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貴族法則 作者:二十七男 (連載中)

easygoing1 2009-3-7 03:27:0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97 177447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04:08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六十一章 唐吉士

    「你這是對我發起挑戰嗎?」馬歇爾看著莎芭斯蒂安和芬格爾斯大笑了起來。

    笑聲激盪在小亭裡,一陣風過,湖面寂寞,水波悄然消失,笑聲顯得格外空洞。

    陸斯恩依然捧著白色瓷杯,這種充滿藝術美感的瓷器,永遠是高檔紅茶最體貼的容器,紅茶之美,在瓷白的月牙色襯托下,完全抹去了那份濃郁的鮮豔,有了淡雅內斂的感覺。

    陸斯恩沒有回答,眯著眼睛欣賞著杯中姿態各異的茶葉,這應該是來自雲周大陸的茶種,香味濃郁悠長,蘭花香過後又有醇厚的蜜糖香味,紅豔的湯色在瓷杯中減淡,有著溫和的美感。

    「用笑聲來掩飾自己的怯弱嗎?」放下茶杯,陸斯恩臉上一貫的笑意並沒有減弱,只是有了點顯而易見的嘲諷。

    「當然不是,尊敬的蜜蜂騎士,你想用你和蜂刺一般瘦弱的胳膊來和我戰鬥麼?我甚至懷疑你穿上鎧甲之後,是不是需要攙扶才有力氣揮劍。」馬歇爾毫不留情地諷刺,光看外表,身材修長有著標準貴族美男子身材的陸斯恩,絕對無法通過騎士資格考試中的種種體能要求。

    「如果莎芭斯蒂安修女和芬格爾斯小姐願意的話,你可以請兩位尊貴的女士幫助。不過,這對於勇武的騎士來說,真是一種恥辱。」

    「看來在這時候,馬歇爾騎士比我更懂得語言的力量,尊敬的馬歇爾騎士,你是不是把你的嘴唇當作劍尖了?在戰場上,如果你用你的嘴唇去親吻敵人的盾牌,這恐怕不是一種擁有智慧的表現。」陸斯恩站直身子,他比粗壯的馬歇爾騎士要更高一點,眼角的餘光瞟了一眼莎芭斯蒂安,這個修女似乎對兩個男人的爭鬥十分感興趣。

    真是不遵守教義的修女。

    「兩位,奧斯頓先生現在應該回到莊園了,我覺得如果你們願意舉行一次決鬥,有財政部監察大臣的見證,這場決鬥一定精彩而公正。」莎芭斯蒂安一點也沒有勸解的意思,芬格爾斯更是饒有興趣,只是有一點遺憾,這不是一場因為她而發生的決鬥。

    莎芭斯蒂安沒有料到,陸斯恩會主動發起挑戰,在她的印象裡,這個總是微笑著的男人,一定掛著無數張面具,揭開一張還剩下更多。這樣的男人,會給人一種衝動,想要揭下他所有的面具,看看真實的他。

    鋒芒畢露,好像不符合通過調查資料所顯示的結果。

    「那真是太好了。不過如果只是單純的決鬥,展示一下劍術的高低,未免也太無趣了。不如增加點賭注如何?芬格爾斯小姐,你覺得呢?」陸斯恩面對芬格爾斯時,眼神是如此溫柔,嘴角微微翹起的時候,帶著一點按捺不住心跳的喜悅,語氣中柔柔暖暖的感覺,彷彿情人的懇求。

    「如你所願,可是賭點什麼好呢?陸斯恩,你喜歡什麼呢?」芬格爾斯小姐,甚至親暱地把「騎士」的後綴稱呼也節省了,陸斯恩時不時地顯示出他對芬格爾斯的重視,讓這個在莎芭斯蒂安修女神聖光芒下不免黯淡的貴族小姐,非常滿意。

    聽到芬格爾斯親暱的語調,馬歇爾差點氣炸了,手掌拍在石桌上,「一根手指頭怎麼樣?」

    馬歇爾還算有點理智,至少他沒有說不死不休。

    「不……不,這是海盜或者流匪才會下的賭注。始祖教導我們,任何人的身體都是神所賜,你敬神,愛神,就應該愛護自己和他人的身體。所以《日經》才留下厭惡流血的教義,自殘或者傷人都是無可饒恕的大罪,你說是嗎?尊敬的莎芭斯蒂安修女。」陸斯恩沒有忘記觀察黑衣修女,這個修女在聽到陸斯恩說起這些話時,眼神中閃過一絲嘲諷的味道,她似乎覺得,陸斯恩並沒有說這種話的資格。

    「確實不符合教義,但是這種在決鬥中摻雜賭博的提議,本身也不符合教義。」莎芭斯蒂安已經對馬歇爾太失望了,以前看他還挺不錯,難道是因為有了對比,讓他暴露出缺點了嗎?

    陸斯恩的缺點呢?大概就在於自己無法看透他吧,真是深邃如海的男人,也如海上的氣候那般變幻莫測。

    「你這樣的提議,甚至會嚇壞嬌貴的芬格爾斯小姐。」陸斯恩給芬格爾斯一個安心的眼神,落李小姐十分配合地露出驚嚇的神色。

    馬歇爾默念騎士八大美德三次,才沉住氣,咬著牙齒:「那你想賭什麼?」

    「如果騎士的決鬥,僅僅是為了劍術的高低而爭執,那麼就太不符合騎士的風度了。我想以芬格爾斯小姐之名,舉行此次決鬥。」陸斯恩單膝拜倒在芬格爾斯身前,抬起頭來,那張足夠讓倫德貴婦們在午夜夢迴時幻想的臉上滿是綺麗的柔情,「美麗的芬格爾斯小姐,請你賜給我決鬥的理由。」

    「非常樂意,我的騎士。」芬格爾斯已經沉醉了,天哪,這是《勇士》小說裡的情節嗎?雖然沒有少碰到貴族騎士的追求,但是誰的眼神能有他溫柔,誰的情話能有他說的動聽,又有誰能如他這般有完美的騎士風度?

    我的騎士……莎芭斯蒂安有些憂心地看著芬格爾斯,這個稱呼就太曖昧了,看來今天晚上必須和芬格爾斯單獨談談,這個男人可不是會真心拜倒在她裙下的那種浮誇貨色。

    被忽視的馬歇爾差點氣炸了,眼睛鼓起來,盯著陸斯恩,猶如擇人而噬的惡獸。

    嫉妒,暴怒,七宗罪中二罪,經常出現在惡魔贈送給人類的禮物中,莎芭斯蒂安看著陸斯恩,眼神平靜如亭外無風寂寞的湖面。

    「我希望,決鬥勝利者,能夠獲得和芬格爾斯小姐共進晚餐的機會。」陸斯恩握著芬格爾斯的手指,輕觸額頭,細膩溫柔。

    「好吧,失敗者將獲得蜜蜂騎士的稱號,並且必須將佩劍送給對方。」馬歇爾突然平靜下來,一股清新祥和的氣息驅散了心中所有的嫉妒和憤怒,再看陸斯恩,雖然還是那麼讓人想要把他那張總是微笑著的臉踩在腳下,但他已經可以冷靜下來分析問題了,只要自己戰勝這個蜜蜂騎士,芬格爾斯小姐難道還會在乎一個戰敗者?

    「蜜蜂騎士?很抱歉,這個稱號我十分喜歡。它已經屬於我,不如失敗者將獲得唐吉士騎士的稱號如何?」陸斯恩注意到,莎芭斯蒂安悄悄將面紗掩上,卻還是讓陸斯恩發現剛才她那嬌豔的紅唇在面紗下輕吐經文,馬歇爾的情緒變化,離不開修女的幫助。

    唐吉士,蒙扎忒小說中的經典人物角色,這個幻想成為騎士的平民,騎著自己的老馬,拿著一把柴刀,四處宣稱自己是勇武的騎士,還幻想自己和惡魔戰鬥過,最後把農場旋轉的風車當成了巨人,揮舞著柴刀將風車拆成木片,然後被農場主抓起來,天天為農場劈柴賠償損失。

    這個稱號絕對是愚蠢,瘋癲的代名詞,馬歇爾期盼著陸斯恩擁有這個稱號時給他帶來的快感。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04:08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六十二章 惡魔,很強

    騎士之間的比武,曾經一度被教皇和多米尼克大陸上的國王們禁止。要培養一個騎士,需要花費不菲的金錢和社會資源,騎士的死亡或者失去戰鬥力,對於任何一個國家來說,都是一種難以承受的損失。

    沒有領主願意看到追隨自己的騎士,因為一些私人的理由受到傷害,領主們覺得,騎士之血只應該在戰場上留下,否則就是一種恥辱。

    騎士在戰場上的勇往直前,除了因為他們的騎士精神與鎧甲的保護外,還有一個重要理由就是,只要不被當場格殺,他們被俘虜後活命的機會非常大。

    戰勝方一般不會殺掉俘虜的騎士,他會向戰敗方要求價格不菲的贖金,而戰敗方通常都會努力支付這筆贖金。

    騎士們不會介意在戰場上的失敗被俘,他們被贖回後,依然可以享受從前的待遇,沒有誰會覺得他應該承受什麼恥辱。

    但是在騎士們私下舉行的一些決鬥,他們會拼盡全力,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以及家族徽章的光榮,他們不死不休,如果在決鬥中投降,他們會覺得有愧於自己的騎士精神,永遠抬不起頭來。

    即使不是關乎信仰和仇恨的決鬥,只是單純的比武決鬥,失敗者還是需要支付贖金,馬匹,鎧甲裝備給勝利者,許多貴族雖然不在乎這筆支出,但是那種恥辱感會讓他們騎士頭銜吸引女人的魅力大幅度下降,這也是費迪南德被稱為貴族公敵一個重要的因由。

    人性是最難被壓抑的,也許人類本來就是一種很樂意在同類的鮮血中獲得快感的生物……尤其體現在一些男人的處女情節上,處*女*膜破裂時的鮮血,男人們的快感,可不只是在於擁有女人的貞潔。

    堅持騎士精神的騎士們也不會例外,百年戰爭結束後,多米尼克大陸雖然還會時不時地爆發出一些地區性的戰爭,但是大體上還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和平局勢。

    騎士們上戰場的機會少了許多,彼此間的比武卻開始興盛起來,發展到現在,騎士間的比武已經成為一項非常隆重和吸引人的盛事了,尤其是每年的騎士資格考試期間,以及槍與花騎士團招收新團員時,來自帝國各行省各郡的騎士,舉行的各種比武,會吸引女人們的目光,也會為他們贏取巨額的財富。

    比武已經成為低級騎士向上攀爬,獲得貴婦人小姐青睞的重要途徑。

    奧斯頓並不希望在尤金芬妮莊園發生不可挽回的流血事件,他將陸斯恩口中的決鬥,定義為友誼比武。

    不管是臉上寫著我一定要殺了你的馬歇爾,還是讓人無法琢磨的陸斯恩,都會給財政部監察大臣這個面子。

    瑪吉斯家有自己的家族騎士和莊園護衛,這些騎士和護衛訓練的地方,被稱為騎士廳,位置在小湖西南角的大洋槐樹之間。

    巴掌大的大洋槐樹葉紛紛落下,秋風一吹,蕩漾在湖面上,更多的樹葉落在通往騎士廳的小路上,走在上邊,會發出好聽的沙沙聲。

    芬格爾斯小姐覺得這種聲音十分悅耳,因為這種柔和近乎呢喃的味道,很像那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陸斯恩騎士和自己說話時的感覺。

    芬格爾斯又發現了格利沙爾塔小姐一個讓人嫉恨的地方,擁有如此完美的侍從官,他的讚美總是如同詩歌一樣優美,而且總是如此的誠懇,還有眼睛裡那份暖暖的情意,會讓人心裡軟綿綿的,流淌著最濃郁醇香的蜜糖。

    想想那個格利沙爾塔小姐一定可以天天享受那種溫柔心醉的眼神,深情款款的讚美,芬格爾斯實在找不到不讓自己嫉妒她的理由。

    芬格爾斯唯一驕傲的是,似乎從來沒有傳聞說有人為格利沙爾塔小姐決鬥,而這位她最親近的侍從官,陸斯恩騎士今天卻以自己之名,向坎斯拉夫家族的第二順位繼承人發出了以和芬格爾斯小姐共進晚餐為賭注的決鬥。

    一個是獲得夏洛特莊園作為領地的新晉騎士,一個是騎士家族坎斯拉夫家的馬歇爾少爺,這種人物之間的決鬥,如果傳到倫德名媛圈子裡,絕對是一個非常熱門的話題。

    作為主角的芬格爾斯,自然可以享受那種讓人飄飄然的羨慕,嫉妒,眼熱的目光,還有酸溜溜卻又忍不住好奇的詢問。

    太美妙了,芬格爾斯甚至期盼在決鬥中有人受傷流點血,那就更好了,當自己以傷心憐惜的口吻說起一位騎士因為自己決鬥而流血,那些掩嘴驚訝羨慕的貴婦人們,絕對是襯托芬格爾斯小姐魅力不可抵擋的最佳配角。

    決鬥當然是要在芬格爾斯小姐姍姍來遲之後才開始,一場有監察大臣公證的比武,不能太馬虎,陸斯恩請求管家雷蒙德派人到夏洛特莊園取他的那套尖刺重型鎧甲——這個誇張的東西,陸斯恩本來以為自己再也用不上了。

    沒有讓陸斯恩出乎意料,馬歇爾騎士是有備而來,他居然隨身帶著全套鎧甲和一把鋒利的長劍,以及兩個騎士侍從,三個侍童。

    就算陸斯恩不主動提起比武,看來這位馬歇爾騎士也會找機會用陸斯恩來證明他的勇武。

    芬格爾斯小姐利用等待陸斯恩鎧甲送過來的時間,重新換了一套風格華麗的宮廷長裙,本就氣質出眾的她,更顯得端莊典雅,尤其是長裙上點綴的華美水晶飾紋,讓她散發出一種夢幻迷離的美感,高貴的氣質一點也不亞於《勇士》小說中英雄希羅從邪惡城堡裡拯救出來的公主。

