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幻] 暗日明晶 作者:哈貝達斯 (連載中)

水葉 2009-3-4 11:10:39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31 29556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1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七章 重生(一)

  陽光從東方的雲彩裡探出了頭來,僅僅照亮了安王腳前的一小片空地,今天是一星期內唯一一天不用早朝的,所以安王就來到了這裡。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地面還殘留著昨天的雨水,略微有些泥濘,讓安王的靴子也不可避免的沾上了些微的泥點。但是安王的心情卻格外的好。夜來香的花已經凋零,在夜來香的花旁邊,是正在盛開的牽牛花,紫色和紅色的花朵正在面向太陽張開自己的笑臉,因為花朵的復甦,蜜蜂也無畏嚴寒,在已經萬分寒冷的冷風裡輕輕的飛舞,發出了細細的嗡嗡聲。

  也許,只有光明王府才能擁有如此美妙的景色吧。

  因為空氣過於潮濕,所以整個院子顯得霧濛濛的,若不是因為風都的風太大,風都一定可以得到霧都的名號的。

  再過幾天,就要開始下雪了吧……已經十一月了啊……

  每年一進十二月,整個風都就已經被大雪覆蓋了。

  今天是和風言約好了,一起進餐的日子,因為天氣不好,柔姨不忍心讓風言這麼早就爬起來,冒著嚴寒到皇宮去,所以安王和柔姨帶著玨兒一起來到光明王府。

  按照安王的習慣,現在早已經過了早飯時間了,但是到現在為止,威伯還在睡懶覺……

  他震耳欲聾的鼾聲,在這裡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看來他真是累壞了,昨天晚上不知道和多少少女一起跳了舞,沒有人能招架住這麼多少女的邀請的。

  安王早早的離開了舞會,但是威伯他們一直到深夜才回來。

  雖然安王已經決定要對威伯嚴格要求,但是他沒有忘記,威伯雖然是光明王,但他也不過是一個十九歲的孩子而已。

  所以,此時安王和柔姨一起在光明王府那充滿了自然氣息的庭院中漫步。

  不像其他庭院那面積龐大修建整齊的花壇和草坪,整個後院呈現出了完全自然的風味,草坪沒有經過太多的修剪,這不是貴族們常用的那種草坪草,而是最優良的牧草。因為明角有時會忍不住把這些草當成自己晚上的小點心。而在草坪中爬滿了牽牛花,長滿了蒲公英,零星的有著幾朵安息草和夜來香。再遠的地方,才是成片的鬱金香和蝴蝶蘭。在牆根上,是大葉子的卷葉美人蕉,它並不像其他的同類那樣怕冷。

  在這草與花中間,是幾株果樹,它們的枝條被修剪的整整齊齊,這是小孩子們最喜歡的,它會結出最甜美的果實,讓小孩子們垂涎欲滴。

  草坪間的小道是踩出來的,它穿過了果樹下的樹陰,繞過了鬱金香和蝴蝶蘭,通向了牆角。

  柔姨挽著安王的胳膊,兩人一起走向了小道的盡頭,在這裡有一片獨立的苗圃,種著一些不起眼的小植物,在苗圃外面,有著小小的阻擋害蟲的結界。

  「這是……草藥吧!」安王蹲下來,捻起了一片小小的葉子,放在眼前仔細觀察著。

  「這是風言那孩子需要的東西呢!」柔姨也學他的樣子,捻起了一片草葉,觀察著。

  這葉子和普通的草沒有什麼不同,細細的葉脈均勻的分佈在整個葉子上,因為被雨淋過,它顯得異常光潔,如同碧玉雕就。

  就是這樣的一個小東西,竟然蘊藏著比之魔法絲毫不差的力量,這是多麼的神奇啊。

  柔姨感歎著,然後她打開了自己的手帕,把這一片葉子包了進去。

  安王微笑著,在這沒有經過過多的修飾的園林裡,他感到莫名的輕鬆,似乎這裡的空氣特別的新鮮一般。

  也許這裡的空氣真的比其他地方新鮮呢!因為這裡到處都是風的精靈,風元素的濃度比外面高出了好幾倍啊!

  繞過了苗圃,就是光明王府內的小小的原始森林了。

  這麼一會兒,陽光已經完全從雲層裡掙扎了起來。

  但是,從苗圃走向樹叢,反而陰暗了下來。就像進入了真正的原始森林一般,這裡不但有參天的巨樹,還有凌亂的垂下的籐條,有一株樹上的籐條結成了一個小小的鞦韆,柔姨輕輕撫摸著鞦韆,猜測著是不是風言曾經在這裡玩耍過?

  「你要不要試試?」安王壞笑著低下頭來,看著柔姨,柔姨紅了臉,道:「去,別惹的孩子笑話!」

  「他們都不在啊!」安王環住了柔姨的腰,微笑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就在蕩鞦韆,不是嗎?多久沒有玩了?」

  「去!」柔姨笑罵著,但是真的有些心動了,這鞦韆雖然是用籐條結成,但是非常結實,應該不會有問題吧……

  但是,自己已經不是當初的少女,自己已經是孩子的母親,是國母了。

  「來!」安王半強迫的把柔姨按在了鞦韆上,然後輕輕的搖晃著,柔姨閉上了眼睛,沉浸在了美好的回憶中。

  那時候,自己還是一個美麗的少女,一個在鞦韆上做夢的少女……

  「小心了,我要使勁推了哦!」安王爽朗的笑聲傳來,柔姨點了點頭,然後她覺得自己好像飛了起來,如同穿破樹林的雲雀一般,高高的飛了起來。

  她睜開了眼睛,看到自己一會接近樹葉,一會落回地面,竟然嚇的心砰砰亂跳。

  十多年沒有玩過這個了,竟然變的這麼膽小了?

  「慢點!慢點!」柔姨驚叫道,安王哈哈大笑道:「我記得以前你都大叫高點,高點的!現在怎麼了?」

  「去!」柔姨笑罵,安王哈哈大笑。

  「不要笑那麼大聲,讓孩子們看到了!」柔姨忍不住道,安王哈哈笑,卻收斂了一些。

  突然,樹葉撲拉撲拉的響了幾聲,一個小腦袋探了下來。

  柔姨嚇了一跳,幾乎把自己甩出去,安王連忙衝上前把她抱下來。

  「原來是小玄,嚇我一跳!」柔姨發現不是風言他們,鬆了一口氣,雖然小玄是妖獸,但是妖獸和人還是不同的。

  「我一直在這裡哦!」小玄眨著自己的大眼睛,看看安王,又看看柔姨,「風言給我在這裡建了一個樹屋,不過以後就不能來了,因為實在太冷了!」小玄有些惋惜的看著身後那精巧的樹屋,從樹上跳了下來,落在了安王的肩膀上。

  「真的好冷!」小玄打了個寒戰,一溜煙的跑回去取暖了。他是跑來收拾自己的樹屋的,很多東西都不能放在這裡了。

  「啊……」一聲驚天動地的哈欠聲,宣告著威伯的醒來。

  打完哈欠後,威伯伸手檔住了正照在自己臉上的陽光,腰部用力,坐了起來。

  隨著他的運動,他身下的床發出了恐怖的吱嘎聲。

  「又是早晨了,真討厭……真想多睡一會……」威伯嘀咕著,下了床,開始找自己的衣服。

  「昨天睡的太急了……真是的……」抓過來昨天穿過的襪子,威伯苦惱的一會兒,然後想起來什麼,隨手掀開了床板,把襪子丟了進去。

  「新襪子,新襪子!」威伯赤裸著上身,只穿著一條短褲,邊揉眼睛,邊念叨著,他打開了衣櫃的門,翻找著下面的抽屜。

  「奇怪……我記得還有一隻新襪子呢……在哪裡呢?」過了半天,他終於確認,自己的一打襪子終於全穿完了。

  「沒辦法,先找以前的襪子穿一下吧!」威伯歎息著,再次翻開了床板。

  床板下面的襪子已經堆成了小山,在襪子的下面,是那早已經被遺忘的光明聖劍。

  「委屈你了,老夥計,今天還是不需要你哦!」威伯撫摸了一下光之聖劍,翻找出了兩隻比較乾淨的襪子,丟在了鞋前。

  匆匆穿好了褲子,威伯完全無視現在那寒冷的天氣,把上衣向身上隨意的一搭,走到了隔壁的房間。

  這裡是明角的房間,他一直要睡在風言和威伯中間,威伯他們也拿這小東西沒辦法。

  現在,狼王和小玄也住在這裡。

  推開了房門,就看到明角正躺在厚厚的絨毯上,睡的正香,本來蓋好的被子也已經被踢翻了,落到了一邊。威伯哈哈大笑道:「懶瓜明角,起床了!」

  明角哼哼了兩聲,碩大的翅膀張了開來,蓋住了自己的腦袋。威伯乾脆走上前,伸出雙手,抓住了明角的耳朵,使勁的提著。

  「咦?」威伯突然看到明角的腦袋上套著一個很眼熟的東西,他伸出手去,取了下來,才發現這竟然是自己的襪子!

  怪不得自己明明記得還有一雙,今天早上看的時候,卻一隻也沒了,原來是讓明角這傢伙偷來了啊。

  明角雖然身形高大,卻是一隻小獨角獸,沒有長成的獨角還不十分堅硬,而且作為魔法增幅器具,獨角上擁有大量的神經末梢。

  感覺到獨角突然發冷,明角的耳朵動了兩下,想包住自己的獨角,儘管如此,他依然固執的不肯醒來。

  「這個小東西……」威伯愛憐的失效,他的目光一轉,吃驚道:「明角,你的耳朵裡有好多的耳屎啊!」

  明角迷糊的張開眼睛,舉了舉自己的蹄子:「人家又不會挖!」翻個身,又繼續睡了。

  威伯只好投降,這小傢伙昨天晚上興奮的不得了,現在肯定困壞了。

  突然聽到身後有莫名其妙的拖動身,威伯轉過臉去,發現小玄正拖著一個大枕頭艱難的向這邊走來,狼王在旁邊想幫手,卻又不敢上前,那樣子頗為可笑,溫馨。

  「小玄,你在幹什麼?」威伯看著小玄艱難的爬到了絨毯上,對著枕頭又撕又咬。

  他聽說,老鼠每天都要啃東西,以免自己的牙齒長的過長,小孩子生乳牙的時候,也是很喜歡咬東西。難道小玄也是如此?

  不過,他顯然是料錯了,小玄把枕頭撕開了一個口,然後從絨毯下面扯出來一隻黑黑的袋子一般的東西,把它塞進了枕頭裡面,有口的一端留在外面。那是威伯的襪子,它本來是放在小玄的樹屋裡的。

  小玄看了他一眼,滿足的鑽進了袋子裡,閉上了眼睛。

  他又打算睡回籠覺了……

  「這……這是我的枕頭?還有我的襪子?」威伯看著那別具匠心的溫暖的睡袋,終於認了出來,他怒吼一聲:「臭小玄,竟然偷我的枕頭!看我這麼收拾你!還有你,死明角,快點把我的襪子還給我!」

  光明王府騷動的一天就此開始,聽到威伯怒吼的安王微笑著看著柔姨,微笑道:「聽,那小傢伙又不知道在跟誰鬧呢!」

  「知道他是小傢伙,昨天晚上還不幫他!」柔姨對威伯是愛屋及烏了。

  安王無辜的搖頭,道:「我幫他了啊……看來,今天的早飯要和午飯一起吃了……」

  雖然早飯沒有和午飯一起吃,但是吃早飯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雖然早上睡足了懶覺,但是小傢伙們明顯的沒什麼精神,今天是學校的假期,他們不用去上課,實際上,他們逃課的次數早已經創下了建校史上集體逃課的紀錄了。

  安王曾經告訴過自己,要和風言他們一起,像一個普通的家庭一樣進餐,但是事實告訴他,就算他可以穿著普通的衣服,用普通的語氣說普通的父親會說的話,這個家庭依然不會是普通的。

  第一,他必須容忍有兩個風言坐在他的身邊。風言和陣兒並肩坐在一起,一個優雅而斯文的吃著豐富的早點,一個把食物堆在自己的面前,好奇的拿筷子戳來戳去。

  第二,他必須明白,這個餐桌並不是只屬於人類的,雖然生活一向很有規律的雷心帶著自己的兩個兒子早就已經在野外找到了最豐盛的早餐,但是愛睡懶覺的明角卻一定要坐在桌子前的。他的吃相非常恐怖,不論是乘放牛奶的大桶,還是放滿了蔬菜和切成細條的牛肉的碟子,都比平常的大出來好多號。而他吃飯的聲音,似乎連三里外都聽的到的。威伯坐在他的身邊,不停的幫他夾來想吃的菜,對於威伯來說,桌子上的大部分食物都是手到擒來的,手臂長了,也是有好處的。小玄沒有坐位,他直接蹲在風言的盤子旁邊,由風言來照料他的需要。雖然小玄也是個貪吃鬼,飯量卻比較小,所以風言可以輕易的滿足他的需求。狼王坐在小玄的另一邊,一向習慣了在野地裡捕食的他,此時坐在凳子上,面對著那一整只散發清香烤的熟透的小羊羔,頗有無處下口之感。這些非人類中,最為自然的,就是當了。擁有和人類相似的手指的他,雖然比較粗短,卻依然可以靈活的使用筷子來進餐的。電絕,威斯萊大叔,麥威爾他們和這些動物們交錯而坐,分別照料一兩個動物。

  第三,他必須忍受那無窮盡的搶奪,和層出不窮的搶奪花樣。此時的餐桌上,真的可以說是刀光劍影,就差沒有爬到桌子上打了。雖然身為父親,電絕和威斯萊對幾個小傢伙大加呵斥,但是卻沒有收到應有的效果。特別是當他發現玨兒和風言也是這搶奪大軍中的一員時,他不禁更無奈了。小傢伙們的肚皮是很難滿足的,所以不擅搶奪的安王,柔姨,安王面前的食物,在三秒種以內就消失了個一乾二淨。風言見怪不怪的隨意揮手,維裡從柔姨面前搶奪去的小羊排自動飄了起來,重新回到了柔姨面前,而伸手抓去了狼王的烤全羊的當,則遭受了烤全羊的攻擊,被羊腿骨打的抱頭鼠竄。安王見狀,微笑著閃電般的伸出手去,一瞬間就把歇爾來不及咬下去的蛋糕奪了回來。更可憐的是剛剛加入的文必涯,鐵幕青,還有坐在安王下首的圖,他們在安王面前完全放不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食物突然飛走。死命奪過了快手的維裡奪走的食物,再次放在了圖的面前,阿洛雙手叉腰站在圖身邊誓死捍衛自己父親的早餐,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不知道在想什麼,此時的圖,似乎也和以前的不同了。唯一能和當旗鼓相當的文必柱在大力搶奪中,不經意間,就把自己哥哥的早餐變成了一堆爛泥……好在鐵幕青選擇的是麵食,他拚命抓住自己的碗,驚慌失措的左瞧右看,不小心一顆大腦袋伸過來,一口就把麵條吸個精光,卻是明角在旁邊窺視了半天了。其他幾個小傢伙雖然不出手搶奪別人的,但是對維裡當他們卻是絕對不會心慈手軟,一時間漫天的食物亂飛。就連玨兒都吃的滿臉是花。

  這時候的安王,對依然能保持優雅的風言感到萬分佩服,他好像對所有的食物瞭如指掌,當他伸出筷子時,肯定有那麼一份食物被夾到筷子裡。那亂飛的食物,在他眼中好像僅僅是一個旋轉的轉盤,輕輕伸手,就可以夾到任何自己想要的菜。

  更讓他佩服的是,在這混亂莫名的混戰中,好像暴風雨中的岩石一般穩穩當當的藥老伯和水老伯,他們面帶微笑的喝著自己的茶水,吃著很清淡的食物。終於,安王發現了原因——他們吃的食物,就連明角都不喜歡吃呢!他們雖然有一手非常好的手藝,但是平時為了健康和營養,總是吃一些很難吃的植物。可惜不論是風言還是威伯,都對他們的食譜敬而遠之,更別提其他小傢伙了。

  和柔姨對望了一眼,這恩愛的夫妻兩人下意識的抓緊了自己手中的食物,在哭笑不得的同時,也覺得驚異萬分。除了他們幾個新加入者,其他人對這樣的情況已經見怪不怪了,而他們也是第一次體驗這樣充滿活力的進餐方式,這些喜歡睡懶覺的小傢伙,好像把早餐和早操結合在一起了……

  更恐怖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威伯和風言竟然還能若無其事的交談。

  「風言,今天有什麼安排啊!」威伯習慣性的問。

  「今天我要建設魔法陣,雖然已經有了陣之書,還需要一些外部條件。」風言剛剛幫小玄搶到了一塊愛吃的肉,他的手中懸著幾塊肉片,滴溜溜的轉著,「哥哥呢?」

  「哦?我今天應該會去軍部看看吧!」威伯想了想,道。今天本來是要去拜訪修特羅的,沒想到安王把他關禁閉,倒是省了不少的事情。

  說著,他看了看安王,安王裝成什麼也沒有發生的樣子,笑瞇瞇的看著他和風言。

  「如果可能的話,我想下午就可以進行治療了。」有陣兒在身邊,魔法陣的建設速度可以達到不可思議的程度,因為陣兒本身可以精確的推斷並衍生出各種各樣的魔法陣,倒不用風言再一塊晶石一塊晶石的放了。

  安王並沒有感到驚異,這麼大的事情,寒家沒有可能不匯報給他,他皺起眉頭,問風言道:「風言,你真的可以嗎?」

  「本來沒有太大的把握,不過現在應該沒問題了!」風言曉有深意的撫摸了一下陣兒的頭髮,陣兒放下了筷子,對風言燦爛的微笑。

  這微笑讓所有的人都呆了一陣子,風言從來沒有這麼笑過的……

  安王重重的點點頭,昨天發生的一切,和寒家匯報給自己的信息,都告訴他,風言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孩子,自己實在是應該重新開始認識風言,認識這個和自己想像中完全不同的義子。

  柔姨則不在意這些,她的目光一直在這些小孩子的面上轉來轉去,非常喜歡孩子的她,今天可以說是一償夙願,和這麼多的小孩子一起吃飯,讓她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這樣歡樂的日子,以後也要多一點才行啊……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1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七章 重生(二)

  「維裡叔叔,你怎麼能搶我的東西啊!」紅砂鼓著自己的小臉,氣鼓鼓得叫起來,「紅砂要叫你叔叔啊!」

  維裡的臉難得的紅起來,於是搶食就告了一個段落。終於在食物爭奪戰中獲得了階段性的勝利的醉無塵,沁月,好兒和紅葉都從自己容身的地方跳出來,這個瘋狂的家庭,真是太恐怖了……

  本來以為安王在,他們會收斂一下的。

  這時候,一個衛兵匆匆的跑進來,先向安王行禮,之後才道:「報告光明王殿下,鳳歌小姐要見您!」

  鳳歌!沁月的眼睛立刻紅了起來,昨天晚上若不是自己看的緊,恐怕現在威伯整個人都已經被鳳歌偷走了,沒想到這個壞女人今天還敢來。

  「殿下安坐,屬下去招呼就好了。」麥威爾對已經結成了攻守同盟的幾個夥伴使了個眼色,站了起來,達勒等人當然也不會落後了,一個個各懷鬼胎的溜了出去。醉無塵想站起來,紅葉一把扭住了他的耳朵,「你想上哪裡去?」

  醉無塵賠笑道:「沒有,我口渴,想去喝點水……」

  還沒說完,一隻碩大的杯子就已經落在了他面前,裡面的水濺了他滿臉。

  「哥哥,難道你也喜歡那個壞女人嗎?」已經完全被沁月和紅葉同化的好兒泫然的看著醉無塵,讓醉無塵的罪惡感一瞬間到達頂點,再也說不出話來。

  「好兒不允許你和那個壞女人交往!」好兒緊緊的扭住哥哥另外一隻耳朵,再也不肯放開。

  鐵幕青最為猴急,本來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有機會近距離看到鳳歌的,雖然他年齡最大,但是論才能和實力,甚至是出身,他都是最差的,昨天安王已經親口許諾,讓他加入威伯的軍隊,職位由威伯安排,所以他今天才能坐在這裡。只是,與生俱來的自卑感讓他一直放不開,更別說和這麼多大人物同坐一桌了,剛才他差點整個人縮到桌子下面去。

  不過,鐵幕青這人雖然沒有賊膽,賊心卻是有的。要知道鳳歌可是成熟男人的夢中情人啊,像沁月這樣的小女孩,也只有威伯那樣的小男孩才會去喜歡吧……

  剛剛從內廳裡探出頭去,還來不及看到鳳歌在什麼地方,他就被一腳踹開,麥威爾絲毫不顧當初公平競爭的盟約,把他踢到一邊,向大廳衝去。

  今天的鳳歌穿了一件紅色的連身長裙,雖然天氣已經冷的都能把小孩凍哭了,她依然裸露了大片的肌膚在外面。紫色的流蘇在身前擺來蕩去,好不誘人。

  「對不起,鳳歌小姐,我家大人正在忙,所以先派小人來招呼你!」麥威爾的腰桿繃的快抽筋了,胸膛也挺的幾乎爆裂開來,似乎胸骨都在咯吱咯吱響了。鳳歌輕輕一笑,道:「這位大人真有趣,光明王大人大早上就這麼忙嗎?」

  那銀鈴般的笑聲幾乎連麥威爾的魂兒都鉤去了,達勒在後面幾乎把牙都咬裂了。

  五一例外的,所有的人都把自己的目光集中在了鳳歌那曼妙的身材上。

  最近風言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面容,看多了風言的面容的幾人已經不再對鳳歌那絕世的容顏感興趣,這就像看過廣闊天地的人,絕對不會像井底的青蛙那樣,認為眼前的一錢天空,就是全部了。

  但是,鳳歌那曼妙的身材,實在是讓這些成熟的男人們從心裡癢起來。

  不一會兒,鳳歌的身邊就圍了一圈紅著臉,嘿嘿低笑,故作優雅的男人們。

  「你們大人到底哪裡去了?」鳳歌一直在這些人面前微笑著周旋,但是長時間面對這些淺薄的男人們,鳳歌也有些受不了了,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一定要給這些男人留下好印象,日後自己想來找威伯才能夠更順利一些,但是誰又能受得了沒玩沒了的糾纏?

