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31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1 09:30
第一九五章 與曹操的第二次交手

    黃忠和夏侯淵的消耗戰打到第二天,誰都沒有力氣再戰了。雙方損耗的兵力都超過了三分之一,屍體堆滿了城牆上下,傷兵倒在地上呻吟痛號,卻沒有人去管,無主的戰馬在戰馬上來回遊蕩,斷折的兵器丟得滿地都是,鮮血染紅了視野可見的所有陣地。

    夏侯淵看著還在黃忠手中的城樓,看著手下死亡過半疲憊不堪無力再戰的士兵,心如刀割,李典包紮著手臂,一張小臉上又是泥又是血,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也是沒精打彩的坐在地上,想起死去的叔父,眼淚一雙一對的往下掉。夏侯淵手下的猛將們一個個哭得惶惶,眼淚橫流:「大人,太慘了,我親手帶出來的三百個兄弟啊,只昨天一戰,就還剩不到三成,完了,全完了!」「大人,給咱們軍留點種子吧,咱們從討黃巾,征青州,奪兗州,戰徐州,打到現在,難不成全拚死在這個南武陽城上面麼?」「大人,快點向主公發信,讓主公快來吧,沒有援軍,我們就算是拿牙來啃,也啃不動南武陽啊。」

    城頭上的黃忠也不好受,眼看著自己一手帶起來的部隊在一天多的時間裡就少了三分之一多,眼看著那些傷兵們痛苦的號叫卻沒有足夠的軍醫給他們包紮,沒有足夠的傷藥來治療,只能坐在那裡等死,簡直讓他難以呼吸。

    在這種情況下,雙方除了咬著牙繼續血拼之外,都派出人馬向後方緊急要求支援。雙方的言辭幾乎是完全相同:「早到一刻,大局可定。晚到一刻。滿盤皆輸。」

    得到這個消息之後,我二話沒有說,下令以徐福都統後軍,自己帶著五千精銳星夜兼程向南武陽進發。放棄了輜重,放棄了重武器,每人只帶著兩天的乾糧邁開兩條腿飛奔。自去年與曹操一戰之後。我深知軍隊建設還及不上曹操,所以這一年多來我除了抓防範瘟疫和旱災之外,就一門心思撲在軍隊建設上。什麼急行軍負重訓練,什麼對抗演習,都是經常進行。黃忠、文聘、韓當、徐晃幾個人,我沒事兒就讓他們進行對抗,贏了的可以加餉加糧,敗了的要去屯田。這樣一來,這些人都拼了性命地招呼,努力地練兵。原來我的普通軍隊與陷陣營、赤鴉軍相差極遠,可是到現在,文聘、韓當兩人手下都能湊出一兩千實力不弱的軍隊,與赤鴉軍當面鑼對面鼓的打上幾天了。

    所以這一回進軍,我有信心比曹操先一步趕到。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才進城,就聽到曹營那邊傳來人喊馬嘶之聲,原來曹操也到了。此時,小孔明已經不在我的身邊。他說既到泰山,就必須回家一次。他說地家是指在泰山郡住過七八年的老宅。那裡只怕早就沒有什麼人了,不過這個小孩子太有主見,我雖然覺得他眼下離開有些不分輕重,但還是給了他一百人,讓他去了。臨行前小孔明對我一笑,這一笑大為怪異,我簡直有些搞不清楚他要做什麼,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會幫我一個大忙。

    軍情緊急。我下令全軍備戰,諸將分守各處險要。自己前往最緊張的南城。此時,曹操上萬軍兵已經衝上來了,他們大約想要一舉奪下南武陽。

    在南城上,除了吶喊聲和金鼓聲,幾乎聽不到別的聲息。

    南城之下,旗旛招展,號帶飄搖,刀槍如林,殺聲動地。簡單的一數,敵人衝上來就有十五六個曲,衝鋒之勢簡直如排山倒海一樣。此時黃忠已是親自上陣督戰,他大約也親自與敵交鋒過幾次了,身上臉上濺滿了血,手中的赤血寶刀上還有血在不斷的滴下,現在他把手裡的軍隊全部投入了上去,一點預備隊也沒有留,三千赤鴉軍已經不足八百,放在別的軍隊早就崩潰了,但是他們還能死戰。由於戰事過於緊張,我的援軍到了,他們居然沒有撤下來休整地空間。我軍不斷的把密集的箭雨向曹軍灑去,而曹軍以巨大的數量不懼犧牲地往上衝。雖然地面上屍橫遍野,可是曹軍好像根本看不到傷亡一樣。

    在巨大的「曹」字令旗之下,已經掛了幾十顆人頭,那都是進攻不力的士兵軍官的首級。

    夏侯淵、李典等人的簪纓、印授等向征著身份的物品全部被摘走,正組織軍隊再次衝鋒,以期帶罪立功。

    從曹營中不斷地飛出利箭,帶著尖嘯飛來,有些甚至直射到我的身前,落在保護我地親衛們的盾牌上,叮叮作響。整個南城變了一片血海,雙方士兵捉對兒廝殺,一個屯長似乎發現了黃忠是大官,一聲呼嘯,帶著三十多個人就向黃忠衝來,此時黃忠的位置靠前,一下子就被包圍了起來,曹軍呼嘯著好像是一群狗撲上一塊肉骨頭。黃忠大怒,右手持長刀,左手提赤血,直殺入敵群,有如虎入狼群一般,連殺十幾人,最後一刀斬下的曹軍那個屯長的人頭,這才把這隊曹軍打下去。

    不過黃忠的陣地仍是有崩潰的危險,他的部隊經過幾天地戰鬥傷亡極大,原本地三千人眼下只剩下八百多人,在開戰之後又傷亡了二百多人,親衛們的輕便弩經不起這樣高烈度地戰鬥,全部損壞。好多士兵手中的環首刀都劈得斷了。不過死的人比損壞的兵器還要多,他們到不至於沒有了武器。

    終於擊退曹軍這一波的進攻,文聘所部接替城頭,黃忠下去休整的時候,他出兵時所帶的三千人,已經只有不到五百人了。他手下六大曲侯只餘一個,其餘五人都戰死殺場。

    文聘負責南城之後不到半個時辰,一貫沉穩的他就不由得對我說:「公子,我算知道我的確比不上黃校尉。這些天來,他是承受著怎樣的壓力。」半個時辰之內。文聘的兩個屯二百人就全數葬送在南城之上了。此時地南城完全看不出城牆地樣子。變成了一片緩坡,屍體壘成了一條通道,雙方簡直就是在屍堆上面作戰。這道城牆,成了一個巨大的絞肉機,每時每刻都在收割著鮮活的生命。

    曹軍雖然可惡,他們屠殺平民。無惡不作,但他們被曹操養得真如一群狼一樣,不怕死亡,無視傷痛。我看到有一個曹軍的軍官身上帶著七八支箭,豪豬一樣衝上了城頭,揮刀砍倒兩個驚呆了的士兵,才被三桿長槍同時刺死;也看到一個曹軍士兵拉斷自己一條被砍得只連著點兒筋的手臂,然後嚎叫著,用獨臂揮刀向前衝;有一個士兵拖著流出腸子地身體,硬是直爬到牆頭才氣絕死去;文聘指揮著作戰。他身前的一個親衛是被曹軍拖下去活活咬死的,說起這件事,文聘的臉色的發白。打了這麼多年的仗,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這支軍隊的裝備或許並不比我軍強,但他們的勇氣卻還在我軍之上。他們暴風一樣的衝鋒,讓我這個指揮官都為之膽寒。

    曹軍發了瘋一般,才趕到就用全部兵力展開全線進線,防線到處都是岌岌可危。在這種衝擊之下,我軍各個陣地都哭著要援兵。連平時最喜歡進攻的韓當此時都在陣地上死守不出,連一貫以穩健著稱地文聘都連連告急。

    我看得到。曹操打得比我還要慘,眼見得夏侯淵身受重傷被抬了下去,眼見得曹仁的三個曲才推上來就拼沒了人,眼見得他的陣地一片屍山血海,可是曹操還是一股勁的進攻著。他的人馬未見得比我多,他就是要用一股銳氣把我打下去。

    狹路相逢勇者勝,這道理看來不但我懂,曹操也是極為明白。好。既然都明白。那就拼了算。我把一把椅子放在南城,對手下們說:「我今天就坐在這裡。如果曹操攻上來,我就親自和他打。」

    手下們退無可退,拚死做戰,終於把曹操的幾次進攻都打退了。

    此時曹操陣地上,曹操的眼睛早就血紅。我還不知道的是,我不但阻住了曹操回兗州的道路,而且我眼下所佔據地南武陽倉庫之下的暗道裡,就有曹操從徐州得來地數不清的財寶。曹操沒有辦法不著急。

    其實我也過高的估計了曹操的軍力,此時他所帶領的軍隊已經全部打殘了,我們兩個依舊還是平手。戰起倉促,誰也沒有用計的時間,誰也沒有用計的空間。所有的一切都只是拿人命來填,誰敢分一下心,就會士氣衰落,進入萬劫不復地境地。

    夏侯淵身中數箭,重傷不醒,曹仁跪在曹操面前,放聲痛哭,曹操沒有二話:「今天你們衝不上去,明天我帶著所有地部隊親自沖。南武陽不拿下,我們這一次匹馬不能回歸兗州。」

    與此同時,曹操的後續部隊還在迅速地向著南武陽靠攏。

    更激烈的戰鬥還將繼續下去。

    我與曹操對戰的第二天,曹操繼續加強南城的進攻力量。似乎毫不在意昨天的損傷。曹操真的親自帶領軍隊向南城衝鋒,曹軍士氣大漲,其士兵幾度衝到我身前二十丈,一顆齜牙咧嘴的人頭甚至直滾到我的腳下,雜亂的箭支在我身前堆成一圈,如果不是我的親衛們的全力保護,有十個我也早就死在這裡了。我一手握令旗,一手執寶劍,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文聘帶著人站在我前面,他的親衛們又站在文聘前面,從已成緩坡的南城城頭直排到城下。

    可就在此時,曹操的一支軍隊卻突然出現在城西,引軍大將是曹仁和李典。與此同時,城裡出現了數量大約百餘人的叛軍。他們大叫著衝向城門,殺散守軍,打開了城門。這一下打得我措手不及,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原來這些叛軍是李典叔侄的殘部,如果他們在其它的城門處做這樣的事情,或許我就一敗塗地了,可是很不幸,他們找錯了地方。黃忠的休整的營地就在西門之內。又是黃漢升,親自提刀,橫於城門之間,連斬數十人,把城中叛軍消滅乾淨,把城門重新關閉,然後挾弓上城,連發數十箭,射死曹軍軍官二十餘人,平定了西城之亂。

    這一戰之後,曹操的士氣顯然大減,他不再寄希望地一舉拿下南武陽。

    第三天,休戰。曹操率軍上了武山。對此我毫不在意,他上武山無非是探看城中的虛實。我早就在城中廣佈旗幟,讓他看不清楚真實情況。眼下他輕軍直進,沒有攻城武器,硬攻不行,內應已敗,要想再戰,幾乎已經無力。他開始在城外休整,而我在城中休整,休息了一整天。

    第四天,休戰繼續。曹操還是沒有來。我看曹操不動,我自己也實在沒有力氣反攻,就藉著這難得的時機重修城牆,穩固陣地,修理損壞的軍械兵器。同時發信給徐福,讓他督軍前進,早些把改良後的重型連弩送來,那可是守城的利器,以一當百。有十幾架連弩,就可以把南城外的曹軍逼得走投無路。不過,我對徐福說,一路上要多加小心,難保曹操攻城不下,不會派人進攻我的後方,無論是把我的攻城武器破壞,還是把我的糧草破壞,對我都是極為可怕的一件事情。

    南武陽城是一個不大的小城,城中只有千餘住戶,一下子塞進五千士兵,似乎顯得有些擠。沒有戰事的日子裡,我終於有時間細查城中的情形。這時,孟建急匆匆的前來找我。

    「公子,有一件大事。」

    「什麼事?把你興奮成這個樣子?」

    「屬下今天查點城中存糧時,在糧庫下發現密室,裡面有大量錢財和珠寶,特來向公子匯報。」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1 09:35
第一九六章 援救陳到

    這個時代,有錢意味著有糧,意味著可以招更多的士兵。對於錢,我是相當在意的。當我進入那間巨大的密室的時候,我簡直有些驚住了,雖然我見過的錢財不少,可是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多的錢。滿滿一屋子的五銖錢,不知道會不會有幾千萬。這些錢,可以用來購買數萬大軍的武裝,可以用來解決我全部軍團一年的糧草問題,可以買幾十萬個家奴——前提是我養得起。

    我有些明白為什麼曹操這樣拚命了,除了要回家的原因之外,這裡還是他的倉庫,他把從徐州得來的錢放在了這裡,那麼,他的糧草又放在哪裡了呢?