    微斜蓋住髮鬢的禮帽周圍點綴著一圈含苞欲放的優銀香花蕾,那種有著玻璃質感的璀璨花瓣,是最適合她的配飾,低低垂下的薄紗帽沿,剛好遮在她半睜的眸子前,不再有少女的那份青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嫵媚成熟的風韻。

    馬歇爾深深陶醉於其中,芬格爾斯小姐的美,絕對會讓他獲得如同英雄希羅那樣的勇氣,毫不猶豫地向企圖佔據美麗女子的惡魔發起挑戰。

    實際上,他確實也在準備做這種事情。

    騎士廳的地面並沒有安裝整齊的木地板或者地磚,而是鋪著一層黃土和黑沙的混合物,散發著淡淡的泥土味,非常有野外戰鬥的氣氛。

    頂棚用大塊大塊的玻璃搭建,從早到晚的陽光都能透射而入,左牆上畫著數十個人形,用來讓騎士們練習投射長槍。

    右牆上陳列著一排排的鋒利長劍,長槍長矛,釘錘和狼牙棒等重型武器。

    曾經在歷史上有一段時間,信奉始祖的騎士都願意使用釘錘和狼牙棒,因為這些鈍武器能夠擊昏甚至擊殺敵人,卻不會流血,非常符合厭惡流血的教義。多米尼克大陸歷史上著名的獅心王理查和有征服者名號的威廉國王,在戰場上,釘錘就是最好辨認他們的徽章。

    僕人們搬來四張椅子,芬格爾斯小姐,莎芭斯蒂安修女,以及奧斯頓先生,雷蒙德管家,將會見證這場為了獲得芬格爾斯小姐晚餐邀約權力的決鬥。

    觀看者還有尤金芬妮莊園一些有暇的僕人和家族騎士,護院騎兵等人。

    失敗者同時也要獲得唐吉士騎士的稱號,並且將自己的全套鎧甲和騎士佩劍,交付給勝利者。

    「這是一場沒有太多懸念的戰鬥。」莎芭斯蒂安看了一眼滿臉興奮的芬格爾斯,湊近奧斯頓先生,低聲說道。

    奧斯頓正在打量著欣賞陳列架上多種類型武器的陸斯恩,後者還會時不時地用他那溫柔的笑容與眼神,和芬格爾斯小姐進行無聲的交流。

    馬歇爾在朗誦教義,跟隨護教騎士學習修行的缺點之一,他們的每一次戰鬥,都需要背誦一大段的經文,為自己的戰鬥在《日經》中找到合乎教義的理由。

    「你是說?」奧斯頓先生雖然也有一個騎士頭銜,但那可是他作為瑪吉斯家族繼承人一生下來就擁有的頭銜,他只知道從體型上來分辨那位騎士更有力氣。

    「這個陸斯恩,很強。」莎芭斯蒂安依然遮掩著面紗,和奧斯頓的目光一起跟隨陸斯恩的腳步移動。

    「和費迪南德相比如何?」顯然,奧斯頓先生也栽在了費迪南德手下。

    「費迪南德?」莎芭斯蒂安的眼眸中閃爍著看透人心的睿智,那絕對不是一個年紀輕輕的修女可以擁有的光采,這是一種看透世間凡俗種種,超然之後的徹悟,這樣的莎芭斯蒂安修女讓奧斯頓有了第一次見到克莉絲汀夫人時的感覺。

    莎芭斯蒂安沒有評價費迪南德和陸斯恩的實力,只是轉過頭來,看著貌似虔誠誦經的馬歇爾,他多半在心裡詛咒怒罵陸斯恩死到臨頭還不忘記挑逗芬格爾斯小姐。

    僕人將最新送到尤金芬妮的《騎士》月刊送了過來,似乎不方便打擾芬格爾斯小姐,月刊遞到了莎芭斯蒂安修女身前,修女順手接了過來。

    「希望馬歇爾不要讓陸斯恩太過光芒四射,這樣會讓芬格爾斯無法自拔。她從小就喜歡那種可以保護她,以銳不可擋的氣勢擊潰敵人的強者。這也是她迷戀《勇士》中那個希羅的原因之一。」莎芭斯蒂安談起芬格爾斯,眸子中的攝人光芒斂去,多了一份溫馨,「最新一期的《騎士》月刊已經送過來了,聽說連載的《勇士》似乎增加了一個新角色,惡魔……」

    莎芭斯蒂安低頭隨手翻開,臉色一僵,這絕對不是巧合……《勇士》中的惡魔角色,名為陸斯恩-夏爾!

    莎芭斯蒂安修女回頭搜尋,那位僕人的身影已經消失。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04:09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六十三章 羅秀的溫柔

    「這是我最近從凱爾維斯大師那裡拿回來的最新板甲,我給它命名為護衛洛德之鎧。」馬歇爾略帶幾分得意地向尤金芬妮莊園的騎士介紹他的鎧甲。

    鐵蘭羅行省鎧甲設計大師凱爾維斯,為馬歇爾量身打造了一套板甲,製作精良的板甲重量不超過六十磅,上邊鑲嵌有精美的紋飾,胸口的護甲用琺瑯描繪了一個聖鑰標記,標誌著馬歇爾已經獲得守護教義的神威權能力量。

    馬歇爾的騎士侍從小心翼翼地為這套被馬歇爾取名為「護衛洛德之鎧」的板甲上油,關鍵部位的接合處,必須保持最完美的潤滑狀態。如果妨礙了騎士在戰鬥時的靈活度,這種妨礙往往會導致騎士的戰敗甚至死亡。

    麥格瑟裡德家最新打造的鎖子甲,也是由凱爾維斯設計,然後將設計圖紙出售給麥格瑟裡德製造。這種鎖子甲據說一共十八萬七千六百五十四個環扣,重量低於三十鎊,可以抵禦鐵十字弓和劍類武器的單手劈砍,細密的環扣結構,就算是破甲箭的尖銳箭頭,也無法真正傷害到鎧甲保護的身體。這種鎖子甲的靈活度要超過板甲,但是防護能力還是遠遠不如板甲。

    凱爾維斯製作的板甲「護衛洛德之鎧」,關節處鉸接潤滑良好的話,穿著它的人甚至比穿著一般的鎖子甲動作更靈活。這種板甲目前只提供給坎斯拉夫家族的騎士。

    馬歇爾除了想要進入槍與花騎士團以外,最重要的追求,就是獲得洛德騎士勳位。作為代表騎士榮譽最崇高體現地洛德勳位。由櫻蘭羅帝國皇帝頒發,它和法蘭王國的聖加百列勳位,神聖日諾曼帝國的金雀勳位,一起被稱呼為多米尼卡大陸最貴重和最具權威的勳章。

    櫻蘭羅帝國的洛德勳位由地位最高的二十五位騎士組成,如今地洛德勳位獲得者包括安德烈公爵,費迪南德團長。坎斯拉夫伯爵,哲羅姆將軍等帝國軍方重臣,以及皇室宗親如米格拉茲親王。亞都尼斯公爵。

    按照櫻蘭羅帝國一貫的尚武重軍風格,洛德勳位一般只頒發給軍方重臣或者在戰場上英勇殺敵以及對皇室忠心的騎士。即便是國務院總理大臣菲爾蘭多也是在叢仕之後地五十年才獲得,深得加布里爾三世信任的瑪吉斯家族,在歷史上也只有一任財政大臣和菲爾蘭多獲得了洛德勳位。

    洛德勳位不像爵位可以世襲,可以說洛德勳位是個人奮鬥地最高成就。

    馬歇爾為自己的鎧甲取名「護衛洛德之鎧」足以說明他的理想,或者說野心,誰都知道洛德勳章的獲得者是絕對的皇帝心腹重臣,如果馬歇爾獲得這個勳位,為了家族的榮譽和發展,坎斯拉夫伯爵會考慮讓馬歇爾成為第一順位繼承人。

    這種野心。馬歇爾當然不會承認。他和自己的哥哥關係良好,被稱為貴族家庭的模範兄弟。

    在兩個騎士侍從的幫助下,馬歇爾穿上了他地鎧甲,三個侍童小心翼翼地用夾有棉花地長條白色護墊包住他的腦袋,這樣可以防止他摔倒時被堅硬的頭盔撞成腦震盪。

    有文學評論家和歷史學家考據,蒙扎忒小說角色中的唐吉士的原型,可能曾經真的是一個騎士。只是因為在戰場上摔倒。腦震盪讓他變成了白痴,所以才會向風車發起挑戰。

    穿上精美鎧甲的馬歇爾。別上古樸地騎士勳章,掛上亮閃閃地金色胸鏈,腰間還有鑲嵌著黃色寶石的腰帶,最吸引人注目地是馬歇爾鐵臂手套上的尖刺,這些尖刺除了能夠起到攻擊作用以外,還能在格擋敵人劍鋒的同時反扣奪劍。

    馬歇爾在這些尖刺上纏繞了一根根銀線,從手套上垂了下來,在光線的照耀下閃耀奪目,他認為這樣可以妨礙敵人的視線。

    這些種類繁多,琳瑯滿目的裝飾品,雖然在戰鬥中是一種累贅,但卻為馬歇爾贏得了不少女人的注意,甚至連芬格爾斯小姐,也覺得馬歇爾此時像極了騎士小說裡拯救公主的英雄,只是風度和氣質差了點。

    「夏洛特莊園離尤金芬妮莊園並不遠,取套鎧甲需要這麼長時間嗎?如果你害怕了,直接投降,我也不會為難你。不要再拖延時間!」馬歇爾手持鋒利的騎士長劍,氣勢十足,儘量展現他的信心和對陸斯恩的輕蔑與不屑。他的這柄長劍的劍柄是鑰匙造型,和通常護教騎士,聖鑰騎士團騎士用的是一種類型。

    「馬歇爾騎士,耽誤你的時間,我深感不安。但我覺得,有芬格爾斯小姐在,欣賞她那美麗的容顏,就算是千年,也會在一嘆之間而過,馬歇爾騎士,有這樣一位美麗的小姐陪同,你還覺得無聊嗎。很抱歉,我無法理解你這種忽視瑰麗容顏的態度。」陸斯恩踱步間又走到了芬格爾斯的身前,和那雙眉角都流露出柔柔風情的美麗眸子深情對視。

    不管是陸斯恩,還是芬格爾斯,都具有貴族與生俱來的表演天賦,一個貴族的氣質之所以有別於平民,其中很顯著的一點就是,他們能用蘊含優越感和精緻生活養成的獨特舉止言行表現自己。

    充滿表演味道的貴族式語言和甜言蜜語時自然的深情眼神,是貴婦人小姐和紳士們玩挑逗引誘曖昧遊戲必備的才能。

    如果不是奧斯頓先生坐鎮,莎芭斯蒂安毫不懷疑這場所謂的友誼比武,很快就會在陸斯恩一再的言語挑動下,變成馬歇爾秉持你死我活精神的搏殺。

    陸斯恩的鎧甲送來了。

    他沒有想到,來送鎧甲的居然是老管家蘭德澤爾與護院騎士藍斯特羅,以及夏洛特莊園最精銳地十騎士。

    旁人或者無法猜測夏洛特莊園的護衛力量有多強。但雷蒙德可時刻關注他的同行蘭德澤爾,這位子爵管家親自訓練出來的夏洛特十騎士,他們的坐騎都是純種的塞爾塔馬,這些塞爾塔馬有著完整地血統譜系,上溯三代的祖先就必定有一匹是在戰場上赫赫有名的戰馬。當它們還是小馬駒地時候,它們就能夠售出天文數字的金幣。

    最優秀地塞爾塔馬。售價超過一千個金幣也不稀奇。

    只看這些坐騎,就可以想像十騎士花費了夏洛特莊園多少心血,他們的強大攻擊力。隱匿於夏洛特莊園表面的安靜典雅。

    那份內斂的殺氣,卻在陸斯恩和馬歇爾的決鬥前。伴隨著蘭德澤爾先生,完全壓住了尤金芬妮莊園訓練廳內有些燥亂的氛圍。

    即便是身著便裝,面無表情走入騎士廳的這些夏洛特騎士,已經讓尤金芬妮莊園一些看熱鬧的膽小僕人偷偷溜走了。

    藍斯特羅看了一眼馬歇爾,目光在那手套上的銀絲停頓了一下,像看到一個小丑。

    蘭德澤爾率領眾騎士向奧斯頓和芬格爾斯,莎芭斯蒂安修女見禮,因為蘭德澤爾擁有子爵爵位,奧斯頓也站起來回禮。

    「請原諒。沒有接到邀請就冒昧來訪。克莉絲汀夫人十分懷念在蘭度理學院和奧斯頓先生共同學習地時光。並且希望奧斯頓先生原諒因為格利沙爾塔小姐對於陸斯恩騎士地愛護,而做出了侵犯尤金芬妮莊園的舉動,這裡是夫人的親筆信,夫人交代,讓我親手交給奧斯頓先生,再次就無禮之處,請求你的原諒。」摘下禮帽。握著手杖的蘭德澤爾先生依然是一副管家的口吻。但他那份氣度,卻又非常符合他的子爵身份。掏出一封典雅黃顏色地信封交給了奧斯頓先生。

    看著信封上古典味道地艾瑞亞字體,奧斯頓彷彿能聞到一股讓人沉醉的香味,他甚至在想像,當克莉絲汀夫人寫這封信時,那種優雅知性地美感,一定能夠滲透紙背。

    奧斯頓先生收下信封,卻沒有馬上打開,他從未想到夢中的女神,會給他來一封親筆信,雖然信裡的內容可能只是貴族式的客套致歉詞,但他依然想一個人的時候仔細回味。

    「這是我的榮幸,如今已經不是貴族領地神聖不可侵犯,騎士越境等於入侵的時期了。見識到夏洛特莊園騎士的風範,我十分欽佩羨慕。」奧斯頓先生的回答也十分有禮,一個隱忍的貴族,甚至能做到唾面自乾而微笑不語的境界。雖然很有可能這個貴族獨處時,就會露出白森森的獠牙,但他們彼此面對時都會保持著表面的和善友好。

