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又是數月,開派大典之日是越來越近,為了能更好的節約時間修煉,墨竹殿師兄弟四人合力在墨北峰上開鑿了幾個洞穴,而後拿來了鋪蓋,便是住在這墨北峰上了。除非是水與食物不夠,四人才會輪流下山去取。
自從住到這墨北峰以後,鐘木子就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每到夜晚,他的右手都會不自覺的抖動一段時間。起先,他以為是白天練劍太累了的緣故,但是後來他發現,每當右手抖動的時候,都會伴有強烈的惡心感,但是只要右手抖動一停,那種感覺就會立馬消失。他心中坎坷,卻又不敢與眾人講,怕分了眾人的心。只能埋在心間。
只是他嘴上不說,但是身體卻是有了反應,因為那手的抖動並不是每日定時而來,所以他每晚都不能很好的睡覺,多半是剛剛熟睡,手便開始抖動。所以白天練功之時他是盡顯疲態,常是手印于心決對應不上,就在今日他還錯將愈合術的心法用到了風刃術之上,讓那本是殺氣騰騰的風刃術吹的是周圍眾人周身涼爽,心曠神怡。
末了,周禮還夸他懂事,說他知道大家累了,為大家解解乏。那實情他自然是不敢說,只有尷尬的接受表揚,不過無心插柳柳成蔭,通過這次他突然領悟到,這手印與心法只要是不悖常理,能運氣通暢的話,也是可以互換的。這件事便是應了青火決上,“尋道而不知其所蹤,側目風雲,依于吾身。”這句話。
過了這個夜晚,四人就是要離開這墨北峰了,到了明天就離甲子年的大典就只有一個月,按規矩,他們得在開派大典的前一個月入住乾元殿,另外秦書仁還得幫助乾元殿中的弟子安排大典所需要事宜。
此刻四人都無睡意,排坐在懸崖邊上,看著漫天繁星,片語片聊著。講的都是一些對開派大典的憧憬。鐘木子雖然對開派大典還沒有太多概念,但是心情也是比較激動,因為這開派大典意味著他即將再次見到趙茹了。
他摸著手中的長明燈,回想著在中南山的事,雖然在鐘南山與趙茹相處不長,但是趙茹是除了自己的姑母以外,第一個對他最好的女孩,所以在他心中,始終有著趙茹的位子。盡管如此,他還是想著想著便想到了上次在碧波林遇到的女子,一種莫名的感覺涌上了他的心頭,“那個女子也一定會去吧。”
鐘木子的發呆被坐在他旁邊的王大海看在了眼里,他捅了捅鐘木子,道︰“喂,在想什麼呢?是不是又在想你的師姐了?”
鐘木子臉上一陣通紅,反語道︰“難道二師兄你就不想你的……。”
沒等鐘木子話說完,王大海接忙伸出手來捂住了他的嘴。
“你們兩人了鬧什麼,王大海,你又欺負小師弟了是不是。”秦書仁看到兩人的動作,只知道兩人是在玩笑,于是笑責王大海道。但是他旋即注意到了鐘木子手中的燈,他這幾天來,晚上總是看見鐘木字將這燈拿在手中。于是又問道︰“木子,你為何總將這燈拿在手中?”
鐘木子拿開了王大海的手,回道︰“這燈叫長明燈,是松雲子祖師留在中南山的,柴桑居士後來將這燈給了我,我見要到山上來住,怕洞中黑暗,便將這燈隨身帶上了,但是我又怕將這燈弄丟,所以就只好拿在手上。”
一听這燈是松雲子所留,眾人皆有驚訝之色。
“能給我看看嗎?”周禮滿眼激動的看著長明燈。
鐘木子將燈遞交給周禮,“看吧。”
周禮接過燈來,臉上盡是崇敬。而秦書仁與王大海也是湊近過來。
“恩,的確是的,的確是祖師留下的,看,上面還有祖師的提字。”秦書仁從周禮手中接過長明燈仔細看了看後,說道。
三人又是一輪番遞看,最後,秦書仁將長明燈交還給鐘木子,道︰“這燈你得好好的保管,你不是學了馭劍術了麼?既然是祖師留下的燈,肯定是通靈的,你可以像劍一樣,將這燈收起來,來,你試試、”
鐘木子接過燈來,按秦書仁所教的方式,默念心決。長明燈頃刻間化作點點金光,沒入了他的掌心。
收好燈,鐘木子謝過了秦書仁,而後眾人又是開始閑聊起來,這時的話題卻都是轉到了祖師松雲子之上。
突然,鐘木子感到右手一陣冰涼,他知道這是右手即將發抖的前兆,于是慌忙站了起來,對眾人說自己有些累,要去先睡。
剛才鐘木子拿出松雲子留下的燈,給了大家一個興頭,此刻鐘木子要睡,大家也都沒在意,只道是他白天練習太累。
