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墨門 作者:木中又(連載中)

lightgod 2009-2-21 19:30: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 263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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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習微風語,
  哀哀北雁鳴。
  筆筆細入畫,
  幻等已千年。
  一次回眸,千年情緣。
  天神佐世,人無憫求。我自仙道,紅塵未了。
  通天道上,彩虹橋頭,問一句,曾記否!冥冥天音,激起雲海滔滔,天河逆流。
  眾神之殿中。
  她眨了眨那雙猶如天河灣水一樣清澈的眼睛,凝視著鐘木子。輕起朱唇緩緩的說道:「這裡是失落的神殿,天庭淘汰者的落幕之地,對於淘汰我們沒有任何的不甘,因為這裡有著天宮難以企及的安詳,鐘木子,或許我們不該是敵,但是你來這裡有著你的目的,而我們則有著自己的信仰,這是一種違背,所以請提起你手中的仙劍,我將以一種捍衛相對……

第一部 凡塵落 第一章 墨山 灕陽鐘家

墨山,座落與西北之地,山勢雄魄,風景綺麗。山上更有密林百谷,靈氣甚佳,實乃一清修之所,

    如此佳地自然有修真之門.墨門便位于墨山之上。相傳在墨門立派于墨山之前,墨山並不似如今這般,與其他山的色澤體質無二,那時,墨山通體以墨黑之色呈于世,雖說靈氣頗重,但世人無法辨其真質,不敢入山修行,怕心神據烏,不能行其道。更有人認為其山為眾生戾氣所化而成,意欲將此山淨化,于是結眾入山,不料不僅眾人無功而返,並且自身修為大受折損。據參與者所述,此山並無戾氣,但卻有一種未知的力量,以至于眾人心神耗損,自身修為折損。于是此山便以邪而名。近千年無人敢入,直至松雲子的出現。

    松雲子自幼在昆侖從師于重陽真人,聰穎過人,悟性極高。重陽真人對他也極其喜愛,把自己畢生所悟盡數傳授,松雲子也不負其師所望,不過數十年,便大有所成,成為昆侖後起之秀中的佼佼者。倘若照此路前行,松雲子只需再受些許點撥變可越其瓶頸,入得昆侖仙殿,若有緣甚可成為昆侖仙祖。然天道艱難,尤實難測,正在松雲子沖擊瓶頸之時,其師重陽真人卻塵緣已盡,已然仙逝。而雲松子得知此時心中悲痛,無心修煉,決然離昆侖而去,游歷人間,在游歷期間松雲子經歷萬千,斬妖除魔,世人多感其恩。

    一日松雲子行至墨山之下,觀墨山之景,不覺久久立住,而這一立便是一百多年,多年的塵灰覆其身,遠遠望去竟似一人型石頭。來往路人長無一知曉,甚至有人在旁休息也不曾感覺里面有一人。只以為此地本來就有一人型石。直至有一日夜晚。

    那夜,月與眾星極其明亮,猶如白晝,百姓之家無需***亦可視路,人心懼惶,以為天神降世,盡皆跪拜.

    而此時松雲子破石而出,直飛墨山。不久天色頓暗,一切似乎恢復平常.

    但墨山之中傳來陣陣嗡鳴之聲,山峰之上裂紋頓出,不久整座山峰轟然倒塌。一片青光從山峰之山向四周飛速擴散。天地之間瞬時又出現一片白晝。

    至時,眾多修行人士爭相向墨山飛來,以觀其變。然眾人到時一切又恢復如常。只是墨山已無銳鋒。眾人觀望皆不敢前。而此時松雲子從山中飄然而出,陣陣青光環繞不散,猶如仙人。眾人心下皆駭。以為仙人立世,然松雲子面對眾人淡淡說道︰“墨山有惡,雖有靈氣,但不以為用,我會將其淨化,望各位轉告世人,墨山其色未變不可進山。說罷變又向墨山飄去。

    眾人听罷皆嘆服,便轉身而去將此事告知世人,更有些修士圍山築舍而修行,為其護法。

    十年後,松雲子再從墨山而出,而此時墨山墨色已盡,已現它山常態,只是山體似乎較以往高出許多。在山腳之下即便是極好的天氣也是仰觀不到山頂,只知遙遠之處白雪覆蓋,而白雪之上山又恢復常色,似乎墨山被圍上了一條白色的圍巾。

    松雲子出山之後並未離去,而是在墨山之上開派立宗,至此墨門始立。又過百年,墨門因松雲子之名,前來修真者不斷增多。而松雲子又多教弟子不要只顧修身,多在人間游歷,以助修心。

    在人間游歷的眾弟子,又多為民除害。墨門因此名聲大振,竟成為昆侖之下的一大修仙真門,而松雲子則被稱為墨山仙祖。

    松雲子自立派以來只自身傳悟過六名弟子,當都有所成後,松雲子便閉關修煉,傳位于大弟子玉合真人,只說是除非天地亂,否則不再出山。然則不過百年,魔王出世,天下大亂,魔王知曉天下正宗便是昆侖,成形之日,便首攻昆侖,一番惡戰之後,昆侖四仙祖皆為其所傷,昆侖眼看要被其所滅,此時松雲子破關而出,帶其六弟子在昆侖與魔王惡戰,此戰山河動搖,天地變色,歷時半月之久,最後重創魔王,魔王遁逃,而後松雲子令其六弟子追擊,封魔王于中南山下。

    此戰過後,昆侖四仙祖中有三人因傷無法治愈而仙逝,而松雲子也因此戰而折了仙壽,不久之後也去世了。但墨門卻因此戰成為了與昆侖並列的仙門。

    ※※※※※※※※※※※※※※※※※※※※※※※※

    灕陽城是中南山腳下一座繁華的城市,因中南山比鄰墨山,因此灕陽城中百姓,多崇拜一些修真之人,家家戶戶都供奉著墨門仙祖或是昆侖仙祖。要若是修真的高人入住客棧,店家基本是不會收錢,但若是硬要給,他們也會收下,只道是仙家賜予的福氣。

    因為店家的不收錢,自然會有些人會假裝修真的高人,但是一旦被店家知曉了,那便在這灕陽城中呆不下了,要知道仙家可是不能隨便冒充的,他們可是這灕陽城的保護,你若冒充仙家這可是犯了眾怒了,趕出去算是好的,沒把你打個半死算不錯了,但真正的修真的高人平常哪會住客棧,來的也都是那些有點小修為的修士。但是店家也樂意,好歹也算是沾了點仙氣。

    鐘家本是灕陽的一個大戶人家,城中幾家客棧酒家均為鐘家家產,然而此家卻像是犯了天命,人丁總是不興旺,每傳一代只有一個男丁,這一代卻是依然如此。

    鐘家的家主,鐘夢飛膝下有二女一子,兒子鐘天華是鐘夢飛年近五十才由李氏所生,被視為掌上明珠,全家都圍著他團團轉,十六歲便為其取了灕陽城另一個大戶的女兒王氏,到鐘天華二十歲時,王氏便產下一子,當時全家歡天喜地,都以為鐘家破了天命,鐘夢飛更是樂的都忘了怎麼把嘴巴合上。

    但是好景不長,沒過一年,鐘天華意外墜馬而亡,這突入其來的噩耗讓鐘家從天堂墜落到了地獄。

    得到消息後,本來身子就很弱的李氏當場氣絕而亡,這雙重打擊讓鐘夢飛一夜白了頭,半年之後便抑郁而終,而王氏因日夜想念其夫,身體也越來越殘弱,兩年後終于一病不起,撒手人寰。經歷這一連串的事情後,整個灕陽城都為鐘家而嘆息,但也都覺得鐘家是一個倒霉的門庭,都不敢與之走的太近,若不是還有兩個女貴把鐘家扛起,鐘家這幾年也許也就敗落了下來。現如今鐘家的獨苗的已經七歲了,但是因為家庭的事故,他一直沒有伙伴,總是獨自一個人,現在的他唯一的樂趣便是到客棧里去,听那些所謂的修真之人講一些修真的仙人的事跡。

    是日,他有一個人獨自跑到客棧里去听過往的“修真之人”講故事,正听得入神時候,便听見有人叫他。

    “小少爺,二夫人要你快點回去,家里出事了。”他回頭一看,正是家里的丫鬟小環在叫他,于是急忙往家里跑。

    現在的他已經知道家里出了太多的事了,雖然家里人盡量什麼都不讓他知道,但是他還是隱隱約約知道了點什麼,至少自他記事以來便沒有爹娘,盡管大姑母告訴過他,他爹娘是去了很遠的地方,但是他知道這個很遠似乎真的很遠,從鄰里那里得知,那個地方好像叫死。

    隨著漸漸懂事,他明白了去了那個叫死的地方人都永遠不會回來了。

    “二姑母你叫我有什麼事啊。”他進門看見二姑母已經等在客堂里了,臉色似乎不太好看,于是小心的問道。

    自從鐘夢飛過世之後,鐘家的重擔就都落在家中的兩個女貴,鐘雪玲、鐘雪燕身上,長女鐘雪玲因為操勞過度,身體已經大不如前,因此現在大多的擔子都落在了鐘雪燕身上,此刻鐘雪燕正立在客堂之上,柔美的面龐上滿是無奈的神色。若是硬說蒼天對鐘家有什麼眷顧的話那就是鐘家的子孫男俊女美,如今的鐘雪燕已經三十過半卻依然明眸皓齒,腰肢縴細,那香肌玉膚更是仿佛彈指欲破,這容貌雖說不是傾國傾城,但是在群芳之中亦有高位。

    此時的她眉頭緊鎖,心神不寧,听見鐘唯一的獨苗的聲音,于是望了過去,看見鐘家這唯一的小少爺的時候,她定了定心神,走了過去,輕輕的對他說道︰“木兒,我們可能要離開這里了。

    其實這鐘家的獨苗開始本不是名喚木兒,而是叫做鐘福林,但是因為家庭變故,大姑母見他可憐,害怕他也出了變故,于是听一位路過道人所言,舍掉那富貴名,改一尋常名字,于是改名鐘木子,希望他能如樹木一樣平安長大長命。

    “離開這里?我們去哪啊。”自出生以來,鐘木子便出來沒有離開過灕陽城,他去過的最遠的地方也不過是城郊,對于鐘雪燕的話,他感到有些奇怪。

    “我們去一個很好玩的地方,在那里你會找到很多好朋友陪你玩。”鐘雪燕走到鐘木子身邊蹲下身來摸著他的頭極其愛憐的說道。

    “真的嗎?那里真的會有很多伙伴嗎?。听到這個消息鐘木子感到非常高興,因為他自從懂事以來,可從來沒有伙伴,每當他看見別的和他一般年紀的在一起玩耍的時候他就特別想跟他們一起玩,但是一旦他走過去的時候,他們卻總是跑開。

    他回到家問他兩個姑母大家為什麼不跟他玩時,兩個姑母總是摸著他的頭不說話,但眼楮里分明閃著淚花。

    這次他听到將會有很多朋友的時候便覺得分外高興。于是高興的跑到院子去獨自快樂去了。鐘雪燕看著他的小佷子如此開心,心下輕松了不少。“或許離開才是最好的吧”。她心下道

    但是現在的她卻不能完全輕松下來,家里還有太多的事需要操心了,先前爹爹再世的時候,她與姐姐都是不願意管事的,都潛心于修道,婚姻大事也俱都耽擱,雖說上門提親無數,但是都悉數拒絕。

    然家有不測,她與姐姐也都只有放下自己所好,開始打理家事。現如今,大姐因為家事積勞而成疾,眼看快支撐不下去了,于是便于其商議離開這個傷心地。

    並且如今這里的環境很不利于鐘木子的成長。經過反復的考慮,她們最終還是決定變賣家產,去中南山腳下的一個小村莊去定居。

    晚霞當醉暈,

    柳絛做珠簾。

    太乙仙湖水,

    平鑒天地憐。

    夕陽道上,幾輛馬車緩緩的前行著。艷紅的陽光斜照在馬車上,把影子拉向了路邊。周圍的色調配合著陣陣的馬鈴聲給人帶來一種慵懶之感,車中的主人都已漸漸犯困,坐在中間馬車上的鐘雪燕懷抱著已經熟睡的鐘木子,眼中充滿了愛憐。現在的她心中唯一的期望就是能夠把鐘木子帶大成人。據那為鐘木子改名的道人所說,鐘木子命中多坎坷,命相不穩。這些也都應驗了鐘家的天命,鐘家每代的男丁都有這些的命相,鐘木子也未能逃過這一天命。現在的她只能給他最大的保護。

    當鐘雪燕正在想著今後該如何時,懷中的鐘木子已經醒了過來,看著姑母正望著遠方出神,于是便輕輕的拉了一下她的衣袖,輕輕的說道︰“姑母我又做那個夢了。”

    鐘雪燕听到鐘木子的聲音,回過了神。輕輕的嘆了口氣。

    也不是怎麼的,鐘木子自從記事以來總是做一場相似的夢,夢中他總是看見一男一女兩位仙人在一座山峰之山,女的總是向遠處眺望,似乎在等待著什麼,而男的卻像是在對那女的說著些什麼。隨著鐘木子的漸漸長大,那夢卻越來越淡,做夢的次數也越來越少。

    對于這事,鐘雪燕也不知道是禍是福。問那過路道人,那人只道修為有限,無可奈何。“福兮?禍兮?但願是福吧,鐘家已經經不起折騰了。”鐘雪燕默默念道。

    “夫人,蓬萊村到了。”前面的馬夫停了下了馬車,跑到了鐘雪燕的車前說道。

    鐘雪燕掀開車簾,向四處望了望,對馬夫說道“那我們進村吧。”隨後放下了車簾。

    “我們到了麼。”

    听到車夫的話,剛睡醒的鐘木子突然來了精神,自從听二姑母說到了新的地方他會有很多的朋友,便是十分的期待。這時候終于到了,于是顯得格外興奮。

    “恩,是的。”鐘雪燕,輕輕的說道。但是明顯沒有鐘木子那般興奮,來蓬萊村也是一種無奈的選擇。離開灕陽城也本不是他的意願,來到這里最多心緒也就是無奈罷了。

    鐘木子看到姑母的神情似乎不這麼好,于是問道︰“姑母,你不高興麼?”

    “姑母怎麼會不高興呢?今後我們的木兒便會有很多朋友了,姑母高興都來不及呢!好了,我們先去看看你大姑母吧。”

    “恩。”

    鐘木子點了點頭,便隨著鐘雪燕下了車。

    蓬萊村位于中南山,太乙湖邊。此處相傳出現多位仙聖,墨門仙祖松雲子親傳的六位弟子中,便有一位得到之前居住在蓬萊村,此地出仙聖,故而被稱為蓬萊之地,故名蓬萊。鐘雪玲,鐘雪燕都是喜道之人,故在這里建了一所宅院,把家遷到這樣,也是想借仙家之地給鐘家多一些庇佑。

    鐘家的宅院建在蓬萊村的中部,畢竟是大戶之家,鐘家的宅院佔地很大,在整個蓬萊村鐘顯得及其顯眼,對于這一外來戶,蓬萊村村民並沒有太多的驚訝,畢竟鐘家在此建宅的時候大家便都清楚有一大戶之家將遷過來,只是,雖說蓬萊村是仙福之地,平時也有一些顯貴之人到此想沾點仙緣福氣,但是大多都只留幾天便去,從來沒有在此開宅建府的,畢竟城里的人在鄉下還有眾多的不習慣,開始幾天還好,可時間一長便覺得難受了。所以鐘家在此建宅,蓬萊村人開始還有些奇怪,後來听說這宅院是仙道很虔誠的人家所建,大家也都消除了疑惑。當鐘家人來到蓬萊村的時候,大家也顯得很平常,只是有些貪玩的小孩圍著馬車看著。

    下了馬車後,鐘雪燕便開始前後張羅起來,安頓妥當後,她來到了鐘雪玲的房間里,鐘雪玲因病已經越來越虛弱,此時的她正撐坐在木榻之上,眼神顯得格外憂郁。

    “姐姐,你叫我?”鐘雪燕走到木榻邊上坐了下來柔聲問道。

    “恩,”鐘雪玲看了看鐘雪燕嘆道。“哎!我現在恐怕是不行了,燕兒,以後這個家就只能看你的了。”

    “姐姐這是什麼話,我還等姐姐好了一起和我把持這個家呢!”鐘雪燕听了鐘雪玲的話,責怪的說道。

    “我自己的身體我知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了,我這身體要好起來已經是不可能了。

    听了鐘雪玲的話,鐘雪燕心里有些淒然,其實她也知道,姐姐的身體真的是難得恢復了,能再熬上兩年已經算是不錯了。

    鐘雪玲看著妹妹的神情有些傷心,心中便有些不舍,她何嘗不願意自己能夠好起來,畢竟家中還有一個放心不下的苦命的小佷子。但是天命誰又能抗拒呢?

