奪回這邊海域的控制權……那些善于權衡的老牌商人們不至于這麼天真吧?

    先前瓊州海峽那一戰應該給他們足夠教訓了。如果不敷的話,還有後面台灣島的一戰呢——這兩場戰爭打過之後,哪怕那些歐洲人再怎麼狂妄自大,也肯定知道這邊的武器比他們先進許多了。而他們正是憑著這個優勢才敢在世界各地處處掠奪。

    “要弄清楚他們在想什麼。”

    這樣的話語已經屢次在委員會商談現,作為瓊海軍中兩位公認的智囊,龐雨和趙立德也都受到來自總部的電訊,希望他們輔佐闡發敵手的想法。

    只是兩人的回應卻都大同異——任何正確判斷都要建立在有足夠信息的基礎上,而當前他們獲得的唯一消息,即是有一支中等規模的荷蘭艦隊突然呈現在福建沿海,並襲擊了包含廈門在內的若干港口,除此之外,沒有更進一步的情報。情報不足,即使能做出一些料想,其準確性也不成能獲得包管,若想以此作為憑據確定方案更是不現實,得欠好听點,那叫妄想。

    所以眼下他們也只能做一些比較簡單的料想,而不敢什麼大話。

    總部那些人顯然也知道這要求有點過份,于是繼續把探問到的各種消息用最快速度發往山東和呂宋兩處。包含鄭家人送來的種種新消息……

    ——平白無故挨了這一悶棍,並且損失很是慘痛,鄭芝龍自是大發雷霆。作為一代梟雄,他固然不成能把報仇雪恨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盟友身上。他一方面讓鄭芝虎到瓊海軍來尋求幫忙,另一方面,他們自家的人手也盡數出動,並把這些年來賺到的銀子大把大把灑出去,召集陸地海上各路豪杰,許下重賞,準備和紅毛鬼決一死戰!

    不過要和對方決戰,首先要能找到敵手的位置,鄭芝龍為此更是重金懸賞。比起瓊海軍用飛剪船在海上漫無頭緒的搜索,他們鄭家縱橫閩浙多年,積攢起的豐富人脈似乎更加能起到作用。東南沿海大部分港口都有他們的線人,即使沒有,只要舍得花錢,也很容易買到消息。

    依靠地頭蛇的優勢,鄭家人很快便探問到了有關這次襲擊的諸多道消息,其中最有用的一條是︰荷蘭人並不是全然孤軍奮戰,他們在這里獲得了本地人士的幫忙。而出手幫忙他們的,卻正是鄭家和瓊海軍的老仇家,以前曾經與鄭氏集團幾乎平起平坐,但最近幾年卻基本上銷聲匿跡了的大海盜劉香團伙!

    “難怪他們敢于到這一帶海域來行動了……”

    在獲得這條信息之後,無論鄭家還是瓊海軍方面都頗有一種恍然之感。鄭家先前就一直在懷疑——廈門港中即使提防再怎麼松懈,可究竟結果不是天天擠滿休整風帆的。那支遠道而來的紅夷艦隊怎麼這麼恰巧?偏偏在港口中聚集艦船最多的時候倡議突襲?

    果然是有人通風報信!鄭芝龍先還懷疑是內部人員有問題,很是徹查了一番,但當劉香這個老仇家的名字呈現以後,他便停止懷疑自己人了——劉香和他一樣也是根基深厚的大海商身世,廈門港中有對方的眼線毫不出奇。並且,即使劉香集團現在已經衰落了,在海邊某個偏僻漁村里放置些人手,為紅毛船提供一兩次糧食和淡水的補給也還是能做到的。

    既然有了頭緒,之後追查起來標的目的便明確多了。鄭氏家族一旦倡議 來其效率也是相當恐怖的——僅僅幾天工夫,便從大宗購買的糧食蔬菜等生活物資上找到線索,由鄭芝豹親自帶隊突襲了某處偏遠漁村,從俘虜那里果然拷問出更多消息——紅毛船曾在這里補給休整過!只是停留沒多久便開走了。

    之後陸陸續續的,又摧毀了好幾處劉香集團在大陸上的暗樁,也算是去了一個隱患。只是鄭芝龍始終很不滿意——搞了半天,收拾的盡是中國海盜,對真正的罪魁禍首,那支紅毛人船隊,除一些已經過時的消息外,卻始終沒能找到他們——鄭家人在獲得關于荷蘭艦隊的線索以後傾巢出動,把整個福建沿海,連同旁邊的浙江,廣東沿海都給翻了個遍……可偏偏就是找不到。

    所有這些消息,鄭家方面都在第一時間告知了瓊海軍,現在鄭芝龍身邊就有一部電台以及相關人員,保障隨時可與瓊海軍進行聯絡。他們負責在近海搜索,而瓊海軍則用飛剪船隊搜索外洋,五條飛剪船分離開來,形成很是大的一條搜索縣,由南往北的把附近幾條航線都給梳理了一遍,可依舊找不到那些荷蘭船的影子。

    “對方應該是襲擊完廈門之後立即離開了……目標很是確定,再加上搶了商船卻只要食物而不要貨物……他們肯定有一個很是明確的計劃!”

    沿海搜索無果,通過計算那些風帆的航速,趙立德做出了一個初步的判斷,只是對荷蘭人的目標之所在,卻依舊毫無頭緒。

    不過在幾天之後,那些荷蘭人便用行動回答了他的疑問——王海陽發來電報,由鄭家所控制的台灣北部遭受到荷蘭艦船與軍隊的突然襲擊,對方攻佔了原先西班牙人所築起的一座城堡,似乎有在本地重新建立殖民地的念頭。

    台北的鄭家軍首腦逃來台南向盟友求助,王海陽對此固然是義不容辭,不過在出兵之前,他總得通知後方一聲。

    而海南島總部在獲得這個消息後也大松了一口氣——不怕荷蘭人進攻,就怕他們從此不l 面。難怪沿海找不到,原來他們直接跑台灣去了。但既然這幫人l 了形跡,尤其是居然愚蠢倒還想佔領土地?那就沒什麼好的——集結軍力過去,無論陸戰還是海戰,都勢需要讓那些西洋人再度嘗到失利的羞辱。

    只是那些荷蘭人肯定也料到這方面——幾乎就在王海陽發來電報的同時,一條原本頗為普通的商船開到海南島瓊州港外時,忽然把旗幟換成了東印度公司“v”旗號。這條船理所固然地立刻被控制起來,不過船上冒出來一群自稱是東印度公司使者的歐洲人,以一個名叫迪亞戈的皮革商為翻譯和介紹人,請求與瓊海貿易公司展開談判[]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49

    五五七戰與和


    “我想我大致猜到那些荷蘭人的籌算了……”

    在收到最新一批關于荷蘭人及其艦船的動向情報之後,龐雨覺得自己終于可以做出比較靠譜的推斷。

    “他們的核心目標依然是商業談判,以獲取重新在東亞展開貿易的資格。可是在此之前,想要通過攻擊鄭氏家族,向我們展現武力的體例在談判桌上取得優勢……是這樣麼?”