  「對不起,鳳歌小姐,您看我這是怎麼了,竟然忘記了告訴您……」麥威爾傻笑,「我家大人在忙,沒有時間見鳳歌小姐呢……」

  這句話你剛才已經說過了……鳳歌在心裡低吼,這已經是她第四次聽到這個答案了。

  「我想問的是,他到底在忙什麼!為什麼大早上就會忙個不停,連我來了都不見一眼?」鳳歌終於爆發了出來。

  雖然她依然是用微笑的表情,優雅的語調說出來的這句話,但是其中的意思,傻瓜也能聽出來了。

  「這個……能告訴鳳歌小姐嗎?」麥威爾問身邊的達勒,達勒眨著自己的眼睛,道:「我不知道呀……我很像告訴鳳歌小姐呢……」

  「瞧你那傻樣!」麥威爾壓低了聲音,一隻腳踩在了達勒的腳面上。

  吃痛的達勒強忍住叫出來的衝動,哈哈大笑著拍打麥威爾的肩膀,道:「看你說的,有什麼不能告訴鳳歌小姐呢?大人一定不會介意的!」

  「是啊!大人今天早上才從添香閣回來,現在還在睡覺,實在是沒有力氣接待鳳歌小姐呢!」麥威爾非常隨意的說,好像這是很正常的事情一般。只是,吃驚的鳳歌沒有注意到他吃痛的樣子。

  「添……添香閣?」鳳歌幾乎把自己的舌頭吞了下去,那裡不是……

  「是啊,添香閣!」幾個不良青年一起點頭,由不得鳳歌不信。

  「他……他竟然去那裡?」鳳歌面色慘變,不良青年們齊聲應是,心中更是難得的完全同步。

  「悲傷吧,哀號吧!哭泣吧!傷心絕望吧!對殿下死心吧!轉而投入我們的懷抱吧!」第一步作戰計劃,就是這麼制定的,一定要讓他對大人死心,絕對不能讓她繼續糾纏大人!大人是如此的純潔,對女人是絲毫沒有抵抗力的!

  只是,鳳歌並不是那些沒有見識的小姑娘,她的面容離開回復了正常,微笑道:「是嗎?昨天晚上我到添香閣訪友,怎麼沒有見到大人?我現在就在添香閣附近下榻,如果大人來添香閣的話,千萬不要忘記了告訴鳳歌一聲啊!」

  添香閣是風都一等一的風月場所,這樣的場所裡,通常都有優秀的歌姬下榻,所以鳳歌說去訪友,實在是不足為奇。

  麥威爾哈哈笑道:「那一定是小姐和朋友談的太投入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吧!」

  「也許是如此吧!」鳳歌淺笑,銀鈴般的笑聲再次讓男人們滿面紅暈。

  「既然如此,那我下午再來吧!」鳳歌微笑著道。

  「這個……」沒想到鳳歌如此的執著,幾個男人不知所措,難道下午的時候,還說大人在睡覺?下午安王陛下一定已經離開了,到時候威伯一定會到處亂跑,實在是很難掩飾啊!

  「就這麼定了,如果大人醒過來,一定要告訴他一聲,鳳歌下午再來!」鳳歌轉身離去了,麥威爾連忙道:「讓屬下送一送小姐!」

  目送鳳歌的車駕離去,幾個傢伙面面相覷,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付下面的事情。

  第一步作戰計劃,是讓鳳歌對威伯失去興趣,第二步就是某個人乘虛而入,俘獲芳心。

  雖然計劃過於簡單了點,但是這些自詡戀愛專家,卻依然是菜鳥一群的人,根本無法制定出什麼切實可行的計劃來。

  現在,第二步作戰計劃,就是絕對不能讓鳳歌見到威伯了。

  「我們都是栓在同一根繩子上的螞蚱,現在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麥威爾看著在自己身後面面相覷的其他人,歎息道,「現在只能集合我們眾人的智慧,想一個切實可行的方法了……」

  「現在已經快到冬天了,我看你們這些螞蚱還能蹦達幾天!」風言的聲音從大門裡面傳來,讓幾個人嚇的一屁股跌在了地上。

  「風言少爺……您是什麼時候來的?」麥威爾結結巴巴的問。

  「好像從什麼添香閣的時候開始吧……」風言托著自己的下巴,想道。

  這根本是什麼都聽到了啊!麥威爾覺得自己似乎不用擔心下午的事情了,因為自己可能活不到下午了……

  「嘿嘿……風言少爺……」麥威爾搓著手,想說什麼,風言已經伸出了三根手指。

  「老規矩……三百個,明白了……」麥威爾的汗已經流了下來,「不過……我們可以到裡面去嗎?這裡是大門外面……」

  「是是……就在這裡……就在這裡……」看到風言的表情,麥威爾放棄了幫自己爭取更多的權利,連忙趴到了地上,開始做伏地挺身。

  「別傻站著,快做吧!」看到文必涯和鐵幕青還不明狀況,達勒連忙把他們兩個按在地上。

  對他們來說,三百下伏地挺身,不是什麼難題,只是在守門的衛兵好奇的目光下,幾個人都羞愧的要鑽進地下去了。

  「好了吧!風言少爺」麥威爾討好的說。如果麥威爾有尾巴的話,他現在一定在拚命搖呢。

  「不行,今天我格外生氣!」

  「好,您說還要做多少!」麥威爾拍著自己的胸膛,萬分可靠的模樣。

  「那倒是不用了,不過我需要點人手。」風言頷首指向門外:「來了!」

  幾輛馬車正向光明王府疾馳而來,艾莫從車上跳下來,道:「風言少爺,您要的晶石已經送來了,剛才寒家送來了一批訂貨款,不知道我們……」

  「原物奉回就好了。」風言道,「最關鍵的是,水系的異階晶石到沒到?」

  「寒家的人說,水系的異階晶石已經準備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開始。」艾莫道,「您要多長時間才能準備好?」

  「你好像對這事情很急切啊!」風言微笑道,艾莫連忙道:「其實……艾莫是想,如果可以得到寒家的支持,我們的事業一定發展的很快……」

  「所有的晶石都在這裡吧!」風言道:「不過光明王府已經沒有合適的地方了,這倒是難題……」

  「是否可以建在寒家呢?」艾莫問道。

  「這麼複雜的魔法陣,建設在別人的地方,未免太浪費了吧!」風言想了想,道:「算了,把魔法陣縮小一點,建設在後院吧,把後院可以清理的東西清理一下……」這樣一來,過幾天潔絲阿姨他們來了,就沒有住的地方了,雖然光明王府非常大,卻也不夠住啊!

  看來自己要趕快把自己的府邸建起來了。

  現在西風湖附近的地面大多都已經空出來了,安王親自下令,還沒有幾個人敢反抗,而且寒家和幕家都在為這事情積極的行動著。

  這個魔法陣並不是普通的治療魔法陣,而將成為陣兒在風都的本體,並成為光明王府防禦力量的主體,並連接日後建設的風言王府的防禦體系。

  雖然有陣兒幫忙,工作量依然不小,僅僅依靠風言自己或者那些沒有長性的小孩子,是不可能的。

  所以,風言就臨時抓了壯丁,可憐的麥威爾四人,就是這犧牲品。

  這四個人也必須熟悉整個防禦體系,好依照體系來組織防禦力量。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像風言這樣,把構思和建設魔法陣當成是樂趣……

  當四個可憐的傢伙再直起自己的腰來時,已經是午飯時刻呢。

  「媽呀,這可比做三千個俯臥撐還累啊!」鐵幕青哪裡做過這種活,即要費力氣,又要費腦筋,中間不知道放錯了幾塊晶石,他覺得自己的腦袋都被風言的小手敲的紅腫了起來。

  現在,整個魔法陣已經呈現出了大部分的相貌,因為風言採用了立體的魔法陣結構,所以本來可以平鋪滿整個光明王府的的魔法陣,被壓縮在了一百平方米的範圍內,風言早已經訂做好的各色的支架是寒家的人送來的,只要有具體的要求,一個小時內,他們就可以著招集足夠的工匠,做出滿足需求的圓盤來。

  因為這些支架只需要精確,卻不需要好看。

  風言指揮著風精靈把這些支架按照設定好的位置放置,組成了一個比之沙漠中更壯觀的蘑菇陣。

  好兒也在旁邊看著,立體魔法陣最近剛剛有人提出,因為立體魔法陣的演變實在是太複雜了。

  風言窮盡心智,才推算出大部分的構造,至於其中不穩定的或者錯誤的因素,就要依靠陣兒彌補了。

  微型魔法陣和立體魔法陣是魔法陣的兩個新興方面,除了機緣巧合的風言以外,幾乎沒有任何人能夠研究的如此透徹,雖然玨兒的本行是魔法器械,但是立體魔法陣在某些方面上,已經和魔法器械的理念不謀而合了。

  這個魔法陣,是立體魔法陣和微型魔法陣的完美結合。在整個魔法陣大部分完成以後,風言把自己做好的陣心擺放在了魔法陣的中間,這個小魔法陣並不美觀,是由木頭和膠水做成的,木頭上密密麻麻的嵌滿了微小的晶石,上面塗抹了一層膠水,在它的中間有一個硬幣大小的凹槽,那是為水系異階晶石預留的。

  它的材質並不重要,因為一但魔法陣運行起來,所有的支撐物都會自動銷毀,不論是硬幣大小的晶石,還是微若塵煙的細小晶石,或者是價值連城的異階晶石,都會成為這個魔法陣的一部分,再也無法分割。

  「通知寒家,下午就開始吧!」風言也不想拖下去,因為拖的越久,寒老爺子的身體就越差,想治療好,就必須消耗更多的力量,而且無法治療的幾率也會增加幾分。

  這是風言和寒家都不想看到的。

  「是!」在場的人當然知道要如何行動,麥威爾等人連忙開始行動了。

  消息傳到了寒家那裡時,寒家所有人都等不及了。

  寒家的老二寒渡也已經回來了,和他的兩個兄弟不同,經商的寒渡身形非常高大,咋一看,好像是一個大老粗一般,但是眼中不時閃爍著的精光表示,這個人是絕對不容小覷的。而實際上,雖然寒家三兄弟都是智慧過人,但是寒老爺子最倚重的智囊,還是老二寒渡。

  但是,就算是寒渡,此時也已經亂了方寸,他們手忙腳亂的開始準備。

  他們沒想到,昨天風言答應了幫忙治療,今天就已經找到了方法了。

  「風言殿下說,希望能先把異階晶石送過去,調試一下魔法陣。」被風言派來傳信的是麥威爾,「這個魔法陣非常精巧,所以不能有一點的差錯,風言殿下希望能夠先準備充分一點。」

  「好!好!沒問題!」寒家兄弟當然不會懷疑風言的誠心,風言身為王子,就算給他們要一個異階晶石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只是寒家卻不能這麼把晶石直接交給麥威爾,因為雖然寒家和光明王府並不遠,但是發生一兩場意外,還是完全有可能的。

  麥威爾這輩子大概還是第一次嘗試這種被人保護的感覺。出於對風言的尊重,異階晶石被交給身為風言使者的他保管,但是身邊裡三層外三層的守衛,真是讓人懷疑他是什麼超級重要的人物。

  已經到了這時候,寒家也不怕大張旗鼓會影響到內城的正常秩序了,接到了消息的幕家也派出了大隊的人馬把守住了寒家通往光明王府的街道的每一分土地,並且把光明王府整個保衛起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威伯得罪了陛下,被人派兵抄家呢。

  甚至連幕飛都親自出動了,守在寒老爺子的身邊。

  在異階晶石被送到光明王府後大約一小時的時候,一輛格外巨大的馬車從寒家拆開了的外牆裡慢慢駛了出來,以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向光明王府的方向進發,一路上,別說是石頭了,就連草葉都被清除的一乾二淨。

  拉著馬車的也並非是馬匹,而是寒家最精銳的高手。

  在馬車裡,是寒渡寒風,寒津已經先一步到光明王府打點一切了。

  要讓這麼巨大的馬車通過,必須要把外牆拆開一段,但是牆邊要麼緊緊的靠著西風湖,要麼都是藥老伯和水老伯種植的珍貴藥材,此時寒津正急的團團轉,不知道如何是好。

  風言顯然不贊成把外牆拆了,寒津確實沒有立場堅持非要拆掉別人家的牆。

  安王也無法替威伯作出決斷,因為那些草藥是關係到風言和威伯的生死的,上次風言受傷,已經嚇的他魂兒都飛了。

  「好了!」風言打斷了還要說什麼的寒津,「到門口把寒老爺子交給我就好了。」

  在馬車裡,寒渡寒風陪著一臉嚴肅的幕飛坐在寒老爺子的床邊。為了不讓寒老爺子的情況惡化,他們連帶著把寒老爺子的床一起抬上了這輛特製的馬車,為了這個,他們還把寒老爺子最鍾愛的臥室的牆拆掉了一面。

  現在的寒老爺子依然緊緊的閉著自己的眼睛,如果說他以前是一具骷髏,現在他至少有了皮肉,成為了一具乾屍,只是他皮膚的顏色實在是好的不像話,如果單單看他的皮膚,好像是完全健康的人一般。

  在他的左手和額頭上,都有一個清晰的手印,他們毫不懷疑,正是這兩個手印,給已經斷絕了一切生機的寒老爺子新的希望。

  也正因為其中一個手印是在左手,所以左邊的生機比較強烈,才使得最重要的心臟能夠再次有力的跳動起來。

  「老夥計……你就快睜開眼睛了……」幕飛喃喃的在寒老爺子的耳邊念叨著,「風言殿下真的是會帶來很多奇跡呢……希望你不要對風言殿下做什麼過分的事情,不然我可不饒恕你……」

  寒渡和寒風還以為幕飛是觸景生情,不由上前勸慰道:「幕老爺子,您就不用感慨了,說不定晚上我父親又能和您下棋了呢!」

  幕飛哈哈一笑,輕輕的拍了拍寒老爺子的左手,走到了車窗前。

  光明王府已經近在咫尺。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1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七章 重生(三)

  風言等人站在門口,看著那龐大的馬車緩緩前行,然後在光明王府前慢慢停下。

  「馬車進不去呢!大人!」幾個在前方開道的高手逡巡著,不敢上前,只好回來向寒津匯報。

  「把寒老爺子抬出來吧!」在寒風提出把大門拆掉以前,風言就已經開口了。

  寒渡已經在風言身邊旁敲側擊了半天,既然圍牆不能拆掉,就只有把大門拆掉了,因為只有大門邊沒有種植重要的藥草,但是這個古怪精靈的小傢伙,偏偏裝成聽不懂的樣子,東拉西扯,就是不肯同意把大門拆掉。讓寒渡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若不是事實已經擺在面前,他實在是無法相信,這個小傢伙竟然可以拯救自己父親的生命。

  「這個……我父親身體實在受不了四周的風寒,是不是……」寒渡不得不繼續「開導」加暗示,風言卻道:「沒關係,一會的治療也是露天的,只要包裹好,也不會受到風寒吧!」

  「是,這就……抬下來吧!」看看站在一邊的安王,寒渡無奈的點頭,這一段時間安王也幫寒渡說了不少好話,偏偏風言就是裝成聽不懂,不曉得,不知道,安王已經不是第一次見識風言的固執,也只好作罷。

  「我來幫忙吧!」威伯站出來,跟在他身後的是紅衣,他們兩人一個是光明系,一個是火系,在他們的領域籠罩下,可以保持寒老爺子的身邊溫暖如春,直到進入了魔法陣的領域內。

  幾個高手小心翼翼的抬著寒老爺子的床,從馬車上慢慢走下來,威伯和紅衣一人站在一邊,用自己的領域籠罩住了寒老爺子的床,慢慢走進了光明王府中去。

  繞過了前院,穿過正殿旁邊的通道,來到後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他們離開後院到前院接寒家的人時,後院還不是這個樣子,但是現在,卻已經完全不同了。

  在他們離開的這一段短短的時間內,整個魔法陣已經運行了起來,呈現出了完全不同的相貌。

  調試魔法陣的工作,風言交給陣兒去做,因為世界上確實也沒有人比陣兒更適合這個工作了。

  在魔法陣運行起來的一剎那,支撐魔法陣的所有支架都已經化為了碎粉,被風精靈吹起的狂風吹拂開來,在光明王府的植物葉片上鋪上了一層細細的白色。

  所有的晶石都懸浮起來,在空中緩緩旋轉。

  和組成了陣兒的魔法陣不同,這些魔法陣並不是各自成體系,然後再相互作用,相互旋轉,這個魔法陣更像是一個托著淨瓶的盤子,在下面有無數個晶石在同一平面上,以同心圓的方式旋轉,好像本來應該是靜止的平面魔法陣脫離了地面,在地面旋轉起來,雖然處在不同圓圈上的晶石旋轉的方向和速度並不一樣,但是至少還讓人能夠接受,因為普通的魔法陣所有的晶石都是處在同一平面的,魔法陣想要發揮作用,也必須把相關的體系建立在一個平面上。

  但是,魔法陣中間的位置就有點奇怪了,本來完好的魔法陣被什麼力量拉住了中間那一點,拚命向上拉起一般,魔法陣的同心圓好像彈簧一樣被拉到了三米高的高度,三米的距離內,足足有超過二十個圓環在以不同的方向,不同的速率轉動。

  最奇特的是,在這魔法陣最頂端的一個圓環的中心,有一顆明亮而美麗的晶石在轉動著,它正是作為魔法陣樞紐的異階晶石,在異階晶石的旁邊籠罩著氤氳的霧氣,讓晶石的光亮忽明忽暗,若隱若現。

  他們並不知道,這霧氣才是真正發揮出異階晶石的力量的所在,而下面的魔法陣不過是束縛住魔法陣的力量,不讓它外流罷了。

  在魔法陣最上面,是一本奇怪的書,現在它正攤開著,慢慢旋轉,一道道靚麗的光芒從書中射出來,精確的射到魔法陣中某個晶石上,調節著魔法陣的運轉。

  「把寒老爺子放下吧。」風言下令道,然後他對面前的虛空說:「陣兒,把王府的防禦魔法陣輸出能量加大。」

  一個清晰的童生從空中傳來,沒有一個人能聽出這聲音是從哪裡傳來的,好像是王府本身在說話一般。

  「是,風言!我已經準備好了,那個人就是寒老爺子嗎?」

  「對,今天要救治的就是他。」風言走到寒老爺子身邊,同時整個光明王府的天空突然變成了深藍色,因為有一層深藍色的結界包裹住了整個光明王府。

  「所有單位,加強戒備,不要讓任何可疑的人物靠近光明王府!」寒家的人立刻開始行動,現在他們比風言他們更緊張光明王府的安全,更不希望有什麼人打擾發風言的治療。

  風言輕輕掀開了寒老爺子身上的被子,這才看到寒老爺子身上的異樣。

  寒家的人一直以為寒老爺子的變化是風言有意為之,所以一直沒有告訴風言他的變化,所以風言吃了一驚,他沒想到「生機」對寒老爺子的作用這麼大,看來自己這麼大張旗鼓的,有些浪費了呢。

  也因為如此,他對治療好寒老爺子的信心更大了,也許根本就不用魔法陣,只要自己每天和寒老爺子呆在一起,寒老爺子就可以活蹦亂跳的了。

  「不相干的人都退下去吧。」風言說道,他的治療要正式開始了,多一些人在這裡,很容易影響到風言,並且治療過程並不是那麼美好的。

  至少,一個如同木乃伊一般的乾癟老頭子的裸體,就不是那麼的美妙。

  再說,寒老爺子如此身份和地位的人,怎麼能讓不相干的人看到裸體呢?

  在魔法陣準備初期,土衛就已經到了這裡,還帶來了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因為他們也都非常關心寒老爺子,連他那一向很少出門的岳父大人都來了。本來他還擔心風言要對寒老爺子不利,但是看到治療是在大庭廣眾之下進行,就把自己的心放了下來。

  風言看看四周,再次道:「女士也迴避吧,呆會兒會有一些不適合女性的狀況發生。」

  沁月他們互相對望了幾眼,然後不滿的退了下去。

  柔姨和睫姨對望了幾眼,也退了下去,現在在場的就只有二十多個人了。

  風言點點頭,掀開了寒老爺子的被子,沒有任何作勢,寒老爺子就整個漂浮起來,好像有什麼無形的東西托住了他一般,平平的躺在了空中。

  風言手中有輕微的青色光芒閃過,寒老爺子身上那件寬鬆的袍子一樣的衣服瞬間化為了碎片,露出了他已經乾癟到了令人髮指的裸體。他全身的血肉,都只剩下一層薄薄的肌膚,透過胸口的肌膚,似乎可以看到胸口下的心臟的顏色。全身青黑色的血管如同爬滿了全身的怪蟲,裡面流動的血液,好像也都已經發黑了。和這形成強烈的對比的,是他那細嫩的肌膚,雖然沒有辦法遮蓋住身體的腐敗,卻呈現出異樣的生機,那感覺是如此的彆扭,好像是從年輕人身上扒下了皮膚,包裹在了寒老爺子那腐朽的身體上一般。

  「啊!」沒有見過寒老爺子的身體的人,紛紛叫了起來,風言也被那詭異的模樣嚇了一跳,但是他立刻收攝了心神,指揮著寒老爺子的身體,緩緩向魔法陣飄去。

  魔法陣上方的書射出了一道光,射在了下方魔法陣上,直立排列的上半部分魔法陣好像一個罩子一般打開來,寒老爺子慢慢飄進去,然後魔法陣再次降了下來,和下面的部分重新結合在一起。

  「所有人退後。」風言肩膀微振,瞬間出現在了魔法陣的上放,而魔法陣上方懸掛的書本突然消失,卻有一個和風言一模一樣的男孩出現在魔法陣上方。

  「開始嗎?」陣兒調節完了魔法陣,問著風言。

  風言點點頭,伸出手去,和陣兒的兩手緊緊抓在一起,閉上了眼睛。隨著下面的魔法陣緩緩旋轉起來。

  他和陣兒的身邊漸漸瀰漫起了一股乳白色的光芒,這光芒團團圍繞在兩人身邊,不肯離開,風言知道這就是集中在自己體內的生機,在陣兒幫忙引導之下,逸散出來了一小部分,只是雖然可以把生機引導出來,但是這些生機好像不願意離開自己的身體,不論風言和陣兒怎麼驅使,都不能讓他們下降到魔法陣中去。

  而同一時間,下放的魔法陣也開始運轉了。

  作為魔法陣中樞的水系異階晶石上散發出了一絲絲的藍色霧氣,緩緩向下飄散,充斥在由魔法陣限定的空間裡,就好像有一個水龍頭不停的把水注入容器中一般,藍色霧氣的位置慢慢的上升,慢慢接觸到了寒老爺子的腳踝,沒過了膝蓋,漫過了腰部,最後終於沒過了寒老爺子的頭頂,從上方逸散出來,四周的人都感受到了有莫名的力量在滋潤自己的身體,這力量絕對是驚人的!

