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路風流 作者:小橋老樹 (連載中)

b144511455 2009-1-17 10:10:07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82 675729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02
紅線道:「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你前後扶持了十來千萬富翁,自己卻是一窮二白,我覺得有錢比當官好。」

    陳曙光不屑地道:「你懂得什麼,在嶺西,政治人物始終是社會主流,沒有政治身份,商人算個屁。」

    方紅線不服,道:「那些有錢人的日子過得比你滋潤。」

    「在嶺西,億萬富豪在我面前也得規規矩矩,有錢只能讓自己過得好,有權則可以決定人的命運,有權和有錢是有區別的,這是政治,女人不懂的。」

    方紅線其實也懂得什麼叫做政治,自從陳曙光給蒙豪放當上了秘書以後,她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往來無白丁,非富即貴,她的幸福生活全來源於丈夫的位置。

    「你是跟著蒙書記到部裡,還是留在嶺西。」

    陳曙光一直為了此事猶豫不決,他不耐煩地道:「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我自己會安排,你不想上班也無所謂,但是劉明明的公司你別去插手,等著數錢就是了,明白嗎?」

    「我一點事情都不做,會很無聊的。」

    「那你繼續上班。」

    「在辦公室更無聊,我先停薪留職,休息兩年再說以後的事情。」

    「隨便你。有一個原則。公司地事情你別去指手畫腳。朱小勇是專家。讓他去辦。」

    水利廳效率很高。派人到了沙州。很快與沙州市政府達成了協議。新地農機水電局建在南部新區。佔地四十五畝。前面一幢樓七層。為水電局辦公樓。後面就是培訓基地。包括一幢教學樓。一幢學習宿舍。籃球場、羽毛球場等。培訓基地又分出來三畝地。修建農機水電局地家屬區。

    協議達成以後。想吃這塊肥肉地公司很快就找到了侯衛東門前。

    第一個找上門來地是黃二。

    侯衛東正在和沈東峰談事情。黃二提著包來到了辦公室。進門道:「侯局長。給你添麻煩來了。」他穿了一件白色地短袖體恤。沒有雜進皮帶上。顯得輕鬆而隨意。

    沈東峰不認識黃二。可是見他神情。猜到應該是有點背景地年輕人。便道:「侯局。下午開辦公室。我就將剛才商量地問題提出來。」

    侯衛東道:「別急,你等一會,我還有事情沒有講完。」

    沈東峰工作經驗很豐富,聽到侯衛東如此說,就穩坐了下來。

    「這是常務副局長沈東峰,這是黃總。」

    沈東峰一聽到「黃總」兩個字,立刻想起眼前之人是誰,他覺得坐在這裡不太合適,又站了起來,道:「侯局,黃總,你們慢慢聊,我還有些事情。」

    黃二矜持地點了點頭,目送著沈東峰離開了辦公室,他今天到侯衛東這裡,並未尋得父親黃子堤的支持,只是打著父親的旗員來辦事。

    黃二得知了農機水電局將修辦公樓和培訓基地之事,難得地回了家。

    中午時間,黃子堤坐在客廳看電視,見兒子進了門,道:「真是稀客,還知道回家。」

    「你現在好歹也是黃總了,別把自己弄成了文藝青年,現在不流行這個了。」黃子堤每次看見兒子的披肩長發,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可是兒子從小就長反骨,根本不聽他的話,讓他無可奈何。

    「國內的人總是不做正事,專門盯著別人地私事,我留長頭髮是我的自由,並不礙著誰。」黃二把腳放在前面的茶几上,很懶散的樣子。

    又道:「聽說農機水電局將修辦公樓和培訓基地,漢湖將修療養院,我想做這單生意,你出面給那個侯衛東打個電話。」

    這幾年來,黃子堤在沙州位高權重,出面辦事皆迎刃而解,順風順水,只是在侯衛東面前碰個釘子,聽說是農機水電局地事情,道:「侯衛東的頭很不好剃,如今沙州生意這麼多,何必盯著水電局,你換個項目,這個電話我不會打。」

    黃二素來瞧不起自己地老子,斜著眼睛道:「侯衛東算什麼東西,你是市委副書記,他是小小的農機局長,我怎麼覺得你還怕他。」

    黃子堤被氣得夠嗆,指著黃二道:「你這是不知天高地厚,以前讀大學之時,說些不負責任的話還有情可原,現在出了社會,還像以前那麼天真,最好別做生意了,你以為侯衛東就是侯衛東嗎,侯衛東背後站著周昌全,還站在祝焱。」

    「你跟著周昌全鞍前馬後跟了那麼多年,我就不相信,為了一個侯衛東,他會跟你翻臉。」黃二始終覺得父親窩囊,這是從小就形成的觀點,很難改變。

    黃子堤氣哼哼

    話,他和周昌全一直保持著比較密切的關係,但是~度,他心知比不上侯衛東與周昌全的關係,近一年來,周昌全兩次到沙州,都是首先和侯衛東聯繫,由侯衛東全程陪同。

    「我還是哪一句話,現在生意多,不必非得吊在農機水電局這顆樹上,而且這一次水利廳出資不少,誰知道里面有什麼內幕,蒙夫人是水利廳地副廳長,這些人你惹不起,最好別瞎摻合。」黃子堤堅決反對去碰農機水電局的工程。

    黃二出門之時,說了一句,道:「我就不相信侯衛東有三頭六臂,我得去會一會他。」

    出了門,黃二到銀行提了三十萬現金出來,直奔沙州農機水電局。

    「侯局長,聽說農機水電局將修辦公樓和培訓基地,我現在成立了開發公司,想來為農機水電局服務,承建這個項目。」黃二直截了當地提出了自己地想法。

    黃二不是黃二,黃二是黃子堤的兒子。

    侯衛東得知黃子堤與易中嶺交往日深以後,他便不想成為黃子堤地朋友,但是黃子堤是沙州市委副書記,他也不想與黃子堤成為敵人,如果不是朱小勇和陳曙光插手了農機水電局的項目,這個工程拿給黃二去做未嘗不可。

    侯衛東必須要拒絕黃二,在心裡嘆息一聲:「黃子堤,看來我們倆地八字真是不和。」

    「感謝黃總對農機水電局的關心,關於此項目,今天下午我們要開班子會,會上要成立項目領導小組,到時,黃總派人把公司資料送到了領導小組,局裡會綜合考慮。」侯衛東對黃二打起了不痛不癢的官腔。

    官腔這東西,是經過數十年,甚至是數百年積澱的精華,它和算命先生的語言差不多,事前聽起來給人以希望,事後又總是能自圓其所。

    黃二顯然聽懂了話外之意,笑道:「那還請侯局長多關照,我不打擾了。」他站了起來,瀟灑地向侯衛東揮了揮手,便離開了辦公室,他來時帶了一個手包,走時,將手包放在了椅子上。

    開車離開了農機水電局辦公室,黃二拿出手機,給侯衛東打了電話,打電話之時開啟了錄音功能。

    「衛東局長,我是黃二,剛才走得匆忙,忘記了一件事情,我到海南去了一趟,到了一點小特產,放在椅子下面,請你笑納,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侯衛東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情,正要拒絕,黃二已經掛斷了電話,再撥打回去,已經關機。

    手包放在椅子下面,侯衛東提上桌子,拉開拉鏈,裡面全是鈔票。「怎麼能用這種方式來辦事。」看著這個手包,侯衛東很鄙視黃二的辦事方法。

    不過,黃二是黃子堤的兒子,這事就稍有些麻煩。

    上交市紀委,這種方式有利一面是簡單明快,弊處在於將黃家完全得罪了,而且有出風頭的嫌。

    退還給黃二是最恰當的方式,只是這個黃二把手機關掉,這就讓事情複雜起來。

    侯衛東從政以來,在經濟上向來極端清白,他不願意讓這一包錢留在這裡過夜,他想了一會,還是下定決心給黃子堤打了電話,「黃書記,我想見你一面。」

    「有事情嗎,我還在開會。」

    侯衛東客氣地道:「等你開完會,我到你辦公室來。」

    「我現在到了會場外面,有急事嗎?」

    「在電話裡不方便,我還是到黃書記辦公室。」

    「那好,五點鐘,我在辦公室等你。」

    到了四點五十,侯衛東提著手包來到了黃子堤辦公室,他笑道:「黃書記,今天黃總來找了我,他的手包落在了我辦公室,我聯繫不到他,給您送過來。」

    黃子堤接過手包,臉色鐵青,道:「這個小子,辦事不著調,我會教育他的,謝謝侯局長。」

    侯衛東並不想與黃子堤撕破臉皮,他誠懇地道:「黃書記,農機水電局辦公樓項目,得到了市委市政府以及水利廳的大力支持,否則不會這樣順利地辦下來,水利廳相當重視這一塊工作,出於對沙州市的厚愛,廳裡將療養基地放在了沙州漢湖,吳英副廳長多次指出,要將沙州項目辦成精品項目。」

    他特意點出了吳英,也是對黃子堤變相的說明。

    黃子堤在官場沉浮了幾十年,對於侯衛東的意思很明白,表態道:「你放心,市委將會一如既往地支持水電局。」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16
第六百一十二章觀風(上)
衛東離開了市委大樓,突然想起一事:「我把錢還堤,沒有人證和物證,如果黃二那一天出了事,我還有些麻煩。」他做事素來謹慎,今天這事辦得並不周全,留了一些破綻。

當然,這只能是破綻而已,若真要查下去,他仍然能夠說得清楚。

「這個黃二,辦事也真是魯莽,與步高相比,差得太遠,以後堅決不能合作。」侯衛東在成津當縣委書記之時,為了與黃子堤改善關係,曾經還打算讓黃二進入成津建築市場,通過這兩次接觸,黃二已經被列入了不可合作的黑名單。

來到了辦公樓,一眼就瞧見步高的那輛寶馬車,步高以前開過一部皇冠,去年新換了一部寶馬,這部黑色的寶馬靜靜在停在了水電機的角落,但是侯衛東隔老遠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部車。

上了樓,步高從沈東峰辦公室走了出來,他加快了腳步,在樓梯上等到了侯衛東。

「稀客,步總還是第一次到水電局。」

步高已是嶺西省有名的青年企業家,省人大代表,他的實力和黃二完全不是一個級別,言談舉止比以前更顯得穩重與平和,與侯衛東握了手以後,道:「侯局長這是批評我,我認罰。」

他接過晏春平遞過了茶杯,很有風度地說了一聲「謝謝」,道:「侯局長到水電局,確實是大材小用,你是方面之才,在線上工作屈才了。」

步高這話,即是恭維,更是真心話,他認識侯衛東之時,侯衛東還是益楊縣青林鎮地副鎮長,他認真研究過侯衛東的發展軌跡,對其能力有著最充分的認識。

侯衛東在步高面前收放自如,稍作寒暄,道:「無事不登三寶殿,步總有什麼事,請直說。」

「侯局是爽快人。與你交往很舒服。我就直說了。農機水電局地工程。你有什麼安排沒有?」

「按照沙州市招投標制度。這項工程原本是應該參加招投標地。只是水利廳投了不少錢進來。因此水利廳有發言權。他們有明確地要求。」

步高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這工程有主了。」

「下次還有合作地機會。」侯衛東坐座位上起身。從茶味櫃裡取出了一大盒茶葉。

「給祝主席帶盒茶葉。這是上青林地手工茶。是上青林小學鐵校長地親手炒制地。不輸名茶。」

步高手裡拿著茶葉。道:「我代表老爺子謝謝你。什麼時候到家裡來坐一坐。我家老爺子還經常唸著你。」

侯衛東道:「這是一定地,下個星期周省長要來打網球,我到時與祝主席聯繫。」

步海雲、侯衛東都是周昌全陣營裡的大將,步海雲當過市委常委、常務副市長,朱民生主政沙州以後,步海雲被調整到市政協任主席,由副廳變成了正廳,總算是升了一格。

侯衛東從縣委書記位置上被調到農機水電局,相較之下,步海雲被安置得更好,只是侯衛東如初生之朝陽,還有很強的發展前景,步海雲則是日落夕陽,市政協主席已經是他政治生命中的最後一站。

