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26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8 09:20
第二二五章 再見袁暉

    袁術當了天子。

    不過這位老兄選擇眼下這個時間段當天子,只怕爭霸天下的可能性不大,多半是想自己在失敗之前,過一過當天子的癮,他自己也明白,眼下他的局面很不樂觀。

    進攻汝南,大將紀靈被俘投敵;攻打劉繇,孫策一去不歸從此不肯服從於他;徵集糧草,周圍沒有一個地方肯於把糧食給他的。士兵沒了糧草,逃走的每天都在發生。百姓飢寒交迫,竟然出現了易子而食的現象。在這種情況下,袁術不但沒有痛定思痛,進行改過,反而是變本加厲,加緊對百姓的盤剝。他以九江太守為淮南尹。建立後宮,以袁曜為太子,以張勳為大將軍。驕奢淫逸至於極點,眾叛親離也就到了極處。

    但是,袁術還不改過,知道我進攻之後,居然親自帶領大軍,主動前來討伐我。

    難道他以為,他自稱天子之後,打仗的本事也會上升?

    當真是天大的笑話。

    十一月二十六日,袁術袁術「御駕親征」,領軍五萬,號稱「虎賁五十萬」,自九江向汝南進發。十一月三十日,袁術大將橋蕤在安豐被徐晃伏擊,被斬首三千,輜重全失,退回九江郡。十二月五日,於禁軍自汝陰出兵,黃忠自富波出兵。向袁術發起進攻,連克三城,緊接著進逼袁術本陣。

    袁術親自統領大軍,與黃忠交戰三日。袁術拼上了性命,數萬大軍拚命進攻,他下令張勳、劉勳、雷薄、陳蘭東西並進,於洪澤湖以西地區意圖夾擊黃忠,把黃忠一舉擊破。

    黃忠沉著應戰,利用連弩之威,連殺袁術數員上將。幾千兵馬死於連弩之下。

    到了第三日,於禁突然出現在袁術地後方,進攻劉勳的陣營。劉勳被擊退。於禁進擊界頭山、金鎖鎮一線。一場大戰。俘獲敵軍大將李豐,斬殺敵方大將梁剛、樂就,劉勳聞知。逃到壽春一帶。

    這時,袁術就被於禁與黃忠包括在當中了。

    與此同時。我親自坐船自廬江進擊,與甘寧等人直取壽春。一路上,袁術守軍紛紛開城投降,兵不血刃便收復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悄悄阻斷了袁術向南逃的路。我不想讓他逃到江南去,哪怕孫策很可能不會收留袁術,我也不想。

    袁術這時終於嘗到了苦頭。

    他兵馬雖然不算少,但是戰力比不上對手,軍糧更比不上對手充足。

    當他與黃忠交鋒到第二十天的時候,終於潰敗了。

    看著潰敗的士兵。袁術瘋狂的大叫道:「給我殺!給我殺了他們!」

    但是這位皇帝看不到任何一名士兵為他而留下來。

    袁術看到的。只是黃忠和於禁的大旗匯合在一起,而他們中間的自己地所謂虎賁軍登時煙銷雲散。化為無形。當對手高舉著戰刀和長槍,如怒潮一樣奔湧而來的時候,自己的士兵們除了逃走,就是投降,居然不能阻擋他們一時片刻。

    什麼叫一敗塗地。

    什麼叫慘不忍睹。

    這一戰,比他正要打敗曹操時,呂布突然殺出地那一戰敗得還要慘。

    袁術一張鐵青色地瘦臉變得越來越青,突然間一口鮮備噴出,落於馬下,人事不知。

    多虧了大將軍張勳,拼盡全力保護著袁術逃到到江亭這個離壽春八十里的小城,而此時,袁術所部人馬,已經不過三千,糧草丟盡,箭支射光,刀槍甲冑,都找不出幾件完整的。

    袁術臥於床上,昏昏沉沉,只聽到身邊地人不住的痛哭著。

    他想到過失敗,但是從來沒想到過會敗得這樣慘。他想到自己多彩多姿地一生,想到自己在雒陽城縱馬揚鞭,道路之人無不側目,想到自己指掌千軍,孫堅這樣的虎將也只在手下聽憑指揮,想到自己取了國色天香的馮氏,想到自己在壽春登基為帝……

    「我袁公路,竟有此日!」他喃喃的說道。

    「主公,你說什麼?」張勳就在旁邊,連忙問道。

    「張勳,壽春之事,已不可為。」袁術吃力的說道,「事到如今,我們只能北上了……投告袁紹,我的帝位,給他!」

    「主公——」

    「你聽我說,……你們都是有能力的大將,他會收下你們的。你統領兵馬,讓劉勳保護我的家眷,向北沿海以最快地速度前往青州,袁潭會收留我們地。」

    「是……」

    「想不到,與袁紹斗了半生,最後還是要投他……我不甘!不甘啊——想不到,我袁公路,竟有此日!」

    「主公,您好好休息,我們還要靠您呢。您想要吃點什麼?」

    「吃不下……吃不下……有蜜漿麼,我或許可以喝一點。」

    「廚下可有蜜漿?快要庖人上來!」張勳叫道。

    不一刻,庖人來了。

    「蜜漿!可還有蜜漿麼?」張勳問道。

    庖人此時滿臉灰塵,身上破爛不堪,肩上還有幾道血口子。他看看比自己強不了多少的「皇帝」和「大將軍」,苦笑道:「蜜漿?您二位知道我們現在所有能吃地東西加在一起,還有些什麼麼?」

    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們,只有麥屑三十斛,那是餵馬的草料!」

    張勳好像被人重重打了一拳。他想到自己這方敗了。但絕對想不到,自己這一方會敗得這樣慘!

    五萬人地大軍拉出去,幾十萬石糧草拉出去,打了不到一個月,就回來三千殘兵,連同三十斛麥屑!

    就是此時,他聽到身旁的袁術發生了牛吼一樣的喘息,這喘息之聲越來越急,眨眼之間,袁術的仍臉又成鐵青色。不但是臉,他的脖子,胸口都憋成鐵青之色。

    袁術一對眼睛瞪得好像是銅鈴。眼解瞪破。鮮血流出。

    他忽然間大叫一聲:「我袁公路,竟有此日!」

    話猶未了,不絕的鮮血就從口中。鼻中,耳中汩汩的流出。他的身子好像是暴雨中的樹葉一樣抖動著。抖動著,最後就好像大蛇一樣全力的拱起,終於平平地摔落,一動也不再動,只有鮮血還在流動,向地上滴落。

    這期間,張勳瘋狂的大叫著醫生,大叫著讓人來幫忙,但是到了這個時侯。就算是大羅天仙也無能為力。

    十二月二十七日。又一年將軍到來之前,當皇帝不過四個月的袁術袁公路死於離壽春八十里地小城江亭。

    袁術死後。張勳帶袁術屍體回返壽春,立即安排後事,以閻象、劉勳等人護送太子袁曜等人離開,自己卻死守壽春,打算拚個你死我活。

    可是,他地作為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袁術軍團早就連根兒爛了,一兩個人的拚命,起不到任何地作用。

    正月初十,壽春城被攻破。

    正月十二,袁術的「皇宮」被攻破,張勳自盡,一同自盡者三十九人。這就是真正忠於袁術地手下的總數字。

    二月十四日,我到合肥城,此時合肥的主將居然是劉勳,他本來是想過江投孫策的,但是他聽說我到來,二話沒有說,就開城投降了。

    劉勳眼下,幾乎掌握了袁術留下的所有人馬。可是這個深受袁術重用,並且最後托孤的人,卻是一個卑鄙的小人。他做得第一件事,就是把袁術的兒子袁曜綁起來,送到了我的軍中。

    在我面前,這個小人得意洋洋,絲毫不以自己地所作所為為恥。在他地府中,他設下酒宴,一個勁兒的在我面前誇功。

    他對我說:「將軍,小人早就痛恨袁術,所以在與天軍交鋒之時,故意退避,所以將軍能輕取這淮南之地啊。」

    「將軍,您眼下威名動於四海,誰人不知?現今合肥一下,淮南再無抗手,將軍成就不世之霸業,還要多飲幾杯才是。」

    我不動聲色,對他地巴結毫不在意。

    「劉將軍,是不是有什麼心事?也對,是在下疏忽了,有酒無舞,豈不相當於有肉無鹽,自然是沒有滋味的,在下新得了一件寶貝,獻給公子一觀。來人。」他擊了一下掌。

    一個從人跑了上來:「大人。」

    「去,把那件寶貝帶上來。」

    寶貝?切,我劉琦從來就沒有在意過什麼寶貝。

    劉勳營中,某間黑黑的屋子。門窗緊鎖,外面士兵巡視著,望著那個房間,個個神情詭異。

    黑暗的深處,有一個聲音在輕輕的迴盪著。

    「從前,有一顆綠豆,它的夫人離開它了,它就很傷心啊,它就哭,哭啊哭啊,淚水一直流,一直流,到了最後,你們猜怎麼著?」

    「它夫人回來了?」

    「它哭得沒有眼淚了?」

    「它不哭了,另外再找一個夫人?」

    「哈哈,以上都不對,答案是,它發芽了。」

    黑暗中,沒有人笑。說話的不是四個人,不是三個人,不是兩個人,只有一個人。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摹仿著四個人的聲音,唯妙唯效,但卻無法摹仿出其中的歡笑之意。然後,是沉寂,無盡的沉寂,似乎能把人壓入深淵之底……

    「對了,還有,我問你啊,酒樽與酒盅同行於路上,忽然有人大叫:烈馬來了。酒樽逃開了,酒盅卻被踩扁了,為什麼呢?答不出來了吧,因為,酒盅沒有長耳朵啊。哈哈哈哈哈。」

    然後,還是沉寂……

    忽然,一道光照了進來,那光強得令人眼睛欲盲。

    「有貴客到了,起來接客!」

    聲音粗礪難聽,卻滿帶著不盡的淫邪之意。

    「是。」回答聲低低的,已是聽天任命。

    天地不仁使我生此時,除了認命,還能怎樣?

    劉勳帶著一絲淫笑,對我說道:「將軍,寶貝來了。」

    房門開處,一個盛裝的女子低頭走了過來。淡藍色的絲綢水裙,被細碎的腳步帶動著,亦步亦趨,到我面前,如水蓮花遇風般施下禮去:「見過大人。」

    「起來吧。」我淡淡的道,心中冷笑,美人計麼?只把杯子輕輕轉動,卻並沒有抬頭看那個女子。

    「琦哥哥!」突然間一聲驚呼,在我面前響了起來。

    我大吃一驚,霍然站起,這語氣是那樣的熟悉,雖然數年不曾聽過,但是在它響起的那一刻,我感到就好像被什麼東西重重的敲擊了一下。當年在宛城,我與小孫策,小孫權,小袁曜等人在一起時,曾有一個女子這樣叫過我。那時,孫堅還沒有死,袁術也沒有死,我們幾個象好朋友一樣的玩耍著,在一起講笑話,飲酒,談論天下大事。

    「袁暉!」我脫口而出。

    可是,眼前這個女子,還哪裡有袁暉的半點影子。她神情悲切,面容憔悴,根本就不像那個驕縱而又清純的小公主。

    「大膽,將軍大人的名諱,也是你這賤人可以叫的?」劉勳在一旁大聲吼道。

    「滾出去!」我怒喝道。

    「大人叫你滾出去,沒聽到麼?賤人,惹惱了大人,回頭我讓你好看!」

    「我叫你滾出去!」我回頭向劉勳怒聲喝道。

    「啊?……這……是……是,下官告退。」劉勳連忙退了出去。

    「琦哥……不不不,賤妾……不不不,奴婢袁氏,見過將軍大人。」她眼中的欣喜漸漸淡去,化為痛楚,化為悲哀,化為認命的絕望。當初年那如春暉一樣活潑開朗的女孩子,那個在宛城的花園裡舞動如春燕的女孩子,那個會用各種奇怪的聲調叫著琦哥哥的女孩子,受了什麼樣的磨難和屈辱,才變成了今天這個奴婢袁氏?!

    「都下去吧。」我的聲音淡淡的,掩飾住內心中錢塘大潮般的起伏跌宕。

    「娉兒。」我用當年在宛城花園裡同樣溫柔的語氣,呼喚著這個可憐孩子的小名,「你受苦了。」

    袁暉好像被雷擊中,她呆住了,不敢相信的抬起頭望著我。她那死灰色的美麗眼睛深處泛起了波瀾,她死死的盯著我,充滿了懷疑,不確定。

    我望著她,沒有一絲歧視,沒有一絲淫邪,一如當年我們在一起的歲月。我用目光告訴她,一切風雨都過去了,無論袁術做過什麼,都不應該由她來承受。在我眼中,她不是袁術的女兒,不是劉勳獻上的歌女,她,只是當年那個在宛城刺史府花園裡叫著琦哥哥的十歲小小女孩。

    袁暉顫抖起來,如受傷的小獸,如風雨中的樹葉,她顫抖著,顫抖著,最終縮在地上,手捧著臉,先是無聲的哽咽,繼續越來越響,終於放聲的大哭了起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0 16:10
第二二六章 劉磐

    如果說,袁暉的遭遇是一場悲劇,那麼,她的悲劇只是三國時代諸多女性悲劇人生的一個縮影。

    甚至可以說,她還是比較幸運的。

    就在袁術把家眷托付給劉勳的這段時間裡,劉勳不但沒有好好的對付他們,反而從他們身上大肆的勒索,搶掠他們的財物。當搾乾淨他們身上最後的一文錢的時候,男子就被他當俘虜獻上或者投入趕死隊,女子被他收入房中或分發給下屬,甚至有一些投入了軍妓營。

    袁術一生驕狂,但他死之後,他的後人們的遭遇卻是悲慘之極。

    在歷史上,劉勳是把袁暉送給了孫策,後來孫權收她為妾的。

    成者王侯,敗者寇。在很多時候,戰敗者們連寇都不如。這就是這個時代的鐵血本質,沒有任何情理可講。

    而我,又該如何來處置她呢?