  現在的寒老爺子簡直像浸泡在福爾馬林中的骨骼標本,只是,很快人們就看出了變化。

  他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鼓脹起來,這龐大的水系力量融合了他皮膚上殘留的生機,開始催生他的肌肉和其他皮下組織,漸漸的,他的胸膛鼓了起來,手臂和腿也不再瘦的好像是骨頭,雖然比正常人還要瘦,但至少已經好了很多了。

  「他好了!他好了!」寒家三兄弟喜極而泣,但是他們及時反映過來,現在還不能大聲說話,免得會影響到寒老爺子的治療。

  也許是因為受到了他們的影響,寒老爺子的身體停止了再生,此時他的皮膚又再次恢復到了普通的膚色,而不是當初那瑩白了。

  風言有些焦急了,他知道在寒老爺子身上的生機已經消耗光了,實在不足以重生全身,現在重生的不過是身體外部,是肌肉和皮膚,他的內臟還是一樣的衰竭,過不了幾天,他的身體會再次回復到木乃伊的模樣。

  終於,有一團白色的物體脫離了風言身邊,化為水滴狀,向下落去,在水元素中濺起了幾個漣漪,化為絲縷的白色煙塵,然後擴散在了水元素裡。

  但是,這樣還是不夠的,那一團實在是太小了。

  寒老爺子的外表是完全恢復了,但是身體內部還有很多器官依然很衰弱。

  風言睜開了眼睛,乾脆不這麼幹了,他緩緩下降了一下,好像坐實物一般,坐在了魔法陣的邊緣,把自己的腳踝伸到了魔法陣裡。

  在他的腳踝和水元素接觸的地方,有一圈圈白色的波紋飄盪開來,然後漸漸化開,讓整個魔法陣都泛起了微微的白色。

  而風言卻感受到有什麼輕柔的撫摸著自己的肌膚,那溫和而舒服的感覺,他已經好久沒有感受到了。

  突發奇想的風言乾脆整個人跳進了魔法陣中,感覺就好像進入了真正的水裡一般,但是並不影響呼吸,甚至不用呼吸,人的本身就可以接收到足夠的力量,健康的生長。

  所有人睜大了眼睛,這也是治療嗎?

  風言簡直把自己當成了一大塊人參,就這麼隨便的下在了給寒老爺子的藥裡。

  陣兒看的有趣,也想下去試試,只是下面的魔法陣很大部分是依靠他的力量在運轉,他是絕對不能離開魔法陣上方的。於是,他也只有瞪大眼睛,眼饞的看著下面的風言在水中暢遊了。

  而此時的寒老爺子,幾乎已經完全恢復了原樣了。

  他比寒風和寒津都要高大一些,更像是身材高大的寒渡,但是在風言的治療下,他甚至比寒家兄弟還要年輕一些。論長相,寒家兄弟卻是拍馬也趕不上寒老爺子,寒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可是當時三大美男子之一啊,雖然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怪不得風言要讓女性迴避了,現在的寒老爺子一絲不掛,簡直就是在誘惑女生犯罪嘛!

  他好像感覺到了身體的不同,微微張開了嘴巴,任由水元素流進自己的腹內,滋潤著自己的消化器官。

  然後,這水元素化為了他身體的一部分,化為了他的血液,他的肉體。

  風言好奇的繞著他游了一圈,簡直像一頭調皮的小美人魚一般。

  沒想到,這個魔法陣的力量比自己想像中還要強大呢,現在這個人,真的是那個乾癟的老頭子吧,反差也太大了吧!

  風言好奇的伸出手去,輕輕指點著寒老爺子的面頰,很有彈性呢,好像真的完全恢復了。

  只是,不知道他的大腦有沒有受損,若是他的大腦有部分死亡,就算現在可以讓死亡的細胞復活,也無法取回已經失去的記憶了。

  事實證明,寒老爺子的狀態很好,就在風言好奇的對他指指點點,戳戳弄弄的時候,他已經清醒了過來。

  風言繞到他身後的時候,他突然張開了眼睛,看向了自己兒子的方向。

  「啊!爸爸!」寒家兄弟同聲叫起來,不只寒家兄弟,就連一向穩重的安王,都嚇的驚叫出聲,風言聽到聲音,趕快回頭來看,誰知道寒老爺子竟然還是那樣,沒有絲毫的改變。

  「看來爸爸真是好了……」寒風對大哥說,不知道是哭還是笑,沒想到剛醒過來,自己那老頑童爸爸就給人開玩笑,他不知道自己等人有多麼擔心嗎?

  這個為老不尊的傢伙!竟然敢戲弄風言殿下!幕飛義憤填膺,大吼道:「寒老兒,你再給我裝睡,看我不一把火燒了你的老窩,讓你睡大街上!到大街上裝神弄鬼去!」

  寒老爺子突然哈哈一笑,轉身抱住了風言,猛的一口親在臉上,然後哈哈大笑。

  「讓我看看,讓我看看!」寒老爺子一直都是有意識的,但是器官的衰退,卻讓他無法感覺到外界的所有事情。那種對未知的恐怖,可以讓普通人在一天以內瘋掉,若不是寒老爺子經歷過了無數的日月,意志非常的堅定,他一定無法堅持下去。在躺在床上這半年多的時間裡,他一開始是在擔心自己真的死了會怎麼辦,後來又想,自己整天這麼呆著,還不如死掉算了。然後無數古怪的想法接踵而來,讓他滿心充滿了絕望。

  終於有一天,他那萬分沉寂的世界被人打破了,一個聲音從無限遠的地方傳來,讓他感受到了一絲真正的希望……

  從那時候開始,他就開始想,到底他是什麼樣的人,長成什麼樣子。

  而從那時候開始,想像風言的一切,就成了他的全部。

  而現在,他終於徹底解脫了,重新擁有了陽光與花香,重新擁有了歡笑和鳥語。

  別說風言長的是如此的可愛,就算風言是世界上第一醜人,寒老爺子也會抱著風言狂吻不已的。

  「救命啊!」風言真受不了這瘋狂的舉動,他想掙扎,可惜寒老爺子的力量比他大多了,經過了水系力量的滋潤,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水系,而處在全是水元素的環境裡,現在的寒老爺子比自己全勝時期還要強大。

  不論風言怎麼掙扎,寒老爺子就是不放手。

  終於,風言忍不住叫道:「快放開我啊!你身上還沒穿衣服啊!」

  寒老爺子終於反應過來,他鬆開了自己的手臂,卻依然緊緊抓住風言的手,轉身對著在外面目瞪口呆的人大吼道:「你們這些混小子,看什麼看?沒看到我老人家沒穿衣服麼?」

  寒風等人對望幾眼,苦笑起來,寒老爺子的性格依然還是這麼惡劣啊!

  只是,唯獨對著風言,寒老爺子的面上永遠都只有笑容,他呵呵笑著看著風言,道:「嚇著你了?對不起,我太激動了,你叫風言,是不是?我知道你,我認識你,我……」

  他囉嗦了半天,只為了表達他內心的激動,幕飛收拾了一下自己激動的心情,大吼道:「你這個死老頭子,還不趕快出來?在裡面泡著很好嗎?風言殿下一定很累了,你怎麼能一直讓風言殿下呆在那裡?」

  「你是沒有進來,所以不知道裡面的舒服,一會我把你打的半死,讓你也進來躺幾天吧!」寒老爺子威脅的晃晃自己的拳頭,只是還裸露著身體,實在是不倫不類到極點。

  寒津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衣服,對著寒老爺子道:「爸爸,求求您,趕快出來吧!」

  「你嫌我丟人了,是不是?」寒老爺子吹鬍子瞪眼,「你小子忘記了自己小時候光屁股的樣子拉?」

  「爸爸的性格怎麼變了那麼多?」寒風怎麼也不明白,以前穩重,威嚴,睿智的寒老爺子怎麼變成了這樣?

  「這才是他的真實性格啊!」幕飛白了寒家兄弟一眼,一副你們真沒見識的樣子。

  在幕飛年輕的時候,寒老爺子確實是有一副怪脾氣,是只這麼長的歲月,什麼人都會改變了。

  按照寒老爺子的話說,人活這麼多年,整天用同一個脾氣生活,多麼無聊啊。

  也許是寒老爺子一個人憋了太久了,所以原形畢露,所有的劣根性全都表現了出來。

  寒老爺子戀戀不捨的離開了這讓自己起死回生的魔法陣,風言終於脫離了寒老爺子的魔爪,飄在了魔法陣的上方,再次對魔法陣作出了調整。

  藍色的液體漸漸被吸收回了異階晶石,魔法陣裡的「水位」下降了一半以後,才慢慢的穩定下來,魔法陣的高度也被壓縮到了兩米左右,水系異階晶石就脫離了魔法陣,高高的懸在了空中。

  把魔法陣轉入了非治療狀態,和光明王府的整個防衛體系連接在一起,風言抬起頭看向天空。

  在結界外面,竟然又下雨了,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是下午了。

  細細的秋雨順著結界滑下來,美麗而又瑰奇。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3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八章 冬獵(一)

  前段時間列出來的人物表:

  最佳男主角:

  風言:幼時的一場大難,奪取了他發出聲音的權力,在這個全部依靠魔法的世界裡,沒有聲音,就意味著沒有辦法唸咒語,所以被認為是被詛咒的人,生於廟堂,長於泥淖,本應高貴,卻淪落在最底層,鍾天下靈秀,卻自掩顏面,從不以真面目示人。漫漫旅程,只是想要尋找自己夢中曾經出現的家……

  最佳男配角:

  威伯:他曾經只是一個身高遠超常人,腦袋卻不靈光,憨厚而有些呆傻的普通大個子,但是身為哥哥的責任,讓他不得不逼迫自己拚命的成長,保護弟弟,保護身邊的朋友,尋找可以棲身的家園,尋找曾經在夢中出現的家,尋找自己的身世,最重要的是,要給風言一個家……

  最佳女主角:

  風言的母親:(這是一本關於親情的書,所以女主角就成了風言的母親。)若天下靈秀有十,唯卿獨九。她沒有出場,沒有名字,而且故事一開始,就已經不在了,隨著風言的一步步追尋,她的形象也漸漸的突現出來,近乎完美,卻已經永遠消逝……風言一直在追尋的母親,卻只能永遠活在他的夢裡……這可謂世界上最大的悲劇。母親,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最佳女配角:

  鳳歌:全大陸最有名的歌姬,可謂天王巨星,成熟而知曉如何展現自己的魅力,有目的的接近威伯。可惜第一次見面,就讓威伯對她留下了非常壞的印象,可以說比反派贏得的罵聲還多,遭遇之慘,僅次於老是被讀者打的小哈偶,可以說是一個無論作者怎麼虐待她,都有讀者拍手叫好的人,最佳女配角,當之無愧……

  最佳反派:

  國師:在書中,每個反派都有自己的無奈,誰不想做好人?只是這個傢伙就算有無奈,有理由,也絕對不會有人同情他,所以說最佳的反派就是這種人,沒有任何理由,虐加扁就是!可惜的是,這傢伙實力也太強勁了點,又狡猾如狐,雖然出場機會很少,但是一旦發生什麼意外的事情,準是他的陰謀。

  最佳組合:

  風言+玄默(小玄)+陣靈(陣兒):一個是純暗黑系,卻可以同時使用暗黑,風,土,電四系魔法的小小少年,一個是純暗黑系,靈魂系和暗黑系魔法高手的,出生不到一年,只有巴掌大小的噬魂魔狼,一個是可以使用除了光暗兩系之外的所有魔法,擁有自己的獨立意識的奇異魔法陣,可以說是最強的魔法陣容,所向披靡。最重要的是,三個不同的生物之間,那勝似親情的感情,以及完全不需要語言的默契。

  最佳寵物:

  玄默(小玄):其實他不是寵物,而是風言最重要的夥伴,只是他也不是人,所以也只能把他列在這裡。非要從很多的妖獸和非人類生物中選出一個,真的很可惜……不過,小玄的光芒,是其他的寵物所無法比擬的。

  從一頭被街頭壞孩子欺負並差點殺死的「小狗」,變成風言最可靠的幫手,這中間要經歷多少艱辛,但是他一個還沒足歲的小小魔狼,卻挺過來了。他擁有和風言同樣的經歷,曾經被割開的喉管損傷了聲帶,讓他永遠無法發出聲音,所以叫做玄默,玄為黑,默為沉默。

  最邪惡角色:

  國師:他的邪惡在於不論是屍體,還是靈魂,他都會褻瀆,他一直在褻瀆生命。這個……小哈不會寫邪惡的人,所以只好繼續把這個大反派拿來用了,不過作者口裡反映,最邪惡的人反而是偶這個作者,因為老是讓風言這樣受苦,那樣受苦。

  最熱血角色:

  維裡:

  其實他是一個最正常的孩子,和其他男孩子一樣,熱血,衝動,善良,喜歡管閒事,好鬥,是個惹禍但卻被所有人包容的角色,儘管他是如此的平凡,如此的普通,但是在這本通篇洋溢著冷靜色調的書裡,卻顯得另類,當路見不平的時候,他總是第一個衝出去。

  最佳出場:

  因為並沒有過分的雕琢,所以第一次出場都沒有什麼太華麗的場景,但是威伯和風言攜手走進大安王宮的時候,卻絕對可以稱得上最佳的出場。

  時光匆匆流逝,接下來的半個月,好像是風言出生以後過的最悠閒的時間了。

  修特羅在被關禁閉,寒家和幕家對光明王府一百個支持,讓威伯的軍隊組建事宜萬分順利,風言也沒有去理會那屬於哥哥的軍隊的事情,這些事情哥哥可以辦的非常好。

  他就專心的享受自己的生活了。

  雖然在沁月,玨兒,鳳歌三個不同類型的女人的折磨下,威伯每天都有氣無力的,但是風言卻沒有想要去幫忙,其實,並非他不想幫忙,只是他卻沒有幫忙的立場。

  最近麥威爾他們幾個別提多囂張了,因為他們得到了風言的支持,正式對風格展開了讓人眩目的攻勢,就算見多識廣如鳳歌,也對這幾人的輪流攻勢沒有絲毫辦法,他們是威伯身邊的人,又不能輕易得罪,留下壞的印象,但是就這麼由著他們,恐怕會讓威伯對自己留下更壞的印象,她實在想不到,這幾個粗魯的男人竟然有這麼多花樣,當然,他並不知道在背後,有一個世界上最好的謀士在暗中相助,雖然風言對這個也沒有經驗,但是猜測人的內心想法是風言最拿手的。

  除了偶爾指點一下幾個發情的男人以外,風言就是和玨兒陣兒一起研究魔法陣和魔法器械學,而不論風言幹什麼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老頭子這麼橫插一腳,對風言糾纏不清。

  和對幕飛的那種感情不同,寒老爺子在風言的心目中,更多的是一個雖然玩世不恭,為老不尊,但是很可靠的玩伴,不論風言做什麼,他都是勇猛的前鋒,堅強的後盾。

  雖然寒老爺子的身體已經完全恢復了,除了那白色的鬚髮,根本看不出來這個人已經可以算是大安最老的人精,但是他卻沒有回到自己以前的位置上。

  按照他的話說,就是自己好不容易從那個位置上退下來了,怎麼能再回去受苦?兒孫也該幫自己擔待一些吧。

  說的冠冕堂皇的寒家家主大人就這麼攙和進了以風言為中心的這個小字輩的圈子,甚至他還去風言的學校掛了個教授的虛名,只為了每天見到這些小孩子們。

  但是,身在其位,當謀其事,既然身為寒家的家主,很多事情由不得他不想的,所以安王和寒家兄弟也就由著自己的老師和父親老來瘋,反正有事情他絕對不會放手不管的。

  他現在儼然已經是光明王府的一份子,不論是早飯的飯桌,還是晚上放學是歸來的人群中,都有他的位置。

  而實際上,並沒有多少人知道他竟然是寒家的家主,因為在所有人的認識裡,寒家家主還是那個半年前隱退時,垂垂老矣的老翁。

  在風言治療好他以後,他被三個兒子半強迫的帶會家去「休養」,但是第二天,他就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登門造訪,並且獻上了自己的禮物。

  一進門,他和威伯兄弟分賓主坐下,寒家三兄弟就普通一聲齊刷刷的跪倒在地,向風言和威伯行禮。

  威伯兄弟嚇了一跳,寒老爺子卻說道:「不必驚慌,這是兩位殿下應受的禮節,本來應該是我親自向兩位叩謝的,但是我想如果換成是我在下面,恐怕兩位會嚇壞了……」寒老爺子呵呵一笑,道:「其實,不只是要感謝兩位殿下,俗話說大恩不言謝,但是我這三個蠢笨兒子有錯在先,所以讓他們來給兩位殿下賠罪來了!」

  威伯不明所以,不過還是連忙讓寒老爺子不要稱呼他們殿下,寒老爺子呵呵笑道:「好,我便不稱呼你們殿下,只是你們也別叫我寒家主,如果你們兩位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寒老伯……」

  兩人哪裡肯依?那樣一來不是就和安王以及土衛他們平輩了嗎?威伯說自己兄弟一向和寒鐵兄弟相稱,至少應該叫一聲寒爺爺。其實若依寒老爺子的輩分,恐怕是大安乃至整個大陸最高的,當兩人的曾祖父的祖父都已經足夠了。

  「我來這裡,一來是替我這些兒子向風言賠禮,他們為了讓風言給我治病,恐怕是讓威伯和風言很不愉快吧!」

  兩人想起來當時的感覺,確實有些不愉快,只是為了救人,威伯就把這個忽略不計,而風言也自有算計,後來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所以,今天我送了點小玩意兒給風言,當作是給風言的賠禮吧!」寒老爺子實在是愛極了風言,既然風言治療好了寒老爺子的身體,不論他送什麼禮物給風言,他的兒孫都是只有贊同的。

  寒老爺子揮手讓自己的兒子站起來,他知道風言和威伯也不會真正怪罪,所以讓他們意思一下就夠了,最能體現他誠心的,還是今天送的這禮物,寒津親手遞上了一個小匣子,這小匣子四四方方,樣式也很普通,實在是很難從外表看出來裡面裝的什麼東西。

  但是,既然寒老爺子能拿得出手,這禮物自然不會輕到哪裡去。

  風言打開了匣子,然後瞬間呆住了。

  世界上,能讓風言呆住的東西不多,但是這禮物是例外。

  因為那裡面分別擺放著四顆大小相同的晶石,分別是赤紅,銀白,青綠,土黃,正是四系的異階晶石!

  這四顆異階晶石加上先前送給風言的那顆水系晶石,湊成了五系的異階晶石。

  本來風言是假借治療之機敲詐一顆異階晶石來用,但是現在看來,自己當初還是太小家子氣了。

  畢竟他是從困苦中過來的,年齡又小,見識畢竟不能和這些大人物相比,所以有點小心眼還是很正常的。

  現在風言心裡一閃而過的,竟然是:「早知道他們這麼大方,當初就多敲詐一點了。」

  「這只是一些小玩物,風言喜歡魔法陣,有了這幾個晶石,加上先前的異階晶石,應該能讓風言玩上一段時間吧。」寒老爺子說的萬分大氣,讓威伯和風言這兩個受盡磨難的孩子倒吸涼氣。

  過了半晌,風言他們才想起來道謝,寒老爺子卻哈哈笑道:「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

  這私心就是,把這幾個晶石當成以後在光明王府的飯資,從這一次開始,他就吃住都在光明王府了。

  寒老爺子心中對風言的喜愛,沒有任何人會懷疑。所以,他們也由得讓這個一輩子幾乎沒經歷過什麼安閒的老人清閒下來,安靜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寒老爺子的老朋友們,在去世的時候,總是說寒老爺子看不透,這次寒老爺子是真正的看透了,什麼功名,什麼地位,這些東西年輕人會迷戀是正常的,但是自己這個老頭子還會對這些東西有想法嗎?

  寒老爺子的加入,讓小玄也感到萬分高興,因為他有一個一個非常好的戰棋對手了。

  現在的小玄可以說是整個光明王府當之無愧的戰棋第一高手,就連風言在他的手下都只能勉強自保,而很難取勝,而本來應該於兒子同樂的狼王,在三局以內就完全失去了信心,再也不談棋事。但是,現在小玄找到了對手,因為寒老爺子活了這麼多年,也在戰棋上浸淫了好幾百年,就算他閉著眼睛下,棋盤上所有的變化都能推斷出來,他根本就已經窮盡了所有的變化,整個活生生的人類棋譜,而小玄在他的執導下,棋藝長進之快,已經不是風言可以望其項背了。

  寒老爺子甚至想讓小玄去參加每年一度的戰棋大賽,只是大賽肯不肯讓妖獸參賽,還是一個難題。

  最近風言對到學校上課提起了一些興致,因為當初玨兒提出的意見,終於被安王正視了。

  風言最近的表現,讓安王對他的感覺一改又改,僅僅是他瞭解的風言,就已經遠遠的超越了同齡人,寒鐵,森達這些人,根本就無法望其項背,他簡直比威伯更讓人難以置信,雖然目前他還沒有顯示過自己的實力,但是他本身的智慧和學識,都已經讓安王無法估計。

  這樣的一個人,自己竟然還想讓他在普通的學校裡接受教育?

  只是風言的年齡實在太小了,儘管有著非常豐富的知識,安王卻依然不敢用他,就算他敢用,柔姨也不願意讓風言受累的,所以為了給風言那幾乎平凡到無味的生活多一點調劑,安王安排了他去做見習老師。

  只是,顯然學院的教授們對風言的學識很不信任,雖然當場考了幾個難度很大的問題,卻依然無法信任風言的實力。學者們都有一些脾氣,就算是安王也無法改變他們的看法,所以他們安排風言去教授剛入學的學生們,魔法陣的入學課程。

  這只是一個普通的趣味課程,只是啟發他們多關注身邊的魔法陣,為以後的魔法陣學習打下基礎。

  人的生活離不開魔法陣,不論什麼人,都要多少瞭解一點的。

  風言並沒有生氣,因為他能找點事情做,就很滿足了。

  那些學者們當然不知道,風言教授他們都綽綽有餘,他們簡直是在拿大炮打蚊子。

  只是,風言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批學生,竟然是當初陪自己在大樹下玩耍的孩子,而紅砂竟然也在其中。

  帶著風言就任的導師本來還怕風言無法鎮住這些小孩子,沒想到這些小傢伙見到風言,高興的都快瘋了,一個個比貓兒還乖。

  面對這樣的學生,風言當然會把課上的聲情並茂,說不定,正是這些人中,會出現以後跨時代的魔法陣大師呢。

  這樣的日子是如此的平淡,但是又如此的讓人難忘,雖然每天都只是重複著上一天的生活,但是風言卻感覺到異樣的滿足,這樣的生活,才是普通人的生活吧!