    無奈之下她搖了搖頭,輕嘆了一口氣。而後轉口問道“木兒呢?”

    听到大姐的話,鐘雪燕也斷了思緒。

    “到村中玩去了,希望在這里他的朋友會多一些。”她答道。

    “燕兒,過三年我們還是將木兒送上中南山吧。”

    “為什麼?我們不是離開灕陽了嗎?為什麼還要將木兒送上中南山。”听了大姐的話明顯有些吃驚。也似乎對大姐的話有些不滿。

    “我知道你不願意,但是你是知道的,木兒命途多劫,我們雖說能護的一時,卻不可能護其一世,你還記得那位道人臨走的時候所說的話嗎?‘認知自然,護之多舛’,何況木兒上了中南山,若是有緣能入的了墨門便會少些劫難,即使入不了墨門,在中南山上學的些本領,強了身體也是好的。那時,就算我們百年之後,木兒便也能照顧自己了。”

    “但是我舍不得啊,木兒年幼便無雙親,沒受到半點父母疼愛,我怕他再受委屈。把他送上中南山,便是再無人照應,這樣能行麼?何況墨門哪是容易進的,雖說墨門每三年便會中南山擇徒,但是每次選中的不過是百中之一,我甚至曾听,上次墨門來擇時,竟因為資質都太差,一個都沒有選中。我看木兒似乎並沒有多高的資質,恐怕難入墨門。若只是為了強身,我們請來師傅,教一些技藝便好,為何還送他上中南山。”顯然,鐘雪燕對于姐姐的說法不是很贊同。

    見妹妹依然不同意,鐘雪鈴緩緩說道︰“燕兒,你還記得弟妹生木兒的時候說的話嗎?”

    听了姐姐的話,中雪燕突然愣住了。

    看到妹妹的表情,鐘雪玲繼續說道︰“是的,你也記起來了,弟妹說,她夢見天上皓月八個,突然消失了一個,開始我們請來含陽殿的居士解夢,他說木兒是大福之相。而後上次路過道人卻說木兒是劫難之相,我以此夢問那道人,他卻說,此意解為福,但實解為大劫。那道人的道術你我都是見過的,實為高人,所以當下我便問他可有解數,他卻搖頭不語。之後臨走之時,他只道︰任之自然,護之多舛。而後又說,木兒命我們是護不住的,送上中南山,或許可以躲開劫難,所以我便想把木兒送上中南山,唉!我也是不舍的啊,畢竟木兒也是我的心頭肉啊!”

    听了姐姐的話,鐘雪燕心下知道了大姐的用心,便沒說什麼,只是心中仍然有些不舍,只是他深知那路過道人的道法高深,既然他已經這樣說了,就只有把木兒送上中南山了。

[ 本帖最後由 lightgod 於 2009-2-24 23:52 編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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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ghtgod 發表於 2009-2-21 19:30

第一部 凡塵落 第二章 選徒

墨山,墨門乾元殿上,有一老者端坐其中,面色紅潤,滿目慈祥卻不失威嚴,鶴發童顏,乍看上去若仙人在世。

    此人便是墨門掌門,玉合真人。此時墨門正在進行三年一次的選徒。大殿之中,除了坐在當中的玉合真人,旁邊分別列坐八人,其中有五人,便是松雲子親傳,助松雲子滅魔王的墨門五聖,在墨門之中除了玉合真人,便是此五人地位最高,剩下三人,卻是百年前戰魔門過生死劫後才開殿立府的,被稱為後聖

    松雲子在世之時,立下墨門派歸,墨門弟子若過得生死劫,便可在墨山之山,自選地方,開殿立府,開始收徒。

    初始,墨山之上,只有乾元一殿,後戰魔王,六位弟子都過得生死劫,于是便開殿立府,而玉合,因接任掌門于是便沒獨自開殿立府,而是入住了乾元殿。

    而後,魔教起,玉合真人令各殿弟子掃平魔教,而眾弟子中有三人出類拔萃,竟然過了生死劫,回墨山之後,便開殿立府。于是現如今,乾元殿上便有八坐。

    此刻,大殿之下,有兩人垂首而立。玉合,看了兩人,緩緩問道︰“無塵還未歸來。?“

    “是師父。”答者,正是大殿之下兩人中的一個,此人名叫楊雲,他一身著白袍,兩鬢已經白發已生,看起來頗有些仙風道骨。只是比起殿上在坐的八位,那股超然之氣便卻遜色了不少。

    “算了,不等他了,每次便是他最遲歸來,你們先說說你們此行的情況吧。”玉合似乎對無塵的遲歸有些不滿,但面容上並無任何變化,說話的聲音也淡淡的,似乎很小,但殿上眾人都听的清清楚楚。

    “是師父,我此去酈山九陽殿,共停留八天,收得二十個弟子。”楊雲說道。

    “紅鶴,你呢?”听完楊雲的話,玉合,微微點頭,轉而問無塵旁邊的紅鶴。

    “回掌門,我此去祁連山,共停留八天,收得弟子十五人。”紅鶴是師承墨門五聖中的,行道真人,所以只稱玉合為掌門。

    听完了兩人的回答,玉合便不在言語,眾人便知,現在只等無塵回來便可開始選徒了。

    門外,一道童不停的向遠方眺望著,只是望了半天依然沒有人來,不覺有些生氣,今天一大早便被大殿的醒鐘敲醒過來,而後便被安排乾元殿常事的主事派遣來正門,到現在太陽都落西了,自己可是什麼都沒有吃,肚子已經叫了好久了,可是無塵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心下便是一通埋怨。

    正當道童埋怨之時,只見一道紫色光,由南方飛速向乾元殿飛來。還未等道童反應過來,頭上重重挨了一下。“你這小道童,心里是在埋怨我吧。”原來那紫光正是無塵。

    無塵是玉合坐下親傳的第十個弟子,自小便跟著玉合,玉合對他很是疼愛。雖說無塵的年齡已經五十好幾,在平凡人看來已算大齡,但是卻依然看起來如二十五六的模樣。

    小道童頭上挨了一下,正要發作,一看是無塵,便立馬搖頭道,“沒有,沒有,小童豈敢埋怨尊者。”

    看了小童慌張的樣子,無塵不禁有些想笑,但是還是故做嚴厲的說道,“就是等得久點了嘛,這點耐性都沒有,以後怎麼會有好的修為。”

    “記住以後做什麼事一定要有耐心,不要什麼都埋怨記住了沒?”

    “是的,記住了。”小道童,紅著臉答道,心下卻道,听其他童子說,無塵尊者對人是最和善的,原來並不是那麼回事,他明明就是一個凶人,心下不禁對那些道童有些埋怨起來。

    其實這新來的道童有所不知,無塵確實是最和善最沒有高人架子的,若換做其他的道童,早就與他頂起嘴來了。有誰不知道,無塵是最沒有耐心的一個。

    無塵見這道童紅著個臉,十分有趣,便想繼續逗弄。這時,玉合的聲音從殿內傳出。

    “無塵,你還不快進來。”

    一听是師父的聲音,無塵便立馬收起了玩的心事,向殿內走去。小道童看見無塵進了大殿,長長的出了口氣,接連拍著自己的胸說道,真凶,這個尊者真凶。

    無塵進了大殿之後,知道自己誤了時辰,于是向師父和各位師叔行了禮後,便垂首而立,等著師父玉合真人的訓斥。雖然說他是玉合真人最喜愛的徒弟,但是,在各位師叔面前卻毫不袒護,做錯了事反正罰的更重。只是每次罰完之後便會得到一些好處,不是法寶便是一些上好的丹藥。親傳的一些道法更是不用說。

    “你此去中南山,收得了多少弟子?”玉合這次並沒有責怪。只是問他中南山之行。

    無塵心下覺得有些奇怪,師父今天並沒有責罰他,這讓他心里有些不安。然而此去中南的結果,更是讓他心中有些打鼓,因為此去中南,他一無所獲。但是師父的問話,他只有硬著頭皮答道

    “此去中南山含陽殿,共停留八日,沒有收得一名弟子。”

    此語一出,殿內頓時傳出不解之聲。而坐上八位卻若未聞一樣,端坐依然。出聲的都是站在大殿之下的八位的弟子。

    “為何?”等殿內漸漸平靜後,玉合問道,語氣仍然沒有任何的波動。

    無塵想了想,這沒有收到弟子的確也不能怪他,這次中南山之行,含陽殿確實沒有能過的了入墨門三關的人。所以他便無功而反。剛才還怕師父因遲到而遷怒,但想想以師父的修為,斷不會如此,既然遲到沒有惹怒師父,師父定然是不會生他的氣了,于是具實回答了事情的經過。

    听完無塵的回答,玉合點了點頭,說道,“既然如此,便從祁連山和酈山所來的弟子中擇徒吧。”

    墨門擇徒不如說是分徒,凡是從酈山,祁連山,中南山,選來的弟子,便已經入了墨門了,只不過看入誰的門下。

    墨門從開派已來,松雲子便在酈山,祁連山,中南山,三座山上,設下處所,為墨門擇選弟子。凡是在那三座山所設的殿中弟子,身上已經有了半個墨門的名分,只要在每三年的擇徒中過了三關,便可入得墨門。只是這三關並不是容易過的。所以每三年能入墨門的便是鳳毛麟角罷了。

    是時,從各山選中的弟子都入了乾元殿,玉合令道童取來竹簡發給每個弟子,令他們都在竹簡上寫上自己的姓名與生辰八字,而後便將竹簡收回,等竹簡全部收回後便放于事先準備好的案幾上。

    只見玉合拇指扣住中指,而後向空中一彈,一道光從指尖而出,話為一只竹筒,旋飄于空中。玉合祭出竹筒之後,坐下八位也都依樣祭出竹筒,過了片刻,案幾上的竹簡開始抖動起來,而後便都化作青光,飛入各自的竹筒。

    玉合與坐下八位收起了竹筒,而後便令眾人退下回各自的殿門。

    大殿之內,人已經散盡,只留下玉合與坐下八位。

    “你們各自竹筒之中誰的竹簡最多?。”人都散去之後玉合的說話明顯隨意多了。

    大家各自取出竹筒後,看了看。

    “這次恐怕是我的竹筒里面竹簡最多了。”說話的是行道,行道是松雲子的第三個弟子,現在在墨山望月峰立了望月殿。

    說完,行道從他的竹筒中抽出了八支竹簡。而後把每支竹簡看了看。

    “可是資質最好的卻不在其中,唉,不知何時才會出現能傳承我必生所學的人。”

    “行道師兄何必如此灰心,師兄並不像我戀得塵世,師兄是出家之人,說不定有得機緣登上仙門,何必在乎傳承之事,再說行道師兄不是已經有了紅鶴了嗎?”說話的是姬天楊。

    姬天楊是松雲子的第五個徒弟,他在墨山千竹林立了雲竹殿。姬天楊年輕之時面容俊朗,生性風流。雖入得墨門,但未出家,並與昆侖仙祖雲天道人的弟子紫月成親。兩人在封印魔王之時都有大功德,世人都羨為神仙眷侶。

    松雲當初立墨門之時,並沒立下非要出家才上得墨門的門規,所以墨門之中,出家之人並不多,就連這在坐的八位聖人之中,就有三人並未出家。松雲子在于昆侖仙祖論道之時,便常說,能造福蒼生便可為聖,何必管他是否出家。當然這話中也有些偏私,因為當時松雲子正在幫他的第五弟子姬天楊向昆侖仙祖說親。

    听了姬天楊的話行道不禁搖了搖頭,“入仙之路,太過飄渺,雖說可修得正果,可是能成正果之人有又幾個,師父道法如此高深之,卻依然未能登仙,更何況我自身修為不及師父,仙路對于我來說大可不必想。至于紅鶴,雖說才華出眾,但心志不穩,能入得尊堂已很不易,要成聖恐怕是難上加難。”行道話語中充滿了無奈。

    玉合見行道如此灰心,于是說道︰“師弟此話差矣,成仙之路雖然飄渺,但只要有機緣,終可成正果。

    “我們之中,修為最高當屬掌門師兄你了,還得希望師兄你能修得正果,如此行道師兄與我們也才有了希望與目標。”說話的是卓妍,是松雲之坐下的第四位弟子,也是墨門兩位女聖中的一位,而另一位是滅魔教後成聖的彩衣,這兩人都是過了百歲之人,但是卻依然如三十左右的模樣,這時坐在大殿之山顯具顯得清麗脫俗。

    听了卓妍的話眾人皆贊同,行道的臉上也多出了幾分期許的。的確,若是玉合真能修成正果登仙,那在坐的眾人心中便有了希望,畢竟大家畢竟同出一門,雖說各自修身之法不同,但大綱卻是相同,既然有人能成正果,那只要自己在潛心一些,或許真能得機緣羽化登仙。

    “我也常想能尋得機緣,畢竟墨門立門以來還未有修成正果之人,但是仙緣之事是急不來的,緣到之時自可度化。”玉合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他自己也不知道求仙之門。

    行道听到玉合如是說,心中又沒了方向。不由的嘆了口氣。

    玉合見行道依然解不開那結,心下有些不忍,但這卻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行道自己的心結,解不解的開還得看他。

    “我觀這次資質最好的好像是位女弟子,听說是大雁湖凌霄宮李周的後人,卓妍,彩衣你二人殿中只收女徒,這人必是在你們門下了。”玉合岔開了話題,繼續問道所收弟子的情況,畢竟此事有關于墨門的傳承。

    卓妍,彩衣分別看了看自己竹筒中的竹簡。而後彩衣說道︰“回掌門話,在師父門下。”

    彩衣成聖之前本是卓妍門下,如今成了聖,在外稱卓妍為聖人,在無弟子在時卻仍稱卓妍為師父。畢竟卓妍對她是恩重如山,現在雖然成了聖,但是對卓妍依然敬重如初。

    “那便甚好,卓妍你于李周本是舊識,今他的後人在你門下,資質又是如此的好,說不定你又人為我們墨門培養出一個出色的弟子。”玉合說道。

    “如掌門師兄所說,我自當盡力。”。

    “崇明,你收得幾個弟子?”這時在殿上一直沒說話的崇天松說道,他是松雲子的第二個徒弟,也是墨門的掌管門規之人,而崇明在成聖之前是他的弟子,所以他對崇明比較關心,而崇明卻對收弟子之事卻並不十分關心。自從他成聖,開殿收徒以來只收過三個弟子,並資質都不是上層。還據說崇明對他那三個徒弟也不是怎麼上心,所交的東西無非只是墨門的心法,從沒有親身所交他們任何招式。所以那三人至今都沒有什麼大的進步。甚至連飛行都需御物才行。