    袁暉與袁曜,都是袁術的子女,而袁術是另立偽朝,當了皇帝。這是這個時代最大的犯罪。

    對於這樣的人,應該是送到襄陽,向天子獻俘,由天子來決定他們的生死。

    雖然說,他們的確可憐,甚至可以說,他們有些無辜,因為在袁術當皇帝的時候,袁曜是堅決反對的,而袁暉,這位小公主根本就不懂天下的事情。

    但是,他們的身份,注定他們要承受這樣的不幸。

    當然,我現在權力很大。我可以解救他們。就算是我明著包庇他們,也沒有幾個人敢於追究我地責任。

    就算我可憐他們,我在這裡放了他們?他們又能去哪裡?

    而且,這會給天子留下很不好的印象。認為我不敬重天子。

    我想了想,對袁暉說:「你先下去休息。看在小時侯的情份上,我會盡一切的努力來幫助你們的。」

    袁暉哭得淚光盈盈地,一個勁兒的求我放了他的哥哥。

    我答應他。帶她離開劉勳這個虎狼之穴,讓她去見她地哥哥袁曜。

    能幫上手的,就幫一把,天子那裡,我會說此好話,但是天子放不放他們,就不是我的事情了。

    天下可憐人多得很,我可以救一個蔡琰,但不可能救所有的人。

    在劉勳的府外,我「巧遇」了劉曄。

    前面曾經說過。劉曄是劉勳的屬下,卻早就被我軍策反,投向了我們。這次進攻袁術,正是因為有他的關係,才讓我們先是從劉勳的方向打開了突破口,才在合肥巧而又巧的把劉勳完全堵住。讓他無法逃脫。對於劉曄,我是十分重視的。劉曄地才華,並不在徐福等人之下,而且他長於巧思,對於機械的設計有著出色的想法,或許,他可以成為小諸葛亮的好助手。

    此時。我已掌控全局,所以也沒有必要再掩飾什麼,直接問道:「都準備好了麼?」

    劉曄施禮:「都準備好了。」

    「好吧,去向劉勳告個別,咱們回。」

    劉曄點點頭,整了下衣服,向府中走去。

    劉勳看著我帶走袁暉,得意的微笑了起來。在他看來。藉著袁暉攀上我這棵大樹。是一件十分划算的事情,這將給他地未來帶來很重要的影響。或許可以讓他青雲直上的終南捷徑。

    劉勳是一個聰明人,他在袁術手下,一直是被視為心腹的,但是他靠得不是文才武略,而是投其所好。只要讓上級高興了,開心了,那官自然就升上去了,那重用,自然就順水推舟的來到了。

    眼下,算是抱住了劉琦的大腿,自己未來的前程,又會是怎樣地光景呢?袁術能當天子,這位劉氏宗親,名滿天下的少年公子,會不會呢?如果真的出現那樣的情況,自己的未來,還真是不好猜測啊。

    「參見主公。」劉曄輕輕的走了過來。

    「啊,子揚來了,快坐。這一次你的功勞不小,若不是你,我想我們不會這樣輕易的就得到這許多兵馬。眼下我得到車騎將軍重視,以後,我不會虧待你地,這淮南,以後就是咱們兩個說了算了。」

    「不,劉曄怎麼敢與主公相提並論,這淮南,是主公一個人說了算。」

    劉勳放聲大笑:「對了,剛才,將軍帶走了袁暉,想不到將軍對她如此重視,未來我們用得著她。原來我好像有些虧待她。我們得想辦法讓她知道,她離不開我們這些人。你去把我地那些彩綢拿些來,給她作些新衣服。小姑娘們喜歡這個。」

    劉曄心中鄙夷,你對袁家的所做所為,怎麼可能用點綢布就能化解?當處道:「主公,這只怕劉曄無能為力,而且,劉曄此來,是向主公辭行地,劉曄以後不能在主公身邊,主公萬事還要多些心思。」

    劉勳的笑聲嘎然而止:「怎麼?你去哪裡?」

    「車騎將軍徵召我入將軍府。」劉曄平靜的說道。

    劉勳的臉色登時沉了下來,他上下看著劉曄:「子揚,你不能去!我離不開你……是不是劉琦說什麼了?你該知道,劉琦雖然是車騎將軍,但是這個人太年輕,日後不一定會怎麼樣呢?再說那車騎將軍府裡面,能人輩出,你這樣的老實人,去了豈不是要受欺負。在我這裡,可沒有人敢欺負你的。」

    劉曄道:「多謝大人。但大人既然身屬車騎將軍,此時宜乎順從於車騎將軍,不然,於大人前途不利。」

    劉勳沉默了半天。才痛楚的說道:「那麼,你知道的那些關於我的事……」

    原本,劉曄覺得劉勳還算重感情,想不到,他最後卻是說出了這樣一句。這更讓劉曄看不起他,淡然道:「我不會對別人說。」

    劉勳竟然對著劉曄深施一禮:「子揚,拜託了。你到了車騎將軍府。前程遠大,到時可要多多關照我。」

    劉曄離開劉勳府,向外走去,邊走心中邊覺得反胃。

    原來,怎麼就沒有看出劉勳是這樣卑劣地一個人?

    劉勳卻也看著劉曄的背影,心中忽然高興起來,劉曄得了將軍的重視,袁暉說不定也會成為將軍的人,那樣,自己以後的前程會不會更加一些?

    「來人。多拿些彩綢來。對了,還有我新得地袁氏經義的孤本,我要送人。」

    消滅了袁術,兩件事就提上了議事日程,一是安撫淮南,二對付孫策。淮南的情況主要在於用人。其實眼下讓劉勳接任九江太守是順理成章地,但是看他在袁術死後對袁術後人的態度,就知道這個人不可靠,不能用。原本,我打算讓劉曄來當這個太守,但是劉曄死活不同意,他寧可在我府中當一個主薄。也不願意當這個太守,因為這個太守會讓人覺得他人品有問題。我只好另安排別人。

    讓我覺得好笑的是,這位把袁術的收藏大部分都收入自己懷中的將領,這位把袁術家族得罪光了的人,居然一個勁的巴結袁暉,似乎袁暉能給他帶來什麼好處似的,而且,他認為劉曄到了我這裡。也是他的機會。所以他一個勁兒的給劉曄送東西,讓劉曄給他說好話。好讓他當上這個淮南太守。

    為了讓他安心,我安排了閻像當這個太守。

    閻象,是袁術手下第一謀士,此人才能不錯,在幫助袁術地過程中,曾多次提出極好的計謀,但是袁術卻都沒有採納。袁術當天子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反對了,更因此被袁術下了大牢。這樣一個人,比起劉勳來,自然是強的太多。

    而閻象接掌太守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貪污的罪名查辦劉勳。

    劉勳急了,紅著眼睛來找我。我對他說,要相信公理,要相信正義,要相信朝廷會對這個事情有一個明確地處理的。

    閻象下手很快。在一天之內,他就查抄了劉勳的府第,查了劉勳的田產,從劉勳家得來的東西,幾乎讓我這個位同三公的大將軍也吃驚。

    袁術能撈,而劉勳不但自己撈,而且把袁術的大部分東西都弄到了自己手中。光是錢就達到了十億,一億錢,能向天子買一個太尉干了。其餘地什麼尺大的玉珮,赤金的龍鳳,白虎皮的座椅,千年的人參,亂七八糟,應有盡有。

    閻象流著眼淚對我說:「將軍,劉勳上勾結袁術這亂國賊臣,下連結淮南悍頑痞奴,表裡為奸,狼狽相結。城狐社鼠霸民產業,吮民膏血。僅壽春一地,為其所害良民不下數千家,抓良民逼索財物,拆房舍以勒軍需,殺人如麻,磬竹難書,不殺劉勳,對不起淮南百姓。」

    我點點頭,回答了一個字:「殺。」

    劉勳一死,閻象完全控制了淮南。他的本事完全顯現了出來,只憑著淮南一地的自救,沒花我多少錢糧,居然就讓普通百姓安定了下來。

    這期間,政務上我交給了閻象,地方的軍務卻是由劉曄為主策劃地,而且效果很明顯。原本淮南地方有幾個豪強,以鄭寶、張多、許乾等為主,劉曄在消滅鄭寶地過程中,他親自設下鴻門宴,一刀把鄭寶的腦袋砍下來,然後騎著鄭寶地馬,打著我的旗號,一舉就把鄭寶數千精兵接收了過來,而沒有費我的一兵一卒。這之一後,劉曄又主持對擁兵數萬的廬**陳策進行討伐。他步步進逼,邊進軍邊安撫,只用了一個月的時就,就將陳策擊殺。

    此外,劉曄把他的好朋友介紹了給我。

    這個人,叫魯肅。

    說起來,我還真不知道。這兩個人有這樣好的交情,所以當劉曄把魯肅招到我的幕下地時侯,幾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魯肅現年二十五歲,只大我一歲,還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他出生時其父就去世了。和祖母共同生活。家中異常富有,但由於祖輩無人出仕為官,魯肅的家**雖然資財豐足。但並不屬於士族階層,只是那種在地方上有些勢力的豪族。

    與後人心中那個老實忠厚地魯肅不同,他體魁貌奇,少時就胸有壯志,好出奇計,且愛擊劍騎射。性格豪放,不重錢財。由於家道殷富,他常招聚少年,一起講兵習武。晴天,偕眾往南山射獵。陰雨,則聚眾講習兵法,以此練習武藝。他在袁術手下任東城長,由於袁術倒行逆施,所以他棄官而走,原本周瑜向他發信。讓他過江,他也有了這個打算,可是被我封鎖長江過不去,就留在了江北。他與劉曄是幼時同窗,交情很好。

    與魯肅一番談話之後,我發現,魯肅是這個時代少有大局觀念的人。而且。他對孫策和周瑜,提出自己的看法是,以包圍為主,步步緊逼,讓其歸順。這與我地想法正好相同。

    我就是要採取武力威脅為主,政治招降為輔的手段,來讓孫策為我所用。

    雖然說小霸王孫策勇力過人,但是眼下與我相比。那實力還是天差地遠。

    我眼下坐擁荊、豫、徐三州之地。又有兗、司、揚三個鐵桿盟友,益州、雍州、涼州雖然割據。但明義上都表示了服從,再加上天子大義,朝**軍隊的威風,實力可算如日中天。而孫策眼下只有揚州六分之一的一個吳郡,南面的會稽郡還在王朗的手中,嚴白虎等豪強還在抵抗,揚州刺史劉繇、豫章太守諸葛玄緊守城池,新封的江水中郎將劉磬步步進逼,丹陽太守太史慈(新上任的)立馬橫槍,招兵買馬,精壯的丹陽兵數量猛增,廬江太守陸康閉關自守,長江上甘寧甘興霸戰船擺動,黃敘呂蒙居然常常摸到孫策的老營裡來。

    在這種情況下,孫策就算有天大地本事,也是無力回天了。

    不過,一則小霸王孫策打仗的本事不凡,又有一個周瑜在旁邊協助,我就算是進攻,也不是輕易就能得手的;二則孫策新近向天子獻表納貢,表示服從天子的命令,同時在進攻袁術的過程中,他幾次提出要出兵協助,現在打他有點下不了手;三則我對孫策還是很喜歡的,少年時地情份,殺了他父親的絲絲歉意,都讓我有些不忍下手,特別是見了袁曜和袁暉之後,我更想起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於是就更不想動手了。

    三月份,我上表天子,派朱治為使者,招撫孫策。

    朱治眼下已經因功升為豫州刺史了。我為車騎將軍,總兼著豫州牧也不像回事。當年,孫堅也不過就是豫州刺史。不知道,朱治與孫策相見,會是一個什麼情形,是相對痛哭,還是黯然傷神?或者公事公辦,沒有個人感情在內?