  半個月後,小玄,明角,陣兒,當四個小傢伙迎來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個冬季,而風言也迎來了自己生命中的第一次冬獵。

  秋末冬初,為了安然過冬,動物們都會儲備大量的熱量,它們一個個的都吃的肚滿腸肥,這也正是獵人們最喜歡的季節,吃的肥肥的動物跑不快,懶懶的不喜歡挪窩,正是最容易獵殺的時候,而且冬季正式來臨以後,大雪降下以後,動物們就根本不再行動了,所以整個冬天的生計,都靠這秋末冬初的冬獵呢。

  大安的冬獵正是由這個演變而來,雖然已經由獵殺動物變成了集冬獵,競賽,大演習,甚至玩鬧放鬆等等與一身的大型活動,是每年大安的一場盛會。

  每個學校的學生,都可以分到一塊人跡罕至的地方,開始他們難忘的冬獵,雖然在外面住宿比在城裡要艱苦一些,但是這些整天接受艱苦訓練和封閉的學校生活的孩子們,最盼望的可是這每年一次的冬獵呢。

  每個學校都會接受某個地方的駐軍的照顧與保護,並讓他們實際的接觸一下正式的軍隊,為他們日後的發展打下基礎。

  做為大安所有學院的龍頭,風言所在的「安園」所去的地方正是大安最大的一個訓練基地,而更巧合的是,同一時間,威伯他們的軍隊也會到那訓練基地去做冬季的訓練。於是沿路護送保護,照應學員們的任務,就交給了威伯了。

  這到底是巧合,還是安王的有意安排,不過不論是風言還是其他人,都認為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散心機會,只是離開了風都,大量的風精靈都不能跟隨,這倒是讓風言一時間不能適應。

  在風言離開前幾天,潔絲阿姨他們也終於到了風都,只是她們沒想到剛剛見到自己的兒子,就又要分離,而且一去就要一個多月,所以離開之前,不論是維裡,還是雙胞胎,都情緒低落。

  他們也曾經提出不想去,但是都被自己的母親拒絕了,雖然很想和他們在一起,但是作為母親,還是更希望能讓自己的兒子經歷更多的事情,得到更大的成長的。

  玨兒本來也打算去,但是她作為公主,不能輕易離開風都,眼都哭腫了。

  而行軍時不能帶女眷,再說威伯也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帶著沁月去,他們之間到現在還沒有什麼關係呢。

  鳳歌當然也不能跟著去,雖然現在風都的人大多都知道了她的醉翁之意,但是女性的矜持讓她不能追到訓練基地去,雖然她說不定真有那麼大的能量,讓安王答應她。所以她在風都購置了房產,一副要在風都安定下來的樣子。

  儘管不願意,離開的時間還是很快就到了,潔絲阿姨他們眼睛都紅了起來,但是還是隱隱的囑咐他們,到外面不要惹事,要聽老師的話,好好配合保護他們的士兵大哥……

  送行的家長不在少數,一個個眼睛都是紅紅的,他們利用風板出城,行軍到西方的衛心城,然後乘坐已經預定好的大型魔晶車離開,有好些家長直送到了衛心城,看自己的兒女一個個的上了車,才含淚離開。

  威伯曾邀請風言他們跟自己走,那樣可以安全一些,而且可以托士兵們多多照顧他們,雖然不一定有乘坐魔晶車舒服,但是一定更安全。

  他們軍人可享受不到乘坐魔晶車的待遇,儘管現在已經是寒風凜冽,但是對軍人來說,這點環境只是小小的磨練罷了,他們一部分人是騎兵,跟魔晶車同步前進,而大部分則是利用軍用風板趕路,雖然離開了風都的範圍,風板的機動能力已經降低到了最低,但是依然是大安步兵保存體力的最佳利器。

  在戰場上,如果大安和其他國家的步兵同時搶奪某個目標,就算距離一樣,同時到達,也絕對佔有大部分的優勢,有人說,大安的士兵都長了翅膀,雖然飛不快,但是畢竟是能飛的,這也是所有軍人必備風板的原因。

  若是在風都範圍內,擁有風板的大安軍,簡直就是無敵雄師,大安城本身並不是天下最牢固的城市,但是配合了最好最適合的防禦系統,絕對能成為攻城者的惡夢。

  明角等幾個小獨角獸當然是不會放過這個出外遊玩的好機會,他們一直在外面亂飛,而小玄定然會跟著風言一起去,狼王也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教育小玄如何在自然中捕食的好機會,也一直跟在魔晶車後面,他在風都憋了好長時間,實在是憋悶壞了,在魔晶車裡,不時的能聽到他的嚎叫聲,好在威伯已經關照過自己手下的戰士,狼王又小心謹慎,才沒被不知情的獵人追殺。

  小玄雖然怕冷,但是有時會忍不住狼王的誘惑,跑出去和狼王一起在已經降下了初雪的大地上嬉戲,一大一小兩團墨球在雪地裡嬉戲的樣子,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雖然回來會凍的直發抖,但是小玄依然樂此不彼,再回來的時候,風言已經幫小玄做了一個小小的項鏈,這個項鏈可以一直在小玄的身邊產生一個溫暖的火系結界。

  項鏈的做法很簡單,材料也很常見,所以在風言等人的發起下,無聊的學員們就開始製作這樣的項鏈送給在外面艱苦行軍的士兵們。

  感動之餘,士兵們對這些學員,這些大安的未來棟樑們,更加的照顧了。

  這樣的配備日後也成為了大安軍隊冬季作戰的基本配備了。

  只是,感動歸感動,為了鍛煉自己的士兵們並沒有使用這樣的結界,只在晚上睡覺時,帶在身上。

  這樣的行程要進行六天左右,這麼長的時間讓學員們實在是百無聊賴,甚至有些學員偷偷跑出魔晶車,找到這幾天跟自己混的很熟的士兵大哥們,跟他們一起前進。

  威伯並沒有禁止這樣的事情,因為大多數時候,隊伍裡總是要帶傷員的,這些偶爾會幫倒忙的學員們,就被當成傷員照顧,這也算是訓練的一種了。

  更何況,他這樣還是有自己的私心的,他坐在安王特意選出來的巨大火野牛上,帶著風言一起行進在雪地中,一邊笑,一邊前行,哪裡有一點行軍的痛苦?

  風言也好久沒有這種和哥哥朝夕相處的機會,兩人從小時候一直談到最近,然後又從最近一直回溯到小時候,一邊笑談,一邊唏噓,倒是讓旁邊聽著的寒鐵森達等人感動不已。

  只是威伯不允許風言在外面呆太久,很多時候就是風言坐在車中,威伯走在車外,邊笑邊聊。

  魔晶車是一種大型的車輛,多用來運送戰爭物質,它由幾十節車廂連接而成,由晶石驅動,沿著地面上的軌道前行,但是因為速度過慢,所以只有這種大型團隊轉移的時候,才會有人使用。

  但是,因為軌道必須鋪設在平坦的地面上,所以能通行的地方只限於平原地帶,一旦進入了山區,學員們也必須和士兵們一樣,依靠風板和自己的雙腳了。

  這訓練基地處在風都西南部的仲昆山中,在距離訓練基地還有幾百里地的時候,魔晶車就不能前行了,所有的學員們都按照班級的編制,找到帶隊的老師,讓老師組織好,一起依靠風板和雙腳走完接下來的路程。

  這也是整個行進階段中,最為艱苦的階段。

  這種時候,低級的班級,帶隊老師的擔子就更重,非常不幸的是,風言正是負責魔武一年級三班的帶隊老師。

  風言本身還是一個孩子,卻要照顧這麼多更小的孩子,顯然並不是輕鬆的事情。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3
本帖最後由 水葉 於 2009-3-31 19:44 編輯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八章 冬獵(二)

  但是,風言是老師,同時也是一位王子,而且是安王陛下最喜愛的王子,在風言出門前,安王,寒家,幕家,甚至土衛,都給他派來了一大批隨從,保護他的安全。

  雖然這些隨從之前並沒有出現,但是他們一直跟在了魔晶車的附近。

  作為隨從,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在主人不需要你時,你必須如同隱形人,但是當主人需要你的時候,你必須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主人的面前。現在,這些連風言自己都不認識的隨從們一個個的跳了出來,出現在風言面前。

  而在作為王子之前,風言還是一個非常優秀的男孩,世界上最優秀的男孩。他擁有著其他人難以望其項背的超強魅力,所有的軍學院老師和學生,莫不以能幫上風言的忙為榮,所以風言這一班,是最受照顧的班級,不但高年級的師兄們會自發幫忙,其他老師會來幫忙,就連同年級的學生都會對這一隊人馬施以援手。

  但是,也許是上天不想多給這些未來的戰士和法師們多一點磨練,在他們離開魔晶車不久,天就開始陰沉起來。

  現在還沒進入山區,如果現在下雪的話,就可以就地紮營,或者返回到魔晶車上,但是如果繼續前進的話,大雪下下來以後,說不定會發生什麼危險。

  之前一場寒流使得風都範圍內曾經下了一場大雪,但是在仲昆山範圍內卻沒有下雪,現在看來,那寒流以及來到了仲昆山,而被仲昆山的山勢所阻攔,仲昆山不下雪則以,一下雪就絕對是大雪。如果現在下雪,他們就只能多花費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繞過仲昆北面,從仲陽進入仲昆山了。

  這是所有人都不願意看到的。

  仲昆山和安卡亞山脈相連,但是地質上說來,卻並不是支脈,因為它們並不是同時形成的,地質構造也完全不同,儘管如此,民間依然把仲昆山當成安卡亞山脈的九大支脈之一,並以仲昆山劃分大陸的南方和北方。

  仲昆山脈分為東仲昆山脈和西仲昆山脈,東仲昆山脈處在聖林境內,現在所說的仲昆山脈是西仲昆山脈。

  說起來,安卡亞山脈簡直就像是一副巨大的肋骨,或者說是魚刺,安卡亞山脈就是中間的脊椎,向外延伸出了無數的支脈。

  東西仲昆山把來自北方的寒流遮擋在北方,讓南方溫暖如春,一直以來,東西仲昆山都擁有諸多美麗的傳說。

  此時的風言正爬在了哥哥的肩膀上,抬頭看著遠方的天空。

  隊伍已經停止了前進,在原地待命,風言和威伯一起抬頭觀察著天空。

  被派來當嚮導的一個中年軍官走到威伯和風言面前,先行了一禮,才恭敬得道:「啟稟殿下,依小人來看,再過三個小時就要下大雪了,不知道我們接下來要如何做?」

  威伯的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他看看天空,依照他的看法,確實是要下雪了。

  雖然巍峨的仲昆山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但是現在看著近在眼前的仲昆山至少還要趕上一天的路才能到,到時候早已經下雪了,就算自己這些人不怕,那些孩子可受不了這樣的苦。

  「附近有沒有什麼地方可以暫住?」威伯問道,對這一帶,最熟悉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在山裡生活了幾十年的老軍官了。

  「最近的市鎮還在五百里外,附近只有幾個小隊軍隊的駐地,無論如何是容納不下我們這麼多人的。」仲昆山附近是軍事禁區,生活條件並不好,平時只有一些以遊牧為生的人在附近生活,附近確實沒有幾個像樣的市鎮的。

  「那麼……我們只有兩個選擇了。」威伯沉吟著,他也在等著風言發表他的看法。

  其中一個選擇,就是就地紮營,這樣可以有三個小時左右的準備時間,等到大雪降下,他們已經準備充分了。

  只是使用帳篷很難抵禦嚴寒,他們軍人還沒什麼,那些小傢伙如果凍傷了,可不好辦。

  另外一個選擇,就是現在原路返回,回到魔晶車上去。

  大雪降下以後,魔晶車也很難行駛,無法帶學員們離開此處,但是以魔晶車抵禦大雪,卻比使用帳篷好了很多。

  和風言對望一眼,威伯大聲發令道:「所有人員注意,立刻掉轉馬頭,向魔晶車的方向進發,飛行部隊分一部分先去準備,其他騎兵幫助年幼的學員……還有老師!」

  眾戰士轟然而應,絲毫沒有注意威伯最後加的那句話中的語病。

  年幼的老師,當然就是風言了。

  威伯想讓風言留下,但是風言卻道:「無論如何,我都要去看著那些小傢伙。」

  風言抬頭,看到天空的鉛雲壓的更低了,就算是在風都長大,早已經習慣了風都那常年大風天氣的學員們,都忍不住從骨子裡打起寒戰來,不只是因為氣溫,還因為他們想到,馬上就要下雪了,但是他們卻沒有溫暖的房屋和床鋪。

  威伯安排好了下屬去處理各種事情,自己卻忙裡偷閒,發起呆來。

  記憶中,有多少下雪的夜晚?多少次抱著風言在寒冷的山洞裡瑟瑟發抖?

  又有多少次在深夜裡凍昏再凍醒,彼此看到對方面上已經結冰的眼淚,卻裝做什麼也沒有看到?

  內心一陣刺痛,威伯伸手扶住了自己的胸膛,沒想到一個小小的身影突然從威伯的胸膛裡飛出來,正是當初那貪吃的小精靈。

  沒想到他也跟自己來了呢,威伯心中一陣溫馨,他輕輕的捏住了小精靈的翅膀,在他的小肚子上劃了幾下,呵呵大笑。

  小精靈嘟起了小嘴,瞪著他。

  風言正忙著組織那些小傢伙們,他們一個個凍的臉通紅,小手也都冰涼,雖然在離開魔晶車以前,就準備了那種抵禦嚴寒的項鏈,但是小傢伙們手藝不怎麼樣,有些只堅持了半個多小時,就自動崩潰了。

  「風言!」威伯的聲音突然傳過來,風言一楞,發現威伯從自己脖子上解下了一隻項鏈,那正是風言親手做給他的御寒項鏈,放到了風言手裡。

  「我知道你不會戴,但是拿去給小傢伙吧!」威伯摸摸風言的腦袋,轉身奔到隊伍的最前面去了。

  風言微微一笑,轉身看去,看到紅砂的項鏈早就壞掉了。

  紅砂初學魔法陣,在沙漠中也很少接觸魔法陣,對魔法陣的領悟力自然不如其他學員,風言想給他戴上的時候,紅砂搖搖自己的小腦袋,道:「我不要!風言叔叔身體很弱,還是風言叔叔戴著吧!」

  他小拳頭一握,身上的火元素流動,在身邊形成了一小片火系的護罩,對風言說:「你看,風言叔叔,紅砂可以這樣的。」

  這種時候,火系的人確實能夠多抵禦一段時間。

  風言轉向其他人,結果誰都不肯接受。

  他們非常喜歡尊敬風言,但是卻又達成共識,風言才是他們要保護的人。

  「風言少爺!」麥威爾的聲音突然從旁邊傳來,他微微一笑,把自己手裡抓著的一大把項鏈遞給風言,道:「風言少爺也拿去吧,我們幾兄弟也都不需要這個東西,風言少爺還是拿去給更需要的人吧。」

  這樣的事情在其他的地方也同時發生著,如果不計體力消耗,他們在這種天氣下堅持一天沒有絲毫問題,但是那些學員們實力的差別比較嚴重,一些年齡小的早就已經凍的瑟瑟發抖了。

  威伯心裡,其實是把這件事情當成了集體的郊遊,自己這個大哥哥必須照顧好他們,不然回去無法對他們的家長交代。

  其他的士兵心裡大抵也如此想,很多人都有兄弟在學員裡的。

  所以,對學員有利,但是會讓士兵受苦的命令一個接一個的下達下來,卻沒有一個士兵為此發出怨言。

  大安的士兵和民眾之間,擁有最好的關係,他們才是真正的魚水關係,從來沒有哪個士兵會欺凌普通民眾,因為他們擁有強大的使命感,所有的善良的大安人民,都是他們需要守護的。

  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思想存在,大安的軍隊才能所向無敵。

  鉛雲越壓越低,漸漸的,連風板都不能使用了,他們只能彼此牽著手,拚命的向前掙扎。

  「第一隊,第二隊,第三隊注意,所有騎兵下馬!第四隊巡迴警戒!」威伯想了一想,立刻下達了命令。

  騎兵下馬,幾乎失去了所有的戰鬥力,這在行軍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但是此時威伯已經沒有了辦法。

  「所有年齡十三歲以下的人,上馬!」威伯的這一聲命令,是大聲吼出來的,士兵們紛紛找到自己需要照顧的對象,把他們抱上自己的馬匹。一頭火野牛,或者地龍可以讓兩到三個孩童坐上面,而絲毫都不擁擠,士兵們讓他們在上面抓好,便牽著馬匹前進。

  威伯目光一轉,看到風言正和陣兒牽著手有說有笑的前行,好像完全沒注意到自己剛剛下達的命令,他策馬上前,來到風言面前,嚴肅得道:「風言殿下!」

  被哥哥嚇了一跳,風言轉過臉來,茫然得看著哥哥。

  「我記得,我說過,所有十三歲以下的人都要上馬吧!」此時的威伯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口氣,「現在我是指揮官,所以你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風言無奈的聳肩,道:「是,我尊貴的光明王大人!」他無奈的跳上了哥哥的火野牛,在哥哥身前坐了下來。陣兒輕飄飄的飄到了威伯的肩頭,坐了下來,絲毫不懼怕凜冽的寒風。

  「你沒問題吧!」威伯走到咣當面前,這次除了好兒,自己家的孩子們都來了,咣當搖頭,把自己的胸膛拍的啪啪響。

  他的腿比別人長的多,跨出一步就是別人的兩步遠了,而且他的故鄉是遙遠而寒冷的雪原,雖然一直生活在相對溫暖的地方,但是他的血液中依然有御寒的因子,此時他不過是覺得略微涼爽而已。

  巨獸確實擁有比人類優越太多的體質啊!更何況,咣當是一個智力比之人類更好的巨獸。

  若不是妖獸實在太少,彼此之間也不太團結,這個世界上的霸主就不會再是人類了。

  威伯點點頭,目光掃過維裡等人,他們一個個的把自己包裹的跟粽子一般,御寒的衣服帶來了一大堆,再加上他們的實力比之同齡人高出一大截,實在不把眼前的小狀況放在眼裡。

  「這事情真有點棘手呢。」威伯喃喃自語,但是風言卻聽的一清二楚,「大雪一下,後方的補給部隊的車輛就很難跟上,到時候這麼多人的吃飯問題可是個大問題了。」

  「是啊,士兵可以忍上一頓兩頓,這些學員……」就算這些學員可以忍上一兩頓,威伯也不能這麼做的,他怎麼能讓這些學員在自己的部隊裡餓肚子?

  「真是的,在安排行程以前,他們就不能預測一下天氣嗎?」風言抱怨道,雖然難度有些大,但是想預測出來某個大範圍內在此後兩個星期以內是否會下雪,其實很容易,因為引起大範圍降雪的一般都是大範圍的寒流,而寒流的到來則可以從接近一個月前就看出端倪。

  「這是每年的慣例,出現這種事情,他們也會當成對學員們的考驗吧。」威伯無奈的道,其實這不是在考驗學員,而是在考驗自己吧。

  「小風言!」寒老爺子遠遠的擺著手,跑了過來,他本來也有一匹馬的,但是現在他的馬也讓給了學員們,這回就只能靠雙腳跑了。

  「寒爺爺!」風言和威伯對望一眼,同時翻下了馬,想把馬匹交給寒老爺子。若不是威伯要來回巡查隊伍,處理各種事情,他也會把馬匹讓給學員們,這倒是沒有什麼身份地位的說法。

  「嗯?」寒老爺子眼睛一瞪,顯然不喜歡他們的做法,他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道:「我老爺子有那麼老嗎?你們兩個小傢伙有事情要做,跟我客氣什麼?」

  寒老爺子本身是水屬性的,而且最拿手的就是冰凍系的魔法,所以現在這樣的天氣,正是他最喜歡的。

  「還有,我老爺子已經派人去求援了,寒家在附近有不少產業,過不了多長時間,就會有御寒物質送到魔晶車的所在,現在全速趕路,趕到魔晶車那裡就不用擔心了!」

  他捋著自己的鬍鬚,繼續道:「我當爺爺的,怎麼能讓你們小孩子為難?」

  威伯和風言相視一眼,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感激,或者該哭笑不得……

  「下了!」不知道誰突然叫了一句,所有人都停下腳步,抬頭向天空看去。

  這就是雪嗎?小玄抖動著鼻尖,因為剛剛有一片羽毛般的雪片落在了他的鼻子上,飄舞在空中的雪,和落在地面的雪是完全的不同,那輕靈的,滿世界飛舞的雪片,是如此的美麗,讓小玄一瞬間迷失而呆滯。

  這小小的雪片,就像是從明角腋窩裡掉下的絨毛,是如此的輕盈,只是卻並非溫暖的,而是有一點輕微的涼意,這冰涼的感覺讓小玄覺得非常舒服,好像夏天吃了冰淇淋一樣……

  不只是小玄,咣當,明角,還有好兒都呆住了,就像他們第一次看到在地面上的雪,第一次看到那完全素白的世界一般,但是,看著雪滿世界的飄落,和看著雪鋪滿大地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小玄盯著自己鼻子上的那片雪,研究都成了鬥雞眼了,狼王突然伸下舌頭,把那片雪舔去,小玄氣得跳起來,狼王發出一聲快樂的嚎叫,轉身就跑。

  這一對追逐的父子引起了所有人的關注,一開始還是小玄在追逐狼王,但是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小玄跑,狼王在後面追,但是隨著雪片一片片的落下,又變成他們在追逐著每一片雪片。

  到後來,幾乎已經不知道到底是人在追逐雪,還是雪在追逐人了。

  明角在地上拚命撲騰著翅膀,把剛剛落到了地上的雪再次捲了起來,他不想讓這些小東西落在地上,他想看他們在空中飛,但是雪既然落了,就再也無法在空中輕靈的飛舞了。

  明角飛起來,滿天亂飛著,張大著自己的翅膀,承接著更多的雪片。

  在雪落到自己身上的一瞬間,咣當呆住了,他覺得自己的心裡好像有什麼被觸動了,他身體裡的血液非常沒有感到冰冷,反而沸騰起來,他突然發出了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聲,一把扯掉了自己上身的衣服,露出了他和人類完全不同的上身。

  一直掩飾在衣服下的咣當終於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他的肌肉比之人類發達了太多,而背上,胸口,腰腹混雜著毛髮和鱗片,這是分別傳承自他的父母的血統,在他的背上有兩縷特別長的毛髮一樣的東西,直垂到地面上,本來風言以為這是毛髮,想幫他修剪,沒想到這毛髮竟然有非常敏感的觸覺,風言就知道這是某種不知用處的器官,所以就幫他隱藏在衣服裡面。

  他張開了自己大的嘴,面對著天空,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嚎叫聲,說不出的震撼。

  和狼對月哀嚎的習性類似,巨獸喜歡在雪地裡互相撕打,亂吼亂叫,因為他們總是在雪地裡求偶的。

  雖然咣當只是一隻小巨獸,卻也遺傳了這樣的習性。

  第一次,作為巨獸的天性壓下了咣當的「人類」習性,咣當體內巨獸的血液在劇烈的沸騰了。

  本來已經和咣當非常熟悉的學員們突然發現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同學竟然不是人類,都驚呆了,但是很快,這些好奇心非常重,又不知道死活的小傢伙們紛紛跑上去,抓住咣當,動摸西摸。