    更何況正如他所說,家族騎士在未得到邀請時擅自進入他人的領地,已經不是一種表示敵意的行為,雖然有一點點讓人心理不舒服,感覺到對方在示威,但奧斯頓先生的不悅已經完全被克莉絲汀夫人的來信打消了。

    馬歇爾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只帶了兩個騎士侍從和三個侍童,剛才應該多叫幾個幫手,論騎士的數量,有著騎士家族之稱的坎斯拉夫家族,可不輸給任何人。

    陸斯恩的鎧甲,裝在一個古銅色的漆木箱子裡,陸斯恩走到蘭德澤爾先生身前,低聲問道:「老管家你怎麼來了?」

    蘭德澤爾先生微笑起來,他的臉上有著和菲爾蘭多總理同樣經過歲月雕琢的深邃溝壑,「小姐有些話要轉告你。」

    「小姐說,你最大的本事不是和別人比武,而是用甜言蜜語哄騙女人,她昨天就提醒你了。雖然你做這種蠢事和她無關,但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裡,她有些不高興。」

    「今天晚上的晚餐,她要吃你做的白海阿加絲藍帝王蟹,老布尼爾的手有些抖,不能把蟹肉取整齊剔透。如果她吃的不好,她會很生氣。」

    「她也不希望看到你在服侍她的時候,露出皺眉的表情,所以你最好不要受傷。當然,這並不是因為她很關心你,只是不想看到你皺眉的樣子,影響她進餐的心情。」

    「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說過一生都是她的僕人,要永遠服侍她,如果你做不到,她會覺得你是個背棄承諾的男人,她再也不會像以前一樣,在你惹她生氣之後,輕易原諒你。」

    蘭德澤爾看著沉默的陸斯恩,拍了拍他的肩頭:「小姐的意思應該是,她很擔心你。」

    陸斯恩甚至可以想像到,那個驕傲的小女孩,在和蘭德澤爾說這番話的時候,一定側著臉,她絕不會讓蘭德澤爾看到她眼睛裡那種叫「擔憂」的東西。

    「請你和藍斯特羅先回莊園告訴小姐,陸斯恩從來不曾讓她失望。」陸斯恩笑起來,露出潔白的牙齒,半眯著的眼睛,讓人無法從他的眸子裡看到些什麼。

    蘭德澤爾看了一眼藉口身著鎧甲,不方便沒有過來見禮的馬歇爾,輕輕搖頭:「我們把你單獨留在這裡,回到夏洛特莊園之後,以小姐的脾氣,會把我們丟到伊蘇河裡抓晚餐準備要用的大馬賽沃魚。」

    「這只是一場普通的決鬥而已。小姐想的太多了,無關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名譽。」陸斯恩倒是不懷疑蘭德澤爾的猜測,或者這位老管家可以避免懲罰,但藍斯特羅和那十騎士,羅秀不會和他們客氣。

    蘭德澤爾冷冷地道:「我毫不懷疑,在小姐的心裡,烈金雷諾特家族的名譽,她也不會這麼在乎。陸斯恩,好好待她。」

    「當然,我是小姐的僕人,讓她美麗的容顏上展露微笑,是我最大的榮耀。」陸斯恩避開蘭德澤爾凌厲的目光,這個老管家顯然不會僅僅是個「草坪守衛者」,他握著剪草鉗的手,也曾經剪掉過許多烈金雷諾特家族敵人的腦袋。

    但他和所有的老人一樣,對自己看著長大的小主人,有著爺爺一般的疼愛憐惜和保護欲。

    「在商量如何逃跑嗎?」馬歇爾在做了幾個漂亮的劈砍動作,引起人們的觀賞慾望,驅散了夏洛特莊園騎士們帶來的壓抑感後,再度挑釁,他的話甚至得到了除了他侍從以外的幾個尤金芬妮莊園僕人的附和。

    「有人生怕享受不到失敗的恥辱感了。蘭德澤爾先生,不要向小姐透露我在這裡做的事情,請相信我,一切為了小姐。」陸斯恩蹲下身子,打開了那個古銅色的漆木箱子,卻是有點驚訝。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04:13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六十四章 厭惡流血

    新月大陸著名的強盜阿曉斯的寶藏,第一次暴露在世人眼光下時,所產生的震撼,被這個古銅色漆木箱子帶來尤金芬妮。

    洛德鎧甲,這可不是馬歇爾用來幻想的「護衛洛德之鎧」,這是屬於第一代洛德騎士勳位獲得者的御賜鎧甲。

    設立洛德勳位的是發動百年戰爭的洛德皇帝,第一次出征法蘭時,洛德皇帝就遇到了挫敗,撤回櫻蘭羅之後,洛德皇帝和所有的領主一樣,以冊封騎士來提高士氣,他舉行了一次非常隆重的冊封儀式,規模和盛況僅次於建國與叛亂內戰之後的騎士封賞儀式。

    一共二十五名櫻蘭羅帝國最勇武的騎士被賜予洛德勳位,除了代表最高榮譽的洛德徽章和富饒的領地以外,他們還獲得了一套冊封時盛裝出席的鎧甲。

    這就是洛德鎧甲,由當時正處於創作巔峰時期的達文西斯設計,作為一個藝術家,達文西斯的設計和洛德陛下要求的一樣,完全是為了體現藝術的美感,和激起人們英雄式崇拜的炫目。

    達文西斯徹底忽略了鎧甲的防護作用,採用大量的鏤空雕刻花紋,讓整套鎧甲的重量沒有超過十磅,絕對是世界上最輕巧的鎧甲,同樣它的防護能力也約等於零。但這種鏤空的設計,卻如同最華美的油畫,讓人觸目難忘。

    極盡奢侈地採用水晶材料,頭盔的面甲是半透明的紫色水晶打磨製作,眼罩部位更是採用了極其珍貴和罕見地黑水晶。這些水晶都鑲嵌在用白銀灌注的基架上,整個頭盔如同夢之國度中君王的皇冠。

    至於胸甲,護臂,護腿等各個部位鑲嵌的珍貴寶石,更是數不勝數,達文西斯親筆描繪的宗教元素花紋。讓鎧甲穿著者散發出一種恍如天國神聖的光采。

    當身著洛德鎧甲地騎士們騎著高大的純血戰馬走過閱兵廣場時,倫德的人們甚至以為這是從天而降地戰鬥天使,紛紛跪倒膜拜。

    洛德鎧甲一共製作了二十五套。成為了最早一批洛德騎士的私有物,流傳後代。到如今有些洛德鎧甲已經流落黑市,甚至走私到國外,第一代洛德勳位獲得者後代留存地不到一半,烈金雷諾特家族就擁有三套,一套是洛德陛下親賜,另外兩套是從那些敗家的不肖子孫手裡收購而來。

    如今的洛德勳位騎士,雖然還是能夠獲得一套製作精美的鎧甲,但是卻已經不再是達文西斯設計的這種藝術品了。二十五套,已經成為歷史的絕版。一些收藏者開出十萬金幣的天價。也沒有辦法從櫻蘭羅的老牌貴族們手中收購到。

    這樣一套鎧甲在尤金芬妮莊園的騎士廳出現,那種歷史沉澱下來地尊貴味道,那種璀璨地奢華氣質,代表著藝術大師巔峰設計的作品,讓所有人的眼睛都無法從那種逼人的光芒上移開。

    人們發現,馬歇爾的鎧甲雖然也堪稱精美,但是比起這套洛德鎧甲。雖然說不上是破布麻袋不堪入目。卻也是平平無奇了。

    陸斯恩輕輕地蓋上古銅色的漆木箱子,隔絕了各種羨慕妒忌驚嘆的目光。

    心情最難受地毫無疑問是馬歇爾。剛才他還在和人誇耀自己地鎧甲,現在他覺得將自己的鎧甲取名「護衛洛德之鎧」簡直是他人生中最愚蠢地行為。

    雖然他也覺得洛德鎧甲沒有任何防禦能力,但那絕對是讓人眼紅的東西,馬歇爾打定注意,等會拼著受傷也要把陸斯恩的鎧甲劈成碎片。

    「很顯然,克莉絲汀夫人對我非常有信心。作為她的僕人,她對我的信心,是我面對一切困難迎難而上的勇氣。馬歇爾騎士,如果你沒有別的什麼需要準備的,我們開始吧。」轉過身來的陸斯恩,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握著一根黑色手杖,這根手杖非常普通,和紳士們常用的並沒有什麼區別,眼神好一點的人,才可以隱約地看到手杖上銘刻著一些奇怪的花紋。

    莎芭斯蒂安修女緩緩地站了起來,眼睛再也無法從那根手杖上移開,只是大家都有些驚訝於陸斯恩就這般擺出比武開始的姿勢,並沒有注意到修女的異常。

    「你還沒有穿鎧甲,你的武器……」馬歇爾騎士還沒有反應過來,看到陸斯恩露出輕鬆玩味的表情,這才勃然大怒:「你就打算這個樣子和我比武?你侮辱了神聖的騎士精神!你不知道騎士比武最基本的公平守則嗎!」

    「難道你打算讓我穿著洛德鎧甲和你戰鬥嗎?眾所周知,這種鎧甲的防禦能力為零。如果你覺得我必須穿上洛德鎧甲,才能讓你在和別人訴說你光榮比武細節的時候,不那麼臉紅的話,我也可以穿上,只是騎士的這種虛榮心在你看來真的如此重要?更何況克莉絲汀夫人只是用洛德鎧甲,含蓄地表示對我的信心,而我又是如此渴求和芬格爾斯小姐的單獨約會,我怎麼會輸?」陸斯恩再次向芬格爾斯展現他迷人的微笑,後者正恰當地露出為沒有身著鎧甲而為她戰鬥的騎士憂心的表情,「馬歇爾騎士,這只是一次友誼比武,公平什麼的並不重要。就當是一次遊戲好了。」

    「遊戲?」馬歇爾騎士在他那隻露出眼睛的面盔下獰笑起來,「那我們就玩一次讓你終生難忘的遊戲好了。」

    奧斯頓先生甚至來不及阻止,馬歇爾騎士已經揮舞著鋒利的長劍劈向了拄著手杖的陸斯恩。

    陸斯恩向芬格爾斯小姐微笑著揮手,看他的樣子,更像是在約會時和情人見面。

    在戰鬥中將對手激怒,是一種不錯的戰術,但也有著可怕的後果。

    被怒火支配的敵人往往會暴露出自己的缺點,甚至失去理智的分析,被錯誤的戰術支配,,但是憤怒也會激發人的潛能,一條瘋狗永遠比馴服的狩獵犬可怕就是這個道理。

    馬歇爾閃亮的騎士長劍劃過空際,在炫目的陽光下幻化成迅疾的白電。

    「嗡」一陣敲打在木頭上的沉悶響聲讓人耳中一陣難受,誰也沒有料到陸斯恩那根看似脆弱的手杖居然能架住鋒利的劍刃。

    馬歇爾狂笑著連續劈砍,他感覺到陸斯恩雖然能夠擋住他的攻擊,但是反震的力量很小,這說明陸斯恩的招架很勉強。

    「我要殺了你。」透著陰冷氣息的面甲和陸斯恩近在咫尺,馬歇爾低聲冷笑著,向壓在手杖上的劍身持續加力。

    「我相信這是一場拒絕流血的友誼比武。」陸斯恩輕聲笑著,他臉上的笑意不曾有一絲減緩,但在馬歇爾看來,這只蜜蜂騎士只是在死撐。

    陸斯恩還沒有發起過一次主動攻擊,一直在招架閃躲著,他的動作很靈活,但是卻彷彿無力抵抗。

    馬歇爾勇猛地劈砍,嘴裡不停地發出助威的呼喝,他甚至丟開了礙事的盾牌,對手的武器是一根毫無殺傷力的木頭手杖,雖然比較堅固,但馬歇爾相信這種東西根本無法傷害到被板甲嚴密保護的身體。

    不需要防禦的騎士,殺傷力太讓人感覺恐怖了,在眾人的眼裡,馬歇爾就是無盡海洋上狂暴的巨浪,而陸斯恩只是一隻隨時會被拍碎的小漁船。

    芬格爾斯小姐露出憂傷的神情,「老師,能不能阻止他們比武,我擔心陸斯恩騎士會受傷,我可不想因為我,而讓一位風度如同紳士般可敬的騎士流血。」

    莎芭斯蒂安卻發現了芬格爾斯小姐盡力掩飾著的那絲興奮,如果這位尊貴的落李小姐真的害怕陸斯恩受傷,那麼她應該懇求她的父親奧斯頓先生,而不是要求莎芭斯蒂安修女去阻止。

    奧斯頓才有這個資格,即使是芬格爾斯自己出面阻止,馬歇爾也只能停手。

    修女有些感慨,她只是芬格爾斯小姐的教義老師,無法徹底影響這位貴族小姐,芬格爾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貴族階層某些並不怎麼光采的陰暗習性。

    不知道那位格利沙爾塔小姐,會不會受到陸斯恩太多的影響,如果真的如同自己的猜想那樣,陸斯恩擁有那可怕的身份。莎芭斯蒂安修女不敢想像,烈金雷諾特家族的繼承人繼承了陸斯恩的品性,那會給櫻蘭羅帝國和教廷帶來多麼恐怖的災難。