    不論如何,在我這裡,一件東吳國是不可能出現了。黃河以南,是我的地盤,我要蕩平所有的反對者,讓大漢以最快的速度實現重新的統一,恢復正常地軌道。

    我從九江出發,前往豫章,見劉繇等人,商議進兵之事。

    路過廬江,見到了陸康及其少子陸績,侄孫陸遜。陸家的這幾個孩子,個個看起來都那麼聰明。席間,我說起襄陽的太學,有襄陽三老為師,有蔡邕為客座,是多麼的繁華。這兩個孩子果然目有羨慕之意,我當下寫下書信,推薦他們入太學。其實陸康也有這個權力,但是他不好意思用罷了。

    陸康對我解他圍城之難和消滅廬江巨賊陳策的事連連表示感謝,並且承諾,攻打孫策,要人他出人,要錢他出錢。

    我笑了,說:「眼下我只要一點,那就是陸老先生好好保重身體,讓廬江從戰亂中恢復過來。」

    陸康哈哈大笑:「有了大將軍這句話,陸康拼著命,也要再活十年。」

    離開廬江,坐船向南,渡過長江,前往豫章郡。豫章郡治是南昌,也就是現在的江西南昌,郡下共有二十一個縣。這兩年,在諸葛玄的治理下,郡中事務有了較大的改觀,民力得到恢復,漢民與山越地關係得到改善。未到南昌,就算到江南上一隻戰船如離舷之箭一樣向我這邊射過來。船頭上站立一人,玄色盔甲,身姿挺拔,年歲不大,卻是滿臉鬍鬚,仔細看時,自是我地堂兄劉磐。

    說起來,與劉磐好久不見了。這些年,他領兵在外,幫我討平南部荊州,上防益州,下制揚州,省了我多少的心。人說打仗親兄弟,上陣父子兵,我知道,若沒有劉磐,這些年我地發展絕不會有這樣順風順水。他眼下統領虎牙軍,為江水中郎將,是我手下六大中郎將之一,其餘五位分別是射聲中郎將黃忠、陷陣中郎將徐晃,羽林中郎將魏延,虎賁中郎將文聘,屯田中郎將紀靈。劉磐這些年,歷練有成,單有武技一向,初來荊州時,他在黃敘面前過不去幾個照面,可是現在,黃敘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可見他進步之大。大江之南,他稱為豪勇之士,與太史慈交手幾次,連太史慈都稱讚劉磐武技不俗,算得當世勇將。除了武技,我更佩服劉磐做事穩事,敢擔大任,從來不怕困難,不講條件的品格。他是我血肉至親,卻從來只把自己視為普通一兵,從來沒有過恃功自傲,或自以為身份不同而傲慢無禮。在我們族中,這是最強的一個人。

    「賢弟!」劉磐一如既往的大嗓門兒。兩船相去還有丈許,他手抓纜繩,身子飛起,直蕩到我這邊船上來,咚的一聲,好像是打夯一樣,我這巨船幾乎都要抖上一抖。

    我連忙迎上前,抓著他的手,感覺他那雙手,長得如木挫似的,密密麻麻的全是鐵硬的繭子,臉面青紅,是整天在江上被江風吹的,站在面前,就好像是一座山,踏實,穩重,讓人心裡安定。

    「我說哥哥,您現在也是中郎將一個了,怎麼還這樣,就不能容兩船拖錨,搭上跳板?這江心浪大水流,萬一有個閃失,不把兄弟我坑死了?」

    「哈哈哈,原來咱們在高平的時候,哥哥我是見水就暈,現在,我從這跳下去,不換氣我能一直游到南岸,比你這船還快,你信不信?」

    「信,我怎麼能不信呢。」

    我拉著他回到艙中,讓衛士獻茶。劉磐話多,自坐下嘴就不閒著:「我說兄弟,你是不知道,聽說你要來,可把我給樂壞了。我和諸葛玄說,我兄弟喜歡茶,你想辦法弄點好茶來。諸葛玄讓人上匡廬雲霧中採出了新茶;我呢,從樊口讓人捕了五百來斤縮項鳊(即武昌魚);就是劉繇這個傢伙不行,他居然連點好酒都弄不出來,我哪能饒他,硬是讓他把那一百壇蒼梧清給吐出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我:「兄弟,你瘦了,累得吧。我算了,這幾年,你幾乎是無戰不與,把一個個厲害的角色挑翻在地,哥哥我高興啊。現在,你成了車騎將軍,全國的將軍,除了伯父,就屬著你大,這回,可給咱們高平劉氏了臉,哈哈哈!」

    看著劉磐真情流,我心中也是感動,原本還想與他說一說如何對付孫策的事情,眼下看來,還是先放一放吧。曹操說,何以解憂,唯有杜康。人生能有幾回,兄弟相逢,且這一回又何妨。

    「你的縮項鳊先弄幾條過來,我這裡還有點父親從襄陽給我送來的宜城春醴,咱們且醉一場。」

    當夜,我就住在了劉磐的軍營之中。

    大江之上,江風浩蕩,明月升起,烏鵲南飛。

    我與諸將,在船頭痛飲,直到天明。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0 16:14
第二二七章 公瑾,喝好

    人們知道唐人喜歡喝酒,其實好酒之習,漢代就已經很興盛了。

    漢代有種說法,叫做「有禮之會,無酒不行」,無酒不待客,不開筵。而東漢的造酒技術又有所提高,什麼稻酒、黍酒、秫酒、米酒、葡萄酒、甘蔗酒等等品種都一一出現,不少有錢人家中,都有造酒的作房。有了許多美酒,又有了許多的飲酒機會,許多的人也就不知不覺間加入到了酒人的行列,成為酒徒、鬼。有意思的是,漢代人並不以「酒徒」一名為恥,所以當時自稱酒徒者不乏其人。如有以「酒狂」自詡的司隸校尉蓋寬饒,還有自稱「高陽酒徒」的酈食其等。

    我並不太好酒,與酒相比,我更喜歡茶。我希望自己能永遠保持冷靜和清醒,能在這混亂的世界裡不迷失自己。

    但是今天,與劉磐相聚,卻只能開戒。

    席上,當真是群英畢至。揚州牧劉繇,豫章太守諸葛玄等人皆到了,太史慈也從丹陽趕來。劉磐、甘寧、黃敘、呂蒙、太史慈這一般武將可是放開了痛飲。

    劉繇、諸葛玄倚老賣老,不住的灌我酒。

    劉繇:「伯瑞,別人不喝,你也得多喝,你不多喝,都對不起令尊。」這話說得我一愣,就聽他接著說:「那時我們在雒陽,司空大人和我們一起飲酒,他當司酒官,可倒好,制了一個鐵針,誰喝倒了,就照屁股扎一下,知道疼的就是假,提著耳朵灌——我可沒少挨扎。聽說他在襄陽。特意還制了三個酒爵,大爵名「伯雅」。次曰「仲雅」,小爵稱「季雅」,分別容酒七、六、五升。也算是酒中的高手了。你是他的兒子,怎能不喝,乾了這杯。」

    我只得道:「是,是是。」然後干了。

    旁邊諸葛玄道:「伯瑞,這杯也你得喝。不喝對不起你岳父。」

    我暈,我岳父蔡邕又怎麼了?

    「他可是酒仙,你不知道他有一個雅號叫龍麼?」

    我搖頭:「不知道。」

    「哈哈哈,那是因為。有一回他喝多了,走到半路上就睡倒在路邊了,所以人們叫他龍啊。這你都不知道,當罰一杯。」

    我暈,你們當著我的面,揭我老人的短處,還罰我酒,太欺負人了。

    「快喝!」兩老頭一塊叫。

    得。不和你們爭。我喝。

    「痛快!」

    「這才是年輕人。」

    「想當年……」

    我覺得頭疼起來。

    這時,席面上更加的熱鬧。甘寧和太史慈較起力來,而旁邊的諸位大將們吶喊助威。

    由於這次是見諸葛玄,所以諸葛亮也跟著,他笑吟吟的坐在一邊,雙手抱膝,邊上放著一杯酒,嘴角卻悄悄的翹起來。

    正在宴會熱鬧之時,突然間江面之上,一葉扁舟逆江而來。飄飄蕩蕩。任意所之。小船之上,一襲白衣。凌風飄舉,一坐盤膝而坐,背負長劍,手撫古琴。琴聲幽揚,順風飄來,如高山流水,似間關鳥語,讓人神為之清,意為之定。

    先是劉繇和諸葛玄兩個老頭停下了酒杯,接著諸葛亮站了起來,向江心望去,再接著,甘寧和太史慈放鬆了手,所有人都被這江面上幽幽而來地脫俗超凡的琴聲所吸引,都不自覺得望向江中。

    是什麼人,能彈出這樣地曲子。

    對於琴,我是不陌生的,這個時代,士人以撫琴為一項高雅的活動,一般士大夫公子,琴藝是必修之課。而我的身邊,更有蔡琰這個當世琴家,受這位當世第一才女的影響,我對琴應該是瞭解的。

    可是江上這人,琴韻之高妙,竟似不在我的夫人蔡琰之下,若不是蔡琰隨我回了襄陽,這次沒有跟來,我幾乎以為,是她在江面上撫琴。

    小船悠悠,越來越近,就有擴衛地船隻要去阻攔。我下令道:「放他過來,不可擾了高人的興致。」

    此際,月光照徹大江,江風吹來,似乎無數銀鱗的魚兒在波光中跳動,一片生機盎然。正是四月間天氣,還有酴花事未了,正有淡淡的香氣隨濕潤地江風飄動。

    船上的人正酒至七八分,陶陶然略帶著一絲意。看那隻船,簡直如同雲上飄來。

    一曲已終,餘音不盡。

    所有人都癡癡的,如在夢中,良久無言。

    那白衣人停了琴聲,站於船頭,輕輕揮動了一下衣袖,小船停下。

    白衣人聲音朗朗,有如玉磬鳳鳴:「孔北海曾言:坐上客常滿,樽中酒不空,吾無憂矣!今夜月白風清,群英畢至,惡客過江,酒蟲忽動,主人可願賜一梔醪酒?」

    眾人皆是心生傾慕之心,我長聲笑道:「請貴客上船。」

    說話間,小船駛近,跳板搭好,那客人手扶弦梯,緩步徐來。

    他年紀甚輕,只二十一二歲年紀,長髮飄飄,輕如雲霧。月亮照在他的後背,看起來就如一禎絕美的剪影。

    「天吶,這是男子,還是女子,男人有這麼漂亮的麼?」我身後,黃敘在和呂蒙竊竊私語。

    那人看起來走得極慢,但是眨眼之間,卻已到席前,轉過身來,月光映在他的臉上,只見他肌膚甚白晶瑩如玉,彈吹得破,彷彿是玉石雕刻、霜雪堆成。兩條黑黑的長眉,尾端微微上翹,這讓他地面孔在柔美之中帶上了一絲堅毅,一雙明如秋水的眸子,如黑寶石一樣,放出剔透地光芒。他似乎誰也沒有看,但他的眼波輕輕一動,所有人都似乎覺得,自己的五臟都被他看穿了。

    他身著一件如雪的白衫,越發顯得體態風流。英姿挺拔,背上卻是一口七尺的長劍。這樣的長劍,便是在馬上用,也都沒有問題地,讓人不由得想,這口劍是不是假的,這樣一個文弱地少年,當真能用得了這樣地劍麼?

    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地氣質。你才覺得他是一個文弱的書生。但是下一刻,你能從他身上發現絕世劍手才有地那種鋒利;你才覺得他很難接近,下一刻,他那飄飛的長髮卻又擾亂了你的心。他地身上。有一種打破陰陽的極至的美,這種美,讓他散發出一種特殊的光彩,讓人意動神眩。

    他就那樣淡然地走來,卻奪盡了天上明月的光輝。

    我發現,這一刻,他的氣勢,甚至壓制了我。壓制了小諸葛亮,壓制了甘寧。太史慈,壓制了我們船上的所有人。他就像天上飄下的仙人,玉京走來的公子,而我們,則是俗而又俗的凡人。

    是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絕世地風采?

    我手邊一個小小的身影一動,我一愣,卻是小諸葛亮搶了我地酒壺過去。

    直到小諸葛亮突然插上,所有人才發現。自己這段時間被這來客吸引。居然一直動也沒有動,都看得呆了。

    小諸葛亮比那個人小六七歲。矮一個頭,這一走上去,氣勢不免稍有不及。可是此刻,他的眸子裡卻閃現出一種堅定,一種遇到同類才會升起的鬥志。我發現,平日裡懶散的如一條蟲子一樣的小諸葛亮,此刻竟然像是一隻驕傲的小公雞。

    「客人遠來,請滿飲此杯。」小諸葛亮聲音清脆,卻氣定神閒,絲毫不亂。

    「多謝小友。」客人微微一笑,「我想,我知道你是誰。」

    小諸葛亮道:「既然相逢為酒,但盡此杯,何問姓字?」

    客人大笑:「好一個但盡此杯,何問姓字。」說罷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小諸葛亮敬過之後,我身後魯肅走出,緩步來到客人身上,送上一杯酒,道:「你的琴聲,越發的高妙了。」

    客人點頭,眼含笑意:「你也在,多謝。」說罷又是飲盡。

    兩杯一盡,周圍的人不約而同地上前,紛紛表示仰慕之情,前面諸葛亮說了,只喝酒,不問名,所以大家都不問名,只表示對他地琴聲有好感,甘寧等幾個武將卻是對他的長劍感興趣,問他會不會用劍。那人一笑:「這劍,不過是懸著擺擺樣子罷了。真正地劍手,卻是坐上主人,以智勇士為鋒,以清廉士為鍔,以賢良士為脊,以忠聖士為鐔,以豪傑士為夾。此劍,直之亦無前,舉之亦無上,案之亦無下,運之亦無旁;上法圓天以順三光,下法方地以順四時,中和民意以安四鄉。此劍一用,如雷霆之震也,四封之內,無不賓服而聽從君命者矣。」

    我聽那客人用莊子諸侯之劍的用詞來稱讚我,於是站起,笑道:「客人何必過謙。客人琴聲之高妙,如鳳翔於九天之際,世間少人,得聞此曲,足慰平生。客人既擅劍術,何不舞之,令我等一開眼界?」

    那客人肅身而立:「如此,獻醜。」

    他站於宴間,右手一揮,輕輕一抹,七尺長劍,如龍吟一般,躍出鞘外。月亮照徹,此劍亮如電光,輕輕揮動,寒光四起。他輕移步,慢轉身,身隨劍走,剎那之間,滿船之上,儘是劍光。如玉龍橫飛,似匹練白虹,他越舞越快,只見劍光不見人。舞到疾處,一聲長嘯,滿船銀光忽然消散,只有一襲白衣,悄然而立,七尺長劍,不知何時竟已還鞘。

    「好劍法!」滿船之上,掌聲雷動。就連甘寧、太史慈這樣的絕世高手,也是彩聲不斷。

    客人微微一笑:「諸位謬讚了。在下這點點微末本事,在我家鄉,只能算是等而下之,強於我者,數不勝數。」

    我笑道:「客人且坐,今觀客人之舞,我心有所感,做一支歌,唱與客人來聽。」說罷我輕輕站起,唱道:「丈夫處世兮立功名;立功名兮慰平生。慰平生兮吾將;吾將兮發狂吟!」

    歌聲一落,也是滿船喝彩。那客人目光閃動,歎道:「久聞劉將軍之名,今日一見,果然雅量高致。此歌竟字字似出於在下心中,在相謝了。」

    我心中一笑。這首歌,不是我的,十二年後,也是在這大江之上,也是群英滿坐,也是有一個人白衣如雪,身帶長劍,飲酒之後,舞劍高歌,那時的他,就是唱得這支歌。那時的他,面對的是江水那邊,曹操的百萬大軍,他以一把大火,將自己的名字牢牢的勒刻在歷史之上。