    听見崇天松的問話,崇明愣了一下道︰“一個都沒有。”

    “為什麼,這次應該是你最先挑選,為何你一個都不選。”崇天松很是不解的問道。

    崇明聳了聳肩,道︰“我連我那三個弟子都教不好,哪有心事去教更多的徒弟。”

    崇天松見崇明這番語氣,不覺得有些氣惱,道︰“你好歹也立了殿,同你一起立殿的彩衣,天華門下都有數百弟子,而你門下卻僅僅三人,每次選徒你總有理由推脫,如此這般你到底是為何?是你自己舍不得傳受你畢生所學,還是不願為墨門培養後繼之人。”

    崇天松的話明顯有些過于嚴重,雖然話中語氣沒有絲毫怒氣,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但在座之人都感到,崇天松有些動怒,但同時也感到這是崇天松對崇明的關心,希望他能夠多收徒以繼香火。

    見師父有些動怒,崇明不覺的有些忌怕,自己雖然成聖,師父不再管束自己,但畢竟師父的嚴厲還是歷歷在心。

    他自知自己的確是不知道如何調教弟子,自己的三個弟子資質雖然不算上層,但是畢竟也都有些根骨,放的誰的門也應該小有所成,但是現如今在他的門下那三個弟子卻依然進步緩慢,比起在其他門下那資質更差的弟子都還不如。想到那三個弟子還以為是自己生性愚鈍,對他這個聖人沒有半分懷疑,崇明心下不覺的有些羞愧。但是這時就算他說自己不會教徒也無人肯信,畢竟他也是成聖之人,別人還會只以為是他的推脫之辭,師父崇天松也會更加生氣。于是他干脆把頭低下閉口不言。

    見崇明低著頭沒有說話,崇天松以為崇明心生羞愧,便覺得自己有些唐突,畢竟現在崇明已經立了殿。又想想自己的修為還是不夠,容易因事亂心,于是也不在言語。

    一時殿人竟無人再講。

    見殿上無人說話,玉合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道︰“二師弟也不必過于為崇明擔心,崇明斷不是那樣只知修己身,而不為蒼生的人,他這樣做自有他自己的道理,崇明你下次擇徒弟之時你也擇選幾個,畢竟為發揚墨門、造福蒼生你也有責任。”

    听了玉合前面的話崇明心里直呼掌門明理,但是听到後面話崇明便開始不安起來,這不是叫他誤人子弟嗎?于是心下想了想便有了計較,以後擇徒便選其中資質最差的幾個便是的了。這樣他心下也好受一些。

    見崇明若有所思的樣子,玉合知道崇明是在做選擇于是問道︰“崇明你可同意。”

    听見掌門在問他,崇明立刻道“同意。”

    見崇明已然同意,崇天松心下不順之感也便消失。

    此事已定,玉合便沒在說什麼,眾人在說了一些常事後也便各自回了殿。

    次日,玉合便派遣無塵去中南山任含陽殿主事,以咨收徒之事,畢竟中南山這幾年能入墨門的弟子是越來越少,上一次還有五人,這次卻是一人都沒有了。

    對于這門差事,無塵是十分不滿,他本就是個懶散之人,平日在墨山閑來就于各殿的尊者們下下棋,弄弄絲竹,或是論論道。對于管事他自是一百個不願意。但是這次他師父玉合對他說,要是中南在不能出五個以上的徒弟便不可回來。無塵也只有奔中南山而去。只期許命運不要太差,三年之後能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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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凡塵落 第三章 上中南山

無塵自來到中南山後便日出夜歸,中南山下每村每莊都留下了他的足印,只要遇到資質不錯的孩童他便要帶人上中南山,他如此做派大家都以為是來了個專騙小孩的騙子。因為這里人人都知,若是上了中南上便是入了半個墨門了,而墨門如此仙門,怎會下山去尋弟子,所以但無塵去的村莊,村莊里人便忙將自己孩子領回家,害怕自己孩子被騙去。于是一月下來無塵竟是一無所獲。

    是日,無塵又早早的起床,準備出門,卻見柴桑已經站在他的門前。柴桑在無塵沒來之前便是中南山含陽殿的主事,專門負責在中南山收徒,教徒之事,現在無塵來了,他本來可以回墨山,但是無塵卻以不清楚中南山具體事宜之名硬是把他留了下來。

    柴桑見無塵出門來,便連忙上前道︰“總算是候到師兄你了。”雖然柴桑與無塵不是出自同一師父門下,但是也都同在墨門,無塵比柴桑早六年入墨門,所以稱無塵為師兄。

    听了柴桑這話無塵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于是道︰“你等我做什麼?你在這里等了很久麼?”

    “不是等了很久,而是等了多日了。”柴桑回道。

    這時無塵臉上顯得更加詫異,道︰“等了我幾日!不是吧,我這幾日出門都不曾見到過你啊,莫非你已學會天盾之術(隱身術)?不可能,不可能,你的修為肯定不夠,肯定是得了什麼法寶,來,拿出來給我見識見識。”

    柴桑顯得有些哭笑不得,連忙說道︰“我並不是在這里等了幾日,而是這幾日早晨便來這里等師兄你。”

    “什麼?什麼?什麼等你等我的,你說清楚點好不好。”柴桑的話讓無塵有些放了糊涂。

    “我是說,我這幾日每日早上都道無塵師兄你的房間門口等你。”柴桑又重復了一遍剛才的意思。

    這次無塵總算是听清了,但卻點了點頭說道︰“你終于是說清楚了,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好的法寶呢。”

    听了無塵這話,柴桑有些哭笑不得,心下道,“這師兄未免也太糊涂了點。真想不通他是怎麼修行的,既然能在眾多墨門弟子中成尊。”

    無塵听說柴桑這幾日早晨都來等他,想想必是有什麼事,于是問道︰“你早上來等我,所為何事?”

    柴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不知師兄這幾日下上是不是去尋有資質弟子去了?”

    無塵點了點頭,道︰“是。”

    柴桑又問道︰“那可有收獲。”

    想了想這幾天的遭遇,無塵搖了搖頭。樣子很是無奈。

    見無塵搖頭,柴桑繼而問道︰“師兄知道這是為什麼不。”

    無塵又搖了搖頭,道︰“不知,我這幾日下山到各個村莊立去尋些弟子,開始幾日,還能找到幾個頗有根骨的,但是都不願意跟我歸山,到後來的村莊里面卻是連一個孩童都看不到,難道在中南山我墨門就這麼沒有名氣麼?”

    柴桑搖了搖手說道︰“非也,非也,在天下人眼中,我們墨門可是仙門,而墨門中幾位聖人世人都認為是仙人。要知道這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家都供奉著我們墨門的祖師松雲子和掌門玉合真人。我們墨門又豈會沒有名氣,在這中南山地也墨們之名也都是可以通天的。”

    听了柴桑的話,無塵心下便不解,于是問道︰“那我為何一個弟子也收不到。”

    柴桑回道︰“那是師兄的方法不對,墨門既然是仙門,天下人便知,要想入墨門是難上加難。雖然說中南山不是墨山,但好歹也算是墨門屬地,既然是墨門便不可能去山下尋弟子,這天下哪有仙求人的道理。這一月師兄在山下尋弟子,都已經被人當作騙子了。就在前幾日,幾個村莊的長老來見我,說是中南山下出了個專門冒充墨門的騙子,說是會些法術,還以是妖孽,要我前去收服。我一想便知道肯定是師兄你。

    听完柴桑所說,無塵愣了一下,道︰“騙子!妖孽!是說我嗎?這也太不和情理了吧。我怎麼就成了騙子、妖孽了,我不就是收徒嘛,我又沒傷誰,害誰。”

    柴桑拍了拍無塵的肩,道︰“師兄,事若反常既為妖。這便是世人的心態。你久居墨山之上,離開墨山去的也多是些洞府,或是其他仙門。已經多年沒在人間游歷,這些世俗心理當然不會得知。”

    無塵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既然如此你可有什麼好的辦法,掌門師父令我在這次墨山收的五個以上的徒弟,方才準我回墨山,我來這里之後小小的試了一下,發現這現有的弟子中,沒有五個能夠過的了那三關的,所以希望之寄托在六年之後,我要是不下山尋些根骨極好的,怕是六年之後也難得回墨山了。”

    柴桑想了想,這十幾年來,中南山能入墨門的弟子是越來越少了,也是得想想辦法了,于說道︰“那這樣我教你一個法子,你去試一下,想必應該可行。”

    柴桑跟無塵說完他的辦法後,無塵點了點頭,而後便下山而去了。

    ※※※※※

    鐘家自到到蓬萊村已經有一年了,鐘木子漸漸的熟悉了這里的生活,並且在蓬萊村他的朋友也多了起來,性格也隨之變得開朗。

    此時鐘木子正與他最好的兩個朋友由高到低,處坐在太乙湖邊的老樹上玩耍著。

    “木子,你再講一個那些神仙的故事吧。”這話聲音脆爽,語氣中帶著一絲祈求,出自一個大約九、十歲孩童之口。

    “還要講一個啊,那你們得來東西來換。”鐘木子有些得意,以前在灕陽城的客棧里听到的故事現在可是有了大的用處,不僅村中的小孩都願意跟他玩,有時候還能得到一些好處。

    那剛才說話的孩子撓了撓頭,道︰“還要拿東西換啊,我有的你家都有,我已經沒東西給你換了。”

    “王霄,你家不是有阿花嗎?我那天看到木子好像挺喜歡阿花的,你就給他玩幾天,這樣木子就會給我們講了。”樹上另一個孩子向名叫張羽遙的孩子說道,阿花是王霄家里的一只虎斑貓,上次鐘木子到他家玩的時候特別喜歡,和它玩了好久。

    王霄有點不高興,道︰“,張羽遙,你家不是有只大黃狗的嗎?木子也挺喜歡你們家大黃狗的,你怎麼不說借他玩兩天。”

    張羽遙看了看鐘木子,道︰“借就借,我可不像有些人這麼小氣,木子平時最大方了,有什麼好東西總是拿來給我們玩,我借他玩我願意。”

    鐘木子見他兩人要吵起來,便說道︰“算了算了,我都不要了,我家的兩個姑母都不允許我養它們,我跟你們講故事就是的了。”

    說罷,鐘木子從樹上跳了下來,而後又對它們兩人說道︰“你們兩個都下來吧,我們到湖那邊去說。”

    王霄向樹下看了一眼,臉上有些不自在道︰“干嘛要道湖那邊去說,就在樹上不好麼。我好不容易才上來的。”

    而此刻坐樹的最上方的張羽遙已經飛快的從樹上爬了下來,對著樹上的王霄譏笑道︰“膽小鬼,你是不敢下來吧,沒本事就不要爬上去嘛。”

    听了張羽遙的話,王霄滿臉通紅,道︰“誰說我不敢下來。”說完便下樹下看了看,但是還是顯得有些猶豫。

    見了王霄的樣子,張羽遙哈哈的笑了起來,連聲叫王霄膽小鬼。

    王霄臉色越來越紅,最後他眼楮一閉,從樹上跳了下來。

    只听得“啊”的一聲。便只見王霄雙手捂著腳在樹下一動不動。

    鐘木子與張羽遙見狀接忙跑了過去。

    “怎麼了”兩人同時說道

    王霄沒有回話,只是死命的捂著自己的右腳,淚水已經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張羽遙蹲了下來,拿開了王霄的一只捂著腳手,看見他的腳踝處高高的腫起,便道,“該不會是斷了吧。”

    鐘木子也走上前,道︰“那怎麼辦,這樣回去肯定會挨罵的,以後出來玩便難了。”

    張羽遙搖了搖頭道︰“挨罵是小,就是看他這腳腫的這麼高,怕是以後成了跛子就完了。”

    听張羽遙如是說,王霄“哇”的一下哭了起來。

    鐘木子推了張羽遙一下道“盡瞎說,這怎麼會成跛子,王霄別听他的,我們回去找個郎中瞧一瞧便好了,別听他的。”

    張羽遙被鐘木子推了一下,有些不滿道︰“我沒瞎說,上次我家鄰居王二叔的也是摔了一下,腳也是腫成這樣,後來便成了跛子。”

    鐘木子也有些急了,說道︰“那怎麼辦。”

    “我來幫他看看吧。”

    這時一句話從他們後面傳了出來。听道這聲音鐘木子、張羽遙俱是嚇了一跳。一回頭見一身著白袍的修行之人站在他們背後。此人生得眉清目秀,看起來大約二十多歲左右。此時正帶著笑意看著他們。

    見此人如此俊朗,不似什麼壞人,張羽遙大了膽子上前問道;“你是誰,什麼時候來的。”

    那人笑了笑,道︰“我是翠華山的修士,我很早就在這里啊。”

    張羽遙明顯不信,道︰“你瞎說,我們一直在這里,怎麼沒看見你啊。”

    年輕修走到樹下,道︰“我沒有騙你,我真的一直在這里,”說話之時,那年輕修士手指了指樹頂。“我在這樹的頂上。”

    “不可能,這樹頂之上這麼樹葉,怎麼坐人啊。”張羽遙依然糾纏。

    年輕修士,走道張羽遙面前,道︰“我不跟你爭了,讓我先瞧瞧了的朋友吧,他的傷我能治,等我治完了你便知道我為什麼會坐在樹上了。”

    說罷,年輕修士便丟下張羽遙走到王霄的旁邊蹲下,也不管他們願不願意,拿開王霄的雙手,而後便將自己的手輕輕的按在王霄的腳上。

    只見那年輕修士手中一團紫光忽起,張羽遙那腫起之處完全包在那團紫光之下,不消片刻,那紫光便漸漸散去,而此時張羽遙腳上的腫傷已經完全消除。

    年輕修士站起身來,對著王霄說道︰“你起來走走看。”

    王霄本是疼痛的右腳,這時卻已經沒有絲毫疼痛,于是听了那修士的話,站了起身來,竟發現自己的腿已經完全好了。便是連忙跑道年輕修士面前,跪下道︰“謝謝仙人,謝謝仙人。”

    而此時鐘木子與張羽遙都張大了嘴巴,站在旁邊一動不動。听見王霄叫那年輕修士仙人,于是也都跟著跪下,大叫仙人。

    年輕修士走道張羽遙旁邊,拍了拍他,道︰“這次你相信我我可以坐在樹上了吧。”

    張羽遙哪敢還有懷疑,只是連連磕頭,道︰“相信,相信,仙人無所不能,當然能夠坐在樹頂。”

    年輕修士听了他的話大笑了兩聲,而後道︰“我可不是什麼仙人,我只不過是翠華山的修行之人,我瞧你資質不錯,可否願意入我門下?”

    張羽遙連連點頭,道︰“願意,當然願意。”但隨後又猶豫了一下,道︰“不過得先于我家人說說。”

    年輕修士點了點頭,道︰“好,我現在便帶你去見你家人,你家可是住在蓬萊村?”

