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墨門 作者:木中又(連載中)

lightgod 2009-2-21 19:30:1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2 26383
QQ9432 發表於 2009-2-22 15:46
第七章 尋找



  晨曦之光緩緩的推開了天窗,數月已過,中南山上依舊是一片狼藉,殘黑的樹木,縱橫斜躺在山脊之上,端然給人一種肅殺之感。
  昨日一場暴雨洗刷了大地,卻是洗不掉中南上那深黑的印記,此刻這地是滿地的黑色淤泥,只不過在這淤泥之中,卻是有了生命的色彩。
  一顆嫩黃的芽苗在黑色淤泥中掙扎的直立起來,給了這死寂之地點綴了些許生氣。
  一個身著綠衣披肩的女子,腳尖點地,懸浮在淤泥之上,楞楞的看著這頑強的生命,眼中有著說不清的愁意。
  “趙茹師姐,你在看什么呢。”遠處上崗之上,一個身著白紗的女子御劍而來,只見那女子俏臉微紅,臉上那稚嫩之氣尚未退去,顯然是才入墨門不久的弟子,還是個女孩兒。
  趙茹回身看了一眼飛來的女孩,臉上愁眉一舒,淡淡一笑,柔聲問道;“怎么樣,那邊可有什么遺留的痕跡。”
  那女子搖了搖頭,大模大樣的嘆了口氣,道:“哪有什么痕跡啊,除了淤泥還是淤泥,真是臭死人了,掌門也真是的,這都找了數月了,整個中南山都被我們找翻了邊,若要是能找到,便早就找到了,我看現在只能是白費勁,興許他早就化作這泥土了”
  “趙妮,不許胡說,掌門說他還在人世間,他就一定還活著,你這才多久,就不耐煩了,以后怎能有大的修成。”
  趙妮是趙茹的親妹妹,因在家中最小,所以自小倍受家中長輩喜愛,也不曾受得些許委屈,見她年歲已長,便也想送她如墨門,因為想到怕她于趙茹同在一處修行,對趙茹過的依賴,于是那時便沒有將她送去中南山的含陽殿,而是送到了祁連山。趙妮自幼便是聰穎過人,四年修行便是過了心火決,入了墨門,與趙茹同拜在彩衣門下。
  趙妮這還是頭一次見趙茹發這么大的火,一下子小臉嚇的通紅,眼眶之中淚水開始打轉。
  “人家知道那人是你的師弟,看你成天這樣愁眉不展,人家想安慰安慰你嘛。”
  趙茹聽了趙妮的話是又好氣又好笑,這話哪是在安慰自己,明顯就是給自己心中多添了一份傷心。但見她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于是心中一軟,雙手捧起了她的小臉,為她搽干了淚水,柔身說道:“好了,趙妮乖,不哭了,以后可別這樣安慰人,好不好,你這樣安慰只會是適得其反,知道么。”
  沒想到趙妮心中卻是自有計較,她抬起頭來,嘟起小嘴說道:“我本來就是在安慰姐姐你嘛,你想要是他化作這泥土,姐姐心中也就沒有什么好掛念的了,這樣姐姐就不會成天傷心了。”
  看著自己妹妹這小大人的模樣,趙茹苦笑著搖了搖頭。她直起身來,拍了拍趙妮的頭,嗔笑道:“你這小丫頭,你能懂什么。”
  趙妮一聽趙茹說她小,心中便是不樂意了,只見她粉拳緊握,小臉憋的通紅,正要辯解,卻是被趙茹打斷道:“好了,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是已經是大人了不是,呵呵……好了我們小大人,現在我們已經找了一天一夜了,我看你也應該累了,等下你的嬴蘭師姐來了,你就先隨她一同會墨山可好。”
  趙妮對趙茹叫她小大人很是不滿意,但聽見趙茹說要自己先回去,心中更是不樂意了
  “姐姐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見趙妮如此任性,趙茹卻是絲毫提不起怒意,只是極其關心的說道;“好了,你看你這折騰了一天一夜的,都累成什么樣了,要是總這樣,以后就要變成丑姑娘了,這樣吧,要是你愿意回去,我就將師父送給我的甘露香囊送你,你看怎么樣。”
  對于趙妮來說,丑不丑跟她卻是沒有絲毫在意,只要是看了趙茹便知道,這個丑字根本就是跟她搭不上邊,但是這個甘露香囊就不得不讓她好好想想了。
  只見她一雙烏黑的大眼珠,在眼眶之中乎溜溜的轉著,長長的睫毛不停上下扇動,顯然是在慎重的思考,直到良久之后,才輕輕的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趙茹見她已經同意,臉上微微一笑,將甘露香囊從腰間取了下來,放到趙妮的手上,輕拍了一下她的頭,說道:“好了,你先去找你的贏蘭師姐她們,等下便隨他們一起回去,告訴她們我遲些回去。”
  趙妮看了一眼手中的香囊,又抬頭看了一眼趙茹,最后才是依依不舍的御劍離去。
  趙妮離去之后,趙茹回過頭來重新看向那嫩黃的幼苗,臉上那柔和之色又變的悲涼起來,
  “你現在到底在哪……?”
  看著那新出的生命,趙茹幽幽自語。心中有浮現出那個呆呆的面容。
  控制住自己的思緒,她看了一眼被初升的陽光映紅的天空,飛身離去。
  就在她離去之后,一道金色的光影,飄停在剛才她所立之處,一個如貓一般充滿魅惑的女子顯現出來。
  只見那女子,將手一揚,地上的淤泥如流水一般,蠕動起來,最后顯出一條淺淺的溝壑,溝壑之中赫然有著一個劍柄,。
  看著這劍柄,那女子嬌然一笑,道:“想不到這叱咤天下的承影既然便成了這般模樣,也不知如若犁天在世他會怎么想。”
  她將手向上一臺,劍柄仿佛向是受到了極大的吸力,片刻間便到了她的手中。
  她拂去了承影上所沾染的泥漿,臉上眉尖微皺,很是不滿的說道:“堂堂仙物怎么沒有了絲毫的靈力,難不成犁天的神識真的已經是完全破滅。
  正當她心中自付之時,突然之間,心中一動,似有一股真氣從遠處而來。她魅態一轉,嬌聲一笑道:“想不道我隱藏的如此之好,竟然也被發現,看來這墨門的后輩還真是不錯。”
  話一說完,她便化作一團柔黃之光,消失不見。
  看著地上的溝壑,趙茹神色飄然不定,適才在此地之時她便覺得有一股氣息在此,只是分不清是正是邪,也不清楚究竟是在何處。所以她便故作離開,想引人出來。擔心那人感到自己的氣息,所以她離開了遠了一些。而此刻反身回來,那人卻已經是離開,只是地上留下了一條淺淺的溝壑。
  趙茹心中微微思量了一番,而后彎腰將淤泥之中的嫩牙拔起,而后直接向墨山飛去。
  ※※※※※
  乾元大殿之中,玉合雙目緊閉,將手按在一根嫩芽之上。那本是失去水分而怏掉的嫩芽,突然之間又從富活力,嫩黃之色便成了翠綠,一絲絲金點之光緩緩的流入了玉合的手中,待那金光流盡之時,嫩芽又重新枯萎下來。
  玉合睜開眼睛心中沉思了片刻,喚來了守候在殿外的小童。
  “傳我敕令,所有在中南上的弟子不必在尋找,盡數歸殿。”
  玉合這一敕令那墨門中人都是不知所以,前幾日還是如此堅持的掌門,怎么會突然之間下此令,但是掌門玉合是何人。在墨門弟子之中,玉合就像是神一般的存在,所以還在中南山收尋的弟子,沒有多想,接到旨令便都會了墨門,就連不愿放棄的墨竹殿弟子也是無可奈何,回到了墨山。
  
QQ9432 發表於 2009-2-22 15:50
第八章 命途多舛



  翠華山位于漓陽南約六十余里,是中南山的一個支峰。此山高峰環列,峭壁聳立,險不可攀,號稱中南之冠,自然也是靈華氣精,繞匯聚集。雖不及墨山有那天地萬物之靈,但對于尋常修真之士,此地也算是上好修行的佳所。故千年以來多有修真之士在此建派修行。
  盤云莊,位于翠華山之巔,歷經百年,現在這一帶第一大修真之門,因盤云莊開派掌門崇仰墨門之道,所以對于尊位一說盡仿墨門而設,卻又因自知門中弟子不可能有墨門圣人尊者那般修為,所以設位之時,只設居士之位,掌門之下唯有居士可收徒教徒。
  此次魔王之亂,起于中南山,盤云莊本應是難逃滅門之災,但就在即將滅門之際,突然天降一奇女子,救了盤云莊之急,并將群妖制于翠華山之下,直至魔王事敗。盤云莊為感其恩,將其奉為圣女,備受尊仰。
  就在魔王事敗那日,盤云莊圣女突然離莊而去,不日之后竟是帶回一男一女。單從樣貌氣質看來,兩人都是絕非常人,只是那日兩人都是受了極重的傷,神識不清。見圣女帶回人來,盤云莊掌門也是不問其他,只是按圣女之求,將兩人好生照顧,助其療傷,經過數月的治療調理兩人終于都是轉醒過來。
  “尊駕今日感覺好些了么?”廂房之外,一身著淡青色道袍的小童手里端著一個銅盆走了進來,看著房中受傷之人已經醒了過來,很是關切的問道。
  就在這床上受傷之人昏迷的那些日子,圣女時常提醒他要好好照顧此人,他便認為這人一定是圣女極好的朋友,所以便是對他盡心的照顧,至此人清醒之后他也是倍加的尊敬。
  “這里是哪兒。”看見房間之中的道童,鐘木子艱難的看口問道,適才睡夢之中他腦海之中一片混亂,只覺得在一片金色與血紅之色之中有無數的人影閃過,這些人應該都是他所熟知的,但他卻就是想不起他們到底是誰。
  道童已經是照顧鐘木子數月,早在前幾日鐘木子就已經是醒了過來,但是每次醒的時間都不怎么多,并且還都是神識不太清楚,說著些奇怪的話。此刻見鐘木子居然是開口問自己,小童心里一陣高興,便慌忙放下銅盆,走道床前,道:“這里是盤云莊,是圣女救你回來的,看來尊駕是清醒了,您稍等,我去叫圣女來,讓圣女來跟您說。”
  說完小童便是匆忙的跑出了廂房。
  鐘木子正想問這小童那圣女是何人,卻見那道童跑了出去,于是只好作罷。他將眼睛轉到屋頂之上,開始盡力回想起來。但是走到自己記憶之中,他發現竟然自己腦中是一片空白,就連夢中看得如此清晰的人影都是消失無蹤。這種感覺讓他心中一陣恐慌,在此同時一股急劇的眩暈之感襲上了他的心頭,隨之他腹胃之中開始翻江倒海,極其難受。
  就當整個人被這種痛苦的感覺折騰快要再次暈過去的時候,他恍惚中看見房間之中進來一纖柔的身影,只見那人快步走向他,而后將手搭在了他額頭之上。突然之間他感到一股清涼之氣流入了心中,剛才的腦中的眩暈瞬時間開始的便的淡了下來,腹胃之中那翻騰之感也隨之減輕,因痛苦緊繃扭曲的面容也是化散開來。
  待人稍稍舒適之后,他知道定是那人幫了自己,于是他睜開眼睛,滿臉的感激的看向床前之人。不曉竟發現那人是一容貌美麗的女子。
  “謝謝……。”看見這女子中木子腦海之中閃過一絲熟悉之感,但卻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在哪里見過,此刻他也不愿在盡力回想,只怕是剛才那難受的感覺再次重來。想起剛才那離開道童說的話,他心中料定這人定是那道童所說的圣女,于是他沙啞的喉嚨問道:“請問圣女,這盤云莊到底是何地。”
  見鐘木子叫自己圣女,那女子嬌顏掛笑,道:“恩人怎么也叫我圣女,難道恩人不記得我了。”
  “恩人”?