    不但僅是龐雨,就連向來不怎麼關注政治的吳南海都能看出些門道來,不過他的疑hu卻也不小︰

    “那些荷蘭人難道以為光打鄭家我們就不會報復了?怎麼說咱們才是這片海域的老大吧?”

    事實上這也是大大都人的想法,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瓊海軍經過這幾年成長,已經是各方公認的東南沿海老大,並且獲得大明政府認可的南海之主。荷蘭人想要再回來分一杯羹,即使卑恭屈節都還未必能被接納,更不消說這麼趾高氣昂的用大炮開路,難道他們就不怕被更大更粗的炮管子轟回去?就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更不消說鄭家跟瓊海軍還是不怎麼牢靠的盟友關系。若是他們就此輕輕松松,跟荷蘭人告竣協議而把大發雷霆的鄭家撇到一邊,那毫無疑問只說明一件事——委員會是決定與鄭氏家族全面開戰了。

    “荷蘭人憑什麼覺得我們會拋卻鄭家而與他們合作?那些歐洲人未免太自信了吧。”

    山東基地的小小會議室內,包含龐雨,吳南海,陳俊……等幾位解席走後共同擔負起基地建設責任的團隊成員圍成了一團,桌上還擺放著剛剛翻譯出來的最新情況通報,大家正在就此進行商議。

    “多半是那些歐洲人還沒有拋卻他們的自大心態吧……”

    陳俊笑言道,他完全可以理解這種思想,正如他們自己,對這個時代的技術落後人群肯定也總是抱著一種優越感的。哪怕在某些方面吃了虧,最多覺得只是自己一時不謹慎,而很難認可對方是全面勝過自己。

    “作為一群商人來說,這種自大是很要不得的……不過東印度公司已經不完全是純真的貿易實體了。”

    龐雨轉著手中短短一截鉛筆頭道,委員會在發來最新情報的同時,也再度要求龐雨盡到他顧問組成員的職責,向委一份具體的闡發,龐雨這會兒把大家拉過來,正是集思廣益準備向上頭寫述說呢——至少三千字。

    “荷蘭人先攻擊鄭家的艦隊,再篡奪台北的城堡,說明他們的策略很明確——要重新在台灣篡奪立足點,目標想必是沖著與的貿易線路而去。所以全力攻擊鄭氏,因為他們想要取代,至少也要打破鄭家當前在這條航線上唯一無二的壟斷地位。”

    龐雨指著地圖闡發道,一方面是向大家作解釋,一方面也是整理自己的思路——鄭氏家族這幾年來基本退出南方航路,專心經營與的貿易。而瓊海軍在這方面也恪守許諾,其實不插手那一塊海域。即使需要方面的資源,也都是通過鄭家,用商業合作的體例間接獲得,而從不直接向派船。

    在十七世紀的東亞航線圖上,對日貿易絕對是一塊肥肉,歷史上荷蘭人設置在東亞的若干貿易據點中,利潤率最高的即是,其次是台灣,被趕出了這兩處黃金寶地……很明顯,這讓東印度公司痛徹心肺。所以這次殺氣騰騰的回來,哪怕冒著與瓊海軍開戰的風險,也非要在台灣島上重新佔一塊土地不成。

    “可我還是想不明白,他們為啥不怕我們出手?我們可沒有任何理由放任他們啊?”

    吳南海依舊堅持自己的疑hu,他覺得哪怕荷蘭人再怎麼傲氣,也不成能把整個計劃的成敗完全寄托在瓊海軍的不作為上,這完全不符合常理。

    “除非……”

    龐雨審視著桌上的地球儀,手指最終在歐洲的某個國家上點了點︰

    “他們把另外一個國家的‘幫忙’給計算在內了。”

    “什麼?”

    旁邊幾人紛繁探頭過來,卻見龐雨的手指頭正放在歐洲一個小國家上頭……

    ——沒錯,正是那可憐的西班牙。

    …………

    “不會吧?在亞洲也就算了,歐洲的西班牙會與荷蘭聯手?他們之間不早就打成一團了嗎?”

    陳俊不相信,但龐雨這時候已經理清了思路,呵呵笑道︰

    “不,我可沒說他們聯手。讓我們站在荷蘭人的角度想一想︰東印度公司的戰略目標是要重回東亞市場,但被我們瓊海軍蓋住了路。但這時候,歐洲卻有個冤大頭集中軍力向我們倡議攻擊……你們說荷蘭人會不會利用這個機會呢?”

    “可是西班牙人已經被打倒了。”

    “不錯,我們固然知道已經打贏了——但荷蘭人知道嗎?”

    “呃!”

    另外幾人馬上反應過來——為了繼續yu騙美洲艦隊上當,馬尼拉那邊可一直都著戰況消息,趙立德甚至還派人放出過假消息,說當前呂宋戰事仍在拖延之間。

    固然,這種其實不嚴密,因為史可法上書明廷要求分贓的奏報已經發出去,而大明朝廷是不成能隱瞞住任何消息的。不過就算消息傳播開也是從京師那邊開始,對那些來自異域他國的紅毛人,短時間內不成能很快知道實情。

    “這就對了,如果我們的軍事力量被西班牙人拖住,一時抽不出手來,荷蘭人卻是可以抓住時機……他們挑選的時機還真不錯——事實上咱們現在也確實被拖住了。”

    皺眉無奈道,如果在正常情況下,那十幾條荷蘭船敢在南海惹事,瓊海軍早派出主力艦隊前去搜索圍剿,但現在他們的主力艦隊全都陷在呂宋,包含瓊海艦也是,一時半會兒的還真拿那些荷蘭船沒體例。

    “哼哼,就算讓他們先個蹦幾天又能怎樣?等呂宋那邊局勢平定下來,還不是一樣收拾他們!跑到這里來殺人縱火,還想要這邊捏著鼻子認下?咱可不是後世那個滿清!叫我說,直接把那幾個送上門的扣下來,或者干脆丟給鄭家人去措置!”

    脾氣向來比較急躁的應榮威拍著桌子大聲道,龐雨嘿嘿笑了笑,之後卻微微搖頭

    “不,我想咱們的委員會應該不至于僅僅為了出口氣而拋卻失落這個好機會。”

    “好機會?”