    不知道,不過對我來說,有這些錢已經足夠我開心的了。

    「把這裡看好,另外仔細查一查,這裡還有沒有其它的密室。」

    「是。」

    不過結果是可以想見的,除了這些密室,並沒有其它的收藏,曹操的糧草基地也並不在這裡。曹操雖然能斂財,但他也並不是造幣工廠,這些大約已經是他幾個月來辛苦搜括的全部家底兒了。

    我下令,先給士兵們發一部分,每人五十文,一時間全軍轟動,謝恩之聲不絕於耳。我心下快意,又下令,只要守好此城,人人皆有封賞。我軍這次出兵是離鄉作戰,從這兩天戰勢上我發現我軍拚命的勁頭要比曹軍弱上一些,正想如何來激勵人心,正好來了這筆意外之財。這還要感謝曹刺史呢,我是不是要向諸葛亮草船借箭之後做的那樣說一聲「謝曹刺史的錢」?還是算了,讓士兵們感謝我。比感謝曹刺史要強。

    我對徐福的囑咐不是白費,徐福在離南武陽八十里的時候,果然遇到了曹操伏擊。我就眼睜睜地守著南武陽,竟然不知道曹操這支小分隊是如何過去的,曹操有本土作戰的優勢,果然是神出鬼沒。還好徐福一路上小心謹慎。沒有給曹操可乘之機。雙方混戰一番之後,曹操千把伏兵被擊退。但是他們就如一群惡狗死死咬住徐福,讓徐福無法邁開步子。這樣一來,曹操的援軍先趕到了南武陽。

    而另一個消息也不是很理想,原本我以為。曹操知道後方有變,若要退兵的話。劉備和陶謙肯定會進兵追擊的,而我也提前給劉備和陶謙寫了信。讓他們一定要咬緊曹操,與我形成前後交擊之勢,把曹操殲滅於南武陽城下。可是沒有想到地是。陶謙聽說徐晃大敗,曹操復回的消息,一時吃驚,突然病重,無法引軍北上。只有劉備自己引兵追擊,可是在這種情況下,劉備獨立難支,竟被曹操新得的謀士郭嘉用計擊敗。眼下曹操毫無顧忌。全軍回援,很快就會到南武陽城下。

    這可當真是一件麻煩事了。

    求人不如求已。與曹操的決戰,看樣子還要靠我自己來打。

    第六天,曹操向南武陽城發起了總攻擊。曹軍夏侯、曹仁、曹洪、曹休統領大軍,分別攻城三處城門,連前幾天受傷的夏侯淵也在擔架之上指揮自己地手下攻城。

    曹操利用這幾天的時間,還造出一種小型地發石機,拳頭大的石塊被一股勁地往城頭上投,形成一片片的石海。雖然破壞不了城牆,但卻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守城地士兵砸得頭破血流。

    這一回,我被文聘下令硬從南城搶下去,才離開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我所處的位置就被一片石海淹沒了。

    曹軍的衝鋒越來越猛,黃忠所部得了補給,而我來時又帶來了三千赤鴉軍,給黃忠補充上,黃忠負責的西城穩如泰山。文聘所守的南城人數最多,除了文聘的部隊,我帶來的八百陷陣營也放在南城,曹操也是沖不動。但韓當所守地東城卻危機重重,被突破了一次又一次,護城河全部被填平,大段城牆被摧毀,雙方在城牆破損入投下大量地兵力,你爭我搶,來回的爭奪。韓當咬緊牙關,立誓不退,夏侯親自上陣,還是被韓當擊退。

    第七天早上,曹操陣營中一片肅然。文聘突然緊急來報,說是陳到被曹操押來城下。

    我親自登時去看,只見陳到被綁在一輛新打造好地小型攻城車上,緩緩向南門而來。數不清的曹軍在攻城車後,大喊大叫,耀武揚威。

    陳到被堵住了口,說不出話來,一身白衣早成血色。看著這個深受我喜愛的將領被如此對待,我血往上湧。

    陳到,曾經以數百殘兵大破呂布萬餘軍隊,燒掉李封軍的糧草,斬殺李封於亂軍之中,曾經與黃忠、太史慈一起箭射呂布,曾在我面前立誓要組建一支騎兵,如果不是他拚死一擊,徐晃所部會全軍皆沒。他落入曹操之手,竟然受此虐待,實在讓人痛斷肝腸。

    曹操這是要利用陳到打擊我的士氣,動搖我的軍心。

    我知道,眼下我最應該做的,是親手拿起弓箭,一聲大喝,與手下們一起,亂箭將陳到射死,然後號召全軍為陳到復仇。可是若對面那攻城車上是一員普通的將領,我早就這樣做了,現在那上面卻是我軍一員傑出的將領,讓我如何捨得下手?

    此時,文聘忽然間一聲大喝:「公子,我去救他!」說話間,他一揮手,提起大刀,帶著陷陣營二百人,向陳到的方向猛衝過去。我雖然明知道這樣做肯定中了曹操之計,但一時心軟,居然未曾阻止他。

    只見曹軍令旗揮處,陣勢立變,文聘衝殺的方向不覺間被改變。我在城頭站著,立即下令指揮,用令旗給文聘引路。文聘得了令旗相助,登時分清方向。朝著陳到的方向猛得衝了過去。文聘所令陷陣營是徐榮舊部,由徐晃數年調教,經過擴編而來,其戰力與徐晃所帶軍兵一般無二。登時沖得曹軍四分五裂。曹軍以數倍軍力阻擊,竟然擋不住他們的去路。

    可是,曹操既然以陳到為引。又豈能如此輕易的讓文聘將陳到搶走,他以數十甲士圍住陳到,一面將文聘引向重圍之中,一面早做好準備,只要情勢不對。就會將陳到斬殺。

    雖然文聘離陳到越來越近,我心中卻是越來越涼。眼下這情形。文聘絕對無法把陳到救出來。看樣子,陳到今日必死無疑。

    我正要下令讓文聘退回。黃忠竟然也已來到我的身邊,對我道:「公子,黃忠請令。前去解救陳叔至。」

    我想要拒絕,但看到黃忠那樣急迫地眼睛,卻還是沒有拒絕出口,無論如何,讓他們盡一份心力吧。無論如何,袍澤之情讓我們無法放棄,盡人事,聽天命好了。

    黃忠卻是縱馬從城門出發。向著曹營衝去。手中長刀揮處。敵將紛紛落馬。此時曹營沒了典韋,還真是沒有幾個可以與黃忠相抗衡的戰將。黃忠馬到處如波開浪裂,越殺越近。

    但是我在城頭上看得清楚,此時曹操的陣勢既將布成,無論是文聘還是黃忠,都很難起到什麼作用了。再繼續下去,雖然說兩人離陳到越來越近,但在曹操的指揮下,他們前進的阻力越來越大。而陳到,只怕更是難逃一死。

    正在此時,我在城頭上忽然看到一隊士兵突然間從曹軍的後翼出現。這隊士兵大約有三百餘人,手持長槍,身著重甲,當先一人,手持大斧,居然是徐晃!

    這一個我大喜過望,徐晃自開陽逃入蒙山之後,就一直沒有消息,我甚至懷疑他是否全軍皆沒了,想不到此時他出現在曹操地後方。

    徐晃雖然人少,但軍隊戰力極強,而且這一擊正是曹操所在的全置。眨眼之間,徐晃離曹操不過百步。

    曹操的士兵上前攔阻,徐晃軍中突然飛出一片大黑鴉鴉的手斧,登時把曹軍放倒一大片,緊接著長槍如潮,連環進擊,只如槍海一般。徐晃手持大斧,高聲呼喝,拚命向前。陳到當時救了他們的性命,此時他們卻是豁出性命來救陳到。

    徐晃地突然出現,出乎雙方的意料之外。曹操地指揮系統登時一亂,指揮軍隊的巢車被迫後退,上面地令旗一亂,已無法有效的指揮士兵作戰。而指揮系統一受影響,原來的合圍之陣就出現了空隙。文聘已經殺到離陳到不足二十步地地方。

    但就在此時,文聘看到,陳到身邊一名曹軍屯長一聲獰笑,舉手大刀,狠狠的向著陳到的頸項砍去。

    文聘大叫:「賊子敢爾!」目瞪欲裂,卻無可奈何,只是拚命揮刀,連殺數人。

    就在此時,一支利箭帶著尖銳的嘯聲響徹戰場。這一箭之快,似乎把空氣都射得爆了,嘯聲響過,那名屯長橫著摔了出去,竟已被一箭穿心。如此神箭,自然唯有黃忠一人。十石強弓的威力天下少有,,就算是盾牌都防不住。緊接著黃忠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連珠射出,接著又射倒兩人,卻有一箭射空,射在攻城車的木樑之上。

    但在此時,一匹青馬衝向黃忠,馬上騎兵手持長槍,向黃忠刺來,正是夏侯。黃忠無奈,只得棄弓持刀,與夏侯交戰。

    便此時,又一名曹軍士兵衝到陳到身上,揮起長刀,化為一道電光,向陳到直劈下去。眼下文聘相距陳到還遠,徐晃雖然衝亂曹操的指揮部,卻離戰場更遠,黃忠為夏侯所阻,神箭無功,再無一人能助陳到。

    這一刀劈下,整個戰場一片死寂,無人再出一聲。

    便在此時,陳到忽然間探手,擒住那士兵的手腕,用力一擰,已然將刀奪下,接著反手一刀,斬斷腿上地牛筋索,從攻城車上跳了下來。揮刀亂砍,登時斬倒曹軍一片。

    卻原來,黃忠射在攻城車上地每四箭並非射失,而是將繫著陳到手臂的牛筋索射斷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1 09:40
第一九七章 袁曹合流

    陳到一得解脫,揮刀便斬,包圍他的曹軍雖高手眾多,但如何敵得住這頭猛虎。文聘迅速向裡殺去,兩方匯合。他們在城頭令旗的指引下,向著徐晃所部的位置衝去。徐晃此時眼見曹軍包圍上來,知道憑自己的這點人馬,衝擊一下曹操的主營猶可,若想取得什麼大的成果,簡直是做夢。此時得到城頭令旗指引,不加思索向內殺去。兩下共同使勁,匯合在了一起。徐晃所帶是陷陣營,而文聘這次帶出來的正是徐晃留在我身邊的那八百陷陣營,陷陣營的士兵匯合在一起,威力倍增,一起回轉城門。夏侯與黃忠相鬥,三十餘合不分勝負,卻也為黃忠的勇力所震撼,漸漸退卻。黃忠也不追趕,撥馬回城。

    看到徐晃和陳到平安歸來,對我來說簡直是不勝之喜。情不自禁的站起來,走到蹬城馬道之上,看他們上城。

    兩人一進門,就快步向我奔來,到了近前,雙膝跪倒:「罪將徐晃(陳到)參見使君大人。」

    若是他們不提,我此時還真忘記了他們在開陽的失敗。我看著這兩位得力的手下,徐晃全身又髒又破,除了血跡、灰塵,還有不知名的綠色植物的汁液的痕跡,頭髮鬍鬚亂成一團,讓他簡直像一個野人。這些時間以來,真不知他帶著三百殘兵一路逃避曹操的追擊,在這蒙山是如何過來的。而陳到比徐晃還慘,他被曹操擒獲,全身上下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衣服和傷口幾乎凝結在一起,臉瘦成一條兒,一雙眼睛顯得特別的大,卻失去了往日那顧盼自雄地豪氣,儘是血絲和疲憊。

    「起來吧。」我說道,「開陽之敗。是陶謙戰略之失,過不在你等。這段時間,你們受苦了,先下去休整,回頭守城,還要用你們。」

    聽了我的話,徐晃突然間放聲大哭:「公子啊,公子,能得您這句安慰。末將就算是死也瞑目了。」

    便在此時。陳到身子一軟,竟然暈了過去。原來他這段時間在曹營受苦,今日又被綁在攻城車上進攻南武陽,身心俱受摧殘。黃忠射斷綁負他的繩索。他奮起而戰,連殺幾十人,衝出一條血路。這具身體簡直到了濱臨崩潰的境地。此時聽我安慰,心情放鬆,竟然登時暈了過去。

    我連忙下令,把他抬回城中,不惜一切代價進行搶救。

    曹操要用陳到打擊我軍的士氣,想不到我軍居然真的敢於出城救人,而且在黃忠、文聘、徐晃和陷陣營幾方地配合之下,竟然真的把陳到救走了。曹操簡直是暴怒。但是今日士氣已衰。再戰不利,無奈之下只得收兵。

    其後兩日。曹操繼續百計攻城,但守城的人總是佔有便利條件,我加上小心,隨時戒備曹操可能用的各種計策,什麼地道,什麼水攻,什麼聲東擊西,被我一一破解。曹操數萬大軍就被我困在了南武陽城下,動彈不得。曹操總算明白一時攻我不下,於是認真的開始準備攻城武器,要利用工具把我推平。

    而此時,徐福來到了南武陽。

    看到徐福,我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無他,徐福帶來的不僅是援軍,還有威力最大的弓弩,其中就包括我和諸葛亮都參予到其中,進行改良的元戎巨弩。這時我地人馬總數達到兩萬,精銳赤鴉軍來到,萬弩齊發之陣又可以成形。而那種改良後地元戎巨弩也被我加裝在城頭,曹操想要造攻城武器,我就讓他看看,真正的守城武器是多麼的可怕。在加裝的時候,我親自擔任總指揮,徐福指揮著士兵一台台地安裝,卻不停的大叫著:「慢點兒!小心!別碰到弩臂!」好像那元戎巨弩是未滿月的嬰兒,必須多加保護似地。等安裝完畢之後,南城之上似乎多了百餘架展翅欲飛的鳥兒,看著它們,我覺得從心底裡往外那麼踏實。戰場上,我已居於絕對的優勢,曹操雖然厲害,但是眼下被我困住,身後沒有援軍,只有隨時可能包圍過來的劉備和陶謙,只有屍山血海中站起來的充滿仇恨的徐州人。他拖不起。歷史上諸葛亮是怎麼死的,就是被司馬懿活活耗死的。我現在,就要利用南武陽城,活活地耗死曹操。

