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56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30 17:45
第十一章 市長

    整個伊登,包括內伊登的伊登市與沃茲華斯港,外伊登的三十個行政區,曾經是麥克斯侯爵的領地。

    和其他領主一樣,麥克斯侯爵享有伊登的所有權,但沒有管理權,由內閣提案,帝國皇帝最終決定人選成為伊登市長,負責管理伊登,同時伊登市長與倫德市長,三大行省總督,都領有內閣大臣的頭銜。

    麥克斯侯爵每年能夠從伊登的稅收中領取一部分作為領地收入,雖然只佔總稅收中很少的一部分,但也非常驚人了,伊登素來是最讓人眼饞的封地。

    如今這塊封地由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繼承,人們紛紛議論,這位櫻蘭羅帝國唯一的一位女公爵,絕對是帝國第二富裕的女人。

    第一富裕的當然是凱瑟琳皇后,她和他的丈夫擁有整個櫻蘭羅帝國。

    伊登市長霍爾子爵比倫德市長博格斯拉夫子爵要輕鬆自在許多,博格斯拉夫子爵雖然在倫德四區也享有市長廣泛的權力,但在貴族聚集的倫德,西里爾區的大貴族隨便站一個出來,就能夠讓博格斯拉夫子爵無可奈何,真正能夠管理倫德的還是米格拉茲親王。

    霍爾子爵卻是伊登真正的統治者,這裡雖然有菲茲捷勒和托拜厄斯這兩個伯爵家族,也有幾個子爵頭銜的大家族,但他們只是商人,在政圈裡並沒有很大的影響力,他們必須配合霍爾子爵管理伊登。

    霍爾子爵和博格斯拉夫子爵有一些交情,雖然霍爾子爵的日子比後者要好過許多,他卻依然羨慕博格斯拉夫子爵,兩個人都領有內閣大臣的頭銜,與三大行省總督平級,但他知道倫德市長才是真正能夠進入內閣議事的人,伊登市長最多平級調任行省總督。無法進入倫德,就無法進入帝國真正的權力核心,只能慢慢養著資歷,快則在十多年後,慢就需要二三十年才能夠調回倫德。真正進入內閣或者上議院。

    這條攫取權力的路,可比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許多。

    霍爾子爵甚至不知道最近倫德發生了什麼大事,現在他所想的只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準備好自己這一年的在職陳詞。分別抄送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和內閣,內容無非是伊登發生了什麼大事,經濟規模增長速度。稅收支出明細說明,年復一年並沒有太大區別。

    第二件事情就是招待好凱旋歸來地帝國第三艦隊,霍爾子爵雖然與菲茲捷勒家族關係一般,卻和托拜厄斯家族關係良好,也從這個在銀行業很有影響力的家族中瞭解到,伊登四大銀行給帝國第三艦隊提供的貸款,遠遠超過了剿滅海盜所需要的耗費,而安德烈公爵此次遠征歸來。不只連本帶息歸還了貸款,還帶回來更多戰利品,在赫伯肯德港口停泊的不只是軍艦,還有一艘艘巨大地貨船,裝滿了黃金,白銀,茶葉。香料。珠寶,瓷器。絲綢,安德烈公爵將再一次在宣揚了帝**力的同時,為櫻蘭羅帝國帶來巨額的財富。

    伊登眾多地銀行和商品交易所,已經找上霍爾子爵,希望他能夠出面說服安德烈公爵,將這些貨物留在伊登地商品交易所,給這些銀行和交易所帶來的利潤,將佔他們今年盈利的很大一部分。

    撇開這些為伊登帶來福利,給自己增加陞遷資本地原因外,安德烈公爵,整個櫻蘭羅帝國除加布里爾三世陛下外最強勢的男人,也值得霍爾子爵花最大的力氣去巴結,霍爾子爵相信,只要能夠讓自己和淡金色馬蹄徽章扯上關係,他的仕途不會再比德維特家族的博格斯拉夫子爵曲折。

    帝國第三艦隊進入伊登後,卻悄然無息地沒有了動靜,完全不像凱旋歸來應該有的氣勢,彷彿只是一次簡單的軍事演戲之後入港休整,除了艦隊方面派了幾個下級軍官前來市政府進行例行的入港通報和辦理海軍士兵入港休息地文件外,再也沒有和市政府有更多的接觸。

    直到不久前,艦隊方面才放出消息,點出安德烈公爵有興趣在伊登市露一次面,霍爾子爵趕緊開始準備,和托拜爾斯家族緊鑼密鼓地準備接待晚宴,出乎意料的是,最後居然是菲茲捷勒家族得到了修斯坦尼頓伯爵的認可,將接待公爵的晚宴交給菲茲捷勒家族承辦。

    霍爾子爵有些驚訝,同時思慮著公爵大人對於這兩個家族的態度,自己應該做出什麼樣的應對才合適。但他也加緊了和菲茲捷勒家族地接觸,儘量爭取在晚宴中使市政府比菲茲捷勒家族佔據更多地主動。

    「先生,菲茲捷勒家希望將晚宴安排在溫斯頓莊園,他們提交了一份晚宴的邀請名單。」霍爾子爵地私人秘書將文件送進市長辦公室,他看到霍爾子爵正對著百葉窗沉思著。

    霍爾子爵轉過身來,拿著邀請名單掃了一眼,冷笑了一聲,「菲茲捷勒伯爵倒是大方,居然也邀請了托拜厄斯伯爵,只是除了四大銀行的行長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銀行家,看來菲茲捷勒家族要進軍銀行業的消息非常可靠。」

    說完霍爾子爵將名單丟下,冷聲道:「我們重新列一張邀請函,以市政府的立場。必須告訴菲茲捷勒伯爵,他只是承辦晚宴,並沒有邀請名單的決定權,在伊登,誰能參加,誰不夠資格,還是伊登市政府說得算。如果我不給他機會巴結安德烈公爵,他再處心積慮也沒有用。」

    霍爾子爵剛說完,只聽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市警務局的哈囉德局長喘著粗氣跑了進來,他甚至來不及敲門,渾身肥肉一陣亂顫,能夠讓一個胖子這樣劇烈運動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霍爾子爵來不急責怪哈囉德局長的無禮,忙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他可不想此時的伊登出點什麼亂子,給安德烈公爵留下不好的印象。

    「托拜厄斯家……」哈囉德局長撲倒在桌子上。才發現他完全不適合處理應急情況,即使他發揮自己最大的潛能迅速地跑來通報,卻已經失去了連貫說話的能力。

    聽到「托拜厄斯」這個姓氏,霍爾子爵已經鬆了一口氣,只要不是第三艦隊出了什麼問題就行。

    他鎮定自若地指揮秘書給哈囉德局長倒了一杯水。給滿頭流汗地局長喝下。

    「哈囉德,伊登雖然比內陸要暖和許多,但在這樣的天氣。你能夠跑出這麼多汗水。只要你再堅持幾次,相信哈囉德夫人會更加滿意你的身材。」霍爾子爵輕鬆地調謔著哈囉德局長,他覺得只有自己這樣處事不驚的態度。才夠資格坐在市長這個位置上。

    哈囉德局長一口氣灌下整杯水,大概是霍爾子爵鎮靜的態度感染了他,局長先生也稍稍休息了一會,等到不再這樣急促地喘氣了,才說道:「托拜厄斯家那位馬卡斯少爺,在赫伯肯德港灣附近被人暗算,腳掌被刺穿。」

    霍爾子爵愣愣地看著哈囉德局長,直到哈囉德局長也開始愣愣地看著他時。才問道:「是那個據說父親是位窮水手地馬卡斯少爺?總和他那位未婚生育的母親在赫伯肯德港灣附近看日落的托拜厄斯家地天才?」

    哈囉德局長連連點頭。

    霍爾子爵摸了摸哈囉德局長滿是汗水地額頭,奇怪地笑了起來:「哈囉德,你是不是被你的夫人教訓的有些頭昏腦脹了?這麼點事情,你居然這樣跑來,我還以為是海盜受到惡魔地蠱惑,前來攻打帝國第三艦隊了。」

    「市長先生,如果只是這樣。我就是再頭昏腦脹。也不會跑過來了。」哈囉德局長這才明白,霍爾子爵的鎮定只是因為他根本不知道這位托拜厄斯家的馬卡斯少爺有什麼樣強勢的人物站在背後。「你知道是誰來到警務局向我們伊登的治安表示不滿的嗎?」

    「他那位可憐的母親?還是托拜厄斯伯爵……應該不是這個老傢伙,他雖然愛護孫子,但總以為自己的伯爵身份多高貴,他最多派自己地管家來。」霍爾子爵回到自己寬鬆柔軟的椅子上,這張椅子是一位碼頭商人送的,還有最舒服的駝絨墊子。「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霍爾子爵補充道,漫不經心地拿起了未處理完的文件看起來。

    哈囉德局長站起身來,鼓起眼睛,「市長先生,是修斯坦尼頓伯爵。」

    「誰?」霍爾子爵沒有聽清楚,他很不雅地用小手指掏了掏耳洞。

    「修斯坦尼頓伯爵,安德烈公爵最信任的那位先生。」哈囉德局長低聲道。

    霍爾子爵又愣了愣,馬上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地動作從未如此敏捷過,甚至膝蓋撞到了書桌也顧不得,他衝到了哈囉德局長地身前,「修斯坦尼頓伯爵,怎麼會是他?難道他看到了這位馬卡斯少爺被人暗算?」

    「他沒有看到,但修斯坦尼頓伯爵說,馬卡斯少爺的父親,一直在拜託他照顧托拜厄斯家地這對母子,而他因為沒有子嗣,已經把馬卡斯少爺當作自己的兒子。馬卡斯少爺在赫伯肯德港附近都會遭到暗算,足以說明伊登治安的混亂,如果市警務局不能配合在今天將凶手抓捕,他會以無法信任伊登治安的理由,勸說安德烈公爵不要出席市政府的歡迎晚宴,以免遭到危險的刺殺和陰謀暗算。」哈囉德局長以前所未有的流暢速度複述著修斯坦尼頓伯爵的話。

    霍爾子爵抓住哈囉德局長的衣襟,很難相信他這樣瘦弱的紳士居然把肥胖的哈囉德局長微微提了起來,他怒吼道:「你這蠢貨,還不快去抓人!」

    說完霍爾子爵丟開哈囉德局長,急急忙忙地衝了出去,私人秘書趕緊跟了上去,他可以看到市長先生的小腿在發顫,一個咕嚕從樓梯上滾了下去,然後他以中老年人罕有的敏捷迅速爬起來,往警務局跑去,希望能夠向修斯坦尼頓伯爵說明。並且親自主持這種情節極其惡劣的犯罪案件的偵破。

    市警務局和市政府辦公大樓只隔著一條街,在無數建築恢宏的銀行大樓中,市警務局很不起眼,但這座警務局卻有著比倫德四區警務局更強大的力量,為了保護這片金融中心。時刻待命的巡騎警就多達三個大隊上千人,裝備和人數位居櫻蘭羅帝國之冠。

    修斯坦尼頓伯爵正在休息室裡喝茶,他雖然憤怒於在伊登發生這種事情。但依然保持著出身烈金雷諾特這種名門地優雅淡定氣質。

    「伯爵。非常抱歉,在伊登發生這種事情,是我們伊登市政府的失職。我們一定會發動全市的警力。以最快的速度抓捕凶手。」霍爾子爵站在安安穩穩地喝茶的修斯坦尼頓伯爵身前,大氣不敢出一聲。

    修斯坦尼頓伯爵捧著茶杯,沒有理會霍爾子爵,以櫻蘭羅帝**部高高在上地強勢地位,即使他面對的這位伊登市長還有一個內閣大臣的頭銜,他這樣地態度,也不算太無禮。

    同樣是伯爵,菲茲捷勒伯爵和托拜厄斯伯爵。都沒有資格在霍爾子爵身前擺出這種近乎目中無人地姿態。

    霍爾子爵並不在意對方的這種態度,他知道眼前這位伯爵不只是一個握有軍權的少將,還擁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這兩個姓氏。

    知道神輝和力量地結合最完美這個道理的,不只有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裡泡澡的某人。

    似乎警務局提供的綠茶具有非常吸引人的獨特風味,修斯坦尼頓伯爵慢慢品嚐了幾口之後,才慢悠悠地開口了:「按照帝國法典,在未獲得陛下批准或者軍部特別許可的情況下。任何人都無權在帝國本土調動軍隊士兵。因私人理由調遣軍隊者,以威脅國家安全罪論刑。所以即使知道兇犯藏身的地點。我也不能調遣第三艦隊的士兵去抓人,還需要伊登警務局配合。因為公爵大人即將現身伊登,這樣地時期,我想也有必要讓哈囉德局長通知一下霍爾市長。」

    「已經知道兇犯藏身的地方了嗎?」霍爾子爵欣喜地道,只要能夠平息這位看上去風平浪靜的伯爵大人的怒氣,霍爾子爵馬上就可以帶著哈囉德局長闖進伊登任何一個地方抓人。

    「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兇犯既然能夠設計在巡邏海軍士兵的眼前傷害到馬卡斯,在透露他的行蹤後,還敢堂而皇之地回到酒店,一定有所持憑。所以我希望哈囉德局長能夠多派遣些警力協助抓捕。」修斯坦尼頓伯爵握住了茶杯,哈囉德局長跟在霍爾子爵身後跑了過來,雖然距離不遠,但兩個來回已經讓這位很少動彈的局長先生非常辛苦了。

    「協助?」哈囉德局長就聽到了最後幾個字眼。

    「我會親自動手。」修斯坦尼頓伯爵握著茶杯地手掌突然用力,白瓷茶杯「啪」地一聲被捏成碎片,茶水和茶葉四濺,幾片瓷片扎入了他地手掌,流出了鮮紅的血液,他卻恍然不覺,眼中這時候才燃燒起地怒火,讓霍爾子爵與哈囉德先生差點軟倒在地。

    霍爾子爵忍不住想像,那個膽大包天的罪犯,如果落到這位把馬卡斯少爺當成親生兒子一樣看待的伯爵手裡,一定會落到比這個珍貴的陶瓷茶杯更加淒慘的下場。

    在霍爾子爵和哈囉德局長的親自帶領下,騎著高頭大馬的巡騎警將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團團包圍,嚴陣以待的陣仗嚇得酒店裡的紳士和淑女們驚慌不已,互相打聽著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在講究法律和秩序的伊登,這樣糟糕的場面可非常少見。

    陸斯恩正在享受著佩姬最舒適的指壓按摩服務,背部傳來的酥麻感覺讓人忍不住想呻吟出聲,陸斯恩卻突然反手握住了佩姬的手指。

    早已經被浴池中半遮半掩的完美身材吸引得面紅耳赤的佩姬呼吸馬上急促下來,她差點直接軟倒在浴池中。十掌」,給了自己十巴掌。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1 06:58
第十二章 懲罰

    佩姬的手指細嫩穎長,指肚柔軟,彷彿觸不到指骨。

    握在手心裡,沒有一點生硬的感覺,軟綿綿地貼著手掌。

    陸斯恩回過頭來,看到一張鮮豔潮紅的俏臉,眼睛裡一片盈盈秋水,卻像前方的海,平靜的表面隱藏著翻滾的浪。

    「有客人要來了,你到臥室裡去。」陸斯恩拍了拍她的手背,「如果有興趣,你可以偷聽。」

    佩姬有些失落,但臥室總是一個能讓人產生豐富聯想的地方,她沒有拒絕,沒有出聲,沉默地掀開紗簾離開了。

    隔著紗簾,可以看到窈窕的紅色身影,躡手躡腳地走進了臥室,輕輕地咔嚓一聲關上了門,腳步聲停下了,佩姬十分聽話地站在門後偷聽。

    套間很大,除了有觀景陽台,還有為管家和女傭準備的小房間和一個休息室。巴爾克和另外兩個女僕在休息室聊天,沒有聽到搖鈴聲,他們不會來打擾陸斯恩。

    陸斯恩從浴池中站了起來,裹上乾淨的浴巾,擦乾頭髮,換了一套居家服,有些悠閒懶散的味道,坐在可以透過落地大窗看著遠處赫伯肯德海灣的沙發上,等待著。

    布料沙發雖然可以做出更精緻和多樣的花紋,舒適度卻並不怎麼樣,還好駝絨墊子改善了這一缺點,伊登的氣候雖然比如今陰冷的倫德要溫暖,但坐在柔暖的墊子上也不會覺得燥熱。

    沉重的腳步聲遠遠傳來,只有腳跟嵌入了銅片,厚重的軍靴才會在柚木地板上發出這種聲音,經過貴賓套間的專用樓梯和廊道,在門口稍微停頓了一下,一串鑰匙掏動的聲音後,門被迅速打開,經過前廳。推開大廳厚實的浮雕紅木門,一個人影有些呆滯地停頓住了。