    “固然,你們難道忘了,為了爭取和歐洲連結聯絡,我們連已經奪下的宿霧島都懶得佔領,還要還給西班牙人。東印度公司主動前來尋求商業合作,不正符合我們的需要麼。”

    “可就他們那種態度和手段……”

    “如果是個人的話,作決定可以憑著一時好惡也無所謂,可是作為一個集體來說……還是以利益為重啊。不過我想荷蘭人既然敢這麼大模大樣直接找到海南去,多半也是有幾分掌控的。商人麼,最善于做交易,最終能不能告竣協議,要看他們的談判技巧,還有拿出來的條件怎麼樣了。”

    “哈,眼下我們與荷蘭人之間的關系可是負值,要想要讓咱們不計較他們的冒犯,外加同意他們重返東亞貿易圈……他們可得好好拿出些‘誠意’來了。”

    ……幾人又商討了一番,最終龐雨據此寫了一份述說發往總部,同時附上了自己的看法。

    而不久之後總部的應對也回復過來——確實有很多人主張不要跟荷蘭人多羅嗦,既然他們敢開戰,那就打到底!

    不過最終,顧問組的一批同志以及李教授等人還是說服了他們,其理由正是與龐雨所估計的類似——根據對團隊有利的原則,沒必要排除與荷蘭人合作的可能性。

    固然,主動權也不成能由對方掌握,想打就打,想談就談?做夢呢!

    海南島方面雖然暫時沒動那些使者,但也將他們都扣押起來,那些荷蘭人幾次三番提出想要開始談判,都被拒絕失落。同時通知王海陽那邊,台灣島上的軍事行動照常進行。另一方面,以“白駒”、“飛燕”、“雪風”、“時雨”、“野分”等五艘快速總風帆組成的搜索隊,在台灣海峽一帶,以及附近對方艦隊可能呈現的地址四處搜索,繼續尋找對方艦隊,並聯合鄭家消滅之。

    ——既然你們策動了攻擊,那雙方現在就是處于戰爭狀態下,戰爭狀態下什麼都不消羅嗦。至于什麼時候夠開啟談判?

    ——很簡單,等我們解決了些挑起事真個艦隊和軍隊之後,再談不遲。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51
五五八 迪亞戈的自信


    之前是皮草商人,當前卻在荷蘭東印度公司里擔負職員的葡萄牙人迪亞戈,卡特羅好……,曼多薩從窄逼仄的房間里走出來,深深吸了一口雖然略微濕潤,但卻讓人心曠神怡的海風,這座島嶼上的天氣似乎永遠都是那麼溫和宜人。[]

    只是當他看到旁邊高高圍牆,以及附近哨塔上正冷冷盯著他看的綠衣士兵時,不由又縮了縮脖子一處所是好處所,上面的人卻欠好惹。

    比起東南亞其它處所那些尚處于原始門g昧狀態中的土著,這群自稱為,“瓊海軍”的華人武裝無論在哪一方面前不下于歐洲如果不是更加先進的話。

    只可惜位于巴達維亞和阿姆斯特丹總部的那些紳士們迄今也不肯意相信這一點,他們依然固執認為所有非白種人群都是愚昧而短視的,之前公司在福摩薩的慘敗被認為只是一場令人惋惜的意外。而最讓迪亞戈感到驚奇,或者是難以理解的是︰即使是那些見識過瓊海軍厲害的人,不知道出于什麼想法,到了巴達維亞和阿姆斯特丹之後,居然也把敵手得一文不值。

    尤其是那個被瓊海軍釋放回去的福摩薩總督不,應該是,“前”總督漢好……,普特曼斯,在親眼看見過對方那艘無敵大鐵船”以及領教過對方的炮火之後,居然還敢向董事會信誓旦旦包管,只要有十幾條艦船就能奪回福摩薩島,重新開啟對日本的貿易航線,真是狂妄到極點了。

    他的要求雖然沒有完全獲得滿足,卻也影響了總部那些大人物們的判斷以至于制定出這樣一份匪夷所思,近乎于自相矛盾的商業計劃1

    來︰一方面,要求他們這群使者用商業談判的體例,與在東南亞地區取得了霸主地位的瓊海軍告竣諒解,使得東印度公司能夠重返東亞海上貿易圈︰另一方面,卻又授權給漢好……,普特曼斯那個戰爭狂人,允許他使用軍事手段,在談判開始之前為公司盡量取得,“先發優勢”其中最重要的一條是,要設法在東亞地區重新佔領一塊土地以作為未來商棧的據點。

    “這群痴人……”

    迪亞戈在心底悄聲罵道,這計劃看起來很周密,連作為敵對方的西班牙人都給算計上了,可偏偏沒考慮談判敵手的反應。似乎他們打就能打,和就能和骨子里頭還布滿了白種人的狂妄。而正是這種狂妄,讓他落到如此田地。

    不過這也不奇怪,想當初他自己第一次作為使看來到海南時不也是差不多的想法麼?總以為這幫人很好糊弄,結果卻被人看成痴人看待。

    這回也是如此當對方前來交涉的人員听到他們以使者身份要求相應待遇時,臉上就帶了譏笑的神色,不過還是回答了一句︰由于當前與東印度公司正處在戰爭狀態下他們只能按敵對狀態措置與們的關系。

    如果光是這樣倒也罷了,可偏偏這邊有某個自認為善于談判的一位老紳士自作伶俐添了一句︰我們並沒有向貴方倡議進攻,只是攻打了盤踮在南海上的另一股勢力罷了,根據我們的了解,他們與貴方並沒有很密切的關系,只是一般性商業合作,只要貴方允許東印度公司完全可以取代他們的位置……等等諸如此類的言辭。

    結果對方那個交涉人員用看待痴人的目光看了他們半天,剛剛指了指飄揚在他們頭頂上一面旗幟一看清楚那是什麼旗號了嗎?大明帝國的標記!們攻擊的乃是大明帝國的軍隊和領土,是對整個帝國的挑釁,所以眼下們是在與整個大明帝國為敵,而我們瓊海軍也是明帝國的一部分這是戰爭!知道什麼是戰爭嗎?們以為這是孩子玩游戲?

