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45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2
第九十一章 來勢胸胸

    西里爾區小樹林的伏擊,並不會讓夏洛特莊園如臨大敵。

    這只是一次試探,以教皇國對開拓東部教區的重視性,黑暗血祭十數年的經營,不可能如此草率,這也不會是最終計劃中的行動,第九騎士在聖鑰騎士團雖然地位不低,但未必夠資格參與教皇國的最高機密。

    這些參與伏擊的聖鑰騎士們,在接到命令時,格列高力七世就準備拋棄他們了。

    教皇國並不知道,一直表現得平靜自然的克莉絲汀夫人已經清楚了其中的黑暗內幕,在他們看來,這次試探並不會讓克莉絲汀夫人聯想到更多,沒有留下任何可以追蹤到教皇國的線索,所有的人全部死亡,那麼這件事情和教皇國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烈金雷諾特家族這樣的名門,有幾個執著於血親復仇的死敵並不稀奇。

    班克羅夫特的死,才是出乎教皇國意料的事情,他們或者會估計到歐德修凡克家那些修習神術的老修士很不簡單,但絕對沒有想到在神術試驗改造後,擁有空間藏匿能力的班克羅夫特也會死去。

    殺死班克羅夫特的,只是羅秀的侍從官。

    如果沒有陸斯恩,按照計劃,伏擊成功,班克羅夫特俘虜羅秀後,利用他的獨立空間匿藏羅秀,可以輕易地避開追捕。伏擊失敗,班克羅夫特也能伺機而動,暗中查探夏洛特莊園的防衛力量,從而得到可靠的信息為將來的行動打下基礎。

    這些設想,都落空了。只留下十九具屍體。

    潘娜普洛伯爵來到夏洛特莊園地第一晚,非常平靜。

    格利沙爾塔小姐的侍從官,在書房和克莉絲汀夫人討論莊園的巡防問題,雖然奇怪地在這個問題上沒有讓蘭德澤爾先生和藍斯特羅參與,但當多琳給夫人的紅茶加水時,確實看到了陸斯恩正在拿著一張夏洛特莊園的地形圖在研究。

    桃樂絲服侍羅秀入睡後,就鑽進了自己的房間。小女僕最近似乎有些小秘密,正一個人琢磨著,看到陸斯恩的時候總是臉紅紅地,閃閃躲躲。

    藍斯特羅巡視一圈,加強了莊園四周的警戒,今天才遭受伏擊,也要適當地做出些反應。

    蘭德澤爾先生這幾天在香舍索隆堡沒有睡好。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並沒有如藍斯特羅估計的那樣會來勾引這個老先生,但是蘭德澤爾先生在香舍索隆堡一直保持著警惕,精力已經有些不足,回到夏洛特莊園後,就早早入睡了。

    紗麥菲爾還不習慣享受夏洛特莊園提供的舒適大床和柔軟的維多利亞天鵝絨被子。

    羅秀睜著眼睛,看到窗戶上有一個纖細的投影,她穿上鞋子,拉開窗簾,在不遠處的一顆水梧桐地樹枝上,潘娜普洛伯爵正坐在只有手臂粗的小樹枝上。雙腿垂在空中,細細的小腿晃悠悠地,自得地嚼著榛子。

    「你是松鼠嗎?只有這種毛絨絨的小東西,才會在樹上吃榛子。」羅秀冷聲說道,她不反對這位女伯爵到夏洛特莊園做客,但並不意味著她會很熱情地對待這位貴客。

    紗麥菲爾咬著榛子堅硬的外殼咯吱作響,她的牙齒很好,榛子是她除西紅柿醬汁甜糕以外。新發現的好吃的。

    「格利沙爾塔小姐,你並不如我想像的博學。」她將榛子殼小心地收集起來,放在一個繡花的絲兜裡,「除了松鼠,猴子也會在樹上吃榛子。」

    羅秀轉過身去。她地肩頭在西里爾區溫柔的月色下輕輕抖動。

    「你笑什麼,我不覺得在樹上吃榛子是一件好笑的事情。」紗麥菲爾同樣冷冷地說道,黑夜中的她,完全斂去了白天女伯爵的面具。

    「尊貴的女伯爵,無論如何,在樹上吃榛子,可不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事情。」羅秀勸解道。她有些擔心。這位不知道怎麼爬上十多尺高樹枝的女伯爵,倒栽下來。那將會是一件慘案。

    縱然潘娜普洛伯爵可以像猴子一樣在樹上吃榛子,但她未必有猴子那樣地身手吧?羅秀這麼猜測著。

    紗麥菲爾不理會羅秀的勸解,嘲諷道:「你在學你的侍從官說話嗎?他應該經常教訓你……我的小姐,這可不是一個淑女應該做的事情。」

    紗麥菲爾模仿著陸斯恩地語調,惟妙惟肖,連嘴角和眼神中的那抹笑意都十分相似,那是一種看著不懂事的小女孩的笑容。

    這也是羅秀最討厭的笑容,羅秀可以容忍陸斯恩,因為這是個六歲就譜寫了《惡魔的顫音奏鳴曲》的天才,他已經用數不清地例子證明了他是一個羅秀在仰望時,目光也難以企及他後頸地天才。

    不願意承認這一點,但卻看清楚了這一點,她雖然對於陸斯恩的教訓很生氣,卻認可了他地資格。

    眼前這個據說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孩,也用這種口氣來教訓十六歲的她,羅秀接受不了。

    她的嘴唇動了動,突然笑了起來,「你很熟悉陸斯恩說話的語氣,你一直在暗中關注他吧?」

    「我不只熟悉他,我在很多年前就和他在一起。那時候你們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祖先巴奈特還在如今鐵蘭羅行省的戈壁上流竄,巴奈特在一次刺殺行動中認識了安東尼奧家族的祖先馬勒,兩個人鬼鬼祟祟地離開戈壁跑到伊蘇河的入海口,偽造了一個合法的身份定居下來,幾代之後,馬克斯威爾起兵時,他只有一個手下,就是打造淡金色馬蹄徽章榮譽的康納利維士•唐•烈金雷諾特。」紗麥菲爾望著月光下流淌的伊蘇河,千百年前,這條河流就在滋潤著櫻蘭羅的土地,昔日的英雄流匪都已經成了歷史,漠視一切的天使卻依然在看著河水靜靜流淌,永恆生命的擁有者,看待人類,如何不把他們當成螻蟻塵土?

    「你是在說,櫻蘭羅帝國存在以前,你就認識了陸斯恩?」羅秀看著紗麥菲爾,很難想像,這個渾身散發著冰冷氣息的女伯爵,居然和梅薇絲一樣喜歡幻想。

    梅薇絲幻想著當她這個公主被邪惡魔法師抓住時,英勇的騎士會來營救她,而紗麥菲爾在幻想著,她已經追隨陸斯恩的背影千年。

    都是小女孩啊,羅秀淡淡地笑了笑,自己似乎不應該和這些小女孩計較,她應該像陸斯恩那樣,輕輕地撫摸著她們柔軟的發絲。

    「是啊,很多年了。」紗麥菲爾說道。

    「早點睡吧,或者夢境比你坐在樹上幻想,更能給你帶來接近真實的感覺。」羅秀很佩服潘娜普洛伯爵,坐在水梧桐的樹枝上,嚼著榛子時,也可以做夢。

    「這幾天我不會睡覺。陸斯恩走後,我要睡他的房間。」看著羅秀拉攏窗簾,紗麥菲爾突然說道。

    「那你還不如今天晚上就去他的房間。」羅秀的動作僵住了,譏諷道:「只要不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沒有人會阻止你。」

    「什麼奇怪的聲音?」紗麥菲爾從水梧桐的樹枝上輕輕躍起,跳到窗戶上,她閃爍的黑色眼珠在黑夜中散發著莫測的光澤,藍紫色的水晶薄片完全失去了作用,一片死寂的空洞眼神,和羅秀對視著。

    她的身手十分敏捷,出乎羅秀的意料,這讓她能夠理解潘娜普洛伯爵為什麼會說「除了松鼠,猴子也會在樹上吃榛子」。

    「你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所以不要有太多幻想。陸斯恩不會喜歡你,就算你跑到他的房間去,他也會把你趕出來。」羅秀描了一眼紗麥菲爾青澀的酥胸,紅綢蕾絲點綴的小禮服下,似乎並沒有什麼起伏。

    「你怎麼知道?」紗麥菲爾冷漠地看著羅秀,「難道你已經嘗試過了?然後,很失望地被趕出來?」

    「很失望?我怎麼會做這麼丟臉的事情。」羅秀不屑地道:「你看到我的女侍桃樂絲了吧?陸斯恩喜歡那樣的,在胸前藏著一對跑起來就不安分的小兔子,陸斯恩的眼光只會停留在這樣的女孩子身上,他就是低級趣味的傢伙。」

    紗麥菲爾低頭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穿著睡袍的羅秀。

    少女的身材起伏有致,獨特的清純嬌柔氣息鋪面而來,和單薄稚嫩的紗麥菲爾截然不同。

    羅秀的手臂束在胸前,偷偷用力擠了擠,昂起頭,用俯視的目光不屑地看著紗麥菲爾,驕傲的像一隻炫耀潔白羽毛的天鵝。

    「哼!」紗麥菲爾冷笑一聲,「你的小兔子也不見得有多大。」

    「至少比你大。」羅秀不甘示弱地道,突然伸出手指在紗麥菲爾的胸前點了點,「你根本就沒有。」

    淡淡的胭脂也無法再掩蓋紗麥菲爾臉頰上的蒼白,她覺得有必要教訓下這個挑釁墮天使驕傲的無知小女孩了。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3
第九十二章 小胸部的女人真可怕

    潘娜普洛女伯爵臨走前的眼神,讓羅秀很不安,她覺得這位女伯爵雖然年幼,卻對陸斯恩有一份非常執著的感情。

    她既然可以不安分地半夜跑到水梧桐樹上吃榛子,那麼在第二天早上發現她窩在陸斯恩的被窩裡,也算不上太出乎人意料的事情。

    不過羅秀不會關心這些事情,潘娜普洛女伯爵願意和陸斯恩怎麼樣就怎麼樣,還有那個什麼凱萊兒,羅秀才不屑於和她們計較,陸斯恩只是格利沙爾塔小姐的僕人。

    披散著飄逸的長發,豐潤飽滿的胸部,還有修長筆直的雙腿,羅秀的腦海裡不時地浮現出有些熟悉感覺的凱萊兒,她可以肯定自己絕對在什麼地方接觸過這個和陸斯恩親暱牽手的女孩子,但怎麼也想不起來。

    愛蘭度舞蹈團《瑞文之舞》首演的晚上,羅秀和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前往約克區芭拉寶利旗艦店取定做的禮服,再去維納多古典劇場。

    銀色大廳的頂級包廂票早就準備好了,經過雙塔大橋附近,羅秀看到了那個黑衣男子與紅裙女子的身影。

    在一瞬間,羅秀甚至以為那是陸斯恩和母親克莉絲汀夫人,直到她看清楚紅裙女子高過膝蓋五指寬的短裙,還有雖然閃亮卻明顯廉價的首飾,還有兩個人的親暱態度,羅秀才感覺到自己直覺的荒謬。怎麼可能?母親雖然信任陸斯恩。但絕不會做出有辱烈金雷諾特家族門風地事情,更不會穿著輕佻的短裙,戴著廉價的首飾招搖過市。

    她只是無法理解,陸斯恩怎麼會喜歡這種輕浮的女人。

    在路德大街的街心廣場,許願池噴泉的突然噴發,那是最璀璨的雨中浪漫,紅裙女子虔誠許願,男人溫柔注視,這種目光。羅秀從來不曾見過。

    他只會用看著小女孩的可笑表情嘲諷自己。

    那又怎麼樣呢?

    羅秀從來不在乎,她倔強地昂著頭,看著窗外水梧桐的凌亂倒影,落在地面上,被灌木樹籬撕扯,支離破碎。

    隔壁潘娜普洛伯爵地房間悄然無聲,這個用目光挑釁完自己就跑了的女伯爵,不知道到什麼地方去了。

    說真的。在女伯爵沉默地看著自己的那段時間裡。羅秀還真以為對方會順手掏出一把榛子丟過來。那是自己以前經常做的事情。

    潘娜普洛伯爵的報復顯然不是這種風格,她從窗戶上又跳了下去,迅速地消失了,她的腦子裡沒有門廳。測試文字水印5。走廊,牆壁這種概念。

    羅秀睡意全無,掩上窗戶,月光卻依然透過了褶皺的窗簾,落在了牆壁上,琅基謝爾地作品《潔淨》,畫面上赤身**地聖母安詳慈和。無視周圍覬覦她靈魂地墮天使和惡魔。聖米迦勒持劍守護聖母靈魂,雙目赤紅地看著周圍罪惡骯髒的醜陋存在。

    聖母小腹上一個模糊的印記。隱隱約約有些像一個半圓,下部被聖米迦勒的光輝羽翼遮掩,看不清楚具體地模樣。

    羅秀記得母親的小腹有一個聖鑰標記,當自己詢問起母親為什麼要在那裡紋這樣一個標記時,克莉絲汀夫人告訴她,這是一個清教徒貞潔的守護之印。

    此時羅秀並沒有研究清教徒貞潔守護之印的心情,臥室門打開一條小縫,多琳還在走廊上走來走去,母親和陸斯恩的談話還沒有結束。

    羅秀跑到桃樂絲的房間門前輕輕敲了敲門,為了方便服侍主人,貼身侍從的房間離主人地臥室都不遠。

    「誰?」桃樂絲地聲音有些慌張。

    「是我。」羅秀貼著門說話,她可不想被隨時可能結束談話經過的陸斯恩發現,然後他又會打量下羅秀,笑著道:「小姐,在這個時候穿著睡衣跑來跑去,可不是一個淑女應該做地事情,即使是在家裡,一個真正的淑女也會時刻注意儀容。」

    桃樂絲打開一線門,讓了羅秀進來,桃樂絲的臉上有些不正常的潮紅,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

    「你在幹什麼?」羅秀狐疑地看著桃樂絲,小女僕很可疑。

    束胸衣和女僕服丟在床上,桃樂絲似乎在換衣服,現在的她穿著並不合身的寬大連衣裙,看上去像個孕婦。

    「沒……沒幹什麼,這裙子好看嗎?」桃樂絲轉了個圈,卻因為緊張,差點跌倒,踉蹌著坐倒在床上。

    桃樂絲捂著肚子,潮紅的臉蛋又變得煞白,喃喃道:「還好沒摔倒,還好……」

    羅秀上下打量著桃樂絲,這個小女僕今天明顯有些不正常。

    「你又和陸斯恩做那種事情了?」羅秀盯著桃樂絲鼓漲漲的胸部,即使縮小了兩個碼,起伏間依然十分驚人,然後才想起自己怎麼會這麼敏感,陸斯恩明明還在書房。

    「沒有……沒有……」桃樂絲連忙否認,「陸斯恩說每次都會小兩個碼,我不敢了。」

    羅秀心中一動,突然笑了起來,她的眼睛半眯著,嘴角微微翹起,笑容十分溫柔。

    每次看到小姐這種像偷吃了葡萄的小狐狸的狡猾笑容,桃樂絲就背脊發涼,總覺得小姐一定是想出了什麼壞注意。

    「你去問問陸斯恩,看有沒有辦法再變回去,我現在有些不習慣,我覺得你還是像以前那麼大比較好看。」羅秀誇獎著桃樂絲,「雖然你以前像極了一條母牛,但現在的你已經完全沒有特色了。所以你還是恢復原狀吧……對待僕人。我一向很慷慨,只要你恢復原狀,我可以在芭拉寶利再為你定製一件合身地束身衣,外加一條晚禮服,這樣你就可以和我一起參加晚宴了,說不定米格拉茲親王殿下都會被你迷住。」

    桃樂絲真想告訴羅秀,自己的胸部不是海綿,加點水就膨脹,擠幹了就縮小。沒有這麼簡單地要大就大要小就小。

    小胸部的女人真可怕,桃樂絲暗暗腹誹著。

    桃樂絲對米格拉茲親王殿下才不感興趣,聽說這位親王是倫德最迷人的年輕男子,但他有像陸斯恩那樣可以把自己胸部變小,為自己打造出完美身材的神奇本領嗎?