    陸斯恩的手指轉動著高腳酒杯,棕紅色的酒液沿著杯沿流淌出瑰麗地圖案,泯了一小口,他轉過頭來。看著門口微笑。

    他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一頭純黃的頭髮,筆直順理地披在肩膀上。兩縷頭髮垂在胸前,頭髮整齊地剪成劉海覆蓋著略平的額頭,一字眉下是狹長的眼睛,挺拔地鼻子下是薄薄的嘴唇,平直地唇角顯得十分刻薄。

    寬大的白袍有著尤其鬆散的大袖,腰間別著的細刃長劍上有著一個耀眼的淡金色馬蹄徽章。

    「你好,伯爵。」陸斯恩有些生分地喚了一聲,並沒有站起身來迎接的意思。

    「陸斯恩……你怎麼在這裡?」修斯坦尼頓伯爵走了進來。他的軍靴踏在織紋華麗的地毯上,毫無聲息。

    他地神情有些自然的驚訝,然後才漸漸地皺起眉頭,不解而略帶惱火地看著陸斯恩。「夫人派我去喜拉雅雪頂採集雪慕葉花,這時候也是伯德紋馬離開雪頂在喜拉雅山脈草地上渡冬的時節,我或者可以馴服一匹頭馬。然後拉著一大群伯德紋馬,為夏洛特莊園的跑馬場增加些讓人驚豔羨慕的資本。」陸斯恩放下酒杯,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順便渡過一個短暫的假期,自然不能錯過伊登。你知道我這個年紀地少年,總是喜歡貪玩和幻想,蒙扎忒的**劇《海角》勾起了一個少年的情思,來看看。走走。」

    修斯坦尼頓伯爵懷疑地看著陸斯恩,然後覺得有些難以置信的反感,「陸斯恩,你說這樣的話,不覺得噁心嗎?」

    陸斯恩奇怪地看著修斯坦尼頓伯爵,「為什麼?」

    修斯坦尼頓伯爵沒有解釋,他眼前的這個少年。從小到大就和周圍的人完全格格不入。從來不會給人孩子的感覺,而此時格利沙爾塔小姐地侍從官。那種自然穩重深邃的感覺,更和輕浮少年無關,至於貪玩和幻想還有情思這些東西,伯爵覺得替換成城府,詭詐和貴族式的虛偽才更符合他的本質。

    「既然你接受了夫人的任務,就應該好好完成,一個合格的僕人,不應該給主人惹事生非。」修斯坦尼頓伯爵壓抑著怒火,陸斯恩可不是他的那些士兵也不是夏洛特莊園裡地普通僕人。

    「年許不見,再見面不來個熱情地擁抱,拍拍肩膀說說海外的見聞,問問我莊園地情況,這也就算了。」陸斯恩依然笑著,有些冷的味道,「你卻不關懷下夫人和小姐,修斯坦尼頓,是否因為有個伯爵的頭銜,你就忘記了自己還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管家?」

    他非常無禮地直呼姓名,既然都是擁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兩個姓氏的人,陸斯恩既不必要對他保持如同對夫人和小姐那樣的恭敬態度,也不會完全像個陌生人一樣來一點客套而虛偽的禮節。

    「你……」修斯坦尼頓伯爵十分惱火,任何一個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被自己看著長大的人這樣指責,大概都會有些受不了,更何況對方說得還有些道理。

    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管家和管家的繼任者,小姐的侍從官,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貴賓套房的談話,似乎並不愉快,一見面空氣就充滿了火藥味。

    陸斯恩端起了酒杯,自顧自地品嚐著醇美的紅酒,沒有邀請對面一直站著的伯爵喝一杯的意思。

    「倫德方面每天都會送來信,倫德的消息我完全掌握著,自然也清楚莊園裡一切平靜,你離開莊園有些時候了,你還不如我清楚。」修斯坦尼頓伯爵壓抑住怒火解釋道,雖然在烈金雷諾特家族有限的幾個人物面前,他依然能夠清楚地端正自己管家的身份,但隨著他在軍方和倫德貴族圈裡的威望日甚,沒有誰能再像個普通僕人一樣,總是謙卑著。

    「說得也是。」陸斯恩點點頭,然後指著搭在酒架上的紅酒,「來一杯?」

    「不用。」修斯坦尼頓伯爵冷冰冰地拒絕了。

    「一杯熱氣騰騰的錫蘭高地紅茶……我差點忘記了,這些都是艦隊從遠東次大陸搜尋過來的,你不稀罕。」陸斯恩放棄了沖泡紅茶的念頭,然後才問道:「你讓酒店經理為你開門,這麼突然地闖進來。我猜你在門口時手掌還壓在劍柄上。這是為了什麼?」

    「你說呢?」修斯坦尼頓伯爵反問道,他本以為在馬卡斯受傷的背後既然隱藏著某種動機,也能夠在抓捕凶手之後明朗,但看到陸斯恩之後,他原來所有的猜測和對策。全部被推翻了。

    「我怎麼知道?你總不會一路跟蹤我,然後特地來看看我。你連一瓶紅酒或者蛋糕什麼的禮物都沒有帶,你這麼說我也不信。」陸斯恩依然不著邊際地閒聊。

    「你為什麼要傷害馬卡斯?」修斯坦尼頓伯爵已經不耐煩和陸斯恩繞圈子。

    「馬卡斯是誰?」陸斯恩笑著道:「這樣具備侵略性地名字,不會是一位美麗的少女。」

    「你還要裝模作樣到什麼時候?陸斯恩,你現在就像一個黑街上的無賴!」修斯坦尼頓伯爵怒道。

    「是今天早上我在赫伯肯黑德港灣前碰到的那個小孩子?他受傷的事情我知道,我甚至聽到他淒慘地叫聲,畢竟是個孩子,無法忍受這種痛苦。」陸斯恩的笑容也冷了下來,「只是你憑什麼說是我傷害他了?難道以後因為他做出一些非常不合身份規矩地事情。被人刺穿了心臟,你也會覺得他不應該接受這種懲罰?」

    冷漠的笑容中有著毫不掩飾的殘酷味道,讓修斯坦尼頓伯爵的心一緊,他不知道這是一种放肆的假設,還是**裸的威脅。

    「你不要一副氣勢洶洶問罪的樣子,我沒有做錯什麼。我在沙灘上堆砌夏洛特莊園的模型。在模型裡埋下尖銳地貝殼,這都不是什麼問題。我既沒有讓那個孩子過來,更沒有讓他一腳踩下去。」陸斯恩繼續道:「有時候,我們做出懲罰的決定時,並不需要求證對方的動機,也不需要對方認識到錯誤,只要我們認為需要懲罰他就夠了。但你不會這樣對我,是嗎?」

    修斯坦尼頓伯爵可以完全肯定。馬卡斯完全是受到陸斯恩的誘導,才會受到這樣的傷害,但他又如何能夠猜測到陸斯恩只是從一個極小的細節處就設計了這個小小地懲罰,修斯坦尼頓伯爵現在最關心的已經不是彌補馬卡斯受到的傷害,他不會只因為需要懲罰所以讓陸斯恩付出代價,他更需要知道陸斯恩的動機。

    如果對馬卡斯下手的不是陸斯恩,修斯坦尼頓伯爵一定會先用細劍鋒利的劍刃釘穿對方的腳背。覺得需要懲罰。所以懲罰。這種不問理由的強勢,並不適合在陸斯恩面前展露出來。修斯坦尼頓伯爵地爵位和軍中的威望,在面對同為烈金雷諾特家族僕人的陸斯恩時,並不能成為他強勢的資本。

    從昨天傍晚看到馬卡斯重重地踩塌他堆砌的沙堡時,陸斯恩就在等待現在的談話,但他沒有想到談話的對象是修斯坦尼頓伯爵,而不是他預料中地另一個馬卡斯少爺地親人。

    「伯爵,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解釋下為什麼對這位馬卡斯少爺如此緊張。據我所知,這位馬卡斯少爺的父親是個窮水手吧,早已經被托拜厄斯家族交好地埃博拉商人運到新月大陸成為一名黑勞士了。」陸斯恩的態度又放鬆下來,「難道這種傳聞是假的?其實你才是馬卡斯少爺的親生父親?」

    修斯坦尼頓伯爵沉默了一會,坐了下來,「馬卡斯的父親是我們歐德修凡克家族的一名苦修士,苦修士的那種打扮,如果出現在伊登港口,很容易被人當成把薪金都用來喝酒而買不起衣衫的貧窮水手。」

    陸斯恩似乎十分驚訝,微張著嘴,甚至忘記了將近在唇邊的酒液淌上舌尖。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1 07:00
第十三章 背影

    陸斯恩為遠征北維海盜歸來的帝國第三艦隊少將修斯坦尼頓伯爵開了一瓶香檳。

    酒並沒有像宴會上那樣在一聲巨響之後噴濺出來,陸斯恩握住瓶子,食指撐住瓶頸,斟了一點之後,等氣泡漸漸消失,再倒滿了大半杯。

    酒瓶的大小對於香檳酒的口感非常重要,只需要稍稍對比,人們就會發現大瓶裡的香檳口感要比小瓶更加乾爽細膩。

    大瓶子的香檳酒很少有人會擁有足夠的臂力技巧,能和陸斯恩一樣做到開瓶和倒酒的姿勢都完美而優雅。

    「修長的優銀香花形高腳酒杯最適合搭配香檳,你可以看到酒杯底部由小變大的氣泡緩緩浮出然後炸開,很像一串珍珠項鏈,不是嗎?」陸斯恩將素身酒杯遞給修斯坦尼頓伯爵,微笑著道:「感謝法蘭人,自從他們釀造了這種美味的二次發酵氣泡葡萄酒,我們櫻蘭羅的商人在帝國海軍的護航下佔據了越來越多原屬於法蘭人的海上貿易路線時,可以用這種名字代表著興奮和愉快的酒來慶祝。」

    「這種葡萄酒中的王者,奢侈,浪漫,魅惑的酒,不曾有任何一種其他的酒可以媲美它的神秘和豪放,醇美的味道也十分適合傾聽一個或者有幾分悲劇色彩的愛情故事。」陸斯恩看著緊閉著嘴唇的伯爵,「奧維耶修道院的佩裡儂修士在偶然發明起泡香檳地時候。一定沒有想過我們會安然自得地喝著這種酒。聽著佩裡儂修士最欽佩地歐德修凡刻苦修士違反格吉爾定下的苦修戒律的事蹟。」

    「法蘭人認為,只有法蘭香檳產區的起泡葡萄酒才配得起香檳這個名字。他們為此花費巨額的律師費來維護香檳酒的名譽。」修斯坦尼頓伯爵似乎從對陸斯恩的忿怒中冷靜下來,他說過「我們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話,因為陸斯恩也有歐德修凡克這個閃耀神輝地姓氏,「同樣,在維護歐德修凡克家族名譽時,我們也不惜一切代價,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永遠都是最虔誠,最正直,最仁善的傳道者,拋棄妻兒的惡劣行為,絕不可能發生在他們身上。陸斯恩,你這種嘲諷的口氣,也是在侮辱你自己。」

    同時擁有烈金雷諾特和歐德修凡克這兩個姓氏的人,整個櫻蘭羅帝國只有三個,其中的兩個就坐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頂樓的貴賓套房裡。只是其中有一個似乎對歐德修凡克這個姓氏,並沒有太多的敬意。

    「很抱歉,在倫德地日子太長了。不容易感受到歐德修凡克家族的驕傲。這是我的錯,我想我應該更多地瞭解我們這個閃耀神輝的姓氏,伯爵,你能否讓我對作為家族基礎的苦修士有進一步的瞭解?」陸斯恩一向是個勇於承認錯誤而有禮的紳士,「我想你不會吝嗇將這個秘密故事告訴我,因為你已經說出了最重要的,我只是要知道更多的細節。」

    修斯坦尼頓伯爵不只會砍下海盜的頭顱,他還會說故事。陸斯恩品嚐著半乾風格地香檳,添加了百分之四甜酒而產生的甜味和香檳的酸味搭配出的酸甜味道口感非常不錯。

    這是一個發生在十四年前的故事。

    這一年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剛剛繼承了麥克斯侯爵的領地,伊登成為美豔的寡婦所擁有地最讓人羨慕垂涎地封地。她和所有新繼承領地的領主一樣,來到伊登宣示她對這片土地地所有權。

    這一年年輕的安德烈公爵也來到了伊登,他因為對海軍遠征計劃的極力推動而成為帝國第三艦隊一隻小編隊的指揮官,他將帶領不到三十隻軍艦發動對納維亞半島的再征服戰爭,他將從伊登起航。

    這一年克莉絲汀夫人在管家修斯坦尼頓的護送下。來到伊登。她將出席一系列的歡送宴會,這是她的丈夫第一次真正獨立指揮戰爭。意義非凡,她必須全力支持。

    這一年,安德烈公爵夫婦第一次展現出了他們典範貴族夫妻的風度,贏得了伊登人們的敬仰,人們開始傳唱公爵夫婦的恩愛,因為克莉絲汀夫人的姿態總是像一位站在偉大人物背後的女人,人們覺得有她的支持,安德烈公爵一定會凱旋歸來。

    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作為伊登的領主,當然也會做出全力支持安德烈公爵的姿態,因為這兩個魅力非凡的女人,安德烈公爵還沒有開始戰爭,已經獲得了很大的影響力。

    從這時候開始,讓倫德貴族們非常難以理解的友誼就開始了,帝國最放浪的蕩婦和倫德貴族心目中的女神,似乎非常談得來,她們經常一起在赫伯肯德港灣散步,在海軍士兵的隔絕下,遠遠圍觀的伊登人常常想,葛洛仙妮公爵夫人一定是在向克莉絲汀夫人傳授她如何讓男人在床上神魂顛倒的技巧。

    修斯坦尼頓伯爵要講的故事就在伊登人的閒聊中開始了。

    就在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在赫伯肯德港灣時,一個年輕人悄然無息地出現在了沃茲華斯港,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穿著最普通的短袖,是小貨船水手常穿的那種,肩膀上還有許多補丁,這是經常抗貨物留下的記號,他的褲子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短了一截的褲腿是買不起新褲子的窮人標記。

    這個年輕人並不強壯,但他似乎很有力氣,他經常在碼頭上幫助一些僱傭不起工人的小船主,他不要任何工錢,只要三個饅頭,一碗青菜湯,他就願意為這些也不富裕的小船主幹一天的活。

    他地力氣用不完。他也從來不計較辛苦。即使這些小船主很過意不去,要給他工錢,他也不會要。

    他從天色微明,港口地大鐘發出巨響宣佈新的一天開始後,就開始工作,直到港口完全沉浸在黑夜裡,他坐在碼頭上,聽著海浪聲。在海風的吹拂下靜靜地入睡。

    有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他,從一開始的默默無聞變成沃茲華斯港最受歡迎的小夥子,人們對待這樣好心而不求回報的年輕人,也會非常熱情,他的臉上有越來越地笑容,特別是在他幫助他人,聽到最真誠的謝謝之後。

    人們也開始發現這個小夥子有很多厲害的地方,他會驅逐那些收取所謂保護費的黑街人物,他甚至不畏懼沃茲華斯港最有實力的黑街頭領。當他將前來圍毆他的十多個壯漢打趴下之後,他就成了這一帶的保護神,小船主們再也不用擔心黑街人物的敲詐勒索。

    他還會治病。雖然沒有誰看到他到底是如何治癒病人的,但他曾經出手將一位大船船主地女兒從死神手裡救活卻是事實。這位大船船主非常富裕,他甚至能夠請動教堂的高級神職人員為他的女兒施展神術,卻也沒有效果,直到他聽說了沃茲華斯港附近有一個神奇地年輕人,船主抱著沒有辦法的念頭嘗試一次,結果當然讓他喜出望外。

    年輕人拒絕了這位船主豐厚的謝禮,依然像以前一樣只收取了三個饅頭和一碗青菜湯。船主的女兒羞澀地吩咐廚房為年輕人準備的青菜湯裡用上了最鮮美的白霞菜芯,饅頭裡邊有魚子醬混合松露的餡料,這些東西即使是富裕的船主也覺得奢侈。

    年輕人並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特別高興和露出享受地表情,他微笑著感謝似乎對他有一番情意的船主女兒,他的感謝和面對那些只給了他三個普通饅頭和近乎清水的青菜湯的小船主並沒有區別。

    船主女兒在疾病治癒之後,卻患上了另外一種病。她深思不屬。茶飯不思,整日整夜只想著這個好心的年輕人。

    「他好像一位聖徒。」托拜厄斯小姐有些譏諷地道。她是船主女兒的好友,她經常來看自己地好友,看著好友日漸消瘦,那位年輕人卻始終不為所動,像個完全不懂男女感情地木頭。

    托拜厄斯小姐是個非常活潑大膽的女孩,她決定幫助自己地好友。

    她開始偷偷觀察這個年輕人,發現他真的像聖徒格吉爾那樣生活,讓她想起了流傳在教會中苦修士的故事。

    托拜厄斯小姐才不會相信真的有人能夠堅持聖徒格吉爾的一千四百三十二條戒律,她一條條地比照這個年輕人的行為,卻赫然發現他真的一條也沒有違反。

    她非常不服氣,從幫助好友的心思轉變為尋找這個年輕人不符合格吉爾戒律的行為,她終於有所發現。

    那天她剛剛看完蒙扎忒的劇本《海角》,心動之下來到了《海角》故事發生的赫伯肯德港灣,她意外地看到了那個年輕人,她正想出聲呼喊他……她已經和這個年輕人非常熟悉了,只要不是談她那位好友的事情,年輕人很願意和托拜厄斯小姐聊天。****