    也只是猜測而已,即便是看到了那根手杖,莎芭斯蒂安也無法肯定自己的想法,除非找到那個給自己提示的人,那個扮作尤金芬妮莊園僕人,送來《騎士》月刊的神秘人。

    莎芭斯蒂安相信,這個人掌握了陸斯恩的某些秘密,才會做如此隱晦的暗示。

    這個人既然還會向自己暗示,那也是因為知道了自己的懷疑和猜測,進一步地猜想,神秘人甚至瞭解到了自己的身份,才會針對性地做出這種舉止。

    是敵是友?莎芭斯蒂安不知道,也不想刻意去知道,只是有些好奇。她即使面對神秘未知時,依然有著凡俗世人無法理解的強大自信。

    陸斯恩絕對不會是朋友,莎芭斯蒂安臉上浮現出溫暖聖潔的微笑:「芬格爾斯,你厭惡流血的心情,真的很符合寬容,憐憫,仁慈的教義。你放心吧,流血的絕對不會是陸斯恩。」

    莎芭斯蒂安,就是第一章出現的那個遞給芬格爾斯絲巾的那位。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04:13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六十五章 虜獲

    蓬嚓嚓……蓬嚓嚓……

    3/4節拍,一拍重音,二,三拍弱音,動作如行雲流水,起伏不斷,黑色燕尾搖擺開來,隨著旋轉的動作如同風輪。

    不管是奧斯頓,還是芬格爾斯,又或是在場的騎士們,無不非常熟悉有舞中之王稱號的櫻蘭羅宮廷舞。

    很快他們就有些驚訝地發現,陸斯恩除了偶爾用手杖和馬歇爾的劍交接發出沉悶的聲音以外,他的身體都和馬歇爾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腳下卻是踏著靈活的舞步,不停地旋轉躲避著對手的攻擊,彷彿正在跳著優美的宮廷舞——他只是缺少一個可以配合的舞伴。

    從未見過這樣的比武,在旁人看來,陸斯恩自然是在表演旋轉舞步,而馬歇爾卻是在暢快淋漓地表演騎士劍術,迅捷的速度,勇猛的氣勢,還有靈活的劈砍斜刺轉換,有時候他的攻擊方向甚至完全和陸斯恩相反,持續地在原地發起了幾個攻擊動作以後,才轉身繼續追擊陸斯恩。

    只有馬歇爾才知道其中的辛苦,穿著沉重的鎧甲,不只靈活度遠遠不如陸斯恩,也不適宜長時間的戰鬥,騎士的最大殺傷力永遠是在戰馬之上,離開馬背他們的殺傷力依然遠遠高於步兵,卻也並非不可擊敗。

    尤其是陸斯恩閃避的靈活程度,更是出乎他的意料,馬歇爾已經收起了那份輕視之心,但心中的怒火卻半絲也沒有熄滅,尤其是陸斯恩似乎時不時地要和芬格爾斯的眼神交流一下。然後那位美麗高貴地小姐就會露出三分羞怯,七分欣喜的笑容,讓馬歇爾妒火中燒。

    「馬歇爾騎士,不如脫下你的鎧甲,如果你的宮廷舞步能追得上我,或者芬格爾斯小姐不會介意和你共舞一曲。」陸斯恩旋轉著。從訓練廳的邊角漸漸*向在東邊圍觀的人群。

    馬歇爾地力氣似乎有些不支,這就意味著他如果突然發現一個可以致陸斯恩死地的機會,全力發起的攻擊。他自己也無法控制力道和方向。

    陸斯恩不再用那種悠閒地步伐來挑逗馬歇爾,卻總是在面對馬歇爾時。丟出一個輕蔑的眼神,彷彿根本不是他毫無還手之力,而是只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將馬歇爾擊敗。

    馬歇爾咬緊牙關,看著陸斯恩可惡地笑容,心中怨恨那位護教騎士該死的規矩:不能為私仇使用神威權能的力量。

    馬歇爾儘管自視甚高,但卻也知道這位護教騎士的強大,足以讓他時刻保持著一份敬畏之

    看到陸斯恩似乎在認真敵對,沒有再自顧自地表演。卻慢慢地*了過來。莎芭斯蒂安修女的眼神一緊,不自覺地將手掌放在胸前,做了一個聖徒席巴斯汀怒斬惡魔的教印。

    每一個神職者,都會學習到一套用來表示十二聖徒的教印,用來在祈禱時表示對聖徒的敬意,有傳說這十二套教印,其實是一個非常強大的神術。但目前為止。還沒有聽說哪位高級神職人員發現這些教印能和神術聯繫起來。

    芬格爾斯目不轉睛地看著比武,奧斯頓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莎芭斯蒂安。暗暗稱讚,不愧是虔誠地修女,雖然她在幫助父親時,從來不會露出無用地慈悲和憐憫,但終究沒有忘記向聖徒祈禱。

    陸斯恩和馬歇爾的戰場轉移到芬格爾斯身前,受到芬格爾斯小姐眼神中溫柔味道的鼓勵,陸斯恩不再一味閃躲,馬歇爾驚訝地發現,此時手杖上反震過來的力道足以讓穿著鐵甲手套的他掌心發麻。

    手杖和劍刃再一次交接,陸斯恩正從芬格爾斯的俏臉上收回目光,一個措手不及,手杖被打落,胸前露出空門,看陸斯恩臉上的痛苦神色,似乎手臂肌肉被拉傷,馬歇爾迅速地發現,這是一個機會!

    他不再猶豫,發起了全力一擊,劍尖閃耀著寒光,馬歇爾地眼神中充滿著必殺地狂熱,竟然閃過一種淡淡的火焰色,如狂怒地戰鬥天使,充滿著一往無前的氣勢。

    倒也不完全是個小丑,和修斯坦尼頓同為蘭德澤爾最優秀弟子的藍斯特羅冷笑著,以這個騎士的眼光,自然能夠看出,比武的節奏完全被陸斯恩控制。

    馬歇爾最後的這一擊,卻顯示出讓人認可的實力。

    「好!」尤金芬妮莊園識貨的騎士們都大聲叫好,他們都看出來了,陸斯恩已經避無可避,他們根本就不介意,這個臉上時刻掛著勾引女人笑容,眼里根本沒有騎士精神的男人血濺當場。

    馬歇爾嘴角掛著殘忍的笑,隔著面甲,誰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陸斯恩同樣在微笑,只是那狹長的眼角,卻有著讓馬歇爾心驚的陰冷和不安的味道。

    他馬上明白這份不安從何而來了。

    他踩上了陸斯恩掉落在地上的手杖,這跟手杖是被他打落的,偏偏就掉在了他和陸斯恩之間,非常巧合的是,他踩上這個手杖,圓溜溜的手杖一滾,馬歇爾身體失去平衡,斜斜倒下去,閃爍著冰冷刺骨寒光的劍刃直指臉色煞白的芬格爾斯。

    莎芭斯蒂安修女臉色平靜,甚至收回了放在胸前做著教印的手掌。

    奧斯頓站了起來,來不及思考和呼喝阻止,就不由自主地衝過去,我的女兒!

    他的第一反應是用自己的胸膛擋住那把劍。

    除了雕像一樣冷漠的夏洛特莊園十騎士,眼睛半睜半閉的蘭德澤爾,還有冷笑著的藍斯特羅,尤金芬妮莊園的僕人們都驚叫起來,而那些高大的瑪吉斯家族騎士卻因為被擋在僕人們身後。根本來不及阻止慘劇地發生。

    馬歇爾的心彷彿要從嗓門裡跳了出來,他不敢想像,如果芬格爾斯小姐死在自己劍下,會引發多麼可怕的後果。

    不說他自己會被當場格殺,整個坎斯拉夫家族都會在劫難逃,不管坎斯拉夫這個騎士家族多麼勇武。他也無法抵抗櫻蘭羅帝國最鼎盛的豪門,唯一可以和淡金色馬蹄徽章分庭抗禮的金幣文書徽章家族。

    只要菲爾蘭多總理大臣簽署一條徹查鎧甲走私的法令,坎斯拉夫家族地經濟命脈就會被掐斷。

    馬歇爾無法承受讓整個家族毀滅的罪名。但是他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他全部的力氣都用在了劍身上。現在不是他不想收劍,而是他整個人都被劍拖著向芬格爾斯小姐刺去。

    芬格爾斯本能地驚叫起來。

    陸斯恩地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漠嘲諷,如果是克莉絲汀夫人,她會如往常一般高貴優雅,握著瓷杯地手會細細地感受著瓷器的溫潤,享受著紅茶的醇香,然後給陸斯恩一個信賴的眼神。

    那個眼神中,還有一絲淡淡的情意,兩分嫵媚。三分期待。四分溫柔。

    薄紗下那雙眼角透露著嫵媚的眸子,已經不見半分風情,瞳孔放大,那是瀕臨死亡的絕望。

    鮮血滴落在沙土上,那種滋潤著細沙的碎碎聲音,迴蕩在整個訓練廳,這一刻的安靜。如同時間停滯。

    芬格爾斯呆呆地看著陸斯恩。陸斯恩地手掌穩穩地握住了長劍,淋漓地鮮血在他的指縫裡流淌而出。順著劍刃滴答滴答落在騎士廳的黑色地面上。

    黑紅的顏色,居然如此絢麗,彷彿那是這個世間唯一刺目的驚豔。

    長劍離芬格爾斯急促起伏的胸膛只有兩指的間隔。

    被鮮血染紅地手掌,手指修長纖細,芬格爾斯相信,那是最完美藝術家地手指。

    這樣的手指卻穩穩地握住了凱爾維斯精心打造地騎士長劍,鋒利的劍刃讓他的掌心皮肉割開,鮮血綻放如同泉湧,但劍尖已經無法再前進一分一毫。

    一滴滴淚水無端地沿著芬格爾斯的眼角流淌而出,她依然呆呆地看著陸斯恩那張沒有露出半絲痛苦神情的臉龐。

    但是她卻感覺到那雙溫柔的眼睛裡,壓抑著的痛苦。

    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臉,柔和的拇指輕輕地擦拭著她眼角的淚水,「那是我的罪,不該你流淚。」

    淚如泉湧,芬格爾斯情不自禁地撲入陸斯恩的懷裡。

    陸斯恩緩緩推開芬格爾斯,「不要讓血,玷污了你。」

    芬格爾斯急忙搖頭,她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從她的禮帽上抽出一枝優銀香花,花瓣晶瑩剔透,如璀璨水晶,點上兩點鮮血,搭配的近乎妖豔的顏色,滴血的優銀香花,在血腥味的刺激下,花香漸漸濃郁,血珠融入花瓣中,片刻之間讓整朵鮮花都渡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色,美豔不可方物。

    「獻給你,芬格爾斯小姐,希望我已經獲得了和你共進晚餐的權力。」陸斯恩將那枝帶血的優銀香花別在芬格爾斯酥胸前。

    果然,大上許多,難怪我的小羅秀不喜歡芬格爾斯,陸斯恩溫柔的笑容中,多了一份讓人無力自拔的寵溺。

    我記得一些描寫顛覆人性主角的書裡,常常會有這樣的描寫:頭顱,鮮血,殘肢遍地,死者的眼睛睜大,流露出絕望的恐懼,彷彿看到了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魔。然後描寫下主角的可怕,然後眾人驚懼地感覺他是一個惡魔,對他敬畏拜服,然後在想背叛的時候,想起主角的惡魔行為,就不敢背叛了。這只是另一種王霸之氣吧。

    那是什麼惡魔?只是凶獸罷了,惡魔從來不屑於如此低級的殺戮,玩弄人心才是惡魔的特長,否則的話,七宗罪裡怎麼沒有「殺戮,殘忍」這樣的罪?因為那只是人性的陰暗面,不是惡魔的贈禮。

    以上,陸斯恩是一個惡魔。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04:15
本帖最後由 easygoing1 於 2009-3-7 04:16 編輯

貴族法則 第一法則 榮耀 第六十六章 心跳的感覺

    西里爾區最後的一抹夜色姍姍來遲,前一刻還泛著碎金光澤的河水沉寂下來,傑佛裡老伯爵收拾好釣具,提著一大桶的肥嫩河魚盡興而歸。

    傑佛裡伯爵一向認為,釣魚這種事情,一定要自己親力親為,準備魚餌,垂釣,挽起褲腿在淺灘上和垂死掙扎的雄馬賽沃魚拚命,這些都是釣魚的樂趣,如果什麼事情都讓僕人去做,那還不如去水鮮市場買幾條海魚和老朋友們炫耀,冒充是自己出海垂釣的成果。

    經驗豐富的傑佛裡伯爵在西里爾區是出了名的釣魚好手,經常有一些路過的閒暇貴族會駐足觀看他垂釣,然後聊聊魚季的到來,約好去維多利亞湖垂釣,說不定能夠好運氣地碰到上千磅的大白鱘。

    對於傑佛裡伯爵來說,如果在有生之年,釣上一條上千磅的大魚,他覺得這是比他獲得騎士勳章更光榮顯赫的事蹟。

    傑佛裡伯爵最喜歡和人聊的,就是他最近在伊蘇河裡弄上了一條罕見的大白羅斯魚,這種肉質鮮嫩的魚,曾經是倫德各餐廳最受歡迎的美味,但近年來由於禁捕令執行不力,大白羅斯魚已經瀕臨滅絕。

    今天在夏洛特莊園前垂釣時,美麗的格利沙爾塔小姐就站在他旁邊。

    傑佛裡伯爵對他夫人和女兒給格利沙爾塔小姐的評價很不以為然,他一向認為格利沙爾塔小姐是個內心溫柔,尊敬老者的好女孩兒。

    格利沙爾塔小姐經常會對他垂釣的事蹟非常感興趣,並且和他聊聊母親克莉絲汀夫人在娜提雅維達莊園度假時,曾經在娜提雅維達湖裡垂釣,音樂,歌劇,舞蹈,劍術。馬術上都造詣不凡,博學的克莉絲汀夫人卻沒有辦法釣上一條半磅重的小魚。