    “是的”張羽遙答道。

    “那我們走吧。”說罷便帶著三人像蓬萊村飛去。

    當到張羽遙家時,三人都是面露土色。顯然剛才的飛行之旅都被嚇的不輕。在天空之時,三人俱都是閉著眼楮,只是年輕修士問路之時,張羽遙才勉強睜開眼楮,指路回答。而張羽遙的父母見自己的兒子從天而降,也都是急劇吃驚。

    此刻這五人都是愣在了當場。

    年輕修士見此情況,想,要是他再不說話,估計這五人便還要這樣站著。于是便上前問道︰“兩位可是張羽遙的父母。”

    張羽遙父母沒有回答,只是點了點頭。顯然兩人還沒回過神來。

    年輕修士也不等兩人說什麼,繼續說道︰“我是翠華山的修行之人,你家張羽遙和我頗有緣分,想讓他入我門下。”

    听了年輕修士這話兩人這才回過神來。這時只听見張羽遙的娘小聲的對著張羽遙的爹說道︰“這人該不會是妖怪吧。”

    她說話聲音雖小但是卻是全被年輕修士听在耳里。年輕修是心下一寒,獨自心里念道,“怎麼又說我是妖怪。難道這個辦法還是不行麼。”

    這年輕修士便正是墨門的無塵,他依了師弟柴桑的辦法,遇人再也不說自己是墨門的,只說自己修行于翠華山。

    “是不是真的這個辦法也不行,這世俗之人也太難懂了嘛。”無塵心下還在不解。

    這時張羽遙的爹卻對張羽遙娘說道︰“不對,听王村的人說,那妖怪只說自己是墨門之人,這個人如此俊美,怎麼會是妖怪。”

    “娘,他不是妖怪,是神仙,剛才還治好了王霄的傷呢。”張羽遙終于緩過勁來,听道他爹娘的說話,于是忙上前說道。

    听見張羽遙的話無塵心下一奇,他爹娘如此小聲說話他站在這麼遠竟然能夠听見,這資質的確天下少有,若細心調教必是大才。想道此處,無塵心下更是激動,巴不得馬上帶張羽遙回中南山。于是說道︰“你家兒子的確和我有緣,我觀他也是天生奇才,還希望你們能讓我帶他修行,今後他定不是平凡之人。”

    張羽遙的爹顯得有些不太情願,道︰“我知道羽遙學習仙法是好事,但是我老張家就這一個獨苗,我還指著他結婚生子,為家里延續香火的。我不能對不起張家的祖宗啊!”

    張羽遙爹的話讓無塵松了口氣,開始看張羽遙爹的樣子還以為事情不成,要只是這個原因就好辦了。他說道︰“這沒什麼問題,入了仙門又不是不能成親。”

    “能成親麼,成親這種俗事在仙門也可以麼?”張羽遙的父親覺得很是奇怪。

    無塵提了提聲音,道︰“當然可以,姻緣之事,由天做定,豈是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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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凡塵落 第四章 禍起

經過無塵一番游說,張羽遙的父母終于同意將張羽遙交于無塵。只是希望無塵過幾天再來帶張羽遙走,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兒子這一去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無塵想了想,父母之心,人之常情,自己那時候上祁連山時,父母也是叮囑了好久。想到這里,無塵便同意了下來,雖然他這時希望立刻帶張羽遙回山。

    而此刻張羽遙卻突然跪倒在無塵腳下,道︰“請您也收下他們兩個吧!”

    無塵眼楮一轉,看著腳下的張羽遙,道︰“你說的可是你的那兩位朋友。”

    張羽遙跪著點了點頭,道︰“是的,他們是我最好的朋友,還請您帶上他們兩個吧,羽遙在這里謝謝您了。”

    無塵嘴角向上揚了揚,似有些笑意,道︰“你還挺講情誼的。”

    他轉身看了看鐘木子與王霄一眼,這兩人資質雖差,但是上中南山去歷練歷練也沒什麼不行,盡管他們入墨門希望極小,過幾年下山就是的了,那時候至少比常人要強,而收他們兩人入山張羽遙可能也會更潛心一些,自己也算功德一件,于是他打定主意,道︰“那你們兩人可是願意”

    期望之色早已擺在臉上的王霄听無塵如是問,急忙跪下磕頭道︰“弟子願意,弟子願意。”

    听見王霄的回答,無塵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轉問在在旁沒有答話的鐘木子,道︰“你呢,你可否願意?”

    鐘木子上前一步,向無塵深深的作了個揖,道︰“謝謝仙人,仙人仙法高深,小生當然願往,但是小生答應自己姑母,一年以後便要上中南山求師,所以小生便不能同去了。”

    無塵見這孩童說話,有些不像是普通山里孩子,又听其提到以後要上中南山,心下便有些好奇。便想這小孩是不是什麼仙門洞府的後人。但看其資質卻又不是,若要是仙門之後的話,資質不可能是這樣。

    無塵心下不解,于是問道︰“可問一下你家姑母姓名麼?”

    鐘木子挺起了他的小身板,但頭卻依然微低,道︰“仙人問話,小生自然回答,我家大姑母,姓鐘,名雪玲,二姑母,同姓鐘,名雪燕。”

    鐘木子這話,說得依然說的進退得當。

    听見鐘木子說他家姓鐘,無塵就自然想到,翠華山的五柳居室,鐘軒竹。只是鐘軒竹一家因魔教之亂,早已慘遭滅門。所以心下便否定了。

    從鐘木子話中听不出什麼,無塵干脆直接問道︰“你家姑姑認識墨門中人麼。”

    鐘木子聲音滿是稚氣的回答︰“我家兩個姑姑都是喜道之人,听姑姑們說,她們好像與中南山的柴桑居士熟識。”

    “原來是這樣。”柴桑來到中南山已經有些年頭,既然是喜道之人與柴桑認識也是有些可能的。

    無塵心下釋然,于是對著張羽遙,道︰“既然這樣我先回去,過十日之後我來接你們。

    說罷無塵便向走出了院子,不消片刻便消失在村口。

    無塵走的這般飄逸,在場五人也沒有心聲多大驚異,畢竟剛才更神奇的事情都見過。

    此刻張羽遙對這鐘木子說道︰“木子,你真的不和我們一起去麼。”

    鐘木子點了點頭道︰“我不去了,我答應過姑母的要上中南山的。”

    听了鐘木子的話,張羽遙和在旁的王霄臉上俱是惋惜之色。

    鐘木子伸他那出雙紅嫩的小手拍了拍兩人的肩,道︰“你們兩人一定要好好加油,到學成的時候來中南山看我。”

    張羽遙揉了揉他的鼻子,道︰“中南山含陽殿可是墨門的屬地,你將來可是可以進入墨門的,以後一定比我們有本事,到時候應該是你來看我們才對。”

    鐘木子說道︰“那可不一定,你剛才又不是沒看見那仙人的神通……。

    鐘木子的話還沒說完王霄搶過話來說道︰“好了好了,你們兩人別爭了,大家一起努力就行了。”

    “對,王霄說的對,大家一起努力。”張羽遙在旁附和。

    鐘木子提了提聲音,也大聲附和道︰“好,我們一起努力。”

    說罷三個孩子都哈哈的笑成了一團,童年的夢想讓也是一種快樂。

    無塵子今日終于收到了弟子,並且有一個資質如此的高。這人無塵開心不已。一進含陽殿便要將此事告訴柴桑。結果找了半天沒有找到柴桑,便找到殿中弟子問道︰“柴桑居士去了何處。”

    那弟子對無塵躬了躬身,道︰“回尊者,剛才山來人,說是山下出了妖獸,請居士下山,居士便隨他們下山去了。”

    “有妖獸?”無塵愣了一下,又問︰“是什麼妖獸?”

    那弟子搖了搖頭,道︰“弟子不知,只听說那妖獸長毛四足,如犬。”

    “長毛四足,如犬,該不會是‘混沌’吧。”無塵心下驚道。

    雖然墨門與魔王一戰的時候,無塵還未出世,但他知道,‘混沌’是魔王身邊的上古神獸,當時是與魔王一起封印在中南山下。若是‘混沌’重出,那便說明,魔王的封印松動了。想道這里,無塵子心下一駭。于是他決定等柴桑回來問個清楚。若真是混沌他便立刻回墨山稟告他師父玉合真人。

    中南山,雲海亭。一位容貌俊美的男子負手立在亭子之中。他雙眼眺望著遠方的雲海,眼中滿是焦急。山風吹拂其他的長袍,卻是撫不平他的眉頭。

    無塵在雲海亭中站了近一日,柴桑依然沒有回來,他心中越發的焦急,難道真是‘混沌’?他心中猜想著。

    這時,一道白影向雲海亭飄來。來人正是柴桑。

    沒等柴桑身形站定無塵便說道︰“是‘混沌’麼?”

    柴桑神情凝重但是卻搖了搖頭,道︰“好像不是,那孽畜被我刺中一劍,我感覺其腹中有物,想必不是‘混沌’(混沌︰長毛四足,如犬,有腹無五髒。抵觸善人,憑依惡人,絕對惡靈是也)。要若真是‘混沌’想我也不可能傷得其身。

    無塵緊鎖的眉頭終于松了一些,道︰“如是便好,要真是‘混沌’便麻煩了。

    柴桑卻沒有那麼輕松,道︰“雖然不是‘混沌’但是那畜生好似已經成精,還頗有些道法,我刺中它一劍,它居然還能逃走,我看這又是一個不小的麻煩,我想我這幾日還是出去一下,把它找到,免得等它傷好之後又出來危害人間。”

    無塵點頭,道︰“也好,除惡務盡,這等歹物,留不得。”

    柴桑看了看無塵,轉口道︰“不知師兄今日下山收獲如何?”

    柴桑給他帶來的消失讓他松了口氣,這時又提到收徒的事情,無塵的心情不由的高興起來,樂呵呵的說道︰“你的辦法真好,我今日找到一資質俱佳的徒弟,想必是墨門近百來資質、根骨最佳的一個,說不定百年之後便又是一聖。”

    柴桑也高興起來,道︰“真的麼,人在哪。”

    “他父母有些舍不得,這幾日要好生敘敘,我過十日再去。”無塵回道。

    柴桑在亭子邊坐了下來,道︰“這也是人之常情。我有一舊識,有一佷兒,本想交付于我,可是偏又舍不得,說是非得等道她佷兒十歲後再送上山。親人也難啊!我已經都記不得我親人的模樣了,不過我卻常常想起他們。”

    無塵听到柴桑說有一舊識,還有一佷兒,便再沒听他後面的話,只是想了想問道︰“你說的那舊識可是姓鐘?”

    柴桑有異,道;“你怎麼知道,莫非你去過蓬萊村?”

    無塵嘴上一笑,道︰“對了,我此去就是蓬萊村,你是怎麼認識她們的,她們好像只是一些平常之人。”

    本來坐下的柴桑又站了起來,走到了亭子的最前端,向遠方眺望,道︰“那也算是緣分,那時我剛奉命來到中南山,便遇到了魔教余孽天命道人,于是便打了起來,苦戰一日後,天命道人被我用破鋒術穿心而亡,但是同時我也受了重傷,那時鐘家的兩個女孩還只有十五、六歲,他們在回家的路上,看見了我,把我救了回去,緣分便是這樣結來的。”

    柴桑嘆了口氣,繼續道︰“鐘家人雖善良,但福命不怎麼好,她們那佷兒出生之時,她娘夢見天上有八皓月,突然暗了一個,這一听上去是福兆,但這夢的地方卻不是對的,灕陽可作離陽解,這離了太陽,月亮又暗一個,好命便成了歹命。但是我想好人福命不該如此,為了讓他們高興,我就慌稱是好兆頭,結果天命不可違,鐘家依然遭禍。”

    听了柴桑的話,無塵也是唏噓不已,只道是等鐘木子上中南山後,盡心待他
lightgod 發表於 2009-2-21 19:32

第一部 凡塵落 第五章 妖獸

斷枝壓碧草,

    微波推輕舟。

    人在命中游。

    命水覆人舟。

    鐘家大堂被一條條白綾裝扮,大堂之外錢紙若雪花般,漫天飛舞。

    鐘家的長女鐘雪玲久病之後終于去世。靈堂之上,鐘木子穿著孝衣站在鐘雪燕旁邊,答謝著村中來拜祭的人。一雙紅腫眼楮里滿是淚水。

    當前來拜祭的人散盡之後,天已經黑了下來,鐘雪燕輕輕的抱過鐘木子,拭去他臉上的淚水,道︰“木兒,乖,別哭了,大姑母要是看到會不開心的。”

    鐘木子抽泣了幾聲,道︰“大姑母會還會看到我麼?”

    鐘雪燕點了點頭,道︰“會的,當然會,大姑母在天上能看見我們木兒,那天上的星星便是大姑母的眼楮,不信咱們到院子里去看,它們還一眨一眨的。”

    鐘雪燕帶著鐘木子來到院子中,抬頭看著天上的星星,天空中繁星點點,浩瀚無邊,竟給人一種蒼茫之感。

    突然一道異亮流星從天空中急速滑過,一種不詳的預感在鐘雪燕心中升起。她看自己的佷兒,依然看著天上的星星,似乎沒有被那流星所動。于是對他道︰“木兒,看見看剛才的流星了麼。”

    鐘木子搖了搖頭,道︰“沒有看見啊。”

    鐘雪燕神情一肅,而後又恢復了常色,對著鐘木子道︰“哦,那定是姑母看錯了。木兒以後上了中南山,便難得見到姑母了,你那時要是想姑母,就看著天上的星星,有什麼想對姑母說的,你就對著星星說好麼?”

    鐘木子,低下了頭,雙眼依然紅腫,拉著鐘雪燕的裙子道︰“姑母,木兒能不能不去中南山,就在家中陪姑母好麼。”

    鐘雪燕,摸了摸鐘木子的臉,道︰“乖,听話,你可是答應了你大姑母還有你姑母我的。可不準反悔哦!要知道,說出去的話是不可以改變的,這可是為人處事的準則。”

    鐘木子低著頭,雙手搓揉自己的衣角,道︰“可是,我不想離開姑母。”

    鐘雪燕摸了摸鐘木子的頭,充滿愛憐的道︰“姑母也舍不得木兒,但是木兒始終是要長大的,那時候也要離開姑母,木兒現在要學會懂事了,知道麼。”

    鐘木子將頭依在了鐘雪燕的腰間,淚水又從他那小眼眶中涌了出來。“恩”了一聲,點了點頭。

    鐘雪燕拿出了一個狀如花生的吊墜,掛在了鐘木子的脖子上,道︰“這是咱們鐘家的傳家之物,你可要好好保管它。”

    這吊墜鐘雪玲去世後本應給鐘雪燕,鐘雪燕想到不久鐘木子便要上中南山了,于是將此物給了鐘木子。

    鐘木子將吊墜捏住,打開手看了看,而後又看著鐘雪燕,道︰“木兒記下了。”

    鐘雪燕看了看天,柔聲道︰“好了,時候不早了,去睡吧。”說完便叫來了家里的丫鬟,讓她領著鐘木子回房了。

    待看見佷兒回房之後,鐘雪燕突然感到手腕一涼,于是抬起手來看了看手中的玉鐲,本來翠綠的鐲子便成了深黑色,這鐲子是中南山居士所贈,贈送此鐲的時候居士曾說其能辨別妖邪之氣,要若玉鐲變色便說明有妖氣,色澤越深妖氣越重,此時玉鐲既然變成了深黑色,說明此地有極重的妖氣。

    鐘雪燕一驚,看來剛才不詳之感已然成真,便立刻喚來家中的下人,帶上還沒有睡著的鐘木子準備離開。

    這時只听見“啊”的一聲慘叫在村中響起,緊接著有人大叫“有妖獸啊!”