    之後就把那個瞠目結舌的老頭兒連同這一整隊人都丟進了戰俘營依照俘虜標準看待。不過因為這批人自己究竟結果沒什麼敵對行動,對他們的態度還算客氣,只要不出營地圍牆規模,平時可以自由在營地中活動,日常供給上也還湊合,並沒有苛刻相待。

    只是什麼時候能被放出來則要取決于戰半的進程和結果。至于這些使者們所期望的商業談判,更是壓根兒不予理睬,不管他們怎麼請求對面就一句話︰現在不是談判的時候,有什麼事情等這一仗打完了再。

    “們挑起了戰爭,但如何結束它,以及用什麼體例結束,只能由我們來決定。”

    那位交涉人員在臨走時丟下的這向話,直到現在,仍然令使者團中大大都人一想起來就牙酸不已人家也沒怎麼慷慨j 昂,只是用一種平平淡淡的語氣,表白了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罷了。而恰恰是認識到這一點,才更讓那些在來之前個個都趾高氣昂的使者們心悸不已。

    固然了,這些人中間可不包含迪亞戈,他早已知道是這個結果。

    作為一名還算盡職的公司職員,他也曾經向上司作出過勸諫,只是沒被采取罷了。究竟結果,比起那位曾經擔負一地總督的普特曼斯先生來,自己不過是個剛剛加入公司不久的新丁,話沒人听也很正常雖然他被吸納入公司的原因正是曾經和瓊海軍打過交道,對他們比較了解。

    不過經歷過這一次的教訓之後,想必自己在公司里的講話權會變得高一些了。事實上,當前在這個使者團的內部,幾位領導者已經開始重視他了因為只有他的建議比較實際,商人麼,再怎麼驕傲自大,終究還是最能夠接受現實的。

    ,“迪亞責先生……迪亞戈先生?”

    曹操,曹操到,正想到這方面時,從背後傳來幾聲呼喚,迪亞戈立即轉身,恭恭敬敬摘下帽子,向營房門口那個五十來歲的老紳士深深鞠了一躬︰,“戈曼先生。”

    一老頭兒正是這次使者團主要負素談判的代表,他在公司里的地位很高。這次過來更是擁有公司董事會最高決策機構,“十七人紳士團”的授權,可以全權代表公司董事會作出決定。

    對這次與瓊海軍交涉的事件,東印度公司的董事團和其他所有集體決斷的機構一樣,其內部也分為主張談判措置的溫和派,與主張武力解決的強硬派兩部分,而戈曼就是溫和派的代表人物之一。

    固然了,這老頭兒之所以會持溫和態度,其實不是對那支瓊海軍有什麼好感,只是純真出于老年人萬事追求平穩的心態,以及在董事會里站在那些主戰派堅持面的政治需要罷了。在他的內心深處,依然抱持著白種人對黃種人所特有的高傲,總覺得對方是一群很容易糊弄的未開化人,是需要上帝拯救的羔羊、

    老戈曼是個虔誠的信徒。

    不過這份高傲在與對面的第一次交涉之後便被打了個破壞一正是這老頭兒提出了那個“沖擊另外一家勢力與貴方無關”的理論,然後被對面那伙子用極其鄙夷的目光看了半天,兩句話就把他駁得啞口無言。

    迪亞戈相信這一定沉重沖擊了老頭兒的自尊心,因為打那以後老頭子便沒再過什麼這批亞洲人需要上帝的教導之類言辭。不過現在,老頭子開始轉而為自己的平安擔憂。

    “迪亞戈先生,您能確定對方確實不會傷害我們嗎?”

    這已經是老頭子第三次提及這個問題,而迪亞戈也第三次做出同樣的回答︰,“是的,戈曼先生,關于這一點我很肯定您知道他們其實不是不講理的野蠻人,即使對那些戰爭俘虜,要處以刑罰的話,也會有一次審判來確認。而沒有具體敵對行為的人將會被釋放他們先前都是這麼看待俘虜的,這回應該也不例外。而我們這些人是作為使者而來,更不成能有什麼危險了。

    “……是嗎,听到您這井就安心多了。”老戈曼松了口氣的樣子,“您似乎對此很是有掌控?”

    一和前幾次一樣,老頭子還是不怎麼安心。他曾經在歐洲戰場上被仇敵俘虜過,大約正是因為那一段很不美好的回憶,使得他變得特別謹慎微。

    “是的,我很是肯定,當前的處境已經走到了頭,絕不會變得更壞了。”

    望著老頭子那迷惑不解的面容,迪亞戈略有些滿意的笑著”他的心里很是篤定無論局勢何等糟糕,自己的生命平安肯定是有保障的。並且,他的這些話,肯建都能兌現。

    為什麼他能這麼自信?固然是有原因的……

    一當天晚上,等所有人都睡下去後,迪亞戈借著上茅廁的名義悄悄出了門,繞過幾條走廊,確信無人跟蹤以後,剛剛走到營地邊沿,一扇門旁邊,依照一定規律輕輕敲了幾下。

    過了幾秒鐘,門上開了一扇窗,先l 出一張臉來看了他幾眼。

    ,“向趙先生問好。”

    迪亞戈低聲道,對方緘默了片刻之後,點頷首︰,“趙先生也向問好……”……過來罷。”

    一,“吱呀”一聲,門打開了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53

    五五九自尋死路

   
    “……是的,先生,這就是公司的全部計劃了……哦,謝謝。”

    昏暗的煤油燈下,迪亞戈正竹筒倒豆子般將他所知道的關于東印度公司所有行動計劃都匯報給對面那位接頭人听。旁邊還有一位記錄員在運筆如飛,把他所述說得一切都記錄下來。

    對面那位他其實不認識,但從對方自在自若的臉色,以及偶爾所提出的幾個關鍵xing問題上,可以看得出這位肯定也是干這行的老手,並且對東印度公司的了解很是深入。好容易結束了匯報,迪亞戈正感到口干舌燥時,對面那位接頭人很體貼的遞給他一杯涼茶,同時看著旁邊速記員筆下形成的文字訊息,很是滿意的點著頭︰

    “很好,你的工作進行得不錯,我會向趙先生述說你的成績。並且,依照約定,在貿易公司的賬戶上也會給你增加一筆數額……”

    說著,他在一張紙條上寫了個數字輕輕推過來,迪亞戈接過紙條瞄了一眼,臉上馬上顯現出抑制不住的喜色。

    “好的,好的……很是感謝趙先生,以及您的慷慨和大度……我什麼時候可以去拿?”

    “隨時,只要你覺得需要,隨時都可以去支取。不過我們希望,在談判結束之前,你還能繼續待在當前崗位上,為我們提供東印度公司的最新動向,以及這群談判者的想法——固然,我們會另外支付酬報的。”

    “可以,完全沒問題,他們現在很信任我!”