    但是今天的格利沙爾塔小姐似乎心神不定,傑佛裡伯爵替女兒邀請格利沙爾塔小姐,到自家莊園喝下午茶,格利沙爾塔小姐都毫不猶豫地點頭。

    傑佛裡伯爵可以肯定,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說的時間。

    「美麗的格利沙爾塔小姐,你在等待你地騎士嗎?瞧你的小拳頭,緊緊捏了一上午。」傑佛裡伯爵揶揄道,在他眼裡,許多貴族小姐這個年紀已經和看中的騎士約會了。但是格利沙爾塔小姐顯然不會。

    出乎他意料的是,格利沙爾塔小姐臉紅紅地跑了。

    傑佛裡伯爵難以置信地丟下魚竿,轉身望著有些慌亂的身影,一條兇猛卻無法食用的黑灘頭魚將他的魚竿拖進了伊蘇河裡。

    羅秀在晚餐如願以償的品嚐到了白海阿加絲藍帝王蟹,晶瑩剔透、令人垂涎欲滴的蟹脂蟹膏,搭配老布尼爾精心調製的鮮醬汁。生食地美味讓羅秀用餐的心情似乎很好,再將巨大的蟹鉗蟹腿用炭火燒烤,煙霧縈繞中散發出帝王蟹獨特的甜美香味,讓人垂涎欲滴。

    整個夏洛特莊園都飄蕩著這種香味,就連準備在書房用餐,撰寫《國富民生》筆記和附註的克莉絲汀夫人,都忍不住讓多琳下來拿了一段蟹腿去享用。

    當然。這一切精緻生活的享受,都離不開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戴著潔白手套,總是有著溫和地笑意,如同紳士般的僕人完美的服侍。

    晚餐後。是羅秀練琴的時間,羅秀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進了琴房。

    《德爾松e小調協奏曲》。是小提琴協奏曲,堪稱多米尼克大陸登台演奏最多的曲子,自創作一百多年來,經久不衰。這也是羅秀擅長的曲子,陸斯恩一向認為《德爾松e小調協奏曲》高貴溫柔的小調色彩,最能中和羅秀那種冷傲氣質,小提琴純淨崇高地音色。在弓弦間緩緩流淌出綺麗抒情的旋律。總是能讓羅秀散發出迷離夢幻般的美感。

    「小提琴協奏曲中最讓人陶醉的部分,就在於曲子進入復調後。那種**般的雙音技巧,一個頂尖地小提琴家,總是能讓閉目聆聽的聽眾產生兩把小提琴合奏的感覺。」陸斯恩拿著一個小盒子,站在門口看著站在窗前明月下演奏地羅秀。

    月光伴隨著樂章,在琴弦中緩緩流淌,羅秀的長發垂下,側著臉*著腮托的她,總會讓人想起「女神」這樣聖潔的名詞。

    「以前你總是能在《德爾松e小調協奏曲》的第二章中展現這樣的驚人技巧,但今天似乎有些力不從心。」陸斯恩鋥亮的皮鞋,在地板上發出清脆地踢踏聲,卻沒有破壞小提琴優美地旋律。

    羅秀放下小提琴,樂聲停止,高貴溫柔的神色悄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陸斯恩再熟悉不過的那種冷傲平靜。

    「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問你。」羅秀將小提琴放好,這把珍貴的小提琴,由小提琴之父愛慕蒂四百年前在塔利格里蒙裡製作,到如今已經不能用稀世珍寶來形容了,它和達文西斯的《最後的盛宴》一樣,是世間獨一無二的藝術豐碑。

    羅秀很愛惜這把小提琴,但是陸斯恩似乎對愛慕蒂稱作小提琴之父很不滿,他常和羅秀說真正的小提琴之父是三千多年前遠東次大陸斯拉卡夫王國的一位君主瑞凡那,這種樂器被稱為瑞凡那斯特隆,羅秀甚至偷聽到陸斯恩在和克莉絲汀夫人聊天時聲稱他和這位瑞凡那國王有些交情。

    羅秀覺得陸斯恩有時候真的很瘋狂。

    「你的僕人知無不答,而且會忠誠地回答你的每一個問題。」陸斯恩躬身行禮,手中的小盒子散發出一種濃烈的香味,讓整個房間都充斥著這種味道。

    「那你先告訴我,你拿著什麼?」羅秀並不討厭這種味道,似乎有奶酪的香味。

    「哦,這個啊。」陸斯恩臉上露出一貫的溫柔微笑,卻又多了點讓羅秀心慌慌的東西,「聽桃樂絲說小姐今天上午一直在陪伴著傑佛裡伯爵釣魚?你上午不是應該去葛洛仙妮公爵夫人的城堡嗎?看來梅薇絲公主空等你了一上午,明天小姐應該寫封信去表示道歉。」

    他好像在取笑什麼?又不像……羅秀感覺自己有些心虛:「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不用你管。」

    「剛才你沒有辦法把《德爾松e小調協奏曲》第二章的復調雙音拉出完美的旋律。是因為手心受傷了吧?你在餐後洗手時告訴桃樂絲,這是因為傑佛裡伯爵在和一條大白羅斯魚較勁時,你非常緊張,所以在掌心掐出了指印,是這樣嗎?」陸斯恩握住了羅秀地小手,柔弱無骨,還有些涼。

    羅秀掙紮了一下,但卻沒有辦法掙脫,小手冰涼,臉頰卻紅了。

    「當……當然是這樣……」羅秀有些說不出話來。「你這是干什麼……」

    她想呵斥陸斯恩這種無禮的舉動,但是就如同在多明尼卡神學院的始祖雕像前,陸斯恩沒有徵得她的同意,就親吻她的指尖,她也無法閃避。她非常清楚,這個僕人總是會毫不猶豫地執行自己任何合理或無理的命令。但是他在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時,自己這個主人也無法阻止他。

    扳開素白纖細的手指頭,潔白的掌心中,有四個小小的月牙印,紅豔豔地有些血絲。

    陸斯恩打開小盒子,將乳色的藥膏塗抹在掌心,輕輕地撫摸著。將藥膏摸勻稱,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如此溫柔細心,讓羅秀沒有感覺到一絲疼痛,只覺得麻麻癢癢的,說不上舒服。但是絕不難受。

    「這是個拙劣的謊言,西里爾區每個人都知道傑佛裡伯爵所謂的最近釣上一條大白羅斯魚是一年前地事情了,這個季節大白羅斯魚都在近海。不會出現在伊蘇河裡。」陸斯恩鬆開羅秀的手掌笑道。

    「以後不用為我擔心。我會為了你,保護好自己。」陸斯恩凝視著那雙彷彿受驚的小鹿般閃躲的眸子,聲音很輕。

    羅秀的臉紅的發燙,她突然很想知道心跳的感覺,那是什麼模樣,雖然總有貴族小姐聊天時說起自己看到某個英俊地貴族騎士,會有心跳的感覺。

    羅秀不知道。她從來就不知道。她以為自己不可能對男人產生這種感覺。按照《查萊夫人的情人》中的描寫,自己無法呼吸。腦子裡一片混亂,面紅耳赤的模樣就是那種「心跳地感覺」。

    羅秀迷茫了,她的胸腔裡似乎什麼也沒有,特別的難受。

    「沒有辦法照顧好主人,我這個僕人太不合格了。」陸斯恩站直身體,用他那習慣性地句子:「作為烈金雷諾特家的僕人,讓主人擔心,這可不是一個合格僕人會做的事情。」

    羅秀沉默著,看著陸斯恩標準的笑臉,這個男人又將他偶爾露出來的一點異樣感情收斂了,一如既往地溫柔,還有淡淡的笑,讓羅秀很討厭的那種。

    陸斯恩地溫柔,只是因為他是一個僕人,這是僕人應該做地。這是陸斯恩想要羅秀理解的,而羅秀也如他所願,在他格式化地回答後,也這麼理解了。

    「你似乎將做一個合格的僕人當成人生最大的追求。」羅秀側過臉去,望著窗外樹枝上呢喃的夜雀兒,公雀兒撒著歡地叫著,母雀兒卻嫌棄它聒噪,鑽進了鳥巢。

    陸斯恩順著她的目光看著窗外,人也好,惡魔也罷,怎麼可能如這些夜雀兒一樣簡單地歡愛,「這是我一直以來的理想,盡心地服侍主人,難道不是一個合格僕人時刻謹記的第一守則嗎?」

    「我想你會是一個合格的僕人,夜了,我去休息了。明天早上給我準備去雪舍索隆堡的馬車。」羅秀覺得不只是陸斯恩有時候很瘋狂,自己更瘋狂,什麼心跳的感覺,無聊的文人,討厭的陸斯恩!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10:38
第六十七章 愛我者 與我愛者 都得永生

    細碎的星河,如同蒂梵尼珠寶為加布里爾三世陛下結婚典禮特別打造的鑽石項鏈,這條項鏈傳神地捕捉了皇室婚禮的莊重和盛大,透過鉑金鑲嵌的銀鑽綻放最美麗的引人矚目的光采,猶如天上繁星。

    《月經》記載,曾經這漫天都是繁星,從最東邊的聖薩麥爾星,到最西邊的聖路西菲爾星,這兩顆夜空最閃亮的星辰,以天國至尊的兩大天使命名。

    薩麥爾拒絕跪拜始祖,悄然消失後,東邊的星辰失去了光芒,而路西菲爾驕傲的墮落,更是使得包括西邊星辰整個天空三分之一的星光墜落。

    最後夜空中殘留的只有天空中央的這條星河,依然閃爍著,在有月的夜晚,黯淡而清冷。

    西里爾區的夜色清冷,卻不黯淡,榮耀劍塔照耀著夏洛特莊園的前庭,光影重疊,偶有夜行的小獸不慌不忙地遁入灌木叢中,出細碎索索的聲音。

    遙望遠處,基輔教並不高的塔樓裡搖曳著燈光,尤金芬妮莊園小湖的位置卻十分顯目,一圈路燈徹夜照亮著。坎斯拉夫家族的騎士們依然在進行著夜行訓練,一排排的馬燈迅疾閃過,在跑馬場幻化成流光溢彩。

    站在榮耀劍塔的頂部,可以一覽整個西里爾區的夜景,一片孤獨卻高傲的榮光。

    「我希望是在碧溪法尼亞,又或者辛西婭區的菩提樹下,聖索菲亞教前的噴泉廣場,約克區中心的許願池。甚至是塔克區花街前地小巷……最差勁的是你那家餐廳,也比現在好。」夜風微涼,灌入陸斯恩的領口,雖然不會對他有什麼實際的傷害,但並不舒服。

    紗麥菲爾似乎總喜歡在某個地方的最高處和陸斯恩見面,她第一次試探羅秀後,和陸斯恩約在額蒂菲斯雙塔兩百多尺的雙塔上,而這次卻是在西里爾區最高建築物的榮耀劍塔頂。

    「在這裡見面也不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裡似乎更高?」紗麥菲爾沒有穿她那身雖然華麗,但和她那份墮落氣質只能襯托出詭異風格地華服長裙,依然是黑色的眼影,在黑夜中並不顯眼,卻會讓看到的人嚇個半死。

    純黑色的短裙,只遮住了膝蓋以上的部位,雙腿細細的略顯瘦弱,肉色的網襪在黑夜中並不顯眼,棕褐色的長筒馬靴上點綴著細碎的彩石。高高地鞋跟讓原本不高地紗麥菲爾抬頭看陸斯恩的時候。總算不用太費力。

    胸前的蕾絲層層迭起,並沒有造成豐滿的效果,反而和那瘦弱的肩胛骨一起凸顯出小女孩的青澀稚嫩。長長的彩金項鏈掛在雪白的肌膚上,垂在小腹前,纖細地手指無意識地把玩著彩金墜,紗麥菲爾依然在裙上點綴了許多聖鑰標記,讓人感覺到一種宗教的狂熱。

    陸斯恩抬頭仰望天空,許久沒有做這樣的動作了。微笑著道:「沒有比那裡更高地地方了。」

    有些懷念的味道。

    「所以,為了紀念我們的初遇,我喜歡站在高處。」紗麥菲爾空洞的眼神。可沒有半點歡喜的意思,任何情緒出現在她的臉上,似乎都是一種奢侈。

    陸斯恩不再看那無光的星辰,遠處伊蘇河水在劍塔大燈照耀下泛著地波光甚至比星光更耀眼:「你這話可真容易讓人誤會。」

    「我不是你地羅秀,我不會掩飾自己的感情。所謂地矜持,只是一種無聊的自尊,按照蒙扎忒小說中的觀點。這不過是貴夫人和貴族小姐為了提高騎士們追逐自己興趣的一個小技巧。她居然無法看清自己的感情。對自己都不瞭解的人,更稱不上擁有智慧。」紗麥菲爾對羅秀嗤之以鼻。除了有因為陸斯恩的關係外,不排除這位墮天使根本沒有把包括始祖雅威赫在內的任何凡俗世人放在眼裡的可能。

    「我知道你越來越能夠理解人類的思維了,也能夠說出幸福和感情這樣奢侈的詞。」陸斯恩的手掌在紗麥菲爾的頭頂拍了拍,順便撫摸了幾下她的金色波浪長,觸感好極了,「但是你還是需要學習,如何做一個人類女。」

    「我不是你的寵物,人類只有在挑逗他們的寵物時才會做這樣的動作。」紗麥菲爾有些不滿,卻沒有撥開陸斯恩插入她絲間,輕撓她頭皮的手指。

    「你是我的寵物,你不知道嗎?只有狗才會契而不捨地追隨他的主人,近千年……就算是狗也死去,被死神引誘著背叛它的主人了,可你還要追隨我……所以你是我最忠誠的狗,還是只小母狗。」陸斯恩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在夜裡傳出去很遠。