    但她沒有這麼做,她看到年輕人正痴痴地看著赫伯肯德港灣沙灘上一個女性背影。

    那個背影是如此的美麗,在海風的吹拂下,飄逸的長發讓她顯得脫俗高貴,她站在那裡,讓美麗的海沙,碧色的海浪,湛藍的天空,還有潔白的海鷗都黯然失色。

    托拜厄斯小姐想起了古拉西時代留下來的雕塑作品,號稱最完美女性夢幻標準的勝利女神像。

    看到年輕人那種痴纏仰慕的眼神,托拜厄斯小姐的胸中燃燒起一股無法撲滅的火焰,她覺得自己是因為船主的女兒得不到這個年輕人的愛情而憤怒。

    她想了一個辦法,伊登有許多埃博拉商人,他們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藥物,托拜厄斯小姐很容易就能夠弄到手。

    她找了一個機會,把這種藥物摻雜在饅頭中給這個年輕人服下,然後她設計以船主女兒病患未痊癒的理由將年輕人帶到了一個房間,她本來想再去找來自己的好友,製造出戀人的事實,讓這個年輕人屈服,以她對這個年輕人的瞭解,一旦發生這種事情,他一定會負責。

    只是她沒有料到自己的藥物放多了一點,藥性提前發作,年輕人的臉上沒有溫和的笑容,而是一種扭曲的**。

    「就是這樣,接下來的事情你應該能夠猜到了。」修斯坦尼頓伯爵嘆了一口氣,杯子中的香檳酒已經喝完,陸斯恩又為他倒上一杯。

    「這個年輕人就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很顯然,托拜厄斯小姐猜錯了,這位年輕人並沒有負責的想法。」陸斯恩遺憾地道,「他大概依然在迷戀著赫伯肯德港灣裡那個迷人的背影。」

    修斯坦尼頓伯爵點了點頭,他似乎有了講述過去故事的**,「你知道這個年輕人,現在是什麼身份嗎?」

    「很難猜。」陸斯恩坦誠地搖頭表示不知道。

    「我們歐德修凡克家族的旁系並不像普通的家族那樣用血脈維繫,在這個家族的旁系中,擁有歐德修凡克姓氏並且有足夠資歷的長老,都可以賜予弟子歐德修凡克的姓氏,當這些弟子在修行中犯下大錯,也會被剝奪姓氏。這個年輕人被剝奪了歐德修凡克的姓氏,也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裡,以什麼身份生活……除了負責將他驅逐出伊登和櫻蘭羅帝國的我,一艘埃博拉商人的商船帶他離開了伊登。」修斯坦尼頓伯爵看著陸斯恩,「我也不會告訴你他現在的身份,但我希望你不要誤會馬卡斯和公爵的關係。」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1 07:01
第十四章 解釋

    一陣寂靜的沉默,甚至可以聽到酒杯裡氣泡炸裂時輕微的聲音。

    香檳是法蘭人的驕傲,也是全世界的享受。在值得慶祝的時候,總是少不了香檳酒的泡沫,最有權勢的男人都非常喜歡它,其中也包括安德烈公爵。

    安德烈公爵總會在艦隊遠徵啟航前,將一瓶香檳砸向船頭,象徵著勝利的祝福。伊登港口的商人們在知道戰無不勝的公爵有這樣的習慣後,也開始模仿,現在伊登的商船離港,新船下水,都會有一瓶香檳砸向船頭。

    安德烈公爵是個非常重視名譽的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淡金色馬蹄徽章不允許有任何污點。

    多米尼克大陸的貴族階層裡,養情婦幾乎是貴族們約定俗成的傳統,但按照教廷修訂的教義,一夫一妻的婚姻才能受到法律和教會道德上的保護,對婚姻和家庭的不貞,會受到嚴厲的譴責。

    在蒙扎忒的小說作品中,女人們大多是貪婪而且虛榮的,所有看上去「賢妻良母的典範」,「具有一種安琪兒式純潔風範」的女子,都有可能是貴族包養的情婦他毫不留情地諷刺著貴族們對婚姻的不貞,也諷刺著女人們廉價可售的愛情。

    他宣稱愛情,家庭,貞潔,名聲都是虛無縹緲的幻象,唯有金錢,才能夠主宰人心。倫德的貴夫人們對於蒙扎忒的這一觀點很是不屑,她們嘲諷著道:「如果蒙扎忒看到了安德烈公爵,他就知道自己的眼光是多麼的狹隘和可笑。」

    安德烈公爵是貴族婚姻中堅貞的典範,他從來不曾有任何風流韻事可供人消遣,對他不滿和嫉恨的人能夠攻擊他的只是因為他太尊敬自己的妻子,說他是個沒有骨氣的男人,被女人騎在頭上。

    《荷魯斯注目》這家報紙,曾經隱晦地用一個「以妻為王地男人」來代稱安德烈公爵。

    如果有消息指出安德烈公爵可能有一個情婦和私生子在伊登,櫻蘭羅帝國的人們第一反應是絕不會相信。然後當有確鑿的證據指出這個情婦和私生子就是伊登人人皆知的托拜厄斯小姐和她的兒子馬卡斯少爺,再在某些有心人的引導下,這樣未知真假的消息也有可能動搖人們對安德烈公爵的愛戴。^^

    因為安德烈公爵地妻子,是克莉絲汀夫人,是一個櫻蘭羅人們絕不允許被傷害和被欺騙的女神。

    當事情涉及到克莉絲汀夫人的幸福,許多人會失去理智,毫無疑問其中會有費迪南德騎士和奧斯頓先生這樣敢於和安德烈公爵衝撞的權勢人物。

    如今已經是櫻蘭羅帝國權力金字塔中堅人物的許多大人物,曾經都是克莉絲汀夫人在蘭度理學院地學友。這些人遙望的多明尼卡神學院最耀眼的女孩,現在成為一個被丈夫背叛的可憐女人,他們或者會在很多原因的考慮下,克制住給安德烈公爵丟手套的衝動,但當有一個小小的機會時。他們一定會抓住,然後狠狠地在背後給背叛克莉絲汀夫人地男人一棍子。

    修斯坦尼頓的憂心充分說明了他對公爵大人的忠誠和作為一名管家地盡職,他微微簇起一字眉,這讓他那張遠比顯得刻薄的臉更多了幾分陰沉的味道。

    「你擔心我給克莉絲汀夫人帶去錯誤的信息?」陸斯恩毫不在意地笑了起來,「你果然是最盡職的管家,但考慮的還是太多了。^^夫人對公爵的信任一如既往,從來不曾有過絲毫動搖。如果真有這樣的傳聞。夫人一定會和以前一樣,堅定地站在公爵地身後,讓那些謠言無趣地止歇。」

    「那就好。」修斯坦尼頓猶豫了一下。沉吟著道:「這件事情你遲早要知道,不如現在告訴你。我將認養馬卡斯作為我的養子,將他們母子接到倫德居住,這裡並不適合馬卡斯的成長,他是個非常聰明的孩子。公爵已經同意這件事情,並且非常願意賜予馬卡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榮譽,讓他也擁有淡金色馬蹄徽章。」

    「你甚至會讓他擁有你爵位和封地的繼承權,是嗎?」陸斯恩隨口說道。漫不經心地喝著醇美的香檳酒。

    修斯坦尼頓有些驚訝於陸斯恩地判斷,然後點了點頭,「這樣做,足夠將烈金雷諾特家族地一個敵人變成朋友,馬卡斯和我的感情很好,也可以化解他地父親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敵意。^^

    「那讓我猜一下馬卡斯的父親是誰。」陸斯恩搖著酒杯,作出思索的表情。片刻之後吐出一個名字:「槍與花騎士團團長。帝國最後一個騎士,費迪南德。」

    修斯坦尼頓手中的酒杯跌倒在地上。香檳酒迅速浸透入地毯,留下一層泡沫,他似乎對陸斯恩聯想到這個人身上非常吃驚。

    「你為什麼猜他?」修斯坦尼頓沒有否認,也沒有確認陸斯恩的猜測。

    「費迪南德第一次出現在倫德時,也差不多是那個時候。而且我還知道費迪南德擁有神威權能的力量,他雖然是孔特雷拉絲洗禮的神聖騎士,可是他並沒有跟隨護教騎士學習,他的神威權能力量似乎是自己領悟的。現在我當然會認為他原本就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苦修士,那麼就可以解釋他的神威權能力量從何而來了。」陸斯恩一副自得的模樣,對於自己的邏輯推斷很滿意,「曾經出現在赫伯肯德港灣的迷人背影,不是葛洛仙妮公爵夫人就是克莉絲汀夫人,費迪南德對克莉絲汀夫人的愛慕人盡皆知,這讓我很容易就聯想到托拜厄斯小姐在赫伯肯德港灣看到的那一幕就是費迪南德在仰慕著夫人的背影。^^^^也可以解釋今天早上我談到夫人時,這位如今的馬卡斯母親,為什麼仇恨著克莉絲汀夫人了。費迪南德在托拜厄斯小姐的愚蠢計策之後,依然選擇仰慕夫人的背影,這位小姐便從那時候開始怨恨夫人,認為是這位已經成為烈金雷諾特家族女主人的夫人,搶走了應該屬於她的丈夫。」

    修斯坦尼頓露出欣賞的神情,陸斯恩地分析合情合理,能夠從一點點的細節就推測出這些事情。不愧是被克莉絲汀夫人選擇成為修斯坦尼頓管家職位繼承人的人選。

    「費迪南德毫無疑問是如今在倫德不多的幾個非常明顯地對安德烈公爵表示敵意的人,而他又很得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信任。要將費迪南德拉攏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盟友,馬卡斯是最適合的利用對象。」陸斯恩點了點頭,慎重地道:「我會向夫人詳細地報告細節,以免造成夫人地誤會,我現在可以承認夫人確實聽到一點點的風聲,雖然夫人十分信任公爵,但還是希望我弄清楚這種謠傳的來源。我建議你還是讓公爵寫一封信送回去給夫人。夫妻間有些誤會沒有關係,只要即使消除就好。我們做僕人的,並不適合過分地干預。」

    修斯坦尼頓終於露出了輕鬆的笑意:「這就好,公爵原本也要寫信給夫人說明馬卡斯少爺地事情,現在只需要將這段十四年前的悲劇愛情故事講述給夫人聽就可以了。善心的夫人還會有一些不必要的歉疚。這就需要你去開解夫人了,不管是費迪南德的放棄,還是托拜厄斯小姐的仇恨,其實都不應該歸咎於夫人。」

    「是這樣我也會寫一封信隨後送到夏洛特莊園。」陸斯恩放下酒杯,真誠地讚美修斯坦尼頓,「你為烈金雷諾特家族盡職付出和全心著想的氣度。讓我十分欽佩。」

    「那就好,我更希望馬卡斯少爺在倫德孤獨地日子,能夠獲得小姐的友誼。」修斯坦尼頓站起身來。苦笑道:「我原來是打算將傷害可憐的馬卡斯少爺地凶手切成碎片,但現在看來這只是一個誤會,我總不能對你動手。我也必須去處理下馬卡斯少爺的傷勢,再安撫下他的母親。」

    修斯坦尼頓伯爵離開了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哈囉德局長和霍爾子爵雖然有些疑惑這位氣勢洶洶而來的伯爵為什麼安靜而略微輕鬆地離去,卻不敢多問半句。

    在一旁聞訊趕來的菲茲捷勒伯爵鬆了一口氣,這說明大船酒店裡並沒有什麼人得罪了這位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陸斯恩站在觀景陽台上,看著大隊的巡騎警在一陣騷亂中擁著修斯坦尼頓離去。他的臉上早已經不見了那份釋然和解開誤會後地輕鬆。

    佩姬在臥室裡等了許久,在聽到外邊再也沒有人聲的時候,終於走了出來,她渾身都是汗水,扶著門框站立著,大腿有些痠軟無力,她聽到的可不是她這樣的女僕可以瞭解的事情。

    這種事情。知道了一點點。很有可能就會丟命,這些高位的貴族。絕不會介意為了保守秘密而讓她這樣無關輕重的人永遠無法開口。^^

    當陸斯恩微笑地看著佩姬時,佩姬終於支持不住,跪倒在地毯上,無聲地哭泣著,「先生,我哪裡做得不好嗎?聽到這樣地事情,你是想讓我死去嗎?」

    陸斯恩輕輕地踱著步子,走到佩姬地身後,托著她的腋窩扶著她站了起來,她無力地靠著陸斯恩地胸膛,軟綿綿的好像依然陷入極度的恐慌,讓身體失去了協調能力,陸斯恩不得不攬住她的腰肢,手掌按著她柔軟的小腹,使她不至於再次萎頓在地毯上。

    「當然不是,這只是一個故事,一個沒有人會想到去取證,也就無法證實真假的故事。」陸斯恩聞著佩姬身上隨著汗水散發出來的香味,「你不覺得這個故事,如果用華美的文字,再加上煽情的劇情來豐滿一下,就是悲劇版本的《海角》嗎?」

    「你不相信?」佩姬並不笨,她至少能夠理清楚剛才談話的兩個人的關係,她也清楚了談話的雙方尊貴的身份,以及這些談話中涉及的人物,在櫻蘭羅帝國的地位和權勢。^^

    「難道你相信嗎?」陸斯恩笑了起來,有些放肆的味道:「克莉絲汀夫人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發生過這樣的事情,費迪南德背負著恥辱和不光榮地拋棄妻兒的過去,托拜厄斯小姐和馬卡斯少爺很有可能就是這段故事的受益人,怎麼去取證?」

    「你不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人嗎?」佩姬無法理解這一點,眼前這個俊美得過分的年輕人。似乎對他的男主人和管家上司並沒有什麼敬重。

    「很有趣,不是麼?這就是大貴族家庭內部的糾紛,掩蓋在無限的風光和榮譽之下,不為外人所知地陰謀和算計。」陸斯恩冷笑著道。

    「難道你就完全不相信嗎?他們應該是值得你信任的人吧,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都是在伊登非常有名望的紳士貴族。」即使是佩姬,終日在貴賓套間裡,也聽說了第三艦隊這兩個擁有烈金雷諾特姓氏的男人是多麼的讓人欽佩敬仰。陸斯恩放開佩姬。稍稍安撫下,他溫柔地動作早已經打消了佩姬的擔憂。

    修斯坦尼頓和陸斯恩談話時,他講述這個故事,為了讓陸斯恩相信,他注意到了每個細節。^^他一直稱呼馬卡斯,就像一個真正的長輩。當陸斯恩似乎自作聰明地猜測出這個苦修士是費迪南德後,修斯坦尼頓終於輕鬆下來,陸斯恩卻注意到了,修斯坦尼頓的稱呼不經意地變成了:馬卡斯少爺!

    如果只是托拜厄斯家的少爺,只是費迪南德的棄子,如果修斯坦尼頓真準備讓馬卡斯成為他的養子。怎麼會用尊稱?

    「馬卡斯可能是安德烈公爵地私生子,也有可能是修斯坦尼頓伯爵的私生子,當然修斯坦尼頓的故事也可能是真地。馬卡斯是槍與花騎士團團長費迪南德的棄子。你說會是哪一種情況?」陸斯恩向佩姬徵詢意見。

    「為什麼問我?我不知道。」佩姬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她可不想參與進去,她只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僕,雖然接觸了許多入住貴賓套間的櫻蘭羅帝國的大人物,但還是第一次被人毫不介意,或者有意捲入這種危險的對話中。

    「法蘭人應該對槍與花騎士團沒有什麼好感吧?畢竟當年的蓋拉迪諾陛下可是率領著這個騎士團在法蘭橫衝直撞。尤其是你們凱爾維爾地區的女人,作為傾國美人姬瑪地同鄉,那一定是一種很複雜的感情吧。」陸斯恩的手掌撫摸著佩姬的臉頰。有著和西格莉德同樣嬌嫩的肌膚。

    佩姬的身體僵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我只是個為了生活,離開了法蘭,你怎麼知道我是凱爾維爾地區的人呢?」

    「我有一個凱爾維爾地朋友,她叫西格莉德,她和你有些地方很像。一樣地美麗。一樣的有一雙帶著淡淡憂鬱地眼睛。」陸斯恩說道。

    「先生你的朋友,都是非常尊貴的人吧。只可惜我沒有機會認識她,要不然她說不定會願意幫助我這個落魄的同鄉。」佩姬惋惜地道,不知不覺地她和陸斯恩談話時,那種侷促和疏離的尊重感已經不見了。

    她忘記了保持這種偽裝,在陸斯恩面前,很少有人能夠一直偽裝下去。

    「我們的話題繞太遠了,不過馬卡斯到底是誰的私生子,我也不想去關心了,如何享受伊登悠閒的海灘,才是我現在應該做的,或者你願意和我一起在赫伯肯德港灣散步?請相信我,利用我的身份文書和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淡金色馬蹄徽章,可以輕鬆地體驗蒙扎忒**劇《海角》上的浪漫。」陸斯恩雖然穿著是普通的居家服,依然不損他邀請女士時的紳士氣質,「美麗的佩姬小姐,你願意作為我在伊登的日子裡,唯一陪伴我的女士嗎?」

    佩姬嫣然一笑,有著凱爾維爾女人特有的嫵媚,「當然願意,先生,我一直渴望看看號稱海神的帝國第三艦隊強大的軍艦。」

    正如編夢MM在書評區的帖子,有很多女孩子會喜歡我,但不會愛我。

    只有過一段短暫的交往,女友在我們準備度過第一個七夕前問我:你是因為最愛我,才選擇了我,還是在你所喜歡的女孩子中,隨便挑選了一個?這種選擇的幾率,甚至是用抽籤來決定?