鐘木子回到洞穴之中,右手就開始劇烈的顫抖起來,這次不同以往,手顫抖時候還伴隨著劇烈的陣痛,那感覺仿佛是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在扯動著他的筋骨。繼而這種感覺擴散到了全身,他周身疼痛難忍,但為了不發出聲響,他還緊咬牙關。
洞外,三人依舊是談笑風生,洞內,鐘木子痛苦掙扎。
就在鐘木子即將暈過去那一刻,胸前的封靈珠再次亮了起來,一股股清涼之氣,在他全身游走,頓時他感到周身輕松無比,隨之一股倦意襲上心頭,在睡著之前,鐘木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胸前的封靈珠,這個給他帶來多般意外的祖傳吊墜。
不知何時,洞外聲音變細瑣,繼而只剩夜夜乾坤,斗轉星移。
清晨,一縷柔光灑在洞門之外,鐘木子睜開雙眼。不知何時,丑鳥依偎在他旁邊睡著。他輕輕起身,走出洞外,只覺得整個人神清氣爽,精神倍佳。一時興起,竟是祭出劍舞了起來。
劍花飛灑,一套劍法打完,他只覺得倍感輕松,之前那運氣不順之感蕩然全無。
“難道我已經過了青火決第二層?”他心中驚喜自問。
“不可能,按大師兄的說法,以我這資質與根骨過這青火決第二層至少也是要十年。”鐘木子心中仍不自信。
但他旋即想起秦書仁所說的話,青火決第二層可以蘊火引雷,于是手中結起雷印,默念心決瞅準王大海所居洞穴旁的一塊大石打將過去。
無奈鐘木子初使雷決,結印上還有些偏差,雖說勉強引出了天雷,但是位置上出了些錯誤,這雷直接就朝王大海所居洞口落去,不巧,此刻王大海又剛從洞口出來。所以這道天雷是不偏不倚,正好是劈到了王大海的頭上。
這麼突如其來的一下,把王大海打的是人仰馬翻。
這下雖說力量不大,但是也是夠王大海受的,他趴在地上,破口大罵︰“誰啊,誰這麼缺德,大清早的在我門口放雷,周禮你是不是……。”
在這四人當中,只有鐘木子是沒過青火決第二層的,秦書仁自是不會做這些事情,所以王大海自然而然便是想到了周禮,他正要開罵,不料抬起頭來看見的竟是手中結印還沒放下的鐘木子。一時驚愕。
鐘木子見這雷劈中了王大海,心中還沒能為自己能引雷而高興,就傻在了那里。正當他想過去與王大海道歉。不料王大海卻是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奔向周禮與秦書仁所在的洞穴,激動大喊,“大師兄,三師弟,你們快出來看,快來看……。”
被王大海如此一喊,周禮與秦書仁皆是從洞中走了出來。
看見王大海這番模樣,周禮使勁揉了揉眼楮,待確定自己看清是王大海後,道︰“二師兄,你怎麼了?這麼如此模樣,像是被雷劈過的。”
“對,我就是被雷劈了,真的。”王大海語中激動不已。
“大清早的開什麼玩笑,被雷劈了還這麼開心,何況從昨天晚上一直到今天,這天何時打過雷。”秦書仁整理了一下衣服,沒好氣的沖王大海說道。
“大師兄,我真的是被雷劈了,這雷是……。”
“好了,好了,別在開玩笑了,你快整理一下,我們等下就要動身去乾元殿了。秦書仁有些不耐煩的打斷了王大海的話。說完便去準備叫鐘木子。但卻看見鐘木子手鐘中印,站在不遠處,而這印,居然是雷印。
秦書仁一楞,立馬回身問王大海,“你剛才說你被雷劈了?”
王大海連連點頭,道︰“是,是,這雷就是小師弟所引。”
听了王大海的回答,秦書仁快步走向鐘木子,用手拍著他肩膀,洪亮著聲音問道︰“當真是你引出的雷。”
秦書仁顯然也是相當激動,搭住鐘木子的手的力量也是頗大。鐘木子只感到肩膀有些酸麻。看著秦書仁激動的眼神,猶猶豫豫的點了點頭。
得到鐘木子的肯定眾人都是歡呼起來。
周禮激動的搭著王大海的肩膀,道︰“二師兄,你這雷挨的真是值了。”
王大海激動的一個勁的點頭,但是隨即又疑著臉,看了周禮一眼。
周禮忙指著鐘木子,道︰“高興,高興,一時口誤。”
王大海又是樂呵呵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