  咣當低下頭,從血液沸騰的快感中回過神來,莫名其妙的抓著自己的腦袋,對這些同學們的舉動不明所以。

  「你們幹什麼亂摸我?」咣當被一群人圍著欺負,「幹嗎亂拉我的汗毛啊!」

  「你叫那是汗毛嗎?」

  「難道不是嗎?威伯大哥身上的汗毛也很多啊,為什麼要拉我?」

  「我才沒有那麼多汗毛!」威伯連忙澄清事實。

  所有人都一副懷疑的樣子看著他。

  和三個瘋狂的小傢伙不同,陣兒則是好奇的伸出手去,一片雪花在他的手上輕輕懸浮,他眨了眨自己的眼睛,道:「風言,這個好漂亮啊!水元素排列的好有趣,不過,為什麼水元素的核心卻是土元素呢?」

  「因為空氣裡的水分要依附灰塵才能凝結成水珠。」風言也伸出手去,以前下雪的時候,自己和哥哥都要受到不小的苦楚,但是現在的自己,卻再也沒有必要害怕下雪了。

  「趕快趕路吧!」看到隊伍因為下雪而停止,威伯連忙再次下令。

  只是,雖然雪終於下來了,卻沒有影響到士氣,因為孩子們興奮的叫聲,整個隊伍的行進速度竟然加快了幾分。

  威伯暗暗祈禱著,就這樣一直慢慢下吧,千萬別突然變大了,不然孩子們恐怕哭都哭不出來了。

  但是,天不從人願,隨著北風一陣緊似一陣,雪片也漸漸的變大,變厚,變多起來……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威伯心裡默默的祈禱,只是隊伍還是漸漸慢了下來。

  「風言,你冷不冷?」威伯擔心的問懷裡的風言,風言微微搖頭,哥哥已經張開了自己的領域,把自己和附近的人都籠罩在其中,而其他人也自發的向威伯靠攏。

  在有心人的眼中,對威伯的實力有了新的估計,這個少年,真的還只是一個少年麼?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3
本帖最後由 水葉 於 2009-3-31 19:45 編輯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八章 冬獵(三)

  「我們來唱歌吧!」不知道誰提議,然後大部分的人都附和起來,在這種時候唱歌確實是提神的好辦法。

  「黃土的溝壑是誰刻下,藍天的雲朵是誰勾勒,誰拿剪刀剪下落葉,又是誰說在葉兒飄黃的時候,回到曾經一起游過的河。是誰在河邊石上深深坐,是誰對著倒影數落葉……哎吆,為什麼打我?」剛剛起了一個頭的士兵被身邊的長官打了一個響頭,長官板起臉,道:「誰讓你唱情歌的?」

  這長官看看身後不遠的地方,威伯似笑非笑的臉,扯開了嗓子,喊了起來:「跑馬胡川上,弓刀腰背藏,預備,唱!」

  「跑馬胡川上,弓刀腰背藏,雪落撲我面,風刀裂我裳……」

  「你還嫌不冷啊!」長官的長官一個響頭敲下來,讓剛才挨了一記的士兵悶笑不已……

  「風聲似在耳邊,刀兵閃過眼前,不曾上過戰場,不曾浴血奮戰,躺在溫暖的床上,母親給我講,爸爸在戰場上,雖然不曾回來,每天夜深人靜,靜靜望向天邊。風聲吹過帳篷,雪片落滿幕帳。母親抬起左手,撫摸琉璃的手鐲,告訴我那個夜晚,在寧靜的小河旁。月亮很亮花很香,水兒潺潺永流淌,只要耐心的等待,總有一天,爸爸會再次回到家鄉。哦啦咿啦哦,啦咿哦啦哦……」

  再次響起的,竟然是學員們稚嫩的聲音,他們的聲音雖然有些顫抖,卻給這些士兵們的內心注入了一股清甜的暖流,有些人想起了自己家的妻兒,有些人想到了在自己家裡盼著自己的老媽媽,有些人想起了自己當初英雄的夢想,然後一陣嘹亮的歌聲響起來,正是軍人那豪邁的聲音。

  「騎著我那心愛的嗎兒哦,我像那閃電!揮著我鋒利的寶刀哦,我是那狂風!衝破那敵人的陣營哦,我是那尖銳的利劍,掛滿那立功的勳章哦,我是那最幸福的人兒。風在耳邊呼嘯哦,家鄉就在前面,小時候種下的槐樹哦,現在已經開滿了花。樹下站著的老媽媽哦,她是否又添了白髮,我那可愛的兒子,又長高了多少?旁邊站著的那個她,我日思夜想的人兒哦……」

  豪邁帶著點纏綿的歌聲,配合著學員們清麗而充滿了嚮往的聲音,在這雪地上遠遠的傳了過去,雖然還沒有開始冬獵,但是現在已經似乎能夠感覺到一些冬獵的快樂了。

  隨著歌聲漸漸嘹亮,學員們似乎也漸漸不覺得冷了他們的聲音由顫抖到清脆,然後到堅定,而魔晶車的影子,也漸漸出現在了面前。

  這時候,雪已經下的非常大了,地面也早已經積下了深深的雪。

  指揮著學員們回到魔晶車裡,雖然一路上精神高漲,但是他們一個個的都凍壞了,為了防止他們凍傷,威伯連忙帶人到附近的樹林裡砍伐樹木回來生火,燒水讓他們浸泡早已經凍的麻木的雙腳和雙手。

  擅長回復魔法的人也都紛紛出動,幫那些年齡比較小的學員檢查身體。

  忙亂了兩個小時,才把所有的學員都安頓好,士兵們的帳篷也已經支好了,他們圍著魔晶車結成了一個巨大的圓陣,防禦著外圍。

  這種天氣裡,有可能會有找不到食物的野獸來偷襲人類,對那些沒有多少自保能力的小學員來說,隨意行動是很危險的。

  兩個小時後,威伯召集了一些學員代表,道:「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咱們暫時是無法前進了,為了不影響冬獵的進度,我決定先把一部分可以在這裡進行的冬獵課程拿出來,由我們組織,開始冬獵,各位有什麼意見嗎?」

  各位代表互相討論了一會,終於說沒有什麼意見,其實冬獵的活動大多都是各種類型的競賽,大部分地方都可以進行的。

  讓學生們到仲昆山裡去,只是希望能和仲昆山裡的駐軍相互瞭解一下,並得到駐軍的照應而已。

  如果能得到物質補給,威伯他們這些軍隊,完全可以勝任這個工作。

  既然決定了,威伯就宣佈了此事,出乎意料的,學員們沒有因為不能到達目的地再展開冬獵而失望,而是爆發出一陣歡呼。

  冬獵,開始了……

  威伯分配了一批士兵當學員們的指導員,一個士兵帶領五個學員,組成一個小組,獨立行動。

  不論是學員們還是士兵們,都帶了自己當天的食物,而士兵們更是帶了五天份的食物在身上,在士兵們的指揮下,學員也學著士兵的樣子自己做灶,從負責劈柴的士兵那裡領到柴火,開始生火,做飯。

  風言也帶著一隊人,帶著大量的晶石,在駐地的附近佈置了一個結界,因為結界的範圍太大,而風言所帶的晶石又不多,只能把雪片擋在外面,而不能阻擋冷風,儘管如此,也已經讓結界內顯得溫暖了好多。

  士兵們在駐地旁邊立起了簡單的圍欄,派人把守,又組織人手清掃結界內的雪片,再加上每隔三四米遠,就有一個小灶生起煙火,倒是萬分熱鬧。

  學員們忘記了寒冷,熱火朝天的幹起來,那情景分外的動人。

  威伯樂呵呵的看著學員們,他和風言儼然成了學員和士兵的領袖,分別管理著兩個方面,他的得力下屬們分別管理著一個區塊,讓他根本沒有插手的餘地。

  「今天晚上休息一晚,明天應該就能有補給送來了。」寒老爺子站在一邊,微笑著看著面前的這些人,好久沒有見過這樣的冬獵了。

  「說不定這樣會比到山裡冬獵會更有意思呢!」威伯抱著一捆柴火,面上黑黑的,不知道是被煙熏的,還是被什麼人抹的,他哈哈笑道:「今天晚上又可以開篝火晚會了!」

  身為火系的他完全沒有感覺到寒冷,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呵呵傻笑著,他當然不知道,他真的度過了一個永生難忘,又驚險又刺激的冬獵……

  不但是他,連風言和威伯,都永生難忘這次冬獵,因為這次冬獵期間,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了……

  「第一天晚上要進行篝火比歌大賽。」威伯研究著手裡的任務計劃表,這是根據以前的冬獵計劃修改以後,重新擬定的新計劃。戰鬥歌曲一直是戰爭的一部分,一支好的戰鬥歌曲不但可以鼓舞士氣,提高凝聚力,還可以起到教育,潛移默化的效果。

  所以,戰鬥歌曲也是所有士兵必修的課程之一。

  必須比賽的曲目是《衝鋒曲》,《騰飛,我的馬兒》,《為祖國而戰》等三個曲目,而其他幾個曲目可以自選,學員和士兵各出一個代表團,其他人則是啦啦隊和評審員。

  戰鬥歌曲旋律比較簡單,所以基本上是比誰的上嗓門大,誰喊的聲音大,所以學員隊伍的人數是士兵的兩倍,這樣才能公平一點。

  論嗓門大,維裡當然是代表隊的一員,咣當和文必柱是兩大主力,寒鐵和森達則帶著年齡比較大的同學緊隨其後,在兩隊人馬聲嘶力竭的喊聲中,這快樂的一夜就這麼結束了。

  雖然沒有到達目的地,而且被困在了平原上,卻沒有一個人感到驚慌或者恐怖,因為他們的身邊有最忠誠的守護者守護著,他們的父兄正溫柔的看著自己,聽著自己平和的呼吸聲,安靜的守夜,等候著黎明的到來。

  而前所未有的責任感讓士兵們精神抖擻的警戒著,雖然不太可能有危險,他們卻不放過絲毫的風吹草動,因為在裡面安睡的,是他們最重要的人,最在乎的事物,最想守護的一切……

  黎明到來之前,所有的人都已經集合了起來,因為今天早上有冬獵的重頭戲之一,就是對抗賽。

  對抗賽分成兩部分,第一部分是由學員飾演逃亡者,而由士兵們追捕,最後被抓到的人,會受到特殊的獎賞,若是在規定時間內沒有被抓到,則可以受到更大的獎勵。

  雖然沒有宣佈獎勵的獎品是什麼,但是所有人都已經躍躍欲試了,學校能拿的出手的獎勵,肯定不會差。

  而第二部分則是反過來,由士兵逃亡,而學員追捕。

  這次的初級名單是由老師選出來的,表現比較好的學員,他們比之普通的士兵都絲毫不差,如果他們拿到了好的成績,可以幫學員們提升士氣。而這些名單裡的人淘汰一半,就是最後的候選名單。

  風言身邊的幾個朋友都在其中,只是不秒的是,第一輪他們就開始窩裡鬥了。

  維裡一拳把星連砸了個跟頭,順利晉級,凱亞壓下了自己的弟弟,得意洋洋的走進了場中。寒鐵和森達這一對老冤家再次以森達的失敗告終,隱冥擊敗了另外一個少年,輕易的進入了名單中。

  風言看了看選出來的人員,突然提出自己也參加,威伯擔心的看著他,但是最終還是答應了。

  他知道風言是擔心維裡他們的安全,所以要在一旁跟著,而所有的場地都是限定的,四周也有士兵把守,以免有人作弊,更防止有什麼危險人物闖進來。

  所有人都換上了比較接近環境的利於偽裝的雪白衣服,風言也批上了寒老爺子送他的裘皮長袍,抱著小玄,進入了被選定的區域。

  「當我喊開始的時候,學員們可以開始逃跑,十五分鐘以後,我會讓士兵們在後面追趕,時間公五個小時,若在五個小時內不被抓到,我可以給你們一個獎勵……不過,如果誰最先被抓到,他就要負責全部人的午飯哦!」

  學員們對望一眼,眼神亮了起來。

  「當然,身為老師的風言是無法拿到獎勵的……」威伯又加了一句,引起了學員們強烈的不滿,他們已經非常喜歡這個甚至比自己還小的老師了。

  「好,現在開始!」威伯無視學員們的不滿,大聲號令,風言想對哥哥說聲什麼,卻被維里拉起來就跑,一邊跑還一邊大喊道:「快點,風言,我可不想負責所有人的午飯啊!」

  「殿下,請允許屬下也加入搜捕隊伍。」鐵幕青突然站出來,單膝跪倒在地面上。

  「嗯?」威伯一愣,鐵幕青解釋道:「風言殿下的加入,有點影響平衡,所以……」

  這並不是理由,但是威伯卻瞭解了他的想法。

  鐵幕青生平和風言進行了兩次交鋒。

  鐵幕青雖然地位卑微,卻是獵人出身,對追蹤有著卓越的天賦,不然他也無法成為當初追蹤風言等人的領隊者了。而第一次追蹤風言等人失敗,顯然是敗在了當時的決策者風言手中,後來自己的刺殺,也是被風言破壞,甚至連逃都逃不出去。

  雖然現在他已經不恨風言,但是心裡還是有著一些遺憾的,儘管是在競技,他也要嘗試勝過風言一次,哪怕只有一次。

  威伯微微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不過,風言可不是以前的風言了……」

  「殿下放心,屬下也不是當初的鐵幕青了。」鐵幕青微微低頭,然後轉身彈起來,和其他負責追蹤的士兵站在一起。

  「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被維裡拉著狂奔的半天,風言才微笑道,「你到底打什麼主義,我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

  「哦?你怎麼知道我要讓你帶我躲藏起來的?」維裡不打自招。維裡有著強烈的惰性,如果他能依靠別人的腦袋,他自己是絕對不會轉上哪怕一下的。既然有風言這樣的隱藏高手在身邊,他當然會想著依賴風言。

  「你個大木頭腦袋啊!」風言伸出自己的指頭在維裡的腦袋上點了一下,道:「你可別指望我幫你作弊,我來這裡是防止你們出什麼意外的,你可打錯主義了。

  「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吧!」風言看維裡失望的樣子,忍不住歎息一聲,輕輕幫他撫去了面上的雪花,道:「現在還在下雪,你可小心,不要感冒了啊……」

  現在已經是結界外了,寒風呼嘯中,風言忍不住打了個寒戰,維裡握住他的手道:「風言,跟我在一起嘛!我當你的暖爐,說著身上騰起了紅色的光芒,四周立刻溫暖了許多。」

  「你呀!」風言敲了一下維裡的腦袋,放開他的手,道:「我要走了,你自己小心吧!遇到事情可別衝動,這是比賽,不是真正的戰爭,以自己的安全為重,知道嗎?」

  維裡呆呆的點頭,風言轉身走進了附近的小樹叢中。

  「風言也不要我……」維裡有些委屈的看著風言離開,他的性格本來就不善於隱藏,參加這個比賽只是因為自身的實力強勁,本來以為可以有風言依靠,但是現在所有能依靠的人都走了,維裡頓時覺得茫然起來。

  他只是個好玩的少年,所有事情都是從玩的方面出發,但是此時他的傲氣卻被激發起來,自己絕對不能成為第一個被抓到的人啊……不然自己還不被敗在自己手下的星連笑死。

  這麼一想,維裡的鬥志又激昂了起來,就當是捉迷藏吧。

  正在出神,突然聽到有人大喊道:「哈,那裡有一個發呆的,先把他抓到了!」

  「那小子不是你的獵物嗎?」另外一個聲音道,「你自己去抓吧,我要找我的獵物去了。」

  「真是的,一毛不拔!我自己去追了!」

  維裡吃驚的發現他們說的人竟然是自己,然後才發現自己竟然在靠近營地的地方發起呆來,這樣自己不被抓到,誰會被抓到啊。

  維裡連忙拔腿就跑,士兵也拔腿就追,兩個人你追我跑,竟然在一開始就開始了一場追逐秀。

  「你這小子還真能跑啊!」士兵氣的哇啦哇啦的大叫,「還不趕快被我停下來,你已經跑不掉了!」

  「我才不是傻瓜,先抓到我再說吧!」維裡大喊道,絲毫不肯停下。

  「你們幾個,別光看笑話,趕快幫我抓到他!」

  「回去以後,軍刀酒樓,雅席一次。」另外一個士兵談條件。

  「普通席!」追逐的士兵討價還價。

  「免談!」旁邊看熱鬧的士兵一起起哄。

  「好,雅席就雅席,趕快幫我抓到他!」第一個抓到被追蹤著,可以早點回去享受營地的溫暖,可是多少錢都換不回來的啊,而且第一個抓到,肯定可以得到褒獎,說不定可以升級呢。

  幾個士兵呼喊幾聲,好像驅趕野獸一般向維裡衝過來,嚇的維裡一聲尖叫,轉身就向其他方向跑去。

  只是,他跑的再快,也比不上幾個人的圍追堵截,很快維裡就被幾個人圍了起來,維裡嚇的大叫道:「風言,風言,救命啊!」

  「唉……」一聲歎息響起來,風言果然不放心維裡,一直呆在旁邊沒有走。

  「風言,你真好!」在幾個士兵目瞪口呆中,維裡興奮的大叫聲中,維裡整個人高高的漂浮起來,向小樹林的方向飛了過去。

  幾個士兵對望一眼,同時拿出了自己的風板,向小樹林的方向追過去。

  但是,在風都以外的地方,他們的風板的速度僅僅是比奔跑的速度快上那麼一點點而已,而且根本達不到維裡漂浮的高度,更別說抓維裡了。

  風言好像故意耍弄他們一般,讓維裡在他們身前不緊不慢的飛行著,引著他們轉了幾個圈子,然後立刻加速,快速的消失在了樹林裡。

  「混……」一個士兵剛想張口開罵,卻被同伴摀住了嘴巴,「你瘋了!那是風言殿下啊!」

  「啊……」開口要罵的士兵正是要抓維裡的那個,他的身上貼著一張三號的牌子,也正是因為如此,他要追蹤同樣是三號的維裡,他左右看看,長噓了一口氣,道:「還好沒有人聽到……」

  「雅席,兩次。」旁邊的士兵冷冷得道……

  「風言,你真好!」如果不是風言一臉不高興,維裡就要抱住風言狂親上幾口了。

  風言知道維裡纏人的功力,這麼被他纏上,想再擺脫他可不容易了,所以風言一句話不說,轉身就走。

  「風言,不要走啊!」維裡哇啦大叫,但是風言已經消失的不見人影了。

  「真是的……」維裡不滿的嘀咕著,他知道這次風言是真的走了,這次真的要靠自己了……

  比賽的場地裡包括一條河,兩片森林,一部分山地和山地前的平原,是一個長方形。現在風言就坐在其中一個樹林的一棵大樹上,看著前面不遠處的兩個自己不認識的少年。

  這兩個少年剛才就闖入了自己的視力範圍,在下面折騰了半天,做了好多偽裝。

  只是,他們不知道在這種時候,刻意的偽裝反而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從始致終,他都是在抱著玩笑的心情看待這次比賽,他真的想隱藏自己蹤跡,只要像現在這樣張開自己的領域,就算在追蹤者的眼皮底下站著,他們也看不到。

  但是,鐵幕青顯然不這樣想。

  在其他人都快速離開以後,鐵幕青才跟著他們進入了比賽場地,他知道風言絕對不會留下多少痕跡,所以他把目標鎖定了和風言關係較好的維裡,凱亞,隱冥,還有寒鐵等人的蹤跡。

  在這些人的蹤跡附近,總會發現風言出現的痕跡。

  他的想法並沒有錯,只是風言卻相信他們短期內沒有被抓到的危險,所以一直在悠閒的等待。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9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九章 追蹤迷霧(一)

  風言的悠閒,並不代表這次比賽沒有難度,被派來追蹤的人,是軍隊裡最擅長追蹤的高手,所以,比賽一開始就很激烈了。
  隱冥在樹幹與樹幹之間敏捷的跳躍,沒有風言那飛翔的能力,他只能利用這種方法,在沒有積雪的樹幹上跳動,他的身體輕盈的彷彿沒有一點重量一般,每一次跳動都只會帶動一丁點雪花落下,這些不自然的雪花,又很快被鵝毛大雪所掩蓋了。

  作為一個殺手,如何隱蹤是必修課,而他本身是被強制轉化的暗黑系,可以釋放很多暗黑系的隱身法術,寒冷可以讓人的鼻腔失去敏感性,無法嗅到異樣的氣味,很多獵人擁有比之獵犬不遑多讓的靈敏鼻子,這一點在大雪中也被削弱到了最低,畢竟人類不是狼或者狗,人的嗅覺是依據後天的訓練,而不是天生的優勢。

  作為殺手,需要依據很多方法來掩蓋自己的行蹤,其中一項就是利用誘餌和幌子。

  很多時候,為了創造最佳的刺殺機會,需要犧牲一兩個人,來吸引被刺殺者的注意,而此時,隱冥就利用了這個方法。

  他悄無聲息的跟在一個留下了明顯痕跡的學員身後,利用這個人留下的痕跡來掩蓋自己那微不足道的痕跡。

  因為現場只有一個人的活動痕跡,所以就算自己在這個學員附近,追捕者也會習慣性的以為只有一個目標。

  雖然每個人都有自己對應的追蹤目標,但是沒有人會僅僅抓住一個就滿足了。

  這也是對他們能力的一個測驗,如果表現好,可以在上司面前露一下臉,讓自己更快得到提拔。

  在隱冥眼裡,那個學員的潛藏顯然是破綻百出,他有好幾次回頭,都隱約看到了追捕者的影子。

  若不是他不想讓自己這個掩護者這麼快被抓到,暗中幫他做了幾處偽裝,這個可憐的小傢伙恐怕早就被抓到了吧。

  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隱冥似乎覺得自己的心裡似乎有什麼被呼了出來,心裡也莫名的輕鬆起來。

  他是一個殺手,雖然被風言收服了,雖然沒有人拿自己當下人看待,更不會有人把自己當敵人,但是隱冥最近情緒卻越來越低落。

  在剛剛接觸風言的那段時間裡,風言身邊總是有著大大小小的危機,而自己雖然幫不上什麼忙,卻一直默默的守護在風言的身邊,那種有人可以守護的感覺,讓隱冥整個人變了。

  他一直把自己當成是風言的保鏢,隨從,他能感覺到風言是需要自己的,這就是自己的生存價值。

  就算僅僅是照顧風言,默默的幫他準備生活起居的各種需要,就已經讓他覺得自己很幸福,幸福的要顫慄了。

  而他,同樣也以這樣的心態對其他的夥伴們,因為他知道,他們是需要自己的。

  但是,現在的風言卻對自己疏遠了。

  不,不應該說是疏遠了,而是他的身邊太多的人了,而不善於表現的自己,已經無法再次引起他的注意力,他的身份已經不是當初那逃亡的小小的少年,他成了王子,被無數的人包圍,他的目光已經很少停留在自己的身上,這讓隱冥心裡一直在害怕,害怕自己被拋棄了。