    我沒有告訴她,我能和她在一起,是因為她剛認識我不久。

    和我接觸久一點的女人都會發現,我對身邊的每個女人都很好,雖然掛著朋友的名義,卻給了她們許多男友才會給的關心和疼愛。

    沒有哪個女人能夠容忍自己的男友這樣,有時候我在想,我應該克制下自己氾濫的愛心。

    哦,氾濫,氾濫,直到遇見大海。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3 18:15
第十五章 夜襲

    伊登的黃昏,很美。

    陸斯恩坐在陽台上,軟墊靠背椅安穩而且沉重,向後傾斜的靠背,雕花有菱椅腿上有鍍金的銅件,桃花心木的獅頭手靠上掛著細線紋飾,在微風中擺動。

    他眯著眼睛看著並不刺眼的落日,金黃的日輪的底部和海面相成一條直線和圓的切面,這種簡單規則的幾何景色,非常符合魔法模型所體現出來的嚴謹藝術美感。

    手中依然握著高挑的優銀香花形高腳素酒杯,只是酒換成了菲茲捷勒大船酒店特供的果汁酒,增加了果汁的甜味和混合多種果香的特殊醉人芳香,很適合在閒暇時漫不經心地品嚐。

    至少它不會像香檳那麼熱烈地打斷人的思緒,也不會像紅茶那樣需用用心體會。

    「很適合看日落時喝的酒。」陸斯恩對站在身邊的佩姬說道。

    這位來自凱爾維爾的女人,有著緊致的小腿,她身體柔軟,但有些地方的肌肉卻很有韌性,這是長期鍛鍊的結果,當陸斯恩在修斯坦尼頓走後,以扶,靠,按簡單的三個動作確認了這個女僕絕非尋常女子後,他就很樂意向她透露一些甚至會威脅到櫻蘭羅帝國國家安全的消息。

    例如安德烈公爵幾次遠征,帶領帝國第三艦隊離開伊登時,櫻蘭羅帝國東部海防的漏洞,他也會告訴佩姬,櫻蘭羅帝國特殊的限制軍隊在帝國本土作戰的法令,使得帝國本土的防禦力量十分僵硬,如果以小股軍力避開海軍潛入內陸,櫻蘭羅帝國的巡騎警和警察們,根本奈何不了他們,在戰爭期間這種後方騷擾非常有用。

    這些信息雖然不會給櫻蘭羅帝國帶來致命的打擊,但因為一隻鐵釘,壞了一隻馬蹄,損了一匹戰馬,輸掉一場戰爭。 滅亡一個帝國的故事可是出自法蘭,佩姬說不定會是個非常熱愛法蘭的女子,在戰爭時期會像姬瑪一樣不惜一切代價拯救祖國,把她所知道的這些信息告訴法蘭國

    佩姬俏美的臉蛋上依然是一副十分為難地模樣,似乎不知道陸斯恩和她講這些是什麼意思,同時她非常疑惑的是,難道這個烈金雷諾特家族的侍從官打算背叛他的家族和櫻蘭羅帝國?

    佩姬最高興的是,陸斯恩答應晚上帶她潛入赫伯肯德港灣的軍港。這個櫻蘭羅帝國東部最重要的海軍軍事基地裡隱藏著什麼秘密,佩姬非常好奇,這大概是女人的共同點吧。

    這次第三艦隊遠征回港之後許多不同尋常地跡象以及特別嚴密的海域監控都說明這個軍港裡有些讓櫻蘭羅帝國軍方非常重視的秘密。

    陸斯恩看著日落的時候,佩姬雖然期待著晚上的冒險,卻依然耐心細緻地服侍著眼前這個她完全看不明白的男人。

    她甚至無法判斷這個男人向她提供的這些消息,到底是想背叛櫻蘭羅帝國,還是想通過她達成某些陰謀。

    她也不知道這些消息地真假。這無法從他地神情和談話中確認。只能靠自己通過各種手段證實。

    「凱爾維爾的女人,在法蘭並不受歡迎,是嗎?」陸斯恩沒有回頭,看不到身後女僕緊鎖的眉頭。

    「是的,自從姬瑪這個應該成為法蘭王后的女人喪失貞潔以後。法蘭貴族就把這種恥辱發洩在凱爾維爾女人身上。這裡是姬瑪地故鄉。也是姬瑪地領地,這裡的一切都打上了恥辱的烙印。」佩姬似乎並不介意談起這些可能傷害到自尊的事情,「凱爾維爾女人被當成最容易出賣身體的女人,因此我才離開了法蘭,否則我無法在法蘭找到一份可以養活自己的路子,除非像許多無奈的凱爾維爾女人一樣出賣身體。」

    「姬瑪拯救了法蘭,可是她最後的結局卻很淒慘,是嗎?」陸斯恩似乎對法蘭地這段恥辱史非常感興趣。

    「她是法蘭地恥辱。」佩姬低聲道。「法蘭人認為。法蘭並不需要她用自己的身體來拯救,她在法蘭曾經是女神一樣地存在。巨大的反差讓法蘭人無法接受。女神應該被烈焰燒死,也不能將自己的身體被敵人玷污。」

    陸斯恩沒有發表意見,他嘴角翹起的幅度有些殘忍的味道,讓佩姬認為他也非常贊同「女神應該被烈焰燒死,也不能將自己的身體被敵人玷污」這種思想。

    「如果身邊沒有足夠強大的騎士守護,女神祇會給人帶來褻瀆的快感。」陸斯恩放下手中的酒杯,杯底在壓金周面上碰撞時發出清脆的聲音,「就像這種玻璃杯子一樣,名貴而脆弱,經不起摧殘。」

    「姬瑪應該跟隨蓋拉迪諾陛下回到櫻蘭羅帝國,她拯救了她的祖國,同時也得到了蓋拉迪諾陛下的愛情。法蘭人們會對她唸唸不忘,櫻蘭羅人們會非常欣賞她。櫻蘭羅人比看似浪漫的法蘭人更懂得寬容和欣賞女性的偉大。」陸斯恩不無遺憾地道,「姬瑪之所以會死,其實最重要的是因為她愛上了蓋拉迪諾陛下,這才是法蘭國王和貴族最無法容忍的,身體和靈魂的背叛,即使她完成了拯救法蘭的光榮任務,也無法再讓在戰爭中跑的最快的國王和貴族原諒她。」

    「先生,你的見解非常獨特,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佩姬有些訝異。

    「古拉西作家普魯塔克說過:對他們的偉大人物忘恩負義,是偉大民族的標誌。法蘭人一直標榜法蘭民族是偉大的民族,所以他們要姬瑪死,然後遷怒於凱爾維爾地區的女人,也不會太讓人驚訝。很抱歉,在你的眼前,用一種帶著反感的語調評論你的民族。」陸斯恩略帶歉意地道。

    佩姬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她的態度輕鬆了許多,因為她發現這位先生是為真正的紳士,他非常尊重女性,即使是面對女僕,他也會習慣性地經常說謝謝。

    談話在夕陽完全沉入海平面以下時結束,夕照最後一刻的輝煌讓人感覺到了一種觸目驚心的美麗,整個海洋的金色波紋一浪浪地消失的景象。讓陸斯恩想起了天使軍團覆滅時地壯觀。

    陸斯恩讓巴爾克取消了在餐廳頂的位置,侍應生將晚餐送到了房間裡,廚師也推著小廚車來為陸斯恩表演,塔利多斯尼加牛肉幾個翻滾,三成熟之後的那種鮮美的味道和柔嫩的顏色讓人很有食慾,這位來自塔利的廚師也為陸斯恩推薦了用橄欖油烹調的南塔利菜系,用香草,香料入菜是南塔利菜最大的特點。雖然不怎麼符合陸斯恩地胃口,但是為了表示禮貌和對盡心的廚師的尊敬,陸斯恩還是吃的非常乾淨。

    看到陸斯恩依然是一副沙灘遊客的打扮,佩姬在跟著他離開菲茲捷勒大船酒店時依然有些不解,他說過會帶她進入赫伯肯德港灣,但他的樣子完全無法證明他的身份,沒有家族徽章。沒有身份文書地確認。那些被佩姬認為是最古板地海軍士兵,不可能讓陸斯恩進入赫伯肯德港灣,更不用說接近防守更加嚴密的軍港了。

    越是無法看透眼前的男人無跡可尋的思緒,佩姬越是不敢發問,她隱隱已經感覺到這個男人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她現在最擔心地是。這個男人會不會直接將她帶到軍方地秘密監獄裡。

    但這個男人對櫻蘭羅帝國和安德烈公爵,修斯坦尼頓伯爵漫不經心的態度,又讓她生出一種感覺,這個男人希望借助她達成一些對這個帝國沒有任何好處的陰謀。

    這兩種複雜的感覺交織在一起,讓佩姬既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眼前的男人腳步緩慢,輕鬆的姿態讓佩姬也漸漸放鬆了,似乎他們真的只是散散步的普通遊人。對軍港裡地秘密完全沒有興趣打探。

    白色地沙灘在昏暗的夜色中一路延伸。欣賞完落日地遊人已經離開海灘,寂靜中只有海浪的嘩嘩聲。一些夜行的小動物從死去的貝殼中爬出來,舒展著它們堅硬的外殼和奇怪的螯。

    陸斯恩停留在一顆棕桐樹前,他非常利索地摘下了兩片臉龐大小的棕桐葉,用柔軟的棕桐嫩枝穿孔繞了一個圈紮在一起。

    「這是我們的面具。」陸斯恩製作了兩個簡易的面具,分給佩姬一個,然後自己先戴上了,用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佩姬。

    佩姬不明所以地戴上,她根本不知道陸斯恩要做什麼。

    陸斯恩又折了一根黑乎乎的棕桐樹枝給佩姬,他自己手中似乎也拿著一根,在黑夜中看起來有些像手杖。

    「這是我們的武器,我們會像小說中行走在黑夜中的遊俠一樣,悄然無息地潛入赫伯肯德港口,然後消滅威脅到帝國安全的敵人,挖掘出他們罪惡的陰謀。」陸斯恩一本正經地道。

    佩姬發現眼前這個男人,似乎也有著法蘭男人的幽默和浪漫,雖然刺探軍事機密的期望會落空,但是能和這樣的男人在這樣的夜色這樣的海灘下玩一個遊戲,也非常不錯。

    但陸斯恩似乎不是和她玩遊戲。

    他拉著佩姬的手,他的手和佩姬的手一樣的柔軟修長,糾纏在一起,像依依不捨的情人。

    在晚間巡防的海軍士兵更是提高了警惕,他們很快就發現了這對看上去有些奇怪的情侶。

    沒有哪一對情侶會在夜間如此莽撞地衝過來,但海軍士兵還有些猶豫,因為如果是一些心懷不軌的間諜不可能這麼無聊地拿著兩根木棍和兩張面具就試圖潛入軍港吧?

    於是只有一個海軍士兵走了過來,他大聲地警告:「這裡已經劃成軍事禁區,請盡快離開,你們已經靠近警戒線,當你踏上警戒線後,我們將會對你發動攻擊。」

    佩姬瞪大了眼睛,她確實有著不錯的身手,但是眼前十多個士兵的巡防隊,正面衝突起來,她只有逃跑的份,她想拉住陸斯恩,卻發現這個男人有著和他身材不相稱的強大力量,完全無法讓他緩慢半步。

    他毫不猶豫地舉起自己的木棍,敲在發出警告的海軍士兵腦袋上,士兵無聲無息地昏倒了。

    士兵們終於發現對方不是無聊的情侶,下手的那種准和狠,不是普通人能夠擁有的素質。

    他們發動了攻擊,但佩姬很快就發現,這些讓多米尼克大陸各國都戰戰兢兢嚴陣以待的櫻蘭羅帝國最精銳的海軍士兵,竟然沒有一個能夠發動像樣的反擊。

    男人像碰到了一群稻草人,他施施然地走了過去,輕輕地一棍又一棍放倒了一群士兵,他們七零八落地躺在沙灘上,彷彿只是在欣賞伊登的夜空。

    「第二隊巡邏士兵發現這裡的情況還需要一段時間,如果你不拖後腿,我們可以潛入前方的庭院,在那裡潛伏一段時間後,等到黎明前最安全的時刻,我們可以潛入軍港,那時候最不容易被發現,朦朧的晨光也方便觀察。」陸斯恩輕鬆地說出自己的計劃,他的笑容像一個無恥出賣祖國的叛徒在賣弄。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3 18:17
第十六章 偷窺

    佩姬的腿肚子一直在發抖,她從來不曾如此膽顫心驚地散步。

    眼前的男人居然還有心情時不時地幫被海浪打翻的黑斑蟹翻身,然後看一看遠處閃爍的夜空。

    佩姬覺得自己真的陷入這個男人的圈套裡了,利用這個男人?佩姬想自己簡直是瘋了,一會情報弄到手,自己也在軍事監獄裡獲得一個免費的房間。

    陸斯恩偶爾會回頭看看她,笑容十分溫柔,卻讓佩姬覺得那種笑容像一線線的蛛絲,纏繞著她讓她無法呼吸。

    「我,我想回去了……」佩姬無法想像,自己居然真的這樣懦弱地退卻了。

    「我知道你是法蘭派過來的間諜,菲茲捷勒大船酒店的頂級套房,來到伊登的絕大多數顯貴都會選擇這個套房,但實際上你並沒有機會得到真正重要的情報。我會幫助你。」陸斯恩拉著佩姬,靠著一塊礁石。

    佩姬深吸了一口氣,圓潤的臉頰上並沒有露出驚慌的神色。

    「你怎麼知道?」她反而冷靜了下來。

    「我和修斯坦尼頓談話時,和臥室的門口相隔不遠。普通人粗重的呼吸聲,沒有辦法隱瞞出自歐德修凡克家族,身具神威權能力量的修斯坦尼頓。他沒有發現你,只能說明你經受過特別的竊聽訓練,除了間諜,誰會受到這種訓練?」陸斯恩依然握著佩姬的手,沒有特別抓緊,輕輕地握著。

    「我不會相信你,你這樣的男人很危險。」佩姬也笑著道,然後她有些驚訝於自己這時候還能笑得出來。她更沒有想到,這樣的細節也會落在這個男人的眼裡。

    「你沒有選擇,然後你會發現,我並沒有為第三艦隊或者說櫻蘭羅帝國設計針對法蘭的圈套。」陸斯恩的表情沒有顯得十分誠懇,有些隨意。

    說完陸斯恩拉著佩姬繼續前進,這時候他的腳步稍微快了一點。佩姬驚訝地發現,他總是能夠恰到好處地避開巡邏的士兵,在最適當的時候找到掩體,每一塊礁石,每一叢荊棘和陰影都被他利用到了。

    在赫伯肯德港灣地中部,已經可以清晰地看到一座修建在灰青色基石上的庭院,周圍已經有眾多巡防的士兵,所以庭院沒有採用防止入侵的建築設計。只用大顆的亂石和海礁堆積在一起,形成簡單的圍牆,粗獷的風格在夜色下還有幾分獨特的感受。

    陸斯恩拉著佩姬閃進一堆鵝卵石後,遠處傳來呼喝聲,那些昏倒地士兵被發現了,入侵警報在海港上空響起。

    鵝卵石的前方是一個游泳池,引入了乾淨的海水。利用海灘可以就地取材的便利。游泳池在細緻的修飾下彷彿只是海水沖擊出的一個大水坑,池邊的淺灘和安靜地貝殼,小蟹和海岸並沒有區別。

    幾個小亭修建在棕桐樹下,婆娑地棕桐樹葉在月光中投下片片陰影,這個為第三艦隊高級軍官修建的庭院很有幾分度假別墅的味道。

    兩棟相互獨立的多層別墅沒有特別的裝飾。簡潔地外形和所有軍事設施都沒有區別。巴洛克,哥特,洛可可這種藝術氣息地建築風格在這裡沒有半點蹤影,黃白色的外牆和沙灘一種顏色。

    窗戶一律背海,這種設計是為了避免夜間在海上可以辨別這棟居住著第三艦隊高級軍官的別墅。

    陸斯恩和佩姬藏身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窗戶一個個點亮,遠處的示警驚動了這些遠征歸來享受難得安靜的軍官們,陸斯恩清楚地聽到一陣憤怒的罵聲。