    我吸一口氣,用淡然輕鬆的聲音說道:

    「公瑾,今夜你可要喝好啊。」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1 08:49
第二二八章 定江東

    聽說此人竟是孫策手下第一重將周瑾周公瑾,所有的人神色都凝重起來,甘寧太史慈等曾經與他交過手的,更表現出一絲敵意。大家都知道,孫策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背後,這個周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面對這許多敵意,周瑜只是微微一笑:「如此,到是周瑜無禮了。周瑜參見劉將軍。」

    我所以能叫出周瑜的名字,主要還是在於魯肅上前的那幾句話。說實話,在看到周瑜的時候,我完完全全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周瑜,因為他太出色,他的出場,簡直就似凡間人物。所以,我無法把他與周瑜個耳熟能詳的名字聯繫到一起。

    看著周瑜向我施禮,我還是微微的發症。此人,果然是人中龍鳳。普天之下,大約也只有小諸葛亮才能與之相比吧,而且,還要是成年之後的小諸葛亮。眼下的他,雖然聰明,但顯然還未曾成熟。

    「公瑾竟有如此雅性,夜泛長江,彈琴高歌,不知所為何來啊?」既然知道了是周瑜,就不能只把他當成客人了。若他當真是一個夜泛長江,無慾無求的高人,說不得,我對他要客客氣氣,恭恭敬敬,但他既然是孫策的屬下,有了利害關係,我也就用不著如原來那樣恭敬了。

    周瑜一笑:「自然是為劉將軍而來。」

    「為我?呵呵,怕得是為孫策而來吧。孫策何時過來?」我不給周瑜留迴旋的餘地。

    「吳地不靖,我家主公正為天子討平山賊草寇,很快就可以過來。」周瑜答得利落,但基本上屬於滑不溜手。

    「劉揚州身為州牧。孫策前些時所做所為,似乎過了。」我用淡然的口氣說出,但卻不給周瑜面子。這種人,口若懸河,機鋒明辯,我就要借朝庭的威壓,將軍的威嚴,直接把他逼到絕路。無論如何說,孫策在揚州興兵,攻擊朝庭任命地揚州牧。都是一項大罪。

    「那些不過是些誤會罷了。劉將軍,天子一到襄陽,我家主公就立即向天子進表,並奉上貢獻。這忠君之心,天日可表,劉將軍不會忘了吧?」周瑜避而不言。反而他們忠於朝庭。

    「解散軍隊,服從整編,孫策諸將到我府中效力。」我漫天要價。

    「吳郡太守,保留軍隊,朝庭不能另派官吏。我家主公要一個雜號將軍的名義,不算過頭。」周瑜把價還到地下室去了。

    眾人緊張的望著我與周瑜劍拔弩張的對話。魯肅是周瑜的好友,更是激動的不得了。看他一句一句的頂我,額頭上的汗滴滴而落,簡直比周瑜還要急上百倍。

    我忽然間放聲大笑起來:「公瑾遠來,且在這裡住上一段時間再說。伯符曾是劉琦的故交好友,我自然不是虧待於他。」哼,不聽話,先軟禁了你,你在孫策身邊。孫策如虎添翅。扣了你,就是剪掉孫策一條手臂。

    周瑜忽然道:「我最近。研究出一種樓船,無論江海,皆可以任意航行。無論是向青州,還是到夷州,甚至是傳說中的三山仙島,也未嘗不可去。劉將軍覺得這船如何?」

    周瑜此話一出,眾人盡皆失笑。就連劉繇、諸葛玄這樣地人,都咧嘴樂起來。這裡都要扣你的人了,你還說什麼船不船的。

    可是,我、諸葛亮、魯肅、甘寧等幾個人都嚴肅起來了。

    這個時代,航海初興,也曾有大秦的海船自海而來,到達漢朝,也曾有漢人地船隻向無盡的大洋之中探險,深入到茫茫大海中的一個個島嶼國家。但是那都是商船。而周瑜說地是樓船,這種船是這個時代威力最大,運人最多的戰船,可遠非普通的商船可比,一次可以運三千人以上,集做戰,指揮於一體,是這個時代的航母。**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它擁有著極大地戰略價值。如果周瑜所說是真的話,那麼,如果我對孫策太狠,他完全可以坐上樓船,北上青州,投靠袁紹和曹操。這也就罷了,更可怕地是,如果這種造船的技術為袁紹等人掌握,那麼我軍的後方,隨時可能出現一支強軍,在我漫長的海岸線上任意攻擊。想想一千多年後的晚清,洋人以幾條船逼得清政府狼狽不堪的樣子,就知道這樣時代,這種樓船所具有的強大威力。

    我微微的笑了,對左右道:「公瑾來了半天,光喝酒說話了,居然還沒有吃口菜。來,嘗嘗這是我堂兄親自讓人送來的縮項鳊,肉味鮮嫩,實為天下少有地珍饈。」

    孫策居然還有一條從海上北上地路,這讓我的包圍成了畫餅。這樣一來,硬逼不是辦法了。我只能採取安撫地手段了。對於孫策,我的底線是可以讓他當將軍,但是不能讓他參與政務,特別是,不能讓他留在吳郡。我認為,對於他來說,這是可以接受而且是必須接受的。

    接下來的幾天裡,我把周瑜待如上賓,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讓魯肅帶著他好好的遊玩一番,又讓甘寧等人上門,纏著他向他請教水戰之法。反正曹操對關羽什麼樣,我這裡對周瑜加個倍。

    同時,我想起了廬江城那在歷史上本該嫁給周瑜的小喬和本該嫁給孫策的大喬。這二位在歷史上是因為孫策攻破廬江城,與周瑜當戰利品娶到手的,由於我插手,孫策沒能攻下廬江,這親事自然也不會成。不過,我一直覺得,小喬與周瑜那是天生良配,嫁給別人都是褻瀆。大喬、小喬是故太尉喬玄的後人,她們的父輩與諸葛玄交情不錯。我讓諸葛玄約他們全家來南昌,住在燕園。當然,我不會做找人說媒的傻事,卻讓魯肅帶周瑜在燕園飲酒。

    命中注定的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事情。燕園臨江有處小亭,風景頗佳,是名士最喜歡去的地方。這天小喬挾琴前往,正賞景彈琴,忽聽人來,心中一亂,彈錯了音調,周瑜登時聽出,一回首間,兩人四目相對,再也分解不開。

    英雄難過美人關。周瑜曾獻計讓劉備陷入溫柔鄉里,我一直在奇怪周瑜為什麼獻這樣的計策,現在我才明白,其原因就是,周瑜自己就是一個情種。

    得,這之後的幾天,周瑜什麼戍也不幹了,天天往燕園跑,見不到人,就坐在亭邊彈琴。搞得滿城的女孩子都往燕園邊上看美人(這個時代,美人可以指男子)。很短的時間內,南昌城內就掀起一股周瑜的旋風。也難怪,這樣的人物,無論在哪個時代,都是倍受人們注目的。「鳴箏金粟柱,素手玉房前欲得周郎顧,時時誤拂弦。」這樣的詩句,在幾百年後還時時唱響。

    周瑜不在的日子,孫策那邊很平靜,他不再繼續進攻嚴白虎和王朗,而是收縮兵力,回返吳郡。看樣子,在這四面受敵的情況下,他的態度也開始變軟了。

    朱治從孫策處回來,帶來了孫策的意見。

    孫策說,可以交出吳郡,但是吳郡的太守,必須要孫家的子弟來擔任。可以聽從我的指揮,但是要保證三萬精兵,保證軍隊的自主指揮權,還要當雜號將軍。

    對於這些要求,我心中好笑,只要你肯離開吳郡,就是要再多的,我也答應。但是我接著還價,孫家的子弟當太守可以,縣令長要由國家任命。當將軍,要軍隊的自主權都沒有關係,但是要調周瑜入我府中。

    如果周瑜不是在南昌的話,或許我與孫策的談判會更複雜一些,但是此時,周瑜被小喬完全的絆住了,我又對他封鎖了消息,只讓諸葛亮和魯肅一般與他交流彈琴經驗,一點有一搭無一搭的繼續彈判。可憐周瑜雖然才智過人,卻還是沒有想到自己這裡費勁為孫策一點點的爭取的利益,那邊孫策卻與我談好了,而且把他也轉讓給我了。

    到了七月底,終於把孫策拿下。

    孫策被加封為殄寇將軍,烏程侯,這兩個職務一加,就已經是我手下第一大將,位置超過黃忠等人了。同意孫策保留二萬精兵,任命孫策的堂兄孫賁為吳郡太守——所以用孫賁,是因為孫賁成名比孫策早,曾被袁術任命為豫州刺史,他眼下位在孫策之下,對孫策並不見得服從,這也是內部分化孫家的計策。

    八月,孫策帶令兵馬離開牛渚津,只帶一千軍馬前來南昌,接受朝庭的任命。

    八月十七日,舊日宛城的幾個童年好友重新相會,只是身份各不相同,原來的質子一個成為位同三公的車騎將軍,一個成為為統領重兵的雜號將軍,而原來的小主人卻成了階下之囚。總算是我向天子解說,袁曜從賊,事非得已。小天子並沒有加罪於袁術的後人,反而讓他們代罪立功。這樣,袁曜、袁暉等人算是保住了性命。

    九月,孫策、周瑜與大、小喬完婚。

    十月,孫策移防司州。

    孫策離開後,我問周瑜要航海的樓船。

    周瑜一攤手,大吃一驚的說道:「什麼?我說過這樣的話麼?將軍,不會吧?你說那天晚上——那天晚上,我喝了,胡說的。」

    我被氣死了。

    原來被騙的不是周瑜,而是我。雖然說,我沒有吃什麼虧,但是被騙的滋味不好受,我下令,讓周瑜主持航海樓船的研製,研製不出來,就別想再和小喬見面。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2 10:16
第二二九章 兵向兗州

    安定吳郡的過程中,揚州牧劉繇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他居然幾次昏迷。

    我一直在南昌守著他,找大夫為他醫治。

    雖然劉繇在氣魄上遠遠比不得劉備,在聽話上遠遠比不得金尚,但總體來說,這幾年並沒有怎麼拖我的後腿,他這一病重,我還是很擔心的。我留在南昌,一面以車騎將軍的身份處理軍務,削平地方的惡勢力和山越賊、宗賊,一方面在幫助劉繇處理一些無法處理的政務。

    揚州,歷來就不太平,特別是山越人,每年都會發生叛亂,其頻次還要超過蠻人。

    不過,我眼下兵馬多,良將多,一個月間,斬殺山越和地方宗賊首領數千人,揚州地方一片肅然。雖然說不可能去根兒,但短時期內,揚州的小叛亂會少得多。

    這時,交州傳來消息,交州又亂了。開始,長安朝庭派遣張津為交州刺史,張津到任不久,又為其將區景所殺。之後,父親荊州牧劉表派遣零陵賴恭替代張津為交州刺史。這時蒼梧太守史璜病死,父親又遣吳巨為蒼梧太守。這個吳巨,就是後來劉備敗於當陽後打算投靠的那個人。吳巨和賴恭一起到了交州。這兩個人卻有些不對付,兩人爭權奪勢,自相傾壓,又與當地豪強士家不睦。當地豪強士燮起兵,幫助吳世,把賴恭逐走,自任綏南中郎將,領交恥太守,割據一方。

    面對強勢的士燮,吳巨這才想起了賴恭的好,但是他卻被士燮壓制的無法行動。只能聽之任之。

    這個時代的人,對於荊州這樣的地方都視為蠻荒之地,稱之為蠻荊,甚至認為在南方,到處都有障氣。吸入就能病死。而交州,則是南方的南方。大漢朝庭任命的州刺史中,唯有交州刺史是經常不到任的,這就證明了交州的荒涼。在這種情況下,交州地方地勢力發展迅速,已經漸漸到了失控的地步。對中央出兵對這樣的地方進行攻擊,似乎又頗有不值。

    在這種情況下。我覺得還是孫權用過的自治的辦法省力一些。讓士家治理交州,但士家必須要遣質子入京。把這個念頭一說,諸葛亮卻搖頭,說蠻夷之人,不知懷恩,而且這種辦法大漢朝庭用過了不知道多少次,沒有幾次能成功地——不過,他話鋒一轉,若是為了短時期內安定局面,這種做法也未嘗不可。交州實力微弱。甚至比不上中原地區的一個郡縣出產。就算日後為亂,也沒有什麼大的危害。

    我同意他這種觀點。自古以來,強悍的敵人都是出現在北方。與小小的交州相比,北面的曹操、袁紹、呂布、韓遂、馬騰等人,才是我該關注的對象,而他們地後面,還有在大草原上漸漸形成氣侯的鮮卑人。

    周瑜用可以航海的戰船騙了我,給孫策贏得了最大的利益。

    本來就沒有敢小瞧周瑜這個人,卻想不到還是給他騙了。不過他能騙我,是他有本事。我也沒有什麼可生氣的,而且沒有用一兵一卒,令孫策和周瑜投效,雖然他們是投效天子,但我還是有種曹操得到關羽時的得意和開心。關羽還有劉備可投,我不信這二位還有別的人可以投效。他們到了我這裡,就算是到家了。為我打工的日子。可以慢慢的調理他們。我不著急。

    周瑜在我的嚴令下,辛辛苦苦地造海船去了。周瑜騙我的話有一半是真的。他地研究有了眉目,但是孫策只有一個小小的吳郡,而且是連年打仗的地方,根本不足已支撐他把海船這種吃錢如流水的項目搞下去,而我就不同了,手下半壁江山,光是打倒袁術得來的錢財就足夠支持周瑜一段時間的了。