  聽眼見這女子叫自己恩人,鐘木子疑上心頭,臉上神情愕然,不知做何回答。
  此女子正是從前那中南山上的修化成人的貓仙,之前鐘木子在中南山上修習之時將其當作同村好友家中的一只貓,意外之中救過她一命。
  此刻她看見鐘木子臉上表情有異,像是不記得自己,心中便有些詫異。她記得曾今自己因看鐘木子年紀太小,怕其禁不住那份刺激便將其的部分記憶封住,但是此后她了解道那分封印已經是被解破,否則鐘木子也不會與魔王有那般大仇。
  “難道他因為那時年紀太小所以不記得自己了。”她心中暗付,想到這里她心中一轉,提醒鐘木子道:“難道恩人不記得曾今在中南上所救過的一只黃色的虎斑貓?”
  “中南山,我曾今去過鐘南山么?”此刻鐘木子腦中一片空白,對這中南上卻是沒有絲毫記憶,聽了貓仙的話,便是得到了些線索,于是忘記了剛才那難受的感覺,又是開始努力回憶。但是卻是沒有想起什么,只是頭又開始眩暈起來。
  聽鐘木子如此一說,貓仙心中大駭,驚異之情表上面龐,正要在說些什么,卻是看鐘木子似乎有開始變得難受起來,便知道他一定腦部受損,此刻不應過多的回憶,于是她又是將手放到他的額頭之上,為其緩解,同時說道:“恩人現在有傷在身,不便過多回憶,等傷好了或許以前的事情就自然想起來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用心養傷。
  心中難受,鐘木子也只能是按她的話,放棄回想。
  雖然不能回想從前的事情,鐘木子還是想知道自己為什么到了這里,等到自己感覺又輕松些后,鐘木子問貓仙道:“圣女,這盤云莊到底是何處,我怎么會在這里的,我這傷又是怎么回事。”
  先前貓仙不知鐘木子記憶有礙,所以開始還不在意,此刻鐘木子又問,貓仙卻是不知道是不是該如實回答,畢竟那將他至傷之人還在這盤云莊中。心中徘徊了片刻,她決定還是不先說出來得好,于是說道:“這盤云莊是在這翠華山之上,是一個修真門派,而這翠華山卻是出于中南上一脈。我也不知道恩人是為何受了傷,那天見到恩人時,恩人已經是昏迷不醒,所以我便將恩人救了回來,好了,現在恩人你也不用多想了,等傷好了之后,一些事情自然是會想起的,現在就好好的閉目休息一會吧。”
  她手中綠光柔起,按在鐘木子額頭之上,不消片刻鐘木子就閉上了眼睛,沉沉的睡去。
  看著熟睡中的鐘木子,貓仙不禁又回想起許多年前那個稚嫩的面盤。她站起身來微微的嘆了口氣。
  “一個苦難的人,這天下還有多少事需要你來扛起,只能嘆是這人間自苦難,命途多舛罷了。”輕撫了一下鐘木子的臉頰之后,她轉身走了出去。
  離開鐘木子所在的廂房,貓仙又是想起那令天下人為之膽寒的的魔王姬天女還另外的一間廂房之內,想來魔王此刻也是差不多該醒了,她心中又是多了一份計較,纖身一轉,便向庭院之中的另一件廂房走去。
  
QQ9432 發表於 2009-2-22 15:54
第九章 黃青兒



  “怎么樣,你感覺可好了一些。”
  推開房門,貓仙走入姬天女所在的廂房之中。此刻姬天女已然是醒了過來,她雙眼渙散的盯看前方,看上去是受到了很大的打擊。貓仙同她說話也像是沒有聽見一般,不曾轉頭。
  姬天女不理睬自己,貓仙也不在意,只是關上房門,徑直走到房中的一把藤椅上臥坐了下來,擺出一副慵懶的模樣看著床上的姬天女。
  房間之中,愀然無聲,兩個貌美絕倫的女子就這樣對臥著,儼然就是一副驚世的雙美圖。
  “你為何當初不殺了我,你就不怕我再次為亂蒼生。”
  良久之后,躺在床上的姬天終于是說了話,只是在她說話之時依舊是雙眼渙散望向房梁之上。
  藤椅之上,貓仙稍微的側了側身,將那仿佛無骨的手臂搭到了藤椅的扶手之上,一舉一動可謂是魅煞世人。見她將頭一轉也是看向房梁之上,悠聲說道:“怎么,你終于是肯說話了。”
  “你為何要救我,你就不怕這盤云莊之人知道之后告知墨門,那時是就是這天下的罪人了。”姬天女絲毫沒有被貓仙的嘲笑之言所動,自顧的繼續問道。
  貓仙笑哼一聲,道:“你以為我會在意墨門中人會對我怎么?那些人只不過破仙丑道罷了,況且你要對這天下如何,又是關我何事,天下之事自己天下之人來管,我只做我自己該做的,更何況你好似沒有那般能力來禍害蒼生吧。”
  姬天女柳眉一豎,一道殺氣從她眼中閃出,但是只是轉瞬即逝,隨即她眉尖一松,竟是輕笑起來。“黃青兒,想不到你這你到現在那股傲勁還是不減,想當初我真是收了你。”
  聽了姬天女的話,這貓仙黃青兒是絲毫不怒,反倒是咯咯的連聲嬌笑起來。
  “你笑什么。”姬天女顯然是對黃青兒的笑聲極其不滿,言語之中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般輕松,而是微微的含有些怒意。
  黃青兒笑聲不停。伴著笑意,她道:“我是在笑這天下萬事之變,想當初,你是散仙,我是妖孽,現如今你成了魔王,我卻是看破了仙道,這難道不好笑么。”
  姬天女心中一怔,隨口問道:“什么……?你已經是看破了仙道。”見自己有失了些心神,姬天女將心一沉,又是故作輕松之態,說道:“看來這千年以來,你的修為當真是長進了不少。”
  此刻黃青兒從藤椅之上站了起來,走到了窗子邊緣,凝視一番,回過頭來看向姬天女,臉上笑意已無,嘆聲說道:“若要不是那時犁天斬斷了通天之柱,只怕我現在已經是飛游于九天之上了。”
  聽到黃青兒又提犁天,姬天女心中又是黯然神傷,但不知為何卻是提不起從前的那般憤怒。此刻見黃青兒還在自怨自嘆,不禁戲謔道:“你這小小妖物,還想飛升九天,豈不是笑煞世人,若是這天柱不斷,那便是天罰必至,以你那孱弱的修為,在就是在這世間消失不見了,倒是你應該感謝當日犁天要我手下留情,讓你又活過了這千年。”
  知是姬天女在挑惹自己,黃青兒也不惱怒,在她的世界里仿佛根本就不知道惱怒是為何物,這千年以來的潛心修行,她早已悟出這自在之理,世間憂惑盡多是,何將愁容掛滿顏。然而真要對與升天之事,她也并無太多在意,在人間做一快活自由仙也是個不錯之選。
  她嘴角微揚,笑意又是回滿玉容,說道:“你還當真以為我在意這飛升之事,我只不過是好奇這天宮所有罷了,若是真要我在那天宮之上,受這天律所轄,我倒是不情愿了,倒說是你,本來是仙體,卻是看不破這紅塵瑣事,竟然放棄萬年所修,遁入魔道,真不明白你心中是何想。”
  姬天女對黃青兒之言多為不屑。萬年之前她榮登仙位,便只知天宮永恒美好,笑淡人間之情,看著凡世之間癡男怨女為情所困,便是笑責他們自尋煩惱,然當她遇見犁天,情竟隨之而來的時候,萬年的城守頃刻間破碎開來。
  在她伴隨犁天那段時日之中,她感到了萬年天宮所沒有的快樂。那凍結萬年的心暖化開來,一時之間為之而癡迷,可嘆人間美好盡然是在于此。
  回想起如煙的往事,她那另世人為之而傾折的面容之上微微的露出一抹嬌羞的云霞,仿佛還沉浸于那美好之中,她嘴中含笑說道:“你這貓妖,從未曾盡力過人間之情,何能知這情之美好。”
  黃青兒未曾想過這另世人為之膽寒的魔王竟也有這情竇初開的少女的嬌羞之顏,心中不禁暗暗稱奇,于是半帶疑惑的問姬天女道:“難道這人間情愛真的是如此美好。”
  姬天女將頭轉向黃青兒,道:“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知道,你不妨也去試試,只是情越深這痛也難忍。”
  黃青兒雖然不知道這情唉到底有何魔力,但是對姬天女“情之越深痛也難忍這句話。”還是頗有知曉,單單看姬天女這千年的變化與所為便是可以看得出。
  黃青兒魅眼一轉,說道:“就沖你這最后一句話,我也是萬不敢嘗試,我可不想像你那樣因此而焚心成魔,我還是做我的自在仙得好。”
  姬天女淡笑著搖了搖頭,道:“真要是情到之時,你就是想躲都躲不開,沒有人能擋得住的它的誘惑,它才是真正的魔王。”
  黃青兒酥肩微微聳,很是不以為然。
  “惹不起,難道我還躲不起么,就像我當初躲你一樣,想來這天下還沒有我躲不開的東西,‘咯咯’……。”說完黃青兒嬌笑著走出了廂房。在離開之時,她又道:“這盤云莊可不是久呆的地方,等你們都好些了,我們就是該離開了。”
  “你們……?”