    有了人馬,我除了在南武陽城構築陣地,又看上了武山。徐晃休養兩天之後,我就把保護我地陷陣營士兵也全部交到他的手上。然後徐晃就在武山上創造了一個奇跡,他用八百名陷陣營士兵衝刺曹洪兩千人鎮守地武山,只用了半天的時間就把武山奪了下來。為此曹操大怒,險些把曹洪斬首。奪下武山之後,我就在武山、武溝分別建了阻擊陣地,形成整體的防禦體系。曹操進攻武陽城,武山之上就會派出部隊進攻他。他進攻武山,武陽城就會派出軍隊進攻他。他兩處一起攻打,卻處處都是仰攻。

    而我和諸葛亮一起改良後的元戎巨弩更是給曹操上了很好的一節課,讓他認識到他那所謂的攻城武器是多麼的不堪一擊——在第十二天的上午,曹操帶著百餘架小型投石機,排成一排向城頭髮石。然後我軍發動元戎巨弩,三輪齊射,曹操百餘架小型投石機全部報廢,投石機旁邊的士兵無一存活,南城外百步之內,七尺長的巨箭排成一道密密林林的箭林,那些巨箭紮在地上,入土超過三尺,拔都拔不出來。

    投石機的殘骸和曹軍士兵的屍體,就在這箭林之間雜亂的分佈著,鮮血流遍了大地。這些在徐州殺人無數的士兵的生命,也並不比別人更堅強。

    曹軍士兵被打蒙了。

    他們想不到世間會有這麼可怕的東西,整個戰場都在這陣箭雨之下失去了動靜,城上城下,數萬人鴉雀無聲,好像同時被人掐住了脖子。就連城頭上的我都被這元戎巨弩的威力驚的說不出話來。

    然後,曹軍就好像受驚的鳥群或是退潮的海浪一樣,緩緩的後退,再後退,直退到十里之外,居然再不肯出來。

    然後,整個南武陽沸騰了,所有的士兵都擁上來,想要看看,摸摸這可怕的武器。這是冷兵器時代最強大的兵器,是所有兵種之中的王者,它的可怕,甚至超過了騎兵。

    見識這元戎巨弩的威力,所有將領們都來向我道喜,我也高興的說道:「元戎巨弩是小亮改進的,先給他記上大功一件。」

    說到這裡,我不禁想,這個小亮跑去哪裡了?真的回鄉探親戚去了麼?

    我把目光向曹軍投去,聽說郭嘉也投了曹操,這一回,我還真有點想看看諸葛亮和郭嘉這一對絕世天才第一次交鋒會是如何的絢麗奪目,沒有想到,這次交手還是我與曹操的對抗,我軍中沒有諸葛亮出現,而曹軍中,卻也沒有看到郭嘉的身影。

    受到這次打擊之後,曹操連續十日都沒有進攻。

    隨著我與曹操的僵持,外界戰場也在迅速的發生著改變。

    呂布並沒有向我發起進攻,原因有兩方面,一是我請司州的朱雋代為向呂布傳話,說我不會動陳留,呂布在兗州的利益沒有受到威脅。二是眼下并州亂得很,王允病重,袁紹向并州伸手伸得很長,呂布治下接連數次發生叛亂,搞得呂布實在是沒有心情管兗州的事情。在這種情況下,我軍就可以減輕對陳留郡的防守,把精力投入到東郡上面。

    不過,我軍也沒有進攻東郡的實力。東郡是曹操的老家,此時曹操手下幾大謀士都在東郡。於是我們就爭取兗州其餘郡縣。我軍一方面打著天子的旗號,一方面打著為徐州百姓報仇的旗號,一方面打著天子任命的兗州刺史金尚的旗號,在道義上佔據了最高點,在軍勢上又搶盡了先機,原本就不安定的兗州於是再一次亂了起來。先是山陽郡主動投向了我,接著是濟北國和任城國也投向了我。兗州總共才八個郡,最大的陳留不在曹操手中,我們有七個可爭,而這一回有三個投向了我,曹操手中就只有四個郡了,而這四個郡是不是能保住,也還在兩可之間。

    但曹操最著急的應該不是反叛的郡縣,而是他困在南武陽城外的主力。這是他的七成軍力,如果他不能回到兗州,或者說不能回到東郡,那麼他面臨的危機將越來越大。

    這時,我終於得知了郭嘉的去向。

    十月十五日,青州袁潭突然起兵,由北路入泰山準備阻斷我的後路,要把我包圍在南武陽。袁潭這支部隊,以大將張為首領,包括呂曠、呂翔、郭圖等將領。郭嘉居然能說動幹大事而惜身的袁家父子參戰,這出乎我的意料。這正是我想到過的最壞的情況。袁曹合流,實力將遠在我之上。我在後方放了甘寧、黃敘二將,留下了五千兵馬,這些人來阻擊袁河潭的部隊,人數似乎是少了點。而且,東郡的程昱也帶著一支軍隊來救曹操,眼下也已快到泰山郡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1 09:44
第一百九十八章 文姜台

    巨平城,文姜台。

    甘寧獨自站在台上,望著北方那連綿而來的旗幟,一動也不動。

    巨平位於兗州泰山郡西部,魯國北部,無論是從青州濟南國還是兗州濟北國進入魯國,都必須經過此處。城東魯道,就是《詩經》「魯道有蕩,齊子由歸」所寫的魯道,文姜台夾水而建,高近十丈,守住此台,則援軍無法過巨平一步。

    這是甘寧第一次獨擋一面引軍作戰。當公子劉琦提出這個安排時,甘寧幾乎不敢相信他自己的耳朵,雖然他對自己的才能絕對是相信的,但是投降荊州才一年多,這次來見公子只是述職,公子居然就對他如此重用。儘管甘寧無法無天慣了,每以笑傲王侯自許,但這次卻不由的有點緊張。

    他看看旁邊的黃敘。黃敘毫不在意的的擦著手中的鋼刀。

    想不到黃敘都比自己更鎮定。這樣想著,甘寧覺得有些慚愧。自己想要權力,眼下,自己在公子面前已經得到信任和重用,為何心中反而這樣不安不定的?為了公子,為了兗州之戰的大局,為了自己的前途,他必須要阻住張的進攻。如果把握不住這個機會,那麼自己就算是白活了。

    「黃敘。」「甘校尉。」

    「敵人來的不少,你怕不?」

    黃敘一笑:「怕字怎麼寫?」黃敘臉上帶著少年人特有的英氣,他在很多地方與其父黃忠很像。忠誠,勇猛,不在意生死,喜歡在各種危險地境地裡衝鋒陷陣,對他來說,遊走在生死邊緣的感覺,不是緊張,而是興奮。

    甘寧被黃敘的情緒調動了,比起黃敘。他自己更有不在意生死的權力。三峽的怒潮中歷練出來的膽量,使他有橫掃天下的信心。====袁紹、曹操,世間英雄,今日便與你們交手,看你們又能如何?

    一陣風吹過,城頭大旗呼拉拉的飄動起來。

    叮鈴鈴——甘寧腰間的銅鈴也清脆地響了起來。

    就在城頭上向下望的時侯,城下張的軍隊也已經到了。張是冀州河間縣人。黃巾之亂時,他應徵入伍,討伐黃巾軍,在韓馥部下擔任軍中司馬的職務。韓馥失敗以後。張帶兵投奔了袁紹,袁紹讓他擔任校尉,負責抵禦公孫瓚。袁潭出兵青州時,袁紹命他隨行,青州之戰,擊破青州刺史田楷和平原相劉備,他與郭圖二人,可說是立下大功的。此次出兵泰山,面對的是一群十分不熟悉的對手,張不由得多加了幾分小

    荊州甘寧、黃敘。一個都沒有聽說過。他們有什麼特點,善於使用什麼部隊,都沒有數據,所有的這些,還要曹操的手下們來提供,畢竟這兩年。一直是曹操在和他們進行著正面的交鋒。

    這時。程昱終於到了。

    程昱和郭圖是老熟人,一見面就握住手不放,一起進帳。郭圖用手一指張:「這位張校尉,是我們青州軍團地負責人,這兩位分別是呂曠、呂翔兩位都尉,都是我青州有名的戰將。」

    程昱連連施禮,然後道:「程昱代表我家主公多謝諸位施以援手,並請諸位代我家主公向本初公和青州袁公子致謝。」

    郭圖一笑:「哪裡。我家公子說了。孟德公與大將軍(袁紹)情同手足。天下皆知袁曹一體,進攻孟德公。也就是不給大將軍面子,這一回,定叫那小兒劉琦狼狽而逃,再不敢北望。」

    眾人大笑。程昱雖然聽著郭圖話中把曹操當成袁紹下屬那樣說,卻並沒有說任何反對的話,人在矮簷下,豈可不低頭。

    張道:「請程參軍給介紹一下劉琦巨平守軍的情況如何?」

    程昱點頭:「好。劉琦此次出兵,總兵力達到三萬五千人,除去與我家主公對峙於南武陽兩萬大軍,用於進逼東郡的八千大軍之外,有兩千在山陽,五千在巨平。據我說所,巨平守將乃是甘寧和黃敘。甘寧是荊州人,自幼生長在益州,是個江洋大盜。總是在長江上搶掠,所以有一個錦帆賊的綽號。而黃敘則是有荊州第一將之稱的黃忠黃漢升之子,是劉琦手下強軍虎牙軍的副手,多次與劉磐一起征戰於南荊州,也以勇聞名。」

    郭圖笑了:「一個賊盜,一個毛孩子,成什麼氣侯。」

    張笑道:「公則可不要輕視,劉琦用人極精,從來沒有出現過失誤,這二人雖然在北方名聲不大,但必有其獨到之處,不可不防。」

    郭圖搖首:「俊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劉琦雖善用人,但這次卻有三個疏失:劉琦勞師遠來,後防不穩,是其失之一;劉琦所用盡皆南人,而用之於北方戰場,必不適應,是其失之二;甘寧、黃敘皆水戰良將,用於陸上,豈非自斷手足?是其失之三。有此三失,破劉琦必矣。」

    張知道,這位郭先生,是主公的心腹,就算是大公子袁潭在他面前都會恭恭敬敬,不敢多話,自己雖然是一方主將,但論起在主公心中的份量,比這位郭先生可是差得太遠,若得罪了他,他寫一個三寸寬地小紙條兒,自己這個主將怕就當不成了。所以心中雖然知道這位郭先生看法片面,過於樂觀,卻不再與他相辯。當下順著郭圖的語氣說道:「公則先生所言極是,甘寧、黃敘皆是南方之人,不習北方戰事,他們所帶之兵雖是豫州軍,但主將與士兵不熟,難免指揮不靈,這是我們的機會。」

    郭圖聽張奉迎自己,於是一笑,轉頭向程昱:「仲德,眼下才剛剛十月中旬,天氣已經極冷,早晚間竟有了嚴霜,打得草木一片凋零,我手下的士兵們衣衫單薄,缺衣少食,到了兗州,還請仲德費些心思,加以援助才好。」

    程昱心中暗罵,眼下兗州若是富足,主公何必要冒著天大的風險前往徐州,又是殺人又是屠城又是搶東西的,當天下公敵地味道好受麼?本來兗州就久經戰亂之苦,今年地旱災和大疫更是要了人半條命。最難挨的時候,若不是自己狠下心腸,以人肉充作軍糧,兗州軍團只怕有一半都要餓死。在這種情況下,郭圖居然還向自己討要軍衣糧草。不過他也明白,這是郭圖在向自己要好處,說不得自己帶來的那些發丘校尉們找到的金銖財物要往這個人身上多喂一些了。當下道:「好我個郭先生,您也知道兗州現在的情形,我的士兵也還穿著單衣呢,不信,郭先生一會兒到我營中看看。」

    郭圖笑道:「仲德休要哭窮,一會兒正要到你營中一敘。仲德,你才智過人,這攻城之事,你以為該當如何?」

    聽郭圖說起攻城,知道他已明白自己讓他去營中的意圖,程昱鬆了口氣,說道:「巨平城雖算不上高大,汶水經行其東,上有文姜高台。攻巨平,必攻此台,然此台頗為高大,易守而難攻。」

    呂氏兄弟半天沒有說話,此時問道:「這文姜台是什麼地方?為什麼要在這裡修一個檯子?」

    程昱解釋道:「此台是為齊襄公和文姜所建。齊襄公是齊桓公的兄弟,名叫姜諸兒,他與其妹文姜有私情,後來文姜嫁到魯國為夫人。諸兒即位地第三年,即文姜嫁魯地第十五年,他決定向周莊王的妹妹周王姬求婚,並按照周禮,邀請和周天子同姓地魯國國君桓公來代為主持。文姜聞訊,便要求和丈夫一起去齊國,魯桓公不顧大臣反對,答應了她的請求。在齊國,文姜和諸兒舊情復燃,她留宿齊宮徹夜不回魯侯居住的驛館,魯桓公為此大為惱火並斥責了妻子。不想文姜轉而向兄長齊襄公告狀,為和妹妹長相廝守諸兒起了殺心。他設宴款待魯桓公,同時交待公子彭生在送魯桓公回驛館的路上將其殺死。」