  他是一個沒有自己的未來,沒有自己的生活的人,從出生開始,就被人訓練成冷酷無情的殺手,他們的教條就是,為了任務,可以捨棄任何的東西,包括自己的生命。

  而他確實被捨棄了,在一次任務失敗以後,他就被捨棄了,他的組織甚至根本沒有想起過他,他這樣的小殺手,在組織裡實在太多了,當初派他出去,本來就是為了試探吧。他本來就是一個棄子。

  而風言,卻再次收留了他,那種被人倚重,被人依賴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心裡早已經失去了的支柱再次回來了,這支柱支持著他那根本沒有什麼世界觀,人生觀的脆弱心靈,讓他能夠擁有重新生活的機會。

  在逃亡的那一段顛沛流離的日子裡,卻是他這一生過的最充實,最踏實的日子,雖然每天都可能遇到危險,但是他知道,風言需要他,威伯需要他,他的夥伴們需要他,他可以為他們奉獻自己的力量,他甚至可以為了他們捨棄自己。

  但是現在,他所重視的一切,竟然都不再重視他了。

  說白了,隱冥的心智單純的如同一張白紙,他可以想起來一千種殺人的方法,可以想到一千種殺人的武器,卻無法理解簡簡單單的感情。

  他不明白風言並不是不重視他,而是風言已經真正的把他當成了自己身邊的夥伴,他已經不需要再對他噓寒問暖,因為他們每天都在一起,任何的情況都瞭解的一清二楚。

  這就像見到好久不見的親朋好友,會問:「最近身體還好吧,是否有什麼事情。」一類的話,但對於整天在一起的伴侶,卻絕對不會這樣說話。

  而他最近和視為大哥的紅衣走的非常近,讓風言以為他想要過平靜的生活,便不怎麼打擾他了。

  風言畢竟是孩子,不能理解全部的內心,而他也沒想到,隱冥會鑽這個牛角尖。

  參加這個比賽,隱冥也只是想讓風言再次注意自己,這就像是小孩子總會在大人面前做這做那,以吸引大人的注意一般。

  但是,這樣寬闊而安靜的環境,卻讓隱冥有了一種莫名的明悟,他似乎想通了些什麼,竟然在一瞬間失神了。

  「呼!」再次呼出了一口氣,隱冥鬆開了一直緊緊扣住樹幹,讓自己的身體懸在空中的右手,向樹林裡面躍去。他看到有兩個人的足跡在這裡相交,這一會兒,他有些猶豫,要跟著哪個人。

  毫無疑問,自己要選擇一個比較笨,但是又不能笨到立刻就被抓到的那種,自己剛才跟著的那個傢伙很顯然很快就要被抓到了,自己還是換個目標吧。反觀和他交錯而過的那行足跡,不但非常淺,還都留在了視覺的死角里,顯然更容易躲過追蹤。

  他輕輕的踏了一下附近最粗壯的那棵樹,在空中臨時改變了方向,向另外一行腳印的方向追蹤而去。

  因為他選擇的是最粗壯的樹幹,所以樹幹僅僅是輕微的搖晃一下,在冷風中,這點聲音並不突兀,本來追蹤他的目標的士兵並沒有發現不對,而等到士兵來到這裡的時候,大雪已經把那淺淺的腳印掩蓋了,沒有人知道,在這裡,有一個少年改變了自己的目標,而這也改變了自己的一生。

  僅僅是略微的遲疑,隱冥就發現自己已經很難追上那人的足跡了,他眉頭微微皺起來,能擁有這麼好的隱蹤能力,學員中好像根本沒有這種人吧,難道是風言?

  也不對,如果是風言的話,他根本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的。

  皺起了眉頭,隱冥直覺的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他把自己的手輕輕收回了袖子中。

  作為一個殺手,他從來不把自己的武器藏在空間袋裡,因為那會影響自己的出手速度,而這一點速度,就已經是殺手的生死間隙了……

  在隱冥的眼裡,風言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但是在真正的追蹤高手眼裡,風言還是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跡的。

  在鐵幕青的眼裡,當然也沒有任何的痕跡,只是他是人,而有些動物擁有比人類更敏感的感覺。

  鐵幕青進入了風言消失的那片樹林,從自己的衣袋裡掏出了一卷繩子來。

  不對,那不是繩子,在鐵幕青的雙手搓動下,那段繩子竟然漸漸蠕動起來,然後在鐵幕青雙手組成的微弱的火系結界裡盤坐起來,竟然是一條蛇。

  這是鐵幕青的最好的伴侶,也是讓他追蹤的第一利器。

  在這樣的天氣裡,本來是不適合蛇類動物活動的,但是此時鐵幕青已經顧不得這麼多了。

  這種蛇只有在鐵幕青的家裡才有出產,是一種名為紅睛的美麗斑蛇,它雖然長的毫不起眼,卻和海冬青一樣,以弱小的身軀稱霸族群的特殊存在,高居在食物鏈的頂端。

  正所謂兩點紅睛一線血,翼海冬青捕天鵝(胡謅),在自然法師界,莫不以能收服這兩種動物為致高榮譽。

  雖然本身實力不怎麼樣,鐵幕青卻是一個非常好的動物系自然法師,這條紅睛,就是他最喜愛的夥伴,平時都是放在心上,不但因為它堅愈鋼鐵,更因為它擁有強大的元素感知力量,比之最好的元素探測裝置還強大。

  生物本身,本來就有很多的能力讓人類望塵莫及,並有很多的秘密,是人類無論如何也解不開的。

  因為剛剛清醒,紅睛左顧右盼了半天,才發現現在竟然是他最討厭的冬天,老朋友怎麼會在自己最討厭的冬天把自己喚醒呢?

  不過,好在他已經非常信服鐵幕青,才沒有反噬在實力上並不能壓倒他的鐵幕青。

  他是鐵幕青九死一生從紅睛蛇洞裡掏出來的蛇蛋孵化而成,而把他第一眼看到的人——鐵幕青當成了自己的母親。這樣的信服比之使用電系魔法溝通更加有效。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紅睛相信自己是人而多過相信自己是蛇,很多時候他會把自己擺在人類的位置上,而敵視和自己一樣的蛇類,雖然鐵幕青從來不讓他對蛇類出手。

  「老朋友,很抱歉這時候打擾你的睡眠。」鐵幕青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紅睛,因為他可以說是自己現在唯一的「親人」了,在這樣的環境中叫醒身為變溫動物,不得不冬眠的蛇類,實在是很殘忍的事情,「但是,我需要你幫我找一個人,你能感覺到空氣中風元素的異常嗎?」

  「確實有很多的異常。」紅睛擺動著自己的身體,在空中形成一個個詭異的符號,這正是他和鐵幕青互相瞭解溝通的方式。

  「不只是風,所有的元素都有異常……」紅睛仔細觀察著鐵幕青指給他的方向,向鐵幕青傳達著這樣的信息。

  「怎麼會?風言殿下應該是風系的吧……」

  「不,那裡波動最強大的,是暗黑系的力量。」

  不知道風言如果知道自己一向隱瞞的屬性問題被一隻小小的蛇兒看穿,會有什麼樣的事情發生?

  人類有些時候,確實不如這些擁有特殊的感官的動物啊……

  「暗黑系!」鐵幕青身體一震,然後他想起來當初讓自己承受裂心之痛的詭異技能,難道那是暗黑系的力量?

  除了暗黑系,又有什麼樣的力量能達到那種詭異的效果呢?

  「就是那個,快追蹤他的去向!」鐵幕青連忙下令,就算風言張開了領域,他經過的地方也不可能完全不留下任何痕跡的,而這一點點的元素波動,在紅睛的眼裡,簡直就像白紙黑字一樣清楚。

  若是在鬧市中,這樣的追蹤方式遠遠不如一頭普通的獵犬,但是在山林中,這實在是最好的追蹤方式……

  「這裡好冷,我回去要重新大吃一頓,一直睡到六月!」紅睛還不忘記敲詐一下,鐵幕青連連保證,一定讓他大吃一頓,安穩的睡到六月……

  正在疾馳中的隱冥突然停下了,他的目光警惕的看著四周,因為他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殺氣,這殺氣很明顯是針對他來的。

  而他也明白,剛才那若隱若現的腳印,正是為了吸引他而專門設下的陷阱,這個人好像對自己非常的瞭解,這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針對自己的人,是曾經和自己一起訓練過的同伴。

  作為殺手,要學會在必要的時候,把自己的後背毫無保留的交給同伴,而在另外的情況下,又必須毫不留情的對自己的同伴下殺手。

  很多需要保密的任務,都是在完成任務的同時下達對同伴的格殺令,而拚死戰鬥,最後雙雙力竭而死。

  這樣的事情,幾乎已經成了殺手們的宿命,正所謂瓦罐不離井上破,將軍難免陣上亡,作為一個殺手,如果不是死在被刺殺的目標手裡,就是死在自己的同伴手裡。

  一瞬間,隱冥突然微微蹲低了身子,雙手再次收到了左腰間,腳下微微的扭曲成不丁不八的姿勢,這樣他可以應付任何方向,任何角度的攻擊,而他幾乎可以肯定,這攻擊絕對是從自己的背心來的,所以表面上沒有絲毫的變化,他暗地裡卻已經把重心移動了一下,保證自己可以以更大的力量阻擋背後的來襲。

  然後,他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否是因為體內光明能量和暗黑能量相互衝突,在經歷過水之豎琴的多次洗禮以後,他都無法產生自己的精靈,但是他認為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一個殺手,唯一信任的就是自己的手,和自己手上的武器。

  在把對方的腦袋砍下來之前,他們不相信任何事情。

  但是,經過水之豎琴洗禮的隱冥,卻擁有了一項特殊的技能,就是同時使用出光明系的爆發力量和暗黑系的陰柔而防不勝防的傷害力。

  這兩樣的結合,讓他同時擁有了閃電刺客和暗影殺手的兩種技能。

  而平時和紅衣這樣的高手在一起,讓他的眼界拓寬了不少,不再是以前的井底之蛙,他已經知道了戰鬥不僅僅是武器的交鋒,更是氣勢,智慧,經驗的交鋒。

  說道底,就是境界的交鋒,而一旦境界達到了,也就擁有了自己的領域。

  這中間一點竅門,若不是紅衣說出來,恐怕隱冥摸索一輩子也摸索不出來,雖然現在他還不能理解,但是至少已經有了一個努力的方向。

  果然!背後突然有一聲利嘯聲傳來,那是武器破風的聲音,如此快的速度,簡直可以比擬閃電刺客了,但是閃電刺客並不善於隱蹤,怎麼能透過四周士兵的包圍,進入這裡?

  隱冥的腰椎因為龐大的壓力而發出了咯咯的劇響,因為他條件反射的想就這麼轉身格開那向自己背心要害射來的武器,但他的直覺卻告訴他,那向自己射來的,僅僅是武器!

  人不在那裡!

  刺客的標準配備很多,但是不論是什麼刺客,都至少有一對武器,有的是雙刀,有的是雙劍。

  雙刀類武器包括雙爪,爪刺,雙刺,而雙劍武器一般都是雙短劍,或者長短劍,而向自己的背心射來的,應該是爆發力最驚人的彎刀類武器,聽那破風聲就可以聽出來。

  在這密林裡,以平削,橫斬為主要攻擊方式的彎刀確實發揮不出什麼威力,所以不如直接捨棄,使用「刺」來和自己一決生死,憑借直覺,隱冥就知道這人使用的是雙刀類武器中的爪刺。

  左手彎刀,右手直刺!

  彎刀多借用旋身的力量,而直刺則是利用自身的靈巧與敏捷,在對方的近身範圍內做細微的攻擊動作。

  雖然知道那武器並不是真正的殺手,而且那武器也不可能完全突破自己身邊早已經聚集起來的防護罩,但是殺手的武器是碰不得的,任何一片皮膚被劃破,都有可能被見血封喉的劇毒奪取生命。

  雖然從小就服用各種毒藥,來提高自己的抗藥性,隱冥也絕對沒有信心能在中毒的情況下取勝,他最多能堅持上五分鐘而已。

  所以,那一瞬間,隱冥的左手不動,右手卻突然向後格出,把那柄向自己飛來的彎刀格了出去。

  「你的反映還是很快嘛……十三號!」一個清冷的中性聲音傳來,隱冥卻突然抬起了頭,身體也在一瞬間鬆懈下來:「十四號?」

  「沒錯,是我……」十四號的聲音傳來,然後一個和以前的隱冥同樣打扮的黑衣人從隱冥身前的樹後走出來了。

  隱冥內心一震,他竟然能在自己沒發覺的情況下先在背後偷襲自己,然後再瞬間跑到自己的身前,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十四號走到那被格飛了的彎刀前,把它從雪裡拔起來,手指輕輕擺動一下,就消失不見了。

  現在的十四號沒有絲毫的敵意,哪裡還是剛才那發出了殺氣的殺手?

  「你怎麼會在這裡?」隱冥有些敵視的看著十四號,但是眼中卻閃爍著異樣的東西。

  「我是奉命來殺你的!」十四號的目光中閃爍出了寒光,他突然向前一躬身子,強大的殺意如同狂風巨浪一般瘋狂湧來,幾乎要把隱冥吞沒其中。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安逸以後,隱冥發現自己已經無法適應這樣的戰鬥,他也早已經無法發出這樣強大的殺氣,因為他的心裡已經充滿了溫柔。

  但是,氣勢並不僅僅有殺氣,隱冥這時候,反而慢慢鬆開了自己一直橫在左腰的左手,執刺的右手也鬆鬆的放在了右腰間,他的腦海裡映現出了紅衣對敵時,淡然自若,而有充滿威壓的樣子,輕輕的吸了一口氣,面上竟然浮現出了若隱若現的笑容,但是和那笑容所不搭配的是,一股磅然如同巨峰蹦頂的氣勢迎向了十四號,雖然沒有絲毫的殺意,卻可以抵擋千軍萬馬!

  現在的隱冥,竟然已經初窺領域的門道,雖然離真正的領悟領域還有很遠的距離,卻已經不是現在的十四號可以趕的上的了。

  可以說,現在的隱冥,已經擁有完全不輸與維裡加上小唯的實力。

  只是,隱冥只是莫名的進入了這樣的境界,如何能夠靈活掌握這樣的氣勢和境界,才是真正需要他思考的。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49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九章 追蹤迷霧(二)

  雪片繽紛,好向漫天的落梅,只是在隱冥和十四號之間的雪片,卻在落下來的一瞬間就被絞碎,化為了細密的冰粒,落了下來。

  和十四號的殺氣不同,隱冥的殺氣含而不露,他的氣勢竟然完全是被動的,沒有一點殺氣散發出來,不然這些雪片也不僅僅是碎裂了。

  想把雪片碎裂,只需要很小的能量就夠了,如果隱冥能完全抵消十四號的殺氣侵襲,讓雪片絲毫不受到傷害,才算真正的步入擁有領域的殿堂,在自己的領域裡,所有的事情都是按照自己的意志演變的。

  不論十四號散發出多強大的力量,隱冥都只是鬆垮的站在那裡,現在的隱冥已經不是以前的殺手,他已經步入了高手的行列,殺人並不是步入高手行列的殿堂,境界的提高,在於領悟,而這些注重領悟的人,不論是什麼樣的職業,都有一個特殊的稱謂,就是領悟者。

  這種稱謂只在達到境界的人之間流行,無法達到這個境界的人,根本無法明白到底什麼才是領悟者。

  而領悟者並不一定代表能夠擁有領域,如果能夠領悟領域的真諦,就可以成為領域者,在成為領悟者之前,只是依靠修行肉體的人,都被稱為修行者。

  這是三個基本的境界,而現在的隱冥不過剛剛從修行者的領域初探領悟者的殿堂。

  而十四號,卻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殺手,以殺戮為目的的她,甚至連修行者也算不上。

  但是,境界並不能決定實力的深淺,層次高,也並不代表一定可以勝利。

  但是,十四號卻依然萬分震驚,僅僅是離開了兩個多月,隱冥就已經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看來,已經不可能把他再招回來做殺手了,試問哪個擁有領域的人願意放棄自己的領域,而已經步入領悟者殿堂的人,已經開始修心的人,就不可能再以殺戮為職業,因為那會嚴重影響到他的境界。

  怎麼辦?十四號莫名的焦急起來,他真的希望隱冥可以和他像以前那樣毫不留情的打上一場,拚個兩敗俱傷。

  而他的一焦急,殺氣也莫名的弱下來。

  在這一瞬間,隱冥突然感覺到,在十四號殺氣籠罩的範圍之外,有另外一個微弱的殺氣一閃既逝。

  必殺局!

  隱冥也是接受過全套殺手訓練的人,當然知道這個所謂的必殺局是什麼東西。

  說到底,就是一個誘餌,一個獵手,以誘餌吸引獵物的注意力,而獵手則在一旁恃機而動,一旦有機會,就不計代價的把目標擊殺!

  知道這是必殺局以後,隱冥卻依然不動聲色,他跟風言相處久了,別的沒學會,風言那無論何時都冷靜思考的習慣卻學了不少。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在必殺局發動時逃出去,並不是他不自信,因為他知道只要身為誘餌的十四號拚死纏住自己,自己什麼力量也發不出來。

  十四號,他們還真瞭解我啊……

  看著十四號,隱冥的眼裡竟然莫名的迷離起來,往昔的歲月,那枯燥的,不堪回首的訓練生涯,在他看來卻是那麼值得懷念的,因為他一直和十四號在一起,他們是一對搭檔。

  十四號,是的,在他那蒙面的黑巾和黑衣下,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人……

  女刺客要學習的,可不只是刺殺之術,雖然隱冥知道十四號曾經執行過相關的任務,但是那種依戀之心在他的心裡卻是更加的讓人難以忍受。

  在阿洛和寒鐵加入之前,他一直是風言身邊這個小團體中年齡最大的,而殺手的訓練雖然嚴酷,卻有許多必須掌握的知識,這一切都促使他的心裡漸漸萌發出了被組織視為禁忌的感情。

  為了不讓自己和十四號遇到危險,他一直在強制自己不要表露出來,但是現在,隱冥卻再也無法壓抑自己內心的感情,他需要一個和自己站在一起,瞭解自己,依戀自己的人。

  既然十四號都被派來當誘餌,那麼在自己身後的殺手,又是誰?

  和自己同一級別的暗影殺手絕對不配讓十四號做誘餌,因為十四號和自己一樣是暗影殺手中的佼佼者,而閃電刺客的隱身能力實在太差,如果是閃電刺客,自己肯定能夠發現他們的存在,而且他們也和暗影殺手一樣,只是「半成品」而已,真正的殺手是……

  真正的殺手?

  難道是「殺組」?

  心臟猛烈的收縮,然後再次把血液排出來,輸送到全身各處,但是血液流過的地方,卻沒有一點的熱氣,而是冰冷刺骨的涼意。

  組織中,真正的殺手並不是自己這些人,自己這些人只是一些小卒,不過是試驗訓練方式的試驗品而已,真正經受過了嚴格訓練,成為合格殺手的人,是殺組的成員,他們的年齡都在二十歲到四十歲之間,執行各種難度非常高的任務,每個刺殺的目標都是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而不是像自己這樣,被當成是試探用的工具。

  據說,殺組裡面還洗分為幾個組織,這就不是隱冥可以知道的了。

  必殺局的弱點,就是殺手同樣對自己被獵殺的目標沒有絲毫的準備。

  因為,為了達到一擊必殺的效果,身為獵手的殺手,會把自己全身的精氣神鎖定在被獵殺的目標的身上,而這時候,他會擺出最容易發出最大威力的招式,而防禦力卻降低到了最低點。

  若是被獵殺者發現了他的存在,又能夠擺脫誘餌的捨命糾纏,在獵殺者出手之前,先出手攻擊的話,就可以破壞這必殺的局,成為勝利者。

  但是,前提是,他能夠對獵殺者一擊必殺。

  現在的隱冥,顯然沒有這個實力。

  一時間,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動。

  寒鐵在雪地上輕巧的滑行,雖然風板在這密林中無法使用,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密林做藏身之地,當然,他的目標是山區,在地形複雜的山區,更容易躲藏。

  相信,其他的學員也是這麼想的,這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若是森達的話,在密林藏身一定很容易吧,他隨時可以利用自然法師的力量,用植物來偽裝自己。

  但是,自己也不會差啊。

  寒鐵已經下定決心,絕對不讓士兵抓到自己,就算被抓到,也要做最後一個,不然森達還不笑死。

  雖然自己不如森達那般可以輕易在樹林中隱蹤,但是冰天雪地的世界,簡直就像是為自己量身定做的一樣。

  寒鐵的腳下是利用水元素凝結出來的兩片滑雪板一般的冰片,利用這兩片滑雪板和四周的樹木,他可以快速的前進,完全不受這已經齊膝的大雪的影響。

  滑雪板所留下的微小痕跡,幾分鐘之內,就被大雪完全掩蓋了。

  目前來說,他在密林裡面移動的速度是除了風言之外最快的,就算被追蹤自己的人發現,只要不被圍住,他也可以輕易的逃離。

  而正因為如此,他並沒有多緊張,而是悠閒的在幾個學員之間徘徊。

  這幾個學員都是他的朋友,如果可以,他可以幫這些學員引開後面的人的追蹤,幫他們多拖延一點時間。

  他在樹與樹之間閃電一般穿行,因為速度過快,腳下的滑雪板只留下一厘米左右的痕跡,在滑雪板的尾部還凍結著幾枝松枝,把那痕跡弄的模糊不堪,他已經利用這麼一套裝備,在負責追蹤自己的士兵身邊轉了好幾圈了。

  這種獵物反過來追蹤被獵捕者的快感,讓他莫名的興奮起來。

  如果鐵幕青在這裡的話,恐怕也很難追蹤到他,因為整個密林裡面已經全是他的波動,繞成了一團,根本無法分辨他是什麼時候留下的,更別說其他人了。

  有些時候,讓自己留下的痕跡充斥全部的空間,反而可以達到隱身的效果,這也是隱身方法的一種啊。

  因為太過輕鬆,寒鐵幾乎要大叫幾聲,引來幾個人好陪自己玩一玩了。

  好在他還沒有太得意忘形,不然會被一大群人圍起來。

  大部分的學員都在這一片不小的密林裡面躲藏,因為和一望無際的曠野比起來,密林裡面實在是太容易躲藏了。

  而更容易躲藏的地形——山區也在密林的另一邊,所以現在曠野裡幾乎是真空的。

  說幾乎是真空的,是因為現在還是有一個傢伙在曠野裡呆著的。

  他的方法很笨,但是也很有效。

  在被大雪覆蓋的曠野裡,哪怕是穿著和雪地顏色很相似的白色衣服的追蹤著,也一眼就能看到,所以懶得到處躲藏的維裡就直接從曠野裡向山區進發,既然已經決定了要在山區裡躲藏,如何去就不再是難題。

  在維裡那簡單而直接的大腦裡,唯一的想法,就是以直線跑過去。

  維裡在雪地裡狂奔一陣,累了就趴風板上向前飛一陣,經過風言改造過的風板,比之軍用風板絲毫不差,而且可以直接從陣兒那裡提取能量。不過風言已經告誡過他,不到危機關頭,不要輕易使用風板的那些功能。

  維裡也確實沒有用,他可以容忍自己文化課一竅不通,利用小玄來作弊,卻無法容忍自己利用這樣的道具逃過這次測驗。

  所以,裝在風板裡的能量晶石漸漸沒了能量,風板的速度也漸漸慢下來。

  這下子,維裡就只能跑更長的時間,然後利用風板略微休息一下,再飛跑。

  維裡這麼一路狂跑,後面的士兵也一路狂追,一邊追還一邊想,這個傻小子,竟然只知道以直線向前跑,有幾次足跡斷掉,士兵知道維裡必定是使用風板逃過了一段距離,還害怕這小子轉向其他方向,沒想到沿著腳印這條直線向前跑了幾百米,就又看到了腳印重新出現。

  這個傻小子,若是橫移或者隨便轉個方向,也不會被一直追了吧,或者一開始就利用風板,根本不留下絲毫的痕跡,就可以讓追兵利用更長的時間來尋找,不可以拖延更長的時間嗎?