  “對,你們,我那時可不是為看救你,你只不過是我順道救回。”說完黃青兒狡黠一笑,關上了房門。
  “難道他還活著。”回想著黃青兒說的話,姬天女露出了復雜的神色,不知是喜還是憂。
  ※※※※※
  碧波林中,李雪顏站在一個河塘邊上,愣愣的發著呆,現如今,她的傷勢痊愈,可是很多事卻是已經忘記了。只是隱隱約約記得在自己的記憶深處,有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但卻也是想不起那人到底是誰。
  她靜靜的看著河塘之中自己的倒影,倒影之中的女子,額頭上還纏著一條白色的頭帶,面容雖說依舊美麗至極,但是卻顯得格外的憔悴。
  一陣清風吹起,惹得原本平靜的湖面上泛起了層層漣漪,水中的倒影開始變的模糊起來。正如她現在這顆模糊的心。
  她抬起頭來,將眼睛看向河塘對面,她隱約記得,就在那湖塘的對岸,曾今發生過一段往事,是何是,自己卻終究是想不起來。
  樹上,一片泛黃的樹葉翻卷著在她眼前落下,掉落到了河塘之中,這樹葉雖然是小,但是李雪顏卻覺得這小小的樹葉遮蓋住了她的心。
  葉落秋風晚,隔岸如隔世。或許自己本不該擁有這段記憶,李雪顏搖了搖頭,甩去了自己繁雜的心。
  在最后看了一眼河塘對岸之后,她轉身消失在密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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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昆侖來客



  流光似水,不知不覺中,又是過去一月。清晨,墨北峰又是迎來了幾個熟悉的身影,只是這里身影中依舊是少了一個人。
  “不習慣,怎么都是覺得不習慣,總是像少了點什么。”一路到這墨北峰上來,王大海總是不停的抱怨著,心里總是在堵著氣。“真搞不清楚,掌門是怎么想得,明明說鐘師弟還活著,偏卻不讓我們在搜尋。”
  秦書仁別著眼睛看了王大海一眼,但沒有說話,徑直走到峰頂的平臺處,祭出劍舞了起來。他的知道王大海心中憋著難受,而他心中何嘗不也是如此,所以便沒有理會,由著王大海叨嘮。
  周禮心中也是憤憤不平,他修為不如大師兄秦書仁,所以也沒他那般沉的住氣,聽見王大海在不停的抱怨,也是在旁幫腔道:“就是,掌門怎么能做出這樣的決定,更想不明白的是,咱們的師父也是沒有任何的表示。”
  相處這么久以來,周禮還是第一次與王大海站在一條線上說話,兩人互看了一眼,然后又是各自心中不平。
  走在最后的肖影看了兩個師兄一眼,也是沒多說話,他祭出劍來,擇了一塊地方隨著秦書仁一起練起劍來。
  王大海與周禮見秦書仁與肖影都是不說話,自顧練習,兩人也是失了那般興致,心中雖然依舊是怨氣頗重,當到底來說也是無可耐何,于是各自修煉起來。
  一日黃昏到頭,四人的修行也算是告一段落,如同往日一樣,四人各自盤坐在平臺之上,休息起來。
  經過一日的苦修的發泄,王大海煩怨的心稍稍有了些平復,滿頭大汗的他看著雙眼經閉的秦書仁忍不住問道:“大師兄,你說掌門到底為什么不讓在收尋了。”
  秦書仁自己本也是想不通掌門玉合為何做這般的決定,但卻總不能自己也說掌門的不是,想了片刻他只能是模糊的說道:“掌門這樣做自然是有道理的,掌門說鐘師弟還活著,那他定是沒事,雖然說是見不到他,但知道他還活著,我也是知足了。”
  一月前在中南山收尋的之時,秦書仁就總是怕找到鐘木子時,看見的是一具冰涼的尸體,此刻如此說,也算是說出了他的心事。
  王大海心中卻并不這樣認為,想必那日與魔王一戰,鐘木子是受了極重的傷,現如今掌門篤定鐘木子還活著,他自然也是堅信不疑,但可是他這鐘師弟活的怎么樣卻又是另當別論了,受了這么重的傷,又是無依無靠,想必活著也是相當的痛苦。
  他道:“我知道鐘師弟活著自然是好,只是這整個中南山早已經是絕了人煙,他也定難被人救去,他受了這么重的傷,這無依無靠的,他怎么能支持的下去,只怕這傷會是越脫越重,最后的結果……。”
  說到這里王大海覺得是越來越心驚,腦海之中不禁浮現了鐘木子那痛苦的模樣。而此刻秦書仁于周禮的眉頭也是皺了起來。
  肖影本來是不愿說話,但看見幾個師兄都是愁容滿面,心中也略有不適,畢竟他也是墨竹殿的弟子,于是便安慰的說道:“鐘師兄能力敵魔王,想來那修為也應是曠古,想來這傷也是難不倒他,說不定他現在正在我們找不到的某處,自行療理,或許等他某日傷好之后,想起要回墨山之時便就回來了。”
  從前的肖影是想來瞧不起鐘木子這毫無家世人,也從來不叫他師兄,但是經過這一變化,心中也不得不承認鐘木子修為高他太遠,只是自今他也弄不明白那變本在自己心中如白癡一般的鐘木子會有如此變化,唯一的猜想便是他的那個師兄有了一個幸運的際遇,成就了他的修為。
  聽了肖影的話,眾人心中稍稍的有了些慰藉,心中的愁云也隨之淡去。
  周禮想了一想,站起身來,道:“肖影說的有道理,咱們這個鐘師弟現在已經是非同從前了,只是這個變化太突然,咱們大家心中一時還想不過來,還把他當我們從前那呆呆的木頭來看了,現在的他應該是能夠自己照料自己了,興許現在他的傷已經好了,只不過是因為什么原因不能回來罷了。”
  經過這么自我安慰一說,眾人愁云算是完全的播散開來,只是這鐘木子為什么不回來的原因,大家卻是不愿去深究。畢竟鐘木子不在,大家仍舊要生活修行下去。
  王大海扭動他那肥胖的身軀,霍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他雙拳緊握,豪氣一升,說道:“說的對,鐘師弟現在已經非比尋常了,現在我們也是應該抓緊修行,以后也要像鐘師弟一樣為咱們墨竹殿爭光,到時候鐘師弟回來也不能讓他小瞧了咱們。”
  聽到王大海如此意氣風發的一言,眾人一怔,只覺得心中又有了一份守望,同是也有了刻苦修行的理由,于是都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周禮臉上奮然一笑,也是站起了身來,說道:“既然如此,咱們就還是同以前一樣,就在這墨北峰上住下,努力修習。”
  一掃這幾天來沉悶的氣氛,大家又是恢復了往日的活力,星空之下又是一陣劍走風云,直到寂月上了峰頭,墨北峰才是安然入睡。
  最后回到洞中的秦書仁,看了一眼鐘木子曾經睡過的洞穴,嘴角之上掛起了淺淺的笑意,這個小師弟,給他們帶來了太多的東西。
  ※※※※※
  仙湖之上,水霧繚繞,數只仙鶴優雅的信步于河塘之中,時而抬頭伸翅,時而低頭飲水。
  自墨門開派以來,這些仙鶴便是在此落戶,飽受仙氣滋養,生得是羽色光潔,高雅怡人,可算得上是這墨門最具動人一景,無論是何處仙派的來人,都對此為之傾倒。
  此刻崇天松正與一黃袍男子行走于白玉石橋上,觀賞這仙湖美景。只見那男子身形修長,面色潤白,濃眉之下,一雙鳳眼炯炯有神,言談之間神定自若。配著這湖面如云海般的仙霧,頗有些仙神在世之風。
  飽覽這仙湖之竟后,那男子轉過身來向著崇天松嘆道:“都說這墨門仙湖堪比瑤池仙境,如今一觀,果真是名不虛傳。”
  說話之中這男子語氣誠然,看不得半分虛假,句句話都像是出自肺腑。
  崇天松仰頭一笑道:“天蟬賢侄可是過謙了,誰人不知那昆侖仙池才是天上之水,我墨門之一區區河塘,豈能算是天宮瑤池,這只不過是世間笑談罷了。”
  男子將頭一搖,淡然一笑,道:“圣尊此言可是有過,若在數百年前,昆侖天池算是這天下第一并不為過,只是現如今,昆侖慘淡,天池早已經是沒了那般靈氣,與這墨門仙湖比起來,只不過算是一塘死水罷了。”
  崇天松心中一動,知道天蟬話中有話,但依舊是做不知狀,神色一頓,道:“賢侄這話可是有過嚴重了,再怎么說來昆侖天池也不能說是死水,這話若是被你師父天道所知曉,定是會責罰于你。誰人不知這墨門也是源自與昆侖,想當年松云子祖師不也曾是在昆侖修行。”
  天蟬的心事被崇天松點破,但卻是渾不在意,他將身一低,正聲道:“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天下修仙之門,皆以墨門為首,魔王一戰,墨門更是為天下消災,可謂是這天下守護,昆侖淡弱,遠不及也。”接著他又訕笑道:“想必堂堂圣尊也不會將我說言告知我師父吧。”
  說罷他抬眼看向崇天松,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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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扮豬吃老虎



  墨元峰,祭祖臺上,玉合負手而立,遙望天際。遠方山巒疊翠,近之如青屏,遠之如墨黛,配著這裊裊云氣交織纏繞,天宮之景不過如此。
  只是久看生膩心,此刻的玉合所在乎的也不是這人間奇景,他所遠望的方向,正是群山魁首,昆侖。