步高離開一會,侯衛東抽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抽屜裡的手機是李晶專用手機。

「我生小小丑丑地時候,你真的能到香港來嗎?」自從侯衛東答應在香港陪著自己生小孩,此事就成為了李晶每次談話必須要重複的話題,她把此事當成了人生中最甜蜜的事情。

「我說過的話,一定會辦到。」侯衛東如今在鋼絲繩上跳舞,要想當一個花心郎,其實需要有著些無賴精神,侯衛東是言出必踐之人,所以當起了這個花心郎很有些壓力。

「我天天在盼著這個日子,你能來陪我,我死了也滿足。」

侯衛東歷聲道:「你說得是什麼話,趕緊收回去。」

李晶也意識到自己失言,道:「我收回這話,呸,呸,呸,我收回這話。」又道:「你兒子在肚子裡動來動去,我覺得又是一個好動的小傢伙,他又用腳踢我肚子。」

侯衛東此時也真想飛到香港,摸一摸李晶的肚皮,這無關**,而是親情。

聊了一會,李晶道:「吳總這幾天總是給我打電話,說是水電局有工程,你能不能拿給吳總做,這一段時間精團吃不飽飯,吳總睡不著覺。」

「這個工程已經有主了,背景很深,你別打主意了。

」侯衛東有個原則,堅決不在自己的業務範圍內與精工集團打交道,斷然拒絕了李晶的請求。

「算了,我也是隨便提一提,精工集團今年的業務不太好,我準備生了小小丑丑以後,還是回到嶺西,這是我地大本營。」

侯衛東道:「這一段時間煤炭行業在轉暖,我以前買了火佛煤礦,如今比石場要賺錢了,茂雲的大山裡產煤,我建議精工集

一部分資金,在茂雲去買煤礦。」

「那我生了小小丑丑以後,就去考察市場。」

「若是再等上幾個月,行情又不同,你讓吳總近期去茂雲實地看一看,買下兩三個煤礦,對集團發展肯定有好處。」

李晶見侯衛東說得這麼肯定,也心動了道:「這一段時間在美國和香港,對國內的信息陌生了,我聽你的,馬上派老吳到茂雲去,如果有合適的煤礦,就買下來。」

祝焱是茂雲市委書記,精工集團到茂雲投資,只要國際國內大行情沒有惡化,開煤礦肯定賺錢,侯衛東暗道:「李晶還真是天生的生意人,懂得放長線釣大魚的道理,她出錢治好了祝梅的眼睛,在茂雲市做生意則一往無前。」

接連應付了黃二、步高和李晶,侯衛東心裡被弄得很煩,他把沈東峰叫到了辦公室,道:「沈局,你是培訓中心的項目負責人,我可以給你交底,此項目水利廳出了錢,業主選擇他們有發言權,朱書記和劉市長都知道此事,我盡快安排你與開發商見面,這個消息你可以若隱若現地發佈出去。」

沈東峰知道此事是吳英在安排,他點頭道:「我知道了。」

侯衛東又交待道:「開發商都是有背景的,你多給他們接觸,會有好處。」

通過這一段時間地觀察,他覺得沈東峰是辦事的人,人品也不錯,就漸漸地將農機水電局的擔子朝沈東峰肩上移,在他心中,農機水電局局長之職不過是個過渡,他將在這裡稍稍歇息,然後還得用力跳起來。

在省紀委,白包公高祥林將省紀委第一監察室主任陳再喜叫到了辦公室,陳再喜從研究生班畢業以後,頭髮禿頂得更歷害了,進門以後,在高祥林面前規規矩矩地坐好,等著高祥林發話。

高祥林把文件夾裡的信件看了一遍,道:「陳主任,你先看看這些來信。」

陳再喜接過文件夾,慢慢地翻看著,裡面有六封人民來信,全都是匿名信,可是內容卻寫得很實在,看起來很有真實感。

等到陳再喜看完,高祥林道:「雖然都是匿名信,可是連細節都如此詳細,我們不能等閒視之,你悄悄到沙州去一趟,還是老辦法,先觀風,核實信上所言,可以與沙州市紀委見面,但是暫時不能驚動當事人,畢竟黃子堤是實職副廳,我們一定要慎重。」

陳再喜將信中內空記得分明,帶著助手連勇就來到了沙州。

侯衛東心裡煩得很,他儘管把項目的事情推到了沈東峰頭上,可是應該來找地人一個都沒有少,他剛剛送走了統戰部副部長李光中,電話又響了起來。

「還讓不讓人活了。」侯衛東以為又是一位攬工程的人,忍了半天,還是接了電話。

「我是陳再喜,你當了縣委書記,就沒有見到你來上課,罰酒三杯。」

侯衛東笑道:「真是貴客,你在哪裡,我來接你。」

「就在你地樓下,已經聽到你的說話聲音了。」

侯衛東放下電話,走出門,一眼就瞧見了一個光閃閃地禿頂,他和陳再喜是研究生班的同學,兩人關係一般,可是同學找上了門,侯衛東還是表現得很是熱情。

另外,省紀委有白包公高祥林坐鎮,威信不斷升高,連帶著省紀委幹部地位也得到了提高,陳再喜作為省紀委第一監察室主任,也算是省紀委的欽差大臣,憑著這一點,也值得侯衛東高度重視陳再喜的到訪。

「陳主任,你突然到我這裡來,嚇了我一跳。」侯衛東開玩笑道。

陳再喜道:「現在各地都要求密切聯繫基層,還規定了下基層的時間,第一監察室聯繫三個地區,我今年還未到沙州來,這次請了幾天假,算是到沙州來調研。」

他笑眯眯地道:「沙州政通人和,有什麼值得調研的,我是假公濟私,先會一會同學。」

陳再喜如此解釋,侯衛東卻是愈發地不信,他知道紀委辦案的規矩,也不多問,道:「今天我們兩同學好好喝一杯。」

陳再喜道:「郭蘭在成津縣當組織部長吧,晚上把她約上,我們三同學聚一聚。」

侯衛東暗道:「陳再喜是什麼意思,他肯定有所意圖,不會憑白無故地到沙州來喝酒。」他接通了郭蘭電話,道:「郭部長,我是侯衛東,再喜班長到了沙州,晚上想一起吃頓飯。」

五月的探戈,時常盤旋在郭蘭的腦海之中,深情的一吻,輕易打碎了她的防線,此時,聽到了侯衛東的聲音,她心裡如有小鹿在跳,離開辦公室時,她對著鏡子看了看自己的面容。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19
第六百一十三章觀風(中)
蘭以前在市委組織部門工作的時候,來過農機水電局+樓下,抬頭就看見了侯衛東和陳再喜站在樓上向自己招手。

陳再喜在樓下和郭蘭握了手,道:「來得很快嘛,我記得成津到沙州的距離不短,要走兩個小時時。」

「沙成路去年就完工了,通車以後,四十多分鐘就能到沙州。」郭蘭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留著小捲髮,端莊而美麗。

美麗和漂亮不同,漂亮更多的是指外貌,美麗不僅是指外貌,更指心靈,郭蘭身上揮之不去的書卷氣,如一塊溫潤之玉。

侯衛東與郭蘭沒有握手,兩人快速地對視一眼,又迅速地將眼神移開。

「賓館的菜式就那麼幾樣,我請班長吃點有沙州特色的菜品,扁魚,如今是沙州特色,這裡面還有我的功勞。」侯衛東在稱呼之時,把陳再喜的官銜去掉了,他一直稱呼陳再喜為班長,是為了增加三人之間的氣氛。

來到了知味軒,陳副支隊長臉上紅通通的,站在門口打電話,看到侯衛東下了車,把電話掛了,道:「侯局長來了,快裡面請,你哥也在樓上。」

陳副支隊長此時已經退休了,他在家裡坐不住,天天泡在老婆的餐館裡,算是發揮餘熱。

幾人上了樓,金總迎了過來,她經營餐館十來年了,以前初見侯衛東之時,還是徐娘半老,如今臉上的皮膚明顯老化了,她倒是對年齡看得很開,不再打扮得性感,穿著樸實起來。她熱情地招呼道:「侯局,今天來不來點扁魚,最新鮮的,早上才從竹水河運來。



扁魚是竹水河特產。以前知味軒並沒有這道菜。是侯衛東將這道菜引進到知味軒。並成為了金牌菜式。

幾人在包間裡坐定。侯衛國就走了過來。

郭蘭是第一次見到侯衛東地家裡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侯衛國和侯衛東兩兄弟都是國字臉。坐在一起。不用介紹就知道是兩兄弟。侯衛國臉上地輪廓線比侯衛東更加分明。臉頰瘦得多。眼圈微微發黑。總體氣質帶著幾分凌歷之氣。很符合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地身份。

侯衛國習慣用刑警隊長地眼光來看人。他眼光從陳再喜地臉上滑過。這是一張典型地官員臉。官員臉沒有特徵。卻有一種獨特地氣質。讓人一看就猜到是官員。

當他地目光滑到郭蘭臉上之時。忽然停頓了。這是一位具有濃濃書卷氣地女人。精緻而優雅。應該是書中或是電影中地人物。卻突然出現在了面前。

侯衛國聽到了郭蘭地身份,吃了一驚,說了一句很俗套的話:「郭部長,久仰了。」

出於愛屋及烏的原因,郭蘭對英氣勃勃的侯衛國也很有好感,道:「侯支隊長是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吧,其實我早就聽說過郭支隊的名字,沙州打黑除惡的英雄,三等功獲得者。」

侯衛東道:「郭蘭以前在市委組織部工作,對市裡幹部的情況很熟悉。」

大家客氣了幾句,陳再喜隨口道:「我看見這裡有不少民警在這裡吃飯,餐館老闆人緣很好。」

侯衛國知道陳再喜是省紀委的人,不過陳副支隊長愛人開餐館光明正大,他也沒有掩飾,道:「這裡的老闆是我們原來副支隊長地愛人,價錢公道,味道還不錯,我們都喜歡到他這裡來吃飯,這裡管理人員好幾位都是公安民警的家屬。」

侯衛國與陳再喜和郭蘭分別碰了啤酒,道:「你們慢慢聊,我那邊還有些弟兄。」侯衛東跟著大哥站了起來,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過去跟你的同事碰一杯酒。」

進了另一個包間,裡面坐了好幾位精幹的小夥子,另外還有蔣笑。

「這是我地弟弟,侯衛東。」侯衛國坐在蔣笑旁邊,把侯衛東介紹給了刑警隊的同志們。

刑警隊同志們對侯衛東地名字都不陌生,可是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與侯衛東見面。

郭平留著極短的寸頭,身高體壯,他端著酒杯道:「侯書記的大名在沙州誰人不知,今天才見到廬山真面目,我敬你一杯,希望侯書記早日當上市長,你當上了市長,一定要向公安部門傾斜,多發點錢,多配點設備。」

侯衛東喜歡郭平的豪爽勁,道:「我和公安是有緣分的,家裡男人大部分是公安,同學中公安也不少,工作中的好朋友也多,家春老哥、羅金浩,我們都是很好地朋友。」

他輪流與刑警隊諸人碰了一杯啤酒,自從當了縣委書記,就很少有人勸酒了,今天見著了大哥的同事,他豪氣上衝,接連喝了八滿杯啤酒。

輪到與蔣笑喝酒時,侯衛東問了一句:「蔣笑能喝嗎?」蔣笑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以前老是聽說你喝酒海量,還從來沒

,今天要喝一杯。」

年輕人們都高興地起鬨,侯衛東與蔣笑「噹」地碰了一杯酒,兩人都是一口將大杯酒喝乾。

侯衛東對於前嫂子江楚還是有著一份親情,當年大家都一樣年輕,都面臨著生活地壓力,江楚從炒股到做傳銷,還是想改變家庭環境,只不過她選擇了另一條道路,而且一直沒有能從傳銷的泥潭中抽身。