    迪亞戈立即毫不猶豫承諾道,一想到自己只要安平穩穩在這里多待上一段日子,即可以再獲得一大筆款子,使得自己向自力擁有一條商船的最終夢想更進一步,他的心中就雀躍不已。

    為了暗示自己的誠意,同時也為了體現出自己的作用,迪亞戈立刻提起了那個團體中當前最關心的問題︰

    “老戈曼和其他大部分人當前最關心的,還是自身平安,他們怕咱們這邊把遭受艦隊攻擊的憤怒轉嫁到他們身上……”

    ——不知不覺間,稱號釀成了“咱們”,迪亞戈現在中文用的還真不錯了,那位接頭人立即听出其中奇妙,但只是哈哈一笑︰

    “關于這一點,你盡可以用一切體例讓他們安心,我們是文明人,不會隨便遷怒于人。”

    對面那位接頭人在過來之前顯然也在此方面獲得過包管,很是確定的回應道︰

    “事實上,當前把他們放置在戰俘營中,也是出于呵護他們生命平安的考慮——究竟結果咱們這邊跟鄭家是同盟,海南島上經常有鄭氏家族的人收支,如果讓他們踫上,無論對使者團還是對我們,城市帶來一些不需要的麻煩。”

    “是,是……我一定讓他們意識到這一點。”迪亞戈連連包管道,稍過了一會兒,又小心翼翼問道︰

    “另外……有沒有一個大致的時間表,可以讓我告訴他們︰當前這種狀況會有所改變?這樣我在撫慰人心的時候也更有說服力一些。”

    對面的接頭人看了看他,微微笑了笑︰

    “有所改變?很容易啊,等我們雙方結束這種敵對狀態就可以,簡單說——等戰爭結束就行了。關于荷蘭艦隊的行蹤,你可有這方面的消息麼?”

    “戰爭結束?那恐怕……唉,沒有,那支船隊是由普特曼斯總督直接指揮,現在就是連公司總部都聯系不上船隊的。”

    迪亞戈皺眉道,但那位接頭人卻胸有成竹的哈哈一笑︰

    “我們固然不指望東印度公司召回他們的艦隊,就算他們想召回,也要問我們同不合意才行呢……既然沒有就算了,兵戈的事情不消我們操心,自有人去解決。你只需要告訴他們,比及戰爭結束,他們自然可以獲得與其使者身份相稱的待遇——這個時間不會很長。”

    “噢……好!”

    迪亞戈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到瓊海軍這種無比自信的態度了,但先前幾次,他只能用羨慕眼光看著,而這一回,在下定了決心之後,這位身為西班牙國民,當前又效力于荷蘭人的葡萄牙小伙兒卻十分高興的頷首道︰

    “沒錯!我們一定能贏的!”

    迪亞戈滿意而去,而他今晚的所有言辭則都由專人記錄下來,經過集結,整理之後,遞交上去。

    趙立德當前不在海南,不過他所建立起的情報機構仍舊可以正常工作,各種消息目前都是匯總到敖薩揚那里,再由他向委員會以及各相關部分作出述說——雖然他自己不認可,但si下里已經有人開始用“保密局敖局長”這個名號在稱號他。

    “……這就是荷蘭人的總體計劃了。根據內線所提供的情報印證下來,基本與我們先前推測一致︰他們的主要目標還是在于恢復貿易,向鄭家開戰只是為了滿足某些好戰分子的siyu罷了。”

    “也就是說,哪怕我們狠狠沖擊那些好戰分子,也不會影響到未來與東印度公司的‘合作’颁@俊br />
    很快便有人听出了敖薩揚的言外之意,而後者則用某種事不關己的態度聳了聳肩︰

    “這個麼,就要取決于前線指揮官的態度了。”

    ………

    前線指揮官們是個什麼態度?——固然是希望把敵手完全,完全,毫不留情的全部干失落。不過,在當前情況下,要做到這一點卻不容易。

    海軍方面,怒氣沖天的鄭芝龍集結了他手下所能帶動的全部海上力量,集兵于一處,以備隨時向那些無恥紅夷復仇——他是這麼宣揚的,不過在旁人看來,恐怕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怕再次被荷蘭人偷襲,究竟結果鄭家現在剩下的艦船就只有這麼點了。

    當台北淡水遇襲的消息傳來之後,鄭芝龍的第一反應和龐雨等人所料想得差不多——不是憤怒,而是高興,因為終于能找到那幫兔崽子了!淡水附近的聖多明戈小城堡最初是由西班牙人建立,被瓊海軍與鄭家聯手奪下後由鄭氏零丁經營,不過由于鄭家在台灣島上的重點依舊是靠近台南一帶,對北部的投入其實不太大,即使丟失落了也不心疼,如果能借此拖住對方艦隊的話反而再好不過。

    獲得訊息之後,鄭家艦隊的主力馬上從廈門港中起航,殺氣騰騰朝台灣那邊沖過去。而瓊海軍這邊則根據雙方的同盟協議,以及福建官場的要求,也派出了艦船支援。瓊海軍的主力尚在呂宋,但由文德嗣所率領的縱風帆編隊依然給了鄭家極大幫忙——這些縱風帆都是依照後世飛剪船的型制建造,速度極快,並且每條船上都配備有無線電系統。文德嗣將它們分離開來,看成偵察艦使用,每條船負責一個標的目的,就好像後世航空母艦上派出的偵察機一樣,可以確保所有被搜索過的處所不留任何死角。

    不過直到現在,仍然沒找到那些荷蘭船的蹤跡。這很正常——在這個既沒有雷達也沒有衛星的時代,哪怕是整整一隊十多條大風帆,想要靠肉眼在海面上找到它們,也無異于大海撈針。

    “……看不出來,這幫殖民地商人干得還真不賴呢!”

    從台南到台北,雖說是在同一座島上,但在這個年代,唯一能選擇的交通體例只有坐船。王海陽的陸戰隊即使訓練有素,卻也只能期待鄭家和瓊海軍的聯合船隊抵達以後,才能搭載上船,向台北進發——船少了還不可,萬一被對方在海上突襲,那才叫冤枉。

    而當文德嗣與王海陽踫面之後,兩人首先聚在一起闡發敵情。雖說對荷蘭人沒什麼好感,卻也不克不及不認可︰迄今為止,對方這一系列動作干得很漂亮。基本是做到了“避實就虛”四個字,只利用少數艦船就把明帝國在東南亞的海上力量給耍得團團轉——也包含瓊海軍在內。如果他們能再這麼多堅持幾次,還真能給人帶來很多麻煩呢。

    只可惜這個年代的軍事理論其實不發財,那些荷蘭人雖然以商人所特有的狡猾和靈敏,連續走出了幾步妙棋,最終卻依舊犯了個大毛病——根據率先前往北部偵察的縱風帆回報,荷蘭人在攻佔淡水之後居然沒有立即逃走,而是登岸佔領此處,並派軍隊修復堡壘,甚至搬運火炮上岸,準備在本地持久駐守。

    而那令他們頭痛不已的十多條荷蘭艦船,以及相當一批中國本土的海盜船——那應該是屬于劉香的力量,也被看成陸上力量的彌補,留在了附近的港口中。

    “這可真是自尋死路啊!”