  士兵一邊追,一邊苦笑,回去以後,一定要認識一下這個傻小子,這小傢伙還真有趣啊……

  只是,維裡的速度顯然出乎了士兵的預料,他一開始還能看到隱約的影子,到了後來,根本連維裡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若不是地面上還有清晰的腳印在,恐怕士兵真的以為自己已經追丟了。

  閃電般穿梭的寒鐵,狂奔的維裡,陷入了危機的隱冥,以及一直悠閒的左在某個樹枝上,經過的士兵卻一直視而不見的風言,風言他們幾個人,每個人都是如此的獨特。

  風言百無聊賴的抱著小玄,兩個小傢伙都很怕冷,所以他們在樹枝上鋪上了一層厚厚的毯子,陣兒也把腦袋埋在風言的懷裡,身上散發著熱氣,對陣兒來說,釋放一點點火元素,是再容易不過的事情。

  而這一點點的火元素,就已經讓結界裡面溫暖如春了。

  在這溫暖的結界裡,小玄已經埋頭睡起來,而風言也覺得有些睏倦感繚繞心頭,實在很想就這麼睡上一會兒。

  但是,就在他真的開始打盹的時候,小玄突然抬起頭來。

  殺氣!小玄看著風言,他對殺氣的敏感,讓擁有領域的風言都望塵莫及。

  在比賽性質的逃亡與追蹤中,怎麼會出現殺氣?

  風言和小玄對望一眼,抱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的陣兒,向殺氣的來源飛去。

  就算是小玄,也不可能在這麼遠的距離感受到十四號的殺氣的,第一,她的殺氣是針對隱冥而發,第二,她的殺氣並不足以貫穿森林,讓風言感受到,此時風言感受到的殺氣,是獵手所發出的!

  獵手發出殺氣的時候,自然也是獵物中伏的時候!

  但是,此時卻並非獵物中伏,而是獵物反擊!

  隱冥終於決定不再等下去,他微微的伏低了身體,好像捕殺獵物的獵豹,雙目和全身的氣勢,都已經鎖定了十四號的身體,只要她有絲毫的異動,都會引來隱冥雷霆一般的一擊。

  作為一個殺手,她是絕對不會在這種落在下風的時候出手的,但是現在她只是一個誘餌,只要能抓到獵物,誰又在乎誘餌被吃掉呢?

  所以,作為誘餌,並且有著誘餌的覺悟的十四號,在這一瞬間輕斥一聲,右手的直刺如同閃電一般,向隱冥的胸膛射來。

  隱冥的身體猛然前傾,左手的彎刀撕裂了空間,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嘯,但是,他並沒有格檔十四號的直刺,他前傾的身體隨著轉動的左臂和上身,好像被積壓的彈簧一般,向後彈了出去,速度竟然比之十四號還要快上一線。

  十四號的直刺刺到他的身上時,他也已經離開了原地,而那直刺則滑破了他的衣服,強烈的勁風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了一道白痕,只要再慢上一線,直刺上見血封喉的毒藥,就可以讓他在幾秒鐘以內死去。

  但是,他畢竟是快了這麼一線,雖然隱冥算不上什麼高手,但是殺手之間的戰鬥,這一線就已經足夠了。

  獵殺者一直在等待,等待隱冥格開十四號的武器,而瞬間放鬆的一剎那,在那一剎那發動襲擊,才有可能把隱冥秒殺,如果不能秒殺他,讓他發出呼聲,恐怕會把外面那些難纏的士兵給引過來。

  但是,隱冥卻早已經看破了他們的必殺局,在他出手以前,隱冥的彎刀已經脫手而出,向自己射過來。

  全身擺出了最適合攻擊的姿勢的獵殺者的姿勢有一瞬間的僵硬,因為如果是以現在這個姿勢格檔彎刀,在格開彎刀以後,就無法抵擋那緊跟其後向自己刺來的直刺,而如果閃開了彎刀,臨時更換姿勢,也很難應付接下來隱冥那暴風般的攻擊。

  一個得到了出手機會的殺手,所爆發出來的實力是沒有任何人敢小覷的,他們可以訓練上幾年,幾十年,卻在幾秒鐘的時間內,把所有的訓練結果爆發出來。

  在這一瞬間,是不可能仔細的思考,並考慮後果的,等到獵殺者下意識的閃身避開了彎刀以後,才發覺不對。

  彎刀的構造如同迴旋標,如果使力得當,彎刀也可以形成和迴旋標相似的效果,雖然在這密林裡面,彎刀很容易碰到障礙物,但是隱冥的運氣竟然好的過分,彎刀險之又險的繞過了獵殺者藏身的樹木,竟然再次從後面向獵殺者襲來。

  這一瞬間,獵殺者竟然同時受到了前後兩方的攻擊!

  殺手是不能小覷自己的刺殺對手的,因為任何的估計錯誤,都只會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但是研究過隱冥的資料多次的獵殺者,卻沒想到隱冥的實力竟然達到了這種地步!

  他的速度竟然比之速度最快的閃電刺客更加恐怖!

  暗影殺手的陰柔與詭異,閃電刺客的速度與殺傷力,這兩者結合在自己,正是組織訓練自己「殺組」的目的,但是無論什麼人,都不可能完全擅長兩種方向。

  速度快了,衝擊力大了,就很難做出靈巧的動作,而做靈巧的動作,就會影響速度,但是隱冥卻可以完美的把速度和技巧結合在一起!

  在隱冥認識的人中,說到技巧,幾乎沒有一個人可以和風言比肩,他可以操縱著萬千根元素之絲分別襲擊不同的目標,而若說到衝擊力,紅衣那一往無前的氣勢,對他的影響力也非常大。

  而這兩個人,都對他悉心的教導過,這讓隱冥可以把兩種力量非常好的融合在一起。

  正所謂無師奈何門前轉,有師竅門一點通。有了高手的指點,和自己的摸索是完全不同的。

  隱冥眼中一喜,因為在一個照面之下,這麼一個高手就要倒在自己的手裡,但是,一股更強大的危機感卻從他的左側傳來!

  一瞬間,隱冥覺得自己如墮冰窟,這竟然是……

  雙重必殺局!

  誘餌不是誘餌,而是獵殺者,而獵殺者不是獵殺者,反而是誘餌,這樣的殺局對別人沒有任何用處,但是對自己卻是致命的!

  真正的獵殺者,不是自己面對的這個「獵殺者」,而是自己不願意直接面對的十四號!

  若是普通人,一開始就會全力對付十四號,反而讓這精妙的雙重必殺局變成普通必殺局,但是,自己的心裡一直不想和十四號為敵,反而落入了陷阱中。

  怎麼會這樣?

  隱冥的直刺就要刺入「獵殺者」的胸膛,但是他的背部已經感受到了十四號手中的直刺的壓力。

  不對,那不是直刺,那並不是他經常用的直刺,那是一隻長劍!

  閃電刺客才會用這種長劍,但是十四號是暗影殺手啊!

  他已經沒有時間再想下去了,這一瞬間,生死立判!

  別了,風言,別了紅衣大哥,別了,我那些朋友們,也許我真的要離開你們了。

  但是,我絕對不會就這麼死了的,既然十四號你也要殺我……

  隱冥的直刺完全沒入了「獵殺者」的胸膛,作為一個誘餌,他本來就是被犧牲的,只是他死的也太慘了點,一瞬間,不只是隱冥的直刺刺入了他的身體,隱冥的彎刀也已經削斷了他的脖子……

  雪片翩翩飄落,松濤陣陣,這樹林是如此的寧靜,只是,我真的要就這麼離開這個世界了嗎?

  就這麼離開風言,離開紅衣大哥,離開自己的夥伴和朋友,我真的要死了嗎?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50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九章 追蹤迷霧(三)

  在這一瞬間,隱冥的腦海裡想到了很多……但是,他的肢體卻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

  有人說,在危機時刻,人的身體會做出最正確,最直接的反應,這直覺般的動作往往會拯救自己的生命,此時,隱冥腦海裡胡思亂想的一瞬間,身體卻已經自發的動了起來。

  不知道是出於他殺手的直覺,還是出於紅衣對他的熏陶,在這一瞬間,他竟然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猛得一扯腦袋已經離身的「獵殺者」,向自己懷裡一帶,利用反作用力繞了一個圈,瞬間把獵殺者擋在了自己身前,成為了肉盾,腦袋一縮,躲過向自己的方向飛旋而來的彎刀,同一時間,響起了利刃入體的聲音,看來那可憐的獵殺者已經被刺穿了。

  隱冥則在這一瞬間,險而又陷的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劍,但是,這也不過是延緩了他死亡的時間而已。

  十四號完全沒有停留,她的直刺穿透了獵殺者的屍體,眼看就要刺到隱冥胸部。

  隱冥沒有絲毫的猶豫,一腳踢出,恰好踢在了獵殺者的胯下,把他整個人踢了起來,被他的骨頭夾住的直刺偏離了方向,讓隱冥脫離了這次危機。

  隱冥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能躲過一場雙重殺局,而毫髮無傷。

  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好運到此為止了,因為這一瞬間,一道電光如同匹練一般向自己射來。

  這一次,是真正的閃電殺手,不善於隱身的閃電殺手一直在離這一場雙重殺局比較遠的地方,在隱冥被逼的手忙腳亂的時候,才漸漸逼近,成為這一場連環雙重必殺局的最後一個獵殺者。

  前面的一切,不過都是誘餌而已。

  設計這場局的人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竟然連環三個殺局,這樣比之毫無謀略的圍攻自己,傷害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前有閃電殺手如同電光一般的快劍,後有十四號不留情面的追殺,隱冥失去了彎刀,只有直刺握在右手中,卻一瞬間浮現出了自暴自棄的想法,也許,我就這麼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吧……

  現在的風言已經不再需要我,他已經有了阿洛當他的侍衛,自己不過是個殺手,也只會給紅衣大哥添亂,而且,要殺自己的人,竟然是十四號啊……

  就算他想要抵抗,也已經沒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面對這兩個實力都不比自己弱的人,又是在這精心策劃的雙重殺局之下,隱冥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

  「叮!」的一聲輕響,在這間不容髮的瞬間,已經快要頂到自己身上的直刺好像碰到什麼一般,停了下來,而這一瞬間,也響起了清脆的破裂聲,隱冥覺得自己的背後一震,被直刺上的力量頂的飛了出去,反倒是堪堪躲過了閃電殺手那快若驚鴻的一劍。

  隱冥在地上一個翻滾,再次站了起來,才發現原來剛才有一片冰塊幫自己擋下了這一擊。

  在這漫天都是雪的地方,哪裡會有如此堅硬的冰塊?而且那冰塊晶瑩剔透,不像天然形成的那樣是白色的。

  雖然被這一刺擊中,卻沒有斷裂,而僅僅是出現了一個白點,看來它的硬度也可以和鋼鐵媲美。

  直接由水元素凝結而成,裡面沒有氣泡的冰塊,本來就很堅固,但是,自然界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冰塊的,就像自然界絕對不可能有純淨水一樣。

  這冰塊當然是人為的,而風言顯然沒有凝水成冰的能力,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寒鐵已經顧不上會引來士兵的追蹤,他大喝一聲:「混蛋!」和隱冥並肩站在一起,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十四號。

  「一人一個,你對付哪個?」趁兩個殺手看到有人加入,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剎那,寒鐵飛快的和隱冥交換了意見。

  「我對付黑衣的那個,你對付白衣的吧,黑衣手裡的武器有毒,但是白衣的速度很快。」隱冥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兩個人的特徵,寒鐵知道自己沒有對付劇毒武器的經驗,若說速度,自己速度可也不慢呢。

  寒鐵雙腳一滑,在這雪地裡,他移動的速度大出電光殺手的預料。

  電光殺手出劍的速度也許很快,只是雪地和密林卻限制了他的速度和招式,隱冥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讓寒鐵對付他。

  寒鐵的實力也許比自己強大,但是面對生死之戰,他的經驗就太少了點。

  更何況,面對劇毒的武器,就算不受到致命傷,也會很危險的。

  當然,隱冥心裡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雖然十四號一直想殺他,他卻不想讓寒鐵把十四號給殺了,雖然寒鐵是否殺過人都是問題。

  剛才寒鐵看到「獵殺者」的屍體時,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微小的表情也無法瞞過隱冥的眼睛。

  當然更無法瞞過閃電殺手的眼睛,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一個稚兒,雖然實力很強,卻應該不會很難對付。

  現在,隱冥心裡卻又隱隱的感覺到一絲不安,但是看著十四號毫不心軟的再次逼迫而來,隱冥卻無暇細想到底什麼地方不對。

  沒有後顧之憂的正面對決,隱冥對上十四號可以說是輕鬆裕如,雖然他有點放不開手腳,但是他最近接觸的人都是高手,比之只練習殺人技巧,卻不知道尋找最適合自己的力量的十四號,卻可以輕易的把她壓制住。

  但是,要怎麼處理她呢?

  難道要把她殺掉?不行!

  那麼,要把她抓起來嗎?

  抓起來要怎麼處理呢?風言他會不會不同意?

  風言!

  想起來風言,隱冥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擔心的是什麼!

  他擔心風言知道十四號要殺自己,會毫不留情的把十四號給抹殺掉!

  和風言一路行來,隱冥知道風言對殺手們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前一段時間風言就一直計劃著要如何剷除大安國境內的殺手們,雖然後來沒有了音信,但是隱冥可以肯定,現在大安裡就算有殺手,他們的力量也早已經被壓制到了最低點。

  畢竟,風言就是風言,就算他不出手,也有很多人肯為他出手的。

  那些殺手如何,隱冥絕對不會在意,但是十四號不行!

  難道放走她?

  如果以後她對風言不利,那該怎麼辦?

  隱冥可以容忍她刺殺自己一次,甚至兩次,三次,但是卻不能讓她去刺殺風言!

  若是風言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受到什麼傷害,隱冥還記得前一段時間風言受傷時,自己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想,也絕對不能再感受一次那樣的痛苦,但是,十四號啊,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終於,隱冥下定了決心,看起來一直在不要命的對攻的兩人之間的局勢也微妙的轉變著,隱冥漸漸落到了下風。

  「你還不跑!」感覺到隱冥的力道弱了下來,十四號有些疑惑的看向隱冥,就看到隱冥的口形在如是說。

  十四號看了一眼隱冥,發覺他眼裡滿是焦急,好像在害怕什麼一般。

  隱冥知道風言的速度,就算在森林的另外一邊,這麼一會兒也足夠趕到了,十四號再不跑,可再也沒有時間了。

  十四號咬了咬牙,終於轉身,發瘋得向樹林的另一邊跑去!

  笨蛋!隱冥幾乎叫出聲來,現在的十四號要向樹林外面跑才有可能逃離啊!風言應該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但是,他並沒有罵出聲來,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所見到的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地面上的無頭屍體突然跳起來,轉身緊緊的從後面抱住了十四號。

  十四號劇烈掙扎著,轉身看過來,這一看不要緊,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以後,十四號整個人嚇得昏倒在地……

  不管經歷過多麼嚴酷的訓練,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她怎麼也沒想到,從後面抱住自己的,竟然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在她的目光接觸到屍體的斷頸時,她嚇的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但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她昏倒過去,但是在她看到屍體的斷頸的一剎那,好像有什麼細小的東西鑽入了自己的頭部,然後她就失去了一切意識。

  但是,隱冥的眼裡,就是她整個人嚇昏過去了,這讓隱冥啼笑皆非……

  但是,他的心立刻收緊,因為他知道是誰來了。

  能夠這樣控制屍體的人,在自己這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風言。

  風言一直在研究亡靈魔法和靈魂魔法,雖然平時並不使用。而在屍體站起來的一剎那,寒鐵也嚇的驚叫起來,好在在同一時間,他的對手也好像受到了重擊一般,整個人倒了下去。

  雖然十四號被嚇昏了,卻沒有倒下去,因為此時屍體還一直抱著他,然後屍體靈巧的轉過身來,讓想逃跑的十四號重新面對隱冥。

  十四號身材比較矮小,所以轉過來的樣子更加的詭異了,從她低垂的腦袋上看去,正好看到十四號脖子上整齊的切口,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十四號脖子上已經不流血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人就是十四吧……」風言的聲音響起來,隱冥抬頭看去,就看到風言正坐在旁邊的樹上。

  看那樣子,風言好像已經來了一會了,只是見隱冥沒有什麼危險,所以一直沒有出現而已。

  「風言……你……我……」隱冥不知道如何說才好,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個笨傢伙啊!」風言從樹上跳下來,先對一直發呆的寒鐵點點頭,然後轉向隱冥道:「你說,怎麼處理她?」

  「風言……你好像……好像知道她……」隱冥結結巴巴的說,對風言的態度感到奇怪。

  「你當處在斷崖上,不就一直喊什麼十四十四的嗎?」風言無奈的笑了笑,他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壞記性啊……

  (見《孩子的宣言》一章,只是當初寫的時候喊的是零七,誰知道我怎麼記成十四的?因為這邊十四用太多了,所以回頭把前面的零七改成十四了……包涵,包涵~)

  隱冥的臉立刻紅了起來,讓寒鐵在一旁猛做鬼臉。

  弄了半天,是小兩口打架啊,不過這小兩口打架還真恐怖了些,不但動刀動劍,還動毒藥,還要死人的……

  「你出來吧!」風言突然對站在旁邊說道,「把所有人都盡快集合起來,我怕還有殺手對他們不利!」

  鐵幕青從一棵大樹後面走出來,裝做沒有看到那依然站立的屍體的樣子,應了一聲,道:「屬下立刻就去,只是這裡……」

  「我來處理就好了。」風言淡淡得道,鐵幕青再一次被風言所震撼,這個男孩到底擁有多少謎團?

  一般的小孩子看到屍體,恐怕逃都來不及吧,但是風言竟然還能操控屍體……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鐵幕青應該和軍隊們約定過了緊急情況的信號,他轉身離開後不久,就帶著一隊人馬來到了樹林裡,他們都是天空騎士,從附近略微開闊的地方降落,然後走過來的。

  這麼一會兒功夫,明明沒有一個人離開,偏偏剛剛被屍體抓住了黑衣殺手已經不見了,只有一死一活兩個男性殺手躺在地上,而隱冥和寒鐵都護著彷彿驚魂未定的風言,不讓他看向屍體的方向。

  若不是確信剛剛見到的不是幻覺,鐵幕青幾乎也被風言騙過了。

  「快,帶殿下離開這裡!」士兵們第一反應就是把風言帶離現場,剩下的事情不用風言處理了,很快有大批的天空騎士飛到天空開始大力搜捕,雖然現在大雪紛飛,很不利於空中行動,眾人卻管不了這麼多了。

  追捕殺手還在其次,因為隱冥他們一口咬定參與襲擊的人都已經被抓住,是否另外還有殺手卻未可知,所以第一要務是把學員們找回來,千萬不要遇到殺手而發生危險。

  隨著一個個的天空騎士凍的哆哆嗦嗦的從同樣冷的發抖的坐騎上下來,帶回來一個學員或者一位士兵,但是最後一個天空騎士回來的時候,卻沒有帶任何人回來。

  維裡失蹤了!

  這個一路狂奔的小笨蛋,竟然超出了在大雪天氣裡普通天馬可以搜索的範圍,讓搜索的天空騎士無功而返。

  「我去!」聽到失蹤的是維裡,威伯發現自己內心裡竟然埋怨為什麼失蹤的不是其他人,偏偏是維裡。

  但是,不論失蹤的是誰,他都不可能就這麼呆在這裡的,他拍了拍一直要出動的明角的腦袋,然後一躍而上。

  雙胞胎對望一眼,也同時表示要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能在風雪裡飛行更長時間的,也只有三隻妖獸了。

  雷心和電意回風都去了,現在在這裡的,只有明角,怒閃,狂電而已。

  「我也去!」狼王站出來,雖然並不是雪狼,不善於在雪地裡追蹤,但是狼畢竟是狼。

  「!」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同樣是屬於雪原的生物,在雪原上比之其他人更有優勢。

  「我帶著當和狼王一起在地面搜索吧!」風言自告奮勇的說,「我們可以帶領一隊士兵在地面進行地毯式的搜捕。」

  「我也加入!」既然已經叫醒了紅睛,鐵幕青自認自己的追蹤能力絕對是最強的,他拍著自己的胸膛,道:「我也帶領一隊人馬……」

  「也好!」威伯知道單憑自己,很難找到維裡,但是派出兩隊人馬已經是極限了,在這裡有更多的學員需要照顧。

  就這樣,威伯帶著雙胞胎飛到空中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你這個笨維裡啊,為什麼你這次偏偏這麼聰明,跑那麼遠,表現這麼好幹什麼?上天保佑,希望你是在跟我們捉迷藏,只想躲一邊看我們驚慌,天啊,我抓到你後要狠狠的揍你!」不論風言心裡想的多麼的混亂,多麼的凶狠,現在維裡都聽不到的,此時的維裡正昏迷在了一個黑衣人的懷裡。

  如此龐大的搜索陣容,裡面還有各有搜索絕活的狼王,鐵幕青兩人,還有視力超群的獨角獸們,竟然沒有發現絲毫的蛛絲馬跡。

  這麼說也不正確,因為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指向一個地方,那就是已經結冰的冰河,但是冰河上早已經被大雪覆蓋,所有的線索都在這裡斷掉了。

  如果按照元素的波動,或者地面的腳印和氣味,綁架維裡的人應該還沒有離開這裡,但是在這片範圍內,幾乎連雪地都已經被翻了過來。

  當風言,威伯,鐵幕青三幫人馬都聚集到了冰河旁邊時,他們面面相覷,維裡竟然就這麼憑空失蹤了。

  風言靜靜的看著眼前已經完全結冰,並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的冰面,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了腦海裡。

  不論多冷的天氣,在冰面下面,依然會是流動的水,維裡會不會是從這河底被人帶走了?