他尊重大哥地選擇,同時,對江楚始終抱著同情之心,對於大哥新女朋友蔣笑,說實話,他還沒有太多的瞭解,感情自然不深,只是覺得蔣笑和江楚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地女孩子。

喝完酒,侯衛東團團抱拳,道:「大家慢慢喝,我那邊還有客人。」

蔣笑跟著侯衛東出了門,在走廊處,道:「你星期六有空嗎,我過生日,想請侯叔叔、劉阿姨、二姐和你一起到農家樂吃飯,我父母要過來,還是我姑父也要來。」

蔣笑的姑父是蒙厚石,此人官職並不大,不過是位職深人士,素有「沙州師爺」之稱,侯衛東以前同他打交道的時間不多,由於大哥與蔣笑的關係,兩人如今天居然成了轉了彎的親戚,他還真有與蒙厚石會一面的願望。

「那就是兩家正式見面?」

「主要是週末大家玩一玩,順便也見面吧。」蔣笑儘管平時大大咧咧,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婚姻之事,她還是顯出了女孩子的羞澀。

「不是順便見面,是正式見面,到時我一定參加。」

蔣笑叮囑了一句:「帶上小佳姐和,小佳姐麻將打得真是好。」

到衛生間痛快地放了水,這才回到了包間裡,進門就看見陳再喜在燈光下閃亮的頭頂。

「剛才和郭蘭談到了易中嶺,聽說你和他挺熟悉。」陳再喜還是那幅很隨意的樣子。

只要是關於「易中嶺」的三個字,侯衛東都會很敏感,他立刻判斷出:「陳再喜絕對不是來玩,他的目標就是易中嶺,甚至是黃子堤。」

侯衛東將思緒略加整理,道:「說起易中嶺,從某種程度來說,他是嶺西縣屬企業經理的一種代表,當年經營益楊銅桿茹之時,也曾經創下過輝煌,後來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確立,缺少創新、技術和資金的益楊銅桿茹就跨了。

「至於易中嶺是否從企業中搞了一筆,沒有證據,我不能說,但是有一個事實,易中嶺從益楊銅桿茹廠辭職不久,就成為私營企業老總,他的第一桶金從何而來,不得而知。」

「在他辭職前,益楊檢察院曾經查過銅桿茹廠的問題,可惜檢察院資料室莫名其妙地失火,後來一位重要知情人死在了縣檢察院,此案便成了無頭公案。」

陳再喜對此事很是關注,道:「衛東,你能不能把此事說得詳細一些。」

想起當年往事,侯衛東仍然有些心潮難平,道:「當時我在縣委辦工作,縣委當時很重視此案,我經常來往於縣委和檢察院,對案情很熟悉。



陳再喜聽得很仔細,再三追問了細節,等到侯衛東將這一段公案細細地談完,他暗道:「真是踏破鐵蹄無覓出,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有想到侯衛東居然是當年的直接知情人。」

郭蘭安靜地聽著侯衛東敘述當年之事,那時她還是組織部的普通工作人員,聽聞此事,可是並不知道如此多的細節,從這些故事中,她似乎伴隨著侯衛東,與他同呼吸共命遠,她甚至能感受到檢察院那一場大火以後侯衛東的震驚。

她不禁又想起了美國之行所遇到的事情,暗自:「黃子堤這人能和易中嶺混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好人,遲早要出事。」

正想著,郭蘭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顯示是黃子堤的號碼,這讓她如看到濃綠毛毛蟲一般,不由自主地湧起一陣噁心。

當手機響起第二遍的時候,郭蘭還是拿著手機到了走廊外面。

「明天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工作需要同你商量。」手機裡傳來了黃子堤的聲音,聲音充滿了熱情。

作為成津縣委組織部部長,郭蘭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市委副書記的安排,她平靜地道:「黃書記,明天什麼時候。」

「我上午有個會,明天三點半鐘,你到我辦公室。」

黃子堤放下電話,心裡也覺得不舒服,對自己道:「黃子堤啊黃子堤,難道你被鬼迷了心竅,難道真要墮入地獄。」

他來到酒櫃前,打開了一瓶葡萄酒,喝了一大杯。

衛生間裡還有著「嘩嘩」的水聲,一個女人哆聲道:「子堤,幫我的內衣遞過來。」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25
蘭以前在市委組織部門工作的時候,來過農機水電局+樓下,抬頭就看見了侯衛東和陳再喜站在樓上向自己招手。

陳再喜在樓下和郭蘭握了手,道:「來得很快嘛,我記得成津到沙州的距離不短,要走兩個小時時。」

「沙成路去年就完工了,通車以後,四十多分鐘就能到沙州。」郭蘭穿了一身淡紫色的長裙,留著小捲髮,端莊而美麗。

美麗和漂亮不同,漂亮更多的是指外貌,美麗不僅是指外貌,更指心靈,郭蘭身上揮之不去的書卷氣,如一塊溫潤之玉。

侯衛東與郭蘭沒有握手,兩人快速地對視一眼,又迅速地將眼神移開。

「賓館的菜式就那麼幾樣,我請班長吃點有沙州特色的菜品,扁魚,如今是沙州特色,這裡面還有我的功勞。」侯衛東在稱呼之時,把陳再喜的官銜去掉了,他一直稱呼陳再喜為班長,是為了增加三人之間的氣氛。

來到了知味軒,陳副支隊長臉上紅通通的,站在門口打電話,看到侯衛東下了車,把電話掛了,道:「侯局長來了,快裡面請,你哥也在樓上。」

陳副支隊長此時已經退休了,他在家裡坐不住,天天泡在老婆的餐館裡,算是發揮餘熱。

幾人上了樓,金總迎了過來,她經營餐館十來年了,以前初見侯衛東之時,還是徐娘半老,如今臉上的皮膚明顯老化了,她倒是對年齡看得很開,不再打扮得性感,穿著樸實起來。她熱情地招呼道:「侯局,今天來不來點扁魚,最新鮮的,早上才從竹水河運來。



扁魚是竹水河特產。以前知味軒並沒有這道菜。是侯衛東將這道菜引進到知味軒。並成為了金牌菜式。

幾人在包間裡坐定。侯衛國就走了過來。

郭蘭是第一次見到侯衛東地家裡人。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侯衛國和侯衛東兩兄弟都是國字臉。坐在一起。不用介紹就知道是兩兄弟。侯衛國臉上地輪廓線比侯衛東更加分明。臉頰瘦得多。眼圈微微發黑。總體氣質帶著幾分凌歷之氣。很符合公安局刑警支隊副支隊長地身份。

侯衛國習慣用刑警隊長地眼光來看人。他眼光從陳再喜地臉上滑過。這是一張典型地官員臉。官員臉沒有特徵。卻有一種獨特地氣質。讓人一看就猜到是官員。

當他地目光滑到郭蘭臉上之時。忽然停頓了。這是一位具有濃濃書卷氣地女人。精緻而優雅。應該是書中或是電影中地人物。卻突然出現在了面前。

侯衛國聽到了郭蘭地身份,吃了一驚,說了一句很俗套的話:「郭部長,久仰了。」

出於愛屋及烏的原因,郭蘭對英氣勃勃的侯衛國也很有好感,道:「侯支隊長是第一次聽到我的名字吧,其實我早就聽說過郭支隊的名字,沙州打黑除惡的英雄,三等功獲得者。」

侯衛東道:「郭蘭以前在市委組織部工作,對市裡幹部的情況很熟悉。」

大家客氣了幾句,陳再喜隨口道:「我看見這裡有不少民警在這裡吃飯,餐館老闆人緣很好。」

侯衛國知道陳再喜是省紀委的人,不過陳副支隊長愛人開餐館光明正大,他也沒有掩飾,道:「這裡的老闆是我們原來副支隊長地愛人,價錢公道,味道還不錯,我們都喜歡到他這裡來吃飯,這裡管理人員好幾位都是公安民警的家屬。」

侯衛國與陳再喜和郭蘭分別碰了啤酒,道:「你們慢慢聊,我那邊還有些弟兄。」侯衛東跟著大哥站了起來,道:「來而不往非禮也,我也過去跟你的同事碰一杯酒。」

進了另一個包間,裡面坐了好幾位精幹的小夥子,另外還有蔣笑。

「這是我地弟弟,侯衛東。」侯衛國坐在蔣笑旁邊,把侯衛東介紹給了刑警隊的同志們。

刑警隊同志們對侯衛東地名字都不陌生,可是大部分都是第一次與侯衛東見面。

郭平留著極短的寸頭,身高體壯,他端著酒杯道:「侯書記的大名在沙州誰人不知,今天才見到廬山真面目,我敬你一杯,希望侯書記早日當上市長,你當上了市長,一定要向公安部門傾斜,多發點錢,多配點設備。」

侯衛東喜歡郭平的豪爽勁,道:「我和公安是有緣分的,家裡男人大部分是公安,同學中公安也不少,工作中的好朋友也多,家春老哥、羅金浩,我們都是很好地朋友。」

他輪流與刑警隊諸人碰了一杯啤酒,自從當了縣委書記,就很少有人勸酒了,今天見著了大哥的同事,他豪氣上衝,接連喝了八滿杯啤酒。

輪到與蔣笑喝酒時,侯衛東問了一句:「蔣笑能喝嗎?」蔣笑點了點頭,笑眯眯地道:「以前老是聽說你喝酒海量,還從來沒

,今天要喝一杯。」

年輕人們都高興地起鬨,侯衛東與蔣笑「噹」地碰了一杯酒,兩人都是一口將大杯酒喝乾。

侯衛東對於前嫂子江楚還是有著一份親情,當年大家都一樣年輕,都面臨著生活地壓力,江楚從炒股到做傳銷,還是想改變家庭環境,只不過她選擇了另一條道路,而且一直沒有能從傳銷的泥潭中抽身。

他尊重大哥地選擇,同時,對江楚始終抱著同情之心,對於大哥新女朋友蔣笑,說實話,他還沒有太多的瞭解,感情自然不深,只是覺得蔣笑和江楚完全是兩種不同類型地女孩子。

喝完酒,侯衛東團團抱拳,道:「大家慢慢喝,我那邊還有客人。」

蔣笑跟著侯衛東出了門,在走廊處,道:「你星期六有空嗎,我過生日,想請侯叔叔、劉阿姨、二姐和你一起到農家樂吃飯,我父母要過來,還是我姑父也要來。」

蔣笑的姑父是蒙厚石,此人官職並不大,不過是位職深人士,素有「沙州師爺」之稱,侯衛東以前同他打交道的時間不多,由於大哥與蔣笑的關係,兩人如今天居然成了轉了彎的親戚,他還真有與蒙厚石會一面的願望。

「那就是兩家正式見面?」

「主要是週末大家玩一玩,順便也見面吧。」蔣笑儘管平時大大咧咧,可是涉及到自己的婚姻之事,她還是顯出了女孩子的羞澀。

「不是順便見面,是正式見面,到時我一定參加。」

蔣笑叮囑了一句:「帶上小佳姐和,小佳姐麻將打得真是好。」

到衛生間痛快地放了水,這才回到了包間裡,進門就看見陳再喜在燈光下閃亮的頭頂。

「剛才和郭蘭談到了易中嶺,聽說你和他挺熟悉。」陳再喜還是那幅很隨意的樣子。

只要是關於「易中嶺」的三個字,侯衛東都會很敏感,他立刻判斷出:「陳再喜絕對不是來玩,他的目標就是易中嶺,甚至是黃子堤。」

侯衛東將思緒略加整理,道:「說起易中嶺,從某種程度來說,他是嶺西縣屬企業經理的一種代表,當年經營益楊銅桿茹之時,也曾經創下過輝煌,後來隨著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確立,缺少創新、技術和資金的益楊銅桿茹就跨了。