    很暢快,有些欣慰,還有些蒼涼。

    甚至羅秀和克莉絲汀夫人都聽到了,感覺有些熟悉的笑聲,卻都沒有想到陸斯恩,那是一個笑得十分輕柔的男人。

    「那我就是你的小母狗。」如果紗麥菲爾能夠去掉她那濃濃的,風格太過於獨特的妝,這樣的話,這樣稚嫩的容貌,絕對會讓聽到的男人瘋狂。

    讓人心跳,引人聯想的句,卻被她冰冷地說出來,讓陸斯恩沒有半點遐思。

    「要不要我汪汪汪地叫幾聲給你聽?」驕傲的墮天使轉過頭來,長長的睫毛下,烏黑的眸,彷彿閃亮的黑蝶珍珠,精緻到讓人懷疑,那是不是真正的眼球。

    「不用了。這只是個玩笑。」即便無法從她的表情上分辨她是否在生氣,再熟悉她不過的陸斯恩,也知道紗麥菲爾情緒有些起伏。

    「今天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忘記桑楊沙。」紗麥菲爾不再看陸斯恩那種有著討厭笑容的臉,轉過身背對著伊蘇河,目光落在羅秀臥室的窗戶上。小女僕桃樂絲正費力地拉扯窗簾,那是非常古董的設計,極其繁複地摺疊紋可以有效地讓透過窗簾的陽光減少熱量,光線卻不會太黯淡,但它的缺點就是每次打開或者拉上都非常困難。

    陸斯恩怎麼會忘記桑楊沙,眾看守天使之,也是第一個愛上人類女的天使,桑楊沙行走人間。卻愛上了一個人類女,他拒絕了神的召喚,留在人間陪伴這個女,直到有一天,當他現她的紅唇不再嬌豔,她的皮膚不再光滑,她的臉上有了皺紋,白爬上了她地鬢角,而桑楊沙卻依然有著永恆的青春。

    桑楊沙回到天國。神不在。雅威赫端坐神座之上,桑楊沙沒有像薩麥爾或者路西菲爾那般堅持驕傲,他跪倒在神座下祈求雅威赫賜予這個女永生,列位天國,雅威赫微笑著對桑楊沙說:「她已獲罪,她將下地獄。」

    地獄?那我也去好了,為了心愛的女人,桑楊沙可以低下驕傲的頭顱。做出臣服的姿態,但他依然不會苦苦哀求。桑楊沙沉默地回到人間,陪伴著他的愛人。任憑時間流逝,昔日紅顏化成白骨。

    「格利沙爾塔小姐只是凡俗世間的普通人,她終究會像桑楊沙鍾愛的那個女人一樣,隨著時間流逝而老去,死去。」紗麥菲爾無法理解桑楊沙,怎麼會為了一個人類,而跪拜另一個人類雅威赫……雖然這個號稱始祖的男性人類。有著普通人甚至天使都無法媲美地威能。但終究只是人類。

    她也從來不曾去思考,自己為什麼執著地要追隨陸斯恩。從天墮落,在人間流浪,只為了跟在他地身影后。

    「愛你的人,先就會死吧。」紗麥菲爾鮮豔的唇吐出的字眼卻帶著絲絲寒意:「羅秀沒有心,她根本承受不起所謂的愛。很顯然,剛才你挑逗起她的情緒,讓她有些失控。這是非常危險的事情,所以你才會突然控制自己的情緒,用那些空洞平淡地話,遏制住了格里沙塔爾小姐燥亂的心情。」

    「這一點你早就意識到了吧。」紗麥菲爾冷冷地看著陸斯恩,黑色眼影下的眸,眼神如冰刺。

    「什麼愛不愛地。她是主人,我是僕人,我只是在執行契約而已,對於主人的愛惜,本來就是一個僕人應該做的事情。」陸斯恩吐了一口氣,在並不寒冷的夜裡,被紗麥菲爾身上的寒氣凍成了碎霧,「我只是比別人做的更好一些……或者我會做得最好。」

    「兩個虛偽的人,難怪相處不錯。」紗麥菲爾嗤之以鼻,她不是羅秀,陸斯恩所謂地什麼僕人,在她眼裡只是不堪觸碰地脆弱偽裝,這個男人的驕傲,她或者不懂,但是驕傲就是驕傲,甘居僕人地位置,做僕人的事情,只怕未必會真正認同自己是一個僕人。

    「雅威赫的犬,為他編著的《日經》中有一句話:信我者,得永生。」陸斯恩冷笑著,望著天空不羈地挑起眉頭,「愛我者,與我愛者,都得永生。」

    紗麥菲爾沉默了,她知道陸斯恩從來就不是個狂徒,但永生……曾經位列最高階天使的桑楊沙,尚且無法使自己心愛的女人永生,時間,位階,生命,永遠是神獨掌的權能,也是創造一切,摧毀一切的根本源頭。

    「過些時候,我要離開夏洛特莊園一段時間,希望你能來保護羅秀。」陸斯恩垂下頭,收斂了那份畢露的鋒芒,在紗麥菲爾面前,沒有必要遮掩什麼,但他已經習慣了這種低調和內斂。

    「我保護她?」紗麥菲爾情不自禁地瞪大了本來就極大的眼睛,看著陸斯恩,「我怕我控制不住會殺了她!」

    紗麥菲爾忘不了那個驕傲的小女孩,嘴角勾起嘲諷的微笑,毫不掩飾她的不屑和輕蔑,用戲謔的口吻對散步死亡的墮天使說道:「我才不管你是天使,還是惡魔,你的名字也沒有讓我記住的必要。我只想知道,你要把那個東西給我,是做什麼?切碎做成醬汁嗎?」

    紗麥菲爾一直認為,這個格利沙爾塔小姐是個和雅威赫一樣討厭的狂徒。

    「其實,你稍微花點時間去接觸她,你就不會覺得她真有那麼討厭了……你的時間應該很多,這幾天你先暗中跟隨她吧,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那麼討厭。如果當我準備離開時,你依然覺得一不小心就會殺了她,你可以拒絕這個請求。」陸斯恩能夠理解,兩個同樣驕傲的小女孩,彼此間的那種排斥感。

    「好吧。」紗麥菲爾點了點頭,面對著陸斯恩,居然露出了一個罕見的微笑,「如今我們沉淪在塵世,是不是應該遵守塵世的許多無聊風俗和禮節?」

    陸斯恩覺得毛骨悚然,紗麥菲爾居然笑了。

    他木然地點了點頭。

    「你的樣真傻。」紗麥菲爾咯咯笑了起來,陸斯恩渾身毛,「一個騎士……剛剛獲得封地的新晉騎士,如果碰到一個尊貴的伯爵大人,這位伯爵還是女性,這位騎士是不是應該跪下親吻女伯爵的手指呢?」

    「這是當然,作為烈金雷諾特家的僕人,我秉持每一個必須遵守的禮節,否則的話,會讓人覺得我的主人在對僕人的家教方面有所欠缺,這會損害一個名門的聲譽。這種事情,我絕不會讓它因為我而生。」陸斯恩面無表情地回答,他覺得紗麥菲爾似乎不甘於當他的寵物小母狗,小母狗想要調戲下主人。

    「親吻我的指尖吧,這是我賜予你的榮耀。陸斯恩騎士,你面對的是尊貴的潘娜普洛女伯爵大人。」紗麥菲爾伸出細嫩的小手,蒼白瘦弱,指甲黑漆漆的亮。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10:39
本帖最後由 easygoing1 於 2009-3-7 10:43 編輯

第六十八章 你是我的小母狗

    精緻如陶瓷,觸摸她的肌膚,會有握著瓷杯時的細潤和微涼的感覺,金色的波浪長披散著,覆蓋著整個背部,在臀線上繞了一個半圓的大弧度,從背後繞過來,貼服在肉色的網襪上。

    黑亮的指甲,散著黑蝶珍珠般的光采,蒼白的手指纖細惹人憐惜。

    眼神不再是一味的空洞,半睜半閉的眼眸迷離,長長的睫毛猶如人偶娃娃,上下抖動著,勾起夜空中片片稚嫩的風情。

    濃烈的唇色在黑夜中稍稍掩去,黑色的眼影隨著她眼角上的風情而多了一份魅惑。

    冷豔如妖。

    潘娜普洛女伯爵的小手握在陸斯恩的掌心裡,他的手掌是極暖的,讓那隻涼涼的小手漸漸溫潤起來。

    「或者我應該給你裝個項圈,或者給你準備個小尾巴,這樣下次你見到我的時候,就會乖乖地搖尾巴了。而不是讓我親吻你的指尖。」陸斯恩緊緊地捏著紗麥菲爾的小手,「走,跟我去見一個人。」

    紗麥菲爾甩開陸斯恩的手,依然站在榮耀劍塔上,頂著漸漸濃烈的夜風,「你把所有跟隨你的人都當成狗嗎?」

    雖然很憤怒,但是紗麥菲爾並不意外,她相信這個男人即使面對尊貴威能如路西菲爾,地獄的王們,也有可能給他們一個「犬」的封號。「不,只有你。」

    陸斯恩笑著,溫柔如水。紗麥菲爾撥弄著波浪長,狠狠地盯著他。卻像極了被惹火了,咬牙切齒的小母狗。

    克莉絲汀夫人慵懶地靠著鬆軟的靠枕,在窩釘沙上,她正在閱讀一本《進化博弈理論》。

    薄薄的羊駝絨毯蓋住了她小腹下地位置,勾勒出下半身美好的曲線,豐潤的酥胸因為側臥擁擠的緣故更顯得凸出,貴夫人的長隨意地披散著,掛在靠墊上。肩膀上,垂在空中,還有兩根膩在她濕潤的唇上。

    身前几案上的紅茶已經涼了,醇香也散了,陸斯恩熟練地加水沖泡,這種優質的努沃勒埃利耶茶即使沖泡多次,依然有著獨特地滋味,而且每次的味道都不一樣,每次喝努沃勒埃利耶茶都能讓人感覺到一種蘊含其中的獨特內涵。

    紗麥菲爾的眸隨著陸斯恩的動作而轉動。此時這個慇勤的男人。果然和普通的僕人沒有太多區別,除了更加優雅,更加讓人能感覺到精緻生活帶來的優越感。

    兩個女人的見面,如果非常平靜,那一定是非常奇怪地事情。

    克莉絲汀夫人白皙嬌柔地手臂伸出,隨即又放了下來,眼眸在陸斯恩微笑的臉頰上轉了一圈,露出微羞的神情。居然忘記多琳不在這裡,讓陸斯恩攙扶衣衫單薄,裸露著肩頭和手臂的自己。這可並不妥當。

    坐直身,丟開駝絨毯,薄紗家居服下的修長美腿盡顯曲線,克莉絲汀夫人捧起紅茶,將那份溫熱捂在掌心,和紗麥菲爾對視。

    兩個女人就這麼看了很長時間,直到她們手中的紅茶又涼了下去。

    「尊貴的克莉絲汀夫人。果然是一個讓人心動的女。」紗麥菲爾並不介意茶涼。隨意地抿了一口,對她來說。世間地任何美味都不如她自己做的西紅柿醬汁甜糕。

    「這位小姐也不是讓人可以輕易忘記的人。」陸斯恩並沒有介紹紗麥菲爾地身份,但是他既然直接領著她進了書房,那就說明她是一個不會造成威脅的人。

    「我的全名是紗麥菲爾•佛理德力西•潘娜普洛,和陸斯恩騎士是很多年前的朋友。」紗麥菲爾面無表情,她並不知道陸斯恩要拉著她見克莉絲汀夫人,是為了什麼。對於和普通人接觸,紗麥菲爾總是缺乏太多的興趣。

    她覺得,人類總是缺乏智慧和瞭解真理的實力,除了像羊羔一樣被天使放牧,他們的存在,似乎沒有別地意義了。

    「潘娜普洛?」克莉絲汀夫人放下瓷杯,微微有些驚訝:「擁有最廣闊西木草草場地潘娜普洛家族?藍斯草原的飛馬徽章家族,是鐵蘭羅行省最富裕地家族吧。」

    陸斯恩倒是略微聽說過潘娜普洛家族的名氣,卻沒有太在意,不過既然連克莉絲汀夫人都能用富裕來形容這個家族,那絕對不是一般意義的地方豪門。

    紗麥菲爾為自己弄的這個身份可真夠顯赫的,女伯爵,櫻蘭羅帝國也沒有幾個。

    「七百年前,烈金雷諾特家族的阿爾多斯大公,向潘娜普洛家族的祖先,牧馬人夏佐求購馬匹。牧馬人夏佐為大公的軍隊提供了三百匹上等戰馬,並且聯合整個藍斯草原上的牧馬部落,全力為阿爾多斯大公的平叛軍提供優質戰馬。戰後,阿爾多斯大公向馬勒迪茲陛下請求嘉獎牧馬人夏佐,為了表彰夏佐的全力支持,馬勒迪茲陛下封夏佐為伯爵,領藍斯草原,爵位世襲。」紗麥菲爾似乎想對烈金雷諾特家族表示友誼,語調卻很冷清,「總之,潘娜普洛是烈金雷諾特家族的朋友,我也不會是你們的敵人。」

    克莉絲汀夫人美眸不由自主地朝著陸斯恩看了過去,她想從陸斯恩那裡得到一點暗示,這個女伯爵似乎和絕大多數貴族都不相同,一個正統的貴族,絕不會剛見面就劃分界線,將自己定位為朋友或者敵人克莉絲汀夫人也清楚潘娜普洛家族崛起的這段歷史,卻沒有料到如今潘娜普洛的繼承人,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伯爵,居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陸斯恩多年前的朋友。

    陸斯恩是惡魔,對於這種擁有超越人類壽命太多的物種來說,可能幾十年上百年都不能說是很多年前,這位潘娜普洛伯爵,難道也是一個女惡魔?克莉絲汀夫人並不十分清楚陸斯恩的真實身份,以及曾經做過的事情,她想不到潘娜普洛伯爵會是一個墮天使。