    眾人張和呂氏兄弟都是武將,從來沒有聽過這種故事,一國之君因為與妹妹的私情,居然殺掉另外一個國君,這簡直是難以想像的事情。

    「這之後呢?兩國交兵了沒有?」

    「不但沒有,即位的魯莊公還默認了母親和舅舅的曖昧關係,這個檯子,就是他為這兩個人修建的宮捨。」

    張道:「我感到有點噁心,現在我看這個檯子,就想一把火把它燒掉了。」

    程昱笑道:「那在下的用意也就達到了。不過此台高有三丈,至高處達到十丈,方圓三十餘畝,上面的宮室雖然沒有了,但卻被甘寧等人建了城牆,設了鹿寨,強攻有些困難。眼下進入初冬,濟水太淺,想要水攻城是困難重重,除了強攻,在下竟沒有什麼好辦法。」

    張道:「那就強攻。明日我軍休息一天,後日全軍進攻,一舉把此台拿下,將劉琦困於南武陽。」

    程昱向張等人施了一禮:「後日,我軍願擔任主攻的任務。」

    兩軍合作,最怕離心,程昱救曹操,先表示願意擔任傷亡最大的主攻手,這得到張的肯定,不過張搖頭道:「後日凌辰,我會親自主攻。我要讓這些南國蠻子們見識一個燕趙男兒的豪勇!」

    張有另一重用意,卻並沒有說出來,眼下初冬,如果自己這些北國來的士兵都感到冷,那麼敵軍的戰力肯定減得更多。或許,到不了中午,自己就可以站在文姜台上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4 10:26
第一九九章 百騎衝鋒

    文姜台上。

    斥侯:「報甘校尉,敵軍在文姜台北五里紮營。」

    「有攻城的跡像麼?」

    「沒有,他們在整頓軍馬,安置鹿角,曹軍主帥程昱到張營中商議軍機,直到酉時方歸。」

    甘寧點點頭,讓斥侯下去,轉頭對黃敘道:「敵軍來了,卻沒有來問侯我們,實在失禮,我們去問侯他們一下,如何?」

    黃敘一愣,半響才反應過來甘寧話中含義,問道:「你要主動進攻麼?不要忘了,我們是人少的一方。」

    甘寧望著北方:「不錯,我軍人少,所以更不能死守,我在軍中威望不足,好多士兵對我不熟,我若死守,打得順了還好說,若打的不順,難免軍心浮動,只怕我連你都無法指揮了。」

    黃敘哈哈大笑。

    「話雖然難聽,但事實就是如此。所以,今夜我要攻打張的大營。」

    「你要多少人?」

    「一百名精銳足矣。」

    黃敘一貫是以勇聞名的,此時卻也不禁吃驚:「一百人去進攻?對面可不是普通人啊,甘老大。我承認,你的武功不錯,就算是比起家父來,也相差無幾。不過,對面的張可算河北名將,當年他破黃巾之時,曾以一千兵馬破黑山黃巾數萬人;斬殺黃巾豪帥張牛角之戰,他也有極大的功勞。河北四大名將,他的排位僅處於顏良文丑之下。可見其能。更何況,對面的大營中還有郭圖、程昱等一流謀士,這些人,公子也曾多次稱許地,你以一百人進攻他的大營,豈不是找死麼?」

    甘寧道:「小老弟。你說的沒有錯。但我覺得,這也正是我可以進攻的原因所在。他們都是聰明人,能認清敵我形勢,所以不會想到我會主動出擊。過了今天,只怕我再想進攻,也沒有可能了。」

    黃敘被說服了,當然。服與不服都沒有用,甘寧是主將,他是副手。他留下來守城,看著甘寧點集人馬。此時,黃敘心中只有一句話:「這個甘寧。當真是膽大如斗啊!」

    但甘寧不光是膽大如斗,他還心細如髮,他精選的士兵,個個都是弓馬純熟的好漢,他提前與他們環坐在一起飲酒,準備了五十瓶好酒,五十斤羊肉,說道:「今夜。我與諸公劫寨,請諸公各滿飲一觴,努力向前。」眾士卒聽了。面面相覷,又一起把不可思議地視線投向了甘寧。甘寧見眾人面有難色,乃拔劍在手,怒叱道:「我為上將,且不惜命;汝等何得遲疑!」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甘寧以校尉之職,親自劫營,這些士兵們被罵之後。都激起了血勇之氣。紛紛拜道:「我等願與校尉同死共生!」甘寧大笑,二更時分。甘寧把一百根白鵝翎分給士兵,道:「這就是今夜劫營的表計,見此翎者,便是我軍將士,無此翎者,便是敵營人馬。你們給我殺!所有人,緊隨在我的身後,與我同進同出,我帶著你們殺入,還會帶著你們殺出!」

    夜風蕭蕭,暗夜如磐。

    黃敘站在文姜台上,看著甘寧與那一百壯士一同消失在暗夜之中。今夜,會發生什麼?他們會不會全部陷落於敵營之中。如果甘寧遇到張,結果會如何?兩人誰高誰低,誰勝誰負?

    正看著,突然之間,只見張軍營之中冒起一火光,緊接著就是一片喧嘩之聲。黃敘定睛細看,甘寧居然闖得是張的主營。

    「看吶,黃司馬,甘校尉殺到張營中去了,他要斬殺張麼?」一名曲侯驚叫著,用手指著北方。

    「是啊,甘校尉膽子好大,居然以一百人直跳張的主營。張又如何,雖然是河北名將,我家校尉居然都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看,他們還在向前殺,整個袁營都驚動了。」

    「好多地火把!像天上的星星似的。」

    「校尉不會被包圍了吧?」

    「呂曠呂翔的營盤也亂起來了。」

    「郭圖的營盤也動起來了!」

    「甘校尉怎麼做到地?」

    「他還不回來麼?」

    聽著手下諸將的議論,黃敘手心裡也捏著一把汗。此時,滿營諸將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甘寧身上,他知道,只要甘寧回來,他就是全軍仰望的大英雄,就是當仁不讓的第一首領。一個能創造奇跡的將領,才是所有士兵們最喜歡最尊重的將領。

    甘寧,有這種人格的魅力。

    這時,黃敘發現,張地大營漸漸的安定了下來,原來亂哄哄的火把已經變得有了秩序,這說明,敵軍已經組織起來了。接著,就聽張大營之中喊聲大震,鼓聲如雷。

    「黃司馬,末將請令,前去救援甘校尉!」

    「黃司馬,末將也請令!」

    一時間,諸將紛紛請令。

    黃敘連點數人之名:「你們隨我前去救援甘校尉,其餘人守好城池,不得出戰。」

    黃敘帶著人馬迅速出城,不到一里,卻見前面一隊人馬高呼而來,頭上盡插著白鵝翎。

    「甘校尉!末將黃敘來援!」

    叮鈴鈴——銅鈴響處,甘寧縱馬而來,放聲大笑道:「讓黃司馬費心了。」

    「情況如何?」「踏破張三道營盤。但張主營防範嚴密,未曾殺入,只得退出。不過,隨我地百名壯士,一人未損。」

    「甘校尉真神人也!」黃敘已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甘寧放聲大笑,帶著士兵們一起入城。黃敘與滿營眾將無不驚歎甘寧的本事,從心底裡佩服,對守城的勝利是充滿了信

    張大營之中,一片狼籍。張看著外營的混亂,狠狠哼了一聲。情況遠不是如守軍所想像的那樣糟。事實上,甘寧所做的,只是在張大營的皮膚上捅了幾下,並沒有傷筋動骨。或許,甘寧是看出了自己營中地佈署,故而不敢深入,或許,甘寧只是有意來搔擾一下,能讓自己亂一亂他已滿足。反正,甘寧並沒有真正地衝到自己營盤的深處,只是在營盤地外圍大殺了一通。張營中,連死帶傷包括被自己人誤傷的,也不過只有三百多人。

    但是這種影響是極壞的,對士氣的打擊,也是極大的。

    張遠望著文姜台,忽然一笑,那是一種遇到對手的笑意。

    與這樣一個聰明的對手對陣,才是自己想要的。

    很好,你既然來了,我也就回訪一下好了。

    這時,郭圖來到,他對被偷襲相當不滿意,責問張道:「張校尉,敵軍偷襲,你難道就沒有準備麼?」

    張對這個有時很聰明,有時卻又總說出些不知兵的蠢話的郭先生實在是腦袋疼。平心而論,今天這種事也不過是打仗時經常會遇到的平常事。但這位郭先生拿這個來大做文章,對自己的未來卻是相當不利,於是笑道:「郭先生,敵軍只是來搔擾了一下,算不上偷襲,我軍也沒有任何的損傷。先生不必在意。」

    「原來如此,那你準備如何應對?」

    「準備兵馬,明天提前攻城。」

    「為什麼?」

    「雖然敵人沒有給我們造成太大的破壞,但是敵軍卻可用把這次搔擾說成是對我軍的一次重大勝利,給甘寧、黃敘等人迅速掌控軍隊形成便利條件。我提前攻城,就是要縮短對方掌控軍隊的時間,降低對方的戰鬥力。」

    「原來如此。」郭圖點點頭,「張校尉果然是傑出的人才,你放心,我會在主公面前為你美言的。」

    張點點頭:「多謝郭先生了。」

    張的確是聰明,一眼就看穿了甘寧來進攻的目的所在。甘寧只帶一百人,的確不是為了殺人。一百人再勇敢,再武力高,又能殺幾個人?甘寧的目標,還是在於樹立自己在軍中的威信,用一場超乎人們想像的勝利來證明他的本事。昨天晚上,他利用夜色的掩護和敵軍的大意,只挑開鹿角,進攻了對方的外圍營地。由於他們有白鵝翎為標記,在黑夜中佔了巨大的便宜,使對方軍隊陷入混亂,不知道進攻的有多少人馬。而甘寧早就選好了進攻的路線,避開了那些戰力強悍的近戰部隊,只選取弓箭營、糧秣營這樣沒有什麼戰力的營盤,而且他只是大喊大叫著在敵營中轉了幾個圈,見便宜就殺一陣,見危機就迅速逃走,然後就退了回來。雖然也很不容易,但也並沒有別人想像的那樣危險。可是這樣一來,滿城士兵都用看待神靈一樣的眼光來看甘寧。如果張再等幾天再攻擊的話,甘寧的本事,真能把這一城士兵指揮的如臂使指一般容易。

    次日一早,張就下令進攻文姜台。他把軍隊分成三隊,每隊五千人,集中力量攻擊文姜台的北門。甘寧的軍隊總共是五千人,而張這樣進攻,甘寧無法不投入大量的軍隊來防守。但是張的人馬多,如潮水一般輪流進攻,讓甘寧有些應接不

    也就在此時,呂曠按照張的命令,開始悄悄的挖堀通向文姜台的地道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4 10:32
第二零零章 泰山臧霸

    冀州軍士,穴地之能超乎人的想像,公孫瓚這位當世豪雄,曾建易京城以自守,但就是被袁紹穴地而入,破了這座高牆鐵門能固守十年以上的堅城。公孫瓚曾說,袁氏之攻,狀若鬼神。

    甘寧和黃敘都是南方人,在南方,挖地道這件事簡直是難以想像的,只要不是在山坡上,兩掀下去,地泉就會湧出來。可是在北方,土層卻厚得多,地道也容易挖得多。所以,當甘寧調動兵力與張鬥法的時候,就忽略了張可能採取的地道這個進攻方式。

    攻城到第三天,張的士兵已經悄悄挖到了文姜台北門下,以木材支撐住,然後放起火來,大火燒燬支柱,燒軟地基,只如天崩地裂一般響起,文姜台的整個兒北門連同大片的城牆陷落地下。近百名守城士兵連同城牆一起陷落,慘叫聲,悲呼聲響成一片,整個兒的文姜台似乎都在這一聲巨響之中跳了三跳,一些老建築就隨著這聲巨響轟隆隆的倒掉。漫天騰起的煙塵剎那間就彌了所有人的眼睛,滿城軍民百姓只疑地龍翻身,末日將來,膽寒心驚,忘乎所以。所幸甘寧雖在北城牆,卻距北門較近,卻也被震得摔倒在地上。而黃敘負責夜戰,此時在後間休息,睡夢中只嚇得跳了起來。

    便在此時,張一聲怒喝,帶著大軍衝了上來。

    視野裡,一片煙塵之中,冀州軍踏著灰土,揮著兵器,如怒潮一樣捲了過來。

    十數日之前。

    小諸葛亮帶著百十名親隨,乘馬前往泰山郡的治所奉高。

    漢武帝於元封元年(公元前110年)到泰山封禪時。於瀛、博共界割置一縣。賜名奉高,轄岳東北四十里,以供泰山」。泰山郡治從此由博移奉高。泰山郡從西漢建立一直延續到北齊,奉高作為郡治也一直延續到北魏,歷時600餘年。當時的奉高城,是作為天子行宮和祀神之所而設的,佔地數十頃,四周有城牆圍護,城內樓閣廊宇,氣勢磅礡。佈局嚴密協調。可惜經過數年戰亂。多次被黃巾軍攻佔。早已是滿目瘡夷,不見昔日場景。