    兩棟別墅雖然相互獨立,但實際上它們在頂層有一座天橋相連。這時候天橋上的燈也亮了起來。

    「那裡是一個套房。有露天海景陽台,靠南地房間裡大概是那位馬卡斯少爺在養傷。他地母親或者在陪伴著他,或者在前廳裡和人說話。靠北那個一直亮著燈的房間是安德烈公爵地房間,剛亮起燈的房間是書房,公爵和修斯坦尼頓現在會走進那裡,他們會在那裡等待巡邏士兵的報告。」陸斯恩低聲在佩姬的耳旁說道。

    暖暖的,濕潤潤的味道讓她的耳朵一陣酥麻,她忍著沒有移開自己的身體,問道:「你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我的主人是克莉絲汀夫人。」陸斯恩沒有多說什麼。

    佩姬感覺到一陣涼意,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都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但她覺得克莉絲汀夫人站在更高的位置看著她的丈夫與管家拙劣的表演

    幾個海軍軍官急匆匆地離開了庭院,他們此時還沒有想到入侵者會如此迅速地潛入,他們加緊了庭院周圍的巡防力量,如果不是早一步,現在再想避開密密麻麻的巡防士兵,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陸斯恩等待了一會,將手中的黑色木棍插入了鬆軟的沙地,一隻沙鼠扒開沙子,爬到了木棍的頂端,對著陸斯恩發出一陣吱吱聲。

    佩姬驚訝地看到陸斯恩一邊點頭,一邊對沙鼠說謝謝,她忍不住問:「你是魔法師?太神奇了。」

    「建議你看一下《科波菲爾為你講解魔術》這本書。」陸斯恩笑著,「現在我們可以就這麼走進去了,別墅的內部沒有什麼警戒力量,他們大概認為只需要有無法踰越的外部防禦就夠了。就像櫻蘭羅帝國的邊防,有帝國海軍無可撼動地守護海防線,他們就覺得帝國非常安全了。」

    佩姬明白,這是陸斯恩第二次在提醒她,如果法蘭人想要對櫻蘭羅帝國做點什麼,強攻雖然沒有辦法,但隱秘的潛入小股力量,就會發現櫻蘭羅帝國內部的防禦十分脆弱。

    從內部擊破,是打擊櫻蘭羅帝國的唯一方法。

    陸斯恩依然握著佩姬的手,雖然佩姬的手心已經黏糊糊的滿是汗水,但陸斯恩並不介意,香汗淋漓可也是女人獨特魅力的一種。

    帶著面具,手持木棍的一男一女大搖大擺地走進別墅,正如沙鼠所回報的情報。他們沒有碰到任何巡邏地士兵,嚴格遵守紀律的軍官們,除了需要處理入侵警報的軍官,其他人都呆在自己的房間裡。

    來到頂樓,陸斯恩拿出他在沙灘上隨手撿到的貝殼,輕輕地跳開了鑰匙,和佩姬躲進了房間。

    房間裡空無一人,和所有房間一樣。這裡的窗戶也背靠著大海,和天橋上安德烈公爵的套房窗戶是在同一側。

    陸斯恩翻出窗戶,他的動作十分敏捷,搭著窗戶地上簷勾上了房頂,踩著房頂來到了天橋套房的房頂,他回頭看著像貓一樣悄然無息的佩姬,笑了起來:「如果不是要帶著你。我有更多的方法大搖大擺地得到我想要的信息。」

    佩姬雖然無法猜測到這個男人會有其他的什麼方法。但她相信這一點。

    陸斯恩拉著佩姬坐在屋頂,月色如水披散下來,站在高處看赫伯肯德港灣的景色,更有著別樣地感覺。

    「冷嗎?」陸斯恩溫熱地手掌搭在佩姬的肩頭,輕輕地撫摸著。「我說過。要和你體驗《海角》中的浪漫。你不覺得在這樣的屋頂,可以看到更遠的大海,更接近閃爍地星光,看看前方軍港點點白桅帆,更有情趣嗎?」

    佩姬緊緊地靠著陸斯恩,她只能這樣讓自己平靜下來,只要一想到屋頂下就是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她就不敢讓自己地呼吸有一點點的放肆。

    至於海景。情趣什麼的。佩姬只能從陸斯恩那雙深邃自然的眼睛裡看到,她完全無法感受到。

    「我繼續給你表演魔術。」陸斯恩拍了拍佩姬的肩膀。他從口袋裡拿出一塊手掌大的水晶,水晶是規則的三角棱,晶瑩剔透,在月光下散發著淡淡的光澤。

    美麗地水晶總是給人蘊含著神奇力量地感覺,它能夠吸引女人的目光,佩姬目不轉睛地看著這塊水晶,不知道陸斯恩想幹什麼。

    陸斯恩伸出手指在水晶上畫著,他地手似乎直接沾上了黑色的染料,流暢的線條在水晶上留下一路分明的痕跡,佩姬清楚地看到那是一隻小小的蝴蝶。

    「漂亮嗎?」陸斯恩像佩姬展示他的作品,將水晶放到佩姬的眼前。

    佩姬更加驚奇地看著陸斯恩的手指,「這真是魔術嗎?」

    「當然。」陸斯恩肯定地點頭,「現在你朝著這只蝴蝶吹一口氣,希望你能賦予它生命。」

    佩姬微微笑了起來,「怎麼可能。」

    「試試。」陸斯恩鼓勵她。

    佩姬猶豫了一下,輕輕地吹了一口氣,如蘭馨香。

    淡淡的水霧凝結在冰涼的水晶上,黑色蝴蝶的紋路卻更加清晰了,佩姬看到一點點黑色的細絨從構成蝴蝶的墨色線條中蒸騰出來。

    當水晶上再也沒有黑色蝴蝶的痕跡,那些蒸騰的黑色細絨卻在佩姬的眼前凝聚起來,佩姬只覺得眼前一晃,一隻美麗的黑蝴蝶在她眼前晃動著翅膀,然後輕輕地落在她驚訝伸出的手指上,有些麻癢的感覺在指尖傳來,告訴她不是幻象,那是一隻真正的蝴蝶。

    「你真是太神奇了!」陸斯恩表示驚嘆。

    佩姬欣喜地看著手指上微微搧動翅膀的蝴蝶,她也是一個女人,在皎潔的月光下,背靠著朦朧的海景,一聲聲的海浪聲像低沉的薩克斯奏鳴,海風撫摸著她的臉頰,一個俊雅的男子,為她表演最神奇的魔術,這樣的情景,讓她的心忍不住有些跳躍起來,那種讓人沉醉迷戀而微甜微酸的感覺,在頃刻間就讓她的眼睛有些濕濕的激動。

    「美嗎?」

    「很美。」佩姬看著陸斯恩,他的眼神溫柔的讓人想要沉溺。

    陸斯恩小心地捏著那隻蝴蝶,讓它停留在她的發鬢間,蝴蝶依然微微搧動著翅膀,「它是一隻聽話的蝴蝶,它將永遠跟隨你。如果你不想讓它出現時,就再朝著這片水晶吹一口氣,它就會回到水晶上。你洗掉那些黑色紋路,它就永遠消失。」

    佩姬堅決地搖搖頭,她絕不會讓這只黑蝴蝶消失。

    佩姬相信。再奢侈華麗的飾品也沒有它珍貴,雖然她不明白陸斯恩怎麼製造出這樣的奇蹟,但她又覺得很理所當然,這個男人就是這樣一個能製造奇蹟的男人。

    「一會再將這片水晶送給你,現在我要讓這只蝴蝶幫助我們做一點事情。」陸斯恩的手指在蝴蝶的翅膀上輕輕一點,小巧美麗地它翩翩飛舞著離開了佩姬的鬢間。

    在夜色中起舞,海風讓它的舞步凌亂,但它依然搖搖晃晃地停留在了安德烈公爵書房的玻璃窗戶上。

    佩姬瞪大了眼睛。她清楚地看到陸斯恩握著的水晶上顯示出清晰的圖像,寬闊的書房中,擺放著巨大的軍艦模型,正對著窗戶地牆壁上掛著第三艦隊的徽章,徽章的圖像是古拉西神話中海神的三叉戟劈開海浪。

    書櫃裡擺放著大量軍事方面的書籍,也有著數學,天文。哲學方面的典籍。書櫃正前方的書桌上擺放著一個精細地櫻蘭羅帝國海域實景模型,上邊細緻地標註著櫻蘭羅帝國三大艦隊地佈防位置,這個模型的軍事意義不言而喻,佩姬不禁多看了幾眼,但是非常遺憾。水晶上邊的圖像雖然清楚。但也無法看清楚上邊的細節。

    佩姬的目光很快就被兩個男人所吸引,那是修斯坦尼頓伯爵和安德烈公爵。

    「聽不到聲音。」佩姬有些遺憾地道,她現在已經可以確定,眼前這個年輕地男人就是最神秘地魔法師!

    尋常人可能一生都沒有機會看到深居簡出的魔法師,佩姬一想到自己身邊可能就是一位魔法師,她只覺得,原來自己的命運也並非如自己預料的那樣陰暗而沉靜。

    「我能聽到,一會告訴你。」陸斯恩安慰佩姬。

    修斯坦尼頓伯爵站在海域實景模型前。但他的目光卻落在三叉戟的徽章上。只有最強大的第三艦隊,才能當之無愧地使用海神的武器作為徽章。

    安德烈公爵站在書櫃前。他拿著一本《薩拉米斯之歌》,這本書中記載著古拉西城邦聯盟與新月大陸埃博拉王朝之間地一次著名海戰。

    「薩拉米斯海戰中,擁有絕對實力地埃博拉王朝艦隊慘敗,六百多艘巨型戰艦全部損毀,戰艦的殘骸和溺斃地士兵在薩拉米斯島對岸的海灣堆積如山。而古拉西城邦聯盟海軍只損失了四十艘小型戰艦。」安德烈公爵將書放回原來的位置,彷彿在自言自語,「沒有正確的戰術,不能因地制宜地佈局,埃博拉王朝艦隊只能造就古拉西城邦聯盟海軍的威名。」

    「將軍,埃博拉王朝國王薛西斯並沒有他的父親大流士一世的睿智。大流士一世雖然在馬拉松戰役中被古拉西城邦聯盟擊敗,但保存了埃博拉王朝強大的軍力,薛西斯卻讓埃博拉王朝海軍在薩拉米斯海戰後一蹶不振。」修斯坦尼頓伯爵看著安德烈公爵,他雖然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管家,但在非正式的場合下,他已經習慣用軍中的將銜來稱呼安德烈公爵。

    「這次遠征,差點毀掉了整個第三艦隊。」安德烈公爵深鎖的眉宇中有著罕見的焦慮,這個總是讓人覺得戰無不勝的將軍,此時完全沒有那種鼓舞人心的強大氣勢。

    陸斯恩有些訝異於聽到的秘密,看來安德烈公爵在伊登處理的「軍務」,不僅僅只是為了馬卡斯。

    修斯坦尼頓伯爵嘆了一口氣,他平整的一字眉間有著同樣的愁緒,「一直以為第三艦隊的軍艦在造船技術上已經可以領先整個多米尼克大陸的海軍二十年以上,誰曾想到……」

    安德烈公爵撫摸著書房裡巨大的軍艦模型,這是第三艦隊的旗艦阿爾多斯大公號按照100:的精確比例製作,它曾經是帝國海軍的驕傲,作為多米尼克大陸造船業的最高體現,阿爾多斯大公號巨大的船體,出現在櫻蘭羅海峽時,那些法蘭海軍,就如同步兵碰到重甲騎兵一樣,甚至會喪失逃跑的勇氣。

    然而,安德烈公爵想起他在阿爾多斯大公號上驕傲地巡視海域時,看到那艘據稱來自遙遠雲周大陸的巨大寶船,超過兩倍阿爾多斯大公號的體型,當時那種無力的挫敗感,讓他第一次對帝國海軍最強的名號產生了懷疑。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3 18:18
第十七章 馬格李·唐的禮物

    在玻璃窗戶上搧動著翅膀,紫色的窗簾緩緩放下,蝴蝶飛向馬卡斯房間的窗戶。

    佩姬不知不覺地緊靠著陸斯恩,她轉過頭來看他,那張俊美的臉頰近在咫尺。

    「帝國第三艦隊,並沒有遠征北維海盜,而是開闢了一條前往雲周大陸的新航線。」陸斯恩笑著道:「那是一片繁榮而神秘,讓人嚮往的土地,開闢一條新航線,你知道意味著什麼嗎?」

    陸斯恩輕描淡寫地訴說著,佩姬卻是渾身一震地離開了陸斯恩的肩膀,任何人都知道如今多米尼克大陸和雲周大陸的貿易是以埃博拉商人為中介,如果直接開闢從多米尼克大陸到雲周大陸的航線,這就意味著埃博拉商人將失去兩片大陸間的貿易壟斷優勢,櫻蘭羅商人可以和埃博拉商人一樣,來往於兩片大陸之間,其中巨大的利潤會使櫻蘭羅帝國的經濟勢力呈現一種爆髮式的增長。

    修斯坦尼頓和安德烈公爵的談話當然不只是侷限於新航線,雲周大陸的艦隊在遠東次大陸以南的一個狹隘海峽和安德烈公爵的第三艦隊相遇,在安德烈公爵嚴陣以待時,對方卻似乎完全沒有開戰的意圖,反而派出了使節來到阿爾多斯大公號上,遞交了國書,國書的文字安德烈公爵並不認識,幸虧隨船有博學的埃博拉學者,替安德烈公爵翻譯國書地內容很讓安德烈公爵震驚。埃博拉學者以櫻蘭羅文翻譯出了大概意思。國書中極力宣揚雲周大陸上雲秦帝國地國力,雲秦帝國皇帝至高無上,任何國家君主臣民都必須拜服在雲秦帝國皇帝的黃色袍子下,雲秦帝國皇帝馬格李.唐是神的兒子,掌握著整個世界的權利,他派自己的黃杖傳令官巡視四海,贈送落後國度馬格李.唐的禮物,以改善落後國度的科技文明。

    安德烈公爵和他的艦隊被當成了落後國度地使者。多米尼克大陸最強大的第三艦隊被認為是落後國度可憐的落後艦隊,雲周大陸的黃杖傳令官贈送了一份大型戰艦的造船技術資料,整整三大箱,還有一些所謂的兵法陣法,更多的是雲周大陸特產的瓷器,茶葉,絲綢,這些多米尼克大陸貴族們至愛的奢侈品被這位黃杖傳令官當成減輕艦隊負擔地累贅,整艘整艘地送給了安德烈公爵。或者說是一位神授君權皇帝封賞給櫻蘭羅帝國的賞賜。

    得到這些造船技術資料,安德烈公爵如獲至寶,他馬上返航。早早地結束了遠征,他原來計劃在雲周大陸開闢櫻蘭羅帝國的殖民地,但看到雲周大陸那些不需要船帆和人力地龐大戰艦,安德烈公爵已經失去了發動殖民戰爭的信心。

    雲秦帝國要遠比埃博拉商人形容的強大。

    至於什麼兵法陣法,安德烈公爵無法理解,即使是那位埃博拉學者也翻譯不通,那些詭異莫測的圖形讓安德烈公爵覺得這更應該是一種魔法。

    陸斯恩非常感激幸運的安德烈公爵,這次邂逅將會極大地增強櫻蘭羅帝國的國力。

    只有強大的櫻蘭羅帝國。才能夠反攻多米尼克大陸,當櫻蘭羅帝國皇帝將他的王權凌駕於聖伯多祿國教皇地神權之上時,陸斯恩牽掛著的女子才會真正的安全,他才能夠放心去做自己的事。

    櫻蘭羅帝國反攻多米尼克大陸,這樣的戰爭應該在什麼時候發動,陸斯恩在等待機遇,他洩露一些櫻蘭羅帝國的機密給法蘭人。希望他們能夠在適當的時機挑起戰爭。

    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結束談話後。來到馬卡斯地房間。

    馬卡斯地腳被白紗一層層地包裹起來,他躺在床上。無法向兩位他的外祖父托拜厄斯伯爵也需要恭敬行禮地大人物行禮。

    安德烈公爵走近馬卡斯的床前,在馬卡斯仰慕的眼神中,摸了摸他的腦袋。

    馬卡斯偷偷看了一眼他的母親,托拜厄斯夫人正露出滿足和幸福的笑容。

    修斯坦尼頓伯爵關注了一下馬卡斯的傷勢,然後帶上門離去。

    「修斯坦尼頓留下了點小破綻,她會知道。」安德烈公爵和托拜厄斯夫人走到窗戶前,低聲說著話。

    「我知道你這樣做,一定有道理,你不用告訴我,我相信你。」托拜厄斯夫人看著安德烈公爵,眼神中有著完全的信任。

    安德烈公爵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他看到窗戶上的蝴蝶。

    「這裡居然有黑色的蝴蝶,在赫伯肯黑德港灣很少見。」托拜厄斯夫人也注意到了,黑蝴蝶搧動著翅膀。

    「秋末的蝴蝶,會在冬天來臨前死去。」安德烈公爵沒有多看那隻蝴蝶,只是隨意地扯下了同樣的紫色窗簾。

    蝴蝶飛回佩姬的鬢間,水晶上的畫面完全消失。

    陸斯恩微眯著眼睛,沒有再去傾聽房間裡的對話:「我們在這裡看海,夜色中的海,幽靜而美麗。」

    赫伯肯黑德港灣依然紛擾雜亂,入侵者還沒有找到,巡防的士兵打起精神,沒有人想到入侵者正坐在安德烈公爵的套房屋頂上看夜色瀰漫。

    佩姬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她覺得軍港裡的軍事秘密,也未必如她現在所掌握的信息重要。