    當文德斯等人收到前方偵察船發還的電報,說他們尋找了許久的那支荷蘭艦隊如今正悉數停留在淡水河口內,幾人先是一驚,隨即便都是一喜——那幫家伙終于不再處處亂跑了。

    而這場讓他們頭痛不已的海上游擊戰,也終于即將結束。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54

    五六十決戰之前

   

    公元一六三三年,十月二十二日,清晨五鼓之時,在金門島附近的料羅灣,大明帝國以鄭氏si軍作為主力的海上力量與來自歐洲的荷蘭東印度公司si掠船隊展開了一場激戰。

    在這場戰斗中,鄭氏方面投入了一百五十多艘戰艦,數萬名士兵,而荷蘭東印度公司也派遣出了最強大的武力,共計數十艘最新式帶有加農炮的戰艦,以及中國海盜劉香的船隊共五十余艘。雙方均在海戰中使用了強力火炮以及大量的火器——其中鄭家的大炮主要購自于英艦。

    不過戰斗進行到最後時,鄭家還是依靠傳統的攀船肉搏,以及縱火船戰術取得了優勢,最終俘獲和擊沉了全部荷蘭船,贏得了這一場海戰的勝利。

    這即是流傳于世的料羅灣大海戰,就鄭家與荷蘭人自己而言,這不過是為了篡奪南海貿易權所產生的一場爭斗。但作戰雙方恐怕誰也沒想到,這場戰斗在後世人看來卻有著更為重大的意義——這是自從大航海時代以來,中國海上力量與西方殖民者之間所產生過的規模最大的一場海戰,而之後工具方再有類似的踫撞,則要到比及一八四零年的鴉片戰爭了。可惜那煌煌大清只精于騎射,對海上之敵卻全無提防,以至于讓艦隊規模其實不比昔時荷蘭上幾多的英國艦隊從廣東一直打到天津,縱橫海上若無人之境……最後還簽了個屈辱條約,遠不如明末時僅僅依靠一介走si商人的si人軍隊,便能與歐洲人拼個旗鼓相當的勇烈。

    ——這是在歷史上產生過的事情,而在這個時空里,盡管有瓊海號上這群現代人的呈現,改變了很多工具。但很有意思的是,在一六三三年,這場似乎是命中注定的,鄭氏家族與荷蘭人之間的大海戰依舊爆發出來,只是時間稍微提早了一些,地址也改到了台北的淡水河口。除此之外,與歷史上那次決戰最大的不合即是——鄭家不再是孤軍奮戰,中方船隊里增加了另外一股武裝力量。

    …………

    “能夠親身加入到這場名留青史的大戰中,可真是幸運呢!”

    這幾天來文德嗣總是把這句話放在嘴上,以至于王海陽很難理解。在他看來如果要名留青史的話,瓊海軍先前的那幾場大戰似乎更有資格。好比當初的瓊州府捍衛戰,無論從規模,激烈水平,還是後來戰局的戲劇化轉變,都遠非這場海戰所能相比。

    即使文德嗣向他解釋,說這場大戰之所以讓人激動,因為它是在歷史上真實產生過的事件,王海陽對此也不大感興趣。在他看來歷史既然已經被改變,就沒需要再糾結于所謂的“真實歷史”不放,放眼當前才是正理。

    況且,這場戰斗他們還未必就是穩操勝券呢!

    ——雖然在外人看來,現今東南亞海面上最為強悍的武力,非他們瓊海軍莫屬。當初西荷英三強聯手大明水師圍攻瓊州府,都落得個大敗虧輸得下場,如今零丁對一家荷蘭還不是手到擒來?不單外人,就連他們瓊海軍內部的很多人也都這麼想。

    只有文德嗣,王海陽等現代人心里有數——他們先前之所以能在海上攻無不克,主要還是依靠瓊海號這艘大大領先于當前時代的鋼鐵巨艦在撐排場。無論在海南島還是馬尼拉,在面對跨海而來的歐洲列強時,他們所能恃之與其匹敵的,也只有領先了三百多年的瓊海號。

    而在沒有瓊海號撐腰的時候,他們就只能欺負欺負海軍力量虧弱的敵手了——好比山東之戰和呂宋攻略戰。如果踫上對方實力與自身旗鼓相當,甚至更勝一籌的時候,也不克不及不暫作退讓。迄今為止,瓊海軍真正用相近技術與敵手硬拼的戰斗只有一場,那即是凌寧指揮伯爵號在馬尼拉港口外與西班牙艦隊的交戰。那場戰斗海軍兄弟們表示得很英勇,不過最終依舊是寡不敵眾,狼狽逃回到港口里面了——光是火炮和某些小處所的改進,還不足以抵消失落敵方巨大的數量優勢。

    這一次的情況也有點類似,鄭家的船隊和人員肯定是服從鄭氏家族首領鄭芝龍本人指揮,瓊海軍在這里的只有五條快速縱風帆。雖說這五條船都是出自海南島造船場,集中了大量後世技術的新銳貨色,但當初設計它們的主要目標究竟結果不是用來應對戰爭的。

    “……‘雪風’,‘白駒’,‘飛燕’,這幾條大船上裝備有兩具單發火箭彈發射架,而小一點的‘野分’和‘時雨’則各只有一具——這還是臨時加裝上去的,也是它們唯一的固定武器了。”

    “這樣的火力,平時用來自衛足夠了,但要加入戰事的話,還是略顯虧弱了一些。根據以往的實戰經驗,單發火箭彈的命中率很成問題,甚至還不如火炮。”

    “那更要好好研究下戰術了,盡量揚長避短……”

    內部會議上,文德嗣,王海陽,黃星等人頭踫頭聚在一起商議戰術,雖然手頭只有五條船,他們依然決心在這一戰中打出瓊海軍的威風來。縱風帆上都沒裝火炮,完全依靠火箭彈對敵,雖然火力稍嫌虧弱,但如果能充分闡揚其機動靈活的優勢,用裝有燃燒彈頭的火箭彈在敵軍火炮射程之外騷擾的話,也可以起到很大作用的。

    至于近戰火力的不足,則只能集結陸戰隊上船,用步槍和手榴彈加以彌補。好在王海陽這次帶來的陸戰軍隊不在少數,每條船上都可以放置足夠軍力,不怕敵軍靠上來打接舷戰了。

    …………

    公元一六三三年,七月十五日。

    台灣島北部的淡水河口外,無數艦船齊聚于此,放眼所及,處處都是隨風獵獵飄揚的旌旗與吃風鼓脹起來的篷帆。每一條船上都密密麻麻站滿了人——這年頭海戰還是以人力為主。至少在東亞地區,瓊海軍以外的海上勢力中,這一習慣並沒有改變。