    听見此聲之後,村中便大亂了起來,人紛紛從自己家中跑了出來。

    此時,之見一只一丈多高的,狀如狗熊的妖獸,在村中肆虐,所到之處,房屋盡數倒塌。

    開始還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拿上鋤頭、鐮刀想上去和拿妖獸一搏。可是看那妖獸如此強大,不由的都扔下東西,四散跑開。

    鐘雪燕帶著鐘木子出門時,正遇到張羽遙一家。于是結伴向樹林中跑去。

    這時那妖獸仿佛在尋找什麼,站在村中,用鼻子四處聞著。當它頭轉向鐘木子他們時,停頓片刻,而後飛速像他們這邊追過來。

    那妖獸速度奇快,並非常人能及,不消片刻要追上鐘雪燕等人。

    眼見快被追上,鐘雪燕大駭,心急之下,取下手中的玉鐲反手扔向妖獸。由于速度太快,妖獸也沒想到這凡人能有什麼東西能傷得了它,玉鐲便硬生生的砸到了妖獸的頭上。這玉鐲是柴桑居士所贈,本就有些驅邪之功。頓時清光一閃‘砰’一聲,妖獸從半空中摔倒在地上。顯然這一下讓它有些吃痛。但不消片刻,那妖獸又站了起來。玉鐲雖是寶物,但卻還是無法完全傷到它。

    這一下讓那妖獸十分憤怒,大吼一聲,便向鐘雪燕沖來,鐘雪燕見無處可逃,便躲到一顆樹後,將鐘木子緊緊護在身下。而旁邊的張羽遙的母親也將張羽遙護在了身下。

    只听見“砰”的一聲,一尺多寬的樹被妖獸硬生生的撞斷。

    由于樹倒的太快,沒來得急躲閃,鐘雪燕與鐘木子則被壓在了大樹之下,見鐘雪燕被壓住,那妖獸竟不急不忙的走到他們的面前,鐘雪燕見狀,抱住了鐘木子的頭,不讓他看那怪獸,而自己也閉上了眼楮。

    而這時突然一道白光從天而降,直擊到妖獸的頭上,緊接著有人在天空中大喊︰“孽畜,休傷人命。”此人正是一直在尋找這妖獸的柴桑。

    妖獸被那道白光打到地上連翻幾個跟斗方才定住了身形,旁邊的樹皆被壓倒,其中一顆又砸在本是壓在鐘雪燕的那棵樹上。鐘雪燕鮮血噴口而出。

    妖獸站定身形後向天空中一看,那人正是前不久刺傷它的人,愣了一下,突然反身跑到張羽遙旁邊,猛的一口將張羽遙吞進了嘴了,而正在鐘雪燕懷里的鐘木子剛才看到這一幕,一下被嚇暈了過去。

    妖獸吞下張羽遙後便反身向山中逃跑,柴桑見妖獸吞下一人,大驚。怒吼一聲︰“妖獸,拿命來。”便急速追了過去。

    等一人一獸已經離遠之後,張羽遙的父母這才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俱是大哭起來。而此時被壓在大樹之下的鐘雪燕已經是氣若游絲,看著不遠處的兩個竟是已經喊不出話來,一下暈了過去。

    一道紫光從天而降,一人走到斷樹邊上,手心朝上,一道紫氣運出,竟是緩緩將斷樹舉了起來,而後輕挪到旁邊。那人探了探鐘雪燕的鼻息,神情一肅,搖了搖頭。將一道紫氣由鐘雪燕手上經脈之處傳入。

    片刻之後鐘雪燕悠悠的醒了過來。“你是墨門中人?”醒來後的鐘雪燕看見那人便問。

    那人心下有些詫異,道︰“你怎麼知道。”

    鐘雪燕有些虛弱,道︰“你腰上的玉佩出自墨山。”

    那人還想再問,鐘雪燕卻打斷他的話,道︰“我知道我時命已經不久,還問高士姓名。”

    那人回道︰“我叫無塵,墨山尊者。”

    一听是墨山的尊者,鐘雪燕,臉上神色一振,仿佛來了些精神,道︰“無塵尊者,我知道我命不久,還請你代我照看我的佷兒,幫我將他送上中南山交于柴桑居士。”

    無塵看了看鐘雪燕身下昏迷中的孩童,竟是上次見到過的。心下一驚,問道︰“你是鐘家的?”

    鐘雪燕微微的點了點頭。

    無塵見她點頭,憐憫之心頓生,道︰“你別動,我想辦法救你。”

    鐘雪燕搖了搖了頭,道︰“我雖不是修真之人,但是我知道我的命怕是保不住了,我要若是修真之人,或許還有救,但我是凡胎,只怕是續不了命了。”

    無塵自然也是知道,鐘雪燕的命是保不住了,但剛才一時心急,話便脫口而出。此刻听見鐘雪燕如此說,心下更是不忍。但卻無話可說。

    鐘雪燕將鐘木子從懷下抱了出來。由于剛才樹倒之時,鐘雪燕護兒心切,把鐘木子抱在懷下,自己則是硬生生抗住了樹的重量。所以鐘木子沒有受半點傷。只剛才受到驚嚇暈了過去。

    鐘雪燕將鐘木子交到無塵手上道︰“還望高士成全。”語氣越來越虛弱。

    無塵抱住鐘木子,而後側過生去點了點頭。

    見無塵點頭,鐘雪燕了卻了心事,緩緩的閉上了眼楮。

    這時無塵心中一陣怒火從心底生起,道︰“這孽障。”說完便化做一紫光向遠方追去。

    山林之中,一狀如狗熊的巨獸飛速奔跑,所過之處,樹木盡倒,鳥獸皆散。巨獸之後有一道白影緊隨。

    突然,那巨獸身形一轉,一團黑氣從口中噴出。那白影閃到旁邊的樹上,避開了那團黑氣。只听得那樹上白影大吼一聲,“孽障,看你還怎麼逃。”此人正是柴桑,他一路追那妖獸到此。

    那妖獸見跑不掉,于是掉過頭來,與柴桑對峙起來。柴桑見那妖獸沒有打算再逃,于是祭出他的墨竹劍。

    只見柴桑雙腳合攏,單手持墨竹指天,頓時,劍上青光大作,十里之外亦能隱見其光。而後只听得一聲“破”劍氣便由天上向那妖獸斬去。

    那妖獸不知是不是被劍氣所懾,竟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所有劍氣盡數打在其身。

    妖獸中劍之後便“轟”的橫倒了下來。

    見妖獸倒地,柴桑不覺得感到有些奇怪,上次與它交手只時,這畜生好像沒有這麼殘弱,雖然自己已經用了七層功力,但不至于一劍斃命。于是便想過去一看究竟。

    這時無塵從後趕了過來。見柴桑要走上前去。無塵疾呼︰“小心,有詐。”

    听見無塵的聲音,柴桑立馬停了下來。無塵走到柴桑的身邊道︰“是‘混沌’。”

    柴桑一驚,道︰“真是‘混沌’?”

    無塵點了點頭,道︰“是,看來上次你也是被這孽障騙了。”

    柴桑轉頭看見無塵手中抱的鐘木子,心中一涼,道︰“她,死了麼?”

    無塵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只是把鐘木子交到柴桑手鐘,道︰“讓我來。”

    柴桑知道要真是‘混沌’自己要想完全勝它很難,于是接過鐘木子。

    無塵也祭出了他的劍,此劍通體放著紫色的光芒,正是他師父玉合所贈的,天紫。無塵將劍一橫,道︰“畜生,看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說完一道紫氣由劍鋒而出,刺向‘混沌’

    本來還橫倒在地上的‘混沌’立刻飛速的轉身,躲避開來。而後身體一彈,反向無塵撲了過來。

    無塵也不閃避,而是將天紫直握胸前。一圈紫暈將其包裹,‘混沌’撞在紫暈之上,絲毫不得前進,兩人便在半空之中停頓下來,仿佛一切已經靜止。

    此刻,紫暈之中的無塵,緩緩的將天紫指向‘混沌’,‘混沌’見狀面露驚懼之色,想退,卻怎麼也動不了。

    無塵見,道︰“畜生,你還想跑嗎?說完慢慢將劍刺入了‘混沌’的額頭而後。而後飛身離開。

    只听見‘混沌’一聲哀嚎。墜落到地上,而後化成了一團黑氣。

    無塵、柴桑見那一團黑氣,心中都是一暗,“是影。”柴桑道

    無塵輕嘆道︰“我是想如此容易便能殺它,原來是‘混沌’的影,一個‘混沌’的影,便可如此危害蒼生,她到底想要做什麼?”

    無塵抬起頭來,望向那天地一線之處。微微的陽光已經漸漸鋪散開來。

    此刻,中南山封魔洞中的石頭之上,一個嬌柔的身體橫臥。石頭之下,一個狀若犬的妖獸虛弱的趴著。

    “誰將你打成這樣。”那嬌柔的身體緩緩的坐了起來,熒熒微光之下,一張極其美貌的面孔正看著石頭下的妖獸。聲音極其柔美,恍如天籟。

    那妖獸,唔,唔了兩聲,像是討好,又像是講著什麼。

    那猶如天仙樣的女人點了點頭之後,拍了拍妖獸的頭,一顆晶瑩碧透的珠從妖獸口中吐了出來。

    那女人道輕柔的撫著那寶珠道︰“如此仙物,豈是凡胎所能相配。”而後聲音又一冷,道︰“墨門倒是人才輩出啊。”說完竟“咯咯”的嬌笑起來。
lightgod 發表於 2009-2-21 19:33

第一部 凡塵落 第六章 貓仙

天,漸漸的亮了起來,無塵與柴桑回到蓬萊村,看見的只是一片廢墟,村中偶有幾人,都是打點行裝,準備離開。

    柴桑將鐘雪燕的遺體埋葬起來,臉上滿是淒婉之色。他看看了依然沒有醒過來的鐘木子,對著鐘雪燕的墳道︰“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此刻在村中尋了一圈的無塵回來了,柴桑收拾了一下心情,問道︰“找到了沒有?”

    無塵搖了搖頭道︰“沒有,可能已經被那畜生所害了,可惜如此好的資質啊!”語氣之中盡是惋惜。

    柴桑愣了一會神,冷著臉問無塵道︰“這天下當真就是強者當橫嗎?”

    無塵想了想道︰“強者當橫,這便是天命。”

    柴桑舉頭望向天空,一群大雁一字排開,向南方飛去,柴桑目送著大雁,淡淡說道︰“那我們算什麼?”

    “逆天之人。”無塵答道,同時也望向了已經飛到天邊大雁。

    听了無塵的話,柴桑心下一震,看著手上抱著的鐘木子,神情肅然道︰“他也會是逆天之人麼?”

    無塵看了鐘木子一眼,遙了遙頭道︰“不可知,逆天之事,天不可知,何況你我。”

    此後兩人沒在說話,只是站立良久後便離開,回了中南山。

    ※※※※

    回到鐘南山,無塵像柴桑交代了一下諸多事宜,而後去了墨山,向其師父玉合稟報中南之事。

    柴桑將鐘木子安頓在一間單獨的廂房之內,喂了一些安神的藥後,吩咐一個弟子,說若是房鐘木子醒來,就去殿中叫自己,而後便回到房中坐養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鐘木子霍然一下驚醒過來,渾身冷汗直流,全身不停的顫抖。適才他昏睡過去之時腦中滿是那血盆大口,自是噩夢連連。

    他吞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擦干了在夢中被嚇出的淚水,緩緩的坐起了身,發現自己在一個房間里,模糊的眼也沒有看清四周情況。只道是在自己家中,剛才不過做了一個噩夢。于是習慣的喊了一聲姑母。

    等了一會,卻沒有答應之聲,若是在平時,既便是姑母沒來,家中下人也都該進來了。見沒人應,鐘木子這才開始打量房間四周起來。

    房間之中,擺設簡單,除了睡榻之外只有一張紅木案桌,桌上擺放著一捆竹簡和一盞沒芯的油燈。

    見這並不是自己的房間,鐘木子心下一驚,想道昨夜之事,俱是真實,不覺得心中有些害怕,又大叫兩聲姑母,亦是沒人答應。

    他從床上爬了下來,透過已經被木棍支起的窗戶,看見的只是滿山雲霧,竟不知是何處。淚水又從眼角流了出來。

    現在他只想見道自己的姑母,于是穿上鞋子,抹掉臉上的淚水,推開房門跑了出去。

    房間門一被推開,陽光迎面倒落進了房間,久睡的他,一下有些不適應,眯起了眼楮。而後又緩緩的睜開,他看了看四周,原來此地是個山的平台,這房屋便建在平台之上,平台四周由籬笆圍住,籬笆外便是萬丈懸崖。

    平台不大,只容的下一間房屋,房屋其他的地方便成了院子。站在平台之上,隱隱的能看見下方不遠處有一座的大殿,大殿四周星點著些房屋。

    鐘木子走到平台末端,看到一條由青石板鋪成的下山的路,便朝著這路跑了下去,他想姑母應該在山下等他,于是跑的更快了。

    沒過多久,他便發現有一條分差的路,一條向上,一條向下,他想也沒想,直接向下跑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他感覺旁邊的陽光越來越少了,而樹卻是越來越密。端是給人一種陰森之感,這時漸漸冷靜下來的鐘木子,也感覺有些不對,于是站住了腳,四處望了起來。

    一陣陰風吹來,本是滿頭大汗的他感到一陣透心的寒冷,小小的身子不由的一顫。心中不禁有些害怕,于是轉身準備由原路回去。

    此刻只听見“喵”的一聲,一只貓從樹林中竄到石板路上來。听見貓叫聲,鐘木子又轉回頭來,看見一只黃色虎斑貓,那貓于王霄家的阿花極其相像,便認定是王霄家的貓,他心中一喜,以為王霄他們在附近,于是高興走上前去叫道︰“阿花。”

    那虎斑貓見他走過來,並沒有如尋常貓一樣逃跑,只是一雙如黑寶石般的眼楮直勾勾的盯著鐘木子的身後。

    鐘木子走了過去將那虎斑貓抱起,只感到那貓渾身發抖,喉嚨里不停的發出“唔”聲。

    此刻鐘木子突然听見背後似乎有“  “之聲,于是便轉過了頭去。

    只見一條體色為深灰黑色,頭部為橢圓形的怪蛇倒掛在他身後的樹上,“  “的吐著信子。

    鐘木子被突如其來之物嚇得愣在當場,過了半晌才沒有緩過神來。

    此刻他懷里的貓“喵”的叫了一聲。

    听到貓叫之聲鐘木子這才醒悟過來,便是拔腿想跑,豈料那蛇速度奇快,沒等鐘木子轉身,就一口咬向他胸前,只不知道是沖他去還是沖他懷里的貓去。

    鐘木子下意識的將懷里的貓向下一放,那蛇一口便咬在他胸前。而他順勢便倒了下去,在台階連滾數圈後方才停住。

    此刻卻見那蛇,不停的在地上翻滾,口中黑血不斷往外涌。看到此情,鐘木子摸了摸自己的胸,並無絲毫疼痛之感覺,而後又拉看自己的衣服看了看,也沒見半點傷痕,但眼光向下稍挪之後發現,胸前那狀入花生的吊墜上赫然有一顆蛇牙釘在上面。

    原來那蛇剛才一口並沒有咬到鐘木子,而是咬到他胸前的吊墜,想來那蛇牙也是極硬,這玉石之物竟也嵌入半分。

    只是這大用之物卻轉為了大禍,由于嵌入吊墜,那力道也是不小,待鐘木子跌倒之時,那蛇想將牙拔出,但卻怎麼也拔不出來,情急之下猛的一轉,竟將牙連根斷在了吊墜之上。

    鐘木子見吊墜上的蛇牙,于是便想用手將其拔下。

    此刻卻听見一柔美的聲音叫道︰“不要!”