    她現在要做的應該是將這些信息傳送出去,而不是在這裡享受難得的浪漫。

    雖然這種感覺非常好,但她知道這不會真正屬於自己。

    對方已經確認了自己地間諜身份。那就沒有什麼好隱瞞地了。

    「先生。有些冷。」佩姬委婉地提出要求。

    「真抱歉,作為一名紳士,我居然忽略了你的肩膀還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陸斯恩將佩姬攬入懷中,「希望你這樣感覺能夠好些。」

    他的懷抱非常溫暖,有些懶洋洋的氣息讓她僵硬的身體一下子就鬆軟了下來。

    沒有人能夠拒絕這樣的男人,佩姬聞著讓人安心的氣味,在閉上眼睛前這麼想著。

    一種無法抗拒地倦意襲來,佩姬睡著了。

    陸斯恩抱著佩姬回到了他們爬上房頂的房間。這個房間是客房,專門提供給軍官的家眷前來探望時居住。

    大多數軍官的級別是不夠讓他們的家屬住進這棟別墅的,而且許多人更喜歡伊登舒適的酒店。

    托拜厄斯夫人和馬卡斯少爺似乎會留宿在天橋套房,這個房間空了下來,陸斯恩將佩姬放在床上,細心地幫她蓋上被子他將她的頭髮整理好,看著她露出甜美的睡姿才離開了房間。

    他行走在黑暗中,他是為黑暗而生地惡魔,在這樣的夜裡。他如鬼魅般行走在帝國防守最嚴密的軍港,不曾有人能夠阻攔他地腳步。

    他走入大海,他的腳下沒有海水。一隻黑色的深淵生物正在海底等待著他,它有著巨大的觸手,如果有塔克區花街的人們在這裡,一定會看到它就是那隻將麥格瑟裡德家沙柏林娜小姐坐船撕碎的所謂章魚。

    它卑微地趴伏著身體,伸出它的觸手,讓陸斯恩站在足有一坪大小的吸盤上,然後將他送上了頭頂。它分開海水,迅速地遊行。陸斯恩站在它地頭頂,看著腳下撕出白浪。

    此時巡防士兵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海岸上,海岸附近巡邏的快艇也紛紛靠近岸邊,讓陸斯恩可以輕鬆地繞了一圈之後來到赫伯肯黑德軍港。

    軍港中停泊著數不清的巨大軍艦,一眼望去,高大的桅杆像光禿禿的樹林,阿爾多斯大公號龐大的身形十分顯目。

    陸斯恩指揮著深淵生物靠近。深淵生物半潛伏在水底。陸斯恩地身形在海上並不醒目,他迅速地攀上船舷。輕鬆地擊倒了幾位守夜地士兵,在艦隊司令室找到了三個箱子。

    箱子是木製包金,邊角雕刻著華麗的花紋,最醒目地是箱子頂部的蛇形圖案,有鱗,四腳踏雲,雙角上參繞著雷電,有須,口含寶珠。陸斯恩看著這種多米尼克大陸神話傳說中都不曾出現過的生物,就肯定了這三個箱子是雲秦帝國皇帝馬格李唐的贈禮。

    他將三個箱子丟下海,深淵生物迅速地伸出它的觸手,三個巨大的吸盤抓住箱子緊緊地包裹起來,讓海水無法浸染裡邊珍貴的資料。

    但他林完全掌握菲茲捷勒家族之後,這些資料可以交給菲茲捷勒家族櫻蘭羅帝國最大的造船廠,第三艦隊的一些軍艦就是在菲茲捷勒家族的造船廠裡駛出。

    菲茲捷勒家族,烈金雷諾特家族,歐德修凡克家族,安東尼奧皇室,這些家族都會成為陸斯恩的目標,他要真正掌握這些家族,他不會介意讓裡邊的一些關鍵人物都變成手底下的惡魔或者惡魔的信徒。

    但他林不只可以變成任何人,也可以讓任何人變成其他任何人。

    陸斯恩必須非常小心,他目前並沒有以一個大惡魔的姿態大搖大擺出現的實力,當他潛藏在黑暗中低調行事時,或者還有一股無法躲開的勢力在同樣無聲無息地注視著他。

    陸斯恩在軍港最後要做的事情,就是在阿爾多斯大公號上的海軍士兵發現前離去,他站在深淵生物的頭頂,聽到士兵發出示警,大批的巡邏士兵趕往軍港,陸斯恩將他們引過來後,確認了赫伯肯黑德港灣別墅附近的警戒力量轉移了注意力,他輕鬆地潛入了別墅,來到了佩姬的床前。

    他坐了下來。欣賞著佩姬地容顏。看著一個美麗地女子安靜地在身邊入睡,那是一種非常舒心的感覺。

    黑夜漸漸深沉,月光移到西天,再也無法照耀進窗戶,直到東邊的天際開始驅逐黑暗,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已經過去。

    佩姬睜開眼睛,她看到陸斯恩俊美的臉。

    他溫柔地看著她,像同居的情人一般。在微涼的早晨為她準備好了早餐。

    佩姬聞到了錫蘭高地紅茶和彭斯蘭卡芝士面包的香味。

    「很抱歉,這裡只有這些東西。」陸斯恩等著佩姬一起來用早餐,他似乎將這裡當成了他在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地套間。

    佩姬想勸他趕緊逃跑,她不知道這個男人怎麼還會有心情吃早餐。

    一頓美好的早餐,是愉快的一天新的開始。」陸斯恩勸著佩姬,他沒有動彈的意思。

    佩姬知道自己沒有獨自離去的本領,她原本清醒的腦子有些發昏,昨天晚上怎麼會睡過去。她沒有想這個男人會不會趁著她睡覺的時候對她做點什麼,這樣一個神秘的紳士。或者會玩出一些驚人地陰謀,但不會做那種失禮或者說無恥的事情。

    享用完雖然不豐盛,但還算美味的早餐。在第一道黎明地陽光照耀到赫伯肯黑德港灣時,陸斯恩帶著佩姬,迅速離開。

    當他們回到菲茲捷勒大船酒店後,佩姬藉口要換衣服離去。

    陸斯恩微笑著,女士換衣服的要求,怎麼能夠拒絕呢。

    然後他站在觀景陽台上,看到整個伊登都沸騰了起來,到處都是巡騎警和警察。安德烈公爵顯然已經發現了阿爾多斯大公號上珍貴的資料被盜取的事情。

    陸斯恩覺得自己應該善意地告訴安德烈公爵,他就是把伊登翻過來,也無法找到那些資料.

    於是他喚來一隻海鷗,寫了一張字條,讓海鷗直接飛往赫伯肯黑德港灣別墅。

    這是一個熱愛伊登的遊人所必須做的,這樣美麗的城市,這樣悠閒的日子。陸斯恩可不想被滿大街地巡騎警和警察打擾了他的心情。

    不久之後。巡騎警和警察都撤退了,安德烈公爵已經冷靜下來。對方這種態度,毫無疑問是一種不屑的嘲諷,對方既然可以輕輕鬆鬆地進入軍港拿走重兵把守的資料,再了無聲息地離去,這樣高明的手段,巡騎警和警察完全無能為力。

    安德烈公爵第一次開始痛恨帝國法典裡不得私自調動軍隊的條例,他甚至想調遣整個帝國第三艦隊從海上和陸地包圍伊登。

    真的將一個城市翻過來,第三艦隊完全可以做到。

    帝國法典至高無上地地位不容挑釁,安德烈公爵只能忍耐。

    陸斯恩在伊登地任務已經完成,他唯一的遺憾就是,不能讓巴爾克參加歡迎安德烈公爵地宴會了,發生這樣嚴重的事情後,安德烈公爵連正眼看一眼霍爾市長的興趣都沒有了,更不用說參加菲茲捷勒家族承辦的歡迎宴會了。

    海路雖然沒有被封鎖,但有最嚴格的盤查,陸斯恩一身禮服,一根手杖的輕鬆行裝自然不是重點盤查的對象,他禮貌地配合著警察們的檢查,他的微笑和紳士風度贏得了警察們的好感。

    「這位先生是我見過的最有貴族氣質的紳士。」一個身材微胖的警察感嘆道。

    竊取軍事機密的間諜都是鬼鬼祟祟的,像一隻下水道的老鼠不是嗎?」他的同伴這樣認為,好像他見過許多間諜的樣子。

    陸斯恩登上了一條渡輪,這條渡輪由伊登開往法蘭,橫渡櫻蘭羅海峽時,這條渡輪會經過聖格吉爾島。

    聖格吉爾島由歐德修凡克家族世代經營,這裡是整個多米尼克大陸除聖城博耶納外最受信徒景仰的聖地。

    聖格吉爾島在地理位置上更靠近法蘭,但櫻蘭羅帝國一度堅持聖格吉爾道屬於櫻蘭羅帝國,第三艦隊甚至直接駛入了聖格吉爾島唯一的港口,而一向懦弱的法蘭海軍居然鼓起了勇氣,

    遠遠地對峙著,雖然可能一旦戰爭打響,這些法蘭海軍會以最快的速度逃跑。

    在聖伯多祿國和神聖日諾曼帝國的調停下,法蘭和櫻蘭羅終於坐在談判桌上,最後的結果是各國承認聖格吉爾島是歐德修凡克家族的獨立領地,不屬於任何國家。

    雖然有歐德修凡克這個姓氏,而且還擁有直系成員的身份,但陸斯恩卻是第一次去聖格吉爾島。陸斯恩不知道「回去」這個詞合不合適,但他很期待和歐德修凡克家族族長,這個在教會系統中權柄僅次於教皇的老人會面。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3 18:18
第十八章 舞蹈

    一艘渡輪要想以最迅速的方式離開沃茲華斯港,那麼它的船長最好能夠在渡輪船頭刻上菲茲捷勒家族的徽章。

    司盾列號渡輪是金錨船行的船,這家船行是伊登最大的遠航渡輪船行,每天有近百船次的渡輪從伊登發往法蘭,艾斯潘納,納維亞半島,愛慕斯忒等國家和地區。

    在沃茲華斯港登記註冊的船隻有四分之一屬於菲茲捷勒家族,金錨船行有這個家族佔據控制權的股份,司盾列號理所當然地能夠在船頭刻上揚帆漁船的徽章。

    伊登差點封城的戒嚴,已經耽誤了許多時間,司盾列號在引港員牽引出港後,掛上了三桅巨帆,帆布吃滿了風,鼓漲起來,船頭破開的浪花甚至飛濺上了甲板。

    司盾列號是一艘大型渡輪,它龐大的船體超過了普通的五百人渡輪,卻只有一個雖然寬敞但只出售四十張船艙票的客艙,剩下的空間用來佈置二十八個豪華房間。

    陸斯恩用船票換取了13號房間的鑰匙,房間不可能像菲茲捷勒大船酒店的貴賓套間那麼大,但依然有一個私人的小陽台,一個浴室和寬敞的臥室。

    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船側盤旋的海鷗,海風吹拂著風鈴,拍打船舷的海浪偶爾會飛濺出水珠到玻璃窗上。

    午餐可以送進房間,但絕大多數人都喜歡選擇船上的餐廳,陸斯恩也不例外。

    享用完午餐後,陸斯恩走上了甲板。

    在茫茫大海中享受海風的感覺,和在海灘邊上完全不同。

    海風濕潤而純粹,不像海灘上還夾雜著伊登的喧嘩浮躁,遠處的海天一線茫茫。近處白浪翻滾,站在甲板上,風攪動了髮絲,卻沒有擾亂安靜觀景的人心。陸斯恩眯著眼睛。嘴角地笑容彷彿是被眼前這樣的風,這樣的景勾起。

    司盾列號甲板上一共三層,底層是客艙和船員的房間,第二層是客房,第二層地甲板雖然不如第一層寬敞,卻更適合眺望海景,而不用擔心披面而來的水珠打濕了衣衫。

    陸斯恩走到底層的甲板上,他更喜歡那種水霧淋漓而來清新的感覺,一層的旅客們略帶驚奇地看著這個從二層走下來的優雅紳士靠上了船頭的欄桿,被船堡擊碎的浪花成霧披散而下。讓他的發絲鍍上了閃亮的水珠。

    有這樣喜好地不只是陸斯恩一個人。還有兩位衣冠楚楚地紳士也走下了二層的甲板,他們似乎並不介意屈尊自己的身份,和一層的普通旅客站在了一起享受旅行。

    一個擁有日曼民族紫紅色長發的女子在甲板上跳起了日曼族熱烈奔放的舞蹈,她地裙襬飛揚,周圍地人們熱情地鼓著掌,口中呼喊著節拍號子。一位隨身攜帶著小曼克斯鼓的老者踏著誇張的步子。和跳舞女子一同扭起他肥胖的腰身,他的舞蹈滑稽可笑,但鼓卻拍得不錯,讓甲板上歡樂的氣氛更增加了幾分。

    兩位紳士微笑著欣賞,作為上層社會精英人才的他們偶爾也會放下身架,感受平民的歡樂。

    他們也是在餐廳裡才認識,看到陸斯恩渾身已經差不多被打濕了,招呼著陸斯恩:「先生。要不過來這邊。這裡可以看到舞孃最美地舞姿。」

    陸斯恩接受了邀請,站了過去。日曼女子正在展現她高超地舞技,旋轉的步子像飛旋地風車,小曼克斯鼓的鼓點差點跟不上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毫不客氣地接替了老者,快速地拍打起來,人們紛紛叫著好,又是一陣歡樂的高潮。

    「真是快樂的人們。我們很少能夠享受這樣悠閒的日子啊。」標準伊登內城口音的紳士微帶得意地感嘆著:「我們忙碌於支控伊登資本的流動,每天都有無數筆款子經手,當將財富漠視成數字時,我們卻忘記了賺取財富的本意。」

    「我還是羨慕櫻蘭羅行省的貴族們,他們居住在最美麗的鄉村,在倫德貴族圈子裡流傳著一句話,你們知道嗎?」另一位伊登交易所的財務官稍微賣弄地說道。

    因為不願意表示自己疏遠於櫻蘭羅帝國最頂級的社交圈子,伊登的銀行家露出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似乎自己也清楚,然後和發問者一起考校似地看著陸斯恩。

    「一個真正的櫻蘭羅紳士,必然也是一位鄉村人。」陸斯恩沒有讓他們失望。

    「是啊,我最大的夢想就是在佛吉爾七區買一棟獨立別墅。」財務官微微翹起他的嘴唇和左邊的鼻翼,顯得他非常認真,並且正在為這個夢想努力。

    佛吉爾七區和西里爾區在靠近倫德西門的伊蘇河隔河相對,近些年來一些居住在伊登約克區別墅群裡的貴族們,也熱衷於搬離過於喧囂的倫德,但要搬進西里爾區,至少需要一個上議院的席位這種權勢,還需要伯爵或者紫杖勳位的尊貴身份,這種高高在上的地位,在伊登還沒有誰能夠擁有,更不用說只是一個交易所的財務官了。

    伊登銀行家嘴角翹起一絲嘲諷,但很快就斂去了,他認為就是佛吉爾七區的夢想已經太奢侈了。

    三個人自我介紹了一番,銀行家是偉茲先生,是伊登四大銀行米德蘭銀行的投資顧問,另一位是萊特先生,是溫德爾黃金交易所的財務官,溫德爾黃金交易所同樣也是菲茲捷勒的家族產業,所以他很方便地在金錨船行獲得了一張船票。

    陸斯恩的身份是朝聖的聖徒,只是因為認識了菲茲捷勒家族的巴爾克騎士,才能夠弄到一張套房船票。

    萊特先生對陸斯恩立刻熱情起來,他回想起自己曾經在某個酒會和巴爾克騎士碰過一次杯,兩年前的事情了,依然讓他記憶猶新。

    大概覺得陸斯恩的身份足夠匹配,銀行家和財務官的談話沒有了賣弄的味道。他們談起了最近伊登發生地有趣的事情,像托拜厄斯夫人可能有了一個情人,不再記掛著她那個窮水手丈夫了,菲茲捷勒家族的二少爺迷戀上了某個劇團的演員。雖然那個演員是個男人,但卻有著一張十分嫵媚地臉,能讓男人也為之驚豔。