    諸葛亮騎馬入城,差人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人馬。說道:「停下了,你是什麼人?」

    諸葛亮一笑,跳下馬,隨手就把絲韁丟了過去,好像丟給自己的家人一樣隨意,這個小小孩童此時卻現出一種比世家公子還要華貴雍榮的氣態,讓人為之心折:「臧太守可在。」城中守城的差人下意識地接過馬韁,點頭道:「在。大人在城中。您裡面請。」說完才一下子醒悟過來。「不對,你是什麼人。先報上姓名,我報過城門守大人,如果城門守大人不能做主,還要上報負責城中事務地艾公子,我家太守,又豈是想見就見的?」

    諸葛亮隨手在腰間一摸,拿出一封書信:「我時間有限,直接交給你家艾公子,迅速轉呈太守,誤了事情,你擔不起。」

    說罷轉過身來,對從人們道:「到那邊大樹下休息,我們坐等太守大人。」

    說罷自踱到樹下,在一塊青石上坐了下來。

    早有從來送上清水和食物,諸葛亮就吃喝起來。

    平日裡牛氣沖天的守城差人實在摸不清眼前這個小小少年到底是什麼來路,拿著手中這封信也如拿著火炭一樣燙手。

    「你們等著,我進去送信。」

    簡單交待了一句,差人就向裡跑去了。他沒有找城門守,而是直接找到了艾公子。

    艾公子名叫臧艾,是泰山太守的公子。艾公子拿到信之後也很奇怪,正想出城去看,卻見自己父親的車隊駛出府門來,連忙走上前。想了一想,他還是把信送了過去:「父親,城門前來了一行人,據說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公子給父親送來一封信。」

    臧太守一愣,這位看上去很是粗豪的漢子接過信封:「小公子?哼哼,這兵荒馬亂的,哪裡還有什麼公子?就算有,也早讓咱們砍了腦袋。小公子?」

    嘴中說著,一下就把信封扯掉,只看了一眼,他就愣住了。

    「人在何處?」

    「在城外。」

    「混帳東西,擺下車駕,與為父去請。」

    臧艾從來沒有見過父親這樣重視一個人,在泰山郡,父親是向來以輕視豪門聞名的,他是黃巾起家,打過劉備打過陶謙,打過原泰山太過應劭,打過新任的兗州刺史曹操。別說是朝庭方面地人,就算是黃巾方面地大員,父親也從來沒有迎過任何一個人。

    「父親,那是什麼人,值得父親這樣重視?」

    「我不能不重視,那是恩人之後來了。」

    太守名叫臧霸,其父名臧戒,也是泰山一個官員。當年朝庭腐敗,貪官橫行,連皇帝都買賣官職。臧戒卻是清廉自守,不肯與貪官們同流合污,因而遭忌,被當年地泰山太守收押。當時諸葛亮的父親諸葛為泰山郡丞,同情臧戒,故而向時年十八歲的臧霸通風報信。年輕的臧霸居然就帶眾動手,在諸葛地幫助下,劫獄救出了自己的父親,逃往東海。陶謙擊黃巾,他曾歸於陶謙,被封為騎都尉,後來卻又投向了黃巾軍,連結孫觀、吳敦、尹禮等,為泰山寇帥。是不折不扣一個軍閥。他擁兵自立,卻又上表表示臣服於朝庭,這個泰山寇帥就被任命為泰山太守。由此也可知,東漢朝庭已經破落到何種地步了。歷史上,曹操與呂布相攻時,臧霸等曾帶兵往助呂布。但由於去年是呂布、曹操和我三家混戰,誰也沒有顧及到兗州東部,所以臧霸並沒有參戰,也就沒有機會成為呂布八健將之一。

    諸葛亮來到這裡,正是要借他的力量。

    臧霸帶著兒子來到城外,卻看不遠處大樹之下,一個白衣少年坐於青石之上,正啃著一個桃子。看到眾人到,這少年把桃子用力啃了兩口,把桃核丟掉,這才站了起來,不慌不忙的用袖子擦擦嘴,溫和的眼睛看著臧霸:「琅邪諸葛亮參見臧太守。」

    臧霸這些年殺人無數,霸氣天成,別說是一個小孩子,就算是軍中健將,看到他無不膽戰心驚。此時見這少年在自己面前從容淡定,不慌不忙,高潔淡雅,卻又發乎自然,沒有一般貴族之後的虛偽,不由得心生親近,還禮道:「不知恩公之子歸來,臧霸有禮了。此處不是講話之地,請進城。」

    諸葛亮點頭:「多謝。」

    一行人入城。諸葛亮看著城中景象,心中暗自點頭,見微而知著,雖然此城多久戰火,比自己離開之時破敗不少,但城中看起來卻很安定,百姓也並沒有什麼慌亂之色,顯然這位臧太守對此城的統治並無多少擾民之處,頗得人心。這樣一個人,是不會甘於只守著這樣一座城的;這樣一個人,是值得自己拉攏並推薦給公子地。

    諸葛亮很欣慰,自己沒有來錯。

    「小公子,不知您這次回來,是常住呢,還是回來探親?」若是旁人,就算是故人之子,臧霸也不會這樣重視地親自陪伴,但是眼前這個小公子卻不是普通的人,他來這裡,定有原因。不知為什麼,臧霸覺得,機會來了。

    「親?我還有親麼?泰山郡,物是人非,琅邪郡,血流成河。亮到是想探親,想常住,以亮眼前地情形,可能麼?」諸葛亮一笑,純真的眸子裡卻閃過一絲黯然,這黯然一閃而過,少年的眼中,波光不動。此刻,就連臧霸這樣的人精也沒有注意到,眼前這個小小少年心中藏著多麼沉重的壓力,當年有人都被他雲淡風輕,從容自若的表向所騙過的時候,當所有人都覺得智慧已經是這個少年的代名詞的時侯,誰又知道,一個天才背上負著比常人更重的責任。

    「聽說小公子隨著令叔去了南方?」

    「家叔是在南方,不過,在下卻在公子劉琦幕中。」

    臧霸肅然。公子劉琦,這幾年來名頭甚響,敗袁術孫堅,除李郭汜,逐韓遂馬騰,戰曹操呂布,眼下一軍突出南武陽,斷了曹操回歸兗州之路,可算是天下數得著的人物。而十三四歲的小小諸葛亮居然在公子劉琦幕中,又豈可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

    臧霸道:「想不到小公子是劉使君幕中高才,這卻是臧霸失禮了。不知道小公子可是受劉公子所差前來的麼?」

    諸葛亮一笑點頭:「這是自然。」

    「但不知有何條件?」

    「臧大人要什麼條件?」

    「我要當兗州刺史。」

    諸葛亮呵呵的笑了起來。

    「如果我就這樣答應,臧太守會相信麼?」

    臧霸的臉色沉了下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4 10:36
第二零一章 濟南濟北

    諸葛亮道:「太守是想明日就當兗州刺史,還是想後日再當兗州刺史?」

    臧霸一愣:「這有何解?」

    「明日當兗州刺史,我若答應,但那是騙你,日後當兗州刺史,可能,但我覺得有一個地方比兗州更合適——不知道臧太守對青州有意否?」

    臧霸吸了口涼氣。

    他說當兗州刺史,只是隨口一說,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但此時聽諸葛亮說起青州刺史——是這小孩子胡說?還是劉琦當真有這樣大的胃口?他打敗曹操之後,還要與天個豪雄袁紹開戰麼?

    「小公子在說笑了。」

    諸葛亮卻緩緩站了起來,走到窗前。透過紗穿,可以看到院中蕭蕭的楊柳,幾乎落盡了葉子,風吹過,黃葉在地上沙沙的響,而窗前,一從菊花開得正艷:「臧太守,您今年不到四十歲吧?」

    「三十五歲。」

    「公子劉琦,今年二十二歲。」

    小諸葛亮轉過頭來,指指北方:「袁紹、曹操,皆已年過四旬。未來的天下,由誰主掌,還不一定呢。」

    臧霸緩緩點點:「我明白了,好,我願意與劉公子合兵一處。」

    「多謝臧太守,雪中送炭,遠過錦上添花,想來劉公子不會忘了臧太守這份人情。」

    「需要我何時出兵?」

    「自然是越快越好。」

    「三日之後,我可以調集五千人馬。」

    「足夠了。」

    三日之後,臧霸果真點集五千人馬,隨著諸葛亮一起出發了。

    也就是這三日之間與諸葛亮的接觸,讓臧霸完全忽略了諸葛亮的年齡,他發現,這個小小少年果真有著鬼神不測之機,他有著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世間紛繁複雜的事情在他這裡。輕而易舉的就變得簡單的,清楚了,明白了。一捅就破了。

    幾句話,他就為臧霸勾劃出了未來的發展方向。

    幾句話,他就讓臧霸明白了自己該如何去做。

    他想,眼前這個少年。幾年之後,只怕就是大漢朝堂上一顆耀眼的星辰。

    諸葛亮和臧霸也悄悄的出兵了。當張在使出全力攻打文姜台地時候,諸葛亮和臧霸並沒有南下救援,反而向北,輕而易舉的進入了濟北國,接著又向濟南國進發,進入了青州境內。

    臧霸出兵,青州震動。袁潭沒有想到臧霸會突然間投向劉琦的方面——臧霸是泰山寇帥,實力雖然強大,但卻是黃巾一系。無論是陶謙、劉備還是曹操,都不曾與他有過深交。他地出兵。具有著極大的突然性,隱蔽性。

    無奈間,袁潭做出了一個決定。

    巨響聲中,張親自帶領大軍攻上文姜台,冀州軍如螞蟻一樣亂轟轟的衝了上來。而城中還在亂哄哄哄未曾反應過來。

    越是在關鍵的時刻,越是要考驗人。

    甘寧一聲大吼:「隨我來!」手舞雙刀,向著缺口地方向猛衝了過去。先是他一個,接著就是十個。百個……

    雖然明顯人數比進攻方要少得多。但是甘寧如一根投入潮水中的巨石,雖不能完全阻住洪流。卻牢牢在洪流中定下了身子,讓洪水的流速一下子變慢了。

    只是數息的時間,甘寧全身上下都是鮮血,那是他殺人太多,早把身上的錦衣染滿。但是他清脆的銅鈴到處,冀州軍士無不避易。

    雙方的戰事越來越緊湊,隨著甘寧的拚死衝殺,城中地士兵們也都反應過來,他們跟在甘寧的身後,冒死衝鋒,豫州軍和冀州軍就在這缺口處你爭我搶,打得亂成一團。

    甘寧沒有想到張會用挖地道的辦法,而張也沒有想到豫州軍破城之後不但不退,反而一處處街道,一間間房屋地進行爭奪,甚至自殺一樣向前衝。這兩支天下強軍第一次交手,都打出了自己的風格,都拼出了自己地士氣。

    血在流,血在湧,血在奔騰。

    熱血的漢子揮動冰涼的武器,向著同類的身上猛劈過去。

    刀刃的碰撞聲,衣甲的破裂聲,皮肉的撞擊聲,骨格的折斷聲,鮮血地噴濺聲,臨死地悲嚎聲,響成一團連成一片,整個文姜台成了一片修羅場。

    張遇上黃敘,兩人死戰百餘合,黃敘畢竟年幼,處於下風,但卻死戰不退,讓張無可奈何。

    「怎麼辦?張校尉陷於苦戰之中了。」郭圖緊張的要命,又想著在這場戰事中立下自己地功勞,於是下令,「呂曠,你帶一支軍,衝上去幫助張校尉!」

    「是!」呂曠應聲而動,向前衝去。此時雙方打成焦著,張所部還有半數沒有衝進城,呂曠衝上來,雙方就擠在了一起。

    呂曠大叫道:「讓開,讓我先行!」說著直衝過去。

    此時正指揮側翼進攻的程昱正看到這個情形,一呆之下,忽然間破口大罵起來:「這是哪一個不知兵的蠢物,現在向那缺口上衝第二支軍隊,不是自毀良機麼?」

    但是此時呂曠的軍隊已經到了甘寧身前。敵軍本來如一股怒潮般向上前,現在這怒潮突然間變成了兩股,不可避免的互相衝擊,湧入的勢頭為之一緩,甘寧大喜,這時眼前出現了一員敵將。

    甘寧大吼一聲,就衝了上去,也就是十幾個回合,甘寧手起一刀,將呂曠斬於當地,鮮血崩流。呂曠手下氣勢為之一沮,向前衝的速度變得更慢。

    張一直在咬著牙向裡沖,眼下他雖然衝入,但是城中守軍的人數還是遠遠多於他衝入的人數,他正在努力的鞏固陣地,以確保後續部隊的攻上。此時黃敘已被他擊退,但是豫州軍的將士們還在不斷的進攻著。前鋒士兵大量的消耗著,但按計劃湧入城中的人數還是能彌補,陣地還能保住。突然間,他身後補充的人馬斷了流,於是張一下子被壓得後退了幾十步,原來佔領的一些區域都紛紛丟失。