    當鄭家主力船隊抵達台灣北部,目標海域之後,並沒有迫不及待向荷蘭人倡議攻擊,而是派人過去遞交了戰書,約定好時日,準備來一場正規的海上決斗。荷蘭人則很爽快的接受了戰書,這反而讓鄭家頗為奇怪。

    鄭芝龍在劉香的步隊里也放置有幾個細作,只是地位都不高,先前跟著大軍隊在海上行動時沒機會傳遞出消息來,如今雙方位置很接近了,那些細作便也陸續送了一些消息過來。根據他們的述說,荷蘭人這回還真是下定決心,要在這里與明國艦隊一決牝牡,因為他們發現那艘最令他們感到害怕的大鐵船不在此地——顯然,那些海上馬車夫們只要不跟大鐵船交手,便還是無所畏懼的。

    之後這幾天,雙方軍隊都在摩拳擦掌,準備大打出手。鄭芝龍向他的士兵頒出了很高的賞格︰所有參戰士兵先發二兩白銀,並許諾在戰事結束之後額外再給五兩。每一顆敵軍的人頭價值為十兩白銀,如果是紅毛人的,則是五十兩。

    和歷史上那次一樣,鄭家果然也準備了大量的縱火船,每條小船上都聚積了大量澆有油脂的柴草,船頭則裝有帶倒勾的大鐵釘,由十六名水手齊心合力劃槳驅動。給他們的許諾是只要點著對方一艘船,就立即賞賜白銀二百兩,就地兌付決不拖欠!

    至于瓊海軍這邊,鄭芝龍也提前過來打好招呼——貴方的雷神火箭盡管打,不管打出去幾多,不管有沒有打中,只要發射出去了,就全算咱鄭家的,戰後我們一律實報實銷!

    有了鄭芝龍這句話,文德嗣等人自然樂得大方,原本他們攜帶的這批彈藥就是要用失落的,有人自願買單固然最好不過。由于投入了大批量生產,如今火箭彈的本錢稍微下降了一點,不過對外報價依然是五百銀元一枚,折合二百五十兩白銀,從不還價——兵戈就是打錢,這句話用在瓊海軍身上最合適不過。並且因為瓊海軍基本不對外銷售武器,很多勢力想花錢還買不著呢。

    就在開戰的前一天,另有一條小小縱風帆翩然而來,加入到瓊海軍這邊的船隊中——卻正是以前最早的那條實驗型號,“雪風”這個名字的前一任主人。如今被安德魯si人出資買下作為玩具的小家伙。

    船上除安德魯這個操帆手外,只載有兩名乘客,一個是鄭家二爺鄭芝虎,另一人卻是龐雨——很明顯,他們是從山東那邊星夜趕來的。這邊問起來意,原來鄭芝虎听說已經找到了荷蘭人的尾巴,並即將在台灣北部與其展開決戰之後,堅決要求趕來參戰,靠他們鄭家自己的船肯定是來不及了。于是便纏著龐雨,要向他借短毛的快飛船。

    而龐雨自己也想趁機過來看看熱鬧,他的想法與文德嗣很類似——對這場與真實歷史上極其相似,可以說是取代了那場料羅灣大海戰的鄭荷決戰,抱有一種近乎于膜拜的心態。如果有機會親身介入進去,那是絕對不肯放過的。

    正好這時候安德魯新得了他眼饞許久的小賽艇,“遛船”來到山東,于是便請他輔佐送兩人過來。這一路上緊趕慢趕,總算趕在決戰開始之前抵達了戰場。
slayeroc 發表於 2012-7-31 09:57


    五六一鄭家兄弟

    先把興奮十足,嗷嗷怪叫的鄭芝虎送去他大哥那邊,龐雨這邊也登上了雪風號,和其他人匯合在一處。[]雖然大家對他的忽然加入有些意外,但鑒于龐雨持久以來在團隊中的作用,還是立即被委任了一項“戰地顧問”的職務。

    不過龐雨很有自知之明——文德嗣和王海陽他們早已經把戰術都制定好,臨戰前不成能有什麼改動的余地,所以還是安心作個看客好了。歸正依照文德嗣他們的擺設,瓊海軍這五艘快速風帆其實不與鄭家主力編在一處,屆時也不加入混戰,而是零丁編為一隊,在距離雙方艦隊較遠的處所游弋,他可以很輕松的觀察到整個海戰過程,而不消擔憂被卷入到戰火中去。

    不過這其實不是說瓊海軍不介入戰斗了,事實上,這場戰斗恰恰將由瓊海軍來開啟——依照與鄭家的約定,瓊海軍的快速風帆將充分闡揚他們的高速度和火力優勢,在鄭家艦隊沖向敵軍之前首先掠過荷蘭人的軍陣,使用帶燃燒彈頭的火箭彈攻擊敵手,迫使對方把原本密集的船隊散開,從而擾亂對方的陣形,以便于鄭家船隊趁亂沖入。

    ——這就是聯軍統帥鄭芝龍對盟軍的唯一要求,之後怎麼打就隨便他們了。盟友的力量究竟結果只能借用,這場戰爭的主角依然是,也只能是他們鄭家——這一點,鄭芝龍心里很是清楚。

    …………

    此時此刻,在鄭氏家族的船隊中,最為高大的那條樓船旗艦上,這位年方二十九歲的鄭家掌舵人正舉著一只瓊州產的雙筒望遠鏡靜靜觀察遠處敵陣。這種軍用望遠鏡的鏡片上附帶有詳細刻度,只要學會了用法,不單可以看清遠處事物,同時也能精確判斷出距離,遠比普通的西洋單筒千里鏡要強。

    當前雙方艦隊都已在淡水河口處排開陣勢,但荷蘭人究竟結果是防御一方,佔據著內河口的優勢地形,並且他們的大船較多,十多艘大炮艦分成數隊,加上四五十艘中國船——劉香的海盜團伙,把本就不太寬闊的河口港灣處堵了個嚴嚴實實,岸上還有若壘可做支援,如果要強攻的話,難度會很大。

    鄭家方面,雖然在數量上遠遠跨越敵手,足足有一百五六十條船,但其中絕大大都都是很小的小劃艇,上面堆滿干柴稻草,並潑上油脂——準備用來縱火的縱火船。每條縱火船上放置有十六條精壯漢子,開戰後他們將失落臂一切朝敵軍陣勢里頭沖,並挑選一個合適時機把火點著,然後不管能不能燒到對方,都要跳水逃命了。

    真正載運精兵強將,用來兵戈的船只,鄭家這邊只有四十來艘,反而不如對方多。尤其是仿造西洋夾板船的那種大型炮艦數量更少,連同鄭芝龍腳下這條旗艦,統共也不過才三五艘,還不到對方半數——每次只要想到這里,鄭芝龍就會感到一陣劇烈心痛。如果不是被這些該死的紅毛鬼打了個突然襲擊,致使近兩年的辛苦投入毀于一旦,他們鄭家原本很快也將擁有兩條不遜于瓊海軍“公主”,“伯爵”那品級另外巨艦了!