    「你去不去?」桃樂絲似乎有些不願意,羅秀笑吟吟地問道。

    「我去……」桃樂絲無奈地站起身來,扭扭捏捏地看著羅秀。

    「嗯,你換衣服吧。」羅秀能夠理解桃樂絲的意思。她也不想看桃樂絲那近乎完美的身材。雖然羅秀並不在乎身材什麼的。

    羅秀最擔心的是。這個潘娜普洛伯爵會找到陸斯恩,讓陸斯恩將她那和伊蘇河水面一樣平坦地胸部變大,那麼這個十三歲的小女孩肯定會再來羅秀眼前炫耀。

    然後用手指點了點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胸部:「瞧,這裡什麼也沒有。」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發生,羅秀真誠地向始祖祈禱,十六歲少女的願望,就是這麼單純而簡單。

    小女孩之間的戰爭綺麗粉紅,圍繞著胸部的大小問題展開。

    陸斯恩和克莉絲汀夫人已經結束了談話,克莉絲汀夫人用隱晦的詞句記錄了重要的內容,她沒有用常寫地艾瑞亞字體。而是比較正式地倫次德字體。這種字體常用於官方文件和通告之中。

    能夠熟練地用幾種不同風格地字體書寫,是一個氣質優雅的學者必須掌握的才能。

    「紗麥菲爾和你一樣是惡魔嗎?你非常信任她。」合上札記。克莉絲汀夫人放下鵝毛筆,望著陸斯恩。

    像紗麥菲爾這樣的女子,很難讓人不對她好奇,也只有克莉絲汀夫人這樣地修養,才會直到現在才提出這個問題。

    在陸斯恩決定將羅秀的安全託付給紗麥菲爾時,克莉絲汀夫人甚至都沒有詢問過,這是一種足夠信任的表現。

    陸斯恩輕輕搖搖頭,看著隨意靠在背椅上的尊貴夫人,無論是什麼樣的姿態,只要她是克莉絲汀夫人,她的儀態姿容總是那樣優雅的無可挑剔。

    「她有黑色地羽翼。」

    「墮天使?」克莉絲汀夫人並沒有太驚訝,只是暗暗滋生了一種荒謬感,如果自己真地是凱萊兒,那麼墮天使,惡魔,這些詞彙,應該遙遠得就像傳說,出現在身邊,怎麼也會驚訝得合不攏嘴吧。

    「她是墮天使。但她在天國墮落前,就有著黑白雙色的羽翼,她是天國之上,數億天使中,唯一擁有黑白雙色羽翼地天使。」陸斯恩依然記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紗麥菲爾時,平靜目光下掩飾著的驚訝。

    「《月經》中沒有記載。」克莉絲汀夫人坐直了身體,顯然她已經被天國唯一一個黑白雙色羽翼的天使所吸引。

    「《月經》當然不可能記載。」陸斯恩有些難以置信地搖了搖頭,紗麥菲爾做出的事情,連他都無法相信一個神創造出來的天使會有這樣的勇氣,「她的墮落震驚天國,除了有和路西菲爾,薩麥爾同樣的理由之外。最重要的是,她面對米迦勒天國四君主和梅特塔隆的天使軍團時,做了一件讓雅威赫都惶恐不安的事情。」

    「什麼事情?」克莉絲汀夫人睜大了眼睛,她渴望知道這些遙遠到無法觸摸無法感覺的歷史,能夠得知不同於《月經》記載的真相。

    「她宣判神有罪。」

    陸斯恩依然無法忘記那個持著蛇翼龍槍的嬌小身影,面對著整個天國的各階天使,用並不響亮,平靜地像背誦經文一樣的語調,冷漠地宣判著神的罪條。

    宣判神的罪,至高的審判天使,紗麥菲爾。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4
第九十三章 桃樂絲懷孕了,變大吧,變大吧!

    書房裡陷入沉默,很久之後,克莉絲汀夫人才問了一句話。

    「你是誰?」

    「我的夫人,我只是你的僕人。」

    陸斯恩輕輕掩上門,筆直地站立在書房門前,看著走廊上壁鏡裡的男人,那是克莉絲汀夫人和格利沙爾塔小姐最忠實的僕人。

    克莉絲汀夫人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紗麥菲爾的身份,她寄託於惡魔的羽翼下,接受惡魔的保護,更多的是一種出於無奈的抗爭。

    她或者可以毫不猶豫地成為惡魔的信徒,但這並不代表她對遙遠至高的天國完全沒有畏懼。

    她出身於神聖家族,她是聖裔,她比常人更能感覺到那些大威能的天使們是真實的存在,而不只是經文中漂浮於紙頁上的名字。

    就像一些總是宣稱無神論的魔法師,他們只是驕傲於自己獲得了神一般的力量,可越是在魔法領域有所建樹,這些魔法師越能感覺到那位飄渺虛無的神的威能,高階神職人員通過祈禱和遠比修習魔法要簡單的修煉,就可以施展出神術,年齡低於三十,卻能掌握一些威力不小的神術的神職人員和騎士,這樣的人比比皆是。

    可魔法師呢,連黑鬍鬚的魔法師都非常罕見。凡人要獲得神賜予的能力,向神祈求,遠比自己追求要容易得多。克莉絲汀夫人看得出來。紗麥菲爾和陸斯恩地關係很親密,前者對陸斯恩是一種盲目的追隨,這從紗麥菲爾看著陸斯恩的目光就可以感覺的到,那雙充滿死寂味道的眼睛,似乎只能看到他。

    紗麥菲爾會宣判神有罪,她是至高的審判天使,那麼陸斯恩有著什麼樣的過去,又有著什麼樣駭人的身份?

    「他只是我的惡魔。」克莉絲汀夫人揉了揉眼角,嘴角綻放出溫柔地微笑。許願池旁,在濕漉漉的水霧中,那個頭髮被凱萊兒撥弄得亂糟糟的男子,認真地回答凱萊兒:「我是你的惡魔,你的願望和夢想高於神諭,我都將為你實現。」

    陸斯恩在書房門前站了一會,看到多琳拿著雪頂巨熊熊絨披風走了過來,瞟著陸斯恩的眼神有說不出的曖昧。

    克莉絲汀夫人的女僕長。似乎總懷疑格利沙爾塔小姐地侍從官。烈金雷諾特地家族騎士陸斯恩和年輕寂寞地公爵夫人有著曖昧的關係。

    這種緋聞絕對比很久以前坎斯拉夫伯爵夫人帶著她的情夫爬上坎斯拉夫伯爵的大床更能讓人難以置信。測試文字水印7。也更能引起倫德貴族圈地轟動。

    那可是聖潔如女神的克莉絲汀夫人,如果這種緋聞傳出去了,陸斯恩會成為真正的貴族公敵,費迪南德都會自愧不如。不等安德烈公爵回到夏洛特莊園。要求和陸斯恩決鬥的貴族,都可以直接排隊到伊登了。

    多琳很惡趣味地想著,在這樣的情況下,公爵大人的馬車離開伊登,看到排成長隊的貴族們,奇怪地問:「修斯,你去問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然後修斯坦尼頓伯爵。烈金雷諾特家族地大管家先生,下了馬車轉了一圈。恭恭敬敬地回覆安德烈公爵:「老爺,你不用回夏洛特莊園了,你應該排隊等候和陸斯恩決鬥。」

    一定還會有愛管閒事地傑佛理伯爵在維持秩序:「安德烈啊,不要插隊。」

    於是多琳想著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笑嘻嘻地從陸斯恩身邊走過,弄得他莫名其妙。

    女人,無法琢磨。

    不只是多琳無法琢磨,桃樂絲也讓陸斯恩無法琢磨。

    多琳是小心機太多,有些鬼鬼祟祟地小狡猾,而桃樂絲卻正好相反,當她用無辜而委屈的眼神看著陸斯恩時,陸斯恩仔細回想最近發生的事情,自己似乎沒有欺負她啊?

    「進來吧。」桃樂絲也不說話,只是站在門口,低著頭,一副欲語還休的模樣,陸斯恩只好讓她進來。

    「什麼事?羅秀又找你麻煩了?」陸斯恩笑著,為自己沖了一杯紅茶,又問桃樂絲要不要,小女僕緩緩搖頭。

    「陸斯恩,我懷孕了。」桃樂絲鼓起勇氣,臉腮漲得通紅,似乎這句話用盡了她所有的勇氣。

    說完桃樂絲撲倒在陸斯恩的床上,哽咽起來,嘴裡嗚咽嗚咽的不知道在說什麼。

    陸斯恩閉著眼睛感受著紅茶的濃郁香味,慢悠悠地道:「那是好事啊,你哭什麼?」

    桃樂絲一愣,「這是好事嗎?」

    「當然,你要當母親了,聽我的,不要想不開,把孩子好好生下來,以後我可以讓他當我的騎士侍童。」陸斯恩安慰桃樂絲,拍了拍她白皙圓潤的手背。

    「真的嗎?」桃樂絲驚喜地反問,「那孩子可以用烈金雷諾特這個姓氏嗎?」

    「公爵大人和修斯坦尼頓先生還在伊登,你的孩子又不是他們的。蘭德澤爾先生不會吧?藍斯特羅?看不出來啊……」陸斯恩笑吟吟地猜測著,看著桃樂絲的小臉一會紅一會白的。

    「那天……我和你做了那樣的事情,我就有了……孩子!我向始祖發誓,我只和你……做過。」桃樂絲眼淚汪汪地哽嚥著,舉起小手,向神聖的始祖發誓證明她對陸斯恩的貞潔。

    陸斯恩搖了搖頭,手指搭上了桃樂絲的手腕。

    桃樂絲俏臉暈紅,他相信我了,所以他親熱地握著我的,他不會和我做那樣的事情吧?

    「你沒有懷孕。你只是被涼風吹了。身體出了點小問題。所以會看到油膩地事物噁心,還會嘔吐,現在差不多要好了。今天晚上回去乖乖地睡一覺,不要再胡思亂想,明天早上起來,你的胃口就會很好了。」陸斯恩繼續喝他的紅茶,茶香混合著身旁小女僕的處子體香,格外誘人。

    「真的……真的嗎?」桃樂絲捂著臉蛋,透過指縫看著陸斯恩。這下沒有辦法見人了。

    「當然,如果你真想學習下,怎麼樣才能懷孕,我可以教你。」陸斯恩放下茶杯,嘴角掛著期待的笑意。

    桃樂絲慌慌張張地逃跑了,她才不想懷孕呢。

    跑出去不到幾步,小女僕才想起小姐的吩咐,艱難地倒退回來。看著陸斯恩那可惡的笑容。

    桃樂絲可以理解為什麼小姐總討厭陸斯恩地笑容了。有時候真的很讓人難為情。桃樂絲低著頭,像做錯事情的孩子,也不知道接下來的要求又會耗費她多少勇氣。

    「陸斯恩,我想……我想把這裡變回原來的大小。」

    陸斯恩伸出手指。在桃樂絲高聳的酥胸上點了點,觸手韌性十足,少女的堅挺有著最緊致的柔軟彈性,「這不是海綿,擠出點水就縮小,灌點水就漲大。」

    一抹暈紅從桃樂絲地耳垂後渲染開來,悄悄爬上她地臉頰和脖頸。酥麻地感覺讓小女僕發出低低的呻吟。幸好陸斯恩沒有多餘的動作。

    真是奇怪,為什麼自己碰的時候並沒有這樣地感覺呢?桃樂絲偷偷瞟了一眼陸斯恩那根白皙修長的手指。暗暗崇拜著,真是神奇的手指,可以給桃樂絲快樂舒服的感覺,還能做許多那種羞人的事情。

    「可是,這是小姐的吩咐。我以前沒有按照她的吩咐,向你講述這裡太大地苦惱,反而讓你變小了,她就已經很生氣了。這次如果還是沒有聽她地……小姐真的生氣時,很可怕。」桃樂絲不敢反抗羅秀,這位性格複雜地千金大小姐,任性的時候只有陸斯恩能讓她安靜下來,桃樂絲很自覺地認識到自己沒有陸斯恩那樣的本領。

    陸斯恩陷入了沉默,儘管他嘴角的笑意依然沒有收斂,但這真的是個麻煩的問題,紅茶的熱氣絲絲漂散著,濃香的大吉嶺紅茶,獨特的金黃色茶湯,有著最誘人的色澤,烈金雷諾特家族這樣的名門豪族,他們根本不會吝嗇這種雖然昂貴但還是比較容易採購的紅茶給貼身的僕人們享用。

    對僕人吝嗇的家族,絕對不會有太深厚的底蘊和悠久光榮的歷史,即使曾經富裕,當主人們開始計較起僕人的衣食用度時,也意味著這樣的家族開始敗落了。

    陸斯恩撫摸著白瓷杯,終於抬起頭來,看著流露出期盼眼神的可憐的小女僕,「有兩個方法可以讓你不會受到小姐的懲罰。」

    「什麼方法?」桃樂絲沒有想到還有兩個辦法,不愧是陸斯恩,讓桃樂絲無比煩惱的問題,她可是一個解決的辦法也想不出來。

    「第一個,你去告訴羅秀,如果她對自己的胸部不滿意,可以向她最忠實的僕人提出要求。」陸斯恩點了點頭,「為了小姐,我一定會完美地實現她的願望。」

    桃樂絲趕緊搖頭,陸斯恩這樣向羅秀說話,羅秀最多生氣地跑開,可是桃樂絲……十個桃樂絲也不敢。

    「第二個,我可以讓你的胸部回覆原狀,只是和原來的有一些不一樣,你時不時地會感覺到有些發脹,然後需要擠出一些東西,這些東西,是白色的,你可以自己喝掉,也可以送給別人喝掉,當然也可以倒掉,很好處理。」陸斯恩伸出雙手,戴上了潔白的手套,他可以肯定,桃樂絲會選擇第二個方法。

    誘惑純潔的少女一向是惡魔最感興趣的事情。而且惡魔有時候也會做一些不要求回報的事情,純粹地幫助他人實現願望,就像他為桃樂絲做的,他可沒有要求桃樂絲將那些擠出來的東西,送給他做有著淡淡的香味而又充滿愛心的早餐。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5
第九十四章 陸斯恩,你到底是誰?