    張又驚又怒,急回頭間,卻看到缺口處亂成一團。甘寧已經佔了半個缺口,另外的半個缺口上,卻是冀州人自己擠成了一團,有的前進,有的後退,有的左右張望,不知所措。

    「進攻!進攻!」張大吼著。

    但是,一將無能,累死千軍,張完美的進攻方案,甚至不惜親自衝鋒,直透敵陣來鞏固陣地,卻被郭圖好心幫忙給毀掉了。

    此時缺口處的進攻越來越混亂,隨著呂曠的身死,甘寧的進逼,豫州軍在最初吃驚反應過來後的瘋狂反撲,使得張已經失去了這次全勝的機會。

    張仰天長嘯一聲,無奈的向後退去。他若不退,這回就連他自己也要失陷於城中了。

    隨著張的後退,冀州軍這一次完美的進攻宣告失敗。

    就這短短的不足一個時辰的拚殺,雙方丟下了近兩千具屍體,在缺口處,屍體累積有如田中的麥個子。張的親衛戰死三分之二,所領中軍戰死三分之一。而甘寧的親衛全滅,由於甘寧沖得太靠前,受傷三處,手臂上兩處,還被人射中肋部一處。

    甘寧帶著傷站在缺口處,城中的豫州軍士兵整齊的排列在他的身後,雖然這裡不再有城牆,但是他們就站成了一段難以逾越的城牆。

    張回到陣中,怒不可遏,恨道:「呂曠為什麼會突然衝上去?他為什麼要抗我軍令,不從側面攻城,反而衝向缺口處?」

    郭圖被問的啞口無言,心頭火起,卻不肯承認是自己主使,只道:「此城今日難下,也是天意,明後天再努力也就是了。」

    張看呂翔在一旁紅了眼圈,恨恨的偷偷瞪視郭圖,已經猜到的原因,不過他卻並沒有權力處置郭圖,只得恨恨的一聲長歎:「近十日的辛苦,兩千餘名士卒的性命,就這樣毀於一旦!」說罷,轉身摔帳而去。

    郭圖臉色尷尬,心中恨意更濃:「這個不知道好歹的蠢物,我好心派人相助,他不領情,反而怪這怪那,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此時,程昱在營中早就摔桌子罵娘了。這一次救援曹操,他可是拼了性命,士兵有四成都投了進去,只為了換取張在正面的突破,想不到,眼見就要成功了,卻被郭圖一下糊塗的口令給毀了。往時他對郭圖的這種糊塗是極喜歡的,甚至覺得如果郭圖能夠左右冀州大局,那麼他將是未來主公代替袁紹主掌天下的最大功臣。可是眼下他在救援主公的時候出此昏招,簡直就是不可寬恕,不能饒恕,恨上來真想把他直接做成軍糧。

    一個斥侯急匆匆的跑了過來:「先生,我看到有青州方面的加急信使進入張大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聽說此時他們正在議事呢。」

    一句話程昱就站了起來。

    青州袁潭突然間派信使前來,目的何在?

    不知道為什麼,程昱突然間有了很不好的預感。

    難不成,青州方面出了什麼事?

    如果當真那樣的話,他們會不會退兵?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5 09:43
第二零二章 歷城大火
  
    果然正如程昱所料,袁潭聽說臧霸突然兵進濟北國,立即有點慌神兒。袁紹的主力在冀州,一面防備公孫瓚,一面對付張燕的黃巾軍,另一面還想著把并州搞到手裡頭,兵力雖多,但支援曹操的人馬還真不容易擠出多少來。眼下就是袁潭派出的張這支軍隊算是青州的主力。在青州,袁潭也並沒有真正掌握所有的地盤。劉備雖然把平原讓出來了,但是北海孔融還不受他掌控,公孫瓚派的青州刺史田楷也還在悄悄的活動。

    在這種情況下,臧霸的進軍,讓袁潭立即把曹操這位世叔丟到了一邊,轉身擔心起自己的安危來。

    郭圖此時拿著袁潭的信,正在和張商議退兵的事情。

    張一臉的惋惜,今天這一仗雖然沒有把文姜台攻下來,可是城中的守城也有巨大的損失,余不下多少了,如果照這樣繼續進攻下去,不出十天,他就有把文姜台拿下來。可是,上命不可抗,不管這一仗打到什麼程度了,他都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帶兵離開。

    郭圖看著張,心中陰勁兒上來,歎道:「大公子也真是的,泰山臧霸,能有什麼本事威脅青州,這樣好了,我帶五千兵馬先行回去,你繼續在這裡攻城,等我解了青州之圍後,再與張校尉一起進攻劉琦。你看如何?」

    張原本心中就是這樣想的,可是郭圖這樣一說,他的心底裡不知道為什麼就打了一個突,然後連連搖頭:「不可不可,幫助曹操,是奉大公子之命而來,眼下大公子命令我們回軍。打不得絲毫的折扣,我們立即回軍就是。」郭圖對他有了芥蒂,張這樣的聰明人,如何看不出來?他可不想如河北第一名將鞠義那樣被人陰死。

    郭圖一笑,道:「那好,我們就一起撤軍——只是程昱那裡,這回可慘了。」

    正說著,只聽人來報:「程昱求見。」

    郭圖點頭:「有請。」

    不一時,程昱走了進來。

    「仲德。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讓人去請你,事情發生了變化……」郭圖面帶著微笑。把情況一說,程昱的一顆心登時沉入了谷底,若沒有袁潭地命令,他還有信心用利益說服這兩個人,讓他們幫著自己再進攻幾天。但袁潭的命令一下。再說什麼都難了,他總不能讓人家冒著掉腦袋的危險留下來。可是如果他們一走,自己這裡還怎麼辦?主公這裡怎麼辦?他總不能繞青州或是繞豫州回兗州吧!

    「如此。」程昱嘴裡滿是苦澀,「當真一點轉機都沒有麼?城中敵軍所餘不多,只要三日,不。哪怕是兩日,我軍就能攻下此城。」

    「那又如何,仲德,不是我不幫忙,就算是兩日之後攻下此城,我們要多少日後才能到南武陽解曹公之圍?那時青州的損失,由誰來彌補?臧霸不是平常人。我們現在回軍。都害怕會不會晚了。算了,仲德。待我軍擊潰臧霸,如果時間允許,自然會引軍再來。」

    程昱一咬牙:「我與兩位一同回軍,如何?」

    這下卻是郭圖吃驚了:「一同回軍?」

    「不錯,我這千把人留在這裡,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還不如與兩位一同去進攻臧霸。」和昱的想法是很準確的,如果他留在這裡,難保不會被甘寧等人主動進攻,並且吞掉。而他一起北上,無論起多大作用,袁潭都無法不知自己這份情,或許擊垮臧霸之後,還來得及回軍。

    濟南國處於臨淄和青州的西部,地濱濟水,是貫通東西南北的交通樞紐。至漢代,臨淄仍是東方最大地商業中心城市,齊地盛產魚、鹽、漆、布、帛,特別是紡織品,最為精美。隨著經濟的發展,山東半島的魚、鹽、絲麻織物、鋼鐵製品等都在濟南集中與疏散,濟南地地位越來越重要,因此到了東漢,濟南的地位逐步提高,成為重要的皇子分封之地,首府為東平陵,轄10個縣。東漢末年,黃巾起義軍風捲齊魯大地,曹操因鎮壓黃巾起義有功,而於光和末年(公元184年)任濟南相國,曹操就以濟南為重要據點,擊敗青州的黃巾軍。消息上說臧霸破了祝阿、歷城,已到東平陵城下。可是,當張到了祝阿的時侯,卻沒有發現臧霸地軍隊。到歷城時,依舊沒有發現臧霸的軍隊。所有人都說臧霸的軍隊到了東平陵城下,可是東平陵現在又說沒有見到他們,斥侯說在歷城到東平陵之間地官道上也沒有發現臧霸的軍隊。

    這下子張奇怪了,難不成臧霸的人會變,一下子就能變沒有了?一支五千多人的軍隊,會平空消失了?

    從歷城到東平陵,能有多遠?

    張感到有些奇怪,以前雖然沒有和臧霸交過手,但是對他地情況張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他勇猛敢戰,膽大心細,算得上一方霸主。但是對他的評價裡,從來沒有行軍飄忽,難覓蹤跡這樣的話。更何況,眼下他是在濟南國,是在青州的地盤上,他居然能夠說出現就出現,說消失就消失,簡直是太奇怪了。

    「仔細探查!對方既然在濟南國中,就一定要找出他的蹤跡來!」張一拳頭砸在案上。

    而程昱一直一言不發,但是他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一頭隱在暗處地狼。

    天空上陰沉沉地,從北方來的寒風刺骨地吹響,好像數不清的弓弦同時鳴叫,讓人感到一種肅殺的力量。不知道為什麼,程昱覺得自己越來越煩躁沉重。

    「張校尉,我卻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能用不能用?」

    「程先生請講。」

    「我帶領所部人馬,作為誘餌單獨行進,而張校尉帶領一支精兵,悄悄跟隨。臧霸藏起來,必然是想對我軍展開突襲。那樣的話,只要他出動,張校尉就可以突然出擊,大敗臧霸。」程昱臉上已帶了決然之色。

    張看著程昱,在心裡稱讚。如果郭圖能及得上程昱的一半,那麼自己的仗也就好打得多了。

    可是,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多可是。

    自己要面對的還是郭圖,而不是程昱。

    「若是那樣的話,還請程先生多加小心。」

    程昱轉頭向南望了一眼,說道:「早日解了青州之圍,還請張校尉向袁公子提出,早日南下救援我家主公。」

    「這是自然。」

    黑夜中,程昱一支部隊打著火把前行,一千餘人的部隊,形成了一條蜿蜒的火蛇。黑暗之中,似乎隱藏著無數的危機,隨時會有什麼東西撲上來。程昱緊緊咬著下唇。出這個主意,對他來說,正是自陷絕境,若是此時臧霸突然從某個黑暗的角落竄出來,一口咬在火蛇的咽喉上,張來得及救自己麼?

    帶著一絲緊張,程昱轉過頭向右望去。黑暗中,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他知道,張帶領著一支精銳的部隊,正悄無聲息的跟隨著自己。只要自己遇襲,他就可以立即衝過來相助。如果敵人真的隱藏在這附近,自己這支軍隊正是他們進攻的好對象,他們會出動麼?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程昱的緊張漸漸轉化為一種期待和渴望。可是,敵軍為什麼還不來呢?

    沿著官道,他已經走了三十餘里了。

    正在此時,他聽到一陣急促的鐵蹄之聲。

    「來了!」程昱在心中暗叫著,一雙早已汗濕的纖長的手緊緊的握住了腰間的寶劍。

    「準備迎敵!」手下們自發的呼叫著,阻成了陣勢。但是下一刻,程昱看到了張的身影。張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仲德,我有一個想法,敵人,會不會並不在這裡?」

    程昱一愣:「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臧霸當真在東平陵城下,那麼他就無法消失的這樣快。畢竟東平陵是我們的地盤。以我軍這種搜法,縱然他變個飛蠅蚊蟲,也早被發現了,可為什麼卻始終找不到呢?」

    「疑兵之計?」

    「不錯!我一直在想,為什麼臧霸會消失?」

    程昱心中如電光石火般一閃:「臧霸是泰山寇帥,說不定濟南也有原來的黃巾舊部,他組織一些人假作主力,在官道上面走上一趟,騙過我軍斥侯,再容易不過。那樣的話,這些本地人演完戲,各自散去,自然也就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他的主力,此時卻在我軍的後面……」

    程昱和張的目光對視一下,彼此眼中都是充滿了戒懼。若此時,臧霸突襲郭圖和呂翔的大營,那麼事情就不好辦了!

    就好像是為他們的想法作註腳似乎,遠遠的西南方向,突然間升起一團紅色的火光。在這暗夜裡,這團火光是那樣的明亮,那樣炫美,炫美的讓人從心底裡感到恐怖。

    歷城大火!