    如果不是因為另外有那麼一伙人願意提供助力,他們鄭家還真沒掌控打贏這一仗呢……想到這里時,鄭芝龍情不自禁的就把目光投注到海平面另外一側,那里隱隱約約只能看到幾片船帆影子。

    這幫短毛居然躲那麼遠?待會兒他們可是要倡議頭一b攻勢的……那位文提督該不是要反悔食言吧?

    但這樣的念頭只在鄭芝龍心中一閃而過,立即又被他自己否定。如果對方不想摻雜這趟渾水,先前直接不加入就是,歸正紅毛人也沒敢去招惹他們。和瓊海軍打交道這麼久,鄭芝龍感到也許是因為自持力量強大的關系,短毛在很多處所都顯得比較莽撞和強勢,有時候甚至可以說是蠻橫,但無論如何,失信這一點卻從未在瓊海軍現過。

    那就看他們如何闡揚吧……對瓊海軍的器械戰具之精妙,鄭芝龍是早已佩服得五體投地,對方既然把出戰位置放置得那麼遠,想必是有他們自己的考慮。只要短毛能輔佐把對方船陣破壞失落,讓自家縱火船沖進去,隨他們采納什麼戰術都無所謂。

    正在沉吟之時,從身後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以及嘻嘻哈哈的哄鬧之聲,卻正是鄭芝虎,鄭芝豹兩個弟弟走過來。鄭家四兄弟中,鄭芝鳳擅長謀略,作戰時很少身先士卒,而喜歡在後方運籌帷幄充當軍師——歷史上他中了武進士之後干脆改名叫鄭鴻逵,不跟什麼混一堆了。

    而鄭芝龍作為團體領袖,固然不成能動不動就沖到前頭去冒死。但剩下虎豹二人卻都是典型的猛將兄,打起戰來總是不要命的往敵陣中心沖,以前勢力寒微,將士缺乏時這樣做那叫沒體例,現在還這麼玩就有點不達時宜了——鄭芝龍勸過他們幾次,但兩個兄弟都不大肯听,他也未便多說,究竟結果自家人勇于向前總比怯懦怯戰要好。

    “老大!”

    “大哥還有什麼叮嚀麼?”

    兩個兄弟走到他面前,齊齊一施禮。鄭芝龍看看他們,身上都是一水的鯊魚皮靠,大腿外側綁著分水刺,腳脖上還捆著匕首套子——這是典型準備從水下潛入,篡奪敵船的服裝。

    這一次作戰,鄭家的計劃是在放出縱火船沖入敵陣之後,就立即把運兵軍船也全部壓上去,盡量跟對方打接舷戰,而不和紅毛人拚火炮——在火炮上他們肯定吃虧的。並且打接舷戰的好處是可以篡奪對方的艦船,最好是能搶到紅毛人幾條夾板炮艦,以彌補自家先前的損失。

    固然打接舷戰的傷亡也最是慘烈,兩個弟弟身為家族中堅,這時候確實也正是需要他們帶頭沖殺在最前面以鼓舞人心……不過鄭芝龍的目光在二弟鄭芝虎身上轉了一圈之後,卻搖頭道︰

    “阿虎,你去換一身重甲。”

    “換重甲?大哥,俺連夜累死累活的趕回來,可不是為了坐在後頭干看戲的!”

    鄭芝虎一下子急了,世人都以為海上作戰時無需重型甲冑,實際上重甲在海戰中還是很有用的——接舷戰時用來戍守。人家跳幫沖上來的水手肯建都是輕甲平民,大部分甚至都是赤膊,這時候如果有一個身披重鎧,箭矢彈丸不克不及射入的猛人頂在前頭,立即可以起到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決定性作用。

    不過穿了重鎧就肯定不克不及離開座船了,哪怕跟敵艦之間用跳板相連也不克不及走——萬一失落下水去就是個秤砣,撈都撈不起來,只能釘在己方船上安心戍守。鄭芝虎固然不肯干這活兒,立即戧著脖子就要爭辯。

    但鄭芝龍對自家兄弟的性格了如指掌,只用一句話便讓他乖乖听令︰

    “听著阿虎,此戰至關重要,我們這邊大船又太少……我這條座艦多半也是要沖進去的。”鄭芝龍拍著手下船舷緩緩說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留在這船上,護持著為兄,以免出什麼意外。”

    “啊?好!大哥安心,有兄弟我在,誰都別想靠近你!”

    鄭芝虎一听是這話,果然馬上服從,立即回身換甲去了。鄭芝虎望著他的背影,臉上微微顯出一絲笑容——他突然提出這要求固然不是因為害怕,想他鄭飛黃自己武藝其實其實不遜于兩個兄弟,縱橫東海這麼些年,什麼時候怕跟人面對面廝殺了?他這時候要把鄭芝虎留下,卻是因為短毛那邊派人把二弟送過來時,那位龐軍師還讓人帶了一句話給他。

    ——說是我們原本不想讓令弟介入此戰的,因為我們這邊有人推算,令弟最近晦氣于戰陣,如果強要參戰,恐怕會有些危險。如今雖然加入到戰陣中,到時候還請飛黃將軍勸阻著些,別讓蟒二爺沖得太前。

    話說得很模糊,也沒說是怎麼“推算”出來,但偏偏就是這種不清不楚,含含糊糊的話語,反而更讓鄭芝龍深信不疑——他們走海的人本就都有些m信,而那群短毛口口聲聲不信神不信佛,可偏偏在某些事情上卻認真是具備“未卜先知”的能力——上至天下大局,下至奇人逸事,他們總是能預料在前頭,並提前把好處弄到手。鄭芝龍跟他們合作這麼些年,就幾次三番感覺到了這種古怪——很多事情,短毛脫手做的時候似乎是莫名其妙,但過了一段時間便發現原來都是有目地的,至于其中有什麼奇妙,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如今人家難得肯專門點醒他一句,那位龐軍師想來也不成能沒事找事消遣人玩,那他肯定要慎重看待的。事關自家親兄弟的性命,鄭芝龍已經決定,就算這次戰斗打完了,也一定要把二弟帶在身邊,不再放他處處亂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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