    「陸斯恩,你和俗世裡的男人一樣無聊。」紗麥菲爾冷冷地看著陸斯恩。

    陸斯恩實現了桃樂絲的願望後,小女僕帶著點驚慌的喜悅匆匆離去。

    紗麥菲爾撥開窗簾,她纖細的身體,蹲在窗檯上,像一隻在黑暗中閃爍著黝黑眸子的貓。

    「你不覺得我很偉大嗎?我為煩惱的少女解決了問題,天使實現人類願望時,還會要求人類虔誠的信仰。我什麼都不要。」陸斯恩坐在床上,和紗麥菲爾對視著,目光不經意地掃過她青澀的胸前,羅秀在面對紗麥菲爾時,一定特別有自信。

    「偉大?」紗麥菲爾不屑地道,顯然她並不認同陸斯恩的觀點,「你只是無聊罷了,昔日高高在上的陸斯恩,今天卻在這裡服侍無知的貴族小姐,安慰寂寞的貴婦人,這樣的事情如果稱得上偉大,倫德城裡就沒有不偉大的貴族和騎士。」

    「你說得對。」陸斯恩笑道:「如果不做這種事情,我還能做什麼?」

    紗麥菲爾默默地離開窗檯,坐在陸斯恩的身邊,靜靜地靠著他。

    「你能告訴我真相嗎?」紗麥菲爾扭動著身子,使自己能夠更舒服地靠著他,聞著他身上淡淡的味道,金色的長發順著他的肩膀垂下,落在他的手心。

    「什麼真相?」陸斯恩看著被紗麥菲爾拉開的窗戶,月明星稀的夜晚,一如自己打開阿斯托裡雅大門的那一夜。

    「你是誰?你來自哪裡?你在這個世界,又想要做什麼?」紗麥菲爾和陸斯恩看著同樣的夜晚,想著同樣地那一夜。

    這是陸斯恩在同一天遇到的第二個相同的問題。

    「為什麼要知道?」

    「我喜歡被信任的感覺。」紗麥菲爾挽上陸斯恩的手臂。「我要第一個知道你的秘密,這樣的話,當你地格利沙爾塔小姐在我面前擺出驕傲的模樣時,我可以不屑地看著她,因為她只是個任性的小女孩,而我才是你信任地同伴。」

    「我信任你,你知道。」陸斯恩說。

    「那你滿足我的願望吧。雖然我知道這種願望很無聊,但我不能像看待普通人類一樣把格利沙爾塔當成螻蟻,因為她是你所疼愛地女人。」紗麥菲爾在陸斯恩的胳膊上蹭了蹭。像只撒嬌的貓,「你可以滿足桃樂絲的願望。不求回報。你不能對我這麼不公平。」

    手臂上癢癢的感覺讓陸斯恩想笑,羅秀真是惹人討厭地小女孩啊,連紗麥菲爾都會和她計較起來。

    「你知道薩麥爾為什麼沒有跟隨你前往阿斯托裡雅嗎?」不等陸斯恩回答她的問題,紗麥菲爾反問道。

    「薩麥爾?七大創世天使中創造能力最強大的熾愛天使,雅威赫之前。曾經的那位僅次於神的存在?」陸斯恩遺憾地嘆了一口氣,薩麥爾啊,那可是極少的幾位能和路西菲爾並駕齊驅地極位天使之一。

    「他說,如果天國是一個監獄,阿斯托裡雅未必真如你所說是驕傲和自由之邦,或者只是另外一個監獄。一個屬於你的監獄。」紗麥菲爾冷笑道,「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情,一億三千萬的墮天使,叛逆天國,懷著希望和驕傲,奔向了另外一座監獄。」

    「所以他拒絕臣服於雅威赫之後。悄然離去。再無蹤跡?薩麥爾擁有驚人的智慧,不愧是僅次於神的存在。」陸斯恩淡淡地笑著。有些讚賞,天使並不都是一些執著的瘋狂者,也有理智地存在。

    「薩麥爾將這些話和路西菲爾說過,但路西菲爾並不在乎。」紗麥菲爾側頭看著陸斯恩,那讚賞地笑容讓人心涼,「路西菲爾認為這本身就是一場陰謀,在你的煽動下,天國再也沒有反叛神地天使了,十階天使中墮落者離開了天國,最純淨的天國只剩下臣服者與信仰者,即使是雅威赫端坐神座上,只要這是神的旨意,也不會再有驕傲的說如此卑劣的存在,他應該拜我的路西菲爾了。」

    「但路西菲爾還是反叛了,即使是監獄,他也願意選擇阿斯托裡雅。」陸斯恩握著紗麥菲爾冰冷的纖細手掌,「你不是也一樣嗎?」

    「阿斯托裡雅也是一座監獄,他就再次反叛,或者重建一個天國。這是路西菲爾的願望,他一向將自己看做等同於神的存在。」紗麥菲爾感覺著手心傳來的溫熱,閉著眼睛,呢喃道:「他說,如果陸斯恩是奉神諭的惡魔,殺了就是。」

    「那你呢?」陸斯恩笑著道:「薩麥爾和路西菲爾,他們怎麼想都不重要。我只想知道,那時候你是怎麼想的。」

    「我一向很少想這些無聊的事情,正如你所說,天國只是一座監獄,我跟隨你離開,如果阿斯托裡雅是另一座監獄,但那也是你的監獄,這樣不好嗎?」紗麥菲爾的睫毛輕輕抖動著,緊緊地握住了陸斯恩的手掌。

    陸斯恩抱著紗麥菲爾,墮天使嬌小的身材窩在陸斯恩的懷裡,就如同她所認可的,是陸斯恩的寵物,一隻小母狗,在主人的懷裡撒嬌,捲縮著,接受主人的撫慰。

    「我給你所要的信任。」陸斯恩化作一陣黑影,消失在臥室裡。

    片刻之後,陸斯恩放下紗麥菲爾,站在廣闊的跑馬場,在寂靜的夜色中,這裡一片靜謐如畫。紗麥菲爾睜開眼睛,月色下的草地,並沒有陽光下的金黃色,只有呈現枯敗的黑灰,遠遠地蔓延開來,雜木林像蟄伏的凶獸,覬覦著典雅端莊的夏洛特莊園。

    陸斯恩的手裡,拿著他那根慣常當作武器的黑色木製手杖。

    紗麥菲爾看著這根手杖,一絲熟悉而溫暖的感覺傳遞過來,讓她疑惑不已。

    「這可是很有趣的東西,你看這些符文。」陸斯恩藉著月光,指著上邊那些絕對不會出現在凡俗世界的符文字。

    「聖哉,聖哉,聖哉,萬眾之王。這是天使軍團指揮旗幟火焰聖扇上的讚美詞。」紗麥菲爾回答。

    陸斯恩將手杖遠遠地丟向空中,「《月經》記載,神的淨土,白之月的中心,有三顆樹。一顆是創造天使薩麥爾造物之後留下的知識之樹,這棵樹記載了薩麥爾造物的一切詳細經過,還有天使掌握的神術法則,以及人類在五千年內可以掌握的知識,現在的《月經》已經將薩麥爾禁名。一顆生命之樹,幾乎所有的下階天使,都從這顆樹上誕生,也是所有永恆生命的賦予者。最後一顆世界之樹,沒有誰知道它的作用,那是這個世界秘密的源頭,唯有神掌握的秘密,神之所以是神,唯有接近神的存在,卻沒有等同神的存在,就是因為這顆世界之樹只掌握在神的領域裡。」

    「擁有世界之樹,就是一個世界的神?」紗麥菲爾空洞的眼神很難表示出驚訝,但她依然愕然張開唇,目光順著那根手杖從天降落。

    手杖插入土地之中,一滴雨水緩緩地在空中劃出一細亮線,落在了手杖的頂部。

    雨水滋潤著幹枯的手杖,細細的雨絲順著那些符文流淌著,閃爍著淡淡的金色光澤。

    手杖頂部長出了一片嫩芽,它成了一根褐色的樹枝。

    又一滴雨水落下,又一片嫩芽鑽了出來,兩片嫩芽在樹枝的頂端,微微顫抖著,嬌怯柔嫩,翠綠欲滴。

    一根分岔的小樹枝長了出來,一根又一根地在樹枝幹上分出身體。

    樹枝成了一顆小樹,根須插入土地中。

    彷彿千百年的時光在瞬間流逝,小樹兇猛地成長。

    草地上隆起一個個小丘壑,粗壯的樹根露出地面又扎入土裡,如遊走的巨蛇。

    它生長的速度十分驚人,幾個眨眼的時間流逝而去,紗麥菲爾的眼前突兀地冒出一顆參天大樹,遮蔽了天地星月。

    站在樹下,只有一片片鮮豔的翡翠色樹葉在頭頂搖曳著,蒼勁糾結的樹幹隱藏在樹葉下。

    看不到月光,看不到天空,更看不到天空中閃爍的星河。

    樹冠擴開,龐大的樹蔭遮住了整個夏洛特莊園。

    一陣風過,樹葉梭梭作響,紗麥菲爾看著眼前幾乎自成一個天地的大樹,恍惚間覺得它就是一個世界。

    站在樹下,看不到其他任何存在,起伏不平的跑馬場成了坦蕩的草原,翠色的草地一望無際,夏洛特莊園的一切都已經完全消失。

    「世界之樹!」紗麥菲爾深吸了一口氣,她看著陸斯恩,如同她曾經仰望著那個「聖哉,聖哉,聖哉,萬眾之王」的神。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6
第九十五章 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三千步,走出了樹冠投射的陰影。

    這是一片獨立於多米尼克大陸之外的天地,紗麥菲爾靠在陸斯恩身邊,抬頭望去,可以看到漫天的星辰四散在整個天空之中,如同薩麥爾和路西菲爾墮落前多米尼克大陸上的天空,一輪明月高高掛在樹梢上,將皎潔的月光披散在目光所及之處。

    無邊無際的草地遠遠地延伸著,彷彿直到永遠也沒有盡頭,帶著孤寂的味道,在極遠處的天空融入了幽藍色的夜,那種空曠無邊讓人感覺到,有時候沒有邊際也是一種寂寞。

    腳下的草地帶著濕漉漉的水潤,打濕了紗麥菲爾小巧的腳趾,細嫩的腳背有著點點晶瑩剔透的水珠,在翠色的草葉下,有著驚心動魄的蒼白肌膚。

    草地上飄蕩著層層白霧,像月神黛安娜隨意丟在翡翠草原上的薄紗,再遠處也沒有別樣的景緻格外引人注目了。

    「這是只有我們存在的世界嗎?」紗麥菲爾抬頭望著天空,緊緊地依偎著陸斯恩,她突然害怕了孤獨,如果陸斯恩拋下她,一個人的世界,讓她想起了流浪千年的日子,雖然世間有眾生,當她眼裡沒有他時,就什麼也沒有,依然只是一個人的世界。

    陸斯恩牽著紗麥菲爾的手,往前小小地邁了一步。

    第三千零一步,這個世界消失了,遮天蔽地的樹冠,廣闊的草原,還有那恍如神境的薄紗霧氣,腳下是吞吐著白沫的伊蘇河水浪,淺灘上夜行蟹留下一條條橫行的彎曲痕跡,河泥柔軟,散發著獨特的濕潤氣味。貝殼和水螺攀附在卵石上,安靜地享受著夜地寧靜。

    依然是多米尼克大陸的星空,身後依然是夏洛特莊園。

    「獨屬於惡魔的道具,並非世界之樹。也是如今我的最後持憑。這是你一個人所知道地秘密。沒有這個道具,我和普通人沒有太多的區別,就只能依靠著你的保護了。」陸斯恩沒有放開紗麥菲爾,和她靠得更近了,在她的耳旁柔聲道:「其實我更想嘗試下。託付在小女孩羽翼下的感覺。被紗麥菲爾所保護,一定是一種很幸福地味道吧。」

    「你是個惡魔。」紗麥菲爾轉過頭來,她和他相隔如此之近。可以清晰地感覺到他吐出的熱氣,紗麥菲爾的語氣卻依然冰冷如霜,「誘惑是你地本能,但我並沒有能被你誘惑的**。所以這些聽上去就像惡魔台詞的話,不要再對我說。」

    「你應該說:我是主人最忠實的小母狗,想要傷害主人。就踩著我的屍體過去!」陸斯恩向紗麥菲爾建議。

    紗麥菲爾狠狠地瞪了一眼陸斯恩,卻將陸斯恩的手摟在懷裡,說了一句很讓人熱血沸騰地話:「陸斯恩,今天晚上我要和你睡。」

    「好,不過要在我們完成一件小任務之後。」雖然行動不便,但是陸斯恩還是任由她摟著。看上去像極了熱戀中糾纏在一起的情人。

    在有月的夜色下,漫步西里爾區,一向是流傳在貴族***裡情愛系列小說中男女主人公最愛做的事情,最自然的鄉村景色,卻從來不缺少優雅,時時可以看到驚豔的絕妙點綴,大貴族們地莊園。總是那樣的美輪美奐。讓人在欣賞的時候驚嘆而心情愉快。

    「我們都離開,你所服侍的那個無知貴族小姐。還有寂寞的公爵夫人,不會被人捏死吧。」紗麥菲爾問道,雖然她說過,沒有辦法把陸斯恩疼愛的羅秀當成螻蟻,但這並不會改變她談論起普通人時那種輕蔑的語氣。

    陸斯恩搖頭道:「不會出問題。如果遠遠眺望,夏洛特莊園依然和往常一樣。但如果有心懷不軌之徒企圖潛入夏洛特莊園,他們就會進入剛才我們看到地那個世界,被囚禁在裡面。」

    「還真是一座監獄啊。」紗麥菲爾嘆了一口氣。

    陸斯恩地嘴角掛著恆古不變的笑意,和紗麥菲爾攜手漫步,感覺也很不錯。

    在尤金芬妮莊園橘圓地中央,有一大片空地,一座涼亭搭建其中。

    涼亭用那種自然扭曲的樹幹作為支撐四角的亭柱,樹幹上還爬著常青藤,常青藤在涼亭頂部糾結在一起,成為最自然的亭頂。

    亭子裡放著一個大木樁,似乎是直接將生長在那裡的一顆大樹在根部鋸掉,周圍是四個較小的木墩作為凳子。

    涼亭完全沒有破壞周圍的融洽的園景,在一片金黃的橘圓中,端坐在這樣深具自然之美的小亭裡,摘下一隻金燦燦的橘子,撥開噴濺出汁液的橘皮,取出如殘月的紅色橘片,撕去包裹著的白色纖維,小心地在橘片上劃開小口,讓橘汁流入紅茶中,品嚐著那鮮美的果汁味紅茶,雖然不如純正的紅茶那樣悠久醇厚,但一定也是一件很愜意的事情。