  “可將來人送走?”憑玉合的修為,不用轉身便知身后來人是崇天松。
  崇天松心中略微一怔,適才他上墨元峰時并沒有沒有讓絲毫的真元外泄,本來試下玉合如今的修為,沒想到自己剛一上墨元峰,離玉合有幾十步之遙便是被玉合發現。從前幾人還是師兄弟時,大家互相之間常是相互試探修德,但現在畢竟玉合已經是墨門的掌門,崇天松覺得自己這樣做有過矩矱,他向玉合道歉道:“掌門師兄,適才我……。”
  不等崇天松將道歉之語說完,玉合就反轉身來,將手一拂打斷道:“你不用多言,你心中所想我盡知曉,倒讓我意外的是,你既然想到舊時的試探之法,說起來我心中到對那個時候頗有些感懷,不瞞你說,適才你剛上墨元峰時我便知道你來了。”
  聽了玉合的話,崇天松心中更是一驚。玉合所受的傷他是最清楚不過了,那日與魔王一戰,他與另外的七人都只是結陣護法,而正真與魔王戮戰的只有玉合一人。玉合本應該是深受重傷,大耗真元,想不到只是短短數月,玉合不但傷勢痊愈,修為也是大大的精進。想到這里,隨之他心中轉驚為喜,在他們心中,玉合便是墨門柱石,同時也是標榜,只有是玉合修為高進,他們也才大有可為。
  玉合看出崇天松顏色有喜,何嘗不知道他心中所想,也就是他們將所有的希望都系于自己一身,自己才會感到自身責任之重,但誰有能知道他在身在高位的心思。
  心中本向自在,但卻是得不到自在身,玉合不禁心中感嘆。
  “那天蟬可是說了些什么。”將心一收,玉合從提剛才之言。
  “他說話也只是些平常之言,話語之中無非也就是那矯情之意,原先昆侖叱咤天下,現在卻是沒落,說那話也是在情理之中。”崇天松答道。
  玉合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后思索了片刻,卻是嘆息道:“只怕昆侖之上又將有變。”
  “師兄此話是何意思?”
  崇天松心中不明,凝神思道:“我心中也怪,自從師父仙逝以后,昆侖與我派之間便鮮有來往,就是上次開派大典,昆侖也只是來一弟子前來道賀。而此次卻是不請自來,我聽說這天蟬可是昆侖后起之秀中的翹楚,只怕是我墨門之中的新生一帶也是難有其對手。”
  崇天松說話之間,玉合又是轉過身來,看向昆侖之處,待崇天松將話說完,他答道:“昆侖仙祖天道要其弟子前來自然是有他的深意,你可知道,道天的大限已是將到。”
  玉合此話讓崇天松吃驚不小。
  還沒等崇天松做何反映,玉合緊接著又道:“天道是想讓他這個徒弟繼承他的仙位,只怕他將天蟬當成又一個墨門仙祖松云子,想當年我們的師父也是那昆侖俊杰,最后才有大成,不過天道此舉有些急功近利,畢竟天蟬論修為論資歷在昆侖之上都還算淺,想登此位還是太難。”
  “那天蟬此次前來豈不是為了……”
  “尋求墨門的支持。”崇天松還在沉吟,但玉合已經是將話說了出來。
  崇天松將心一沉,臉色便的僵硬下來,雖然墨門按道來說是出自昆侖,但在他看來這昆侖傳位之事根本就與墨門沾不上邊,所以他認為墨門是不應該插手昆侖之事,并且此事因為有過世俗,修真之門,當已修真為先,若是為此相爭也太傷尊雅,
  “那師兄現在心中何想。”崇天松問道。
  玉合心中也何嘗愿意干預此事,但是松云子在離世之前便已經料想道昆侖會有此劫,念及舊情便告知玉合,若昆侖真到危難之時就搭救一把,師父所托,玉合也不得不好身斟酌。
  玉合將眼一閉,說道:“暫且先觀其變吧,若是真到萬不得已之時,那就在做定論吧。”
  盡管崇天松不愿,但聽玉合如此說,也是別無他話可言,再與玉合說了一些門派之中的事宜之后,便是回得自己的殿中。
  ※※※※※
  經過一個月的調養,鐘木子終于是能下床行走。這日清晨,沒等負責照顧他的小童前來,他便已經是起了床。
  雖然說傷勢已經痊愈,但是自己的記憶卻是沒有像黃青兒所說的如約而至,現在他腦袋之中依舊是一片空白,只有在這盤云莊的一些記憶。
  盡管在尋找自己記憶之時已經沒有了那般眩暈難受的感覺,但因為還是想不起任何事情,心中仍舊是煩悶不已,所以他決定今天一定要出去走走,好好的遣散一下心中的悶氣。
  推開房門,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道環形的長廊,長廊所圍之處自然而然的就就行成一個小巧的庭院,這庭院中間有著一個假山,只見這假山之上峰如林立,顯然是由多塊巖石拼接而成。讓人為之奇怪的是,假山的底部已經是爬滿了青苔,不知是人忘記了清理,還是故意而為之。假山之旁點綴些矮小的紅葉灌木,想來也是為了襯托這中間的假山。
  翠華山清晨霧氣頗重,淡雅輕柔的天煙飄落在這小小的庭院之中,雖說算不上如天似仙,但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感受這別致的美麗,鐘木子心中的煩悶也是減輕了不少,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飽嘗這清甜的霧氣之后,他緩步走出了庭院。
  盤云莊雖說不比墨門殿宇繁多,但也頗有些殿門之氣。這花團錦簇是隨處可見,奇林妙木應有盡有,山間小路更是蜿蜒曲折,一路便是一景,看得鐘木子是心情大轉,走的幾路之后便是欣欣然起來,
  也不知是行繞了多久,突然間他聽到一陣喝咤之聲,遠處的迷霧中有著些許白光閃爍。
  待他走近之后才發現原來是一群盤云莊中的弟子在練習劍法。看著他們劍走龍蛇之中微微帶著幾分白色劍氣,令他頗感驚奇,只覺得這些都非平凡之人,心中大為羨慕,久看之后,他竟是沒來由的一陣心動。情不自禁中便是走上前去。
  盤云莊中的弟子看見鐘木子走來,心中都是一訝,這人他們之中多數都是見過,那日黃青兒將他們帶回之時,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是在場。
  想到這人是圣女的摯友,他們便是變得恭敬起來,都是握劍躬身,但卻是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鐘木子見眾人向自己行禮,一時間感到莫名其妙,不禁問道:“各位高士為何出此大禮。”
  其中一人相是這眾人之首,見鐘木子問話,便是恭聲回到:“閣下是圣女的朋友,圣女對我派有恩,閣下當然也是值得尊敬之人。”
  原來是圣女,鐘木子也算是明白這是為什么,至于那個圣女,鐘木子至今也沒弄明白到底跟她有什么關系,想起剛才眾人練劍的場景,心中又是一動,便也不在理會這理不清的東西,將話一轉,便是說道:“剛才我見各位揮劍如雨,好生厲害,想來這盤云莊也是一個大的仙門吧。”
  鐘木子的話讓在場的人都是汗顏,盤云莊雖說是翠華山之首,但是墨山就在臨近,這大字是萬萬說不出口,那為首的男子臉上一紅,道:“閣下此言見笑了,我們這些雕蟲小技怎么能入閣下法眼,我們這盤云莊也只不過是小殿門罷了。”
  在他們看來,圣女的朋友應該都是高俠之士,更何況鐘木子氣宇不凡,顯非常人。
  鐘木子可是不這樣認為,單憑他現在的記憶來看,在場的這些人可就都不是平凡之人。他正色道:“我可不是開玩笑,我見剛才眾人劍中帶影,心中可是好生羨慕。”
  見鐘木子不像是玩笑之言,眾人都是驚詫起來。那男子疑惑道:“閣下可是不會仙法。”
  鐘木子仰頭稍想,道“應該是不會吧。”
  “應該不會……。”
  聽著鐘木子這模棱兩可的話,眾人心生郁悶,想不到圣女的朋友竟然是還不會仙法。
  全然不顧眾人的郁悶,鐘木子竟是請求道:“你們在練給我看看吧,剛才可是看了我好生心動。”
  驚訝歸驚訝,雖然知道鐘木子不會仙法,但是畢竟還是圣女帶回的客人,拗不過鐘木子的請求,眾人又是開始各施其術起來。而鐘木子便在一旁樂觀起來。
  有人外行相看,眾人不禁都多了一份賣弄之意,于是都是無所不用其極,將自己最拿手的絕招盡數用了出來。一時間劍花漫天,風生水起,煞是好看。
  在盤觀看的鐘木子開始是羨慕,接著便是心驚,到最后心中卻是沸騰起來。冥冥之中,他感到自己心跳越來越快,仿佛是某種東西在召喚自己。一時沖動涌上心頭,竟是在地上撿起一根樹枝,情不自禁的舞動起來。
  仿佛出于本能,他覺得自己是越舞越興奮。
  剛才眾人看鐘木子舞樹枝,還以為是在照樣學樣,但后來發現鐘木子劍法并不與他們相同,也不像是胡亂舞動,招招之中都是有章有法。
  隨著樹枝的流轉,鐘木子周身竟然是出現一圈金色的光圈,隨著光圈越來越大,眾人感到一股強烈的蒸氣排山倒海般的壓將過來,心驚之中都是紛紛躲避。
  最后隨著一陣破風的劍嘯,一道七彩炫光沖天而出,飛速擴散開來,所有的人都是來不急躲閃,被重重的掀翻在地。
  炫光散盡之后,鐘木子周身華彩纏身,仿佛上古之仙,飄立在地,看得眾人都幾欲要從地上爬起來叩頭膜拜。
  這不明顯是扮豬吃老虎么,此刻地上眾人恐怕是不只一人有這般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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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落魄鳳凰