    郭圖和呂翔危矣!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7 10:09
第二零三章 擒郭

    作為冀州的一個重要謀士,郭圖是很另類的。在爭權奪勢,坑害他人,背後捅刀子等方面,郭圖是極為稱職的。可是對軍隊掌握方面,他簡直是一竅不通。張離開之後,他也沒有巡營,沒有安排哨位,沒有部署防線,郭圖就早早的休息了。上行下效,下面的軍官們連日行軍,也早就累的要死要活,誰還有心思佈防。更何況這是在歷城縣內,有城牆防守,是回到自己的領地了。所有冀州軍從上到下,全都放鬆了警惕。

    敵人?在歷城與東平陵之間的某處,張校尉親自去收拾他們了,眼下這裡可是後方。

    於是,天色才黑下來,整個軍營已經是一片沉寂,再也沒有任何其它的聲音。所有人都沉入了睡夢之中。

    就是這種思想害了他們。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他們所用的軍營,是臧霸攻下歷城之後曾經使用過的。他們也沒有注意到,就在馬棚的後面,大堆的馬糞和圈土。圈土很新,那是因為它們是不久前才從地裡挖出來的,就在惡臭的馬糞堆下面,開了一條縫隙。有雙亮晶晶的眼睛向露出來,向外悄悄的望著。見沒有動靜,一個蒙著黑巾的人頭探出來,再觀察一番,才悄悄爬上來,他擺了擺手,縫隙被推得越來越大。黑暗中,一個又一個的士兵從那裡鑽了出來,他們身形矯健,動作敏捷,顯然都是精選出來的健兒。他們輕車熟路的就摸到了大營之中,顯得對這座歷城縣永備性大營很是熟悉。他們毫不停留。直接向著主營而去。

    這時,一個夜出小便的士兵一探頭看到了他們,叫了起來:「什麼人?」

    這一聲叫斷送了他自己的性命,一把環首刀直飛了過去,釘入了他地腦門兒,那士兵身子一仰,就摔倒在地上。

    「殺!」偷襲者大吼著,衝向了主帳。

    主帳之中,郭圖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聽到一聲喊殺,驚得直跳起來,邊穿衣服邊向外跑。

    還沒有出帳門,一大團熱乎乎粘乎乎的東西噴了他一臉。郭圖一聲驚叫,眼前登時什麼也看不清。似乎有什麼東西撞到懷中。郭圖連退了幾步,摔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把臉,藉著帳中的燭光這才看清,那居然是一顆人頭。齜牙咧嘴的,滿臉都不恐懼和不甘。正是他的一名親兵。郭圖嚇得連忙就把手中的人頭丟了出去。人頭落在地上,的跳動著,接著被一隻穿著牛皮戰靴的大腳踩住,輕輕用力。

    郭圖順著那隻大腳向上看去,鐵青色中衣,鐵青色地索子甲,牛皮腰帶。獅頭的護肩。鐵青色的獸頭盔。三十多歲的年紀,一張同樣鐵青色地充滿威嚴的臉。野獸般亮閃閃地眸子正瞪著自己。

    「你是……」郭圖的牙在不由自主的打架,「什麼人?」

    外面的喊殺之聲正烈,火光沖天而起,不知道多少營帳都被點燃,視野裡全是紅色的光幕。而眼前這個人,只如惡魔般站在眼前。

    「咯——咯——咯」腳步聲越來越近,郭圖嚇得竟然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嗆——」寶劍出鞘,電光一閃,向郭圖地脖子砍來。

    「啊——」郭圖一聲大叫,卻跟本無法逃開。

    寶劍擦著郭圖的脖子停下了,而郭圖只覺得自己已從地獄中走了一個來去,下身一熱,居然是尿在了褲子裡。

    「郭先生,你可認得某家?」

    「你,你是什麼人?」

    「泰山臧霸!」

    郭圖完全呆了,臧霸!這個黃巾賊首,泰山太守,怎麼會突然間神兵天降,出現在自己大帳裡?

    但是臧霸顯然無意給他解說,他一手就把郭圖提了起來,哈哈大笑:「小亮所料果然不差,隨我走吧,以後地飯,我管了。」

    郭圖膽顫心驚,一時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就被臧霸如小雞似的夾在腋下。

    「都住手!」臧霸一聲斷喝,有如虎嘯,驚動了整個歷城。

    「快!快!再快!」張大叫著,摧動戰馬,帶領著士兵向歷城衝去。

    歷城大火,天知道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歷城會不會已經落入敵手?郭圖和呂翔又如何了?他們的人馬,雖然多達萬人,可是論及戰力,卻是遠遠不及自己,而且他們帶著不少的傷兵。如果說這些還是可以忽略的,那麼還有一個重要的漏洞,那就是歷城地軍隊是由郭圖掌握地。張對郭圖指揮作戰的能力,是一點也不放心。

    如果這一次,歷城丟了,那麼自己丟人可就丟得大了,從此只怕要成為天下人地笑柄,在冀州再也抬不起頭來。他加快速度,向歷城方向狂奔。

    這下子卻是苦了程昱所部。張所部都是精兵,戰力比程昱的人強,裝備比程昱的人好,伙食比程昱的強,更有部分騎兵在其中,可以用來代步。

    這樣一來,程昱就說什麼也追不上張了。

    程昱覺得自己兩條腿都要斷了,這些日子以來,沒有一天能休息,雖然他是將領,有馬可騎,可他畢竟是文人,連續趕路,兩條腿在馬腹部都磨出血來。他哪裡受過這樣的苦。

    「加快速度,跟上張校尉。」程昱咬著牙,不肯放棄。

    「程先生,我們的士兵只怕做不到了。」

    「為什麼?」

    「您知道,我們的士兵自進入青州之後,就沒有得到很好的補給,今天大部分士兵只吃了一餐,現在哪裡還有力氣?求求您,讓我們休息一下吧。反正他們人多,也不差我們這些人幫忙。」

    程昱恨恨的一咬牙:「你懂什麼?眼下我們是客軍,在這裡,人生地不熟,只有跟在張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你怎麼知道,歷城地敵軍就是全部?如果他們突然出現,我們這支殘軍,會全部死在這裡的。」

    可是。就算是程昱下了死命令,這些一天才吃一餐的士兵們也無力再跑了。他們好多人跑著跑著就摔倒在地上,更多的坐在地上,任憑長官抽打。也不肯再走一步。而那些長官們也個個累得要死,誰也不想再跑。

    程昱恨得想要抽刀砍人。

    他向四周望望。不知為什麼,總覺得黑暗之中,到處都有伏兵,好像他們隨時都會衝上來把他們一口吞掉。

    「該死的!真後悔這次到青州來。」這樣的話只敢在心裡想想,程昱可不敢當著下屬們的面說出來。

    便在此時。程昱聽到遠處好像傳來一陣雷聲。

    「是什麼動靜?」

    程昱抬頭看天,天上雖然有陰雲。但時已入冬,怎會有雷?再凝神細聽,卻漸漸感到地面在微微發抖。

    「騎兵!」程昱大吃一驚,高聲叫道:「敵襲,起身迎敵!」

    可是,晚了。他們這支不足千人的孤軍,辛苦奔波了多半天。哪裡還有什麼戰鬥力。更何況。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之下,以步兵對騎兵。那簡直是找死,黑暗之中,也不知道對方來了多少人,喊殺聲突起還息,黑暗中,曹軍士兵被輕易地斬殺於地。鐵騎咆嘯著,戰馬揮舞著,有如虎入狼騎一般。曹軍的士兵慘叫著,努力重整隊形,準備再戰,但卻根本無法成功的組織起來。曹軍連續行軍的已成疲憊之師,戰力連原來地十分之一都沒有了。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開始恐懼,而黑暗中看不清的對手更讓他們加深了這種恐懼,當一個士兵好不容易點起火把,照亮了對面地對手的時候,他卻一下子崩潰了。

    「妖怪!」

    火光照耀下,對面馬上,竟是一張猙獰的散發著金屬光澤的面孔。而所有敵方的軍士,都是冷森森毫無表情地一張怪臉。

    隨著這聲聲的慘叫,曹軍士兵再無抵抗之心,紛紛逃入了黑暗。

    程昱開始還用盡全力想要把軍隊組織起來,進行防守反擊,但是他地努力全部成為泡影。他最後想要加入逃跑的行列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晚了。

    一個騎兵發現了他身上的甲冑(曹軍普通的軍隊,只有將領才能著甲),策馬而前,一刀橫拍在程昱的背上,把程昱從馬上打下來,刀頭一翻,壓上了程昱的脖子。

    程昱抬頭看是誰擒了自己,隱隱火光之下,卻只看到一張青銅地面具。

    「好本事。」程昱面無表情地把脖子上的大刀推到一邊,把自己地頭盔正了一正,「不知道,我有沒有榮幸,可以知道擒住我的人是誰麼?」

    「當然。」面具後是一個年輕的聲音,接著面具被摘了下來,露出一張年輕而張揚的臉,「泰山臧艾。」

    「泰山郡太守臧霸是你什麼人?」

    「那是家父。」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這裡的人數也不多吧?」

    「騎兵一百名。」

    「難怪沒有被我們發現。一百名騎兵就敢這樣向我衝來,而且把我的千名士兵全部衝散。好大的膽子,英雄出少年,果然不錯。你們的主力在哪裡,歷城?」

    「錯,歷城也並沒有主力。那同樣是一支偏軍。」

    程昱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們的實力到底有多強?」

    「哈哈,再多的話我不會告訴你的,程先生請上馬,我們走了!」

    騎兵部隊開始整隊,又消失於黑暗之中。

    張跑到歷城的時候,看到歷城幾乎成了火城,滿目一片悲涼景象,呂翔哭喪著一張臉正在組織救火,駐軍的大營被沖得亂七八糟,死傷遍地。而造成這一切的人卻早就不知去向。

    「這是怎麼回事?」張怒喝到。

    呂翔顯然被嚇到了。張的怒喝聲傳來,他身子一抖,這才看到張,嘴巴一偏,竟然是要哭出來的樣子,還好他忍住了:「張校尉,我沒有用,郭先生,被抓走了。」

    「什麼?!」張身子一搖。幾乎從馬上摔下來,「這是怎麼回事?郭先生,怎麼會被抓走?」

    「你們離開後不久,郭先生就安排諸軍休息。當然,為了確保安全。我還親自巡營來著。哪知道一更過後,突然間衝出來數不清地敵人,衝進營盤就亂喊亂殺,我的七個親衛,就活生生戰死在了我的面前……」

    「敵人是從哪裡衝出來的?」張看呂翔的話不著邊際。沒有重點,光說他是如何在重重危機中逃生。簡直有把這次敵襲說成他獨自一個人衝破敵軍的包圍的勢頭,不由大怒。

    「我們這處大營,是永備性大營。臧霸軍曾經住過,我們也檢查過,沒有什麼問題。可是沒想到他們在這裡挖了藏兵洞——極其隱密的藏兵洞,洞口是馬棚後的馬糞堆!我軍對挖洞是相當瞭解地,如果他們在別的地方動口。我們很容易發現。可是為了堆肥,馬糞堆旁出現泥土是很正常的。再加上大家都極累了,檢查時誰也沒有看那馬糞堆,結果所以他們從這裡衝了出來。然後直入主營,把郭先生抓了起來。他們以郭先生為質,逼著我們不許動手,然後就打開城頭,從南城離開了!」

    張只覺得胸口發熱,血往上湧:「全軍集合!追擊敵軍,把郭先生奪回來!」

    「張校尉,敵人會不會在前面伏擊我們?」呂翔此刻也不知是不是被嚇破了膽子,連忙阻止,下一刻,他被嚇住了,他看到,張的眼睛幾乎變成了血紅色。

    若不是你和郭圖這樣無能地混帳,把事情搞得亂成這個樣子,我又何必冒著天大的風險去追擊?張恨恨地想著,真想著手起一刀,把呂翔的腦袋也砍下來。可是事情到了這步田地,生氣也是沒有用的,張飛身上馬:「好好看守城池,明天一早,你統領主力前來支援!」

    「是。」

    「再讓人搶了城池,我要你的命!」

    「是。」

    張一馬當前,衝出了歷陽,向南而去。

    諸葛亮站在伏虎崗前,望著北方,面色淡定。

    自然,這幾天的行動方案都是他親自安排地。

    他讓臧霸軍團以最快的速度北進,連下數城,引起青州方面地震動,下令張回軍。可是他並沒有想以這五千軍馬把青州打下來,別說是青州,就算是濟南國,全部拿下也不可能。東平陵是濟南國治所,城池高大,易守難攻。若軍隊困於城下,卻又遇上張,便與曹操眼下情形相同,那此戰必敗,諸葛亮自然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諸葛亮要做的,一是圍魏救趙,讓張急匆匆引兵歸來;二是伏兵打援。張也是世之名將,要想打他,自然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諸葛亮經過仔細的考慮,決定從郭圖身上下手。濟南國原是青州黃巾橫行的重要地區,臧霸一來,便有幾支黃巾軍前來投靠。諸葛亮讓他們假作臧霸主力,大搖大擺前往東平陵,然後在半路上突然散去,讓張搞不清臧霸的主力所在。而臧霸地大部由諸葛亮帶領,連夜悄悄南返,回到伏虎崗。歷城便成一座空城,張到此,見敵人已走,必然鬆懈,他急行而回,歷城是一個很好地休息之所,有現成的大營,他不會不用。諸葛亮卻在那大營裡面,以一個藏兵洞藏了數百名精銳士卒,只待張一離開,就在城中搞出是非。郭圖是個不善於用兵地人,又喜歡擺譜兒,必定住那間大帳,只要衝進去抓住他,冀州軍投鼠忌器,便不敢動手。但是郭圖又是袁紹的心腹,郭圖被抓走,張等人不能不來救他。等他們到來,無論曾經是多強的一支軍隊,也已經成為一支疲軍。諸葛亮以逸待功。此戰必勝。

    「小先生,主公他們回來了!」一名士兵報道。

    諸葛亮向北望去,此時天色漸明,只見一隊騎兵如風而來,當先一匹鐵青色的巨馬,馬上乘者,正是臧霸,他縱聲高笑著直上山崗:「賢侄,好個諸葛亮。這回我算是服了你啦!昨夜我親自動手,把郭圖給你抓來了。」