「至於易中嶺是否從企業中搞了一筆,沒有證據,我不能說,但是有一個事實,易中嶺從益楊銅桿茹廠辭職不久,就成為私營企業老總,他的第一桶金從何而來,不得而知。」

「在他辭職前,益楊檢察院曾經查過銅桿茹廠的問題,可惜檢察院資料室莫名其妙地失火,後來一位重要知情人死在了縣檢察院,此案便成了無頭公案。」

陳再喜對此事很是關注,道:「衛東,你能不能把此事說得詳細一些。」

想起當年往事,侯衛東仍然有些心潮難平,道:「當時我在縣委辦工作,縣委當時很重視此案,我經常來往於縣委和檢察院,對案情很熟悉。



陳再喜聽得很仔細,再三追問了細節,等到侯衛東將這一段公案細細地談完,他暗道:「真是踏破鐵蹄無覓出,得來全不費功夫,沒有想到侯衛東居然是當年的直接知情人。」

郭蘭安靜地聽著侯衛東敘述當年之事,那時她還是組織部的普通工作人員,聽聞此事,可是並不知道如此多的細節,從這些故事中,她似乎伴隨著侯衛東,與他同呼吸共命遠,她甚至能感受到檢察院那一場大火以後侯衛東的震驚。

她不禁又想起了美國之行所遇到的事情,暗自:「黃子堤這人能和易中嶺混在一起,也不是什麼好人,遲早要出事。」

正想著,郭蘭的手機響了起來,手機顯示是黃子堤的號碼,這讓她如看到濃綠毛毛蟲一般,不由自主地湧起一陣噁心。

當手機響起第二遍的時候,郭蘭還是拿著手機到了走廊外面。

「明天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有工作需要同你商量。」手機裡傳來了黃子堤的聲音,聲音充滿了熱情。

作為成津縣委組織部部長,郭蘭沒有任何理由拒絕市委副書記的安排,她平靜地道:「黃書記,明天什麼時候。」

「我上午有個會,明天三點半鐘,你到我辦公室。」

黃子堤放下電話,心裡也覺得不舒服,對自己道:「黃子堤啊黃子堤,難道你被鬼迷了心竅,難道真要墮入地獄。」

他來到酒櫃前,打開了一瓶葡萄酒,喝了一大杯。

衛生間裡還有著「嘩嘩」的水聲,一個女人哆聲道:「子堤,幫我的內衣遞過來。」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31
第六百一十四章觀風(下)
子堤拿著女人的內衣,在門口楞了一會,他並不想生活,可是現在荒唐的生活就如大河中的漩渦,其力量之大,讓他身不由已陷了進去,隨著時間的增長,他越陷越深,越難以掙扎。

    「子堤,快一點。」裡面又傳來了軟綿綿的女聲。

    黃子堤將頭腦裡不合時宜的思緒扔到了一邊,推開門走進了,裡面霧氣騰騰,一條白生生的影子在水霧中,就如盤絲洞裡的妖精,他將內衣丟在了鐵架子上,上前就摟住了這赤條條的小妖精。

    「嗯,別弄,你才要了我,怎麼又想要了,都說老來騷老來騷,以前我還不信,現在,哎喲,輕點。」

    黃子堤就如溺水之人抓住了稻草,將赤條條的女子抱到了浴盆裡,放了水,脫了自己的衣服,那女子吃吃地笑著,道:「子堤,你要弄死我啊。」

    黃子堤也不說話,只是奮勇地努力著,終於,他大叫了一聲,猛地加快了速度。

    「你這人,別射在裡面,別射在裡面。」

    完事以後,黃子堤頭不也回就出了門,他不願意留在別墅裡,出門開了車,也沒有與易中嶺打招呼,直接出了院子。

    回到了家中,黃二自然是不會在家裡,只有家裡的黃臉婆坐在客廳裡,她正眼不瞧黃子堤,彷彿壓根沒有這個人。

    黃子堤習慣了黃臉婆的表情,咳嗽兩聲,見對方沒有反應,也就沉著臉進了書房,誰知他剛走進書房,黃臉婆跟了過來,站在書房門口,道:「你這人,三更半夜不回來,回來屁也不放一個。」

    「我給你說話。你也沒有好話。」

    「我二十歲嫁到你們黃家。沒有功勞也苦勞。現在人老珠黃。你就瞧不上眼了。你說。你有多久時間沒有和我睡覺了。幾個月。還是一年、兩年。你這個沒有良心地東西。」

    黃子堤別過臉。不願意聽黃臉婆地念叨。也不知從什麼時間開始。這種念叨成為家裡地主旋律。

    「行了。你除了會說這些話。還會說什麼。黃二回來沒有。他要做生意就好好做生意。別把自己當做文學青年。更不能當成社會混混。」

    提起兒子。黃子堤老婆只得嘆氣。黃子堤三天兩頭到外面過夜。畢竟還要回家。黃二卻是十天半月都不露面。她抹了抹眼睛。道:「我這是作了那門子孽。」

    黃子堤關了書房門。悶了半天。他不禁又想起第一次收五十萬現金時地情景。在沒有收五十萬現金之時。天天都是陽光燦爛地日子。可是收了五十萬以後。他便被尋命小鬼套住了。表面上過得滋潤。卻夜夜做著惡夢。

    他趴在地上,從書櫃後面拖出一個破舊長條形盒子,這是早年他學琴的盒子,如今琴已破,此盒早就另有他用。

    打開琴盒的小鎖,裡面全是一匝一匝地人民幣,他蹲在地上,將人民幣重新數了一遍,一共有二百一十六匝,另外還有一些銀行卡。

    「等到湊到了五百萬,我就隱性埋名。」黃子堤暗自下定了決心。

    陳再喜、侯衛東和郭蘭吃了晚飯,又在知味軒樓上的茶樓喝了茶,到了十點,三人在下樓。

    侯衛東拿出車鑰匙,道:「陳主任住在哪裡,我送你過去。」陳再喜道:「我住在沙州賓館。」

    「陳主任如果要用車,可以隨時給我打電話。」

    「我和助手連勇一起到的沙州,連勇有車。」

    到了賓館,侯衛東和郭蘭都下了車,侯衛東道:「陳主任,明天你安排沒有?」陳再喜道:「你別管我,我有事就給你打電話。」

    兩人上了車,侯衛東道:「你家住在哪裡,我送你回去。」郭蘭坐在後排,道:「我住在東城區,圖書館旁。」

    侯衛東把車載音響打開,車內響起了前蘇聯歌曲《小路》遼遠的聲音:「一條小路曲曲彎彎細又長,一直通往迷途的遠方」。

    窗外是路燈明亮,隔著玻璃顯得有些冷清,街道上紅男綠女一晃而過,車內的人看街道是風景,街上人看小車同樣是看風景。

    「你挺喜歡蘇聯歌曲?」

    「蘇聯歌曲意境開闊,也很優美,雖然有憂傷,卻帶著一往向前的氣質,我喜歡。」

    很快就到了圖書館,侯衛東將車停上,他看著兩邊道路挺黑,道:「你這邊路燈怎麼沒有安上。」

    「以前安了路燈,後來電線被割了,也就沒有人來管這事,黑燈瞎火的,近兩年時間了。」

    侯衛東跟著郭蘭下了車,道:「我送你到門口去。

    」

    「不用。」

    侯衛東關了車門,與郭

    走進了圖書館旁邊地小巷道。

    「剛才看你接了電話,有些不高興。」

    郭蘭沒有想到侯衛東如此細心,道:「是黃子堤打的電話,明天讓我到他辦公室去,我沒有想到堂堂市委副書記地人品如此猥瑣,你幫我拿個主意,我去還是不去?」

    侯衛東停住了腳步,道:「他是市委副書記,你是縣委常委

    、組織部長,你有不去的理由嗎?你的理由都擺不上場面,我覺得大大方方的去,是公事就認真聽,是私事就堂堂正正地拒絕這些事情,躲是躲不過的。」

    「嗯。」郭蘭同意侯衛東地說法。

    「不過,做事你得聰明一些,你可以提前到市委辦,順便到市委辦楊柳、楊騰辦公室去坐一坐。」

    兩人走過了最黑暗的一段巷道,迎面很突兀地走過來一人黑影,嚇了郭蘭一跳,不自覺地朝侯衛東身邊靠了靠,兩人地手自然而然就牽在了一起。

    那個黑影也被眼前的兩個黑影子嚇了一跳,從身側走過以後,猛地加快了腳步,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郭蘭的手柔若無骨,肌膚細膩,兩人即將走向光亮處之時,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

    「抱郭蘭在懷裡。」侯衛東心裡湧起了強烈的願望,他的左手握著郭蘭的手,右手剛剛搭在了郭蘭腰上,小區裡響起了汽車聲,隨後一道刺目地燈光射了過來。

    侯衛東和郭蘭下意識地鬆開了手,兩人在雪高的燈光下,互相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遺憾和輕鬆地混和表情。

    郭蘭在心中嘆息一聲,道:「我上樓了。」

    侯衛東將手放在耳朵上,道:「你保重,明天給我打電話,你是哪一間房屋。」

    郭蘭指了指,道:「順著這鐵門看過去,正中間的那頂樓,就是我地家。」她指房屋位置之時,心裡跳害,如一隻小獵狗在奔跑。

    當汽車從兩人身邊經過以後,世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郭蘭暗道:「如果侯衛東要跟著上樓,我會拒絕嗎?」她腦子裡進行著激烈的鬥爭,腳步卻機械地朝樓洞走去。

    走進了門洞,郭蘭回過頭,只看見一片黑暗,未見侯衛東地身影,她暗自鬆了口氣,隨即又湧出淡淡的失落。

    來了家,她打開了客廳的燈,由於父母已經搬回了沙州大學,房屋顯得格外地冷清,她來到了客廳陽台上,看著大門外黑暗的小巷道,在黑暗中,似乎還飄來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隱約歌聲,這歌聲若有若無,她凝神聽了一會,卻又聽不真切,

    侯衛東其實並沒有離開,他坐在車上,順著鐵門的頂部,正好可以看到頂樓,等了一會,頂樓的燈光亮了起來,郭蘭的身影出現在了陽台之上。

    他想起小車上還放了一部望眼鏡,這是為了查看工地購置的望眼鏡,平時放在副駕駛位置前的車盒子裡,他取出了望眼鏡,可以清晰地看到郭蘭的身影。

    看著郭蘭的身影,侯衛東遲遲沒有動車輛。

    在陽台上,郭蘭始終聽著外面有隱約的音樂聲音,她判斷不出侯衛東是否離開,甚至判斷不出是否有歌聲,但是她很肯定地認為侯衛東沒有走,便站在陽台上看著。

    晚風吹來,很是涼爽,她站在陽台上思緒萬千。

    「我愛上了侯衛東,這是真的,不能再欺騙自己了。」

    「他是別人的丈夫,又是小孩子的父親,我不能充當可惡的第三。」

    「可是,我當真是愛著他。」

    在她的心裡,遠在大洋彼岸的初戀情人已經遠在了大洋彼岸,只在心裡留下了淡淡的影子,時常出現在夢中的人是沙州幹部侯衛東。

    「你到我身邊,帶著微笑,帶來了我的煩惱,我的心中,早已有個他歐,他比你先到。」郭蘭輕輕哼著這老歌,雖然辭不達意,卻能表達了她心中的某一部分情緒。

    侯衛東在車上看著郭蘭,高倍望眼鏡將郭蘭的身影看得很是清楚,郭蘭不走,他也就不離開。

    兩人一個在樓上,一個在車上,互相等待著對方先離開。

    半個小時過去,侯衛東見時間晚了,終於動了車輛,他猛地閃了閃車燈,算是給郭蘭打了招呼,然後開著車,慢慢地離開了圖書館的小區。

    他將音響打開,車上響起了《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歌聲,歌聲悠揚,每一句歌詞都似乎鑽進了侯衛東的心中。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33
第六百一十五章塵埃落定(上)
早上起床,郭蘭坐在家中,她給縣委組織部辦公室主任:「我在市委辦事,下午在三點派車到市委來接我。()」