    陸斯恩和紗麥菲爾來這裡不是為了品嚐果汁紅茶,紗麥菲爾站在涼亭之上,展開了她黑色的羽翼。

    曾經的雙色羽翼,已經完全成為純暗的顏色。

    此時紗麥菲爾的羽翼,不再是只能將她小小的身體包裹住的形態,伸展開來,覆蓋了整個橘圓中央的空地。

    飄零掉落的黑色羽絨,落在陸斯恩的手心,化成點點黑色的小顆粒消失在空氣中。

    天使羽翼的美麗,被文人們賦予了最夢幻的色彩,即使不是那種白色中閃爍著淡淡神聖光澤的羽翼,暗色的墮天使之翼,依然有著孤寂惑人的淒美。

    紗麥菲爾輕輕搧動著羽翼,一陣狂暴的風肆虐而過,黃澄澄的橘子紛紛從橘樹上掉了下來,一大片大片的橘子樹伏倒,猶如從陽光下蔓延開去的金色波浪。

    點點黑色的羽絨隨著這陣狂風飄蕩在天空之上。

    此時的尤金芬妮莊園,除了幾片依然在窗簾後閃爍的燈光,絕大多數地方都陷入了純淨的黑暗中。

    在廚房裡,僕人們正在準備著明天廚師長早餐時所需要的材料。

    散發著強烈香味的番紅花雄蕊,將用於熏馬賽沃雌魚肚片單面貝果三明治裡調味,這種二十萬根雄花蕊才有一磅重的昂貴調味品,只需要六根,就可以讓美味的菜餚裡散發出誘人的香味,這種氣味也是芬格爾斯小姐的最愛。

    有著白淨修長手指的年輕僕人在挑揀著這些世界上最昂貴的調味品,他低著頭,長發遮住了臉頰,看不清楚容貌,在髮絲間透露出來的肌膚有著淡淡的紅潤,高挑而單薄的身材在僕人裡十分顯眼,但很奇怪的是,和他一起工作的僕人們除了知道他的名字叫撒瑞,對他就沒有別的什麼印象了。

    撒瑞拿著一根雄蕊絲,放在髮絲遮掩的鼻翼下聞著,嘴角露出陶醉的笑意,他輕輕地吹出一口氣,雄蕊絲漂浮著,緩緩落下,在空氣中留下一線餘香。

    「撒瑞,快點,耽誤了明天的早餐,雷蒙德大人責怪下來,你就得滾蛋了。」副廚好心地提醒撒瑞,這個年輕人雖然沒有什麼優點,但也沒有缺點,不礙事,總是在需要他的時候,他就在身邊,不需要他的時候,彷彿就消失了。

    撒瑞輕輕地應了一聲,卻並沒有加快工作的速度,他撥開頭髮,抬起頭來驚訝地望著天空,他的眼睛卻依然緊緊地閉著。

    一點點幾不可見的黑色顆粒在空氣中融化,散發出淡淡的陰暗氣息,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涼顫。

    副廚摸著胳膊,感嘆道:「又要到冬天了,今年天冷得早啊。」

    撒瑞望著皎潔的月,傳說中未受到審判的靈魂,會被儲存在月亮裡,在即將到來的寒冷冬天,不知道會有多少無法受到審判的靈魂擁擠地進入月之地。

    撒瑞低著頭,繼續整理番紅花蕊。

    和撒瑞一樣欣賞皎潔月色的,還有菲爾蘭多先生最看重的沙芭絲蒂安修女,在象牙色的彎月背景下,那些絨狀的黑色小顆粒十分顯眼,沙芭絲蒂安修女厭惡地看著這些像征著墮落的小顆粒覆蓋了整個尤金芬妮莊園。

    「背棄信仰,喪失榮光的骯髒存在,宮殿佈滿荊棘,城牆淪落蒺藜和刺草。要作野狗的住處,鴕鳥的居所。曠野的走獸,要和豺狼相遇。野山羊,要與伴偶對叫。夜間的怪物,必在那裡棲身,自找安歇之處。」沙芭絲蒂安合上手裡的《日經》,輕聲朗誦著經文,冷笑道:「西里爾區,看來真是一個不錯的地方,不只是惡魔,連墮天使也在這裡尋找安棲歇身之處。」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7
第九十六章 夜色下的修女

    這是一本手抄的《日經》經文,超然的苦修士,堅貞的清教徒,虔誠的信徒,在向神祈禱的一生中,手抄經文,是他們信仰的見證。

    紅衣大主教在被教皇賜予象徵替神放牧眾生的紅寶石戒指時,都會遞交給教皇一本手抄的《日經》經文。

    黑衣大主教刺血為書,用自己的鮮血書寫一本《月經》,雖然違背了厭惡流血的教義,但這種教義所提倡的犧牲精神,會得到神的原諒。

    沙芭絲蒂安手中這本古舊的手抄《日經》,也是用鮮血書寫,時日已久,字體也變成了褐黑色。

    扉頁上有一個名字,布萊德利•詹姆斯•海德•安東尼。

    這是巴薩羅姆二世成為教皇前的名字,他也是始祖十二門徒之一,聖徒伯多祿教皇權杖的繼承者。

    沒有人瞭解巴薩羅姆二世為什麼會用鮮血手抄《日經》,這本極其珍貴的手抄本在五百多年前從宗教裁判所的聖典祭壇中神秘消失,再也沒有消息。

    沙芭絲蒂安將這本淌著神聖流光的手抄本放在兩套政務材料之間,在密密麻麻擺放著各種書籍紙張文件的書櫃裡,它並不顯眼。

    看了一眼窗外,修女又將手抄本取了出來,隨身攜帶著。

    橘園裡有些墮落地邪惡存在等待著沙芭絲蒂安修女去清理。修女準備執行神聖天職時,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很快她就斂去了這份不快的情緒,溫暖的微笑浮現在聖潔的容顏上。

    「老師,下午夏洛特莊園來信,陸斯恩騎士邀請我共進晚餐。我正發愁,不知道穿什麼衣服。」芬格爾斯小姐敲了敲門,就直接推門進來。

    她即使沒有忘記基本的禮儀,可還是太興奮了,她急欲和老師分享自己的喜悅。

    臉頰上有著自然的酒窩。笑容裝在酒窩裡,一盈一盈地蕩漾。

    修女轉過身來,溫和地看著芬格爾斯,像一位慈祥的母親。

    這樣的笑容,出現在年輕的修女身上,並沒有讓人覺得奇怪,反而有一種自然地母性聖潔味道,讓人想起郎基謝爾的聖母像《潔淨》。

    「你永遠是西里爾區最美麗的芬格爾斯,你不應該為穿什麼衣服而發愁,你應該為怎麼應付周圍熱烈的眼神而發愁。所以我建議你。穿得簡潔一點,再戴上有沿紗的寬簷禮帽,在保持神秘感的同時,可以讓周圍的男士在好奇而不至於無法控制自己。」沙芭絲蒂安修女頓了一下,有些揶揄地笑道:「單獨和陸斯恩騎士共進晚餐,你總不希望有太多不相干的人來打擾吧?」

    芬格爾斯低下頭,羞澀地笑了起來,老師的讚美能夠給她更多的自信。

    「好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只有充足地睡眠,才會讓你在面對陸斯恩騎士時。露出最有精神的美麗笑容,否則的話,眼睛裡的血色和眼角的黑紋可會讓初次約會的浪漫氣氛大打折扣。」沙芭絲蒂安拉著芬格爾斯走出門外。回頭望了一眼窗外,遠處的墮天使似乎在向她發出挑釁,肆無忌憚地將墮落的陰暗氣息散佈在尤金芬妮莊園。

    將沉浸在浪漫幻想的芬格爾斯送走,沙芭絲蒂安緩緩走出門廊,沿路巡防的騎士看到修女準備出門,手握在劍柄上。跟在她身後。

    「你們回去吧,我一個人走走。」沙芭絲蒂安修女微笑著拒絕了騎士地好意。

    騎士略一猶豫,轉身離去,這裡是西里爾區,不是塔克區,一個修女單獨夜行,也不會有什麼危險。

    看著騎士離去。沙芭絲蒂安修女繼續悠然自得地漫步。她能感覺到,這個墮天使是專程為她而來。對方很有耐心。

    橘圓裡的小徑被樹影剪亂,看不清楚上邊累落的樹葉,攀爬著地樹根,但修女的腳步從未錯亂過,她微微昂著頭,不曾低頭注視腳下,頭頂的星空為她指引著前方的道路。

    微笑著的男子,像看到了最心愛的情人,笑容溫柔而讓人陶醉。

    一個單薄纖細地小女孩,坐在他的肩膀上,穿著黑色網狀長襪的小腿垂在他的胸前,金邊水晶高跟鞋展示著高貴的奢華風格,細絲鞋帶後露出精緻圓潤的足跟,塗抹著黑色油彩的腳趾稚嫩而惹人憐愛,乾乾淨淨地吸引著人地目光。

    高過膝蓋地短裙被隨意地掠起,小女孩並不豐潤的大腿貼住了男人地臉頰,她卻完全不在意,反而和他靠的更親密了,細嫩的手臂挽著他的脖子,空洞無神的大眼睛裡,黝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沙芭絲蒂安修女。

    一對黑色的羽翼自然地在身後飄動著,飄零的羽絨四散著在空氣裡喧囂著墮落的淒美味道。

    「蝴蝶折斷羽翅,只是醜陋的昆蟲。折斷羽翼的天使,無異於螻蟻。小天使,讓我看看你那惹人生厭的聖潔羽翼吧。」紗麥菲爾的臉頰磨蹭著男人頭頂柔軟的發絲,舒服地閉上了眼睛,「要怎麼處置她呢?」

    「尊敬的沙芭絲蒂安修女,在這樣的夜色下,很高興能夠和你在橘園裡見面。」陸斯恩面帶遺憾之色,「非常抱歉,請原諒我的無禮,一個騎士應該對修女行教禮,但我現在不怎麼方便。這位年輕的小姐,就是尊貴的潘娜普洛伯爵,藍斯大草原的世襲領主。」「陸斯恩,你讓我明白了騎士稱號的真正榮譽。」沙芭絲蒂安修女譏諷道。

    「謝謝你的讚譽,能夠得到一名尊貴修女的肯定,是一位秉持八大美德真正騎士值得一生驕傲的榮譽。沙芭絲蒂安修女,我會在將來繼續捍衛這份真正的榮譽。」陸斯恩似乎沒有聽出修女的譏諷意味。

    「這樣的夜晚,惡魔應該誘惑寂寞的貴夫人,或者俘虜純潔少女的靈魂。你有更多的事情可以做,你來到尤金芬妮莊園,不會只是為了讓我見識下你騎士稱號的真正榮譽吧……」沙芭絲蒂安修女看了一眼那個和惡魔相擁的墮天使,心中怒火燃燒。

    純「善」的天使,無法容忍「惡」的存在,沙芭絲蒂安雖然算不上人類忠實的朋友和守護者,但絕對是墮天使和惡魔的敵人。

    她無法理解墮落的天使,居然可以撇棄天國的榮光,背叛神的愛護,淪落成惡魔的同伴,沙芭絲蒂安修女深深地感覺到恥辱,尤其是在看到這個墮天使恬不知恥地將身體和骯髒的惡魔親密接觸時。

    雖然墮落,但那也曾是神聖不可玷污的存在。

    惡魔,一向是天使最唾棄的醜陋邪惡。

    一億三千萬天使的墮落,始祖雅威赫教導沙芭絲蒂安修女,這是惡魔的罪,惡魔的誘惑讓這些天使喪失了神聖,美德,王座,熾愛,權能,力量,智慧。

    墮天使遭受懲罰,他們喪失了曾經擁有的榮譽,無法再維持自己美麗的外形,羽翼淪為暗色,身體趨近醜陋的惡魔……

    「感謝修女的睿智,我來到尤金芬妮莊園,只是想獲得沙芭絲蒂安修女的幫助。」陸斯恩誠懇的提出要求,他的誠意毋庸置疑,即使是敵人,陸斯恩也從來不曾忘記紳士對待女性的優雅風度。

    沙芭絲蒂安修女冷冷地看著陸斯恩,突然莞爾一笑,「陸斯恩騎士,你在說笑嗎?還是你成為一個騎士後,已經把自己當成了真正的貴族?你是一個惡魔,你這個惡魔!露出你那醜陋的外形吧,告訴我,你是什麼等級?愛慕普斯,德維伍,爵康?你不會是普瑞斯,這個等級的惡魔,絕對不會安安靜靜地站在一位聖潔的天使眼前,他會獰笑著露出自己滴血的牙齒,渴望品嚐天使的靈魂。」

    陸斯恩笑了笑,向沙芭絲蒂安修女展示他那潔白的牙齒。

    「陸斯恩,她說的是什麼東西?愛慕普斯,德維伍,爵康……是姓氏還是名字,普瑞斯又是什麼惡魔,聽上去很讓人噁心。」紗麥菲爾的聲音,輕飄飄地,傳到修女的耳朵裡:「我對這些並不感興趣,但是你不要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如果有必要一定要說,先解釋清楚,不要在那裡自以為是。」

    修女看著墮天使,目光閃爍,她不相信還有不清楚惡魔等級的墮天使。

    陸斯恩耐心地解釋,「這是惡魔的等級,最低級的是愛慕普斯,然後依次是德維伍,爵康,普瑞斯,普喏茲德特,埃爾蘭,馬克維斯,柯恩,傑爾諾,大爵康,達克尼斯……等級依次提高。至上四柱的魔神,就是達克尼斯這個級別。」

    紗麥菲爾聽完,看著沙芭絲蒂安,陶瓷般精緻的臉龐上,鑲嵌著的黑蝶珍珠,暗淡無光。

    修女不由自主地退後一步,那種嘲諷不屑的眼神,毫不掩飾地在驚訝中刺入了修女的心。

    這些惡魔等級翻譯成中文,很讓人無語,所以用這些似是而非的音替代。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8
第九十七章 陸斯恩也有不溫柔的時候

    紗麥菲爾張開巨大的羽翼,微微下垂,在黑夜中並不顯眼,像一隻在空中翱翔狩獵的夜鷹。

    羽絨如同黑色的雪花般飄零而下,羽翼並非實體,只是長達三十尺的翼展和紗麥菲爾的身體不成比例。

    羽翼也不是戲劇表演裡那般生長在肩胛骨上,而是漂浮在她的背部。

    沙芭絲蒂安修女再退後一步,她緩緩地閉上眼睛,身上散發出聖潔的淡金色光芒,在黑暗中格外閃亮而讓人心生敬仰。

    她面對的一個惡魔和一個墮天使,卻絕對不會敬仰她。

    當她睜開眼睛時,她的身上燃燒起純粹的火焰,將她軀體上的黑紗燃燒成灰燼,漸漸褪去熊熊的火焰,留下一件流光溢彩的天使羽織。

    她的背後張開一對潔白純淨的羽翼,沙芭絲蒂安修女是一位天使。

    潔白純淨的天使羽翼,散發出神聖的光芒,和墮天使的黑色羽翼形成鮮明的對比,就像光與暗的永不相融。

    「出現在凡間的天使,會犯殺戮之罪。」紗麥菲爾微微眯著眼睛,似乎是不適應那種耀眼的聖潔。

    「天使是純粹的靈體,擁有完整靈魂的他們,卻沒有**。這是他們和神最大的區別。天使降臨的例子並不多,因為直接降臨所需要消耗的靈力,並非每個天使都能夠或者願意支撐。他們要實體化出現在人間。會通過附身於純淨無罪地生物身上。他們經常會選擇嬰兒,這種選擇意味著在他們附身時就直接扼殺了潔白純淨的嬰兒靈魂。」陸斯恩遺憾地看著沙芭絲蒂安,「如果是沙芭絲蒂安修女,我會秉持騎士精神誓死保護你,可惜的是你只是殺人凶手。這是不可饒恕的大罪,紗麥菲爾,你說是嗎?」