  鐘木子的劍法固然是令盤云莊弟子驚嘆,但是眾人卻是感到被戲耍了一般,心中很是不快。
  此刻鐘木子還在心驚剛才自己所為,盤云莊的弟子卻是一個個不聲不響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低著頭,互相攙扶著離去。
  鐘木子回過神來,正想問下眾人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卻看見四周已無一人,心中只生怪意,哪里知道自己是得罪了人。
  正在他迷茫之時,晨霧之中,走來一窈窕的身影。待那人走近鐘木子才看清來人是這盤云莊的圣女。
  適才黃青兒還在自己的房間之中,突然間感到一股強大的真元之氣。她心中一驚,還以為是盤云莊之中出了一個絕世弟子,于是出得房間,尋路找來。
  待她來到這盤云莊弟子修習之地時,發現此地并無他人,而只有鐘木子在時。她心中一訝,奇怪鐘木子這身體剛剛痊愈,真元便是大有恢復,但又想到鐘木子所佩戴的封靈珠。隨之釋然開來。
  一絲笑意上了面龐,她打趣道:“我當是誰有這般修為了,原來是恩公你啊,不知恩公是不是受傷久了,耐不住房間之中的寂寞,出來傾瀉傾瀉啊,這傷可是剛好,可不能太過動用真元啊。”
  被黃青兒‘恩公、‘恩公’的叫著鐘木子心中感到極其不適,何況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對這美冠絕倫的弟子到底有何恩。
  “圣女,你別總叫我恩公,我聽得怪別扭的,你就叫我名字好了,就叫我……。”
  鐘木子說到這里卻不知道該如何往下說,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一時愕然當場,良久之后才是苦笑道:“圣女,你能告訴我,我的名字是什么不?”
  若是常人見了鐘木子這般表情與這般話語絕對是會笑岔了氣,但是黃青兒卻是笑不出來,鐘木子自幼的一身磨難,她心中清楚,只怪蒼天作祟,到了現如今又是失去的記憶,換做自己那也也已經是爬滿了無數的傷痕。
  她神色一黯,看著鐘木子道:“恩公的你名字叫鐘木子。”
  “鐘木子,呵呵,好呆的名字,不過有名字便行,我還以為自己沒有名字了。”
  鐘木子嘴上帶笑,打趣自己,但憑誰也看的出他那笑聲之中滿是苦澀。
  黃青兒知道鐘木子是在故作輕松,心中卻是更加心疼起眼前之人。見鐘木子心中不愿在為這失憶之事兒苦惱,自己也何必再心中結郁。這樣反倒會是影響到他,于是她將心一轉,笑容替代了愁眉,轉而笑言道:“我不叫你恩公了,你也不準再叫我圣女。說實話我特別討厭這一稱謂,總讓人感到怪怪的,并且圣女被你一叫出來,我心中更是覺得別扭,也只有這小小盤云莊的老道士才想的出來,以后你就叫我黃青兒吧。”
  “難道你不這盤云莊中之人。”見黃青兒言語之中對盤云莊并無太多尊重,鐘木子心中納悶。
  “這區區盤云莊哪里容得下我,我只不過是在這翠華山上修行之時恰逢天下之變,看這盤云莊即將傾覆心中不忍,便是出手救了他們,就這樣便成了這個什么圣女了。”
  看得出來,黃青兒對與救這盤云莊并無太上心,仿佛只是隨手而為之意。
  鐘木子雖說不知這“天下之亂”到底是出何禍,但聽說是滅門之災,想必這“亂”也不小,按這么一說黃青而就絕非尋常女子了,那自己卻是怎么會對她有恩。
  帶著心中的疑惑他問道:“想必圣……,呃,不對,是黃小姐,想必黃小姐修為定是不淺,怎么會說我對你有恩呢。”
  鐘木子本來出口是想叫圣女的,但看黃青兒嗔怪的看著自己,心中沒來由的一緊,晃了晃腦袋,便是馬上改了口,但是要若直呼其名,又是顯得有些唐突,所以便改成了黃小姐。
  看見鐘木子這呆頭呆腦不知所語的模樣,黃青兒忍不住掩口笑了起來。
  但鐘木子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惹得黃青兒發笑,難道是自己的問話,思來想去,他不得其解,于是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黃小姐為何發笑,難道是我問的有什么不妥。”
  黃青兒搖了搖手,臉上笑意依舊不減,倒是看著鐘木子一臉正色的相問,心中是更加逗樂。
  “那是何故?”見黃青兒擺手只笑,鐘木子現在是成了個丈二和尚。
  “一樣,還是一樣,這么多年了,你還是一個木頭般的性子。”不理會鐘木子的問話,黃青兒,自顧的說道。
  “什么一樣啊,黃小姐你倒是說嘛。”見黃青兒笑完之后只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鐘木子已經是開始著急起來。
  見鐘木子急的幾欲轉圈圈,此刻黃青兒才不慌不忙說道:“木子,你可知道有時候救人不一定是要靠仙法的,也不是只要修為高就可以躲避一切災難。人生之中劫難頗多,無論你是何人,也無論你在何位,命中之劫該來的總是會來,在這天地之間,萬物生靈所有的命運都逃不過她”
  說到“她”字之時,黃青兒用手指了指頭頂。
  鐘木子順著黃青兒的手,看到的是一片湛藍的天空。天空之中飄著幾朵閑散的白云。卻是在沒看見其他事物,鐘木子木著個臉,看著天空問道:“她是誰啊,這上面什么都沒有啊。”
  若不是知道鐘木子時常是腦筋轉不過彎來,黃青兒還真當鐘木子是為剛才自己笑他之事而在故意逗弄自己。此刻她一時不知道該是笑還是該罵鐘木子傻,如此心中反復讓她憋的是有些難受。正想來說話,卻聽見翠林深處飄來一個聲音。
  “看起來他與犁天還是差的太遠了。”
  晨霧已經淡開,尋著聲音望去,一個身段絕妙的女子從遠處走來。
  不用細看,黃青兒便知道那人就是姬天女。她轉過身來,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浮上臉龐,道:“怎么你也有空出來走,就不怕被這盤云莊中之人認出來么。”
  其實這天下能認得出姬天女的人是少之又少,倒不是因為姬天女如何會隱遁,而是因為這天下見過姬天女的人沒幾個能夠活的下來,曲指算來,能夠見到姬天女而能全身而退的也只有墨山上的掌門玉合與其坐下八圣人,外加昆侖仙祖道天。至于這盤云莊中之人便是根本不識姬天女,在他們看來姬天女如此容顏,當定是近仙之人,那會去想是什么魔王。
  知道黃青兒這話是在戲謔自己,姬天女心中不悅,數萬年來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戲說,但是盡管心中有氣,但卻是并不發作,只是忍聲不言,而是走近過來看向鐘木子。
  上次在中南山上,為鐘木子拾回“承影”之時,黃青兒發現“承影”已經是沒有了它本應有的靈識,便就猜到鐘木子定是用“承影”封住了姬天女的真元。現在黃青兒知道姬天女是落魄的鳳凰,所以才敢如此說戲說她。若要是從前姬天女肯定是大為光火。此刻見姬天女忍聲不言,心中不禁暗笑,只為是千年之前姬天女要殺她之事小小的出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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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不明的思緒



  就這樣被姬天女看著,鐘木子的神情很是冷漠,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樣,照理說,被一個美艷冠絕的女子這樣看著,應該是一件值得興奮的事,心中多少也應有著點害羞之意,但是現在他滿心之中卻有著一種莫名的怒氣。
  “請問這位小姐為何如此看著我,我與小姐認識么?”鐘木子再也受不了這般盯看,帶著幾許心中泄出的怒意,冷言說道。
  姬天女聽了鐘木子的話,凝神看了鐘木子一眼,但片刻之后眼中依舊是仔細的看著鐘木子起來,似乎并沒有聽見鐘木子的冷言一般。
  見姬天女不回答自己的話,鐘木子不禁覺得有些后悔起來,人家只不過是一個女孩子,現在人家也只不過是多看了幾眼自己,自己卻是莫名其妙的對別人發脾氣,實在是有失君子氣度。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想道歉吧,心中不知為何卻是一百個不愿意,反倒覺得這個女子欠自己的東西很多,該道歉的人是她。
  這時他看見在一旁抿口直笑的黃青兒,心中一動,“反正這個黃小姐知道自己的事,想必也知道自己與這個女子的關系。”于是他挪著步子,靠到黃青兒的邊上,附到她耳邊問道:“這個美麗的小姐是誰啊,我跟她認識么?我怎么總覺得自己特別討厭她,好像她欠了我東西似的。”
  黃青兒耳中感到鐘木子口中吐氣臉上是羞得是一片緋紅,聽見鐘木子的問話,不經又起了逗弄之意,她臉上狡黠一笑,小聲道:“你說的對,她的就是欠了你東西。”