    這是安排了工作,也是交待了自己的行蹤。

    郭蘭沒有梳理頭,靜靜地坐在了窗前,陽光直射到臉上並不炙熱,暖洋洋的十分舒服,坐了一會,從冰箱裡拿出來一盒牛奶,倒在玻璃杯裡,走到陽台上慢慢地吸著。

    喝了牛奶,她用一根繩子將頭束了,打開鋼琴蓋子,隨手彈了理查德克萊德曼的鋼琴曲《愛的紀念》。

    這是當前最流行的曲子,流行的東西並非最好,也並非不好,不過,能流行總有一定的道理,這鋼琴曲充滿著童趣和歡樂,如三二個孩童坐在小河邊順著小河向著岸邊滑行。

    正彈著,侯衛東打來了電話,道:「陳再喜主任想到成津去走一走,成津這地方,我去了引人注目,還是得由你陪著他。」

    郭蘭有些奇怪,道:「陳再喜是省紀委領導,到沙州來為什麼不走紀委這條線,而要採取非正式的方式來調查。」她和侯衛東已經明白,陳再喜絕對不是順便走一走,而是有著目的。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或許是先進行外圍調查了。」侯衛東基本上猜到了事情的真相,只是他無法求證。

    「你還在沙州嗎?」

    「我還在沙州,下午要到市委去見黃子堤,忙中偷閒,給自己放個假。」

    「我調到了農機水電局。將一大攤子工作交給了沈東峰。也算是偷得浮生幾月閒。你現在在做什麼。」

    「正在彈鋼琴。」

    「我很喜歡聽你彈鋼琴。你把手機打開。我在手機中聽。」

    郭蘭把手機放在鋼琴蓋上。又彈了一曲理查德萊德曼地鋼琴曲。

    「好聽嗎?」

    「好聽。這曲子很熟悉。以前聽你彈過。叫什麼名字?」

    「這是理查德克萊德曼的《夢中的婚禮》。」說了這曲子的名字,郭蘭意識到這個標題有些讓人感覺不妥當。

    侯衛東聽了這個曲目,暗道:「看來郭蘭潛意識還是想擁有一個家,這是全世界所有女人的願望。()」想到了這個話題,他不由得想到了遠在香港的李晶,他心理上很是糾結,如一團亂麻,剪不斷,理還亂,似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中午,侯衛東帶著小佳、小LL來到了郊外農家樂,蔣笑和大哥侯衛國已經站在門口等著,父親侯永貴和母親劉光芬帶著二姐的小孩子正在院子裡玩耍。

    「|:||:|,過來,和哥哥一起玩。」劉光芬見到了LL,高興得很,很快就將兩個小孩子聚在了自己身邊,兩個小傢伙見了面都還有些陌生,劉光芬是小學老師,最會引導小孩子,兩個年齡相仿的小傢伙很快就滿院子跑。

    侯衛國看了看表,問道:「你爸媽怎麼還沒有過來?」

    蔣笑拿出手機又催了催,道:「他們和姑父已經要到了。」

    等了十來分鐘,才見到了一輛桑塔納兩千開進了農家樂,在車上,老蔣看著遠處地農家樂房子,對蒙厚石道:「我一直不明白蔣笑是什麼眼光,為什麼非得找個二婚的。」

    蒙厚石勸道:「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只要孩子喜歡,大人少就別管了,侯衛國這人還是不錯的,年紀輕輕當了刑警支隊副隊長,前途一片光明。」

    蔣笑一直是老蔣的寶貝,他對蔣笑的婚姻寄予了厚望,或說,任何年輕人在他眼裡都有這樣那樣的毛病,他總覺得侯衛國將女兒從自己的身邊搶走,想著此事,心中有一種割裂般的疼痛。

    蒙厚石知道他的心思,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你要想開一點,而且,侯衛國沒有小孩子,這就和初婚差不多。」

    蔣笑媽媽道:「侯家條件還是不錯,至少侯衛國父母不需要負擔,這就很不錯了這個小夥子知書達理,我看著喜歡。

    」她又道:「侯衛東更不得了,年紀輕輕當了縣委書記,老蒙,你說他還有沒有前途。」

    蒙厚石笑道:「這就要看什麼前途,全沙州有幾個縣委書記幾個局長,這就是前途,侯衛東這個不簡單,再往上走地機會很大,關鍵是看他怎麼樣把握了,就算以後不進步了,他至少也是一個局長。」

    車進了農家樂,侯衛國、侯衛東兩兄弟出於禮貌,都在車門外迎候。

    老蔣見了侯衛國,神情頗不自然點了點頭,走進了農家樂裡面。蔣笑向著侯衛國吐了吐舌頭,大方地挽著侯衛國的胳膊,

    母的身後。

    兩家大人坐在一起進行刺探性談話,雙方都很客氣。

    蒙厚石和侯衛東是官場之人,他們兩人單獨坐在一起聊天。

    「秘書長,以前工作之時,跟著您學了不少,您還得多指教。」侯衛東以前在市委辦工作之時,與蒙厚石在工作上也有不少接觸,他這話是七分真,三分假。

    蒙厚石如今已經不在秘書長位置上,很寬厚地笑道:「衛東是沙州的後起之秀,據我的接觸,你雖然年輕,可是待人接物都很有分寸,在行政機關,通過待人接物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思想水平,你能迅速走上領導崗位,是你的努力和水平的集中體現。」

    侯衛東不好意思地笑道:「多謝秘書長誇獎。」

    蒙厚石道:「秘書長已經垮台了,你以後別這麼稱呼,叫一聲老蒙就行了。」

    「那我就叫一聲蒙叔。」

    「愧不敢當啊。」

    兩人聊了一些閒話,蒙厚石道:「我看過你的簡歷,你長期是在黨委線上工作,跟政府這邊接觸得不是太多,我在市政府之時,就沒有見你跑過幾次市政府。」

    侯衛東笑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我可是政府地組閣部門,也算是政府的一個組成部分了,最近是三天兩頭到政府去匯報工作。」

    「蔣湘渝在秘書長位置上幹得挺好,我和他私交也不錯,你們兩人雖然分開了,可是他仍然一口一個侯書記,尊敬得很。」

    蒙厚石以前對侯衛東也有些不好的看法,認為他是依附於周昌全的新貴,真正讓他改變看法的人是蔣湘渝。

    蔣湘渝出任市政府秘書長以後,他為人圓滑,經常朝蒙厚石家裡跑,迅速密切了兩人的關係,在喝酒之時,他多次談到侯衛東,每一次都不會直呼其名,而是尊敬地稱呼為「侯書記」,蒙厚石這才毫無偏見徹底瞭解了侯衛東在成津的工作,以前只是瞭解大致情況以及結果,如今是瞭解了細節。

    這也是蒙厚石對侯衛東很感興趣的原因。

    侯衛東道:「我和湘渝是戰鬥中的友誼,當時成津局面不太好,我們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這才將局面控制了下來。」

    「這一次沙州市政府要換屆,人員變動挺大,聽說劉市長要到茂東是去當市委書記,茂東在勝寶集團一事上捅了子,省裡很不滿意,有意讓劉市長去收拾殘局。」

    侯衛東這才吃了一驚,道:「劉市長要走,沙州市政府變化很大啊,誰來當一把手,有沒有傳言。」

    「現在還很難說清楚?從我市的情況來看,最有力地競爭是市委副書記蔣湘渝。」

    侯衛東臉色就有些難看。

    蒙厚石道:「現在配備班子,講究老中青三代結合,你還是大有希望。」

    他昨天到了省城,與老朋友朱建國見了面,蒙豪放調入中央,省委書記接班人角逐也正在進入白熱化,錢省長與朱建國都已經進入了中組部的視線,鹿死誰手,還未見分曉,當然,這種機密事情,他看在眼裡,記在心中。

    「我聽從組織安排,如果讓我擔任副市長,有定會盡心盡力工作,如果沒有機會,也會在現在地崗位上幹好工作。」侯衛東說得很圓滑,其實是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還是想當副市長的。

    吃完午飯,老蔣和蔣笑媽媽單獨把侯衛國叫到了一邊,蔣笑媽媽對自己的準女婿很滿意,但是老蔣心裡總是很彆扭。

    老蔣問道:「你當初為什麼要離婚?」

    侯衛國規規矩矩坐在了老蔣對面,對於這個問題,他在心裡想了很多次,道:「我和前妻主要原因還是人生觀不同,並沒有利益上的衝突,她一直在做傳銷,到廣東去了三、四年地時間,對於此事,我們矛盾很尖銳,最終導致了分手。」

    老蔣又道:「小笑是獨女,平時在家裡挺嬌氣,你比她年齡大,要多照顧她,她是心地善良的女孩子,有時說話不好聽,你要多讓著。」說到這裡,他語言就有些哽咽,他儘量控制著自己地情緒,強作歡笑。

    「我希望你們能白頭揩老,在家庭生活中互相謙讓,另外,我不想讓小笑當刑警,現在你們確立了關係以後,你得說服她調出刑警隊,比如到出入境管理部門、戶籍管理部門。」

    侯衛國慨然承諾道:「這事我辦得到,儘早將小笑調到其他部門。」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36
第六百一十六章塵埃落定(中)
侯衛國在沙州市公安局是業務骨幹,這幾年屢破大案的愛將之一,當侯衛國提出要與民警蔣笑結婚,並請求將蔣笑調離刑警隊時。

    粟局長仰天大笑道:「衛國,別人是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倒好,把刑警隊的第一美女弄成了老婆,讓不少帥小夥子失望啊。」

    侯衛國訕訕地笑道:「粟局,我們是郎才女貌,互相吸引。」

    粟局笑得更歷害了,副政委鄧家春正好從門口經過,聽到粟局笑聲震天,停止了腳步,伸頭朝裡面看。

    「老鄧,進來,衛國要結婚了。」粟局知道江楚搞傳銷的事情,他對侯衛國的前妻沒有絲毫好感,聽說他要娶蔣笑,自然十分快意。

    鄧家春抬頭看了看侯衛國,道:「衛國,你小子的眼光不錯,娶了蔣笑,知疼知暖,肥水不流外人田。」

    粟局拍了拍侯衛國的肩膀,道:「我同意你的請求,家春,讓蔣笑到出入境管理處去工作,你看行不行。」

    鄧家春爽快地道:「有什麼不行,我沒有意見。」

    在幾位局領導的嘲笑之下,侯衛國渾身暖洋洋地回到了刑警支隊,他走到蔣笑身邊,低聲道:「我完成了你爸交待的任務,調你到出入境管理處。」

    蔣笑沒有意料中高興,道:「出入境管理處,聽說很無聊。」又叮囑道:「我不在刑警隊了,你別老是傻乎乎地衝到最前面。

    」

    侯衛國見沒有人注意。飛快地伸手摸了摸蔣笑地臉蛋。道:「出入境管理處是好單位。別人想去都去不了。我會注意安全。你放心。」

    在新月樓。星期五。侯衛東、小佳和小|:||:|剛剛吃完晚餐。坐在客廳裡看電視。門鈴響了起來。

    侯衛東在貓眼裡居然看到了久違地前嫂子江楚。

    江楚身穿職業套裝。提著一個印有「同順源頭」地紙袋子。進門道:「這是小LL嗎。長這麼大了。」

    小佳剛剛與蔣笑通了電話。商量著結婚地細節。驟然見到了江楚。有些回不過神來。

    「江楚,快進來坐。」穿著隨意的小佳將江楚讓到了屋裡。

    江楚看上去氣色很好,穿著整潔地職業裝,職業裝上還別著小像章,看上去很是干淨利索,沒有想像中離婚女子的頹唐,道:「我剛才到了你們原來住的地方,陳阿姨說你們搬到了這邊。()」

    侯衛東揣測著江楚的意圖,道:「聽說你一直在廣東,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楚道:「上個星期從廣東回來,我現在是同順源頭沙州代理,回來開拓沙州市場。」

    「你還住在原來哪裡嗎」侯衛東問道。

    侯衛國和江楚離婚之時,作為男人,侯衛國顯示了寬容之心,他將房子和大部分財產留給了江楚,基本上等同於掃地出門,侯衛國如今的住房是新月樓三期,侯衛東出錢所購。

    江楚道:「以前房子太侷促了,我已經賣了,買了新房子。」她沒有過多地說這個話題,抬頭看了看房間的陳設,道:「衛東,你這些年展得不錯,聽說當了局長,你的事業展了,更要注重身體,今天我是過來給你們送健康,現在農產品都被化肥和農藥所污染,所以癌症才這麼多。」