    「如果她不是天使,只是修女,你真的會誓死保護她?」紗麥菲爾根本不關心罪不罪的問題。

    「當然。」陸斯恩毫不猶豫地回答,眼神中有些遺憾和責怪。然後難過地嘆了一口氣。

    沙芭絲蒂安修女的身體緩緩浮起,和依然坐在陸斯恩身上的紗麥菲爾平行,冷漠地看著展示風度和表演騎士精神的陸斯恩,嘲諷道:「真是可笑,如果你秉持騎士精神的話,在認定我有不可饒恕地大罪之前,你先將這個罪名用在你肩膀上的墮天使吧。難度墮天使附身就不需要扼殺嬰兒的靈魂?」

    「當然不需要。因為真正的潘娜普洛伯爵,一生下來就是個沒有生命的嬰兒。紗麥菲爾並沒有扼殺她的靈魂,老潘娜普洛伯爵夫婦十分安慰,他們在看到自己健康的繼承人之後安詳地離開人世。」陸斯恩痛心疾首地搖頭。「沙芭絲蒂安,你太讓我失望了,我一直很為你的美麗而傾心,誰知道你居然心腸猶如蛇蠍,無善心的女子,醜陋如野豬。」

    「你居然把一位聖潔的天使比喻成野豬。陸斯恩,你這樣深具表現力和形象地比喻,一定會讓奧斯瓦爾多都十分欽佩。」紗麥菲爾似乎想起了什麼,「我曾經碰到過奧斯瓦爾多,在他寫了一部《光與暗的三面》之後。我以為他劇本中那個惡魔的角色原型是你。」

    「我忠誠的小母狗,你應該用鼻子,而不是你那可憐的智慧。」陸斯恩捏著紗麥菲爾纖細的小手。感受著她腿部微涼細膩的皮膚,只是因為一個歌劇角色,她就感覺到一份希望,然後這份希望毫無意外地被擊碎變成失望,在這種希望和失望中,她徘徊了多少次?

    一位墮天使。一位惡魔,自顧自地閒聊,好像他們是在火爐旁邊,品著紅茶,相對而坐的有暇貴族,而不是伴隨著殺戮和殘酷名號的黑暗陰影。

    沙芭絲蒂安修女覺得自己完全被忽視了,她冷漠地看著前方。舉起了手臂。三岔頭雙剪尾的天使權杖散發著耀眼地金光出現在她的手中。

    除了一部分有著審判,復活。啟示,邪眼,真理等特別職司的天使會使用更符合他們形象地武器以外,絕大多數天使的武器外形不外乎是大天使劍和大天使權杖。

    「只是最低級的奉遺天使,十階天使中層次最低的天使。難怪她會猜是什麼普瑞斯這樣低級的東西……如果是達克尼斯地獄君王級別的惡魔,你說她還會露出這樣自信安靜地神情嗎?」紗麥菲爾的唇角翹起譏諷的弧度,「她的意識裡,還沒有地獄君王這種概念,就像一隻爬行的螞蟻,再怎麼努力抬頭,也只能看到它頭頂的一片枯葉,而不是遠方峙立的雪山。」

    陸斯恩點頭道:「奉遺,總領,王國,力量,美德,統治,王座,普智,熾愛包括遺棄在角落裡地看守天使,雖然只是十階中最低地層次,但是要在人間顯示神蹟,已經足夠了。」

    「顯示神蹟?陸斯恩,你到底有什麼陰謀,你接近芬格爾斯,想要干什麼?烈金雷諾特家族已經落入你的掌控了?還是你想通過控制這個獨立於教廷之外地帝國,來推翻神之代言人在多米尼克大陸建立的信仰國度?」沙芭絲蒂安手握權杖橫於胸前,「無法赦免罪惡的骯髒黑暗,你的陰謀無法實現,現在你就將接受天使的審判!」

    陸斯恩微笑不語,人類最擅長勾心鬥角的陰謀,唯有人類才會把一個個建立在殘忍,血腥,甚至泯滅人性基礎上的陰謀提升到藝術的角度,將那種專屬於惡魔的美感展現得淋漓盡致。

    人類,最接近惡魔的種族,卻受到了天使的監視和保護,難怪雅威赫用羔羊來形容他們,只能在羊圈裡放牧的羔羊,一旦撕去那層毛茸茸的羊皮,他們都是凶狠的惡狼,會把曾經的同類撕咬得鮮血淋漓,犧牲為口腔裡的美味。

    沙芭絲蒂安在人間不過二十餘年,已經比絕大多數的天使都懂得看透溫柔笑容下潛藏的陰謀和**。

    「審判?」紗麥菲爾冷笑起來,當她從天國墮落之後,才發現從最底層的角度仰視至高存在的螻蟻們,也有著自己的驕傲和自信。

    「你似乎並不懂得天國的最高法則,低階天使,沒有至高的權能和神賦予的職司,如何能審判高階的存在,更何況是從誕生開始,就不屬於十階天使獨立存在的我?」

    一對更大的羽翼出現在紗麥菲爾的後背,在沙芭絲蒂安驚駭的目光中,又一對黑色羽翼出現,讓奉遺天使無法置信的是,這並不是終結,第三對更大的黑翼展開,一直到第六對黑色的羽翼。

    「十二翼……創世天使的權能!」沙芭絲蒂安握不住手中的權杖,五根手指顫抖著,「你……你是路西法!墮落天使之首!」

    「路西菲爾?」紗麥菲爾依然沒有給驕傲的墮天使首領去掉菲爾的冠名,在黑色的十二翼前,俯視著軟倒在地的沙芭絲蒂安,「他會有雙色的羽翼嗎?」

    閃爍著聖潔淡金色光澤的潔白羽翼,在十二黑翼之後伸展開來,強烈的神聖氣息和無法跨越的高位等級差壓迫得沙芭絲蒂安幾乎無法呼吸。

    沙芭絲蒂安曾經仰望那些環繞在神座周圍的熾愛天使,獨一無二的黑白雙色羽翼天使,更是流傳在天國的傳奇,那是一個讓天使們提起名字就必須口誦讚美詞的至高天使。

    她獨一無二,她驕傲光榮,她是沙芭絲蒂安的目標,沙芭絲蒂安期望著有一天自己能和她一樣侍立在神座之左。

    她想起了最後的那一幕,那時的她,站在遠遠的角落裡,和她的億萬同伴們,看著面對漫天死敵,依然平靜冷漠的紗麥菲爾。

    她宣判神有罪,她口吐玷污神聖的詞句,她的眼睛裡什麼也沒有。

    沙芭絲蒂安無法相信,居然有這樣的瀆神者存在,驕傲的瀆神者,不只放棄了對神的敬畏,放棄了無限榮光的名號,她甚至從來沒有看一眼漫天的天使軍團。

    她當然沒有看到淹沒在億萬天使中失望憤怒的沙芭絲蒂安。

    從那時開始,沙芭絲蒂安就開始憎惡那個被禁名的天使瀆神者。

    「嘭」沉悶的響聲後,沙芭絲蒂安的光翼和羽織消失,赤身**的修女暈厥了過去。

    紗麥菲爾張了張粉色的紅唇,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陸斯恩的手段總是出人意料。

    「她是第一個被木樁擊倒的天使。」陸斯恩丟掉手裡的木頭,看到雙色羽翼完全失去思考能力的沙芭絲蒂安,被陸斯恩就這樣收拾掉了。

    「我可以很簡單地困住她,你不用冒險,你自己也說過,沒有惡魔的道具,你現在只是個普通人。」紗麥菲爾譏屑道,「一個擅長於陰謀和利用他人的惡魔,親自對女性出手,太不溫柔了……這話可是你告訴我的。」

    「你不要忘記了,你現在的身體是多麼的脆弱和難得,輕易地毀掉就太可惜了。當你施展出天使的威能時,你的身體根本承受不住。更何況……」陸斯恩從沙芭絲蒂安的身體下拿出一本手抄的《日經》,「這是教皇巴薩羅姆二世,也就是聖徒布萊德利留下的血文字,能夠讓沙芭絲蒂安將人類的**對靈力的承受能力提升到等同聖徒,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容易對付。」

    紗麥菲爾指著地上潔白的**,「這個東西怎麼拿回去?」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03:59
第九十八章 這一夜一日

    羅秀一整晚都沒有睡。

    當她看到桃樂絲回來向她報告任務完成,小女僕的豐胸回覆到原來的樣子時,羅秀瞪大了眼睛,竟然情不自禁地去捏了捏。

    是真的,不是用海綿墊做出來的假貨。

    陸斯恩再一次展示了他的神奇,而羅秀旁敲側擊地旁問起這個神奇的過程時,桃樂絲扭捏起來,臉頰上露出十分可疑的潮紅。

    一定做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羅秀覺得可惜,剛才應該去監聽一下,是不是有羞人的聲音傳出來,然後她就覺得自己的這個念頭太可恥了,太瘋狂了,這不是格利沙爾塔小姐會做的事情。

    只有那些熱衷於傳播緋聞和小道消息的無聊貴族小姐,才會去偷聽。

    為了不讓自己太生氣,羅秀停止了盤問。

    當然,這是因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僕人們做出這種羞人的事情而生氣,並非因為是陸斯恩參與其中而生氣。

    羅秀也忘記了是自己命令桃樂絲去做這種事情的。

    她把桃樂絲趕回去之後,躺在床上就再也睡不著了,她擔心潘娜普洛伯爵明天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擁有和桃樂絲一樣嚇人的胸部。

    但潘娜普洛伯爵的身材嬌小,胸部那麼大的話,一定很嚇人,陸斯恩這個追求完美而多事的傢伙肯定會給她休整出最完美的比例。

    羅秀幾乎可以想到這位女伯爵會如何昂首挺胸面帶不屑地從自己身前經過,而陸斯恩的笑容又會是如何的怪異可惡。

    羅秀恨得牙癢癢的,在床上很沒有淑女風度的滾來滾去,反正也不用擔心陸斯恩闖進來對自己說這種動作不符合一個淑女地形象什麼的。

    潘娜普洛伯爵現在不會已經闖進陸斯恩的房間裡了吧?羅秀擔心地坐了起來。

    她和陸斯恩說不定已經在做那種事情了……羅秀從床上爬了起來。

    潘娜普洛伯爵才十三歲,陸斯恩如果和她做可以生出小孩子的事情,將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羅秀想自己要不要去上議院高發陸斯恩,畢竟受害者是一位尊貴的伯爵,上議院一定會處理。

    但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伯爵肯定會為陸斯恩辯護,她應該還會承認是她主動勾引陸斯恩,告發也沒有用,羅秀失望地回到了床上。

    更何況陸斯恩如果真的被告發了,說不定會因為玷污了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名聲而被趕走,那麼就再也沒有人記得羅秀在喝魚羹時要用刻有《日經》名句地塔木漆勺了,這大概是陸斯恩唯一地優點了吧。羅秀覺得為了讓自己能夠不為喝魚羹的事情操心。還是不要告發陸斯恩好了,等桃樂絲記得自己的這個習慣以後,再去告發他。

    梅薇絲說騎士小說裡英俊的騎士和美麗公主親熱時,要有非常浪漫的環境……雖然羅秀不知道浪漫的環境是什麼,但想想如果他們在親熱的時候,玻璃窗被砸破了,一定算不上浪漫。

    羅秀覺得這真是一個好注意。她穿上鞋子,離開了房間,避開僕人們地注意,跑到了外面。

    陸斯恩的房間在二樓,所以羅秀也不知道里邊進行到什麼程度了,她撿起一塊石頭,砸向了陸斯恩房間的窗戶。

    不等觀察陸斯恩的反應。羅秀匆匆忙忙地逃跑了。

    回去後,羅秀躲進了被窩,一個人偷偷地笑了起來,這就是懲罰!

    但是很快羅秀又開始擔心另外一個問題。潘娜普洛伯爵如果不在陸斯恩的房間裡,而是帶著陸斯恩到了她的房間,那自己豈不是白費力氣了?

    羅秀很沮喪,不過這個可能性應該不大,因為她一直注意著隔壁的動靜,潘娜普洛伯爵雖然有從窗戶裡進進出出地習慣,但和陸斯恩一起。她應該不會不顧形象地帶著陸斯恩爬窗戶吧。

    隔壁的門一直沒有打開過的動靜。羅秀稍稍放心,從被子裡鑽出來。尖起耳朵注意著。

    於是,這樣的一晚上過去了。

    羅秀覺得自己一晚上沒有睡覺地主要原因,肯定不是關心潘娜普洛伯爵和陸斯恩做出羞人的事情,而是月亮惹的禍,月光透過窗簾依然太過明亮,晃得羅秀睡不著。

    羅秀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努力睜大眼睛,為自己找這樣那樣不睡覺的理由。

    這時候她也沒有忘記豎起耳朵偷聽。

    當月沉之後,天邊拂曉的地一抹陽光照射進窗戶時,羅秀已經差點支撐不住了。

    這時候隔壁的門咔嚓一聲打開了,羅秀馬上從床上爬了起來,跑到門邊,輕輕地打開門,這時候她已經是漫不經心的態度了,伸了個並不淑女地懶腰,然後才睜開迷迷糊糊地眼睛,似乎才剛剛起床。

    潘娜普洛伯爵穿著一身絲綢睡衣,幾近透明的細絲肩帶掛在她柔弱地肩頭,單薄的身體會讓人忍不住想把她擁入懷中憐愛,纖細的胳膊抱在胸前,潘娜普洛伯爵不是為了擠出乳溝,她只是用這樣的姿態,配合著她那不屑的眼神。

    羅秀不知道為什麼一大早這位伯爵就這樣看著自己,好像在某件事情上以絕對優勢壓倒了自己一樣。

    羅秀裝作不經意的樣子瞟了一眼潘娜普洛伯爵的胸前,那一剎那羅秀緊張的不能呼吸,生怕看到一堆超過自己的突起。

    還好,羅秀微笑起來,潘娜普洛伯爵並沒有獲得陸斯恩的幫助,而且透過潘娜普洛伯爵身後打開的門,裡邊似乎也沒有陸斯恩的身影。

    「你笑什麼?」紗麥菲爾很惱火,這個羅秀似乎總覺得自己很好笑。

    「我高興。」羅秀走進臥室,重重地關上門,故意留給潘娜普洛伯爵一串得意的笑聲。

    「無聊。」紗麥菲爾轉身準備離開,想了想。又回去敲開羅秀的門。

    「什麼事?」

    羅秀抱著手臂在門口看著紗麥菲爾,和剛才她的姿勢一模一樣。

    「昨天晚上我和陸斯恩出去散步了,剛回來不久……所以一會我不去用早餐了,也不用僕人送上來了。」紗麥菲爾微笑著,慢悠悠地走回了臥室。

    羅秀再次回到臥室,躺在床上想,散步有什麼了不起,一副得意地模樣,真是討厭!