    陸斯恩扮演著非常配合的聽眾,總是恰到好處地露出很有興趣的表情,然後隨著他們的笑聲自然地微笑,時不時地插上幾句中規中矩的評論,讓萊特先生可以發表更彰顯眼光的結論。

    日曼族姑娘的舞蹈結束了,玩著小曼克斯鼓的小夥子跑進了人群中央,原來他是來自艾斯潘納的演員,他邀請日曼族姑娘來了一曲憂鬱熱情的佛朗明哥舞蹈。

    小夥子很有舞蹈天賦地在佛朗明哥舞步裡增加了利落流暢地愛蘭度踢躂舞布。在硬木甲板上發出好聽地踢踏聲。越來越多二層甲板上的紳士淑女們也被吸引著,他們大多數自矜身份只是禮貌地輕聲鼓掌,但也有一位金發的貴族小姐,提著裙子來到二層甲板跳起了氣質優雅的古典天鵝舞。

    「真是一位美麗的小姐,我猜她一定是伊登某個大家族的小姐,因為我在參加一個阿利蓋裡子爵地酒會上看到過她。」萊特先生雖然用揣測地詞句。但語氣卻十分肯定。

    偉茲先生表示認同。他也經常出席伊登上層社會的社交活動,對於銀行家,那些需要理財和特別投資消息的貴族和富商們從來都是非常的熱情,一張酒會宴席的邀請函,能夠滿足這些銀行家溶入上層社會的願望,也能讓主人得到使自己投資增加的消息。

    「我猜她在跳完舞蹈之後,會來和我們搭訕。」陸斯恩笑道。

    「這樣高貴的小姐,似乎會十分矜持。我想我們應該主動。」偉茲先生道。

    「威廉男爵已經看著她很久了。所以我們還是謙讓一下吧。」萊特先生有更銳利地目光,他已經看到二層甲板上尊貴地男爵用欣賞的目光注視著跳起了古典天鵝舞地貴族小姐。

    「那她要是來和我們搭訕怎麼辦。豈不是會讓威廉男爵心生不滿?」陸斯恩為難地道。

    「男爵閣下不會這樣沒有風度吧。」偉茲先生似乎不太贊同陸斯恩的自作多情,「而且這樣美麗高貴的小姐主動搭訕的幾率太小了。」

    「一杯羅曼司香檳雞尾酒。」萊特先生來了興趣:「你們誰輸了就到小酒吧付賬。」

    偉茲先生毫不猶豫地贊同了,他認為一位擁有爵位,而且頗為英俊的男爵,比這個需要靠著巴爾克騎士才能弄到船票的紳士更有魅力,再沒有智慧的女人也會懂得選擇和誰共度漫長的旅途。

    陸斯恩打了個響指,自信地對偉茲先生道:「你準備好付賬吧。」

    「我等待著你的羅曼司香檳雞尾酒,或者我會喜歡加了檸檬的味道。」偉茲先生不甘示弱地回答。

    在贏得了一陣更加熱烈的掌聲後,結束了舞蹈的貴族小姐高興地往通往二層的樓梯走去,威廉男爵已經做好邀請她去酒吧喝一杯的準備。

    偉茲先生的臉上已經掛著得意的笑容,卻看見這位貴族小姐猶豫了一下,似乎有些生氣地朝著陸斯恩走了過來。

    「陸斯恩先生,你真讓人失望。」貴族小姐不客氣地道。

    這位貴族小姐有一頭耀眼的波浪捲發,金黃色的光澤,被水霧打濕後表層的發絲沉甸甸地貼服著,更增添了幾分質感,一張圓潤雅緻的臉蛋,成熟的氣質已經沒有了少女的稚嫩,卻也不像貴婦人那般慵懶魅惑,有著自然獨到的韻味,她在舞蹈後的呼吸有些急促,束胸衣下起伏的豐滿雙峰擁擠出蠱惑的溝壑,這似乎比馬拉里海溝傳說中魚人的妖精歌聲更能使男人沉醉。

    從伊登到聖格吉爾港口的旅途並不短,如果有這樣一位讓男人賞心悅目的美女陪伴,想必沒有哪個男人會拒絕而不是期待。

    她抬頭看著保持著微笑的陸斯恩,後者正向偉茲先生做出準備付賬的手勢。

    偉茲先生並沒有感到失望,原來這位優雅的紳士認為這位美麗的貴族小姐,說不定可以讓他介紹認識一下,萊特先生也有著同樣的期待。

    但陸斯恩一開口就讓他們失望了,這個獲得勝利的男人微微皺著眉頭,嘴角卻勾起揶揄的笑容,「美麗的小姐,我並不認識你。」

    「可我認識你,我一直在期待你能夠邀請我參加晚上的渡輪舞會,那樣我就可以有一個讓人羨慕的舞伴了。」金發美女並不掩飾她對陸斯恩的好感。

    「這話應該我來說才對,你就是早上佩姬匆匆趕去換衣服是順便要見的人?」陸斯恩早就注意到這位金發美女的目光,那是一種欣賞而帶著好奇的目光,當然還有一點點的警戒,她是隨在陸斯恩身後上船的船客,只有陸斯恩和她不是提前訂票,而是在開船前不久才拿到的船票,她和他的房間甚至都挨著。

    「佩姬?這是她的名字?我不知道,我的級別比她高許多。或者我們可以換個地方談談。」金發美女眨了眨眼睛,用一種充滿隱喻味道的語調說道。

    「很好。」陸斯恩有些期待,雖然他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地接觸到法蘭的高級間諜。

    「陸斯恩先生?」萊特先生提醒著陸斯恩,他應該考慮到剛結下的友誼,將同樣孤單的兩個男人介紹給這位金發美女。

    金發美女那迷人的笑容斂去,對著滿懷期待的兩位紳士嗤了一聲:「你們想要在西里爾區擁有一座大莊園的陸斯恩騎士為你們介紹女伴?等你們在胸前佩戴上紫杖勳章再說吧。」

    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難以置信地看著陸斯恩,西里爾區,這個代表著櫻蘭羅帝國最尊榮地位的大貴族聚集區,對於偉茲先生和萊特先生,那裡簡直就是夢幻中的神祇國度一般,遙不可及,不可直視。

    陸斯恩略帶歉意地笑了笑,和挽著他胳膊的金發美女離去。

    二月離開長沙,回到婁底,便一直在整理爺爺的老房子,有時候有些消沉地想,這古舊的清末大宅,青瓦白牆埋葬在苔蘚和青藤中,是不是也像我一樣會漸漸地失去人氣,當我也不再來時,它會成為老鼠和野犬的天堂?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4 16:46
第十九章 等死!陸斯恩的危機

    青煙從鏤花飾紋中鑽出,繚繞著在房間裡盤旋,朦朧間讓陸斯恩看不清楚眼前女子的臉。

    一走進房間,她輕輕地甩脫陸斯恩的手臂。

    女人換臉的速度會讓男人望塵莫及,熱情大膽讓人忍不住想親近她的美麗金發女子,在走入房間後,變成了一個冷豔的冰雪公主,身上散發著的寒氣,讓人無法靠近。

    她柔順的眉挑直,眼眸十分漂亮,卻只有冰冷的雪色,白皙的臉龐上垂下幾絲被水珠染直的發絲,她看著陸斯恩,似乎在猶豫著要展現一個什麼樣的笑容,嘴角緩緩地勾起一個詭異的幅度,然後牽動著臉頰上的肌肉,才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

    一點寒光,在煙霧繚繞的房間裡並不閃眼,陸斯恩輕輕別過臉去,一把輕巧的守日者暗輪劍割斷了幾根細細的發絲掉落在上。'

    劍刃上密密麻麻地銘刻著《耶米利哀歌》,暗色的古樸字符花紋像黑絲般隱隱流動著,這種專屬於守日者的武器據說可以清潔異端的靈魂,《耶米利哀歌》蘊含的靈魂火焰更能夠灼燒惡魔。

    暗輪劍劍身輕巧薄利,多處的鏤空並沒有讓它變得脆弱,金發女子一擊不中,口中輕輕吐出一句經文:「耶米利如此說,我必使火在你身體裡起,燒滅你的肌體和髮絲,猛烈的火焰必不熄滅。」和煦溫暖的光線如泉水般沐浴著金發女子,那股冷豔地氣質變得聖潔。她的手掌上燃燒著青色的火焰,順著暗輪劍刃將整個房間籠罩在這種灼燒靈魂的火焰中。

    耶米利地火焰並不能使死物燃燒,陸斯恩卻清楚地看到房間裡的魚缸裡幾條鼓著大眼睛的金魚痛苦地翻滾著,然後他驚訝地笑了起來:「原來小金魚。也有可愛的靈魂。」

    青色的火焰中,陸斯恩安然無恙,顯然出乎金發女子地意料,她迅速後撤,暗輪劍在她身前劃出一道暗色的圓輪痕跡。《耶米利哀歌》符文似乎被甩出了劍身,在她身前散佈成扇形保護著她。

    再次出乎她意料的是,陸斯恩並沒有發起攻擊地意思。他的手指在空中捏住了被割斷的發絲,這些離開他身體的頭髮,立刻被青色火焰灼燒成銀白色。金發女子並不只有守日者暗輪劍一把武器,她的禮服裡居然還暗藏著一本百年前惡名昭彰的瀆神者亞羅尼洛•艾魯魯耶利留下的《死魂經解》,亞羅尼洛將他無意中捕殺到的幾隻愛慕普斯小惡魔地靈魂封印製作成吞噬靈魂,血液,靈力的經書,這些小惡魔通過吞噬。可以在《死魂經解》中進化,這一百多年來也不知道進化到了什麼地步。

    「你一定無法想像,我曾經將這本《死魂經解》埋藏在黎多瑙博蘭斷頭台下,然後我命令在黎多瑙的一切死刑都必須在博蘭斷頭台執行,去年烏爾奧拉子爵叛國,牽扯出的異端組織,避開了宗教裁判所,直接在博蘭斷頭台執行,它慢慢地吸收了三百四十五個異端和烏爾奧拉子爵一家的血液。我現在甚至可以聽到惡魔的嚎叫,四隻愛慕普斯小惡魔,已經融合在一起,陸斯恩,想必你會很高興成為它的一部分。」金發女子用一口流利嫻熟的古拉西語介紹著,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只要能夠消滅敵人。我可不會在乎它是惡魔道具。還是瀆神者地瀆神成果。」陸斯恩十分悲傷,他可以感覺到《死魂經解》裡那隻剛剛進化到普瑞斯等級的融合惡魔的怨念。它甚至沒有實體,只是一種靈質體的存在,借助《死魂經解》吸收血液中的力量。它對陸斯恩懷著一種本能的畏懼,卻無法違背操控《死魂經解》者的意志。

    「畏懼我者,感悟我地尊榮,都可以成為我地子民,你卻如此待它,多麼高尚的非實體生物,最純粹地靈魂力量,無限吞噬進化的能力,亞羅尼洛真是個天才,最接近惡魔種族的人類,果然最瞭解惡魔,才能夠製作出如此完美的道具。」陸斯恩試圖解開眼前《耶米利哀歌》留下的符文扇形護鏈,卻發現耶米利火焰雖然無法傷害自己的靈魂,卻大大地加強了符文扇形護鏈的強度。

    陸斯恩如今所擁有的力量並不強,他依然能夠憑藉桫欏聖殿主人的位格行使召喚術,七十二柱魔神柱他目前只能召喚但他林,但也有一些限制,但他林現在已經身在倫德,距離太遠。

    深淵生物的召喚則只有那頭只需要水之媒介就可以召喚的阿米拉觸手,但阿米拉觸手的力量在惡魔等級中只是最低級的愛慕普斯,完全不是眼前這只擁有普瑞斯力量的惡魔靈魂的對手。

    當擁有桫欏手杖的時候,陸斯恩的手擁有最神奇的力量,在他手掌接觸的部位,接觸桫欏自成空間的能力,以意識操縱手掌接觸部位的一切規則,就像他為費迪南德取出心臟卻又能讓他復原,能夠在觸摸到紅發朱利爾斯長劍時讓他的劍無法拔出。

    但陸斯恩的身體不能為他的手提供太強大的力量,當手掌接觸的部位,以意識操縱改變那種規則需要太強大的力量,陸斯恩無法提供時,他便無能為力了。

    桫欏手杖還有類似於植物生命魔法的能力,它伸展出無數的根須,延伸陸斯恩手掌的力量,陸斯恩替基德用血液洗滌他的罪惡時,桫欏手杖扎進基德的胸腔,就是陸斯恩不願意讓自己的手沾染骯髒血液的替代動作。耶利米哀歌符文扇形護鏈居然完全抵擋住了桫欏手杖的根須,無數根細碎地綠色樹根在桫欏手杖的杖頭舞動著。樹根和完全以靈力構成的符文字觸碰時發出重金屬的沉悶擊打聲,陸斯恩驚訝地發現,這個金發女子不只會使用瀆神者地惡魔道具,同時也掌握著神威權能的力量。她的額頭上雖然有著細密的汗珠,呼吸也開始沉重,但身上如水般的聖潔光芒卻非常濃烈,這種原本應該柔和淡雅地光線如今散發出刺目的炫彩。

    又是一個像聖鑰騎士團第九騎士班克羅夫特擁有天使能力的怪胎!只是她要比班克羅夫特強大,班克羅夫特地空間隱匿能力在可以使用桫欏窺探一切空間法則的陸斯恩面前只是童話中皇帝的新衣。

    無論是神術。還是神威權能,它們的本質都是由虔誠的修行祈禱者和天國的天使們建立一種類似契約的聯繫,當這些祈禱者使用神術和神威權能時。其實都只是用自己的身體作為天使靈力地容器,施展的力量根據他們容納的靈力多少來決定威力。

    天使的靈力以人體作為通道施展出來,用天國的通用說法是被人類原罪玷污後的靈力,所以會減弱靈力的光澤,而在天國上,由天使施展純粹靈力的神術時,靈力的光芒就是陸斯恩如今看到地這種刺目的炫彩光澤。

    完全消除原罪的人類,在《日經》中的記載。只有十二聖徒,而教廷為了提高教皇的地位,也宣稱教皇在帶上教皇神冠時,成為神之代言人的他也消除了原罪。

    眼前的金發女子因為消除了原罪,才能釋放出了最純淨地天使靈力,讓陸斯恩吃驚不小,看來教皇國不只是曾經得到過莎巴斯蒂安這個奉遺天使地幫助,肯定還有天國的某股力量在借助教皇國將觸手伸展到人類世界。

    沙芭絲蒂安下界地目的是將一些沉睡或者獲罪的天使剝奪掉的力量,通過神術試驗傳遞給教皇國選定的聖鑰騎士。班克羅夫特,費迪南德都屬於這種試驗的成功體現。

    但班克羅夫特和費迪南德都沒有被消除原罪,他們在使用天使靈力時都會受到一些阻礙或者說是減弱,許多天使掌握的神術他們也無法施展出來。陸斯恩沒有想到這個金發女子不只是法蘭的間諜首領級人物,還和教廷有著密切的關係,這種始料不及的窘迫狀態讓他有些後悔自己過於託大。

    「神從白月之地走來,聖者從巴蘭山降臨。他的榮光遮蔽諸天。頌讚充滿大地,他的輝煌如同日光。從他手裡射出光線,隱藏著他無數的威能。」金發美女將《死魂經解》拋向空中,口中卻朗誦著《耶米利哀歌》中的經文,耶利米哀歌符文扇形護鏈的暗色調符文中裂開一道道的光紋,彷彿是火山爆發時岩漿在大地撕裂的痕跡,這些光紋一脹一歇地聳動著,在她的吟唱完畢後爆炸開來,暗色調的符文字成為細碎的黑點消失在耶米利火焰中,銀光閃爍的符文字在光紋中重新綻放,扇形圖案流動著變幻,纏繞著桫欏手杖上的綠色樹根,開始焚燒植物生命的靈魂。

    桫欏手杖極高的位階就如同陸斯恩至高的位階不會受到耶米利火焰的灼燒一樣,綠色的樹根雖然沒有退縮,卻也被纏繞著無法前進,金發美女在《死魂經解》落地在前一刻,再次拔出了她的守日者暗輪劍,暗輪之舞隨著她那可以優雅地跳躍出古典天鵝舞的步伐割向陸斯恩的咽喉。

    陸斯恩不得不收回手杖格擋在身前,暗輪劍的利刃在桫欏手杖上發出密集的撞擊聲,如同最頻繁的打擊樂聲一般,讓人耳膜鼓噪難受。

    《死魂經解》摔落在地,封面打開,露出刻畫著三角羊頭,撒旦級大魔王阿撒茲勒的標記,書頁翻開,第二頁是秋露十日贖罪日,血祭羊頭救贖原罪的祭奠,第三頁是聖城博耶納附近的深淵,阿撒茲勒被永遠的幽閉處分,無盡的怨念在這一頁浸染著淡黃色的書頁,第四頁是最後審判日的火湖,滔天的火焰上燃燒著讓人窒息的灰燼,第五頁是原始的崇高權能,蛇形三角頭顱,十四張臉十四種詭異表情的阿撒茲勒畫像,他騎在黑色深淵葉輪巨蛇上。蛇信吞吐著指向下一頁。