    侯衛東暗自嘆息一聲:「看樣子,江楚還是在做傳銷,只不過換成了同順源頭。」

    江楚將同順源頭的提包放在桌上,拿出了許多小瓶子,道:「同順源頭的產品都來自無污染地青藏高原,用歐洲技術生產的,能消除身體毒素,抵抗自由基損害,讓小孩子健康,老人延緩衰老,年輕人永葆青春。」

    侯衛東這才明白了江楚的意圖,他不耐煩聽她講這些,藉口打電話,躲到了書房裡,過了一會,他給小佳了短信:「江楚是前大嫂,你給點面子,隨便買點。」

    了短信以後,侯衛東這才走出了書房,走出書房之時,小佳朝他點了點頭,表示接到了這條短信。

    江楚一改以前的羞澀,語言很有套路,滔滔不絕如長江之水,小佳原本很是抗拒,不知不覺也聽了些進去。

    到了十點鐘,小佳買了近六千元地產品,儘管是六千元的產品,也不過就是幾個小盒子。

    等到江楚離開,侯衛東道:「這些東西有什麼用,我不會吃,拿去扔了。」小佳拿著產品說明書看了一會,道:「江楚說地還是有些道理,這些產品應該還是可以,就是太貴了。」

    侯衛東想起以前大哥與大嫂的幸福平靜的生活,罵道:「好好的一家人,就這樣被傳銷拆散了,我都不知說什麼好,江楚這人,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江楚提著手提

    新月樓,她給自己鼓勁:「在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忍五功就會如期而至。」走到了一段無人的街道,她雙手握拳,道:「我要成功,我一定要成功。」

    到了東城區一幢破舊地樓,她回到了自己租住的房間,剛到門口,房東道:「房租應該交了,你拖了半個月了。」

    江楚從口袋裡拿了六百塊錢,道:「你放心,我們同順源頭地人很講誠信,絕對不會拖欠你的房租,少得了日子少不了錢。」她晃了晃手包,道:「你這幢房子也要被拆了,乾脆你也加入我們地事業,我們的事業走在全世界前列,是世界大趨勢,只要努力幾年,幾輩子都夠吃。」

    房東早就把她地這一套聽膩了,不屑地道:「我聽不懂那麼高深的理論,我講現實,如果那一天同順源頭的人能買自己的房子,我就覺得這個生意就可以做。」

    房東離開以後,江楚道:「朽木不可雕。」她回到房間裡,泡了一包方便麵,吃方便麵的同時,從一個小盒子裡拿了一粒同順源頭的產品,放在方便麵裡一起吃了進去。

    休息了半個多小時,江楚提著手包又出了門,來到了一樓小區樓裡,在樓上,同順源頭正大開會,當江楚講道今天做了六千元的生意,所有的成員都鼓起掌來。

    主持人意氣昂揚地道:「大家跟我一起吼,提點勁,大聲一點。」

    「在忍無可忍的時候再忍五分鐘,成功就會如期而至。」

    「我們一定要成功。」

    房間裡迴蕩著激昂的聲音,十來張臉上都充滿了憧憬。

    省紀委第一監察室主任陳再喜在沙州出沒了六七天,按照白包公高祥林的要求,他在最後兩天,特意找到了沙州紀委書記濟道林,聽取了沙州紀委關於反腐倡廉的報告,並交換了意見。

    回到了省紀委,陳再喜向高祥林作了工作匯報。

    高祥林聽了詳細匯報,道:「我記得周昌全同志在沙州任市委書記的時候,狠抓了建設域的廉政建設,特別注重了制度建設,從你反映的情況來看,儘管不能說黃子堤同志有違法行為,但是至少沙州在招投標等制度建設上存在著問題。」

    陳再喜道:「下一步是否開展對黃子堤的調查工作。」

    「憑著幾封匿名信件,證據不足,暫緩,我有兩點意見,第一是以省紀委的名義下進一步加強建設領域的廉政建設方面的文件,給廣大干部提個醒,第二是你在近期以匿名信件為主要線索,沉到沙州,密切關注沙州的問題,關注黃子堤、黃二、易中嶺、曾昭強、秦飛躍等人的工作情況。」

    黃子堤如果真的有事,極有可能牽涉面極大,陳再喜只覺得肩上的擔子沉重如泰山,道:「我會密切關注沙州的情況。」

    「不動如山,動如脫兔,這是省紀委的工作方法和要求,你可以調取公安局、檢察院的案子,看從中有沒有線索。」高祥林重地道:「當年的茂雲案至今歷歷在目,我很不願意再生這些案子,但是我們反的決心不能動搖,只要有了證據,就要一查到底。」

    「濟道林副書記是一位政治覺悟很高的同志,是一位可以依靠的同志。」在陳再喜離開之時,高祥林補充了一句。

    其實高祥林心中還藏著心事,在省委常委會上,已經研究了沙州市長人選問題,省委副書記朱建國提出了黃子堤為沙州市市長人選,而且得到了通過,在這個敏感而關鍵的時期,高祥林要求必須有真憑實據才能進入辦案程序。

    八月一日,農機水電局黨建慶祝大會,到了十點半,侯衛東提前離開了會場,讓駕駛員開著車直奔嶺西。

    到了金星酒店,還未到十二點,他讓駕駛員把行李拿到了房間,在大廳親自等候。過了一會,楚休宏打了電話過來:「到貴賓電梯口,周省長馬上就要過來。」

    侯衛東經常出沒於金星賓館,卻不知道金星賓館還有貴賓通道,他掛斷電話,就見到了熟識的大堂經理。

    大堂經理帶著侯衛東來到了隱蔽的貴賓電梯口,已經見到周昌全帶著楚休宏的身影。

    周昌全道:「今天給蒙書記餞行,是通過吳廳長聯繫的,吳廳長特意提到你。」他又道:「陳曙光留在了嶺西,到交通廳任廳長,你的事情我也會幫你操作,出任沙州副市長應該不大。」

    侯衛東真誠地道:「周書記,我一定會好好工作,不辜負你的希望。」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50
第六百一十七章塵埃落定(下)
侯衛東清晰地記得,當初在上青林第一次見到了沙州市時,他心如撞鹿,心情激動且久久不能平靜。()此時他當過縣委書記,早非吳下阿蒙,見過了大世面,可是和中央委員、省委書記蒙豪放如此近距離接觸,還是讓他感到了緊張。

    他看了看神態自若的周昌全,又看了看很熟悉的朱小勇、陳曙光,心道:「省委書記也是人,我為什麼要慌張。」悄悄地做了幾個深呼吸,這才將情緒調整到了理想狀態。

    蒙豪放的相貌和聲音,侯衛東爛熟於胸,更準確地說,嶺西省稍有政治敏銳性的官員都對蒙豪放的相貌和聲音爛熟於胸,此時,他開口說話,卻是意想不到的風趣幽默。

    當週昌全準備介紹侯衛東之時,蒙豪放擺了擺手,道:「不用介紹了,以前見過他一次,侯衛東是嶺西省最年輕的縣委書記,我這個省委書記對如此風流才俊都不熟悉,也就是失職了。」

    這倒真讓侯衛東受寵若驚了。

    周昌全笑道:「蒙書記記憶力驚人,當初見過我一面,隔了兩年,您還能叫得出我的名字。」

    蒙豪放與侯衛東身高接近,但是他是用一種俯視的眼光看著侯衛東:「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怎麼有勇氣拒絕勝寶集團,我想聽真話?」他對茂東的亂局很關注,聽到周昌全匯報成津縣的事情以後,他就對侯衛東有了興趣。

    這個問題猝不及防,侯衛東腦袋如計算機一樣高速運轉著,道:「其實我也想讓引資到成津縣,沒有外來資金,成津很難實現城市化和工業化,但是招商引資的最終目的是為了展經濟,如果為了招商引資反而傷害了地方經濟,影響了地方展,這就得不償失了。」

    吳英在一旁道:「今天聚在一起,不談公事了,大家聊聊天。」

    蒙豪放用手指著周昌全、陳曙光、侯衛東等人,道:「我們這些人除了工作就是工作,如果不談工作,不就成了行尸走肉了,你當一輩子官,到底還不瞭解官場中人的心思。」

    侯衛東暗道:「蒙豪放到底是領導。將下屬們地心思摸得很透。在座諸位官場中人地生活和工作已經分不開了。官場即是生活。生活即是官場。工作時談論地話題是官場中地人和事。應酬時談論地話題仍然事關官場。除了官場長短。多數事情都不能激起官場中人強烈地關注度。」

    整個午餐氣氛和諧。侯衛東官位小。年紀輕。自然是陪聽陪坐地份。()

    吃完了午餐。蒙豪放照例要午睡。他和吳英走了以後。大家也就散了。

    這一頓午餐。前後要跑二個多小時。可是侯衛東認為非常值得。在席間他收穫不小。從某種程度來說。這一頓飯就是一個轉折點。從今天開始。他地人生又將進入了新地。

    從嶺西回到了沙州。在高速路上。他一直在回味著蒙豪放地一言一行。

    回到沙州農機水電局。侯衛東站在樓下。心道:「我在水電局終究是一個過客。到水電局幾個月。除了修辦公樓和培訓中心。沒有做什麼正事。慚愧。」

    不過水電局的幹部職工卻不這樣看,住房問題是人生大事,侯衛東來了不過是短短的半年多時間,就解決了廣大職工數年的心願,這讓他在水電局地人氣指數不斷地上漲。

    「侯局長好。」

    「侯局好。」

    「侯局長。」

    一路上樓,遇到好幾個水電局的職工,他們都熱情而尊敬地與侯衛東打起了招呼。

    在辦公室還沒有把屁股坐熱,副局長周小紅走了進來,「侯局,局辦公室送來了一份打分表,請您過目。」

    侯衛東一時沒有明白,問道:「什麼打分表。」

    周小紅道:「是選房打分表。」

    凡是集資建房,選房就會成為萬眾矚目的焦點,選房打分表成為調和各方利益的最佳手段,而領導要實現平衡,也得在選房打分表上做文章,為了達成某種目的可以增加職務、職稱、工齡等某一方面的權重,侯衛東在縣委、市委等多個崗位鍛鍊過,對這一套東西很熟悉。

    他看了看打分表,道:「職務地權重太高,工齡權重太低,適當調整。」

    由於侯衛東是年輕的領導幹部,周小紅在制定選房打分表之時,把職務分加得很高,弱化了工齡地權重,就是為了確保侯衛東能夠第一個選房子。

    周小紅遲地道:「侯局,我和沈局商量過,這是比較好的方案。」

    「我知道你顧忌什麼,就是為了讓我選在第一位。」侯衛東揮了揮手,道:「這沒有必要,我為什麼非得選在第一位,這沒有道理嘛,按我地意思辦,增加工齡和技術職稱的分值,讓局裡地老知識分子能優先選房,這點肚量我還是有。」

    打分表制定出來以後,雖然還沒有宣佈,卻已經暗自流傳了出去,局裡不少沒有職務的工程師們意見很大,這給制定政策的副局長周小紅極大的

    力,此時聽到侯衛東明言此事,心理的負擔一下就~之時,隨口哼著歌:「解放區的天,明郎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

    沈東峰正好從局辦公室走過來,聽到周小紅哼歌,道:「周局,怎麼這麼高興,撿到金子了嗎?」周小紅低聲道:「我剛才給侯局匯報了打分表的事情,他要求增加工齡和技術職稱的分值,這事好辦了。」

    沈東峰看了侯衛東辦公室一眼,道:「侯局有這種胸襟和氣魄,水電局是小廟,留不住他,我估計侯局遲早還要高昇,我提醒一句,你也不能讓侯局選到最後,不在最前,也得排在前十來名,否則侯局也會不高興的。」