    更討厭的是。居然是一整晚都在散步!

    樓下克莉絲汀夫人正準備用餐。卻發現尊貴的客人和女兒都沒有準備來吃早餐,老布尼爾可是準備了他最拿手的芝士透蝦,這種蝦個頭不大,卻肉質鮮嫩,最重要的是它屬於軟殼蝦,它那半透明的蝦殼會在受熱後轉化成一層薄而美味的粉糕,搭配著芝士的營養能夠讓女人保持最緊致的肌膚。常吃這種透蝦,即使五十歲地女人,也不會在眼角出現魚尾紋。

    陸斯恩沒有在跟前服侍,克莉絲汀夫人總覺得早餐缺少了點什麼,她讓多琳喚來了藍斯特羅。

    剛剛早訓完畢地藍斯特羅滿頭大汗地出現在餐桌前,濃重的汗味讓他自覺地和克莉絲汀夫人保持了一段比較遠的距離。

    讓尊貴的公爵夫人聞到自己身上的汗味,而且是在早餐時。藍斯特羅將無法原諒自己,如果不是多琳喚得急迫,他覺得自己應該先洗個澡才能出現在夫人面前。

    以後的早訓要提前一段時間,可以有充足的時間洗澡。藍斯特羅下了決心。

    「藍斯特羅,一會你守住莊園門口,不能讓任何人進入莊園。記住,是任何人。」克莉絲汀夫人看到藍斯特羅點頭答覆,補充道:「你也知道,以後烈金雷諾特家族地管家會是陸斯恩,所以從現在起。你應該執行他的命令。下次就不需要我來轉告了。」

    「是,夫人。」藍斯特羅沒有任何猶豫。馬上去執行任務。

    布魯斯林裡發現了十九具屍體,震驚了整個西里爾區。

    警務大臣吉爾伯特親自察看現場,那種乾淨利落的殺人手法讓只看過巡騎警操練,槍與花騎士團列隊表演的吉爾伯特先生倒吸了一口涼氣。

    完全沒有還手之力的死者,就像櫻蘭羅帝國成立以前的領主時代,兩個領主互派騎士虐殺對方屬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農民。

    地上散落著製造精良地武器,但許多未出鞘的長劍表明,他們死得太快了,甚至來不及閃出鋒利劍刃上的寒光。

    釘穿胸骨的短弩,是軍方最精良地裝備,弩箭頭部經過改良,更具有殺傷力,會撕扯皮肉,讓傷口無法癒合流血不止。

    這大概是唯一的線索,殺人的一方屬於軍方重臣下轄的騎兵或者家族騎士。

    從軍部退下來,擔任警務大臣顧問的傑拉爾德子爵很快就根據地形和馬蹄痕跡認定這是一場失敗的伏擊戰。這些死者埋伏在樹林裡企圖發動襲擊,卻被目標發現了埋伏,迅速反攻,進行了一場血腥的屠殺。

    最詭異地是一個滿臉凝固著血斑地死者,專業的驗屍官在檢查了死者地咽喉口腔和鼻孔後斷定,這個人是被窒息而死,導致他窒息的只是那一小洞的鮮血。

    雖然有掙扎的跡象,但是死者身上卻沒有任何傷痕和被強迫的痕跡,沒有人知道殺人者是如何讓這個死者窒息在並不多的鮮血裡。

    屠殺的一方似乎也是肆無忌憚,甚至不屑於處理屍體,就讓這些死屍暴露在樹林裡,等待著被人發現。

    沒有目擊者,也查不到這些死者的身份,那些武器也是沒有登記註冊的私坊作品,查不到來歷。

    除了那些弩箭,不管是殺人者還是被殺者,再沒有留下任何給吉爾伯特可以利用的線索。

    吉爾伯特先生十分頭疼,紅衣大主教的謀殺案還懸著,西里爾區又發生了這樣驚人的兇殺案。如果是其他地方,吉爾伯特先生大可以交付給下屬去辦,實在破不了案,也可以拉個替罪羊出去了結。

    西里爾區的大貴族們,沒有這麼容易對付過去,傑佛理伯爵聽到這個消息後,放棄了原定於去李謝爾河上釣魚地計劃,聯名幾個莊園裡的老貴族,上書加布里爾三世。要求陛下重新考慮吉爾伯特先生是否適合警務大臣的位置。

    其中居然還有奧斯頓先生的簽名。雖然說菲爾蘭多總理沒有發表意見,但誰都知道奧斯頓先生的簽名,足夠代表他父親的意思。

    吉爾伯特先生嘆了一口氣,紅衣大主教的兇殺案,或者可以通過轉移注意力,讓那些大貴族老爺們把心思放到爭奪額蒂菲斯大教堂主教人選上去,但西里爾區的這件兇殺案。發生在這些老爺們的家門口,他們不只會覺得西里爾區地尊嚴受到挑釁,他們更會認為警務部無能,讓他們地生命安全受到威脅。

    西里爾區的大貴族們佔據了上議院最有表決權的席位,只要他們在某項人事決議上達成共識,陛下絕對會犧牲吉爾伯特先生,來安撫這些自尊和驕傲受到刺激的貴族們。

    吉爾伯特先生向始祖禱告。他還想在這個位置上干幾年,那個不懂事的賈艾斯男爵悄然消失了之後,吉爾伯特先生感覺自己在部裡的權威再次鞏固,下邊那些孩子也都知道了。警務大臣看誰不順眼,依然可以輕易地讓他們不明不白地丟掉前程。

    他的禱告在當天下午就生效了,夏洛特莊園出面說明,烈金雷諾特地家族騎士在布魯斯林裡幹掉了一批伏擊者,這些伏擊者企圖襲擊格利沙爾塔小姐的馬車,他們極有可能是三年前發起對烈金雷諾特家族血親復仇的裴迪家族殘黨。

    自從上代烈金雷諾特公爵將把和海盜勾結的裴迪家族族長送上斷頭台以後,這個以海盜起家。血液裡依然流淌著海盜殘忍暴虐血液的家族。就從來沒有放棄過復仇的念頭。

    既然是血親復仇,那就只是烈金雷諾特家族遭受到威脅。並非是針對西里爾區尊嚴的挑釁。這會讓大貴族們認識到,伏擊者只是一群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地瘋子。

    雖然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警務部不得不將有限的力量再投入一部分保護夏洛特莊園,但總比要受到整個西里爾區的壓力要強。

    誰都知道克莉絲汀夫人可以調派歐德修凡克家在聖索菲亞大教堂的老修士,還有威名赫赫地夏洛特十騎士,夏洛特莊園並不需要警務部那些巡騎警的幫助,警務部也必須做出這種姿態,以示對淡金色馬蹄徽章家族的尊敬。

    警務大臣在下令追擊裴迪家族殘黨的命令之後,還來不及去喝口下午茶放鬆一下,尤金芬妮莊園傳來消息,芬格爾斯小姐的教義老師,頗受瑪吉斯家族信任,菲爾蘭多總理倚重的沙芭絲蒂安修女失蹤了。

    這才是菲爾蘭多總理允許奧斯頓先生在傑佛理伯爵的上書中籤名地真正原因。

    瑪吉斯家地家族騎士證明,最後一眼看到修女是在前一天晚上臨近午夜,修女想出去走走,就再也沒有回到莊園。

    沙芭絲蒂安修女不會無緣無故地消失,更不會不告而別,她在尤金芬妮莊園生活了多年,她早已經把芬格爾斯小姐當成自己的親人,尤金芬妮莊園就是她地家。

    菲爾蘭多總理堅持認為,沙芭絲蒂安修女是被綁架,奧斯頓先生向古斯塔夫莊園求助,坎斯拉夫家族的騎士配合著瑪吉斯家的家族騎士,在整個西里爾區展開了搜索。

    奔騰的鐵蹄打破了西里爾區的寧靜,吉爾伯特先生帶來的巡騎警們畏畏縮縮地看著那些全身重鎧,殺氣騰騰的騎士們,無法理解菲爾蘭多總理為什麼會如此重視一個修女。

    西里爾區不再是倫德最平靜安全的地方,喧囂的馬蹄聲驚起了叢林裡的小獸,伊蘇河淺灘上的河水被馬蹄踏的渾濁,再也不曾澄清下來,鳥群在雜木林上方盤旋著,不敢落回樹梢。密集地搜索不會放過任何一片可以藏匿的地方。

    各大莊園雖然設立了一些禁止進入的區域,但是他們還是開放了莊園,在家族騎士的陪同下,和瑪吉斯家族的騎士們一同搜索,現在絕對不是講究領主權威的時候了。

    除了夏洛特莊園。

    藍斯特羅騎士和夏洛特莊園的十騎士,背著他們的短弩,左手臂上掛著風箏型的騎士大盾,右手持著可以貫穿鎧甲地尖銳長槍,腰間挎著利劍。彪悍地塞爾塔馬在黑色甲盔的保護下。無畏地甩著馬蹄,彷彿隨時會用它們護頭上的尖刺發起攻擊。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人中間有沒有混進裴迪家族的殘黨,所以我不能讓你們進去。」面對著自告奮勇前來搜索沙芭絲蒂安修女的馬歇爾騎士,藍斯特羅面無表情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

    「西里爾區的安全遭到威脅,本區地每一個家族都有義務配合搜索。」馬歇爾騎士也毫不猶豫地抬出了整個西里爾區的大義,「尊貴的公爵夫人才能決定是否拒絕配合,這件事情你不能做主。」

    「陸斯恩大人說。克莉絲汀夫人正在午休,不能受到打擾。」藍斯特羅冷漠地看著那位依然穿著護衛洛德之凱的馬歇爾騎士,雖然他很不服氣陸斯恩,但他更瞧不起馬歇爾,「你難道不知道嗎,夏洛特莊園已經是陸斯恩大人的領地,他可以代表夏洛特莊園做出任何決定。當然也包括是否將這個無聊的消息告訴克莉絲汀夫人。」

    提起陸斯恩這個名字,馬歇爾的牙齒咬地咯吱做響。

    「唐吉士騎士,我不能給你太多的時間,請迅速離開。」藍斯特羅譏諷道。

    馬歇爾身後全副武裝的騎士們發出難以抑制的低低笑聲。儘管古斯塔夫莊園地騎士們憋得臉部僵硬,但那些零落的笑聲已經足夠讓馬歇爾惱羞成怒。

    馬歇爾在和陸斯恩的決鬥中雖然沒有被打倒,但是他險些傷害到芬格爾斯小姐,騎士長劍也被奪下,理所當然地獲得了「唐吉士騎士」這個頭銜。雖然馬歇爾已經再三責令他的騎士侍從和侍童不得外傳,但尤金芬妮莊園的僕人們,在碰到其他莊園的僕人時。還是忍不住將那精彩的決鬥宣揚一番。

    這個頭銜讓馬歇爾在倫德貴族圈名聲大震。已經有好幾位貴族小姐推掉了和馬歇爾地約會。

    和一個擁有意味著瘋癲白痴稱號「唐吉士」地騎士約會,會讓這些貴族小姐身價大跌。沒有誰會做這種蠢事。

    反而是陸斯恩的蜜蜂騎士頭銜,讓貴族小姐們多了一份浪漫甜蜜地幻想,再加上芬格爾斯小姐矜持而得意地誇讚那位為了獲得和自己共進晚餐機會的騎士,是多麼的溫柔而具有紳士風度,為了保護她,甚至不惜以血肉的軀體抵擋鋒利的長劍,這種完美騎士精神和浪漫的作風,讓陸斯恩的名字在不知不覺中被倫德的貴婦小姐們所熟悉。

    兩相對比之下,馬歇爾現在最痛恨的人,毫無疑問就是陸斯恩,藍斯特羅在這時候提起陸斯恩和唐吉士騎士的稱號,無異於狠狠地扇了馬歇爾一巴掌。

    馬歇爾惱羞成怒,下意識地右手搭在了劍柄上。

    幾乎是同時,十把閃爍著嗜血寒光的短弩對準了馬歇爾,弩箭尖銳的箭頭在陽光下烏黑髮亮,雖然沒有塗抹能夠瞬間奪去生命的毒蛇獠牙裡提取出來的毒汁,但也足夠震懾人心了。

    即使是穿著凱爾維爾大師製造的板甲,馬歇爾也沒有信心可以在兩個馬身的距離抵禦這些軍方騎士短距離最強殺傷力的武器。

    「你的手最好馬上離開劍柄,否則我將認為你在向烈金雷諾特的家族騎士挑釁。」藍斯特羅目光凌厲,他的後方是代表烈金雷諾特家族至高榮譽的榮耀劍塔,在這裡他就無需顧及馬歇爾騎士坎斯拉夫的姓氏了。

    馬歇爾鬆開手。

    十騎士將短弩收回,和他們的首領藍斯特羅一樣面無表情地守護在夏洛特莊園的大門前。

    人多未必就有足夠的氣勢,背靠著榮耀劍塔,藍斯特羅和十騎士穩穩壓住馬歇爾身後來自尤金芬妮和古斯塔夫兩大莊園的騎士們。

    沒有誰敢真正地在這裡向烈金雷諾特地家族騎士拔劍相向,這是會遺禍家族的最愚蠢行為。

    但是如果就這麼撤離了,馬歇爾以後將完全喪失在騎士階級裡的威望和人心。他是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而他面對的藍斯特羅只是夏洛特莊園的護衛長。

    如果馬歇爾甚至無法在夏洛特莊園的護衛長面前展現出強勢的力量,這將是坎斯拉夫家族的恥辱。

    馬歇爾不想讓坎斯拉夫伯爵失望,也不能讓自己地哥哥小看。

    他琢磨著要說兩句場面話,藍斯特羅卻失去了耐心:「我最後一次警告你,迅速離開,如果驚擾了夫人,馬歇爾騎士,你就無法離開了。「你是在威脅我?」場面話到了嘴邊。卻又被噎下去了。烈金雷諾特家族確實是帝國豪門,可是坎斯拉夫家族也不是沒有什麼底氣和勢力地小貴族,馬歇爾如何能容忍一個莊園護衛長對自己的態度如此無禮?