    金發女子口誦耶米利哀歌經文,青色火焰聚集在她持劍地手臂上,暗輪劍上重新刻繪出暗色調的符文字,而符文字扇形護鏈卻始終像噬骨之蛇一樣纏繞著桫欏手杖。陸斯恩幾次伸出手掌輕輕拍過來,卻被這個身體十分敏捷的金發美女躲避開來,她那靈活的腰肢甚至比她剛才跳出古典天鵝舞最高難度地舞姿時更加柔軟。

    女人的危險就在於她們的劍刃滴出鮮血時,她們依然如此美麗,甚至讓滴血的男人繼續陶醉著。不知不覺地死去,就像舞台劇《高跟鞋》中,洛麗絲飾演的女主角蕾貝嘉殺死她地丈夫時。將帶血的匕首在高跟鞋擦拭時,觀眾看到了她妖魅的笑容,看到了她高跟鞋襯托下地修長美腿和翹挺臀部,卻忘記了那笑容中的危險,血腥和殘酷。金發美女的嘴角綻放出譏諷的笑容,這個男人雖然神秘而強大,卻過於張揚,他在佩姬面前暴露出的實力都被她掌握分析。她知道陸斯恩的手杖可以伸展出樹根觸手,所以她準備好了耶米利哀歌符文扇形護鏈,她在知道陸斯恩的手指觸碰水晶描繪具有生命的蝴蝶時,就一直在小心注視著他地手掌,敏銳地避開了那雙神鬼莫測的手。

    她很滿意自己細緻入微的調查,也能夠完美地做好準備,她甚至從佩姬反饋過來這個男人的談話中得知了他的性格。

    假裝邂逅並不是一種高明的接觸技巧,所以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直接和陸斯恩坦白,這個總是對女士紳士般有禮的男人絕對不會拒絕一個美麗女子的邀請。

    她相信這個男人的存在對於櫻蘭羅帝國來說。極有可能是一種隱患,但她更相信這個男人對於法蘭沒有什麼善心,這種危險而神秘地人,完全無法掌控時最好的處理辦法就是讓他消失,這是所有上位者一貫的思維,她也不例外。

    更何況他好像對法蘭的情報體系非常清楚,這讓她有一種難以安心的威脅感。她在櫻蘭羅帝國鋪就的龐大情報網。是她的心血所在。「你地名字無人知曉,你地功績永世長存。」金發美女露出淺淡的笑容。「銘刻在埃爾羅伊宮百年戰爭紀念碑上地句子,將是你的墓誌銘。」

    「我更喜歡《耶米利哀歌》中的一句經文:神啊,你救贖了我,我將我的靈魂交在你手裡,你未曾把我交在仇敵手裡,你使我不懼怕刀劍流血。」陸斯恩無奈地苦笑著,「這一句現在更適合我。」

    《死魂經解》翻到第六頁,一片黑灰的色調,只有三點火焰色觸目驚心地閃亮,一隻燃燒著灰燼的手掌從書頁裡攀爬出來,像火山爆發出的火山灰,翻滾著聚集成手臂的形狀,隨之噴濺出的灰塵在空中瀰漫著,一線線的火焰色符文在灰中跳動著,驅趕著這些灰燼迅速地形成充滿著怨恨氣息的惡魔靈魂的載體

    陸斯恩抵擋著金發美女暗輪劍密集如雨的攻擊,抽空看了一眼這只被召喚出來的惡魔,它有一個灰燼組成的人形身體,眼睛和口中燃燒著火焰,它張開大口,發出無聲的咆哮,猛地張開雙臂向陸斯恩撲過來,流溢著炫目刺眼天使靈力光彩的耶利米哀歌符文護鏈也無法洗滌它的陰暗罪惡,它口中似乎傳來一種極其強大的吸力,要把陸斯恩整個身體都吞噬進它那灰燼組成的身體。

    金發美女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和她召喚出來的惡魔配合作戰,她的手掌按在暗輪劍上,低聲喝道:「神律,光牢。」陸斯恩的背後浮現出耶米利哀歌符文字,每個符文字之間都閃爍著聖光,在頃刻間將陸斯恩的身體完全包裹住,無數聖光猶如實質地壓在陸斯恩的身體上,讓他這具脆弱的人體無法承受,桫欏手杖不斷地消除著那些撲面而來的光芒,然而當金發美女低低的吟唱之後,卻依然如潮水般湧來,讓陸斯恩的身體微微躬了起來。

    她能夠承受的天使靈力超乎陸斯恩的想像,但她似乎也到了極限,她粗重的呼吸猶如劇烈的舞蹈之後,讓人忍不住要揣測尺碼的酥胸上下跳躍著。

    陸斯恩居然還有心情注意到這一點,他嘴角有著淡淡的哀愁,卻依然笑著道:「羅秀一定不會喜歡你。」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4-4 23:16
第二十章 宴會

    陸斯恩的手指在水晶上畫出蝴蝶,蝴蝶的翅膀在佩姬的鬢間輕輕搧動。

    櫻蘭羅海峽上颳起了風暴,陸斯恩在風暴中掙扎。

    然而並不是每一隻蝴蝶,都會改變歷史的軌跡,至少目前不會。

    倫德依然風平浪靜,即使只是表面如此。

    西里爾區的夏洛特莊園,依然是女人們主宰的地方,尤其是當陸斯恩離開,安德烈公爵和修斯坦尼頓伯爵還在伊登的時候。

    藍斯草原的潘娜普洛伯爵身份尊貴,爵位繼承人依照慣例會來倫德晉見加布里爾三世陛下,陛下要對歷史悠久,為帝國做出光榮貢獻的大貴族表示重視,舉行了一個歡迎潘娜普洛伯爵的宮廷宴會。

    紗麥菲爾是這次宴會的主角,她必須盛裝打扮,穿上特別設計的禮服出席,這讓她覺得很彆扭。

    緞質的斗篷,薩克斯藍為主調顏色,斗篷的邊緣是鮮紅色,兩肩的位置繫上了蝴蝶結裝飾,桃樂絲建議用絲質蝴蝶結,但羅秀覺得像潘娜普洛伯爵這樣的小女孩還是用金質鏤空的蝴蝶結更加符合她的年齡。

    「這個勳章真夠難看的。」紗麥菲爾不滿地道,胸前的勳章是巨型的馬耳他十字,十字伸出七頁,鍍上了銀色的底,每頁之間鑲嵌著一共七道金光,自勳章中心射向七個方向,勳章正中間,疊上了一個深藍色的圓環,圓環裡是紫杖勳位的格言:幻想不如腳下的道路。

    「這句話真蠢。」紗麥菲爾皺著眉頭,尤其是當她看到勳章背面聖米迦勒踐踏路西法的畫像時。

    「你真嗦。」羅秀更加不高興,為了陪伴這位年幼的伯爵參加宴席,她也不得不脫下她最喜愛的草綠色長裙,換上了冷藍色調地禮服。

    桃樂絲為紗麥菲爾戴上領環。領環左右對稱,上面輪流刻著頭戴皇冠的獅子和馬耳他十字以及紫杖勳位的櫻蘭羅文速寫,領環中央穿在斗篷上,在正面還刻有飛翼的獅子,各手持一本教典和七支箭。

    紗麥菲爾的勳位是僅次於洛德勳位的紫杖勳位,不同於洛德勳位是除了國君和親王,只能有最多二十四名活著的勳章佩戴者,紫杖勳位分三級。紗麥菲爾所擁有的爵級大十字勳章只有十五位,下兩級勳位一共四十五人,紗麥菲爾是爵級大十字勳章佩戴者中唯一地女性。

    「我覺得我像小丑劇裡和貧窮姑娘爭風吃醋的愚蠢貴族小姐。」紗麥菲爾扯了扯將斗篷繫起來的流蘇。人類果然是一種低等地動物,如此醜陋的審美趨向居然成了他們表示尊貴的典範。

    「你不適合去演小丑劇。《白天鵝的黑羽》裡倒是有個角色非常適合你。」羅秀看著紗麥菲爾彆扭地這裡扯扯那里拉拉,其實她覺得這位習慣將自己打扮得如同豔舞女郎地伯爵,總算有幾分尊貴的氣質了。

    「在湖畔採花被惡魔巴斯洛特施加咒語變成美麗天鵝地公主奧結塔?」紗麥菲爾黑幽幽地眸子在紫色水晶薄片的折射下更加深邃。她不屑地道:「據說她在晚上才能變回美麗的公主,只有堅貞的愛情才能破除邪惡的魔法。你不覺得這種劇情很難理解嗎?」

    「難以理解?」羅秀髮現有人比自己更不屑於這些愛情故事。

    「因為人類和天鵝。有很大的區別嗎?她既然已經是美麗的天鵝,為什麼還要想變成美麗的公主?難道天鵝就不能和人類一起享受愛情嗎?這種魔法在我看來一點也不邪惡,只是有些無聊。」紗麥菲爾搖了搖頭,微微眯著眼睛,目光在桃樂絲和羅秀身上掃過:「人類和天鵝都是卑賤地生物。」

    桃樂絲扯著衣角轉過身去,她已經習慣了這位伯爵地說話方式,但她還是無法接受「人類和天鵝享受愛情」的觀點,她只要想起一個人抱著一隻天鵝纏纏綿綿。卿卿我我就會失聲大笑。

    「你這樣地思維。正好適合出演惡魔巴斯洛特的女兒歐黛兒,她變成一隻黑天鵝誘惑可以解救奧結塔公主的齊格菲爾德王子。她似乎不在意自己是天鵝還是惡魔,都願意和不同種族的王子享受愛情。」羅秀的嘴角牽扯出一絲難得的微笑:「你居然也會辱罵陸斯恩。」

    紗麥菲爾愣了一下,馬上想到羅秀指的是「人類和天鵝都是卑賤的生物」,於是她看著羅秀的目光更加不屑了,她知道陸斯恩的真實身份,羅秀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她才是陸斯恩的夥伴。

    宴會在大埃爾羅伊宮的格奧爾基大廳,這裡是皇帝陛下接見外國使臣的地方,也是舉行歡迎儀式的傳統地點。

    紗麥菲爾和羅秀同乘一輛馬車趕往大埃爾羅伊宮,馴馬師格洛駕馭著伯德紋馬,藍斯特羅在陸斯恩不在的日子,擔任著隨車騎士的職責。

    克莉絲汀夫人以身體不適的理由婉拒了宴會邀請,這是一種讓人難以琢磨的反應,就在所有人都認為潘娜普洛伯爵做客夏洛特莊園,意味著飛馬家族和烈金雷諾特家族有了進一步親密關係的時候,克莉絲汀夫人和潘娜普洛伯爵赴宴,那就能確認這種親密關係了。但克莉絲汀夫人並沒有這樣做,只是讓格利沙爾塔小姐陪伴潘娜普洛伯爵前往宴會,以這位驕傲而善於得罪人的烈金雷諾特家千金大小姐的性格,在她的陪伴下,潘娜普洛伯爵在倫德的交際毫無疑問會陷入窘迫的地步。

    當格奧爾基大廳裡的顯貴們看到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爾塔小姐攜手出席,她們的身後並沒有克莉絲汀夫人那光芒四射的身影時,便有人禁不住想,是不是飛馬家族並沒有和烈金雷諾特家族有非常親密的盟友關係,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爾塔小姐只是私人的友誼?又或者說克莉絲汀夫人並不歡迎潘娜普洛伯爵和除烈金雷諾特家族以外的倫德貴族走近?

    如果他們知道,克莉絲汀夫人只是覺得這個宴會沒有什麼意義,潘娜普洛伯爵不會在乎得罪或者獲得某個家族的友誼。他們一定會難以置信地瞪大了嘴,還會有拒絕社交***地貴族?

    格奧爾基大廳位於依耶芙特大廳的二樓,同樣也是橢圓形的大廳,只是沒有瑰麗英武的偉大人物壁畫,也沒有八十八根亞塔風格圓柱,取而代之的是氣勢恢宏的正方體菱柱,灰黃色的菱柱前立著三十尺高的雕塑,他們都是安東尼奧皇室歷史上最偉大傑出地人物。他們不一定是皇帝,但都有著安東尼奧的姓氏。

    圓拱型的穹頂上掛著一線巨大地圓珠吊燈,水晶燈頂折射著璀璨迷離的光芒。細細的光線清晰地映照著穹頂彩繪玻璃窗上的壁畫。

    殿堂地平面採用了巴洛克風格的華麗雕飾,卻沒有巴洛克風格教堂地那種炫耀財富與追求神秘地感覺,用極富有運動感的曲線裝飾天花頂板,殿堂簷角彎曲出渦形卷紋。這樣的設計能夠配合水晶吊燈突出強烈的光影效果。

    這也是格奧爾基大廳最適合舉行宴會和舞會的原因,樂隊在隔層演奏著維瓦爾弟的《四季》。雖然並非最高品質的古典文藝時代協奏曲。但知名度非常之高,堪稱流傳最廣泛的古典曲目,在這樣地曲子中,加布里爾三世試圖親切地和紗麥菲爾交談。

    「梅薇絲,我覺得陛下會很快結束他和潘娜普洛伯爵地談話。」羅秀拉著梅薇絲坐在可以看到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角落裡。

    梅薇絲和加布里爾三世一起走入格奧爾基大廳,雖然陛下寵愛梅薇絲公主廣為人知,但這種陪伴陛下出席晚宴地榮耀所象徵的寵愛,此時才真正地讓那些樂於譏諷梅薇絲的貴族小姐們收斂。也許她們還會私下用「蕩婦的女兒必然是蕩婦」的句子來形容梅薇絲。但在公開場合時,羅秀已經不會再有給這些刻薄小姐們耳光的機會了。

    「為什麼?」梅薇絲不解地問道。她第一次看到潘娜普洛伯爵,和她想像的不一樣,她覺得這位伯爵應該會穿著綁帶小馬靴,提著鑲嵌著寶石的長馬鞭,將一頭長發利索地紮在一起,像羅秀一樣驕傲地昂著頭。

    不等羅秀回答,梅薇絲已經看到加布里爾三世尷尬的神色,而紗麥菲爾卻一臉認真地看著這位皇帝陛下,她那塗上唇膏,顯得格外閃亮的嘴唇輕輕地吐出句子,讓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的臉色急劇變幻。

    這位陛下第一次接觸潘娜普洛伯爵,即使他是一位應該學會喜怒不形於色的帝王,也無法抑制他對於這位女伯爵說話奇特的思維和高高在上的語調。

    櫻蘭羅帝國的皇帝產生了一種錯覺,似乎對方想要訓誡他,並且對他舉行的歡迎宴會極為不滿。

    這是錯覺,她還是個孩子,加布里爾三世訕笑著說了幾句,匆匆地離去,他原來打算在舞會開始後和潘娜普洛伯爵跳第一隻舞,而現在他只想將為潘娜普洛伯爵介紹參加宴會的顯貴這個重任交給她未來的老丈人謝爾維斯特公爵。

    紗麥菲爾看著加布里爾三世匆匆離去的背影,不屑地嗤了一聲,直接甩開有著和藹親近微笑的謝爾維斯特公爵,她徑直朝著羅秀和梅薇絲走去,她那雙閃爍著淡淡藍紫色光澤的眸子似乎看不到站在她身前的人,還好她作為宴會的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若有若無地注意到她,在她目中無人的步調下紛紛躲避,才不至於發生碰撞的無禮事故。

    她甚至沖散了幾個正聚在一起的小***,這些握著酒杯的顯貴們本以為潘娜普洛伯爵是想對他們展示稚嫩少女清純的微笑,直到他們以紳士的風度微躬行禮的身體被直接拋在她身後時,他們才明白,原來潘娜普洛伯爵和格利沙爾塔小姐,是同一種帶刺而驕傲的薔薇。

    「你就是梅薇絲?我聽陸斯恩說,你是米格拉茲親王的未婚妻?」紗麥菲爾走到梅薇絲身前,她單薄瘦弱的身體甚至比嬌俏的梅薇絲還要纖細,但她說話的樣子卻像在俯視著梅薇絲。

    「是的,陸斯恩和你說起了我嗎?」梅薇絲清亮的眼睛裡有著水盈盈的光芒。

    「他說你肯定不願意嫁給米格拉茲親王,這位親王雖然獲得了洛德騎士勳位,但他沒有辦法將梅薇絲公主從邪惡魔法師的城堡裡救出來。因為魔法師歐內斯特是米格拉茲親王的老師,他沒有和魔法師作戰的勇氣。」紗麥菲爾搖了搖頭,「在這裡我有點頭暈,我居然和低等的人類說了這麼多話,對了,我想起來了,我和你說話的原因是因為我也是一個誰的未婚妻,我們應該把我們的未婚夫割掉腦袋,你說是嗎?梅薇絲。」

    梅薇絲想訕笑一下表示潘娜普洛伯爵這個玩笑非常有趣,但她實在笑不出來,割掉米格拉茲親王的腦袋?太可怕了,她寧願天天被討厭的親王殿下嘲笑她早上起來要侍女換被子。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