    鐘木子停住了動作,左右看了看不知道聲音從何處而來。卻只見旁邊的虎斑貓直勾勾的看著他。

    該不會是貓在說話吧,鐘木子心中不禁一顫,腦門不覺得有些發涼。

    只見那虎斑貓突然搖身一變,一團紅光散開,待紅光退去之後,里面出現一位容貌嬌美的女子。

    鐘木子心中本就還有陰影,哪還經的住這般打擊,還沒等那女子說話,他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那女子面露急色,忙跑了過去,抱起了鐘木子,看了看,自語道︰“原來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早知道我就不現出人型了。”

    但看道鐘木子身上的玉花生墜子又道︰“可這封靈珠不應是常人所有啊。”

    正當她自付思量時,那條斷了牙的毒蛇已經疼痛減輕,悄悄準備逃跑。

    可是它跑了沒有多遠便被不願處飛來的一銳物,釘在了地上。只見它扭動幾下之後便斷了氣。那將它釘在地上的正是它自己毒牙。

    此刻只見那女子抱著鐘木子站了起來,柳眉一豎,對著那蛇的尸體道︰“別人踫不得你那毒牙,我卻有法踫。趁我功成後虛弱之時想來奪我真元,哼,死在你自己毒牙之下,也算報應。

    說罷便向山林深處走去。背後,微風一陣,一片樹葉悠悠落下。

    ※※※

    一張軟榻之上,鐘木子靜靜的睡著,旁邊那虎斑貓所化的女子靜靜的望著他,不時的為她擦拭著頭上的冷汗。

    從鐘木子的夢中囈語之中得知,在他還未遇上她之前,經歷過一場對他來說刺激很大的事情。于是心中便有了憐憫之情。

    她悠悠的對著昏睡中的鐘木子道︰“你畢竟是我的救命恩人,待你醒來之後見到我,定會受到驚嚇,不如讓你忘段事情。我知道你心中還有一件更讓你恐懼的事,作為報答,我一並將你的記憶出去,我不知道這樣對不對,但至少現在看來是對你有好處的。”

    她抬起右手,輕柔的撫向鐘木子的額頭,一陣紅光在她手中大作,同時她也閉上了眼楮。

    良久之後,她收回了手,額頭之上已是香汗淋淋。

    “混沌”她驚訝道。在剛才清除鐘木子記憶之時,鐘木子的經歷已經如畫一般進入了她的腦海,當看到混沌的畫面時,她心中大驚,險些亂了心智。若要真是如此,鐘木子可能就要成為一個白痴了,幸好她及時收住了心神。

    她站了起來,神情肅然,但過了片刻,她眉頭卻舒展開來,那美麗的貓眼眨了眨自付道︰“她來隨她來,到時候我便保我恩人便是,只是那松雲子的封印可不是這麼好解的,盡管她能讓混沌出來,可自己要出來沒十幾年也沒有可能,何況還有墨山上那玉合老道。雖然不比他師父,卻又能差到哪去。實在不行,我大不了離開中南山便是的了。”

    想到這里,她慵懶的欠了欠身,又坐到鐘木子旁邊,撫摸著他的臉盤道︰“多俊俏的孩子,怎卻生得如此命苦,天老天還真是不公啊。”

    她輕輕抱起了鐘木子,道︰“睡個好覺吧,我送你去你來的地方。”
lightgod 發表於 2009-2-21 19:33

第一部 凡塵落 第七章 失憶

天已過晌午。

    平台房屋的門“吱呀”一聲,被一個十四、五歲的小道士推開。他把頭探進房屋里面看了看。

    那榻上鐘木子依然還在睡著。只是面色已不似剛來時那麼緊繃,臉上的淚痕和汗水也都被拭去。

    見鐘木子淚痕已無,那小道士也沒在意,只以為是鐘木子睡夢之中無意中擦拭去了。

    他關上了門,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自語道︰“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能醒來,我再去睡一覺去。”

    正在此刻,一陣清甜婉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王大羅師兄,你又在躲懶了。”

    听到這聲音,那被喚作王大羅的小道士,身軀一定,剛才伸懶腰手臂都還沒有收回來,那模樣像似被人施了定身術一樣。這樣子自是引來後面一串銅鈴般的笑聲。

    王大羅轉過身來,只見一八、九歲的女孩兒站在離他不遠的石階上,掩口大笑著。

    那女孩一身綠衣,生的是柳眉杏眼,水靈秀氣,只道是天生尤物,雖說還是個女孩兒,但一看便知是一美人胚子。

    王大羅笑容堆了一臉對著那女孩道︰“我的趙茹好師妹,我哪有偷懶,是居士叫我來照看那房中人的,不然我定是會去練功的。”

    听了王大羅的話,趙茹把笑容一收,臉上假裝嚴肅道︰“我知道是居士令你照看那人,但是你照之時卻自己跑去睡覺,這不是偷懶是什麼。”

    王大羅一時啞口,自己剛才自己自語的之言看來盡數被他這小師妹听去了。

    見王大羅這啞口的模樣,趙茹又咯咯的笑了起來,道︰“好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居士的,快去帶我見見那人。”

    王大羅松了口氣,若要師妹真的告訴居士,估計他又要受到不大不小的責罰了,自打他上中南山來,這責罰可沒少過。

    這時看見師妹已經向那房子跑去,他也跟了上去。

    房中,鐘木子悠悠的醒了過來,睜開眼楮後,模模糊糊只看見一雙靈秀的大眼正盯著自己忽閃忽閃的,

    他揉了揉眼,努力的看看,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個年齡與他相仿的女孩子在看著他,端然是臉不由的紅了起來。

    見鐘木子睜了眼,趴在榻邊的看著他的趙茹高興的叫了起來︰“大羅師兄快來,他醒了。

    本來在一旁準備討好趙茹的王大羅也立馬跑到榻邊,看見鐘木子已然睜眼,于是道︰“趙師妹,你幫我看著他,我去請居士。”說完,推開門便跑了出去。

    這時鐘木子坐了起來,小臉依然通紅的問趙茹道︰“這是哪啊?”

    趙茹站直起來,道;“這是中南上含陽殿啊。”

    “含陽殿是什麼地方。”鐘木子又問。

    趙茹被鐘木子這話弄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囫圇道︰“含陽殿便是含陽殿,中南山的含陽殿,你這人怎麼連這里不知道。”

    “你真漂亮”這時鐘木子不知怎麼的,看著趙茹不知所措的答話的樣子,居然蹦出了一句這話。

    听了鐘木子這冷不丁的一句話,本來還大大咧咧的趙茹心下一陣嬌羞,臉如秋後隻果般刷的一下紅了起來。

    而鐘木子也被自己莫名其妙蹦出的一句感到害羞,本來就紅色的臉不覺得更加發燙起來。

    兩人卻都是愣在當場,不曾說話。

    也不知道是過了多少時刻,門“吱呀”一下被推開來,王大羅與柴桑進得房來。這時兩人間的小尷尬才被打破。

    趙茹細腰一彎向柴桑行了一禮,道︰“柴桑爺爺。”

    柴桑一見趙茹,不覺得有些頭疼,對她說道︰“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叫我爺爺,叫我柴桑居士便是的了。”

    趙茹是華山白青莊趙範的孫女,因趙範是舊識所以便將女兒送來中南山,期望她能進墨門。

    趙茹嘟起小嘴不滿的說道︰“我爺爺稱你為兄,我叫你爺爺有什麼不對。”

    柴桑有些苦笑不得,而這時還坐在睡榻上的鐘木子不由的愣了愣神,不由自主的道︰“姑娘你叫錯了吧,應該叫伯伯才是,哪有這麼年輕的爺爺。”在他眼中爺爺都該有著長長的胡須。

    柴桑眼楮向上一番,若不是修為甚高,估計就要當場跌倒。頓時便感覺遇到了兩個小祖宗。

    畢竟是小孩,不一會便是忘記了兩人剛才的尷尬,趙茹對著鐘木子說道,“不對,可不能亂了輩分。”

    柴桑唯怕兩人還要繼續說什麼,于是打斷了兩人的話,而後吩咐在旁邊偷笑的王大羅去打些水進來。走到鐘木子旁邊道︰“感覺還好麼。”

    鐘木子先是點頭,而後又是搖頭,听了柴桑問話臉一下茫然起來,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過了半天才問道︰“我怎麼道這里來了。”

    柴桑只道是鐘木子心受打擊,心神還有些不靈,只是回答道︰“這里是中南山含陽殿,是我與無塵尊人將你帶來的,你還記得發生的事麼。”本來柴桑不準備問後話,但是想想即使不問,他自己也會問起,倒不如現在便告訴他。等時間久了,那傷痕或許會淡些。

    鐘木子依然茫然的搖了搖頭,只是隱隱的心中感到有些莫名的害怕,但也道不出是為什麼。

    柴桑摸了摸鐘木子的頭,神色一凌,暗道,“難道他受刺激過度,失了心?”

    他並沒有在繼續問下去,只對鐘木子道︰“你先什麼都別想,休息下,以後便在這里學些本領,這里暫時就是你的家了。”

    他又轉頭對趙茹說道︰“今後他便是你師弟了,你可要好好幫他,待你王大羅師兄來了,你們兩人便帶他熟悉這里。”說完看了鐘木子一眼便轉身離去。

    見柴桑離去,趙茹回頭看著鐘木子道︰“我叫趙茹,你叫什麼。”

    “我叫鐘木子。”鐘木子回答,只是眼神依舊茫然。

    趙茹看鐘木子眼神空洞,于是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沒有反應于是道︰“鐘木子,你不會真是木頭吧,剛才還不見你這樣的。

    想道剛才鐘木子剛才那句話趙茹的臉上又是一陣泛紅。

    “我什麼都記不起來。”鐘木子拼命的搖了搖腦袋,“好亂。”他突然叫道。剛才他听柴桑話就開始不斷回憶,可是無論怎麼想,也沒有頭緒,腦袋只有些殘留的畫面。但都是自己獨自一個人在做著些什麼。

    趙茹看鐘木子很是沮喪,問道︰“你什麼想不起來了?”

    鐘木子只覺得頭開始有點痛,于是用手輕捶了一下自己的腦袋道︰“我的家,我的爹娘,都記不起來了。不對,又好像是我一出身他們便沒了,我自己在客棧里听故事,自己在街道上玩耍,自己在房間中。我好像一直都是一個人。”說道這里,鐘木子低下了頭。

    “原來我本來就只是一個人。“

    趙茹已經到中南山三年了,也是很想自己的爹娘,見鐘木子說自己是一個人,便認定他的是孤兒,想到自己也是常常想家,那種感覺自是不好受,于是同情的說道︰“好了,現在不同了,到這里來你便不是一個人了,我們都會照看你的。”

    “對,我們會照看你的。”這時,王大羅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了,手里端著一盆水,在後面附和道。

    鐘木子听道後心中很是感激,卻不好怎麼說出口,只說聲,“謝謝”。

    王大羅將水放到榻邊,道︰“好了,快起來洗洗,我們帶你去吃點東西,再去熟悉下環境。

    待洗漱完畢後,一行人出了房間。

    走在下平台的青石路上,鐘木子一路四處張望,看著周邊的環境。只見得遠處群山疊翠,千秋各異,山腰之上雲霧繚繞,讓人心曠神怡,飄飄欲仙。不由心變得輕松起來,便也不在想那些沒頭緒的事情。轉而問王大羅道︰“咱們在這中南上是什麼門派啊。”

    還沒等王大羅回話,一旁的趙茹搶口說道︰“咱們可不是什麼中南山的什麼門派,咱們是屬于墨山之上的墨門,墨門你知道麼?”顯然趙茹已經把自己這半個墨門中人已經全部劃道了墨門之下了。

    王大羅听見趙茹如是說,心下還有些不好意思,木木的說道︰“咱們還不能完全算是墨門的人。

    趙茹沒好氣的說道︰“過了明年不就是的麼。”

    王大羅撓了撓頭道︰“那也得過那三關啊,那可挺難的,我上次只過了一關。”

    趙茹臉上一肅道︰“你以為都像師兄你這麼笨,看我這次定過那三關。”

    王大羅心下無語,這三關之事是誰過誰知道。

    一旁的鐘木子也不知道那兩人爭的是什麼,他只隱隱約約記得在那客棧里面听說過墨門之事,也知道墨門在中南山上設殿收徒,當卻並不知那三關是什麼東西。便問王大羅問道︰“那三關是什麼?”

    由于上次墨門來挑選之時,趙茹才到中南山兩年,按例不能參加,所以趙茹也想听听三關到底是什麼。便也望向了王大羅。

    王大羅望了望天想了想,道︰“過關之日,都是在冬天,那天大家早晨便來起來,而後半日之內要到中南山的最高峰。說著手指向遠處的一座山峰,這山峰與含陽殿之間還隔著幾座山。

    “這便是第一關了。”

    鐘木子看著那座山峰吐了吐舌頭,從這里到那頂峰可是要翻過幾座山,若是年輕力壯之人善于攀爬之人估計也要一天的時間,更不用說他這樣半大的孩子。

    趙茹那秀美的面盤上卻是不屑之色。

    王大羅看了看兩人,繼續道︰“這一關,只要稍微熟學《墨派入門心法》想過也並不難,只要氣息調勻便可。這第二關則是在那漫天飛雪的頂峰之上,立上三天三夜。這就可要完全掌握《墨派入門心法》了,我那時候因為所學不是很精,運氣護體只頂了一天,便倒了下來,想來就覺得可惜。”

    听到這里鐘木子已經是目瞪口呆。趙茹也是皺了皺眉,而後目光又堅定起來,卻是對王大羅說道︰“師兄你也別在躲懶了,多多練習下,這次爭取過了這關。

    王大羅點點頭,而後又嘆道︰“這次不僅要過了這關,第三關也要過了,否則我就得回家了。”

    鐘木子有些不解,道︰“為什麼。”

    王大羅道︰“雖說這修真之事本是不分年齡,只要資質尚佳便行。而資質本就是天定,常人是無法更改。所以在其他門派,多只收些資質極好弟子。而墨門便是不同,即便是資質不好的弟子,只要是自身勤奮,過得了那三關,便也可入墨門,這無疑是給天下人一個機會了。

    即便是沒入墨門的,在這地方學習後也都會有些小能耐,也能為自己鄉里除些尋常害事。但年過十五還沒能過的了那三關,那便說明你真的不適合修真了,所以即便是墨門也不願意收了,畢竟墨門也是第一仙門,自是要維護自身。這次我若是還未能過,到下次我就已經十七了,自然是要回家了。”

    听了王大羅的一大串的解說,鐘木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而趙茹若有所思的道︰“那第三關是什麼?

    王大羅遙遙頭,道︰“我也不太清楚,听那幾位過了第二關的師兄弟說,第三關他們就只是做了個夢,至于是什麼夢,便不記得了。”

    沒有听到想要的答案,趙茹撅起小嘴不高興道︰“有這麼神秘麼?”