  聽黃青兒這么一說,鐘木子心中釋然了。
  “我是說我怎么總感覺自己挺生氣的,原來真是欠我東西啊,想來那東西一定很不同尋常的吧?”鐘木子實在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小氣的人,尋常的東西一般的東西自己應該是也不會有這么大的怨怒,想來那所欠之物肯定是對自己相當重要的。
  鐘木子這話又準備到黃青兒耳邊去說,黃青兒卻是很巧妙的躲開了。隨即她臉色一正,煞有其事的說道:“對,她欠你的那東西還真的是挺不同尋常的。”
  這話黃青兒也算是半真半假,若要真算是說姬天女欠鐘木子,這“貴重”可不能算是一詞可代替的了的,但黃青兒卻并沒有那般意思。但她說話的聲音算是比較大,故意也讓姬天女聽見。
  姬天女開始還不知道鐘木子與黃青兒在說些什么,卻是聽到這句話后便以為黃青兒在告訴鐘木子一些舊事情。心中不禁有些微怒氣,她前不久舊知道鐘木子已經失憶,所以今天才會來到這里,看看鐘木子。畢竟鐘木子與犁天長的太像了,讓她心中實在是忍不住那般波動。但若是鐘木子沒有失憶的話,她也舊不會來了,畢竟兩人之間的仇恨,并不是如此容易化解的,那可是不共戴天只仇。
  姬天女覺得黃青兒遲不告訴鐘木子,晚不告訴鐘木子,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分明就是故意整治自己。所以心中頗怒。
  但是姬天女卻不是個不敢擔待的人,畢竟是自己曾今所為,也是無可辯駁,于是她將受背過身后,故做輕松狀,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只等鐘木子上來責問。
  “那她可是欠我什么,若是我能夠承受,她還不了也就算了。”鐘木子一臉傻樣,左右搖著腦袋,心想有些東西不在心中底線,自己也不該去討要。可卻跟本就不知道自己心中底線是什么。
  黃青兒看姬天女那做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樣,不覺得心中好笑,一種陰謀得逞的喜悅跳上了心頭,但是她可不想就此罷休。她知道此刻姬天女正豎起耳朵,仔細的聽著她將要說的話,于是卻故意轉過身來,背著姬天女,她可是知道姬天女從她口型中就可以得知她所說的話。
  如此這般,姬天女就根本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么,只是看見鐘木子隔會便將頭伸出來看向自己,并且臉色是越來越難看。
  過了不久,黃青兒總算是說完了,鐘木子臉上已經是黑云一片,滿臉陰沉。迅速的向姬天女走去。
  姬天女見鐘木子如此神色,以是鐘木子知曉了一切,于是將心一橫,準備任由其處置,反正反抗已是不可能,因為她現在的修為根本就不及鐘木子一半,再次來說,她也知道自己欠鐘木子太多。
  鐘木子走到姬天女邊上,鄭重的看了她一眼,而后說到:“那一千兩銀子就不用你還了。”
  說玩這句話后,鐘木子便徑自離去了,留下姬天女好一陣的莫名其妙。“
  等鐘木子的背影消失在了小徑的轉角之處,她回頭看向黃青兒,問道:“你到底跟她說了些什么。“
  此刻黃青兒笑臉涔涔看著姬天女,是得意的很,今天她算是賺大了,這個曾今害怕的不得了的姬天女今天終于是好好的被自己戲耍了一番。
  看黃青兒這般笑容,又想起鐘木子所說的話,姬天女知道自己又是被戲耍了一把。
  她“哼哼”一笑道:“想不到,你這花斑貓,小心眼還是挺多的,也挺記仇的。若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自然是知道,他是墨門中人,對于這俗物肯定是會嗤之以鼻的,所以你肯定是花言巧語編成一個故事,而后這故事的結果就是我欠的她的銀子不還,所以你告訴他,這就是他失憶過后依舊是特別恨我的原因?”
  “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呢?”黃青兒不置可否,臉上帶笑反而問道。
  “你難道就不怕他知道事情真相之后恨責你嗎?你可是拿著他的血恨當做玩笑來開的,更何況你這玩笑有些過頭,他現在肯定還在認為自己失憶之前是一個苛責之人,對俗物太多看重的,你沒看見他的臉色又多難看,想必心中對自己是及其的不滿,我承認,剛才我心中是有些忐忑,但同時這樣你可算是傷了他的心了。“
  聽姬天女這么一說,黃青兒臉上瞬間笑意全無,剛才自己只是為了好好的羞辱一下姬天女,沒想到是闖了這么個禍。
  看著黃青兒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姬天女像是找回了一籌,也是暗自得意,而她卻不知道,昔日那個只會腥風血雨的魔王,現在也是有了女人一般的斗氣作態。
  仿佛要將自己的顏面完全找回,她又趁勢說到:“咦,看你這只小黃貓,似乎還是挺在意鐘木子怎么看你的么,我看以前的你似乎不是這樣的,以前的你可是如何自在便是如何活著,可不曾在意別人怎么看你的。“
  黃青兒心中猛的一頓,仿佛是被點中的穴道。她知道姬天女是故意在奚落她,但是卻依舊是心慌不已,像是被人看穿了心事。
  她心中思量一下剛才姬天女所說的話,可是不想就這樣被姬天女拿住話柄,于是便反語說道:“我問一下,為何我們堂堂的魔王殿下,在我與鐘木子說話之時,心中也是忐忑呢。”
  此刻姬天女突然一怔,也是無言已對。
  “若是鐘木子真的沒有失憶,自己也會去看他么,畢竟前世的他就是犁天?”
  此刻姬天女本來清晰的情感,一下完全變的混淆起來,
  兩個絕世佳人,都是看著我,我看著你,很有默契的不再說話,只怕是又導出一些不明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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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南海城府的安置



  一番風云驟變之后,天下又是恢復了當初的祥和,雖然依舊是有妖魔作亂,但是對于世人來說,那已經算不得什么了,人生之中最為恐懼的事情也都已經過去,何來去在意那些不成氣候的小魔小妖。
  而那些小魔小妖尋常仙門也是可以自己料理,即便是實力不濟,身后也有大仙門替你擔事。
  所以,若是說世人最為羨慕的當屬南海城府,因為其所依靠的便是這天下第一仙門,墨門,那安全感便是十足,基本上是用擔心那些尋常仙門所忌的滅門之災。
  自墨門開派以來,這縱橫百里的墨山之上也就唯有墨門一派,因為墨山,山體如刀削一般,百丈之上才有平路,所以也并不是沒有其他門派想依墨門,而是實則不能,你要說一些門派之中總有些許會破空之術的人,那其難處就是收弟子該如何是好了,總不是說是師父背著徒弟滿山飛行吧,這破空之術可不是朝夕之間便可習得的,普通仙門更為之難。
  但南海城府盡皆不同,畢竟此次南海之濱的覆滅起因與魔王之亂,而傷之最重的也當數南海城府。自然墨門對南海城府有所照顧。
  經過乾元殿一番決議之后,因為只有墨山之南鮮有墨門弟子在那處修煉。所以南海城府最終被安排在墨山南巔,并且南海城府的生活所需盡有墨門料理。畢竟南海城府之中多數弟子不會飛行,盡管有些會,卻也上不了如此高的墨山,所以也只能是由墨門幫助處理。
  然至從南海城府在墨山極南之處安頓之后,這墨山本來人跡稀少的南峰卻是成了墨門弟子常到之處,起初這些久未出山的弟子還只是好奇,而之后常去,卻是又另有其他原因——那便是南海城府有一個堪比李雪顏般的天仙女子,名為黃玉顏。
  李雪顏可算是墨門花中魁首,然這花中魁首想見卻是甚難,畢竟碧波殿不是這墨門弟子想去就去的地方,若尋常沒得到掌門或者本店的師傅指示,尋常的借口根本就是入不得碧波殿。要若是那個想耍滑頭,想去碧波殿弟子修煉所在的碧波林中,那受到的便是劍七凜然,蒸汽浩蕩了。誰人不知,這墨門花兒是朵朵都帶刺的。鐘木子那日誤入碧波林,不也是吃了李雪顏的苦頭,那日幸好只是遇見李雪顏,若是要連同遇見其她的師姐妹,那鐘木子就不指定是能走的回來的了。
  墨門美女不可尋,但那南海城府的弟子卻就是不同了。想進這南海城府卻是沒有這般多的規矩,墨門弟子想去便就去了,去多了也沒不好意思,倒是有個理由,美其名曰,照顧新鄰居,這墨門掌門玉合可是有言在先,墨門弟子不論長幼。盡皆對南海城府好生照應,這便就是成了墨門弟子用之不乏的鑰匙。
  然而南海城府弟子卻是樂見于此,對于墨門的弟子爭相往來,他們卻是高興不已,在他們眼中這墨門的尋常弟子,各個也都是超凡之人,隨手比劃兩招,便是夠他們十年所學。所以一旦有墨門弟子來,便是求他們指點指點。所以兩邊各取所需,各有所樂。一時間南海城府弟子進步也頗多。