    周瑜對小喬還真是貼心,一天一封信的往南昌這裡寫,新婚燕爾,大約這個情種也想得受不了。不論受得了受不了,反正研發不完成,別想和小喬見面,我是鐵了心,就讓他熬一熬。如果不出意外,日後北伐,他所率領的海船,將是我軍地一支奇兵,可以直接進攻到青州或冀州、幽州。

    孫賁當了吳郡太守之後,孫家的勢力果然分化了,以孫權等人為首的孫策一族,和孫賁,吳景等人為首的一派,果然並沒有完全的整合,他們整天的打嘴架,互相的拆台,沒有了孫策和周瑜,孫權又小,吳郡地危脅減小了一半。

    張昭兄弟被征昭到了襄陽朝庭中任職,無法再給孫家兄弟出謀劃策了,而顧雍早就是我地人,東吳國再建立的可能性被降到了最低點。

    到了十二月,劉繇去世,朝庭以會稽太守王朗為揚州刺史,以華歆為會稽太守。我與王朗不熟,唯一知道地,就是三國演義裡他被諸葛亮罵死的精彩喬段。但是可惜,那一段是老羅虛構的。王朗是這個時代的有名學者,徐州人——我發現,自從我在徐州打跑了曹操,基本上每個徐州人都把我視為恩人。王朗同時還是楊閥的弟子,與我的老領導揚彪是師兄弟。他並不以我年輕對我有任何的看不起。雖然他是按步就般的升上來的,但是我對這個人還是比較滿意的。

    再一次回到襄陽,又是一年過去了。我覺得,這幾年過得極快,從年頭到年尾,似乎只是一眨眼。

    到襄陽時,感覺襄陽又有了很大的變化,真的好像是一個都城了。

    得勝歸來,小天子親自帶領百官迎接,這時百官已經被董承等人放回來了,這一年來,父親主掌朝政,統領百官,把朝堂很是整治了一番。效果比較明顯——當然,我很奇怪的一點就是,父親心中的朝堂,是一個士人們都可以議論政事的朝堂,是太學生可以隨便上書論政的朝堂。

    所以,我回到襄陽,在與民同歡之時,居然還遇到了雜音,一個太學生跑到我的馬前大叫著要我「與民休息,不要再行征戰」。對此我很高興,然後表揚了他,並以他為使臣,讓他勸袁紹曹操他們早日歸降,與民休息,不要再行征戰。這位太學生得到重用,眼睛都紅了,二話沒說,就騎上馬跑了。我想,能有這樣的傻子,應該算是國家的幸運。

    總體來說,我的威望在日復一日的遞增,實力在日復一日的增強,無論是兵力,是財力,都開始向正面的方向積累。這一年雖然開戰,消滅了袁術,收服了孫策,但收益卻遠遠大於支出。

    在北方,這一年,袁紹終於消滅了公孫瓚的勢力,整合了冀州和幽州,從此坐擁冀、青、幽三州,實力也開始增強。

    呂布與袁紹的相爭告一段落,在我軍的逼迫下,袁紹放棄了對并州的硬搶,卻讓呂布認劉和為天子,與他結成了統一的聯盟。

    這樣,天下就形成了兩大軍事集團。我與袁紹之間,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時間已是建安二年,公元一九七年。

    戰事先是從并州開始的,三月,呂布渡過黃河,重抵陳留。

    由於陳宮提前報信,劉備立即率軍迎戰,在黃河岸邊,擊破呂布的先鋒部隊。

    數日後,呂布主力趕到,與劉備一場大戰,劉備不敵,退守白馬。孫策出兵,進攻呂布的側翼,呂布被擊退。

    三支軍隊在陳留擺開五六萬人馬,打得熱火朝天。四月,袁紹終於發兵,以曹操為先鋒,大將顏良、文丑為翼助,自己親統中軍,渡河南下。

    這下子,劉備登時支持不住,向朝庭救援。

    襄陽城。

    宮門外,九十五面漢字大旗同時升起。小天子鎮靜自若地拾級登上宮門樓。宮門之下,文武百官跪了一大片,正在揚塵舞拜,山呼萬歲。城下三千名精選的鐵甲羽林軍山呼海嘯般喊道:「萬歲,萬萬歲!」接著戰鼓陣陣,號角齊鳴,大風捲起滾滾黃塵,龍旗迎風招展,獵獵作響。步騎兵按著方位,隨著圖海手中的紅旗進退演陣,整個戰陣整齊統一,威武雄壯,氣勢沖天。

    我騎馬穿過御街,在宮前行軍禮,接過天子親賜的節鉞和討賊聖旨,用力揮動。登時滿城軍兵,齊聲高呼:「大漢威武!」

    隨後,我軍起兵北上,向著兗州的方向開去。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5 07:47
第二三零章 南行的白馬

    幾場細雨飄過,才暖的天氣又漸漸的顯出幾分涼意。久經戰亂的冀州大地,顯然還沒有從災難中恢復過來。雖然這裡自古就以土地肥沃而著稱,但是這裡的人民,卻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

    四月間,戰事再起,各村各鎮都在招集百姓入伍,其間,自然也免不了抓丁的,強索的,抓著百姓綁肉票要錢的。甚至有的村落起火,給人的感覺是,還沒有和劉琦打,這冀州自己就打起來了。

    戰爭,無論是它的準備階段,還是它的發生階段,都是極為殘酷的。

    在常山向南的官道上,騎著白馬的少年看著這一切,不可查覺的歎了一口氣。

    袁紹啊袁紹,這就是你所謂的愛民麼?

    走到一條小河邊,少年停下了戰馬,把馬牽到河邊,揀河水平緩處飲馬,又從馬背上取下馬糧,餵那戰馬。那匹戰馬全身上下潔白如雪,沒有一根雜毛,站在清水河邊,簡如白得晶瑩剔透。

    「閃電,這回又隨著我南下兗州,可要辛苦你了。等到了兗州,我用豆子來餵你,讓你好好長一長膘。」

    少年親呢的對戰馬說著,把最後一把馬料喂到馬嘴裡。真正好的戰馬,是不能喂青草的,因為那會讓戰馬拉肚子,得喂乾草,其中還要加上豆子,不然的話,戰馬會掉膘。

    不過,喂完這最後一把馬料,以後也只能是喂青草了。

    這時,少年看到河水微微的動了起來,一顫。又一顫,雜亂無章。

    這是只有千軍萬馬一起走動才會發出的震動。

    久經戰陣的少年偏轉頭。只見側面數里之外的官道上,一隊隊的士兵正如滾滾鐵流一樣向前行進著。

    「冀州兵?」

    少年看著,那些隊列簡直好像是無邊無際。只見頭不見尾,過了一個多時辰,後面還在繼續向前移動著。

    少年想了想。歎了口氣,拉起坐馬,向下遊走去,準備避開這些人。

    越向南行,發現路上的軍隊越多,這些年總見打仗。但當真集中這麼多兵力的戰事,卻還是幾乎沒有,想不想。就算是七年之前十八路諸侯討董卓時,人馬也不見得比今天更多。

    突然之間,少年看到一隊彎刀披髮地鮮卑人,不由得心中一驚。

    袁紹這是傾巢而動啊!

    少年猜得不錯。

    袁紹這次行動,的確是整和了北方數州地資源之後,在曹操的鼓動下,準備起兵南下,借襄陽朝庭還沒有完全整合南部數州之即,一舉擊垮劉備。然後與南方軍隊決戰於豫州。從而取得爭奪天下的主動權。

    自從袁紹立劉和為帝以來,收攏地方勢力。拉攏黑山黃巾,利用曹操整頓兵馬。實力大增。已經有了北方霸主地姿態。雖然袁紹沒有向袁術那樣直接稱帝,但是他也把所有的權力都擾到了自己的手上,而那個名義上地天子劉和,只不過是他的傀儡罷了。

    唯一不順的是劉和不太合作,居然想以絕食相抗爭,袁紹卻明白的對劉和說:「你死了,我會立你的兒子為天子。」劉和沒脾氣了,於是假裝順從,暗地裡卻打算著逃走。劉和逃走的本事很強,當年曾經被袁術扣為人質,也想辦法逃走了。可是袁紹地本事明顯比袁術強得太多,劉和想盡辦法,也逃不掉。這還不說,由於袁紹立劉和為天子,幽州的將領們大部都服從袁紹指揮,而且烏丸人、鮮卑人都開始和袁紹拉上了關係。在這種情況下,袁紹軍力大增,這次南下,袁紹的總兵力達到二十萬,其中有近三萬人地外族鐵騎。本來南方兵馬騎兵就少,他這次就打算用騎兵,讓那些南方兵好好的嘗嘗苦頭。

    這也是白馬少年看到越來越多的軍隊在向南方彙集的原因。

    終於來到平原郡,雖然早就知道,那人已不在平原了,但是少年還是在平原停留了兩天,去看看了那人留下的痕跡。然後決定渡過黃河。

    可是,少年卻怎麼也找不過渡河的船,一打聽,方圓百里的漁船全被徵集了,要想過河,根本不可能。少年不死心,沿河尋找,終於遇到一戶不怕死的,家中有一條小破船,可以渡過河去,但是要一千錢的渡河錢。少年點點頭,說:「我給。」

    那船家高興,不過自古黃河不夜渡,於是借清晨太陽未出地時機,拉上少年和白馬,向著南岸駛去。黃河浪大滔急,但是少年並不是第一次過黃河了,也並不在意,他兩隻腳就像是釘子似地釘在船頭,任憑風捲浪花打濕身上的衣襟。

    船家也不由得暗自佩服,問道:「客官,要過河之後,是濟北國地界,眼下濟北國正在打仗,客官還要小心啊。」

    少年問道:「不知道,濟北國是誰和誰在打?」

    船家道:「聽說是曹操在那裡,應該是和兗州軍打吧。」

    「劉備現在哪裡呢?」

    「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客官還要自己打聽。」

    少年點頭,交付了船錢,下船正要前行,忽然間岸邊草從間衝出了十來條大漢。

    船家嚇得魂飛天外,轉身就逃,卻被一箭射中後心,登時翻落河中。五六個大漢揮動兵器,把少年困在當中,冷笑道:「你是什麼人?不知到若非軍令,任何人不得渡河麼?」

    少年淡然道:「怎麼?你們是劉琦地人,不讓人渡河,是怕有人支援曹公麼?」

    那些大漢放聲大笑:「這道理當真可笑的緊吶。我家主公,不用偷渡的人支援,拿下!」

    少年心中冷笑,果然是曹操的人。看來,他對這段黃河守的很嚴密啊。

    說話間,兩條大漢已經擰住了少年的手臂。少年微微一笑,雙臂叫力吐氣開聲。那兩條大漢居然被他一手一個,丟進了黃河之中。這一段黃河水深流急。眨眼間兩條大漢就被河水吞沒。

    包括的這些人大吃一驚,知道遇上了硬點子,大叫道:「一起上!」揮手兵器就衝了上來。

    少年後退一步。左手牽馬,身子一側,避開一口長刀。右手一揮,抓住刀身,輕輕一奪,反手一送,那長刀被他奪在手中,反刺入使刀的漢子地胸口。使刀的漢子登時斃命。接著一槍一斧同時劈到。少年單刀一挑。被刺死地漢子身體飛起,正撞在使刀使斧的兩條大漢身上,三個人登時成了滾地葫蘆。一齊摔倒。此時,另外三人一齊揮刀向少年撲來,少年摔飛使刀的屍體,手中刀一收一送,三個撲來地漢子自己把咽侯送上來,齊齊被刀鋒刺入,喉中咯咯響著,倒地而死。

    河邊這是一拾人,十條漢子。眨眼之間。就被少年單手放倒了八個,餘下的兩個就算是再傻也知道不敵。轉身就逃。少年把手中刀向前拋出,隔著三十餘步,一刀貫穿兩人,兩具屍體一起摔下了河堤。

    少年此時,身上竟連一個血點也沒有濺到。

    他看看地上,適才一槍一斧的兩個人被屍體撞上,這才哼哼著爬起來,但早嚇得臉色鐵青,魂不附體。

    少年向前走了一步,那兩人大叫道:「別殺我,別殺我!」

    少年一笑駐足:「你們是曹公地人是麼?」

    那兩人點頭:「對,我們是曹公的人。」

    「那麼,前年曹公進攻徐州,你們參加了沒有?」

    「參加了,我們參加了。」

    「哦,那就是了。」少年牽馬繞過兩人,向南走去。

    少年走過良久,撲通、撲通兩聲,用槍和用斧的兩人才摔倒在地上,他們咽喉之上,各有一個血點。

    「曹操,屠戳徐州的罪首!我不會放過你的。」

    少年跳上閃電,辯了一下方向,縱馬向前飛奔而去。蓬蓬蓬三聲炮響,轅門開放,徐晃跳下馬來,把大斧丟給旁邊的人,按著腰刀,向裡走去,腳下馬刺錚錚作響。沒走幾步,就看見臨時帥府二門滴水簷前,軍裝整齊地站著一群人。他所熟番的周倉、吳敦、尹禮、孫觀等人皆在其中,微笑著不言聲兒的點頭向徐晃示意。

    這些人眾星拱月般地圍著一個身材不高,微微還帶著點孩子氣的少年。不看他頭上的紫金進賢冠,也不看他手中的使節。只看這少年半開半合的眼睛,目無餘子的氣度,除了將軍手下長史諸葛亮,還能有誰?