    王大羅肯定的點了點頭,而後繼續向前走去。三人各有自己的心事,一路上便沒在說話。

    當走到一條上下分叉路口的時候,鐘木子身體頓了一下,一種熟悉的感覺在他心頭閃過,卻又不知這熟悉從何說起,便也直跟著王大羅向上走去。

    走了不遠他依然是回頭看了看向下的路,一只虎斑貓正蹲坐在那里。這讓他更有一種熟悉之感。于是問王大羅道︰“師兄,這向下的路通往何方?”鐘木子已然認為自己是中南山人,也將王大羅稱作師兄。

    王大羅也向下看了看,道︰“哦,那條路啊,大概是下山的路吧,不過听說有巨石將那路口封住了,所以這條路已經荒廢很久了,我以前好奇也跑去看過,那沒什麼東西,只是有些陰森罷了。”說罷又和趙茹向上走去。

    鐘木子站著看了會,那只虎斑貓蹲坐片刻後便向那下山的路跑去。鐘木子有些愣神。

    這時趙茹在上面叫道︰“你個木頭,在干什麼,你睡了一天肚子就不餓啊,還木在那里。”

    听到趙茹的話鐘木子醒過神來,向下看了一眼後便跟了上去。

    沒走多久,他們便來到了含陽殿的正殿,只見這大殿前方有一小小的平湖,平湖上架著一座小橋,過了小橋便到了前往大殿的階梯,階梯的數量不是很多,卻也有數十級。大殿的正中牌匾上有含陽殿三子,皆有丹青之筆而寫。那字體筆鋒雄厚,正配得這含陽殿的古樸端莊。

    王大羅帶著兩人繞過正殿,來到殿後的膳房,吃飯的時間已過,膳房中只剩下些糕點,便全拿出來給了鐘木子。

    本來一天沒吃他感到自己特別餓,于是不顧的大吃起來,樣子很是香甜。吃完後發現王大羅,趙茹皆是盯著他,他這才開始不好意思起來。

    趙茹眨了眨眼楮,道︰“真有這麼餓麼?”說完拿出自己的手帕擦拭掉了他嘴角的殘渣。本來就被盯的不好意思的鐘木子,被趙茹這一動作惹的更是臉紅。木木的點了點頭。

    王大羅不解道︰“怎麼又臉紅了,剛才我就看你臉紅過一次。”

    鐘木子不答,只是低著頭,過了半晌才蹦出一句“有水麼。”

    鐘木子的樣子讓王大羅有些莫名其妙,給鐘木子拿來了水,問趙茹道︰“這小子剛才臉紅是怎麼回事。”

    趙茹自然的就想道了鐘木子剛才在房中的那句話,臉刷的一下也紅了起來。

    本就是折騰了一晚的鐘木子本就有些缺水,這時又吃了干食,口中端是極渴,但卻由于剛才樣子的確不雅,于是這喝水便慢了下來。看見趙茹臉紅,心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便轉過頭去獨自喝著水。

    王大羅見兩人臉皆紅不出聲,便以為是兩人生了病,于是急忙問兩人。兩人也不好怎麼解說,只說自己沒病,證明許久王大羅才相信。

    吃完東西後,三人在膳房之中,鐘木子又問了些話後方才出來。

    出門時正遇上柴桑派來在找他們的小童,于是便隨那小童入了含陽殿。

    含陽殿中,柴桑正坐在椅上閉著眼楮思量著,那小童將鐘木子等帶了進來,向柴桑一躬身道︰“居士,他們來了。”

    柴桑看了看他們,對那道童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那小童又是一躬身而後退了出去。

    王大羅走上前去像柴桑行了一禮,道︰“居士你叫我們?”

    柴桑看了鐘木子,眼光變得柔和起來,對著王大羅和趙茹道︰“你們帶他四處看了麼?”

    王大羅道︰“還沒有,方才我和師妹帶著他去膳房吃了些東西,本來要去,听居士喚我們便過來了。

    “哦”柴桑點了點頭,“那等會而你還是和趙茹帶著他轉轉吧。”

    王大羅應了下來。柴桑又對鐘木子道︰“含陽殿收拾出來的房間不是很多,而現有的房間也都住滿了,你就先住在那平台上的房間吧。晚上天有些涼,待會要你王大羅師兄給你加一床被子,晚些時候我會去看你。

    他點頭稱是,心里只覺得柴桑對人很善。

    柴桑又拿出一本數交到鐘木子手上道︰“這書你先拿去看,看不懂的地方,就問你王大羅師兄或是趙茹師姐,他們也不明白就來問我。”

    只見那書上寫著《墨派入門心法》六個字,趙茹撇了撇嘴道︰“這入門心法我可是都懂了,你來問我就是的了。”

    柴桑微微一笑,道︰“那你就問你趙茹師姐吧,這入門心法的確沒什麼大難之處。”

    “王大羅,以後你們早上練功也叫上他吧,你與趙茹一起多幫幫他。”柴桑轉而對王大羅說道。

    王大羅也應了下來。

    吩咐了一些事情,柴桑轉身準備離去,鐘木子忙走上前去叫道︰“師父”

    柴桑停住了腳步,回身說道︰“你可別叫我師父,我現在還不能收徒弟了,以後你入了墨門才會有師父。”

    鐘木子訝道︰“不是你教我本事麼?”

    柴桑說道︰“我可沒教,只不過幫你提點而已,在中南山上修行還得靠你自己,以後叫我居士便可。”

    鐘木子點頭稱是,而後又道︰“請問是居士帶我回來的麼,有些事情我已經不記得了。”

    柴桑點頭道︰“是的,當時你已經暈了過去,于是我與無塵尊者帶你回來了。”

    “那你帶我回來的時候,我是一個人麼。”鐘木子望著柴桑,眼中滿是期許。

    柴桑猶豫了一下,而後狠心的點了點頭,他不想騙鐘木子,但是這樣的結果或許會讓他以後會好受些,“既然他忘記了,便讓他忘記好了,這或許是天意。”他心想。

    見柴桑點頭,鐘木子眼中滿是失望之色。“我真的只是一個人。”他默默的說道。

    趙茹走了上來,輕聲說道︰“我說了,你現在不是還有我們麼。”這時王大羅也走了上來拍了拍他的肩道︰“對,還有我們。”

    淚水悄悄的濕了他的衣襟,他畢竟還只是個孩子。

    柴桑嘆了一聲,走出了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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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凡塵落 第八章 平靜

三人出了大殿,趙茹、王大羅帶鐘木子四處轉了轉,熟悉了下這四周的環境。見鐘木子神情還是不悅,趙茹一拉他的小手道︰“走,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還沒等鐘木子答應,趙茹便拉著他向膳房邊上的一條小路跑去。旁邊憨著臉的王大羅見狀也跟了過去。

    沒過多久,三人便來到一座亭子里。這亭子建于山頂之上,四周樹木稀少,視野極好,放眼望去群山盡收眼底,氣勢巍然。山麓之下,透過薄薄的雲層,隱隱約約可看見一處村莊。

    趙茹站在亭子之中,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這叫雲海亭,這里空氣可好了,每次只要是心情不好的時候,我都會來這里深深的吸上一口氣,心便放松下來。”

    她來到亭子邊指著遠處的村莊,道︰“要是我想我娘的時候呢,我便會看著那村莊,想我娘就在那里,這樣也就不會覺得孤單了。”

    她一拉鐘木子,道︰“來,你也試試。”

    鐘木子望了一眼村莊卻轉過來對著趙茹道︰“我不知道我娘的樣子。”

    趙茹思考片刻道︰“那你就假想一個出來試試。”

    鐘木子閉上了眼楮,按趙茹的話試了試,而這時一個模糊的身影在他腦海中閃現出來。這個他曾經夢到無數次的身影。如此熟悉,如此真切,雪色的長裙,隨風飄散的長發,甜美的笑容。一陣暖意在他心頭泛起。

    趙茹見鐘木子閉上眼楮半天沒有睜開,于是推了推他道︰“喂,我說木頭,你不會站著睡著了吧。”

    被趙茹一推,鐘木子回過神來,道︰“沒,我沒睡著,只是這樣感覺真的很輕松。”

    王大羅听了也閉了會眼楮,而後睜開,道︰“咦,我怎麼沒有這種感覺。”

    趙茹沒好氣的道︰“像師兄這般憨人怎會感得道。”然後又指著鐘木子道︰“你們兩人就是一個木,一個憨。”說完“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鐘木子、王大羅皆是愣在當場。

    三人在這雲海亭中一直玩到到太陽下山方才離開。

    王大羅將中木子送回他房間,拿來些鋪蓋,而後又說了些話後便離去了,臨走前告訴他明日早晨來叫他一起去練功。

    鐘木子送走了王大羅,回身進了屋,關上了房門。心一下便空落了下來,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見房間里有些昏暗,便想點燃油燈,而油燈卻突然一下自己亮了起來,鐘木子被嚇了一跳。

    站在原地不敢前進。

    正在此刻,門外響起了敲門之聲。以為是剛走的王大羅又回來了,鐘木子連忙跑去開門,而進門來的是卻是柴桑。

    柴桑進得門來,看見鐘木子有些驚慌的看著油燈,于是了過去拿起油燈對鐘木子道︰“你是害怕他麼?

    鐘木子躲在他背後,看著油燈點了點頭,道︰“它,它,剛才自己亮起來了。”

    柴桑呵呵一笑,道︰“你知道這房間以前是誰住過麼?”

    鐘木子腦袋如撥浪鼓似的搖著.

    柴桑神神秘秘的說道︰“是本派的祖師爺,松雲子!”

    松雲子是誰,這天下人誰人不知,鐘木子那斷記憶雖失,但是在客棧中听的那些故事卻還是記得清清楚楚,對于松雲子這名字自然是如雷貫耳。于是張大嘴巴,結結巴巴的道︰“那,那,這燈……。”

    沒等鐘木子那後話說出來柴桑便道︰“這燈便是祖師松雲子所留下的,名長明燈。”

    他摸了下燈緣像是自語,“長明燈,有座無芯,遇暗便明。這也是應了祖師爺處事之道吧。”

    听是松雲子留下的燈,鐘木子心中崇敬之心頓生,那還有半分害怕。手也不自覺的想去觸摸那燈,只道是聖物。

    柴桑見鐘木子那模樣便把燈交到他手里道︰“你住在這里也算是緣分,這燈我就替祖師送你了。

    听了柴桑這話,鐘木子心中一喜,不由的緊緊的握住了燈,久久不願放下。

    柴桑拍了拍他的頭,道︰“好了,放到桌上吧,你不能總是把它拿在手上。

    鐘木子點點頭,听話的把燈放到了案桌上,小臉上由于激動,已是微微泛紅。剛才心中的空落之情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剩下的只是欣喜。

    柴桑心中有些欣慰,今天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鐘木子如此開心。但隨後心中又有些傷感,想起了死去的鐘雪燕,便是無言。

    鐘木子睜著大眼問柴桑道︰“居士還有什麼事麼?”

    柴桑收拾了心情對鐘木子道︰“我給你的《墨派入門心法》你看了沒有?”

    鐘木子答道︰“我剛才回來沒有多久,還沒看了。”

    “哦,等下你睡覺之前,把那書看看,明日早上與王大羅他們一起練功之時心里便想著這書上所說來練,記住了麼。”

    鐘木子有些似懂非懂,但卻也還是點了點頭。柴桑見鐘木子點頭,也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明白,思量會便道︰“你資質在常人看來不算太差,但是要是想入墨門便也很難,要若你真的入了墨門,想必也會在眾人中不起眼。所以你一定要努力。墨門之中名門之後甚多,你與他們不同,他們自來就有好的天賦,而你的命運一定要靠自己來掌握,切莫把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

    鐘木子不明白柴桑為什麼要與他講這麼多,但知道這些話都是在為他好,于是都牢牢的記下了。

    看見鐘木子表情變得有些堅毅,柴桑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又囑咐了幾句便離開了。

    待柴桑離去後,鐘木子拿出了《墨派入門心法》細細的看了起來。只見書上所寫並無太多深奧之處,無非就是切合實際而作,盡講身體調理之事,其中只有幾處不太明白。沒看多久鐘木子便有些困了。于是準備關上窗子睡覺。

    正當他走道窗子邊上,一只虎斑貓突然從窗口竄了進來跳到鐘木子的床上。鐘木子看清是只貓後,便喜歡的要緊。于是便走了過去。

    那貓本是那貓仙所化,見他來,也不躲,只是慵懶的趴下了身子。鐘木子將貓抱起笑咪咪的摸著她的頭道︰“你也怕冷是不是?那你就和我一起睡吧。便脫下外衣,抱著貓躺道了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白天睡的太久,這時的鐘木子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他轉了個身,將小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之上,感覺道胸膛之上有一硬物,他把手伸進內衣里,摸出一個狀如花生的玉石來。那玉石本就是鐘雪燕送他,只是他已經沒了這段記憶。

    他拿著這玉石看了看,自言自語道︰“這東西真是好看。只可惜好像有些破了。“說著摸了摸那玉石上被那怪蛇所咬出的裂痕。

    “這東西應該是有人送我的吧,可是又是誰送的呢?她肯定是個好心人。”說完他閉上了眼楮,不知不覺中緩緩的入了夢。這時玉石的裂縫處泛出了絲絲熒光。

    旁邊的貓仙看著這熒光,眼楮不由的亮了起來。她從床上跳了下來,紅光一閃,變成了人行,邁著貓步走到鐘木子身旁,輕撫了一下他的臉,而後眼光定在那玉石之上,道︰“這封靈珠居然亮了,呵呵,這天下可是越來越好玩了。”說完又變回了虎斑貓,走到窗口,跳了出去。

    天空中依舊繁星點點。明天的中南山又會是一個好天氣。這一夜安詳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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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凡塵落 第九章 血印

清晨,鐘木子從睡夢醒來,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四周看了看卻找不到昨天的那只貓,心下也沒太多在意。只是穿好了衣服,推開門來到了院子里。

    山上隱隱的還有些霧氣沒有散去,太陽卻在山的那邊探出了頭,暗紅暗紅的,模樣很是惹人喜愛。鐘木子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心曠神怡。

    “咦,木頭,你怎麼就起來了。”

    鐘木子一听這聲音便知道是他的趙茹師姐來了,他回頭道︰“恩,昨天可能睡的比較早,今天一早就醒了,今天不是說是王大羅師兄來帶我去練功麼,怎麼是師姐你來了。

    趙茹道︰“今天不用練功了,我早晨見無塵尊者回來了,而後居士便要我告知大家,說是要大家辰時到含陽殿中去,現在我便來跟你說了。”

    “哦。”鐘木子回道。

    趙茹對鐘木子的反應似乎有些不滿,道︰“你難道就不問問為什麼?”

    “為什麼?”鐘木子問。

    趙茹臉上一怒,道︰“我不告訴你。”

    鐘木子低下頭好似自言自語,道︰“又不願意告訴我,還要我問。”

    趙茹听了這話氣就不打一處來,嬌顏一變,上來就用手敲了鐘木子的頭,道︰“你這個木頭腦袋,不跟你說了。”說完便朝含陽殿跑去。

    鐘木子手捂著頭,一臉不解道︰“我怎麼了我,我真是不明白嗎!呀,好痛,這女孩的手也這麼重。”

    含陽殿中,才歸來的無塵風塵僕僕,卻來不急整理,正和柴桑商量著什麼,柴桑臉上流露出不舍的神情。

    “真的要將中南山含陽殿撤去?”柴桑希望事情還能夠有所轉機,畢竟他在這含陽殿已經很多年,對這里多少還有些感情。這也是他答應無塵留在這里的原因。這次無塵回墨山帶來的消息卻是要撤除含陽殿。他心里知道這是因為魔王的原因,但是心中依然不願意。

    無塵看著柴桑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誰也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沖破那道封印。畢竟混沌的影已經出來了,現如今的只有用含陽殿的正殿之物將封魔洞再次封印。

    柴桑神情有些無奈,道︰“那現在就讓那些孩子直接入夢過這第三關是否太過倉促了。”

    無塵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可能全部帶去墨門,雖然這樣做這做也太過冒險。但是你知道,若是不通過這第三關,那對墨門來說,更是冒險。”

    “他們可能會死掉,你想過要怎麼交待沒有,有些可是名門之後!”柴桑語氣有些激烈。

    無塵神色一沉道︰“什麼名門,比的上墨門嗎?你放心,我會傳出話去,說是全部上了墨山。

    柴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無塵,那個慵懶之人仿佛不復存在,現在他眼中滿是厲色。是那墨山秘地的原因麼。柴桑心中想道。

    柴桑無力的躺坐到了椅子上,道︰“就不能在等等,等到冬季麼。”

    無塵見柴桑如此模樣,自己心也不由的軟了下來,魔王的事情不只是讓他緊張,整個墨山知道此事的人都很緊張。而知道此事的也只有他的師父玉合,還有掌律的崇天松,再是他們兩人。

    無塵搖了搖頭,道︰“我知道能道冬季固然是好,最起碼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封印的最佳時刻就在後日,這可是關乎蒼生。”

    柴桑終于低下了頭;“可以讓他們回去麼?