  青眉也是樂見其成,長須曾就對青眉說過,此事可算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雖然說是丟失了“連理枝“,同時南海之濱隨之覆滅,但是南海城府卻依舊是保留了下來,并且在這墨山之上只見其好,不見其壞。至于丟失故土,對不對的起祖宗……,只怕是南海真人看見從自己之后便傾頹了近百年的南海城府有如此的改善,靈魂也該是有所安慰了。
  但最近這幾天來,黃玉顏心中卻是不甚煩悶,開始她還真以為是墨門弟子好客,待人熱情,到后來發現,他們這熱情是乎有些過了頭,有一個墨門弟子竟然是一天之中來了三次,本來墨門修課就多,那弟子還能一日三次的來,想必是一有休息時間便是來了,這即來即走的,竟也就是給自己送來了些不知名的花,只不定就是隨手在墨山之上采摘的。
  最后黃玉顏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于是干脆稱病,不見來客。但墨門弟子非但沒有減少,來的卻是越來越多,因為大家要來探病。雖然見不著,所以禮物還是要送的,所以李雪顏的房間之中便滿是奇花異草,奇珍異果,只不過是這墨山之上,并無它物,若不然黃玉顏房間之中可能會多出更多奇怪之物。
  盡管黃玉顏是喜花之人,但對于這么多的花卻是不盡煩悶,本來心中就有未開之結,哪有神思去應付這事,所以這假病也將變成了真的。
  今日,黃玉顏實在是受不了心中憋悶,所以她悄悄的走出了房間,獨自一人向南峰之上走去。
  墨山之上,四面之處各有所主,墨北之處,主竹,所以墨山以北之處多是已竹子為主,其中以墨竹殿的墨竹林最為壯美,次之則有千竹林。
  墨東之處,主水,所以墨山以東之處,湖泊,小溪眾多,其中最富勝名的當屬瀟湘殿的明月湖。
  墨西之處,主以山峰之多而著稱,單說這墨山之冠,也絕不是這乾元正殿所在的墨元峰,而是當屬墨山以西的,望月殿所在的望月峰。
  墨山之上曾今出過一個會詩的弟子,他是做過這樣一首詩。
  “游仙湖而步步呈景。
  立月峰則飄飄欲仙。“
  可想在墨門弟子眼中,這望月才是最接近于天的地方。
  而在這墨山以南之處,這主要的當屬石了,之因為如此說,并不是因為這里只有石頭,而是說這里的石頭之怪,在這里大多數石頭都是堆立起來的,一快快的石頭之上都是穿這些空洞,走在其間端然是給人一種森然之氣。相傳,松云子祖師那日破墨山之銳峰,便是由這墨南峰出手,所以墨南峰地勢最低,同時石頭怪異,多為劍氣破穿所致,也就是因為如此,才是少有墨門弟子到此處來修行。
  在墨門南峰之上,黃玉顏一路走來,看見的總是一顆顆樹,一簇簇的草之中夾雜著一些怪異的石頭。看著這千穿百孔的石頭,黃玉顏心中更加煩悶起來。但是她卻依舊是向上走著,其期待那山頂的風光會有所改變。
  如她所想的,到了峰頂之后,她終于是看見了一副綺麗的畫面,她站在墨南峰之上,一路向北而望,在她那位子,群峰恰好是交錯開來,峰底,一處處墨門的建筑是盡收她的眼中。
  遠處亭臺樓閣,近處軒窗小徑,一處是恢宏,一處是靜雅。讓她覺得是變化萬千,美不勝收,曾今在南海之濱,她最愛的不過只是一成不變的蔚藍色的大海,然而在此,她卻是感受到了萬千的氣象,就是這樣的一眼,不覺之間她已經是愛上了這個地方。
  “他曾今住過的地方在哪里呢?”看著這些在蒼翠間林立的建筑,她不禁四下尋找著,用心感受著那墨山北峰之處,那自己心中那個掛牽之人曾今所居住的地方,似乎在那里她會找到一種熟悉之感和一絲的安慰。
  而然不久之后,她心中卻是一陣失落,就算那地住所依舊,可是里面卻沒有了客居之人,茫茫人間,他到底去了哪里呢。不覺間,她清麗的面龐之上,一滴淚珠在停頓了片刻之后飛速的滑落下來,乘著山風,向北方飄落下去。
  “你是在想著他么?”
  此刻突然一個聲音在她背后響起。
  這聲音突然,黃玉顏心中一驚,立馬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淚痕,而后轉過了身去。
QQ9432 發表於 2009-2-22 16:48
第十五章 守望



  “田宇大哥,你怎么到這里來了。”
  剛才田宇的一句話,黃玉妍由于心神恍惚,所以并未能聽得清楚,還以為又是墨門之中的哪個弟子,尋之而來,正欲怒顏相對。但不料發現身后之人竟然是田宇,于是她奇聲問道。
  田宇拍了拍手,而后打了打身上的灰塵,像是剛剛大動了一番。對于黃玉妍問話則是淡然一笑,道:“我早先就是來到這里了,我可是看見你一步一步的從山路上走上來的。”
  他用手指了指山峰最高處的一塊石頭,道:“喏,我剛才就是在那里,修習心法了。”
  見田宇說自己早就是在這山峰之上,黃玉妍心中一慌,趕忙回想剛才有沒有自語一些什么話,想想之后發現自己并沒有說什么,于是心中也就安定下來,但是對田天宇明明在此,而見到自己來了卻不先告之自己的做法,感到了有些不滿。
  看見黃玉妍稍帶有些不悅的神色,田宇自是知曉她的心事,自己心中不禁也是有些尷尬,想解釋,卻又是不好開口,于是他干咳了一聲,用似道歉,卻又不是在道歉的口語說道:“恩,你來墨山之上也是這么久了,你應該也是知道,這個……墨南峰,向來是少有弟子在此地修習,正是因為如此,我才時常為了清靜才到這里來修習,雖然說這里比起墨山其他仙地來說,靈氣是差了少許,但是對于現在的我來說,差不多已經是足夠了。而剛才我在那石頭之上休息心法,一般的來說打斷是大傷真元的,況且我現在才剛入丹青境,自我修控之力尚還不夠,一旦打斷開來,只怕是會破了真元,所以……那個剛才……,恩……,什么地。唉,總之是我不是故意的。”
  田宇繞了一大圈,意思無非就是,他剛才是在運習心法,不能打斷,所以剛才見黃玉妍上來就并沒有說話,更不是有心偷看。
  看見田宇一團亂哄哄的解釋,黃玉妍禁不住,“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她道:“好了,田宇大哥,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你不是故意的是不是,這我知道。”
  見黃玉妍臉上冷色轉喜,田宇的心隨之輕安了下來,想到自己剛才那一通豪無調理的解釋,自己也是覺得好笑,心中不禁有一人影浮現。自己這般作態,恐怕也就是只有他才時常有的吧。心想所致,他一拍腦門,隨口言道:“哎呀,你看我這語無倫次的,搞得都快跟鐘師弟一樣了。”
  田宇的話還沒轉口,便當下知道情況不妙,想來自己這些日子奉師命,來南海城府問安好,但凡遇到黃玉妍,她都要尋問一下鐘木子的情況,而每次她聽到鐘木子依舊沒有消息的時候,都會黯然神傷。心中便是已經清楚,黃玉妍對鐘木子的掛念恐怕不只是朋友間的掛念那般。
  果真不出田宇所料,黃玉妍原本還是帶笑的面龐,頓時又是黯了下去。眼眶之中中那本就未干的晶瑩剔透的淚珠又重新開始滾動。
  此刻田宇心中懊悔不已,只覺得自己不該提起鐘木子。
  看見一個女孩在自己面前哭,還是那種無聲的哭,田宇感覺整個天都是黑了下來,自己真的是找不著北了,心中尋思了半晌之后,才上前安慰道:“我說黃小姐,你也不必太傷心了,我家掌門說了,鐘師弟現在沒事,所以他就一定是沒事的,更何況鐘木子修為超群,指不定現在正在人世間快樂的游歷,樂而忘歸了。”
  黃玉妍看向田宇,臉上露出一種奇怪的神色,明顯田宇的安慰之言說的有些過了,若鐘木子現在真的沒事,大概也不會放著大家的擔心,樂在它處而不思歸吧。
  這句話一說完,田宇又是意思到自己說錯話了,他順手就是打了自己一個嘴巴,同時口里叨著,“看我這嘴拙的。”
  也不等黃玉妍說什么,給了自己一嘴巴之后,田宇突然臉上一變,很是鄭重的對黃玉妍說到:“黃小姐,我知道你擔心鐘師弟的安危,但是你要知道擔心鐘師弟的不僅是你,還有我,還有很多其他的墨門弟子,但是畢竟鐘木子現在不在沒有回來,我們同樣也需要生活下去。所以還請黃小姐盡心的的等待,不要總將憂愁掛在臉上。等到鐘師弟的回來,他看到應該是你美麗的笑臉,而不是因為愁眉而凝結處的皺紋。”
  田宇這番話說的是煞有其事,他也不管是不是能安慰到黃玉妍,丟完這句話之后,便縱身躍下懸崖,在半空中漂浮下墜一陣之后,方才一提真氣,旋轉著破空而去。
  這一連串的破空動作讓人看的是華麗之極,若是讓墨門之中的弟子看了,難保不說田宇這是有作秀之疑。
  而曾今見過田宇戰那海中妖獸,黃玉妍也知道田宇這一套的確是在作秀
  此刻黃玉妍心中卻是有了極大的安慰,這安慰并不是源于田宇的剛才那些話,而是田宇這一串作秀的動作。
  她嘴角淺淺一笑,額頭之上擰結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來。她覺得自己或許真的要輕松些了,就如田宇那半空中飄逸的轉身一般,自己若是轉過心來,也許看到的卻是更好的東西,可能在她某一次轉身之后,他便會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赤水殘陽,天行漸晚,借著一片昏黃之色,黃玉妍走下了南峰,她心中默默的為這座怪石嶙峋的山峰起了個名字——守望峰。