    這個少年,片語降臧霸,孤軍掃濟南,破郭圖,斬程昱,俘張,收復整個兗州。在擊敗曹操的徐州之戰中,立下了不世之功,雖然年幼,但是在兗州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敢看輕他,都知道他是車騎將軍最信任的謀士,重用還在徐福、孟建、魯肅等人之上,況且他又是荊州名聲最大的三老地弟子,黃承彥要招他為婿,年紀輕輕,前途無量。果然,對他主持這一戰地前期工作,諸將沒有一個意外,在心中第一個泛起的詞卻是「果然」。

    徐晃可是對諸葛亮聞名已久,當下施禮道:「參見諸葛長史。」

    諸葛亮點點頭:「徐中郎來得可遲了一些。」徐晃知道諸葛亮雖小,但在軍機之上,卻向來嚴肅,忙道:「路上有事,耽誤了,總算是沒有誤了卯。不過,實在不敢勞諸位等候。」

    諸葛亮微微一笑:「想得美,就算是本人等你,旁人也不會巴巴地出來等你。」

    徐晃一笑,知道他所言是實,問道:「那是在等誰?」

    「左將軍一會兒就來了。」

    左將軍,就是劉備劉玄德。自從劉備主掌兗州以來,做了不少利國利民的事情,把兗州治理的不錯,在召攬人心方面,他比曹操要強得多,治國理念也與我相同。但真正讓他再上一步台階的。是與我一起迎接天子,遷都襄陽這件事。使他升為左將軍。漢代,前右左後四將軍,都是重號將軍。位置也在一般的將軍之上,僅次於大將軍和膘騎將軍、車騎將軍和衛將軍。十八路諸侯討董卓的時候,官職最高的袁術就是後將軍。而這個職位在左將軍之下。不過話說回來,這幾年將軍越來越不值錢了,有漢以來,校尉一般就是普通武將最高的追求,中郎將只有在打仗的時候才會設立,平常都沒有。現在可好。前兩年獻帝在長安,連著封了十幾個將軍,到現在。連孫策都是一個雜號將軍了。

    總體來說,劉備在打仗上是個不錯地高手,只要不面對曹操,就算是對夏侯、夏侯淵這樣級別的高手,也幾乎沒有失敗過。但是這回曹操和呂布左右夾攻,他可應付不了,連丟數城,若不是臧霸、徐晃等人牽致著曹操地注意力,兗州全線失守也不是不可能的。

    等到諸葛亮、黃忠等來到兗州前線的時候。劉備也以最快地速度趕來。而此時。關羽和張飛還在與呂布對峙。

    「曹操眼下駐兵濟北國一線,並沒有硬攻。而是停下來修建防線,好像是準備固守,等到袁紹主力到後再行進攻。這個東西,是天下最大的一害,無論是兗州還是徐州人,都讓他害得太慘了。如果能在袁紹主力過河之前把他吃掉,那是最理想的。」劉備介紹著濟北國地情況。雖然在這裡他的官職最大,但是諸葛亮是我的代表,而在坐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他的直屬,所以說起來很客氣,甚至帶著一點謙卑的意思。但是在坐地人都知道他的厲害,這個人是天下數得著的強人,小看他,那是找死。

    徐晃點頭,附合地說道:「不錯,曹操前次被車騎將軍逼入青州,兵馬折損大半,到了袁紹處之後,袁紹對他是又用又防,把他的部下分散安置,比如說這一次,曹操為先鋒,屬下卻只有曹仁、曹洪兩員大將,夏侯淵被分到左路軍中,受顏良統管,對此,曹操也是無可奈何。所以,如果真的能把握住這個時機,乘袁紹主力未到,一舉將他擊潰,對未來與袁紹主力的決戰,大有好處。」

    這種場合下,周倉等人是沒有說話的份的,但是黃忠自然無妨,他眼下是車騎將軍府下第一員虎將,實力雄厚,但是黃忠在軍事上的頭腦,並不是特別的突出,他更喜歡按照既定的作戰方針,揮動大刀帶著士兵們衝上去,一舉解決問題。不過輪到他,自然也得說幾句:「曹操兵力不多,以陷陣營和赤鴉軍兩支強軍,應該啃得下。」

    諸人地意見幾乎是一至地,那就是集中兵力,消滅曹操,打掉袁紹南征的這個橋頭堡,滅掉袁紹地銳氣,剪掉袁紹的爪牙和羽翼。

    諸葛亮淡然一笑,心中不以為然,但卻並沒有明說出來,只道:「陷陣營和赤鴉軍是這次出兵的主力,車騎將軍的意思是,先不要拿出來。」

    劉備看看諸葛亮,一咬牙:「如果孫策那邊能頂住呂布,我可以集中兵力,硬啃下曹操。」兗州是曹操的老家,而劉備現在佔了兗州,無論是為了什麼原因,在這場大仗裡,劉備都不可能節約兵力,保存實力。劉備雖然也被稱為梟雄,但是在真正興起於荊州之前,卻是十分的老實忠厚,打仗從來不藏奸,不肯防人,以至於呂布這樣沒有頭腦的人都能哄騙他。話說回來,這樣一個劉備,也正是讓他的手下們捨命跟隨,不離不棄的原因。

    諸葛亮點頭:「孫策那邊,車騎將軍會安排人去處理,只要左將軍擊敗曹操,就可以好好休整了,下面的戰事,會由黃中郎與徐中郎負責。」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9 10:07
第二三一章 劉備與曹操

    劉備來到曹操的大營之前,就有些後悔應下這個任務。

    的確,眼下的曹操實力大減,自前年青州之戰失敗,兵力十不存一,到了袁紹處,又被處處壓制,分化。在與劉備的交戰之中,這是他第一次總兵力遠遠落後於劉備。但是曹操無論是練兵,還是用兵,都是天下一等一的人傑,雖然他是屠夫,但這也的確是一個強悍的的屠夫。曹操的營地,簡直就是可怕保壘,一重又一重的溝塹,一重又一重的營壘,把曹操軍前的陣地排的有如蛛網相似。通過一段時間的試探性進攻和檢查,曹操看樣子是打著分層堅守的主意,利用空間來爭取時間。用在這片挖成料泥潭一樣的泥巴地裡與自己打一場泥巴戰。

    看樣子,想要短時期內擊退曹操的軍隊,然後集中人馬對付袁紹的打算很難實現。

    「沒見過曹操打這種仗啊!」關羽手拂著長鬚歎息著。劉關張三人與曹操打了不少仗,每一次,曹操都是主動攻擊,從來沒有消極防守過,而這一次怎麼還沒有打,就擺出一付龜縮不出的樣子。

    「大哥二哥,管他曹操怎麼想,我們衝過去,把他的烏龜殼敲掉,把他拉出來喀嚓一砍,不就得了。」張飛是典型好戰份子,只要有仗打就高興得不得了。只要沒仗打就痛苦地沒抓沒撓的,至於打勝仗還是打敗仗。卻並不是他所關心地內容。

    劉備是軍中的謀主,這次出兵,他把政始交給了孫乾、田豫、陳群三人,帶同兩位兄弟,來打這最艱苦的第一仗。他也明白,自己與曹操,勢同水炎。不可並生。如果想保留住豫州不被戰火全面摧殘,就要先把曹操打殘。

    他緩緩的說道:「無論如何,與曹操這一戰不可避免了。雲長,你負責主攻,一條戰線一條戰線的撕裂曹操的防守,無論曹操的反擊有多強,都在把他給我壓制下去。益德。你帶領烏丸騎兵隨時準備應戰,我在雲長地後面,形成錐形之陣,只要前面一點攻破,後面就全部衝上,把破口撕成最大,讓曹操把自己的肚皮露出來!」

    關羽張飛聽了自然無話。立即組織實施。

    可是當真打起來,才發現曹操的確是在用拖字決。他只防守,不進攻。面對豫州刺史左將軍劉備的大軍,早沒有了原來的實力的曹操還處於劣勢,但是說起打仗,曹操的本事地確在劉備之上,關羽凶狠的進攻,張飛迅猛的衝刺,劉備穩健的攻擊,配合可算是天一無縫,一般的人以弱勢兵力面對這樣的進攻。只怕早就被衝散了軍營。打得稀里嘩啦。可是曹操雖然也退,但退得有分寸。有把握,哪裡該放棄,哪裡該爭奪,哪裡可以先放棄再爭奪,哪裡可以讓敵人戰領好讓敵人進入自己的包圍圈,曹操把握地極為準確。這樣一來,劉備就吃大了虧,雖然說想盡辦法進攻,但卻一直無論展開攻勢。那感覺,就好像穿著大靴子走在泥土路上,怎麼著都費力氣,走不舒服。

    他不舒服,曹操此時更不舒服。

    這一次南下,袁紹是為爭天下,曹操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但是,與袁紹的信心滿滿不同,曹操心中卻知道,眼下進攻,絕不是最好地時機。北方的實力,也遠沒有到全面壓制住南邊的地步。一場全面的戰爭,是南北兩方都很能承受的。

    但是,眼下冀州的袁紹,誰的話也聽不進去,他只相信他自己。他天下雙雄並立的情況已經出現,而劉協這個天子雖然不被他所承認,但是天下承認他的人還有不少。在這種情況下,雖然他已經另立朝庭,以劉和為天子,但是一方面劉和並不配合,二來自己手下也有不少地人心中忐忑,甚至連田豐這樣地人都反對自己。如果不進攻,自己的政權就會被削弱。只有通過戰事,才能把自己地權威樹立起來。所以,這就是袁紹主動起兵南下的原因。

    面對這樣的一個袁紹,曹操也是無可奈何。他勸不動袁紹,就只能靠軍事實力來取得這次南下的勝利。所以曹操現袁紹獻計,不惜利用自己為誘餌,來吸引南方的注意力,把取得第一次戰事的勝利。

    就在劉備咬著牙與曹操死磕的時侯,袁紹的軍馬已經悄悄的渡河,佈署在曹操的後面。

    一萬胡族騎兵,早就準備好了一切,準備隨時進行突擊。

    但是曹操現在奇怪一件事,為什麼前面進攻的,只是劉備一支軍隊。這沒有道理。劉琦不可能不派援軍,而且也聽說了,劉琦的援軍已經到了。雖然還查不出他們在哪裡,但是應該離戰場不遠。自己這樣一塊肥肉就放在眼前,為什麼他們不來進攻?難道他們只為劉備自己就能把自己吃掉?還是說,他們看出了這是一個陷阱?

    如果是前者,曹操自己都不會相信,如果是後者?那麼,又是哪裡出錯了呢?

    曹操一邊應對著劉備一波又一波的進攻,一邊下令對劉琦的主力進行搜索,看看他們到底在哪裡。眼下,他兵力雖少,卻有著下令胡族騎兵出擊的權力。只要胡族騎兵在,攔腰一擊,劉備不足為懼,但是擊敗劉備不是目的,擊敗劉琦的主力才是他想要做的。眼下就好像在釣魚,魚餌掛在鉤上,等了半天,大魚就是不上鉤,可幾條小貓魚卻在一個勁兒的啃著餌料。等下去,餌可能就讓小貓魚啃光了,起鉤,可能就把正準備吞鉤的大魚嚇跑。

    選擇,歷來是將領最痛苦的事情。

    但是,無論心底裡如何,在表面上,誰也看不出曹操會有什麼情緒,多年來的厲練,早就沒有人能看穿曹操內心的想法了。他氣度沉穩,內斂,充滿了大將的威壓。他不說話,所有手下就都不敢說話,他作出的任何一個決定,手下們沒有誰敢於再提反對的意見。

    終於,曹操還是決定,再等三天,如果三天之後,劉琦的主力還不出現,那麼就一舉消滅劉備的軍馬。

    到了第三天的夜晚。

    這時,劉備已經攻破了曹操的第九重營壘,馬上就要攻入曹操的主營。而攻到這裡之後,曹操將再沒有能力反抗,他自己的軍隊,也損失了三分之一。

    而劉備的軍力,已經是曹操的三倍。

    曹操下令,召集胡族騎兵。

    一聲令下,地面開始微微的發起抖來,接著就好像是巨浪來襲,天邊竟有滾滾的雷聲。

    一道道陰雲卷地而來,大有風雨齊致之勢。

    「那是什麼?」但是久經戰陣的劉備只略愣了愣,就反應了過來。

    「騎兵!大隊的騎兵!曹操的後面,有大隊的騎兵!」

    劉備說著,卻並沒有慌亂,反而現出高興的樣子。終於,提前把曹操的底牌給引出來了。

    「結陣!準備防守!益德,準備戰鬥!」

    劉備的軍隊停下了繼續的進攻。

    張飛其實長的並不醜,濃眉大眼的,如果不過他過壯的身材和過黑的一張臉,說不定還有人把他當成帥哥。但是,誰又敢對著一面城牆說他長的帥呢?他往人前一站,一邊人的第一想法就是,他別給我一拳頭。

    張飛招集著手下的軍隊,這是一支騎兵,眼下人數是一千五百人。在黃河之南,這是極強大的一支騎兵。他的前身是公孫瓚送給劉備的一支烏丸騎兵,跟著劉備南征北戰,最少的時侯不到一百人,幾乎取消了建制。但是隨著劉備得到兗州,這支軍隊重新組建了起來,其中有些士兵甚至還是從曹操的騎兵中補充過來的,其戰力,絲毫不下於原來的烏丸鐵騎兵。

    「上馬!終於用到爺老子們了!把前面的騎兵打得找不到北!」張飛大吼一聲,搶先跳上烏騅巨馬,衝了出去。在他的身後,是一千五百名騎兵,跟著張飛向前衝去。

    以少對多!面對撲天蓋地而來的胡族騎兵,張飛居然主動進攻!