    「這事我知道,侯局的姿態高,我們當副手的也要會辦事。」周小紅又道:「這次市裡人事工作變動大,你還得做些工作,你和我不同,我一個女人家,做到副職也就算了,你不能總是做副職。」

    沈東峰點了點頭,回到了自己地辦公室。

    侯衛東在辦公室給楊柳打了電話,道:「說話方便了。」楊柳辦公室恰好只有一個人,道:「侯主任,有什麼指示,我這裡就我一人。」

    「你的住房還沒有解決吧?」

    「運氣不好,我調到市委來工作之時,他們剛好集資完了,後來搞了一次,卻是處級及處級以上的集資房,我又沒有資格。」

    「農機水電局馬上就要集資建房,在西城區,徵地幾十畝,與培訓中心合二為一,有幾畝集資用房,你如果願意,就用我在水電局地名額。」

    「侯主任,怎麼能佔用你的名額。」

    「楊柳,你別我客氣,我住在新月樓,要這麼多房子做什麼,你如果不想要,我給別人了。」

    楊柳這才道:「那就謝謝侯主任了,我也終於有新房子了。」

    侯衛東道:「這次集資建房是按照積分來選房,我估計排到前十名,你還是可以選到好房子。」他雖然沒有看到最新的房子方案,可是憑經驗,他選房排名不會在第一,也不會掉出前十。

    「如今劉坤是市委辦紅人,他緊跟著楊森林,已經被任命為市委督察室副主任了。

    」楊柳及時地為侯衛東通風報信。

    在侯衛東腦海中,劉坤早就退到很不起眼地角落,他很客觀公正地道:「劉坤也算是老資格的年輕領導了,當過鎮長,後來又出任益楊縣政府辦主任,正科級已是好多年了,升成副處,也在情理之中。」

    楊柳對劉坤印象不太好,她撇了撇嘴巴,道:「劉坤這人始終是小家子氣,跟著楊秘書長到了市委辦,眼裡就只有楊秘書長一個人,市委不少老同志都看不慣他,劉坤的能力不如任林渡,任林渡出道也不晚,現在還在吳海縣任正科職。」

    侯衛東腦海中浮現出任林渡頗為憤世嫉俗地神情,道:「任林渡很優秀,口才很好,不過他有時管不住那一張嘴。」他隱約聽說,吳海縣委書記趙林最初對任林渡很信任,有一次商量重要人事,任林渡無意中將未形成決定的人事問題洩露了出去,這引起了趙林的不滿,他在縣委辦主任位置上呆了好幾年,仍然沒有進入縣委常委。

    成也是一張嘴,敗也是這一張嘴。

    「聽說市政府這邊調整很大,侯主任要提前做工作。」

    「我是隨遇而安,領導讓我擔任什麼職務,我就擔任什麼職務。」

    楊柳久在機關,聰明得緊,聽到侯衛東語意,馬上明白侯衛東已是心中有數,當然這等要緊事情,她不方便打聽,此時辦公室有人進來,她就道:「侯主任,再次感謝您。」

    掛斷電話,侯衛東桌上的電話又響也起來,這次卻是任林渡地電話。

    任林渡道:「侯大局長,你現在倒是春風得意馬蹄輕,想辦法拉兄弟一把,我陷在縣裡,走不出去了。」在四個縣的縣委辦主任中,以前是三個人沒有進常委,現在成津縣的谷雲峰也進了縣委常委,這讓任林渡心裡很不平衡,剛剛看到任命劉坤為市委督察室副主任的文件,心裡更加失衡。

    侯衛東暗道:「我要到市政府去工作,手底下沒有得力的人手也不行,乾脆將任林渡弄到市政府辦公室去,說不定以後還有用。」

    「任兄,我問一句真話,你是否真的想離開吳海

    「我恨不得馬上離開吳海,一分鐘都不想在這裡待了。」

    「趙書記是什麼意思。」

    「他其實也有意放我走。」

    侯衛東就把話挑明了說:「成津蔣縣長在市政府當秘書長,如果我給他說一說,應該能夠把你調到市政府辦公室去,你是否願意,想一想給我一個答覆。」

    任林渡爽快地道:「不用考慮了,我現在就可以表態,願意到市政府辦公室去工作。」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53
第六百一十八章曲折(上)
上回到了家,小佳已經將綠豆稀飯煮好了,又在外面肉,炒了一個時鮮空心菜,然後在書房裡上網,等著侯衛東回家。

    到了六點,小佳給侯衛東打了電話:「你回家吃飯嗎?」侯衛東提著一個鹽水鴨子,道:「我正在上樓,買了鹽水鴨子。」

    「你也買了鹽子鴨,我在樓前買了鹽水鴨。」

    侯衛東提著鹽水鴨放在桌上,打開了桌上的塑料罩子,果然看到相同的鹽水鴨。

    小佳也從書房裡走了出來,歪著腦袋看了侯衛東一眼,道:「在我的記憶中,我們兩人搬到了新家,你還是第一次買菜回來,難得啊,你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情,還是有什麼喜事。」

    「我今天中午到了嶺西,跟蒙豪放書記吃了午飯。」

    小佳吃了一驚,道:「你怎麼約到了蒙豪放。」

    「我約不到蒙書記,是周省長宴請蒙書記。」

    「周省長這是在有意提拔你,你,有安排嗎?」小佳還是希望侯衛東能再上一個台階,聽說與蒙豪放一起吃了午飯,頓時覺得希望大增。

    「如果不出意外,到市政府當副市長。」

    「那還要選舉。你地資歷淺。參加選舉有問題沒有?」小佳聽到了這個消息。反而有些患得患失。

    「你開得有石場。還有煤礦。如果有人利用此事作文章。你會受影響地。還有。勝寶集團沒有簽約之事。會不會有人拿出來做文章。還有。蒙書記要調到中央去。你地事情是否還有變化。」

    侯衛東見小佳頗為緊張。道:「你別這麼緊張。蒙書記是調到中央。他答應地事情。怎麼會有變化。」

    「選舉中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生。提拔提拔。領導要提。你自己也要爬。」

    侯衛東不禁有些好笑。道:「你這是多慮了。」

    吃過晚飯。小佳坐在客廳裡看電視。侯衛東陪著小佳看了一會電話。來到了書房上網。

    打開郵件箱,侯衛東只見到祝梅的一封郵件,祝梅在美國之時,三天兩頭都有郵件過來,回到了嶺西以後,郵件反而日漸稀了,今天打開了電子郵件,只有一封。

    附件是沙州外地大河,夕陽,大江,江中間一條小船,一位漢子站在床頭。這幅畫是典型的中式山水畫,又用了不少油畫的技法。

    侯衛東把畫面關掉,暗道:「這個女孩子,心思蠻重。」

    他搜索了一會,不斷看到有煤礦出事地新聞,暗自有些心焦,關掉電腦,走到門外對小佳道:「我想到爸媽那裡去一趟,讓他們最近也到煤礦去坐鎮,免得大意出事故。」

    小佳道:「我們一起去吧。」

    星期一到星期五,小|:||:|都放在外婆家裡,只有星期六、星期天才回到侯衛東和小佳家裡,這樣即滿足的老人帶小孩子地心願,同時也大大減輕了侯衛東與小佳負擔。

    到了張遠征家裡,蔣笑陪著劉光芬在客廳裡看連續劇,侯永貴則在小屋裡看戰爭片。礙於蔣笑在家裡,侯衛東不便說明來意,到裡屋陪著父親看戰爭片,小佳則在客廳看著連續劇。

    三個女人一台戲,侯衛東一直在留意著客廳的動靜,三人談得熱火朝天,到了十點半,蔣笑仍然沒有起身的意思。

    好不容易到十一點,蔣笑才起了身,劉光芬熱情地道:「我送你回家。」蔣笑站在門口,笑道:「劉阿姨,院子裡挺安全,不用了。」

    等到蔣笑離開,侯衛東這才進入了正題,道:「媽,這幾天煤礦總是出事,我事情多,你和爸到礦上去看一看,何紅富總是外人,出了事情還得讓我來頂著。」他對父母還是有所保留,沒有提及出任副市長的事情。

    劉光芬對著裡屋的侯永貴道:「老頭,明天我們到益楊去,你早點休息,給我當駕駛員。」

    侯永貴在部隊和派出所工作了幾十年,向來喜歡戶外活動,退休在家以後,把他悶得慌,聽說要到益楊火佛煤礦,心裡高興,痛快地道:「好,明天我去加了油,到火佛。」

    侯衛東以前買了一輛皮卡車,現在已經成為了侯永貴地專車,他天天開車送劉光芬去買菜,將車擦得鋥亮。

    到了益楊火佛煤礦,好幾輛大車停在門口,劉光芬幾乎是每隔一個月都要到煤礦,礦裡的員工都很熟悉她,她打開辦公室房門,過了一會,何紅富走了進來,他才下了礦井,臉上黑一塊白一塊。

    劉光芬坐在辦公桌後面,她當了一輩子老師,端架子的本事還是有的,平靜地問道:「今年已經到了八月,總體行情還行吧。」

    何紅富洗了臉,道:「去年年底形勢有了好轉,年初又差了些,過了春節,形勢又好轉了,大中型煤礦

    上漲了%,在11元/噸,個別煤種如無煙煤在漢比年初每噸上漲了20元。」

    這幾年,何紅富在火佛煤礦工作了好幾年,已經成為了行家,對煤礦生產技術和行情瞭解得很清楚。

    煤炭行情的好轉是有多種原因,先是擴大內需政策的拉動作用,擴大內需帶來國民經濟地快速增長,2000年達8%,電力、冶金、建材等耗煤行業都有了較大展。火力電比上年增加011%,鋼產量增長34%,水泥增長了%,這些自然要增加用煤。其次,是幾年的關井壓產「控制」作用,煤礦數量由8萬多處減少到約處。還有煤炭出口的「緩解」作用,去年的出口量比前年一下子增加了將近50%,出口達5884萬噸,多出口近2000萬噸,不但擴大了國際市場的份額,對國內市場也有一定地緩解。

    這幾條再加上國際因素:國際油價上漲,國內油價頻頻上調,用戶從降低成本考慮,認為還是燒煤划算,從而增加了煤炭需求。

    侯衛東買煤礦之時,堅信作為資源型企業,煤炭一定會漲起來,可是何時能漲,漲到什麼程度,他完全不清楚,而原來的火佛煤礦老闆周強在最低潮時進入了煤礦,賺了小錢,卻沒有頂住煤炭行業的寒冬,苦苦撐了幾年以後,將煤礦低價轉讓給了侯衛東。

    原礦主周強賣掉火佛煤礦以後,開始進入鋼行業,生意雖然還行,但是比起火佛煤礦地利潤就差得太遠了。

    在劉光芬臨走之時,何紅富臉上出現些難為情的表現,道:「劉總,這些話我原本不想說。」

    劉光芬道:「大家這種關係了,有什麼話就直說。」

    何紅富道:「我為這個礦花費了不少心思,雖然衛東給我地錢也不少,可是比起貢獻來說,還是不足的。」

    「紅富,你直說,要加多少錢。

    」

    何紅富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仍然堅定地道:「我不想加錢,能不能看到我為火佛立下地汗馬功勞之上,給我一成的股份。」他提出這個要求,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雖然火佛煤礦的財務人員是吳海縣絹紡廠的財務,可是侯衛東一家人都不懂煤礦管理,他們也沒有時間和精力來管理,火佛煤礦要順利運轉,他是必不可少的人物,正因為此,他提出了要股份的要求。

    劉光芬只是名義上的老闆,這種重大決策她不敢決策,就道:「這事很重大,我得認真考慮。」

    何紅富自然明白火佛煤礦的老闆是侯衛東,道:「我這個要求也不過分,火佛煤礦每年產生了這麼多利潤,我沒有功勞也有苦蘇。」

    劉光芬帶著滿腹的心事回到了沙州,侯衛東聽了此事,沉默了一會,道:「何紅富能直接提出請求,這是好事,總比他來陰的好。」

    「人,怎麼能這樣貪心,我們每年給了他十幾萬,他還想怎麼樣。」劉光芬有些憤憤不平。

    侯衛東想了想,道:「何紅富這人從本質上來並不壞,只是這兩年煤炭行情太出於意料了,他心理失衡,也能理解,我認為可以加薪,工資翻番也可以,但是股份就是股份,不能隨便給,否則後患無窮。」