    諸葛亮嚇一跳,他萬萬沒有想到,以臧霸的身份。居然親自埋伏在城裡,這萬一自己計算有一點點失誤。可怎麼得了。

    臧霸還在大笑著:「來人!把郭圖帶上來。嘿嘿,賢侄,你不知道,這個傢伙真沒種,我沒打他沒罵他。他居然就尿了褲子,腥騷惡臭。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說話間,郭圖已經被帶了上來。諸葛亮看著他一笑:「太守大人,我有幾句話,想要對郭先生說,不知道大人肯同意麼?」

    「自然,請。」

    郭圖此時,早沒了在張面前的銳氣。頭低著。眼合著,口閉著。身躬著,要多慘有多慘。被諸葛亮帶到僻靜處,只嚇得臉色慘灰,沒有一點兒人色。

    「郭先生,你想活麼?」諸葛亮笑吟吟地。

    「想活!想活!當然想活!」郭圖急叫道。可是,眼前這個小不點兒不是在尋自己的開心吧,他能放了自己?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小兄弟,不,小哥哥,小叔叔,小太爺,只要您放了我,我必有重謝,要錢不?一萬錢怎麼樣?五萬!十萬也行!你想當官,我會讓我家主公封你個大大的官兒,絕對是你想不到的……」

    諸葛亮在郭圖向他許以美色之前伸手攔住了他:「郭先生,你是明白人,我也不說廢話。這一回,你指揮不力,落到我們手上,對您以後的發展可不利啊。」

    「以後……發展……我還有以後?」

    「當然了,你看,你這麼上路,如果就這樣殺了你,我多不好意思,是不是?你們郭家,也是穎川大族,聽說還出了郭嘉這種天才——住口,郭嘉是不是天才不用你來評定,他是什麼樣的旁支也與我無關。我要說的是,我讓你活著,是因為你有利用的價值,你將為了自己的性命,成為我們在袁紹那裡地一位朋友。」

    「你讓我背叛主公?」郭圖大睜著眼睛。

    「怎麼,有意見?」諸葛亮向後退了一步,一個士兵獰笑著,提著匕首就走了過來。

    「沒意見沒意見!」郭圖大叫了起來。

    「沒有意見,這就好。眼下,先說說張的事情吧。」

    「張?只要您放了我,我立即讓他退兵,讓他退兵!」

    「我的天吶,您要放走我的一條大魚麼?退兵?」

    「您地意思是?」

    小諸葛亮一笑,轉過身來,向著某個方向:「主公,出兵兗州以來,張恃功自傲,獨斷專行,結果損兵折將。被圖痛斥之後,居然生出異心,投向豫州劉琦,害得我軍幾乎全軍覆沒,郭圖險些為敵所擒。郭圖九死一生,這才逃出,幸賴主公天威,將士一心,除張所帶兩千親兵,其餘人馬皆被屬下帶回……」小諸葛亮說著,也不在意郭圖越來越青的臉色,又復向另一個方向,做出傲然地神情:「呂翔,停下,馬上收兵,與我回東平陵,發生了大事,張投敵了,我們快走,不然就來不及了!什麼?現在軍中一切由我作主,我是主公派來青州督管軍務的,有專斷之權!」

    看著小諸葛亮的表演,郭圖已經明白了。小諸葛亮讓自己丟下前來救自己的張,抓過部隊指揮權,帶著主力逃走,把張一個人留在臧霸的包圍圈裡。自己回去之後,還要誣陷張投敵。他痛苦地呻吟道:「你讓我害死張麼?」

    「或許是張,或者是你,選一個吧。」

    郭圖很老實的說:「我選我。」

    「那麼,」小諸葛亮笑得像頭小狐狸:「為了避免日後咱們傷了和氣,你先寫封投效公子劉琦地信件吧,對,用血寫,這樣顯得誠懇一點。對,這樣。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人,可以彼此信任了。還有,張這樣可惡,你寫一封揭發他的書表好了,提前練習一下,我幫你參考參考,免得你回去後編得不圓,讓你主子看出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4-18 07:02
第二零四章 斬程昱

    張合望著眼前臥虎崗。

    臥虎崗是泰山餘脈,並不高大,也不險惡。但是以下攻上,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看著張合來到,諸葛亮微微示意臧霸。臧霸點頭,然後哈哈大笑著,縱馬向張合迎了過來。

    「張校尉,追得好緊吶。」

    「臧霸?」

    「然。」

    「好本事!」張合的稱讚是由衷的。的確,以弱勢兵力進攻自己的地盤,還能牽著自己的鼻子走,最後竟然把自己軍中的一員主將都劫走了,那的確是好本事。此時張合還不知道他們還劫走了另外一員主將,程昱。

    臧霸一努嘴:「郭先生就在崗上,張校尉有什麼打算,是硬搶呢,還是咱們商議商議?」

    張合抬頭看看,果然看到遠處山崗上有株大樹,一個人綁在大樹之上,想來就是郭圖了。他一聲冷笑:「有什麼好商議的,眼下情勢,或者你們殺了張合,或者張合殺了你們,豈有別的話好說?」

    臧霸面色一寒:「張校尉,你應該知道,雖然你一夜苦追,眼下雖然追上了我,但這裡卻不是我的幾百人了,我的全部軍隊都在過裡。我一聲令下,你死無葬身之地,希望你看清楚形勢,不要自誤。張合道:「多謝指教,張合還是想要領教臧太守威震泰山的槍法!」

    說罷一揮槍,向著臧霸就衝了過來。

    臧霸一笑,拍馬舞槍,直迎上來。

    歷史上,曹操有五子良將。分別是於禁、張遼、徐晃、樂進、張合。這其中並沒有臧霸的身影,但是臧霸卻絕對是曹營中極為重要的一員大將,他十八歲救父以勇武而名動天下,其後大戰泰山,與天下豪強周旋。在跟從呂布的時侯,他是呂布八健將第二位,與張遼各領三將,分掌軍事。在曹操手下,他一個人執掌青、徐二州。多次打敗孫權的進攻。雖然很少跟著曹操打仗,但是他以一員降將地身份在曹營中獨擋一面,獨樹一幟,卻倍受重用。自然有其獨道之處。論及本事,實不在五子良將中任何一人之下。

    眨眼之間。兩人就交手三十餘個回合,張合不由得暗暗吃驚。他本來想憑自己超強的武力,迅速將臧霸拿下,從而瓦解敵人,就算是不成。也可以交換人質,哪裡想到。臧霸竟然武力如此之高,和自己打成平局。

    不過,張合併沒有吃驚,只要再過一兩個時辰,呂翔就會帶著大隊人馬趕到,到時敵人想走也來不及了。自己的軍隊人數過萬,對方看樣子連五千也不到。雖然說戰爭不是簡單的加減法。但是戰力相當的情況下。人數多的一方總是戰優勢的,除非是由郭圖這種不知兵的蠢物帶領著。

    可是才想到這裡。張合就發現對面的士兵動了,他們不是向前進,而是向後退。

    臧霸接連幾槍,逼開張合,一聲長笑,向後便走。

    糟了,他們發現自己在等援軍地打算了。

    眼下唯一的辦法,就是全軍突擊,死死咬住他們,把他們釘死在這裡,只有這樣,呂翔帶著主力過來,才能重創甚至消滅他們。

    「休走!」張合大吼著,長槍在空中揮舞幾下。全軍士兵齊聲呼嘯,以排山倒海之勢向著臧霸軍衝來。

    轉眼之間,雙方混戰在一處。張合一面死死咬住臧霸,一面把他逼向綁著郭圖的那株大樹下面——這實在不是件容易事,特別是對方的本事和他差不多地時候。但是張合做到了。

    離那株大樹還有五十多步的時候,臧霸地軍士們似乎發現了張合的意圖,手忙腳亂的開始給「郭圖」鬆綁,準備帶他逃走。

    張合突然間拋下臧霸,向著「郭圖」的方向猛衝過去。

    那些軍士抱著「郭圖」就逃。

    張合在後面緊追不捨。

    張合自己都沒有發現,他追進了臥虎崗下面一條谷道之中。這裡左右都是茂密的樹叢,荒草過膝,突然間一陣鑼聲響起,那抱著「郭圖」地軍士丟下「郭圖」,連滾帶爬的鑽入林間。張合這時才發覺不對,急回頭看時,自己地軍士們都隨著自己鑽到了這處谷道中。不知什麼時侯,臧霸的軍隊已經對這條谷道形成了合圍之勢。

    「可惡!」張合心底裡一股寒氣就直升起來。他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去看那被丟下的「郭圖」,卻悲哀的發現,那不過是一個草人,果然是受騙了。自己在算計臧霸,臧霸也在算計著自己,而且,他成功了。

    從這裡硬向外殺,只怕難度很大。不過還好,敵人人馬不多,雖能困住自己,想要消滅自己,卻必須付出血的代價。而一會兒功夫,呂翔就會趕到,那時一個反包圍,敗的還是臧霸。如果臧霸不進攻,想要離開,自己還是會衝出去,死死咬住他。這就好像是鷸蚌相爭的故事。自己雖然是鷸,被蚌夾住了嘴巴,但是只要蚌一放開,自己就還可以繼續啄它。但是蚌不放開,老漁翁來了,蚌還是逃不了。而老漁翁地角色,也是自己地。

    「張合,投降吧!」

    「張合,投降吧!」

    這些不知死活的臧霸地軍隊,還在周圍大聲的叫囂著。

    張合緊咬著下唇,沉靜的發令:「不用理他們,全體做好準備,觀察對手的動向,如果他們要逃走,就立即衝上去咬住他們,如果他們不動,我們也不動。」下完令,張合想到,敵人雖然佔了地形的優勢。但是弓箭極少,不然的話,就這種地形,密集的弓箭一排排直射下來,還真是沒有辦法對付。

    這時,小諸葛亮就在山頭。

    在他的身後,是被緊緊捆著的程昱。這位學富五車,識窮天下地人物,此時在諸葛亮這個小小孩童面前。很沒有面子的跪著雙腿——本來他不想跪,但是身後的士兵用暴力教會了他應有的禮節。

    「聽說,今年夏天,曹操軍糧支持不下去。於是小斛量米充數。後來軍士皆怨,曹操卻斬了那負責軍糧的人以安軍心。不知道有沒有這回事?」

    程昱咬牙不答。

    小諸葛亮一笑:「還有一件事。我聽說就是這樣,曹操的軍隊還是無法支持,負責政務的荀痛苦不堪,卻又無可奈何。這時,卻是程先生你。解決了軍糧的問題——你平空變出了很多很多的肉乾,有這回事吧?」

    程昱還是不答。

    小諸葛亮繼續道:「春天。曹操與呂布交鋒,呂布借陳宮之力,幾乎把東郡奪下來。你說動范縣令靳允殺死了呂布派去收取范縣地泛嶷;又率數百騎兵守衛倉亭,使陳宮不得渡河,令東阿得以保全。天下大才,你名不虛傳吶!」

    程昱微微抬起了頭:「看樣子,你這個小孩子對本官還有一些瞭解。」

    「是啊。有一些瞭解。你是一個有才華。有本事的人,一個為達目標。不擇手段的人。只可惜,我不喜歡你這樣的人——那些肉乾,是人肉吧,數萬人以此為軍糧,你是如何籌措得來?我想不通,也不敢想,可是你呢,你親自操辦這樣地事情,難道說就沒有半點不忍的念頭?」說到此處,小諸葛亮雖然還想盡量使自己地口吻平靜,但是那浮現在雪白的面孔上面的暈紅證明著他的憤怒。

    吃人肉!

    數萬軍兵都吃人肉!

    這要進行什麼樣讓人一想就為之恐怖的舉動,才能準備地出來!

    可是,這件事,的確發生了。而且,地確是程昱做的。

    在程昱看來,世間的一切,都比不上生存下去更重要。為了曹公的大業,為了自己這個團體的生存,殺些平民來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他略帶著憐憫的看著眼前這個小少年:「你才幾歲?懂得什麼?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所以,你地主公在徐州燒殺搶掠,屠城無數?」

    「古來英雄,豈有不殺人者?只要我家主公日後成其霸業,誰不尊敬他?叩拜他?只怕千百年後,還有人追隨他,崇拜他。如果你早早地死了,就成陳王劉寵那樣,就算是再愛百姓,誰又知道他的名字?成王敗寇,你小小年紀,又豈會懂得其間道理?」

    小諸葛亮站在崗上,一雙明悟天下地清徹的眼睛漸漸籠上了一層霧氣。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們的想法,為了你們的一已之私,天下就算是滅了,你們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你們視黎民為豬羊,自己為豺狼,只要自己生存,便可任意獵殺!好,很好,聽了你的話,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小兄弟,你怎麼做?」

    程昱諷刺的冷笑著。

    「砍下你的頭顱,以慰那些冤死的怨魂!殺!」

    此時,諸葛亮的口氣已如生鐵般堅硬,他把手一揮,如一口刀般向下劈去。

    程昱大驚:「你敢殺我?!」

    隨著諸葛亮的揮手,程昱身後的軍士也揮動了手中的鋼刀。

    「噗!」

    一條血尾高高噴起,血光落下,程昱一顆人頭滾落在草地上。他滿臉都是信以置信的樣子,他想不到,他這樣重要的一個人物,一個可以一言興邦,一言廢國的大謀臣,一個學究天人識窮天下的無雙國士,居然會被人輕易的斬首。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小小的諸葛亮可以和卑鄙無能的郭圖做交易,卻對自己下了殺手。

    正如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人不可以吃人……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