    下一刻,兩支騎兵就狠狠的撞在了一起,發出轟然巨響,濺出無數的血光。張飛怒吼著,揮動丈八蛇矛,橫劈直掃,好像是凶神附體一樣。衝到他眼前的人被他打的骨斷筋折,慘叫著如稻草一樣被打飛。

    而他身後的騎兵們,也吼叫著向前衝,胡軍鐵騎衝過來,他們似乎就被整個的淹沒了,可是下一刻,他們又了出來,雖然人數少了一半。但是張飛硬是刺穿了胡族騎兵的整個軍隊。

    張飛一帶戰馬,黑色的巨馬抬起前蹄,呼呼的噴著白氣,好像是巨獸一樣長嘶一聲:「跟著老子再殺回去!」

    但是張飛個人的勇猛並不能真正擊潰胡族騎兵,他只是遲延了胡族騎兵的進攻罷了。

    此時,整個胡族騎兵已把劉備軍團團包圍,彷彿一道刺眼血流滾滾湧來,那種震撼的情景若非親眼所見無法想像。他們就好像是群狼一樣咬住了劉備,要把他和他的軍隊撕成粉碎。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19 10:12
第二三二章 黃雀在後

    看著胡騎衝上,劉備沒有慌亂,他穩定退兵,與各胡族部落展開拚殺。正在衝鋒的胡族部落忽然間發現,一切都與計劃的不一樣。

    曹操挖下的溝塹本是用來防備劉備的,經過這些天的征戰,應該被填平才對,可是眼下看,它們不但沒有被填平,反而是被挖得更深了,更闊了,而且,通道上那亮閃閃的是什麼?還沒有等他們反映過來,就聽到戰馬以瘋狂而痛苦的咆嘯起來,一匹又一匹的戰馬被狠狠的摔倒在地上,前面的胡族騎兵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從馬上被摔上,有的摔斷了頸骨,就此一命嗚呼,有的摔傷了胳膊大腿,於是再也動轉不得。他們痛苦的呻吟著,還沒有來得及爬起,後面的胡軍又衝上來,從他們身上踏過,然後與他們一樣摔倒。

    劉備和關羽睜大了眼睛,縱聲大笑。

    「二弟,諸葛亮真是高明啊!他算定了敵人的這次進攻,讓我們戰領曹操的溝塹陣地之後加寬加厚,而且還放上了刺馬釘,果然立下奇功。若非如此,敵軍的一次衝鋒,我們只怕就已經潰敗了。」

    關羽點頭道:「大哥,這個諸葛亮果然是個人才,可惜,不能為大哥所用。」

    劉備一愣,轉過頭來看關羽,半響方道:「當真是可惜了,如果我們手下有這樣的人才,天下皆可去得。」

    雖然說溝塹和刺馬釘給胡族騎兵帶來了巨大的麻煩,但是他們的人數太多。這點點麻煩也雖然給他們造成了損傷。卻也讓他們更加地暴怒,他們怒吼著,瘋狂地衝了上來,甚至敢於縱馬跳下溝塹,然後再沿著漫坡從溝塹上跑上來。雖然速度慢了許多,但是他們用那超乎尋常的馬術做到了這一切。

    雙方終於交手了。

    「長槍兵。豎槍!坐!巨盾,護住兩側!弓箭手!放!」傳令官按著關羽的指揮,把一條條命令用發佈到各條戰線之上。劉備的軍馬擺成一個刺蝟陣,繼續阻擋著胡族軍士的進路。由於南方各州郡馬匹較少,所以在打仗的時候,總是吃虧。而這種長槍、巨、弓箭後組成陣勢來防備敵軍地做法,正是最通用的也最有效的一種。而這種戰法,無論是面對敵軍的騎射。還是面對敵軍的直接進攻,都是極為有效的。

    本以為這一戰會是輕易無比,會是虎入羊群,會是摘果子割麥子打草谷,誰知道,手伸出,卻抓在刺蝟上,沒有得到好處,反而抓了一手的血。

    胡族的統領們也急了。這是一場什麼仗?怎麼會是這樣?漢人地那個將軍是怎麼安排的?

    曹操那裡也是奇怪。

    他還在擔心著劉琦的軍馬,哪裡想到,自己實力全出,連劉備都沒有一口啃下來。怎麼回事?難道說,連劉備都能猜到自己的準備?這天下還有道理可講麼?

    「怎麼會這樣?難不成,胡族騎兵南下的消息洩了?」

    胡族騎兵,可是袁紹這次南下的重大依仗,本想靠他們好好打幾個大勝仗,可是如果他們洩,那麼這場仗可當真是凶多吉少了。

    可是,這一次是為什麼呢?

    現在來不及想這些了,曹操暗中下令。全軍準備後退。

    此時。就在劉備軍團的後面,三支龐大的騎兵向這個方向快速的行進著。

    第一支騎兵。全身重甲,如火一樣通紅,大紅地披風,在風中獵獵做響,頭頂的豹尾,是他們獨一無二的標誌。這曾是大漢國最強大的一支騎兵,這就是名揚天下地天子禁軍,羽林騎。

    魏延騎馬揮刀,站在前列,他是羽林中郎將,是上將中的一員。

    在他旁邊,是三員白袍白甲的將領,最左面的這個人滿身上霞是一團冰寒之氣,手持銀槍,一股陰冷的戾氣從他身上散出,顯然是個殺人無數的主兒,正是西涼軍少將軍張繡。他眼下也是中郎將,是在西涼的時侯受天子所封,而他的叔叔張濟,也早被封加雜號將軍了。張繡帶領的,正是有名地西涼鐵騎,這支軍隊以關中子弟和羌胡各部中地豪強組成,久經戰事,絕不比羽林軍差。

    右軍的那個白袍銀槍將,卻是陳到陳叔至。陳到一直想要統領騎兵,但卻是一直沒有機會,這一次,他算是得到了機會。除了他自己地一部騎兵之外,京中虎賁騎兵,也已全部出動,交到了陳到的手中。雖然數量比不得羽林騎,但是比起陳到原來的騎兵,卻是強到了天上。這段日子以來,陳到看到自己的這些騎兵,都會笑醒的。

    這一紅兩白三員將站在一起,可以說是當世少年英雄的代表,沒有什麼人能超越他們。可是他們三個站在那第四個人身邊,卻不自覺的成為了陪襯。

    這第四個人,同樣是一員白袍的小將。他站在那裡,並不出聲,但是週身上下似乎流溢著光,溫潤,柔和,卻讓人不敢忽視,不能輕視。

    他就好像是秋風裡一朵隨風輕輕搖動的菊,高標傲世,不肯向誰低頭,卻也絕不會高傲自大,目空四野。而此時,他的身上散發出了濃濃的戰意,讓他的白袍都在獵獵的抖動。面對他的戰意,就連張繡和陳到的戰馬都不由自主的發出輕微的顫慄。魏延偶然回頭間,也是被這戰意沖得打了一個寒戰。

    此人,正是那個騎著白馬自冀州南下的少年。

    他也正是三國時期最出色的一名大將,趙雲趙子龍。

    說起趙雲,他的武技或許不是最高,他功業或許不是最大,但是他在人們心目中的形象,他卻是最高大的一個。他的忠誠,他的勇猛,他的敢於任命,他的不避風險,他的包容,他的冷靜,他的智慧,在三國時代的將領中都是少見的。

    而他這次南下,是來尋劉備的。

    當初,他被公孫瓚借給劉備,隨著劉備在平原打過幾次大戰。後來趙雲的兄長去世,趙雲請假奔喪回常山,一去就是三年。這次回來,是投劉備,但是在渡河的時侯與曹軍小部隊發生衝突,趙雲一怒之下,把那一支小隊全部幹掉了,然後騎馬南下,結果正遇上陳到。

    緣份這種東西,還真是奇妙。這對兒未來的最佳拍擋提前相遇,竟然是惺惺相惜,彼此都覺得相見恨晚。說起劉備的下落,陳到說,你跟我來啊。說著一面帶他南下,一面刻秘密通報給我。

    對別人我不在意,對趙雲,我豈肯放過。這可是我心中最喜歡的人物啊。

    於是下立即輕車前往前線,與趙雲見面,就在諸葛亮與劉備等人商議軍務的時侯,我也正與趙雲交談甚歡。

    趙雲對劉備是很忠誠的,這從他的眼神裡可以看出來。但是他更忠誠的,還是天子,還是一個能夠挽救漢室天下的希望。

    我可以給他這個希望。

    對於如何收伏他,我想了很久,覺得效果都不好。因為趙雲是一個心裡特別有數兒的人,他如果一門心思的投劉備,我還真攔不住。

    我想了又想,終於想出一個辦法。我管你想不想投劉備,我現在就拿你當我的手下來用。

    我直接下令,任命他為偏將軍,讓他與陳到共領一軍,去救劉備。

    你答應了,就是我的屬下,不答應,難不成你不想救劉備?

    趙雲睜著大眼睛看我足有半分鐘,然後施禮而去。

    我心中大暢,唱著老百姓今兒個真高興回到自己的帥營去安排下一步作戰。

    此時,這四員將,統領三萬騎兵已經準備好了做戰。

    「子龍放心,一會兒,小弟必定拚死擊敗敵軍,救出左將軍。」陳到在趙雲身邊,有些受不了趙雲的殺氣,輕聲的說道。

    此語一出,趙雲的氣勢登時消散,似乎適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似的。

    張繡在一旁,心中暗暗吃驚。他號為北地槍王,槍法之高,已是世間少有。但是在趙雲面前,卻感到的莫大的壓力。這個人,全身上下如水一般,尋不到半點破綻,也找不到哪裡有危脅。可是他燃起戰意的那一剎那,竟讓自己全身如冰一樣冷,更可怕的是,這種戰意消散是那樣的快,只一眨眼,就無影無蹤了,這要多強的控制力,才能做到這一點啊。

    此時,魏延一直在盯著前方的戰場。

    「胡族士兵的士氣開始低落了,我們出擊!」他把刀一揮,三萬騎兵排著整齊的隊列,向前挺進。

    劉備霍然回頭:「援軍來了,把敵人拖住啊!」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20 09:26
第二三三章 追擊

    胡族騎兵南下以來,從來沒有想過可能會遇到同樣的騎兵。袁紹對他們說過,南人不會騎馬,所以這一仗全是揀便宜。哪裡想到,不但遇上了騎兵,而且是遇上了騎兵的大隊。

    趙雲沖在所有人的前面,他的閃電白龍馬跑得最快,他手中的銀槍亮如一道電光。

    「迎敵!」烏丸騎士用胡語大叫著衝過來,隨之以更快的速度倒下去,咽喉都破了個洞口,直摔下馬去。面對這些阻擋,趙雲毫不停留,他就像是劈入竹片的利斧一樣,勢不可擋,又如穿過石隙的流水一樣,毫無阻滯。

    趙雲後面是少將軍張繡,這位北地槍王看著趙雲的槍法都呆住了。這是人能用出的槍法麼?他一邊對敵,一邊凝神的看著,目光裡全是不可思議。敵人衝來,他只是信手揮灑,就將他們擊落,目光卻始終盯在趙雲的身上,不肯有一絲的移動。

    張繡後面是陳到,如果說張繡眼中是不可思議,那麼陳到眼中就是赤裸裸的瘋狂崇拜了。神啊!這簡直就是戰神啊!他是用槍的,他也遇過無數用槍的,但是他從來沒有看到過趙雲這樣用槍的。那槍用出來,不帶絲毫的人間煙火氣。可是,這當真是戰場之槍。它帶給人的不是霸氣,不是豪氣,而是從心底裡冒出來的寒氣。

    趙雲出槍距離極短,不肯多花費一絲一毫的力氣,但卻是一擊必中,從來不用刺第二槍。他就好像有魔法一樣,離開七尺之內,無論是人是馬。是刀是槍,都自然就往下落,而他卻好像沒有動過手一樣。

    這是槍法的最高境界麼?

    趙雲、張繡、陳到這三桿銀槍成一個品字形的方向前進。在他們的後面,是迅猛衝鋒地三路大軍。而作為主將的魏延而在後面統一指揮,一下子就把胡族聯軍打亂了。

    看著突然衝來的鐵騎,胡族聯軍地領導者們全傻了。

    這不會是真的!

    這怎麼可能是真的?

    南方軍隊,什麼時侯有了強大的騎兵?

    而且這騎兵,怎麼看怎麼也不像是騎著馬的步兵。他們的騎術比起這些生活在馬背上的人,居然也不差什麼。怎麼會出現這樣地事情?

    更關鍵地是。自己這方根本就沒有消息。原以為唯一的對手就是劉備,正在拚命砍殺。要把這支部隊完全消滅,然後刮分勝利地果實的時候,突然冒出來的這些騎兵,就是極為可怕的對手了。

    如果任他們就這樣衝過來,自己這邊除死之外。再也沒有別的結果。除非,有一支軍隊此時衝上去,把他們擋住,讓自己這邊退兵結隊,整好隊形,重新再戰。可是,誰來當這支衝上去地軍隊呢?

    此時胡族聯軍,總共有三支軍隊,一支是蹋頓率領的烏丸軍。一萬五千人。一支是鮮卑東部大人彌加率領的鮮卑人,八千人。一支是中部鮮卑大人軻比能率領的鮮卑部隊,一萬二千人。

    軻比能不到三十歲,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卻以雄才大略著稱,甚至在草原上,好多人把他視為第二個草原霸主檀石槐。軻比能叫住一個親隨:「你去通知蹋頓,讓他組織擋一下,我們立即支援他。」

    親隨才走沒有半刻鐘,軻比能就看到蹋頓的軍隊不聲不響的向後退了,接著彌加的軍隊也後退了。

    這下把軻比能氣著了。這三軍軍隊,加起來有三萬五千人,與同等數量的中原騎兵作戰,絕不會處於下風,他們畢竟是馬背上地民族,整體騎戰水平要高過對手。但是眼下,其餘兩支軍隊卻是誰也不肯斷後,為自己贏得時間,那麼自己又何必管他們?