    劉光芬建議道:「我覺得家裡人不在煤礦始終是個問題,乾脆把二姐叫到礦上,讓她去管理。」

    侯衛東有些猶豫,此時正是進入市政府班子的關鍵時期,他實在不希望有任何影響,道:「二姐有自己的生意,不可能到礦上去,而且二姐根本不懂煤礦生產,還是讓何紅富來當廠長,我信任他,平時你和爸定期去看一看就行了。」

    幾個討論了一會,大致商定每月給何紅富增加一萬元的收入,如果他堅持要股份,則只有另請高明。

    等到劉光芬回家以後,侯衛東又給何紅富打了電話。

    「紅富,有什麼事你直說。」

    何紅富在青林鎮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有些怵侯衛東,接到電話,道:「瘋子,你別見怪。」

    侯衛東不容置疑地道:「我辦事向來講規矩,先說斷後不亂,你對火佛煤礦有大貢獻,我決定給你漲工資,你提一個價。」

    何紅富從開石場起,就跟著侯衛東,兩人感情也挺深,今天鼓足勇氣向劉光芬提了要求以後,他心裡也後悔,道:「瘋子,我不是這個意思,今天早上是豬油蒙了心。」

    「沒有事,你既然不提價,我給你說個原則,我按產量給你提成,除了正常工資以外,一噸煤給你二塊錢。」
blueschen.tw 發表於 2009-11-25 16:57
第六百一十九章曲折(中)
侯衛東給何紅富打了電話以後,他又開始盤算著沙州到了十點,劉光芬打了電話過來,道:「小三,我覺得一年漲十二萬,何紅富仍然不會滿足,這一點我感覺得出來。~~~~」

    侯衛東將他給何紅富的新政策講了一遍,劉光芬道:「這樣每年他就有幾十萬的收入了,如果再不滿足了,心也就太大了。」

    「媽,你別擔心,何紅富跟了我好多年了,他想法是比較多,但是他始終只是一個打工,翻不起大浪,當然,我們還是要高度重視他。」侯衛東加了一句:「老媽,你別想這麼多了,好好睡覺。」

    侯衛東叮囑母親好好睡覺,自己卻有輕微的失眠,他仔細梳理自己的從政經歷,自我總結有兩大優點和兩個硬傷。

    兩大優點:經濟清白,人脈厚實。

    兩大硬傷:煤礦,李晶。

    最大的硬傷是李晶,隨著地位的提高,侯衛東對於和李晶有了小孩子這件事情感到越緊張,這是一顆具有高爆效力的炸彈,雖然極為隱秘,但是只要引爆,他就會被炸得粉身碎骨,沒有絲毫的挽救餘地。他暗自慶幸:「幸好李晶定居於香港,否則終究要出大問題。」

    而對於煤礦和石場之事,他遊走在是與非的邊緣,由於時間很久了,又接受過紀委的調查,他並不是太在意。

    「別想這麼多了,睡覺。」侯衛東翻過身,抱著已經入睡的小佳,將手伸進其衫衣,上上下下撫摸了一會,小佳翻過身,順手抱著侯衛東,兩人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早上起床,小佳匆匆吃了飯,開著車去單位。

    侯衛東正在衛生間刷牙。母親劉光芬滿懷著心事找了過來。她站在衛生間門口。道:「昨天我回到家與你爸合計了很久。我覺得你地仕途很重要。我們家又不差錢。所以對何紅富地管理要認真研究。」

    侯衛東洗完臉。從冰箱裡取出牛奶、面包。又從鍋裡拿了雞蛋。一邊吃一邊對母親道:「我昨天晚上給何紅富打了電話。按產量給他提錢。一噸一塊錢。」

    劉光芬道:「你爸最擔心這事。他昨天晚上做了夢。夢中煤礦瓦斯爆炸了。半夜把我推醒。我們合計了半宿。覺得現在煤塊這麼賺錢。安全就比賺錢重要了。如果出了安全事故。上面部門來查。你地事情肯定會被人利用。到時想不曝光都難。」

    「你爸出了一個主意。一噸煤可以給五毛錢地提成。 另外五毛則是安全獎。」

    這一段時間。侯衛東大部分心思放在了市政府換屆選舉上。對煤塊生產並不上心。聽到母親地分析。深以為然。道:「老媽。你和爸提地思路很正確。我不搞噸煤提成。這樣會造成何紅富過分追求產量。還是每月增加一萬元工資。另外每一年給二十萬安全獎。」

    劉光芬道:「是不是太多了。要額外給二十萬。」

    侯衛東道:「二十萬看起來多,其實算起來並不多,現在安全事故的賠償比前幾年高得太多,還是停產的損失以及罰款,只要何紅富能管好煤礦,不出事,其價值就遠遠超過了二十萬元,我得感謝爸媽,幫我想得很遠。」

    劉光芬拍著胸口,道:「火佛煤礦不能出事,出了事情,你就麻煩了,早知道這樣,你就開這家煤礦。」

    又道:「我和你爸商量了,從現在開始,你爸到煤礦去守著,只要我們家有個菩薩在煤礦裡,能對何紅富有震懾作用。」

    把侯永貴放在益楊青林鎮,侯衛東作為兒子,於心不忍,道:「老媽,爸都退休了,何必讓他繼續工作。」

    「你其實不瞭解你爸爸,他退休以後,成為心煩意亂,我肯放他到青林鎮去,他不知有多高興,你們侯家人都是做事的命,只要閒著,渾身就不舒坦,你爸平時忙碌之時,很少生病,退休以後,衣服也穿得厚了,稍為冷些還要咳嗽。」

    兩人正說著,侯永貴也來到了門口,劉光芬不等他開口,道:「我和小三商量好了,每月增加一萬,同時每年給二十萬安全獎。」

    侯永貴昨晚上一直在想兒子地事情,兩眼有些紅,他聽了劉光芬與侯衛東商量的方案,道:「據我多年地辦案經驗,人不能貪心,吃魚只能吃中段,頭和尾還得讓其他人吃,否則肯定要出事,你賺錢,也得讓何紅富喝肉湯。」

    三人商量了一會,侯永貴和劉光芬直奔益楊青林鎮,侯衛東慢悠悠下了車,他給沈東峰打了電話,兩輛車在城外匯合,一起前往吳海縣。

    吳海縣與沙州交界處,吳海縣李勁副縣長和水電朱局長等人已經等候多時,從常理上來說,李勁作為分管副縣長不必到交界處來迎接,可是當朱局長給他報告侯衛東要來檢查工作,他主動道:「侯局長是一把手局長,我要到路口去接。

    」

    李勁副縣長如此主動,朱局長自然是很有面子,出門以後,就給侯衛東報告:「侯局長,您明天什麼時候出,李勁副縣長要到

    迎接你。」

    侯衛東客氣地道:「朱局,李縣長是老領導了,怎麼能讓他到張家坡來接我,不敢當。」朱局長道:「侯局長,李縣長很重視水電局的工作,他聽說您要來,堅持要到張家坡。」

    侯衛東沒有過多推辭,他表揚了一句:「這是朱局長的工作出色,所以縣裡才能如此重視水電局工作。」

    聽了侯衛東的表揚,朱局長心情很好。

    到了張家坡,侯衛東快步上前,與前來迎接的李勁握了手,道:「李縣長,你親自迎接,折殺我了。」

    李勁握著侯衛東地手,道:「侯局長是我們吳海縣的驕傲,歡迎多回家鄉檢查工作。」

    兩人客氣了幾句,侯衛東笑道:「李縣,那年還感謝你高抬貴手。

    」

    「什麼事,我記不清了。」李勁回想了一會,沒有想起侯衛東所指是何事。

    「我二姐叫侯小英,整頓基金會進被請進了學習班,還是你簽了字,她才能從學習班出來。」

    李勁認識侯小英和何勇,但是他早就將基金會地事情忘在腦後,經過侯衛東提醒,他才想起了當年之事,笑道:「還有這事嗎,當時我才到吳海縣工作,就接到了這個炭丸工作,這幾年,國際絲價節節攀升,你二姐了財。」

    侯衛東道:「絲廠地出口生意受國際行情影響很大,今天吃肉,說不定明天就喝湯,還望李縣長多指導。」

    「何勇是專家,我哪裡懂國際貿易。」

    李勁將侯衛東送到車旁,特意解釋道:「今天朱縣長到市裡開會,中午不能過來吃飯,但是趙書要陪同侯局長一起用餐。」

    侯衛東曾經全省最年輕的縣委書記,如今是沙州最年輕的正處級局長,木秀於林風必催之,他擔心在選舉之時會遇到莫須有的麻煩,因此有目的各地各部門去拜一拜碼頭。

    吳海縣是他地老家,縣委書記趙林與祝焱關係密切,侯衛東就將吳海安排在第一站。

    吳海縣水電局地工作匯報安排在縣政府會議室,匯報工作是常規工作,一招一式都有套路,在座諸人很配合地將這個套路演完。

    侯衛東是帶著禮物到吳海,只是趙林沒有來,他並不急於將禮物送出。

    吃午飯之時,李勁陪著侯衛東等人來到了最好地酒店,坐到了最豪華地包間,由於趙林沒有到場,李勁就陪著侯衛東閒聊。過了十來分鐘,吳海縣委書記趙林推門而入,侯衛東趕緊站了起來,緊走幾步,上前與趙林握手。

    與幾年前相比,趙林地鬢角略有些花白了,落座以後,他道:「吳海是衛東的老家,在項目上要向家鄉傾斜。」

    「趙書記是我地老領導,益楊又是我的家鄉,無論如何也得扶持。」侯衛東第一步到吳海,也是帶了禮物過來,所以答應得很是爽快。

    自從當上農機水電局局長以後,侯衛東一直不太關注局內地具體業務,將事情一甩手扔給了沈東峰,他的大部分精力用在協調與水利廳關係之上,除了培訓大樓以及漢湖地療養院之外,還額外要了小型農田水利設施建設專項補助資金和病險水庫治理專項資金,每年水利廳都會從水利部得到一些資金,如何運用這些資金就成為水利廳的權力。

    侯衛東與水利廳吳英副廳長關係不一般,吳英副廳長的身份又很特殊,因此沙州自然得到了水利廳的重點照顧,今年的項目比往年都要多,他和沈東峰經過合計,準備把病險水庫專用資金用在吳海縣。

    喝了幾杯酒以後,侯衛東對任林渡道:「我們兩人都是趙書記的學生,一起敬趙書記一杯。」

    趙林沒有推脫,舉杯喝了,他感慨地道:「益楊只在大學應屆畢業生中搞了一次公招,衛東當了局長,小任是縣委辦主任,楊柳是市委辦公室科長,從事實證明,當初益楊公開招考是成功,只可惜後來沒有堅持。」

    酒宴結束以後,侯衛東和趙林一起下樓,在樓梯口,侯衛東道:「趙書記,吳海縣關於整治病險水庫的報告,市政府批轉給了我,目前水利廳撥了一筆三百六十萬地病險水庫加固專項資金到市局,吳海縣的項目可以優先撥款。」

    趙林道:「吳海地兩座病險水庫確實很危險了,我的想法是市局儘量多撥款,縣裡再配套一些,徹底解決隱患。」

    侯衛東道:「我和沈局回去商量,一定會向吳海傾斜。」

    趙林再次與侯衛東握了手,很有深意地道:「衛東是吳海驕傲,也是益楊地驕傲,我昨天和祝書記通了電話,一句話,我支持你。」

    任林渡跟在趙林身後,看著侯衛東與趙林並排而行的身影,暗自心酸:「侯衛東真是撞了狗屎運,祝焱當了市委書記,周昌全當了副省長,趙林看樣子只能當個縣委書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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