    馬歇爾身後的騎士也十分氣憤,雖然藍斯特羅確實有充分的理由拒絕這些騎士進入領主的私人領地,但對方的態度也未免太強橫太目中無人了。

    「我只是告訴你這樣做的後果,或者說是即將發生地事實。你也可以理解為威脅,這是你的事。」藍斯特羅回頭看了一眼遠處水梧桐樹上吃榛子的嬌小身影。「飛馬家族的潘娜普洛伯爵做客夏洛特莊園,坎斯拉夫家族如果還想順利地在藍斯大草原上採購馬匹,你最好現在就走。這位伯爵可不如我這麼好說話。」

    藍斯特羅依然沒有想明白,潘娜普洛伯爵如何是一腳把自己從樓梯上踢倒滾下去的,力量分明不大,那小腿骨藍斯特羅很自信可以用兩根手指頭掐斷。

    沒有哪個騎士願意得罪飛馬家族,更不用說坎斯拉夫這樣的騎士家族了。要想得到最優良的純血馬,除了在喜拉雅雪頂捕捉珍惜地伯德紋馬,就只能在藍斯大草原上尋覓,絕大多數人都選擇後者。

    純血馬的役使期一般在五年到二十年之間。但是想讓馬匹總能爆發出最迅猛的衝刺力量,足夠富裕的騎士會在十年左右就換一匹純血馬,整個騎士生涯會換下三匹以上地坐騎。

    沒有坐騎的騎士,就沒有辦法上戰場,甚至恥於向別人介紹自己的騎士身份,一匹優良的純血馬坐騎是和騎士徽章同等重要的榮譽和驕傲。

    戰馬對騎士如此重要,一個騎士去得罪潘娜普洛家族。那等於拿自己的榮譽和驕傲開玩笑。

    藍斯大草原的新任領主來到倫德地消息。早已經傳入有心人地耳中,坎斯拉夫家族每年都要在藍斯大草原採購馬匹。坎斯拉夫伯爵原來想親自接待這位尊貴的潘娜普洛伯爵,哪知這位伯爵來到倫德後居然完全沒有了消息,直到今天馬歇爾才恍然大悟,原來對方早已經做客夏洛特莊園。

    「希望沒有打擾尊貴地克莉絲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請向伯爵轉告坎斯拉夫家族的問候,古斯塔夫莊園隨時歡迎潘娜普洛伯爵,希望伯爵在有暇時能夠和克莉絲汀夫人一同做客古斯塔夫,我們會為夫人和伯爵準備盛大的宴會,歡迎兩位尊貴的客人。」馬歇爾趁機下台,他身後的騎士都能夠理解,將馬匹視為第二生命的他們,也不想因為馬歇爾而讓他們以後在向藍斯大草原採購馬匹時遇到麻煩。

    「沒有辦法,我們不能得罪潘娜普洛伯爵,為了讓尊貴的伯爵能夠在夏洛特莊園享受舒適的午休,我們還是先走吧。」馬歇爾騎士回頭和身後的騎士們解釋,他轉換了自己從對峙中撤退的理由,因為一位尊貴的伯爵而不是因為莊園護衛長的威脅而離開,沒有人會再恥笑他了。

    馬歇爾騎士覺得,自己做得很漂亮,保全了體面的騎士風度,還不會得罪人。

    一眾騎士輕提馬韁,和來時策馬奔騰蹄聲滾滾不同。此時他們整齊舒緩的馬步沒有發出任何可能打擾克莉絲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午休清淨的聲音。

    陸斯恩緩緩地從莊園外走了進來,微笑著道:「謝謝,護衛長。」

    「既然夫人覺得你足夠統領我們,我可以執行你的任何命令。當然,如果你需要忠誠敬服地騎士,你最好和我來一場公平的決鬥,我可以保證不傷害到你樹枝一樣瘦弱的身體。」藍斯特羅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或者你向我解釋下,潘娜普洛伯爵怎麼可以一腳把我從樓梯上踢下去。我不認為那是巧合。」

    「這個問題你還是自己去問吧。還有既然你可以執行我的任何命令,我就不需要你的忠誠敬服,你在一旁對我破口大罵時,只要還願意揮劍護衛夏洛特莊園,就足夠了。」陸斯恩摘掉禮帽,手中握著黑色的古舊手杖,一副結束外出拜訪。剛剛回來的樣子。

    藍斯特羅冷哼了一聲,帶著騎士們離開,他原來接到的命令是,在陸斯恩回來前,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莊園,現在他的任務已經結束。

    「以我現在地力量,還只能讓桫欏在空間上獨立。利用珞巴契夫彎曲空間原理建立簡單地魔法空間模型,將桫欏和夏洛特莊園所在的空間聯繫起來,制定簡單的進入和限制離開規則。」陸斯恩看到紗麥菲爾從水梧桐上跳了下來,朝著他走來。自顧自地解釋著,「還好藍斯特羅擋住了這批騎士,否則的話這麼多騎士在進入夏洛特莊園時突然消失,麻煩可不小。」

    「你說的,很難懂。」紗麥菲爾問道,「昨天晚上那顆我以為是世界之樹的就是桫欏?真夠高大的,可以和月之地地那三顆樹相比了。」

    「是啊。它和桫欏聖殿一樣。都是專屬於惡魔的小道具,以前只是用來玩樂的東西。現在卻是我最後的倚仗,真失敗,不是嗎?」陸斯恩自嘲地笑著,「我甚至不能完全掌握這些玩具,能夠讓桫欏裡的時間割裂獨立,才算成為它真正的主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陸斯恩進入桫欏空間後,就算他在裡面停留一萬年,再離開桫欏空間,回到多米尼克大陸空間地時間序列裡,多米尼克大陸也不會有任何時間相對陸斯恩而流逝。

    「誰知道你是真的失敗,還是說這本來就是你計劃中的一部分?」紗麥菲爾嗤了一聲表示自己的不屑,「就像昨天我問了你幾個問題,可是你拿了一顆桫欏樹來轉移了我地注意力。好像證明了你對我的信任,但是回來後我才發現,我問的問題,你一個答案都沒有給我。」

    「很重要嗎?」陸斯恩沒有否認。

    「如果你不告訴我真相,說明你是在利用我。」紗麥菲爾昂著頭,冷漠的表情一如既往,藍紫色水晶鏡片下的黑色眸子,依然沒有任何情緒,空洞洞地裝著陸斯恩一個人的影子。

    「你不願意我利用你?」陸斯恩微微低下頭,和紗麥菲爾對視著,在彼此只能看到對方的距離中,他地眼睛裡有著讓人心顫地溫柔。

    「這是我跟隨你的意義,還是你讓我看著你地側臉,所需要付出的代價?」紗麥菲爾退後一步,冰涼的手指上有著粉紅色玉片般的指甲,平平整整晶瑩剔透地依附在手指上,手掌綿軟細滑,毫無瑕疵。

    她的手指撫摸著陸斯恩的臉頰,儘管她依然沒有流露出任何異樣的表情,手指卻在微微顫抖著。陸斯恩沒有回答她,緩緩地離開。

    陸斯恩在桫欏空間裡停留了很久,卻沒有從沙芭絲蒂安身上得到他想要瞭解的真相,天使顯然是神製造出的最複雜最完美的存在,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根據最普遍的應用模板製造,陸斯恩可以輕易地通過積累的經驗和簡單的研究掌握世界運轉的規律,再將這些知識轉述給梅林,梅林用其中可以讓人類使用的規則解析神術,創立了魔法。

    他卻無法像瞭解人類的身軀一樣瞭解天使的身軀,這種純靈力的身軀絕非簡單或者複雜可以形容,那是一種從來不曾出現過的特殊存在,設計完全獨立的規則體系,陸斯恩所掌握的知識和世界規則中,並沒有可以創造天使的相關或者近似內容。

    更何況當天使這種純靈力的存在擁有了人類的身軀後,靈力和身體的結合也是一個未知的過程。

    紗麥菲爾也無法向陸斯恩解釋這個過程,因為她覺得這只是一種本能,無法描述。

    陸斯恩並沒有太失望,沙芭絲蒂安並非單純的研究對象,她還有別的用處,她被陸斯恩的木樁傷得不輕,一整晚的時間裡都在昏迷著,也讓陸斯恩可以盡情地研究她的身體。

    沙芭絲蒂安已經沒有任何資格再在陸斯恩面前擺出那副聖潔的表情了。脫光了的天使,其實和花街女子沒有太大的區別。或者有人會覺得玷污神聖是能給人帶來極度愉悅的事情,但陸斯恩似乎沒有神聖這個概念。

    把沙芭絲蒂安丟在了桫欏空間裡,馬歇爾帶著的那批騎士,剛才沒有堅持闖入夏洛特莊園,哪麼他們就是把整個櫻蘭羅帝國翻一遍,也找不到那位尤金芬妮莊園的黑衣修女了。

    桫欏空間一直覆蓋著夏洛特莊園,除了夏洛特莊園原來的人馬可以自由進出不受影響外,其他的外來者都會因為珞巴契夫空間彎曲魔法模型的連接而進入桫欏空間。

    這就是藍斯特羅執行的命令真相。

    看到陸斯恩出現在莊園裡,已經是下午,羅秀隔著窗戶看著他和潘娜普洛伯爵短暫的交談後走進了門廊。

    羅秀走出房門,在樓梯上碰到了陸斯恩。

    「陸斯恩,你昨天晚上和潘娜普洛伯爵在西里爾區散步?」羅秀隨口問道。

    「是的,小姐。西里爾區的夜景讓潘娜普洛伯爵讚不絕口,能讓來自藍斯大草原的客人領略完全不同於草原的倫德郊區美景,我感到非常驕傲和榮幸。」陸斯恩站在低一階的樓梯上,剛好和羅秀的眼睛平視。

    「哦,那就好,昨天晚上我聽到有玻璃被砸破的聲音,今天才知道居然是你的房間。我以為昨天晚上你和潘娜普洛伯爵在你的房間裡度過了一個美好的夜晚,那麼這種砸破玻璃的聲音,一定會驚擾到那位女伯爵。作為主人,可不能讓客人受到這種待遇。」羅秀彷彿突然想起了什麼,「今天下午和我去一趟倫德吧,我記得和你提起過,你可以帶凱萊兒小姐一起去,我想見見這位凱萊兒小姐。我對你的要求,你從來都不會拒絕,是吧?一個合格的僕人,不會連主人要求的這麼點小事情都做不好吧?」

    「陸斯恩,你一向是個合格的僕人,這可是你說的話。」羅秀看著露出為難臉色的陸斯恩,微笑著道,陸斯恩的這種表情可是很少見啊,羅秀一直很希望見到他這種表情。

    讓她失望的是,她並沒有感覺到一點愉悅。

    為什麼?羅秀不明白。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18:07
第一法則 榮耀 第九十九章 女神的僕人

    象牙白色的大理石樓梯需要經常清掃,任何細碎的污漬出現在這種顏色的大理石上,都會格外顯眼,破壞樓梯典雅潔淨的感覺。

    樓梯中央鋪著新月大陸獨特的編織藝術精品斯拉夫金絲絨線地毯,踏足其上會感受到舒適的柔軟觸感,同時可以讓穿著高跟鞋的女士們不需要太小心翼翼地注意腳下防止滑倒。

    樓梯的設計採用了達文西斯獨創的雙旋梯造型,兩組獨立的樓梯相互交錯圍繞著一個共同的軸心,螺旋式地盤旋而上,同時上下樓梯的人,可以相互看見,卻不會碰面。

    這種設計最先應用在法蘭國王的宮堡中,據說是為了避免國王的王后和他的情婦正面相遇時引起尷尬和糾紛。這種獨到的設計,已經成為多米尼卡大陸建築史上的經典,達文西斯也因為這個設計,讓他在建築設計上的才華得到了廣泛的認可。

    夏洛特莊園在修建時,也採用了這種樓梯,但卻不是因為法蘭國王那樣的理由,純粹只是克莉絲汀夫人欣賞達文西斯的創意。

    這架雙旋梯還是有機會體現它獨特設計的初衷,克莉絲汀夫人從另一組樓梯下樓,剛好聽到了陸斯恩和羅秀的對話,「凱萊兒」這個名字從羅秀口中說出來,尊貴的公爵夫人腳下一軟,差點摔倒。

    背對著克莉絲汀夫人的羅秀並沒有發現這一幕,陸斯恩卻看到了克莉絲汀夫人驚慌心跳的神情。

    「很抱歉,小姐。如果你要見凱萊兒小姐,我必須請示夫人。」陸斯恩不再感到為難,相信克莉絲汀夫人更能處理羅秀的要求。

    克莉絲汀夫人睜大了眼睛,陸斯恩難道要告訴羅秀自己就是那個凱萊兒嗎?羅秀又怎麼知道凱萊兒這個名字?陸斯恩不可能告訴她。

    克莉絲汀夫人想到一個極其可怕的可能,那就是凱萊兒和陸斯恩在一起時,被羅秀看到了。

    她的臉色煞白,如果羅秀知道自己的母親曾經穿著露出大腿的短裙。和陸斯恩有太多親暱曖昧的對話和身體接觸,她不敢想像羅秀會怎麼看待自己地母親,這種可怕的後果,克莉絲汀夫人將無法承受。

    她可以捨棄一切尊貴的頭銜,可以放棄夏洛特莊園裡優雅舒適的生活,但不能沒有女兒的愛,也無法面對女兒鄙夷的眼神。

    「為什麼要請示母親?母親認識凱萊兒小姐?」羅秀不解地問。

    克莉絲汀夫人撐著扶梯鬆了一口氣,她手臂上的肌膚和象牙白色的大理石幾乎融為一體,散發著柔和典雅的藝術氣息。

    看來羅秀並不知道凱萊兒小姐就是自己地母親。克莉絲汀夫人嗔怒地看著陸斯恩,如果不是他出的主意,自己怎麼會那麼瘋狂。

    端莊優雅的貴夫人,在嗔怒中帶起的風情,毫無威嚴。卻讓人迷醉。

    「凱萊兒小姐是夫人的朋友,我只是奉夫人地命令陪伴凱萊兒小姐,在此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那位充滿著青春魅力,可愛美麗的小姐了。」陸斯恩略微遺憾地道,讓克莉絲汀夫人的臉頰有了一抹紅暈。

    「看來你對這位凱萊兒小姐印象很不錯。和潘娜普洛伯爵相比,你更喜歡哪一位?」羅秀別過臉去。清了清嗓子補充道:「這是你的私事,你可以拒絕回答。」

    「為什麼不是和小姐相比,而是潘娜普洛伯爵呢?」陸斯恩微眯著眼睛,狹長的眼角掛著莫名的笑意。

    「你……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的意思。」羅秀用力踩著地毯,細尖地鞋跟蹂躪著名貴的斯拉夫金絲絨線地毯。

    「如果說凱萊兒小姐是璀璨豔麗的火鳳仙焰花,那麼小姐就是高貴脫俗的優銀香花,都會讓人賞心悅目,忍不住要採摘其中一朵時,人們總會發現。不管是火鳳仙焰花的熱情。還是優銀香花的優雅,都讓人無法忍心將其中一朵捨棄。」陸斯恩匆匆看了一眼羞澀的貴夫人,採摘這個詞,總是會引起一些曖昧的聯想。羅秀抬起頭來,粉紅的臉頰,清秀的鼻子,嬌嫩地唇。那雙清澈如水地眸子平靜地看著陸斯恩。「你的比喻很無禮,無法捨棄優銀香花的優雅。也不願意失去火鳳仙焰花的熱情,你是不是兩朵都要採摘?陸斯恩,你還是去採摘你的小花蕾吧,潘娜普洛伯爵最適合你。」