    軻比能大吼道:「退兵!」

    隨著他一聲令下,三路胡族騎兵登向向東北方向就撤下去了。

    趙雲得此機會,更不容情,越過劉備地軍陣,向前追去。此時曹營早就空了,曹操也早就走了,而胡族騎兵地利不熟,邊退邊戰,被漢軍咬住了尾巴,怎麼也甩不掉。

    原本,羽林騎和虎賁騎創建時間不長,雖然有些老兵,但是總體來說心理素質還不是很強。如果兩軍正面交鋒,時間一長,這支新軍很可能承受不住這種考驗。可是現在,敵人居然沒有交手就後退了,他們登時就打瘋了。個個嗷嗷的叫著,揮動著手中地兵器,摧動著坐下的戰馬,向著敵人的尾巴猛追。

    「殺啊!」

    「殺胡人啊!」

    這時,胡族三位大人都知道自己錯了,但是此時再想回頭作戰,根本就不可能。

    軻比能一咬牙,對身旁第一猛將乇裡道:「眼下敵軍鋒頭上有三員將,其中第一員將勇猛無敵,你給我射死他,遏住敵軍的攻擊,打消他們的士氣,不然的話,今天我們損失就太大了。」

    乇裡是胡族健將,擅使陌弓,能射三百步遠,曾親手射死過大漢勇將公孫瓚的族弟,在塞外威名頗著。今日聽到軻比能的話,並不意外,他點點頭,策馬逆著人流而上,向趙雲三將而來。

    遠遠的,就算到三員將領,三桿銀槍,三匹白馬,如龍而來,在他們身側,是數不清的漢人的騎兵,衣甲鮮明,氣勢如山。

    乇裡彎弓搭箭,瞄準了第一名將領的咽喉,他正向這邊沖,速度極快,自己迎面一箭射去,會使箭的速度加快一倍。這樣的箭,就算是乇裡自己也避不開。

    兩旁人聲馬嘶有如潮水,但此時全都遠去。乇裡眼前,只是那一員將,一匹將。

    屏息,收腹,張弓,描准。

    箭在弦上。

    人在眼底。

    對方的咽喉,與自己的箭已成直線。

    這一箭,不用曲射,只用最精確的直射就可以!

    放!

    那支箭帶著尖銳的嘯音就飛了出去。這一刻,乇裡知道,自己此生,再也射不出如此完美的一箭了。這一箭,他覺得不是自己射的,而是天狼神拿著自己的手臂射出去的。

    這角度,這力度,這時機的把握,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早就注定,只等他來輕輕演示。

    乇裡覺得自己的精氣神全部被這一支箭吸引,以至於他無法不緊盯著那支箭的軌跡,看著它飛向自己的目標。

    好像是過了好長時間,又好像他才放開手指,那支箭就已經到了那將的咽喉前。

    過度的關注,使乇裡無法感知那時間的準確流逝速度。

    這時,恰好那將應對一名烏丸的好手,他一槍刺出,盪開對方的雙刀,緊接著就槍尖就滑入了對方的咽喉,綻開了一朵血花。

    就是此時!

    乇裡心中大叫一聲。用力之後,指甲把掌心都刺破了。

    對方那白袍將被那烏丸好手吸引了注意力,正向前快速衝鋒的他再也沒有任何機會避開這一支從天神手中飛出的箭。乇裡知道,下一刻,對手的咽喉也將同樣綻開一朵血花。自己那一箭會射穿對方的喉嚨,然後從他的腦後透出來。然後他會丟槍從馬上滾落,然後裹著雪白的戰袍的身體被無數的戰馬踏成血泥。

    可是,對面那將只微微搖了下頭,卻依舊在向前奔馳。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如果不是掌心的疼痛絲絲傳來,乇裡幾乎以為自己是做了個夢。

    自己的箭肯定射中對方了,可是他為什麼不從馬上摔下來?為什麼還繼續向前跑?難道他刀槍不入,神仙附體?

    不論如何,自己只能逃走了!

    毛裡大叫一聲,摧動戰馬,轉身就走。邊走邊回頭,這時他才看清,原來並不是那將刀槍不入,而是他射出的那一箭,竟被對方橫咬在口唇之間!這比刀槍不入更讓他覺得恐怖,用牙來咬一支箭,那要什麼樣的眼力和手段才做得到?

    更讓他覺得恐怖的是,那將見他回頭,微微一笑,忽然單手持槍,持槍的手已拿起了弓,右手從手中取下了那支箭,看也不看,反手就是一箭射出。

    毛裡完全傻了。

    對方信手射出的這一支箭,竟然還在自己那一支箭之上。自己平生,射了不知幾萬支箭,本來以為,除了世間那名動塞外,號為善射第一的飛將軍呂布之外,自己就是最強的射手。而自己適才射的那一支箭,比呂布也絕不差什麼。

    可是,在這一支箭裡,他看到了自己與絕代高手之間的巨大鴻溝。那根本就不是普通努力可以彌補的差距。

    「原來,箭是可以這樣射的!」

    毛裡眼中有了一絲明悟。看向那白袍將的眼神中,已經充滿了尊重和感激。自己終於體味到了箭術的最終奧義。

    下一刻,他喉血狂噴,從馬上狠狠的摔落。

    趙雲這一箭,已將他的咽喉射穿。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5-21 06:27
第二三四章

    隨著胡族第一勇士宅裡戰死,三部胡族聯軍更是加速後退,直退出三十餘里,後面的追兵這才收兵回去。

    這一戰,趙雲名聲大震,原本對他不服的,心中有疑惑的,盡皆佩服到了極點。趙雲本事強是一方面,更加上性格好,與任何人都能打成一處,不貪功,不自傲,與人相談,片刻間便讓人如沐春風。若以個人魅力而論,在軍中的確很難有出乎其右者。

    不過,此時趙雲沒有心思接受眾人的稱讚,他乘馬急急而行,前往劉備處。

    無論他以後將會以何種身份面對劉備,他都想見一見這位曾經的公主,這個一直讓他傾心不已的人。

    劉備此時已經知道了趙雲的事情。

    他有些婉惜,趙雲為朝庭所用,自然是高昇了一步,可惜從此再難為他所用了。

    不過劉備畢竟是人傑,他一愣之下,立即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帶著關張二將就迎了上來。

    「子龍回來了,二位賢弟,子龍回來了!」

    「是回來了,可惜,他現在被劉琦破格提拔為校尉,日後肯定還會有所提升,比我和三弟可強的多了。」

    劉備好像沒有聽明白:「我就知道,子龍非是池中之物。」「大哥,你是真不明白麼,劉琦在挖你的壁角。」

    「胡說!什麼劉琦劉備的,子龍是朝庭的人!」

    「朝庭,還不是在劉琦一人手上?」

    「胡說!」劉備大怒,他轉身看向關羽和張飛二人,「這句話,今天說出了,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他把馬鞭向北指:「現在的敵人,是另立偽朝的袁紹,曹操。他們的離間之計。你們也信?!別忘了,這塊安身之地是怎麼來的,我們這次的戰事。又是誰來救我們。別總覺得有人幫我們是天經地義地,放在曹操和袁紹身上,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關羽張飛聽了。自然不敢說別的話,低頭唯唯而已。

    聞知前線大捷。我只是微微一笑。這次地勝利,早就是意料中的事情。袁紹用兵,遠遠及不上曹操,他戰線拉得過長,前軍早就過河一個月了。袁紹自己還在鄴城沒有出來。原本應該做為出奇制勝的力量地胡族聯軍為了搶東西,反而搶先跑到第一線,而曹操雖然能打,兵力卻被分散。總而言之,在我眼中,袁紹這一次出兵是破綻百出的。

    不過,我自己也比他強不了多少。對於劉備、孫策、張繡等同盟,我很難說他們一定不生二心。在北方人有意識的宣傳裡,我已經快成了曹操了。我都不知道。會不會打著打著,突然跳出幾個人對我說。要奉衣帶詔討我。

    此外,後勤供應也是我擔心地一件事。這是一場十萬人以上參加的大規模戰役,而我軍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同時出動這許多兵馬地時侯,從來沒有同時在三個州的戰場上拉開戰線的時侯,也從來沒有這樣多的兵種混合作戰的時侯。

    這場戰事,無論是對我軍地指揮能力、組織能力、協調能力、供給能力都是一場巨大的考驗。

    中間發生的問題也是數不勝數。

    比如我軍設在陳國的一個糧倉,裡面本應該有一百萬石糧草,可是當我的軍需官去調時,卻發現裡面已經不足三十萬石,其餘的哪裡去了,倉令說發給無家可歸的百姓了。這話讓我簡直是無地自容。我這個車騎將軍實在是太不負責了,你看看我挑的那些陳國相,豫州刺史什麼的,怎麼就沒有一個人發現有這麼多地難民需要調集軍糧去救助?

    另一件事發生在江夏,本來讓江夏供應箭支,他們結果送來地箭支有一半都存在質量問題,箭桿不直,射出的箭是偏地。

    雖然這些始只是個別的現象,但是這對整個軍隊的士氣影響是極大的。隨著朝庭的威信的降低,各地都有一種自行其事,只顧自己不管別人的情緒。而東漢後期的貪污成風,腐化墮落也在我的軍隊下面有所抬頭。這個問題不解決,我軍就很難真正發展。

    不過,我也並沒有特別的生氣,眼下不是大動干戈的時侯,發現一起,重處一起也就罷了,只要有賃有劇,讓人無話可說就好。無論對這些人多看不上眼,但我還是得用他們,沒有他們,我也是寸步難行。這就是官場上的相互妥協,中華幾千年,歷來如此。

    不過,有這些事拖著後腿,我軍的進展也就慢了,部隊快速反應上,似乎還比不得原來我軍在與曹操等人交手的時侯。

    所以,當我到前線的時侯,我軍與袁紹軍團已經又進行了兩次交手了。我軍基本上保持著攻勢,士氣正旺,魏延、趙雲、張繡、陳到這幾名騎兵將領很是瘋狂,他們充分發揮的騎兵的作用,長途奔襲,不怕勞累,甚至在一天之內連擊袁軍七八個駐地,打得袁軍叫苦連天。

    而胡族騎兵由於地形不熟,並不敢隨意出擊,好不容易組織了一次進攻,卻被我軍打了一個伏擊,損失折將,回到自己的駐地,再也不肯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我軍越打士氣越高,甚至幾百個人就敢進攻敵人的大營,幾十個人就敢阻擊敵人的大隊,幾個人就敢當著敵軍的面在地上挖溝。

    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沒有到,袁軍的氣勢就落到了低谷。

    這時,我聽說,袁軍真正的主力上來了。

    這次袁紹親自統軍,以沮授為軍師,許攸為副軍師,手下大將顏良、文丑、高覽等人各統雄兵,沿河佈陣,準備與我決一死戰。

    袁紹軍團,大都是冀州子弟,燕趙兒女,悍勇擅戰,連續作戰能力強,吃得下苦,流得起血,是世上少有的好兵。他們有騎兵,有步兵,有弩兵,還會挖地道,除了水戰稍弱,可以說各方面戰例都很均衡,破綻極少。而有沮授等人指揮作戰,袁軍的戰力可以說上了一步台階。沮授是河北有名的謀士,算是超級謀主。有他坐陣,想要偷襲用計,只怕成功的可能性很低。

    轉眼間天氣轉涼。

    八月,我在黃河邊上與袁紹相會。

    袁紹四十多歲年紀,長得極漂亮,雖然歲數大了,也讓人清楚的感覺到,這個人年輕時一定是萬人迷。他坐在一匹紅色的戰馬上,沒有我想像的那樣軟弱和無能,反而有一種王霸之氣,才知道這個人成名絕非只憑一張嘴。

    「劉琦小兒,劉協本非先帝之子,你軍上下所保者,根本不是大漢苗裔,還不趕快投降,更待何時?」袁紹居然還要和我辯上一辯,佔些口頭上的便宜。

    我心中好笑,對旁邊的諸葛亮道:「如果把我放在連弩車上,向他靠近,能不能乘他不注意,一箭弄死他?」

    諸葛亮奸笑:「將軍坐在弦上射出去,可以砸死他。」

    我在他後腦上一拍:「小東西,拿我開玩笑。」

    於是對袁紹大聲道:「袁本初,天子是誰,天下自有公論,我也不想與你做口舌之爭,有什麼本事,只管使出來吧!」

    袁紹把旗一指,只見河北軍陣之中,幾員大將衝了出來,向我軍直撲。千軍萬馬吶喊之聲,登時淹沒了所有人的耳朵。塵土飛上天空,擋住了陽光,旗旛飄動有如天上的亂雲。

    顏良、文丑兩員大將各領精兵,如怒潮一樣捲了過來,我軍關羽、黃忠兩員上將迎了上去。沒有發生斬顏良、誅文醜的故事,因為我軍的名氣太大,對方根本就不可能大意。而他們這種級數的人,在小心的時侯,是很難被陣斬的,而且他們身邊,還有無數的親衛保護著。

    可就算是這樣,他們還是被逼退了,我軍呼嘯著向袁紹的方向衝去。雙方在戰場上行進著死的對決,在這樣的戰場上,誰退一步,都會對軍心造成極大的影響,誰丟失一塊陣地,負責陣地的人都只能提頭來見。

    雙方射出了數不盡的箭支,流出的血染紅了黃河,但是卻誰也沒有能前進一步。

    我軍的連弩讓袁紹軍吃盡了苦頭,但是袁紹軍用伏盾之法在河灘上殺了我軍一個措手不及,陳到幾乎陷到敵陣之中,還是趙雲一馬闖翻敵陣,把陳到救了出來。

    在這場大戰裡,雙方就好像是兩個拳擊手,不停的試探著對方的實力,尋找著對方的破綻,打算將對方一擊而倒,但是卻誰也暫時沒有這個實力。

    戰線越拉越長,騎兵出動也算來越頻繁,雙方都比較好的展現出敢戰的一面。

    但是我知道,勝利,在向著我方慢慢的傾斜。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