    無塵搖了搖頭,道出了實情,他一字一頓道︰“需要血印,這些孩子正是血印所需。”

    柴桑面容上顯出的急劇驚亂的表情,從椅子上跳起道︰“什麼?血印,血印,需要血印,這誰來承擔,誰願意承擔。”

    無塵仰面望天,一陣風將其發帶掀起,他淡淡的道︰“我。”

    柴桑徹底無力的坐了下來,不在言語。他終于明白,這一此根本就是一次犧牲,墨門不會告訴各個名門,是將這些孩子帶上了墨山。而是會告訴他們,墨門出了一個叛逆。因為這次的血印需要的是在中南山修真的孩童的血,那些沒能過夢的孩子都將成為祭品。

    一直到那群孩子來道大殿,柴桑都沒有說話,只是頹然的坐在那里,無塵告訴那些孩子要直接過第三關時,那些孩子皆是興高采烈,這讓柴桑更是無法接受,但是他只能閉上了眼楮。

    大殿之上,在無塵的帶引之下,一群中南山的弟子閉上了眼楮,進入了夢幻。沒過多久,多數弟子的臉上開始便的通紅,有些已經開始不斷淌汗。又是片刻之後,殿中所有弟子的面孔都開始變紅,仿佛這含陽殿就是一個巨大的火爐。

    這些人中唯有鐘木子臉上沒有什麼變化,這也是無塵與柴桑的最後一些私心。無塵並沒有帶他入夢。只是真正的讓他睡著了。

    不只過了多長時間,無塵與柴桑從大殿之中走了出來,兩人臉眼中俱是閃著淚。殿中僅僅剩下四個活著的弟子。其他的都因忍不住高熱死去。

    天暗了下來,大殿四周一片死寂,無塵仰望星空,一滴眼淚隨著天上的流星一起滴落下來,他轉頭望向柴桑暗暗道︰“你說這心火真人燒滅心中的惡嗎?”

    柴桑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只是答道,不能,否則我們誰也下不了使用血印的決心。”

    無塵搖了搖頭道︰“不對,心火的確燒盡心中的惡,但是我們卻在墨山上得到了惡。”

    說完他便朝殿外走去,頭也不回的道︰“帶他們回墨山吧。”

    清晨等鐘木子再醒來之時,他已經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房間,而房間之中還有四人睡著,其中有兩個他是認識的,那就是趙茹于王大羅。只是他們兩人臉色顯得格外蒼白。

    鐘木子走了過去輕輕的推了推王大羅,輕喚一聲,卻沒有什麼反應,而後他又反身走到趙茹邊上,準備去叫趙茹,當他剛一走近,趙茹卻伸出手來將他拉住。鐘木子以為趙茹醒了,于是便準備開口問趙茹這是哪,卻見她依然是閉著眼楮,口中不知道在叨著什麼,像是夢話。

    鐘木子紅著臉,把耳朵貼近趙茹的嘴邊,想听到底趙茹在講些什麼,听了半天才方才听到一個“水”字。

    鐘木子看趙茹唇干嘴裂的必定是口渴要水,就在房間的找了起來。這房間壺是不少,可就是沒有水,于是鐘木子便想出去找點水。

    他推開房門剛一出去,便見門口站著兩個道童,立在房門兩邊。

    那兩道童見鐘木子出來,一個上前道︰“你醒了。”

    鐘木子點了點頭“恩”了一聲,正準備問哪里有水。那道童卻搶先說道︰“請跟我來。”說完便為鐘木子引路。

    鐘木子見那道童引路,心中還以為那道童知道他要找水,于是就跟他走了。

    跟著那個道童,鐘木子走出了房間所在的庭院,來道一直線長廊上,只見的這長廊兩邊每隔一段便有一獨立的庭院,模樣與他剛在出來的那個庭院相仿。

    鐘木子只感覺這是很多人住的地方,于是心中不禁有些好奇,于是問那道童道︰“請問這是哪里。”

    那小道童听了鐘木子的話,感覺很是詫異,道︰“這是墨山啊,你不知道麼?

    一听是墨山,鐘木子頓時傻了眼,腦袋亂做一團,剛才打水的事也忘的一干二盡。只是木著個腦袋跟著那道童。

    那道童見中木子這模樣,心中不覺得有些納悶,這樣的人也可以上墨山。但想了想,墨門收徒甚嚴,能來的都不等閑之輩,心中卻也不敢輕視。

    當長廊走道盡頭的時候,鐘木子看道前面有一段白色的圍牆,圍牆中間有一扇兩丈多高的漆紅楠木大門。大門上有一石匾,匾上寫著,乾元弟子居。

    鐘木子方才稍微明白這里應該是墨門弟子居住的地方。

    看到這牌匾的時候鐘木子心中才突然記起是要給他師姐趙茹找水的,見這道童帶自己走了這麼遠,鐘木子上前又問道︰“請問這是要去哪?”

    那道童沒有回頭,一邊走一邊說道︰“去乾元殿。”他真不忍心看到鐘木子的傻樣。

    鐘木子果然在後面臉上又是一傻,道︰“可,可,可是我師姐他們怎麼辦。

    那道童顯得有些不耐煩了,站住了腳︰“冷冷的道,你跟我走就是的了,那房間里面的人自又人照顧,不用了操心。

    鐘木子听了這話,心中有了數,想這墨山仙地,師姐他們也不會出什麼事。于是又木著個腦袋想自己怎麼就到了墨山了。

    出了大門,便是一條小徑。這小徑由青石所鋪,極其工整,人走在上面不覺得有種端莊嚴肅的感覺。小徑兩旁皆是郁郁蔥蔥的樹林,卻又給人一絲幽靜。而這時的鐘木走在上面卻沒有任何感覺,滿腦子都是為什麼。

    當這條小徑走道盡頭後,鐘木子一下愕然當場,滿腹心事的他,此刻腦中只有一個念頭“我到仙境”。

    此刻的他正面對著一片大湖,湖上霧氣繚繞,宛若雲彩漂浮其上,霧氣稍淡之處便是白玉石欄路。這白玉石欄路緊貼水面,仿佛瓖嵌在湖面之上,縱橫交錯,曲折回旋。每一處石欄盡頭隱隱約約都有一座殿宇。隔湖望去,仿佛座座殿宇都在雲彩之上,若夢似幻。

    湖的正中,有一大殿雄立,顯然是這眾殿之主,古樸端莊,威嚴聳立。大殿上端偶有這湖中雲鶴飛過,更顯不凡。

    鐘木子隨著道童向湖中走去。滿心震撼。
lightgod 發表於 2009-2-21 19:35

第二部 上墨山 第一章 逐出

隨著道童,鐘木子來到了湖中央大殿,大殿之上牌匾上不知是用何種玉石所制,只見上金筆所書四個大字,乾元正殿。

    只見那道童到了大門門口卻不進,只道︰“掌門,中南山所選弟子帶到。”

    “帶他進來吧,”里面傳出一飄渺的之聲。

    童子一躬身,將鐘木子帶入了大殿。大殿之上坐著八人,在鐘木子眼中,這八人身後都帶著隱隱的光環,大殿正中的老者更是光芒四射。他心中不由的惶恐起來。合著剛才在殿外所看到,他便忘記了那道童告訴他的,這里是墨門,心下認定這里是仙境,于是跪下大呼神仙。

    玉合微睜雙眼看著鐘木子道︰“你不必慌張。”

    听了這話,鐘木子頓時覺得心中好似有一股暖流流淌,心不由的放松下來。

    顯然玉合已經看出了鐘木子的心事,道︰“這里不是什麼仙境,而我也還不是神仙。

    這話在鐘木子心中沒有絲毫所指,但在這殿中七人心中卻另有深意。一切都在這個‘還’字。

    玉合好似沒有理會眾人眼中的變化,也伸手按停了要說話的行道,只道︰“他話殿後再說,先說誰願意收了這徒弟,只此一人,不必再用天簡了,皆是隨意吧。

    玉合話後殿中眾人皆是望向鐘木子,但不禁都是搖了搖頭。鐘木子這資質、根骨皆不行。能入墨門的還沒有見過根骨如此差的。于是都是不說話。

    這時候姬天楊問玉合道︰“掌門師兄,這中南山為何這時擇選弟子。”

    這話一問,玉合、崇天松兩人心中皆是一黯。玉合把眼轉向了崇天松。

    崇天松從座上立了以來,神色一凌道︰“這話本來是想等會告訴你們的,但是你們問起,我便說了。”他望向眾人道︰“無塵在中南山,提前使用了心火。”

    在坐的人都知道,過心火是上墨山所必要經過的一關,而過這關必須選在冬季,在中南山頂峰之上立上三日後,才可以抵御心火,不至于焚心。這也是為什麼沒能熬過三日的不能入夢過心火的原因了。要是在其他時季過心火,極有可能被焚心而亡。

    崇天松這話,在座各位皆是一驚。“無塵為什麼這樣做。”行道問。

    崇天松語氣一變,一臉無奈道︰“因為魔王,因為魔王將師父的封印松動了,而無塵因為懼怕魔王重出,私自使用了血印。”

    听了這話,大殿之眾寂靜無聲,仿佛一切已經靜止。

    不知道多久之後玉合站了起來仰面朝天,道︰“無塵,逐出墨門。”

    ※※※※※※※※※※※※※※※※※※※※※

    眾人從出乾元殿時,臉上皆有郁色。鐘木子經過眾人商議後歸了久未收徒的崇明門下,而後來的房中的四人,趙茹歸了彩衣門下,王大羅歸了行道門下,另外兩人,一人名田林,歸了姬天楊,一人名王羽由玉合收下。

    鐘木子隨崇明來到墨竹殿時,崇明的三個徒弟都是覺得有些奇怪,多年沒有收徒弟的師父怎麼竟然開始收徒了。崇明也沒有多說,只是介紹一番後把鐘木子交于了大徒弟秦書仁,而後去了明月湖找王鶴陽去了,今天殿中的事情讓他覺得有些蹊蹺。

    秦書仁對這個新來的小師弟極其的熱情,畢竟墨竹殿已經冷淡了多年了,就連這墨山之上的弟子,若不是有事必須前來,也都不會來這墨竹殿。

    秦書仁一路走一路對著鐘木子說著,“咱們這個地方呢,就叫墨竹林了,這可是整個墨山之上最美了竹林了,這里的竹子四季長青,鋼而不易折。是最好的做試劍的材料了,等下我安排你住下了,你就來這你選一根竹子,要你的二師兄王大海做一把試劍。咱們墨門可是劍門,你現在才來,還不能用劍,就暫時用試劍練習。”

    鐘木子這時心情還在激動之中,對于秦書仁的說的話只是點頭。

    不一會兒兩人便來道一排房子前,這一排房子只有八間,秦書仁帶著鐘木子走到最邊上的一間,兩人進得房來,秦書仁對鐘木子道︰“以後這間房就是你的了。”

    鐘木子環顧了一下房間後,又走出了房間四處看了看,而後問秦書仁道︰“大師兄,咱們墨竹殿的弟子都住這里麼。”

    秦書仁點點頭道︰“恩,對,都住這里。”

    鐘木子有些不解,又道︰“一間房只住一人麼?”

    “恩。”秦書仁答

    鐘木子張大嘴巴,吃驚道︰“我們墨竹殿只有八個弟子?”

    秦書仁搖了搖頭,說了一句讓鐘木子更吃驚的話,“咱們墨竹殿算你在內,有四名弟子,那邊的四間房是空著的。”

    見鐘木子驚的愣在當場,秦書仁解釋道︰“你也別太吃驚,墨門其他各殿都可不是這樣的,至少都是百人之上,咱們這殿主要是師父收了我們三人之後,便沒有再收弟子的緣故,人才會這麼少。

    他低下頭道︰“可能是我們三人太過愚鈍,傷了師父的心吧!”秦書仁這話若是被他師父崇明听到,崇明不知道會有多慚愧。

    听了秦書仁的解釋,鐘木子吃驚之情才緩了下來,又看崇明心情受到了一些影響,便想安慰一下,但是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于是只有陪著秦書仁一起沉默下來。

    “好了,以後你就是我的師弟了,咱們墨竹殿人丁雖然不興旺,但是大家的感情極好,我看得出來你來讓大家感到非常的高興,當然也包括我。”沉默過後,秦書仁似乎心情有些好轉,他拍拍鐘木子的肩膀道︰“你先去進屋收拾一下,等下遲些我來叫你。”說完轉身離去。

    看著離去的秦書仁鐘木子心里突然有了一種特別的情感。一切都是那麼親切。包括他的師父崇明。

    雖然他不知道到底剛才殿上發生了什麼事,讓他的師父崇明如此憂心,但是崇明對他說話的語氣卻是相當的和藹,那語氣好像是他虧欠了自己什麼似的。

    鐘木子看了看墨竹林,微微的揚起頭,閉上眼楮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反身回到了房間。

    房間中,剛才還沒來得及細看整間房的鐘木子,這時仔細在房間里打量起來。

    這房間極其的簡單,基本上和他在中南山上所住的房間相似。只是多了一個儲物的櫃子。

    鐘木子本來想把櫃子清理一下,可是發現,櫃子里面竟是縴塵不染。想來這三個師兄對這些房間打掃的極其認真。

    他把剛才秦書仁給他的一些衣物放進了櫃子,而後便出門,想四處看看。

    但出得門以後他發現自己不知道該往哪去,因為眼前只是一片密密麻麻的竹林,只有一條剛才的來路。顯然這房屋便是這路的盡頭。

    鐘木子想了想,自己也不敢亂走,畢竟他根本不熟悉這里,若是亂走迷了路還多得一些麻煩,于是干脆回到了屋里,躺倒了床上。

    睡在床在,鐘木子不免開始回想這幾天所發生的事,在記憶中,他先是不明不白的上了中南山,而後又是不明不白的來到這恍如仙境的墨山。仿佛一切的記憶中間都有著一大片的空白區,這不免讓他感到有些頭疼。于是搖了搖腦袋,干脆閉上了眼楮不去想它。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竟是悠悠的睡著了。

    當他醒來的時候,秦書仁已經坐在了他的床旁,笑著看著他。秦書仁背後還站著兩人,臉上也都是笑意。

    “怎麼拉,做了個什麼好夢,睡覺的時候還笑著個臉。”看剛才鐘木子的睡樣,秦書仁打趣道。

    “沒……沒,沒做什麼好夢。”鐘木子臉紅了起來。

    這時後面的一個人上前笑著說道︰“還說沒有,那個趙茹是誰?”這人正是崇明的第二個弟子,王大海,而王大海旁邊站的就是周禮了,崇明的三弟子。

    “我,我……。”听了趙茹的名字,鐘木子心中更是有種莫名的害羞。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你,你什麼,快說,快說,看臉都紅了”周禮在一旁手舞足蹈的添油加醋。

    鐘木子急忙蒙住了臉,把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道︰“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哈……哈……。”見鐘木子的樣子,三人皆是笑了起來。

    “好了,好了,我們就別為難我們的小師弟了,師父還在墨竹殿等我們了。”秦書仁說罷拍了拍鐘木子,道︰“好了,起來,我們準備走了。”

    周禮還想繼續打趣,卻被秦書仁一把捏住,道︰“周禮,現在你可不是最小的了,你已經是當師兄的人了,別還是一幅沒長大的樣,以後我們可都是要照顧小師弟了。”

    周禮揉了揉被秦書仁捏的地方,道︰“我知道,我當然要照顧他了,我可是從來沒有當過師兄的,大師兄你干嘛捏我這麼痛。”

    “哎呀。”

    听見周禮說痛,秦書仁又是捏了他一把

    “還痛麼。”

    “不痛了,不痛了,哎呦,不痛了。”

    周禮那吃痛的模樣自是惹得眾人大笑,就連還紅著個臉的鐘木子也是呵呵笑了起來。

    看到這里鐘木子一種久違了的溫馨,在心里又化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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