    羅秀說完,不屑地哼了一聲,昂著頭走下樓梯,陸斯恩真想提醒她,下樓時做出這樣的姿態,實在太危險了。

    「謝謝小姐的建議,但潘娜普洛伯爵可不是小花蕾。」陸斯恩看著蹬蹬走下樓梯地羅秀,側過身來道:「夫人,如果小姐不願意被人採摘,她地僕人會成為一道無法踰越的荊棘從刺,讓她驕傲地獨自盛開。那朵火鳳仙焰花呢?」

    「她大概只會悄悄地在你身邊盛開,一旦被發現,就會迅速枯萎。」克莉絲汀夫人微笑著,在雙旋梯上和陸斯恩交錯而過。

    達文西斯是一個天才,他地建築設計中,有著和奧斯瓦爾多歌劇同樣讓人感嘆的人生。

    陸斯恩準備好馬車,駕車往倫德城內駛去。

    城門口的城防兵換了一批,據說是從軍隊中調遣過來的,雖然有些委屈這些上過戰場上的精銳士兵,但那悍勇的眼神,強壯的身材,握著長槍與盾牌格外精神的軍人氣質,讓倫德人安心了不少。

    和以前那些只知道偷窺貴夫人小姐們露出乳溝的士兵比起來,這些城防兵才能算是真正的城防力量。

    城門一左一右兩位全副君士鎧甲騎在純血塞爾塔馬上的槍與花騎士團騎士,目光凌厲地打量著來往的行人,檢查著一切可疑的情況,知道最近倫德並不太平的西里爾區貴族們也十分配合,自覺地讓騎士們檢查進城的馬車。

    紅衣大主教被殺,布魯斯林裡的血親復仇,總理大臣的私人修女失蹤,這些事件終於讓警務部不得不低頭,借助了軍部和槍與花騎士團的力量。

    按照帝國法典,除非發生大規模的叛亂,帝**隊禁止在本土作戰,步兵超過百人,騎兵超過五十人的調遣就必須奉有軍部的特別許可令,否則未經許可的調離軍隊駐地,就視為叛亂。

    海軍三大艦隊的停泊港口都遠離了倫德,能夠進入倫德的,只有在帝國第三艦隊遠征凱旋時接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檢閱的烈士敦號。

    從軍隊調遣擔任城防兵的士兵,都按照退役處理,不再受軍部管轄,規調城防司節制。

    但當這些城防兵看到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馬車時,忘記了他們不再是一個軍人,依然整齊地挺起胸膛敬禮,高喊著阿爾多斯大公舉起平叛旗幟時的口號:「為了櫻蘭羅!為了安東尼奧!」

    這是櫻蘭羅帝國士兵在戰場上最讓他們熱血沸騰的衝鋒號角,他們都知道這句口號出自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阿爾多斯大公,能夠看到這位在帝國將傾,力挽狂瀾的偉大將軍的後裔,士兵們覺得成為一名城防兵也不是那麼委屈了。

    更何況如今的安德烈公爵雖然沒有建立可以媲美他的祖先阿爾多斯大公那樣的功績,但士兵們都知道這位公爵率領著帝國第三艦隊,長年在外征戰,是把人生託付給帝國的真正軍人,他為帝國開拓的海外疆土面積,已經接近櫻蘭羅帝國廣袤的本土。

    士兵最尊敬的永遠是在戰場上浴血奮戰的將軍,格利沙爾塔小姐也理所當然地享受著父親帶來的榮光。

    「優銀香花旗幟,因為你們而不朽。」羅秀向士兵們揮手致意,她的微笑自然而溫柔。

    在士兵們自覺的護衛下,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們甚至沒有機會靠近馬車,更不用說去檢查下馬車裡是否有可疑人物了。

    這些騎士也不相信,他們所需要警戒的人物,會和烈金雷諾特家族有關。

    陸斯恩駕著馬車緩緩離開:「小姐,你很有領袖氣質。如果是在戰場上,你的笑容將會讓士兵們感受到了勝利女神的眷顧。」

    「貴族們奢侈精緻的生活,建立在帝國強大的軍力基礎之上。沒有這些忠誠的士兵守護疆土,西里爾區很快就會淪落成一片廢墟。」羅秀的聲音平緩地穿透珠簾,「只有懂得感激,才會擁有真正的驕傲,否則就是無知可笑的狂妄。」

    「小姐,你真是一位完美的貴族小姐,雖然有時候你還欠缺一些淑女氣質,但這並不影響你會在不久的將來,成為倫德貴族心目中的又一位女神。」陸斯恩笑了起來,「女神的僕人,這個稱號會是我的驕傲。」

    「去安德莉亞,那裡的糕點口味我比較滿意。送給女孩子,這些小禮物應該很合適吧。」羅秀彷彿沒有聽到陸斯恩的讚美,她不能對陸斯恩的認可表現得太興奮,看不到他的表情和討厭的笑容,誰知道他是真心地讚美,還是一如既往的嘲諷?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16 18:08
第一百章 心涼如水

    安德莉亞餐廳在約克區非常有名,這家餐廳不只能夠提供優質正宗的塔利菜,來自塔利的專業糕點師製作的糕點也很值得品嚐。

    塔利是提拉米蘇的故鄉,塔利人將他們特有的醇郁文化融合到了糕點中,讓糕點總是帶著浪漫的文化氣息。

    幾位貴族小姐正安德莉亞餐廳靠窗的位置聚會閒聊,水流沿著落地玻璃大窗潺潺而下,滴滴答答地落在窗下堆滿鵝卵石的水池中,激起起伏連綿的漣漪,一如芬格爾斯小姐無法平靜下來的心情。

    「塔克區真夠髒的,有一次父親命令我乘船進入倫德,還在古斯塔夫,我就聞到塔克區那股臭味了。」坎斯拉夫家族的二小姐奧蘿拉捂著鼻子說道,好像在約克區最高檔的安德莉亞俱樂部裡還能聞到那股臭味。

    「臭味還算好的,我的一個僕人,有一個遠親在塔克區,他只是路過,被那個所謂的遠親硬拉去他家,結果被人從頭到腳都拿走了值錢的東西,只剩下一條褲子。」看到同伴鄙夷的眼神,德維特家族的柏妮絲小姐連忙補充道:「後來我馬上就辭退了這個丟人的傢伙,居然有塔克區的親戚,他一定是隱瞞了這些親戚關係,才使得他那骯髒的身體能混進來,現在想想都惡

    「你們不知道嗎?塔克區每天都會至少發生十起搶劫案,偷竊案無法計算,兇殺案也頻頻發生。那個地方住的都不是人,只是一些飢餓的老鼠,他們會咬食同類的屍體。」坎蒂斯小姐同情地嘆了一口氣,眼神中有著讓人讚賞她善良品性的憐憫,「這些垃圾遲早會被趕出倫德,真希望他們能夠在適合他們的斯蘭羅行省找到新的垃圾堆,也好有個安身的地方。」

    芬格爾斯輕輕地舀起一勺蛋糕放入口中。清爽溫涼的感覺在舌尖綻放開來,粘滑濃稠地鮮奶油在舌頭上打著滾,緩緩嚥下,溫柔甜蜜的感覺肆虐地放縱,就像陸斯恩騎士的笑容,讓人陶醉。

    「你們知道為什麼塔克區的河道總是那麼骯髒,而兩旁又是塔克區最雜亂貧窮的地區嗎?」芬格爾斯反問這些只知道對塔克區發洩不滿的貴族小姐們。

    柏妮絲小姐搖了搖頭,渾不在乎地道:「誰關心這個,只要塔克區早點消失就好了。至少也應該清潔下河道。然後將兩岸那些礙事的矮房子拆掉,擺上像紐芬大街那樣的大理石柱。」

    「據說早在洛德陛下在位的時候,就有人認為塔克區河道周圍地貧民區有礙市容,來自伊登的菲茲捷勒家族甚至表示願意全額出資幫助倫德整理塔克區的河道。洛德陛下拒絕了菲茲捷勒家族對倫德帶著炫耀和嘲諷的好意,他告訴西里爾區的貴族們。這條河道在提醒著,櫻蘭羅帝國還不夠富裕,當有一天塔克區地人們口袋裡裝滿了金幣時,塔克區河道自然會清潔起來。」芬格爾斯依然記得沙芭絲蒂安修女將這個典故告訴自己時,臉上那種聖潔憐憫的神情,只是現在老師失蹤了,芬格爾斯雖然非常焦急。但幾個好姐妹邀請她出來散心,她也不好拒絕。

    對於洛德陛下的話,這些貴族小姐們沒有發表意見,但是她們的神情分明是不以為然。櫻蘭羅帝國在某些方面非常傳統而保守,因為洛德皇帝的這句話,倫德市政府和西里爾區的貴族們有心改造塔克區河道,也會遭到許多保守勢力的阻撓。

    「芬格爾斯,夏洛特莊園地那個陸斯恩騎士,最近有沒有對你展開熱烈的追求?」討論塔克區顯然不是一個能讓坎蒂斯小姐感興趣的話題,她更關心芬格爾斯小姐的感情。她們這個年紀的少女。正渴望著一段浪漫的愛情降臨。

    蛋糕中加了可可粉,香滑甜膩的柔和口感後,還帶著一點若有若無的苦澀,芬格爾斯放下勺子,手肘撐在桌子上,看著流水朦朧的窗外,「原來約好了明天傍晚在辛西婭區的菩提樹下見面。但因為沙芭絲蒂安老師出事了。我在想這時候和陸斯恩騎士見面,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如果讓陸斯恩騎士認為自己是個毫不關心老師。只顧自己享受愛情地薄情人,那麼這個約會將會讓芬格爾斯十分難過。

    奧蘿拉小姐湊近芬格爾斯,低聲笑道:「這可是個好機會,你應該趁機對陸斯恩騎士表示,因為沙芭絲蒂安修女失蹤,讓你十分不安,擔心自己也會碰到同樣地遭遇,希望陸斯恩騎士能夠保護你……你甚至可以讓這位溫柔而勇武的騎士進入尤金芬妮莊園對你進行貼身保護。」

    柏妮絲小姐也認為這是一個好注意,「如果白天黑夜他都守護在你的身旁,兩個人的感情就會像英雄希羅和他的情人一樣熱烈。」

    「最新的章節裡,希羅的情人被惡魔誘惑離開了希羅……哦,天哪,我這才想起來,那個惡魔居然和陸斯恩騎士有同樣地名字,我可以肯定這個作者一定是個嫉恨陸斯恩騎士地男人,就像馬歇爾那種,用這種無恥的手段來打擊陸斯恩騎士。芬格爾斯,你不會因此而懷疑陸斯恩騎士地品德吧?」說完坎蒂斯小姐吃吃笑了起來,「我可不介意一個風流一點的情人。」

    「你胡說什麼啊,坎蒂斯,你那位小提琴天才情人,最近好像看上了梅薇絲,我不敢相信墨菲斯居然會對蕩婦的女兒感興趣。」奧蘿拉小姐不屑地嗤了聲,「蕩婦的女兒也是蕩婦。」

    「是嗎?」

    「當然,葛洛仙妮……」奧蘿拉小姐不由自主地回答,突然覺得這個聲音,這個語調好像是格利沙爾塔小姐。

    奧蘿拉小姐不敢回頭,她偷偷地打量著自己的同伴,柏妮絲小姐低頭吃著蛋糕,而坎蒂斯小姐嬌媚的笑聲也吞了回去,芬格爾斯則欣喜而微帶驚訝地看著旁邊的黑衣男子。

    「你好像在說蕩婦的女兒也是蕩婦,你是指梅薇絲嗎?」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語氣十分平靜。

    奧蘿拉小姐撐著餐桌站了起來,鼓起勇氣回頭看了一眼。正是格利沙爾塔小姐,她挑起眉頭,眼神冷漠,嘴角有著讓人害怕的冷笑。

    奧蘿拉小姐勉強笑了笑,「是格利沙爾塔小姐啊,大家都知道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名聲,梅薇絲小姐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奧蘿拉小姐覺得自己並沒有說錯什麼,而且也不是得罪了羅秀,只是說一句大家都這麼想的話而已。沒有必要害怕羅秀。

    芬格爾斯閉上了眼睛,她不忍看到同伴地淒慘下場,崔凡希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一直交好,羅秀尚且會因為碧翠絲諷刺了一句梅薇絲而狠狠地甩了碧翠絲一個耳光,奧蘿拉只會更慘。

    「啪!」沒有什麼懸念。羅秀給了奧蘿拉小姐一個響亮的耳光,在清淨的餐廳裡格外引人注意,整個餐廳裡的人都回頭看著這個位置。

    「你!」奧蘿拉無法相信,羅秀居然真的動手給了她一個耳光,看來關於羅秀甩了碧翠絲一個耳光的事情真的不是傳聞。

    即使是心眼相對狹小的貴族小姐們之間,也很少會有這種直接撕破臉皮的做法,這意味著羅秀將永遠不會成為奧蘿拉地朋友。

    「啪!」又是一個耳光。奧蘿拉小姐漂亮的臉頰左右各有五個指印。

    羅秀冷冷地看著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小姐們,扯下甩耳光的手套丟掉轉身離去,「一個是為了梅薇絲,一個是為葛洛仙妮公爵夫人。我並不在意你們說一些無聊的話,但最好不要讓我聽見。」

    「給我抓住她!」看到羅秀施施然地離去,奧蘿拉幾乎喪失了理智,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人甩了兩個耳光,沒有誰可以忍受。

    「真是可惜,醜陋如豬地女子。」陸斯恩遺憾地搖了搖頭,跟在羅秀的身後。

    芬格爾斯心涼如水。騎士一直溫柔而寵溺地看著他守護的驕傲少女。卻從來不曾把他眼角的餘光落在芬格爾斯身上。

    西里爾區的紛亂,讓貴族小姐們出行都小心地帶上了幾個家族騎士,坎斯拉夫家族雖然派遣了大量騎士參與搜尋沙芭絲蒂安修女的行動,但是依然為奧蘿拉的出行配備了四位家族騎士。

    這些騎士早已經發現了餐廳裡地糾紛,奧蘿拉小姐受到欺辱,等於踐踏了護衛騎士們的尊嚴,他們毫不猶豫地衝向了餐廳。

    奧蘿拉捂著臉。衝到了門口。抓住羅秀後,她一定要狠狠地還給羅秀二十個耳光。讓她那驕傲的小臉蛋腫的和面包一樣。

    讓她意外而震驚的是,只是這麼短暫的瞬間,四位掛著坎斯拉夫家族徽章的騎士已經躺在地上呻吟,陸斯恩正在為羅秀拉開車門,「我的小姐,以後動手這種事情,交給我好了。你尊貴的手,不應該觸碰那些醜陋如豬的卑賤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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