    「潘娜普洛伯爵,還是一位紋章學和神秘學的專家,我想她可能對夫人你身體上的那個獨特印記有著更加專業和獨到的看法。」雖然克莉絲汀夫人那位黑衣大主教叔叔,為她找到了宗教裁判所裡封印的宗卷,瞭解到了教廷準備做些什麼醜陋的事情。但是陸斯恩不能因此肯定,教廷的理解,這就是那個印記的真實意義。

    如果按照《日經》所記載,身負聖鑰印記的女人,會在邪惡來臨時,誕生下驅逐邪惡的聖徒。那麼這個標記僅僅只是作為聖徒之母的身份認證。但是教廷卻對這個印記有著不同的見解,他們顯然更相信,誕生的不會是真正的聖徒,而是用來召喚聖徒的祭品。

    這個印記到底代表著什麼,陸斯恩更相信紗麥菲爾的見解。

    「夫人,我先告退了。」陸斯恩躬身退出門外,拉住門手,出清脆的咔嚓聲。

    克莉絲汀夫人能夠鼓起勇氣褪下腰帶,讓他看到那個羞人位置的印記,但那只是兩個人獨處的時候,多了紗麥菲爾在場,讓克莉絲汀夫人掀開她的薄紗長裙,這位尊貴的夫人,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

    「真是善解人意啊。他一定早就看過了吧,在什麼部位呢?我猜一猜,臀部?大腿內側?**?」紗麥菲爾聲音冰冷,走到克莉絲汀夫人身前,目光在貴夫人玲瓏有致的身體上來回巡視。

    「你的取笑似乎有些失禮。」克莉絲汀夫人望著身材單薄的小女孩,如果不是陸斯恩介紹,她怎麼也不會相信這是一個紋章學和神秘學的專家……在這些方面,克莉絲汀夫人本身也有所涉獵,這兩個領域所需要精深專業知識,絕非隨便研究個十來年就可以稱為專家。

    「取笑?我為什麼要取笑你?我只是說事實而已。」紗麥菲爾指尖指著沙,「躺下去。」

    雖然明知道對方不是普通角色,克莉絲汀夫人還是有些好笑,一個打扮著妝無比怪異的小女孩,頤指氣使的態度,好像在指揮她的奴僕。

    「不用了,就在小腹的位置。」

    「很有自信……許多貴夫人和小姐,都不敢在坐著的時候暴露她們的腹部和腰肢,那會讓她們肥膩的贅肉暴露無遺。」紗麥菲爾半蹲著身體,指尖輕輕劃過克莉絲汀夫人的腹部,那條出自芭拉寶利,要以金幣結賬的睡裙就被紗麥菲爾劃破了,露出了一片炫目柔嫩的白皙肌膚。

    平整而緊致,完全看不出曾經生育過,而且已經是一個十六歲少女的母親。

    紗麥菲爾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最近似乎西紅柿醬汁甜糕吃多了,有些肉肉的。

    真是無聊,紗麥菲爾覺得自己有了人類那種對身體曲線追求的**,太愚蠢了。

    她的目光很快就被那顯目的印記所吸引,泛著銀白色柔和光澤的聖鑰印記,在半透明的黑紗褻褲中,格外引人注目。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10:40
本帖最後由 easygoing1 於 2009-3-7 10:44 編輯

第六十九章 風後的沙

    提著鶴嘴錫壺的僕人,邁著不急不緩的步,穿過長長的走廊。

    一路走來,壁掛著的油畫總是讓人有駐足欣賞的興趣,從前文藝時代的濃郁田園風格,到達文西斯時代的宗教神秘畫派,再到如今最鼎盛的寫實風格,各種精品大作充分說明了主人的富裕和對藝術品味的準確把握。

    走廊中段是細紋纏繞的巴洛克風格廊柱,廊柱由榜石欄連接在一起,靠在石欄上,可以看到樓下大廳中僕人們正在做臨睡前的最後一絲清掃。

    陸斯恩看著穹頂上懸下的施華洛世奇水晶大吊燈,璀璨的光芒似乎在閃耀著這個家族的輝煌。他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看到克莉絲汀夫人一家在那大吊燈下靠著溫暖的壁爐說話了。

    克莉絲汀夫人似乎對安德烈公爵有著一種無法驅散的疏離感,安德烈公爵所表現出來的愛惜和忠誠,更像是贖罪。

    羅秀一無所知,她覺得自己擁有最完美的父母,彼此相愛相敬,一個溫暖的家。

    她曾經要求自己擔任「月下的老人」那個角色,讓克莉絲汀夫人和安德烈公爵再親熱一點。

    怎麼辦得到?這真是個難題,陸斯恩心理居然有一些排斥。

    真是墮落的想法,惡魔居然想到自己的墮落,陸斯恩搖頭微笑著,提著錫壺走進走廊底部的茶水間。

    大鐵壺裡的熱水呼嚕嚕地翻滾著,熱氣在茶水間裡瀰漫,騰騰的霧氣讓整個房間都像極了秋日最濃烈地大霧天氣。

    一個隱藏在霧氣中的女撲了過來,將陸斯恩頂到了門背。「咔嚓」一聲,茶水間被反鎖了,陸斯恩突然明白,為什麼茶水間總是僕人們偷情的好地方。

    人跡罕至,被現了還有熱氣成霧可以隱藏身形。

    女身材曲線妙曼,有著濃郁的體香,讓人很衝動的那種,豐滿的酥胸緊緊地頂住他的胸膛。讓人艱於呼吸。

    平整的小腹微微起伏著,顯然她已經等了一段時間,還有些緊張。

    柔滑地大腿抬起,貼著他的腿根,微濕的手指撥開他的手掌,丟開錫壺,和他的五指交叉,纏繞在一起。

    「陸斯恩,你真讓人好奇。」輕柔的聲音中帶著嫵媚。「你難度不知道突然爆出讓人刮目相看的能力。既能勾起女人的好奇心,又能把女人俘虜嗎?」

    陸斯恩空閒的一隻手撫摸著女人細膩地頸部肌膚,在她耳垂邊柔聲說道:「多琳,上次是夫人差遣,這次又是為了什麼呢?我更期待你為了自己而緊緊地和我擁抱在一起。」

    「當然是為了我自己。像你這樣地騎士,輕易地擊敗了馬歇爾,坎斯拉夫家狂妄的小,只怕再也不敢說自己是最有希望獲得洛德勳位的年輕騎士了。」多琳的呼吸也有急。讓她飽滿的酥胸一緊一鬆地起伏,「哪個女人不喜歡這樣的騎士呢?尤其是和你相處這麼多年的我,更知道你的溫柔儒雅。學識氣度,無一不是讓倫德貴族們慚愧地楷模,現在你又具有一個騎士最重要的勇武,能讓女人享受浪漫和安全感的男人,我能不抓緊麼?」

    「原來是這樣啊,我真應該覺得受寵若驚。」陸斯恩拍了拍多琳誇張翹挺地臀部,「如果你不是總在我的手心裡撓來撓去。我還真會相信你的甜言蜜語……我才獲得蜜蜂騎士這個稱號。哪知道你比我更適合這個稱號。」

    「你不知道這是情人間親密的表現嗎?」多琳靠的更緊了,臉頰貼著陸斯恩的脖磨蹭著。像乖巧的小貓。

    「你把我地錫壺丟開,看上去好像是要和我地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其實是在查看我手掌的傷是不是神奇地消失了吧?」陸斯恩反手打開門,一個轉身,將多琳和自己都帶出了茶水間。

    「你看,是好了,好奇心滿足了吧。」陸斯恩伸出手掌,在並不明亮地燈光下,也可以看到那隻白天還握著馬歇爾劍刃鮮血直流的手掌,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受傷的痕跡。

    多琳掩住嘴,才沒有出驚呼:「藍斯特羅沒有騙人?這怎麼可能……你難道真的是蘭德澤爾先生說的,是歐德修凡克家挑選來保護夫人的護教聖騎士嗎?聽說只有掌握神威權能的護教聖騎士才有這種迅速痊癒的能力,類似神術中的治癒。」

    「看來最近麋鹿們沒有來打擾蘭德澤爾先生的草坪,藍斯特羅也沒有把心思放在巡邏上,夫人很少出門,你也不用準備夫人的行程和禮服,最近大家都很閒啊,我想我應該建議夫人為你們多找點事情做了。」陸斯恩嘴角的笑意有一點脅迫的味道,這些人閒下來,並沒有因為烈金雷諾特家族是門風嚴謹的名門,而有什麼不同。和所有大貴族家的僕人一樣,聚集在一起閒聊,說一些或有據或臆造的小道消息,是他們的最愛。

    多琳根本就不在意陸斯恩的威脅,反而雙臂都勾上了陸斯恩的脖:「親愛的陸斯恩,當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小嬰兒,我可是抱過你的……我怎麼就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習到了這麼厲害的本事?」

    「你應該叫我多琳阿姨……可是這樣的話,當我摟著你的時候,會讓我非常難為情啊……我的陸斯恩,你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你看我都放棄了女人的自尊,向一個小我好幾歲的男人獻媚。」多琳的眸水汪汪的,充滿了讓人難以拒絕的懇求,身軟綿綿地,除了她摟住陸斯恩的雙臂,渾身沒有一點力氣,完全是掛在他身上。

    陸斯恩握住多琳雖然纖細。卻肉感十足的小腰,將她靠在牆壁上,那裡掛著一副名為《天使》的油畫,畫中地天使美豔不可方物,聖潔的羽翼張開,七彩的光環在她的背後透露著神聖,天使目光憐憫,俯瞰著人世。

    似乎也在俯瞰著情慾糾葛著的這對男女。咻咻的喘氣聲,半睜半閉的眸裡滿是迷離的熱情,多琳根本就沒有反抗,摟得更緊了,濕潤地舌尖搭上了陸斯恩的耳垂。

    「我是一個惡魔。」陸斯恩以一種匪夷所思的方式脫離了多琳的擁抱,以至於多琳還保持著那種摟抱擁吻的狀態,樣有些奇怪,尤其是當陸斯恩把一根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拿來的胡蘿蔔塞到多琳的嘴裡。

    「如果這個依然無法滿足你的好奇心……你可以嘗試下胡蘿蔔,這個東西可以讓你忘記一些胡思亂想。帶給你實際的愉悅。」陸斯恩轉身離去。他只是來添水而已,居然都無法辦成,沒有想到蘭德澤爾和藍斯特羅雖然很默契地沒有對陸斯恩今天比武地最後一幕保持了沉默,但他們在私下裡依然感覺到了疑惑,居然派了多琳來打聽。

    不得不說,多琳誘惑地對象如果不是陸斯恩,讓她去做一個女間諜,一定能夠勝任。

    當陸斯恩看到桃樂絲睜大著眼睛。小女僕一臉崇拜地躲在樓梯間看著自己時,陸斯恩更加頭疼了,雖然自己平日裡已經表現的非常優秀完美。可是突然擊敗了一個坎斯拉夫家族的騎士,還是讓人大吃了一驚。

    「陸斯恩,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你做不到的。」桃樂絲雙手緊握著捧在胸前,昂著頭,眼睛裡的那種味道,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自信心瘋狂膨脹起來。

    能夠讓自己的酥胸減兩個碼。身材如此完美。還能夠擊敗勇武的騎士,這樣的男人。還和自己有過曖昧羞人地經歷,桃樂絲如何按捺得住,趁著羅秀早早入睡了,桃樂絲偷偷跑了過來,小臉蛋兒緋紅,扯著陸斯恩的衣角:「陸斯恩,我們再做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嗎?」

    「再來一次,你又要小兩個碼了。」陸斯恩在懷疑,到底是自己用惡魔式地誘惑,勾引了桃樂絲,還是桃樂絲打算用惡魔式的誘惑,來勾引自己。

    桃樂絲猶豫了,開始掙紮起來,現在這樣的身材已經是最完美了,再來一次,減少兩個碼……那不是還比小姐大一個碼麼?

    當桃樂絲最後下定決心時,勇敢的小女僕憋紅著臉,抬起頭來,卻現那個男人,已經偷偷跑掉了。

    「陸斯恩,真是討厭……」桃樂絲慌亂亂地跑回自己的房間。

    陸斯恩回到克莉絲汀夫人的書房外,靠著牆壁,鬆了一口氣,不禁想起了羅秀,這個小女孩似乎沒有問過,自己如何打敗了馬歇爾。

    書房門打開,露出紗麥菲爾蒼白的臉,她看了一眼陸斯恩,「我回去了。你地克莉絲汀夫人,似乎需要安慰。」

    「需要夏洛特莊園派出騎士護送嗎?我們地藍斯特羅騎士,是一位風度翩翩,同時可以保護尊貴的潘娜普洛女伯爵地強大騎士。」陸斯恩搖鈴通知待命的藍斯特羅,依然沒有解除鎧甲的莊園護衛長,從樓下的侍從休息室裡走了上來。

    他剛才正在嘲笑多琳任務失敗,正準備安排好夜巡任務就去休息,沒有想到陸斯恩會給他找事情做。

    看到紗麥菲爾,一向冷酷的藍斯特羅,那張一年四季表情不變的英俊臉龐,臉部的肌肉終於抽搐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將手搭在了劍柄上,目光警惕地看著紗麥菲爾。

    這個可怕的小女孩就是潘娜普洛女伯爵嗎?在烈金雷諾特家族多年的藍斯特羅,對淡金色馬蹄徽章家族的歷史非常瞭解,包括歷史上家族曾經的朋友,曾經的敵人,現在的朋友現在的敵人也都十分清楚,潘娜普洛,這可是一個了不起的家族,是倫德貴族們少數瞧得上眼的鐵蘭羅行省貴族。

    「無聊……」紗麥菲爾白了一眼陸斯恩。

    反應過來的藍斯特羅有些手慌腳亂地為自己的魯莽和失禮表現道歉,通知僕人準備馬車,回頭看了一眼微笑著的陸斯恩。

    後者似乎不懷好意,藍斯特羅冷哼了一聲,挑釁地翹起了小拇指,冷冷地道:「我可不是馬歇爾那個廢物,雖然你的本事很讓我好奇,但是給我一個機會,我會打得你滿地找牙。」

    看來陸斯恩輕鬆擊敗了馬歇爾,激起了這位騎士的鬥志。

    「嘭!」藍斯特羅身著沉重鎧甲的身軀跌倒在地上。

    「這樣的蠢材,還是留在夏洛特莊園好了。」紗麥菲爾一腳踢開擋在自己身前的藍斯特羅,護衛長順著樓梯滾了下去。

    自己終究有一日要真正接手夏洛特莊園,這幫桀驁不馴的僕從,可得好好調教一番。

    陸斯恩走進書房,克莉絲汀夫人面對著窗戶,夜風灌注而入,讓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涼風嗖嗖的聲音。

    薄紗睡衣飄蕩,露出雪白的肌膚,柔弱的肩頭在聳動。

    她的背影是如此惹人憐惜,撕扯著她單薄衣衫的涼風,似乎隨時會把她吹倒。

    高貴的貴夫人,也有需要人依靠保護的時候。

    如果不能讓夫人擁有安全感,自己這位新冊封的騎士有什麼資格在冊封儀式上親吻她的指尖,並且承諾會「守護克莉絲汀」呢?