  ※※※※※
  這幾日下來,鐘木子與姬天女的傷勢已經是完全的康復,就連一丁點的虛弱之感都沒有了,所以就在昨日,黃青兒已經是打定主意,離開盤云莊。
  本來這離開盤云莊之事,黃青兒是并不想告之盤云莊莊主的,但念及這盤云莊畢竟是盡心的照料了鐘木子與姬天女,所以再三猶豫之后,黃青兒還是告之了盤云莊莊主一聲,那莊主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恭敬的答應了。不料今日黃青兒剛帶著鐘木子與姬天女一出門,便見眾多的盤云莊弟子跪在地上,說是求黃青兒留下來,怕是盤云莊日后再招到磨難。
  對此黃青兒是大為光火,沒曾想到自己救了盤云莊一次,這盤云莊的上上下下竟然是把自己當做保鏢了,現在竟然還玩這一手,打出情感牌,此刻她心中不知是將這盤云莊的莊主老兒罵了多少遍。
  鐘木子當然是不知其中所以,看見如此多人跪下求黃青兒,心中不免有些不忍,于是便幫著他們說了幾句話,勸了黃青兒幾句。
  而結果就是,從未見黃青兒生過氣的鐘木子,第一次,挨了黃青兒狠狠的一頓罵,這讓一直以為黃青兒溫柔至極的鐘木子,心中來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著鐘木子被黃青兒罵的一愣一愣的,盤云莊弟子心中都是大驚,瞬時間,還是跪在地上的弟子都是紛紛站了起來,繞道離去。
  等黃青兒一頓罵完,前方的路已經是空了出來。
  在旁的姬天女也沒想到黃青兒會發這么大的火,心中驚奇不已,想問,但是看見黃青兒那兇狠的樣子,怕是將自己也卷了進去,所以閉口不言。直等著黃青兒氣消。
  可是就當黃青兒怒氣將要瀉盡之時,鐘木子卻又木著臉問黃青兒。問她剛才罵的是什么,自己怎么一句都聽不懂,不是要再重復一遍。
  這一句話問得黃青兒心中糾結不已,只想將鐘木子直接送下懸崖。而站在懸崖邊上的姬天女,笑得差點兒從懸崖上掉下去。
QQ9432 發表於 2009-2-22 16:52
第十六章 抉擇



  一路從翠華山峰頂盤繞而下,黃青兒是沒有再說一句話,只是時不時的打量一下走在前面的鐘木子,惱怒之意依舊是現于顏表。
  鐘木子雖然感到背后目光寒冷,但是當他看到遠處的中南山的一片瘡痍之景后,一切的注意都被吸引過去,便也不在去理會黃青兒的惱怒。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鐘木子忍不住心中的驚奇,呆了片刻,脫口便問。
  聽見鐘木子這么疑問,走在最前面的姬天女突然的身體猛然一頓。
  在盤云莊之時她便知道鐘木子看到這中南山的模樣之后,定是要問,自己也是做好了準備,可是當鐘木子將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她心中還是猛然一跳,驚涼不已。也不知道是為何,現在的她極其不想告訴鐘木子這中南山成這樣正是自己所為,盡管她明白,這事情鐘木子遲早是會知道。
  她將身轉了過來,看向走在最后邊的黃青兒,她知道鐘木子問的是黃青兒,于是便想看看黃青兒如何回答。
  這數月以來,黃青兒已經是不知到了中南山多少次,所以對于這中南山的蒼涼早已習慣,在她現在看來,這中南山可是要比數月前好看了不少,至少那片漆黑之地上已經是長出了些新艷的綠色。
  所以此刻她該生氣的時候,依舊是在生氣,絲毫不為眼前的中南山所動,對于鐘木子的問話她自然裝做沒聽到一般,見鐘木子看著自己,也是將頭掉開,不理不睬。
  鐘木子見黃玉妍不理會自己,心中是頗感無奈,于是便轉過頭來,準備問較少與之說話的姬天女。
  姬天女看見鐘木子看著自己,知道鐘木子是要問,情急之下她立馬轉過身去,徑直向山下走去。
  這一下鐘木子是兩頭不得路,心中不經郁悶不已,這還是他自傷好之后頭一次招到這般冷遇,想到自己受傷的那些時日,黃青兒那溫柔的樣子,鐘木子不禁后悔自己傷好的有些太快了。
  現在他只有是揣著心中的疙瘩,向山下走去,但眼睛依舊是沒有離開眼前的一片焦黑。
  當鐘木子與黃青兒緩步下得翠華山之時,姬天女已經是在山下等了良久,此刻她臉上神情怪異,看樣子是有些焦急。
  黃青兒看見姬天女的這般模樣,自然是擔心鐘木子知道了她的從前的身份,不覺得心中好笑,昔日叱咤天下,令人談之變色的魔王,現在居然因此事而掣肘。但她隨之一想,便是笑意大減,因為她心中冒出的想法是——“姬天女該不會是將鐘木子當做犁天的替代了吧。”
  想到這里,黃青兒收起笑意,走到姬天女身邊低聲問道:“你什么時候對這鐘木子如此在乎起來了,你跟我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將鐘木子,當做犁天了。”
  姬天女嬌軀一震,猛然抬頭看向黃青兒,眼神之中驚疑不定。
  黃青兒的話像是點醒了自己某處的情感。難道自己不愿意讓鐘木子知道這天下之亂是由自己所為,真的是將鐘木子當做了犁天的替代。她心中暗想。但是轉念一想,便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鐘木子雖說于犁天長相相似,但是這兩人之間的氣質與聰慧相差太遠,所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將鐘木子當作是犁天。
  “你為何如此說。”姬天女一番思量過后,心已平靜,她此刻倒是想聽聽眼前這只小黃貓所言。
  “難道不是的么。”黃青兒見姬天女開始的時候神色慌張,便以為自己猜對了。
  姬天女看了黃青兒一眼,眼光之中是多有不削,言到:“你這小貓,才多少道行便要學著讀人的心事。”
  “我跟你說,你那鐘木子跟犁天差的太遠了,要拿他代替犁天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你不要認為我不想讓鐘木子知道我從前是魔王,就視作我將他當做犁天了,重視與他。我告訴你,現在我不僅是不想讓鐘木子知道我曾是魔王,這整個天下,我都不愿意讓他們知道,因為我的希望已經斷裂,我只想重新作一個自在的人。”
  “好了,已經是到這了,現在你該將他送回墨山了,我們現在是該各行其路了,只望你等我走后在告訴他,我的真是身份,還有與他的冤仇,若他要來找我,那就等他找吧。”
  說完這些話后,姬天女看了站在遠處的鐘木子一眼,頓了片刻之后便轉身準備離去。
  當姬天女走出沒幾步,便聽見身后的黃青兒說道:“你真就這樣走了么?你這萬年的修為難道就這樣放棄了么?”
  姬天女停下腳步,微微皺眉,回轉身來道:“你如何知道我的真元被封?”
  黃青兒嘴角輕挑一笑,從自己的腰間的乾坤袋中取出已經失去靈識的“承隱”,舉到姬天女面前,道:“若要你的真元沒有被封,你以為我還真敢留住你,你可是個相當危險的人,不過現在你既然有此之心,還你真元也無不可。”
  聽到黃青兒之言,姬天女心中怒意頓生,數萬年來還第一次有人用如此語氣與自己說話,這話語之中,自己仿佛是被人可憐了一樣。
  黃青兒知道此刻姬天女心中定然是憤怒,指不定是一怒之下放棄了這萬年的修為,而此刻的姬天女卻是正有如此所想。
  于是黃青兒又繼續說道:“你先收起你的那份尊貴于驕傲,聽我慢慢說來,現在你那點能力只怕是同那墨山之上的一個居士還差,往后你真要在這天下生存,你那點修為肯定是遠遠不夠的,別看這蒼天之下仿佛已經是一片祥和,但是細到其中依舊是殺機四伏,恃強凌弱之事處處皆有,像你這般美貌,若是被那個妖魔看上,指不定就拉你去做夫人了,倒時候可就毀了你的一世清白了。像我可就是深有體會,從前弱修為小之時,遇強則攀附,攀附不了便逃離,你應該記得我差點死于你的劍下了吧。”
  黃青兒知道姬天女是數萬年來未經世事,對這天下之事知之甚少,所以便是連哄帶騙,夸大其說,說給姬天女聽,讓其只是這天下之難。
  其實單不說姬天女被封印后的修為在墨門居士之上,就算是有墨門居士那般的修為,在這天下也算是足夠了,因為這墨門高出天下太多,已經快不屬于凡間之處了。
  無論怎么說,黃青兒這番話算是奏了效,此刻原本抬腳欲走的姬天女又是開始猶豫起來。
  看見有了效果,黃青兒又繼續說道:“其實這解封印之事也不我能為之的,所以你不必以為是受了我的可憐,能解開你封印的也只有是他。”
  黃青兒將眼睛飄向不遠處的鐘木子,鐘木子此刻一直是在看著機遠處的中南山,全然沒有理會兩個女子之間的舉動。
  “可是他已經失去記憶了,這解封之事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夠記得,況且等他知道從前之事,肯定是不會幫我解開封印的。”姬天女此刻已經是完全心動,但是想到眼前,發現竟然是有著這么多不可能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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