  風言和哥哥對望一眼,緩緩漂浮起來,懸浮在冰面上方,威伯點一點頭,風言已經顧不上隱藏實力,他的左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小小的圓圈,和他輕柔的動作不同的是,四周的風元素似乎立刻瘋狂了起來,瘋狂的向風言的手聚攏而去,然後順著風言畫出的那個小小的圓圈化為了一股狂暴的龍捲風,橫躺著向前瘋狂捲去,那感覺就像是水果刀削掉水果皮,或者割草機把草皮整個捲起來一般,冰河上的積雪一瞬間被清空,化為了漫天的煙塵。

  被暴風捲過的冰河,立刻露出了本來的樣貌,凍結的冰面出現在眾人面前,在這冰面上果然有一處是和別處不一樣的。

  風言和威伯走過去,仔細看著那圓形的地方,原來這裡有一塊冰塊曾經被人取下來過,後來又被放了回去,然後利用浮力漂浮在原地,因為極度的冰寒很快又被凍在了一起。

  風言的眼睛瞇了起來,而威伯的拳頭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熟識他們的人,都知道這一對兄弟竟然相繼動了真怒!

  「混蛋!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威伯憤怒的低吼,他似乎可以看到維裡被人拖下水面的模樣,不論在水下利用什麼防護措施,如此冰寒的水下,都絕對不會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回憶。

  而維裡,他還不過是一個孩子!

  不論是什麼人,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極度的憤怒,竟然讓風言失去了發聲的力量,他的憤怒已經令他俊美的面孔扭曲到了不似人形,維裡雖然年齡比他大,在他的感覺裡,卻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弟,或者說,是他們最願意寵愛,不惜寵壞他的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平靜一下憤怒的心情,但是,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股強大到讓人恐怖到顫慄的波動從他的身上發出來,空氣中,水中,大地中,雲朵中的元素竟然瘋狂的騷動起來,在他身邊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元素都失去了原本的特性,變的憤怒而狂暴!

  「混蛋!」一聲怒吼從風言身上,從風言身邊的空氣中,從風言腳下的大地與河流中,從風言頭頂的雲彩裡爆發出來,整個雪原一瞬間騰起了濃厚的煙霧,在這強烈到極點的元素波動下,所有的雪片都已經被震成了粉碎,然後人們看到一個奇景,地面上的雪……竟然融化了!

  這已經超出了水分子之間的凝聚力的力量,竟然打散了宇宙中最基本的力量,讓寒冬中的雪片,一瞬間融化了!

  暴雨從天而降,把所有人都淋得偷濕,卻沒有人反應過來,他們愣愣的看著風言,看著這小小的身軀,想像著小小的身軀中蘊涵著多大的力量!

  「不論你是誰,只要你敢動維裡一根寒毛,我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唯一沒有被眼前的景象驚動的是威伯,他抬起自己的拳頭,恨恨的對地面打去,一瞬間,大地開裂,地底好像怪獸一般轟鳴起來,而這兩股波動絞在了一起,竟然直衝雲霄,漫天的雲彩在這一瞬間被瞬間衝散。

  暖洋洋的陽光灑下來,卻沒有一個人能感受到暖意。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力量……

  所有人都為綁架維裡的人感到悲哀,若是自己,恐怕只有乖乖的把維裡送回來一途……
水葉 發表於 2009-3-31 11:51
本帖最後由 水葉 於 2009-3-31 19:47 編輯

第三部 光明之源 第一卷 風都風言 第九章 追蹤迷霧(三)

  在這一瞬間,隱冥的腦海裡想到了很多……但是,他的肢體卻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

  有人說,在危機時刻,人的身體會做出最正確,最直接的反應,這直覺般的動作往往會拯救自己的生命,此時,隱冥腦海裡胡思亂想的一瞬間,身體卻已經自發的動了起來。

  不知道是出於他殺手的直覺,還是出於紅衣對他的熏陶,在這一瞬間,他竟然做出了最直接的反應,猛得一扯腦袋已經離身的「獵殺者」,向自己懷裡一帶,利用反作用力繞了一個圈,瞬間把獵殺者擋在了自己身前,成為了肉盾,腦袋一縮,躲過向自己的方向飛旋而來的彎刀,同一時間,響起了利刃入體的聲音,看來那可憐的獵殺者已經被刺穿了。

  隱冥則在這一瞬間,險而又陷的躲過了這致命的一劍,但是,這也不過是延緩了他死亡的時間而已。

  十四號完全沒有停留,她的直刺穿透了獵殺者的屍體,眼看就要刺到隱冥胸部。

  隱冥沒有絲毫的猶豫,一腳踢出,恰好踢在了獵殺者的胯下,把他整個人踢了起來,被他的骨頭夾住的直刺偏離了方向,讓隱冥脫離了這次危機。

  隱冥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竟然能躲過一場雙重殺局,而毫髮無傷。

  但是,他發現自己的好運到此為止了,因為這一瞬間,一道電光如同匹練一般向自己射來。

  這一次,是真正的閃電殺手,不善於隱身的閃電殺手一直在離這一場雙重殺局比較遠的地方,在隱冥被逼的手忙腳亂的時候,才漸漸逼近,成為這一場連環雙重必殺局的最後一個獵殺者。

  前面的一切,不過都是誘餌而已。

  設計這場局的人還真是看得起自己啊,竟然連環三個殺局,這樣比之毫無謀略的圍攻自己,傷害力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前有閃電殺手如同電光一般的快劍,後有十四號不留情面的追殺,隱冥失去了彎刀,只有直刺握在右手中,卻一瞬間浮現出了自暴自棄的想法,也許,我就這麼死了,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吧……

  現在的風言已經不再需要我,他已經有了阿洛當他的侍衛,自己不過是個殺手,也只會給紅衣大哥添亂,而且,要殺自己的人,竟然是十四號啊……

  就算他想要抵抗,也已經沒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面對這兩個實力都不比自己弱的人,又是在這精心策劃的雙重殺局之下,隱冥已經沒有了反抗之力。

  「叮!」的一聲輕響,在這間不容髮的瞬間,已經快要頂到自己身上的直刺好像碰到什麼一般,停了下來,而這一瞬間,也響起了清脆的破裂聲,隱冥覺得自己的背後一震,被直刺上的力量頂的飛了出去,反倒是堪堪躲過了閃電殺手那快若驚鴻的一劍。

  隱冥在地上一個翻滾,再次站了起來,才發現原來剛才有一片冰塊幫自己擋下了這一擊。

  在這漫天都是雪的地方,哪裡會有如此堅硬的冰塊?而且那冰塊晶瑩剔透,不像天然形成的那樣是白色的。

  雖然被這一刺擊中,卻沒有斷裂,而僅僅是出現了一個白點,看來它的硬度也可以和鋼鐵媲美。

  直接由水元素凝結而成,裡面沒有氣泡的冰塊,本來就很堅固,但是,自然界是不可能有這樣的冰塊的,就像自然界絕對不可能有純淨水一樣。

  這冰塊當然是人為的,而風言顯然沒有凝水成冰的能力,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

  寒鐵已經顧不上會引來士兵的追蹤,他大喝一聲:「混蛋!」和隱冥並肩站在一起,惡狠狠的看著眼前的十四號。

  「一人一個,你對付哪個?」趁兩個殺手看到有人加入,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剎那,寒鐵飛快的和隱冥交換了意見。

  「我對付黑衣的那個,你對付白衣的吧,黑衣手裡的武器有毒,但是白衣的速度很快。」隱冥簡單的介紹了一下兩個人的特徵,寒鐵知道自己沒有對付劇毒武器的經驗,若說速度,自己速度可也不慢呢。

  寒鐵雙腳一滑,在這雪地裡,他移動的速度大出電光殺手的預料。

  電光殺手出劍的速度也許很快,只是雪地和密林卻限制了他的速度和招式,隱冥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讓寒鐵對付他。

  寒鐵的實力也許比自己強大,但是面對生死之戰,他的經驗就太少了點。

  更何況,面對劇毒的武器,就算不受到致命傷,也會很危險的。

  當然,隱冥心裡還有另外一個想法,雖然十四號一直想殺他,他卻不想讓寒鐵把十四號給殺了,雖然寒鐵是否殺過人都是問題。

  剛才寒鐵看到「獵殺者」的屍體時,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這微小的表情也無法瞞過隱冥的眼睛。

  當然更無法瞞過閃電殺手的眼睛,他知道眼前的這個人竟然是一個稚兒,雖然實力很強,卻應該不會很難對付。

  現在,隱冥心裡卻又隱隱的感覺到一絲不安,但是看著十四號毫不心軟的再次逼迫而來,隱冥卻無暇細想到底什麼地方不對。

  沒有後顧之憂的正面對決,隱冥對上十四號可以說是輕鬆裕如,雖然他有點放不開手腳,但是他最近接觸的人都是高手,比之只練習殺人技巧,卻不知道尋找最適合自己的力量的十四號,卻可以輕易的把她壓制住。

  但是,要怎麼處理她呢?

  難道要把她殺掉?不行!

  那麼,要把她抓起來嗎?

  抓起來要怎麼處理呢?風言他會不會不同意?

  風言!

  想起來風言,隱冥才發現自己一直在擔心的是什麼!

  他擔心風言知道十四號要殺自己,會毫不留情的把十四號給抹殺掉!

  和風言一路行來,隱冥知道風言對殺手們可以說是深惡痛絕,前一段時間風言就一直計劃著要如何剷除大安國境內的殺手們,雖然後來沒有了音信,但是隱冥可以肯定,現在大安裡就算有殺手,他們的力量也早已經被壓制到了最低點。

  畢竟,風言就是風言,就算他不出手,也有很多人肯為他出手的。

  那些殺手如何,隱冥絕對不會在意,但是十四號不行!

  難道放走她?

  如果以後她對風言不利,那該怎麼辦?

  隱冥可以容忍她刺殺自己一次,甚至兩次,三次,但是卻不能讓她去刺殺風言!

  若是風言因為自己的緣故而受到什麼傷害,隱冥還記得前一段時間風言受傷時,自己心中那撕心裂肺的痛苦……

  不想,也絕對不能再感受一次那樣的痛苦,但是,十四號啊,為什麼你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終於,隱冥下定了決心,看起來一直在不要命的對攻的兩人之間的局勢也微妙的轉變著,隱冥漸漸落到了下風。

  「你還不跑!」感覺到隱冥的力道弱了下來,十四號有些疑惑的看向隱冥,就看到隱冥的口形在如是說。

  十四號看了一眼隱冥,發覺他眼裡滿是焦急,好像在害怕什麼一般。

  隱冥知道風言的速度,就算在森林的另外一邊,這麼一會兒也足夠趕到了,十四號再不跑,可再也沒有時間了。

  十四號咬了咬牙,終於轉身,發瘋得向樹林的另一邊跑去!

  笨蛋!隱冥幾乎叫出聲來,現在的十四號要向樹林外面跑才有可能逃離啊!風言應該就是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但是,他並沒有罵出聲來,因為就在這一瞬間,他所見到的最詭異的一幕出現了,地面上的無頭屍體突然跳起來,轉身緊緊的從後面抱住了十四號。

  十四號劇烈掙扎著,轉身看過來,這一看不要緊,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以後,十四號整個人嚇得昏倒在地……

  不管經歷過多麼嚴酷的訓練,女孩子畢竟是女孩子,她怎麼也沒想到,從後面抱住自己的,竟然是一具無頭的屍體!

  在她的目光接觸到屍體的斷頸時,她嚇的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但是這樣還不足以讓她昏倒過去,但是在她看到屍體的斷頸的一剎那,好像有什麼細小的東西鑽入了自己的頭部,然後她就失去了一切意識。

  但是,隱冥的眼裡,就是她整個人嚇昏過去了,這讓隱冥啼笑皆非……

  但是,他的心立刻收緊,因為他知道是誰來了。

  能夠這樣控制屍體的人,在自己這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風言。

  風言一直在研究亡靈魔法和靈魂魔法,雖然平時並不使用。而在屍體站起來的一剎那,寒鐵也嚇的驚叫起來,好在在同一時間,他的對手也好像受到了重擊一般,整個人倒了下去。

  雖然十四號被嚇昏了,卻沒有倒下去,因為此時屍體還一直抱著他,然後屍體靈巧的轉過身來,讓想逃跑的十四號重新面對隱冥。

  十四號身材比較矮小,所以轉過來的樣子更加的詭異了,從她低垂的腦袋上看去,正好看到十四號脖子上整齊的切口,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十四號脖子上已經不流血了。

  「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個人就是十四吧……」風言的聲音響起來,隱冥抬頭看去,就看到風言正坐在旁邊的樹上。

  看那樣子,風言好像已經來了一會了,只是見隱冥沒有什麼危險,所以一直沒有出現而已。

  「風言……你……我……」隱冥不知道如何說才好,緊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個笨傢伙啊!」風言從樹上跳下來,先對一直發呆的寒鐵點點頭,然後轉向隱冥道:「你說,怎麼處理她?」

  「風言……你好像……好像知道她……」隱冥結結巴巴的說,對風言的態度感到奇怪。

  「你當處在斷崖上,不就一直喊什麼十四十四的嗎?」風言無奈的笑了笑,他以為別人都跟他一樣壞記性啊……

  (見《孩子的宣言》一章,只是當初寫的時候喊的是零七,誰知道我怎麼記成十四的?因為這邊十四用太多了,所以回頭把前面的零七改成十四了……包涵,包涵~)

  隱冥的臉立刻紅了起來,讓寒鐵在一旁猛做鬼臉。

  弄了半天,是小兩口打架啊,不過這小兩口打架還真恐怖了些,不但動刀動劍,還動毒藥,還要死人的……

  「你出來吧!」風言突然對站在旁邊說道,「把所有人都盡快集合起來,我怕還有殺手對他們不利!」

  鐵幕青從一棵大樹後面走出來,裝做沒有看到那依然站立的屍體的樣子,應了一聲,道:「屬下立刻就去,只是這裡……」

  「我來處理就好了。」風言淡淡得道,鐵幕青再一次被風言所震撼,這個男孩到底擁有多少謎團?

  一般的小孩子看到屍體,恐怕逃都來不及吧,但是風言竟然還能操控屍體……這實在是太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了。

  鐵幕青應該和軍隊們約定過了緊急情況的信號,他轉身離開後不久,就帶著一隊人馬來到了樹林裡,他們都是天空騎士,從附近略微開闊的地方降落,然後走過來的。

  這麼一會兒功夫,明明沒有一個人離開,偏偏剛剛被屍體抓住了黑衣殺手已經不見了,只有一死一活兩個男性殺手躺在地上,而隱冥和寒鐵都護著彷彿驚魂未定的風言,不讓他看向屍體的方向。

  若不是確信剛剛見到的不是幻覺,鐵幕青幾乎也被風言騙過了。

  「快,帶殿下離開這裡!」士兵們第一反應就是把風言帶離現場,剩下的事情不用風言處理了,很快有大批的天空騎士飛到天空開始大力搜捕,雖然現在大雪紛飛,很不利於空中行動,眾人卻管不了這麼多了。

  追捕殺手還在其次,因為隱冥他們一口咬定參與襲擊的人都已經被抓住,是否另外還有殺手卻未可知,所以第一要務是把學員們找回來,千萬不要遇到殺手而發生危險。

  隨著一個個的天空騎士凍的哆哆嗦嗦的從同樣冷的發抖的坐騎上下來,帶回來一個學員或者一位士兵,但是最後一個天空騎士回來的時候,卻沒有帶任何人回來。

  維裡失蹤了!

  這個一路狂奔的小笨蛋,竟然超出了在大雪天氣裡普通天馬可以搜索的範圍,讓搜索的天空騎士無功而返。

  「我去!」聽到失蹤的是維裡,威伯發現自己內心裡竟然埋怨為什麼失蹤的不是其他人,偏偏是維裡。

  但是,不論失蹤的是誰,他都不可能就這麼呆在這裡的,他拍了拍一直要出動的明角的腦袋,然後一躍而上。

  雙胞胎對望一眼,也同時表示要出去。

  在這種情況下,能在風雪裡飛行更長時間的,也只有三隻妖獸了。

  雷心和電意回風都去了,現在在這裡的,只有明角,怒閃,狂電而已。

  「我也去!」狼王站出來,雖然並不是雪狼,不善於在雪地裡追蹤,但是狼畢竟是狼。

  「咣!」咣當拍了拍自己的胸膛,他同樣是屬於雪原的生物,在雪原上比之其他人更有優勢。

  「我帶著咣當和狼王一起在地面搜索吧!」風言自告奮勇的說,「我們可以帶領一隊士兵在地面進行地毯式的搜捕。」

  「我也加入!」既然已經叫醒了紅睛,鐵幕青自認自己的追蹤能力絕對是最強的,他拍著自己的胸膛,道:「我也帶領一隊人馬……」

  「也好!」威伯知道單憑自己,很難找到維裡,但是派出兩隊人馬已經是極限了,在這裡有更多的學員需要照顧。

  就這樣,威伯帶著雙胞胎飛到空中去,一眨眼就不見了蹤影。

  「你這個笨維裡啊,為什麼你這次偏偏這麼聰明,跑那麼遠,表現這麼好幹什麼?上天保佑,希望你是在跟我們捉迷藏,只想躲一邊看我們驚慌,天啊,我抓到你後要狠狠的揍你!」不論風言心裡想的多麼的混亂,多麼的凶狠,現在維裡都聽不到的,此時的維裡正昏迷在了一個黑衣人的懷裡。

  如此龐大的搜索陣容,裡面還有各有搜索絕活的狼王,鐵幕青兩人,還有視力超群的獨角獸們,竟然沒有發現絲毫的蛛絲馬跡。

  這麼說也不正確,因為所有的蛛絲馬跡都指向一個地方,那就是已經結冰的冰河,但是冰河上早已經被大雪覆蓋,所有的線索都在這裡斷掉了。

  如果按照元素的波動,或者地面的腳印和氣味,綁架維裡的人應該還沒有離開這裡,但是在這片範圍內,幾乎連雪地都已經被翻了過來。

  當風言,威伯,鐵幕青三幫人馬都聚集到了冰河旁邊時,他們面面相覷,維裡竟然就這麼憑空失蹤了。

  風言靜靜的看著眼前已經完全結冰,並覆蓋著厚厚的積雪的冰面,一個想法突然出現在了腦海裡。

  不論多冷的天氣,在冰面下面,依然會是流動的水,維裡會不會是從這河底被人帶走了?

  風言和哥哥對望一眼,緩緩漂浮起來,懸浮在冰面上方,威伯點一點頭,風言已經顧不上隱藏實力,他的左手在身前畫了一個小小的圓圈,和他輕柔的動作不同的是,四周的風元素似乎立刻瘋狂了起來,瘋狂的向風言的手聚攏而去,然後順著風言畫出的那個小小的圓圈化為了一股狂暴的龍捲風,橫躺著向前瘋狂捲去,那感覺就像是水果刀削掉水果皮,或者割草機把草皮整個捲起來一般,冰河上的積雪一瞬間被清空,化為了漫天的煙塵。

  被暴風捲過的冰河,立刻露出了本來的樣貌,凍結的冰面出現在眾人面前,在這冰面上果然有一處是和別處不一樣的。

  風言和威伯走過去,仔細看著那圓形的地方,原來這裡有一塊冰塊曾經被人取下來過,後來又被放了回去,然後利用浮力漂浮在原地,因為極度的冰寒很快又被凍在了一起。

  風言的眼睛瞇了起來,而威伯的拳頭卻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熟識他們的人,都知道這一對兄弟竟然相繼動了真怒!

  「混蛋!我要把他們碎屍萬段!」威伯憤怒的低吼,他似乎可以看到維裡被人拖下水面的模樣,不論在水下利用什麼防護措施,如此冰寒的水下,都絕對不會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回憶。

  而維裡,他還不過是一個孩子!

  不論是什麼人,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極度的憤怒,竟然讓風言失去了發聲的力量,他的憤怒已經令他俊美的面孔扭曲到了不似人形,維裡雖然年齡比他大,在他的感覺裡,卻是自己最疼愛的弟弟,或者說,是他們最願意寵愛,不惜寵壞他的人。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想平靜一下憤怒的心情,但是,他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一股強大到讓人恐怖到顫慄的波動從他的身上發出來,空氣中,水中,大地中,雲朵中的元素竟然瘋狂的騷動起來,在他身邊的人,都覺得自己的身體好像被抽空了一般,一瞬間似乎所有的元素都失去了原本的特性,變的憤怒而狂暴!

  「混蛋!」一聲怒吼從風言身上,從風言身邊的空氣中,從風言腳下的大地與河流中,從風言頭頂的雲彩裡爆發出來,整個雪原一瞬間騰起了濃厚的煙霧,在這強烈到極點的元素波動下,所有的雪片都已經被震成了粉碎,然後人們看到一個奇景,地面上的雪……竟然融化了!

  這已經超出了水分子之間的凝聚力的力量,竟然打散了宇宙中最基本的力量,讓寒冬中的雪片,一瞬間融化了!

  暴雨從天而降,把所有人都淋得偷濕,卻沒有人反應過來,他們愣愣的看著風言,看著這小小的身軀,想像著小小的身軀中蘊涵著多大的力量!

  「不論你是誰,只要你敢動維裡一根寒毛,我就追殺你到天涯海角!」唯一沒有被眼前的景象驚動的是威伯,他抬起自己的拳頭,恨恨的對地面打去,一瞬間,大地開裂,地底好像怪獸一般轟鳴起來,而這兩股波動絞在了一起,竟然直衝雲霄,漫天的雲彩在這一瞬間被瞬間衝散。

  暖洋洋的陽光灑下來,卻沒有一個人能感受到暖意。

  這已經不是人類的力量……

  所有人都為綁架維裡的人感到悲哀,若是自己,恐怕只有乖乖的把維裡送回來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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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葉

LV:5 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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