    「怎麼了,不是一個好消息嗎?」陸斯恩將窗戶關上,雙手搭在那雙圓潤的手臂上,輕輕將她轉過身來。

    倫德貴族心目中女神般存在的克莉絲汀夫人,眼眶裡湧動著淚珠,卻沒有流出來,臉上依然有著堅強的神色。

    但卻更讓人心疼,她在陸斯恩面前,不再是獨自為女兒遮擋風雨的母親,不再是讓人驚嘆的完美女神,只是一個背負不幸的女人。

    「潘娜普洛女伯爵說,這不只是象徵某種特殊身份的印記,還是一種命運的預言,我將墮落,墜入無盡的深淵,成為惡魔的的奴僕,永沉黑暗。」

    「墮落?你早就墮落了。」陸斯恩將克莉絲汀夫人攬入懷中,聞著那股清馨的獨特體香,在她白淨的耳垂旁呢喃:「墜入深淵,那又如何……你若在深淵,那裡就是天。」

    紗麥菲爾的解釋,陸斯恩很滿意。

    夫人的體香,應該是很誘人的那種,被風一吹,就淡了點,變成清淡溫馨的味道。各位不妨試試,當你們激烈的有愛之後,你愛的那女,身上的香味,和你出門散步偎依時,味道絕不相同,有點淡,很溫柔。

    當然,前提是你們有愛。
easygoing1 發表於 2009-3-7 10:47
第七十章 我以我血清洗後門之辱

    伊蘇河是櫻蘭羅帝國的母親河。

    普雷斯科特山脈位於櫻蘭羅行省靠海的西部,雄渾的山脈阻斷了海風,茂密的山林吸收了海風的水汽,混雜著融化的雪水,伊蘇河從普雷斯科特山脈的山腳奔流而下,跨越整個南部平原,造就了最富饒的櫻蘭羅行省。

    文明總是伴隨著河流,櫻蘭羅帝國文明的發源地離不開伊蘇河,它也是倫德人最愛的河流。

    因為伊蘇河,讓倫德成為神寵愛的城市。

    如果能夠從天上俯瞰,人們一定會為伊蘇河對倫德的眷戀而驚嘆。河水從東遙遙淌來,繞著倫德一個半圈,穿過西里爾區,在西門進入市區,貫穿了整個倫德,從東門離開後,又環繞倫德半圈離去,奔流入海。

    這條幾乎環繞整個倫德的河流,在纏綿和熱愛中留給倫德天然的城牆,守護著這個古老的城市。

    伊蘇河河道非常寬敞,經過歷代的開拓,這條河流已經能夠讓海軍的艦艇直接從海港開進,停泊在倫德城外。

    在倫德西北方向的河道中,有一個圓錐形的小島,小島完全由花崗岩組成,誰也不知道坦蕩的河流平原上怎麼會有如此突兀,質地完全迥異的石山。

    有傳說這座圓錐形的花崗岩小島,是天國副沒有哪一個國家有勇氣在海上挑釁櫻蘭羅帝國。如今槍與花騎士團的主力就駐紮在聖米迦勒山上的城堡裡。騎士們進行最多的演習。就是從倫德皇宮,以最快的速度一路突刺回堡。費迪南德團長向加布里爾三世保證,如果敵人攻入倫德,只要還有一個騎在戰馬上地槍與花騎士團騎士,他就可以護衛陛下回到城堡,如果有十個騎士,就可以護衛陛下一家。如果有一百個騎士。皇宮將是敵人的墳墓,如果有一千個騎士。倫德永不淪陷!

    此時費迪南德團長可沒有一絲向陛下保證時那種充滿信心的氣勢,他眉頭緊鎖,有些艱難地站了起來,丟開手中的一疊材料,透過鐵條加固地狹小窗戶眺望。

    他所在地位置處於城堡中央,正上方哥特式的尖塔直刺蒼穹,屋頂的拱線,牆壁上的花紋,錯落有致的塔頂尖峰,都讓人感覺到一股合力向上的張力,似乎整座聖米迦勒山隨時會飛昇天國。

    金色的米迦勒雕像,手持斷劍遙指東方。

    在蓋拉迪諾陛下以前,這個教會捐修地雕像,劍指西方所在地深淵,百年戰爭最終戰役結束後,便改成了現在的方向。

    櫻蘭羅帝國地皇帝們,從來沒有放棄蓋拉迪諾陛下的夢想---劍指東方多米尼克大陸。

    費迪南德團長此時沒有心情去思索櫻蘭羅帝國的統一多米尼克大陸的野心有幾分可行性,他手頭上一樁謀殺案就足夠他心力交瘁了。

    加布里爾三世被驚動了,他下令將案子從警務部移交槍與花騎士團,要求警務部全力配合費迪南德,在最短的時間內破獲案件。

    費迪南德望著光之請求孔特雷拉絲大主教的救助,這三個人彷彿地獄惡鬼一樣在西奧多王者餐廳狂吃一切可以塞進嘴裡的東西。

    一生從未說過謊的老神父可以證明,孔特雷拉絲大主教判定這三個人為惡靈附體。

    沙柏林娜回憶起自己第一天進入倫德碰到的事情。

    馬拉尼卡和西沃斯,沙柏林娜三人在到西奧多王者餐廳前曾經到過碧溪法尼亞。

    碧溪法尼亞的服務生證明兩位尊貴的男爵繼承人和美麗的女士只和服務生與一位紳士接觸過。

    紅衣大主教的車伕提供證詞,孔特雷拉絲在一個雨夜到過花街,但是顯然不是為了尋歡。沒有人會相信德高望重,尊貴的紅衣大主教會在倫德最便宜的皮肉巷子裡做那些苟且的事情。那麼他是去幹什麼呢?這是一個值得發掘地疑點。

    花街女子愛瑪提供了孔特雷拉絲詢問的相關內容,她在收到一個銀幣之後發誓,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如果再給她一個銀幣,她願意上法庭作證。

    米格拉茲親王和費迪南德都可以證明。孔特雷拉絲大主教在死前的一晚參加了拍賣會。並且和他們愉快地談起額蒂菲斯大教堂地修繕問題,言談間大主教說起今天晚上會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似乎對被謀殺早有預感。

    索倫拍賣行地交易記錄顯示,凱蒂雅珠寶提供的惡魔之眼寶珠,由孔特雷拉絲大主教購

    根據凱蒂雅珠寶發送的貴賓邀請函。當晚有一位尊貴的客人和她的僕人,一直沒有購買任何拍賣品。

    索倫拍賣行地首席拍賣師西爾維斯特看到這位僕人和凱蒂雅珠寶首席設計師單獨接觸了一會。但他並沒有過多地去注意。

    凱蒂雅珠寶首席設計師西格莉德無奈地承認,這位僕人只是向她打聽惡魔之眼的去向。雖然她說話的語氣有些慌張,但是並不影響她提供證詞的可信度。

    守城十五年地城防兵老約翰,為人誠實可靠,他提供了一份可信度極高地入城目擊證詞。並且記得具體時間。

    城防司送來了那一天的入城申請和檢查記錄,以及緊急入城的事後說明,一張有著雪慕葉香味的草紙上用艾瑞亞字體書寫的簽名更引起了費迪南德的注意。

    即使是費迪南德,他也可以提供一份證詞。證明自己親眼目睹這位僕人。在孔特雷拉絲大主角的死亡時間段裡飛馬奔向倫德。

    但是不到必要時刻,費迪南德騎士無論如何也不會提供這份證詞。

    他摸了摸臀部,能夠感覺到身體地隱秘之處有一些硬幫幫地塊粒,也不知道是血塊還是痔瘡,這些日子一直讓他坐立不安,連睡覺也只能趴著。他有相當一段時間沒有離開聖米迦勒山堡了,這個堅固得像囚牢的城堡。讓他無比壓抑。

    他一直記得那個大雨滂沱地夜晚。當他清醒過來時,心愛的塞爾塔馬正用它粗糙的舌頭舔著自己的屁股。

    沒有充足的潤滑。被強硬的撕裂和插入的脹痛感,一直讓費迪南德記憶猶新,回想起來他現在還覺得那種帶著深刻恥辱感的痛苦感覺可以讓他再次昏死過去。

    他無意識地看了一下自己戰馬的那活兒,這傢伙可是匹優秀的種馬。他覺得那個男人,一定有著可以媲美種馬的東西,否則的話,不會讓他如此痛苦。

    他甚至詛咒,這個男人在新婚之夜,會將他那貞潔的處女妻子,活活地插死,那麼粗大的東西,沒有哪個女人會受的了。

    那麼自己就可以逮捕他了,沒有想到詛咒沒有靈驗,這個傢伙卻成為了紅衣大主教謀殺案的嫌疑人。

    不管是不是,費迪南德都要趁機整死他。

    費迪南德從未如此痛恨一個人,生噬其肉也不過分,肛門之愛,是最不潔的行為,死後要下地獄遭受硫磺悶熏酷刑!費迪南德覺得,自己神聖的節操已經被玷污,他所秉持的騎士精神祇是一個笑話!

    帝國最後一個騎士……居然被人開了後門,說出去只怕會笑死人,人們會說:「瞧那就是帝國最後一個被開了後門的騎士。」

    那將成為費迪南德的新稱號。

    當他騎著高頭大馬,巡視街頭時,那種優越感和尊崇感會突然蕩然無存,他可以想像那個男人肯定蹲在角落裡暗暗回味最尊貴的洛德勳章騎士後門花開花落時的快感。

    費迪南德覺得自己連花街的女人都不如,偶爾有想玩新鮮的會多花一筆錢要求走後門,那些花街女人或者愛好或者為了錢也會答應。

    她們才不在乎死後地獄懲罰的事情。

    可費迪南德呢?他覺得自己完全是被強姦了,這種痛苦當然遠比花街女子們生活所迫的無奈要更加痛苦。

    被一個男人強姦,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時刻壓迫在他的頭頂,讓他無法呼吸,無法挺直腰桿,又像脖子上的枷鎖時刻在提醒著他,他時刻背負著恥辱。

    除非殺了他!將這個秘密永遠掩蓋起來,否則費迪南德怎麼對的起自己捍衛騎士精神的長劍!

    他握著那把鋒利的長劍,這種劍用於馬上劈砍,劍柄部分加長,即使雙手握住也十分方便用力,劍柄的底部還有一個滿是倒刺的小球,這種設計一直為費迪南德所欣賞,在近身肉搏時也有獨特的作用,它能出其不意地撕裂對手的皮肉,不會致死,卻足夠痛苦,讓費迪南德享受到慢慢折磨敵人的樂趣和快感。

    費迪南德一直十分喜歡這把武器,他希望能用這把武器割掉那個男人的脖子,洗刷自己的恥辱,最重要的是割掉那個男人犯罪的東西。

    鐵皮包裹的厚重木門在推開時,發出沉悶的嘎吱聲,整個城堡的建築和裝飾,都是以實現最大防禦能力為優先的理念設計,聖米迦勒山堡不是適合貴族們奢侈享受的居所,但絕對是可以提供安全感的避難所。

    只用堅硬的花崗岩,紋理緊密的紫金木和厚重的鋼鐵三種材料打造的城堡,它的防禦力和堅固程度,僅次於塔克盆地裡烈金雷諾特家族經營數百年的家族大本營康納利維士城堡。

    「既然檢察院也發佈了手令,就沒有什麼可以猶豫,我會派一名槍與花騎士團的騎士跟隨你們,去將嫌犯抓捕歸案。如果嫌犯拘捕,當場格殺。」費迪南德冷冷地看著警務部的兩個廢物,這兩個廢物將材料送來之後,一直在門外戰戰兢兢地等待費迪南德的決斷。

    他們等了一夜,聖米迦勒山堡裡陰森的氣氛讓他們很不適應,更何況做慣老爺的他們,在這裡完全被驕傲的騎士們無視了,偶爾有目光掃過,也是輕蔑而冷漠。

    有加布里爾三世便宜行事的手諭,費迪南德覺得抓捕一個僕人,不會有什麼難度,即使他躲在夏洛特莊園裡,在孔特雷拉絲大主教死去的敏感時段裡,烈金雷諾特家族想必也不會做出太激烈的舉動,一個僕人而已,沒有哪個家族會為了一個僕人對抗陛下的手諭。最好嫌犯抵抗一下,那麼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格殺了,這點必須小心吩咐下,免得自己派出去的騎士又中了那個男人無色無味的藥粉。

    費迪南德摸了摸胸膛,他最心愛的胸毛被割掉了,這是個變態,他一定是拿去自瀆!費迪南德想想就覺得噁心,現在他都沒有臉去和手下的騎士們在伊蘇河裡淋浴,缺了一塊的胸毛,只會讓人暗暗恥笑。

    恥辱,唯有鮮血能夠洗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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