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重生三國之公子劉琦 作者:司雨客(連載中)

ooolllddd 2009-3-30 12:51:3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282 190029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2
第一六四章 圍困

    形勢再次改變了。

    隨著神秘的豹軍團突然出現,黃忠和周倉軍團反而處於了下風。

    人數已經不戰優勢,弩兵這個秘器武器也暴露了,眼下只有困守一途,重新結成圓陣,準備迎接敵人的進攻。

    弩兵也不是萬能的,它的缺點也是顯而易見的,它動轉不靈,行動速度甚至比不了步兵,適於射擊密集陣形,但當騎兵散成鬆散的陣形進行遊擊時就很難發揮它的真正威力。而豹騎兵的速度之快還在虎騎兵之上,如果被他們突入弩兵營地的後方,那對弩兵來說,將是一場災難。

    看得出來,豹騎兵的統領正是打算這樣做的。他們衝鋒的路線所指,正是精銳赤鴉軍的側後,只要突破了那幾輛糧車,精銳赤鴉軍將面臨滅頂之災!

    鐵蹄奔馳!碎草和泥塵被踏得向四下裡炸開一樣亂濺。

    豹騎兵的速度就像是一道閃電筆直的衝向精銳赤鴉軍的側後翼。

    黃忠若不是適才聽到這支部隊從遠處奔來的消息,幾乎懷疑他們就一直伏在附近,等著赤鴉軍露出這個破綻來。他們從來到的那一刻,就不加思索的選好了進軍的路線、突破的方位,顯示出他們首領那傑出的指揮才能和對戰場精準的把握。黃忠大叫著結陣,就往回返,誰知夏侯淵卻來了勁兒,撥馬又回,全力攔阻黃忠的退路。

    此時戰場形勢極為不利,黃忠和周倉部都在圓陣外面混戰。圓陣處於散亂的情況,失去了統一的指揮。但是赤鴉軍並不是一支離開首領就無法作戰的軍隊,在集中整訓期間,我對他們有過各種要求,其中就有失去首領之後如何應對戰場形勢的部署。雖然黃忠不在,他們還是迅速地行動了起來。正面對虎騎兵的掃蕩結束之後,赤鴉軍轉動蹶張和擎張,迅速的回身開始發射。而前軍則按照黃忠所說,有條不紊的重新佈陣。

    豹騎兵開始加速。他們冒著箭雨向前衝。

    雙方都是精兵,豹騎兵想要引對方發射無用的箭支是沒有用的,赤鴉軍不到有效射程不會放一支箭。但赤鴉軍想要用密集射擊大量殺傷豹騎兵也是沒有用的,豹騎兵的控制著速度和隊形,讓赤鴉軍的弩機無法對他們形成有效殺傷。

    一個又一個地豹騎兵被射落,但是赤鴉軍的大量箭支卻都射空了。一個豹騎兵已衝到眼前,他提起絲韁,那匹戰馬高高的跳過了車陣——豹騎兵是輕騎。沒有具裝重甲的他們,戰馬比虎騎兵要更快,更輕盈。

    但是十幾支箭同時射透了這匹馬和馬上的騎士,他和它被近距離射殺,化為一團血雨。

    這是一個危險的信號,有豹騎兵能衝到赤鴉軍的眼前了,有第一個,就會有第二個,第三個……

    黃忠連揮幾刀逼退夏侯淵。大叫著:「結陣!結陣!」

    周倉也開始整軍向圓陣之中撤退。虎騎兵不依不饒,揮刀猛劈。似乎要重新追入圓陣之中,雙方混戰在一起。戰事混亂不堪,一方想要收縮兵力重新佈陣,一方想要乘亂突擊,一舉解決了這群可怕的對手。

    雙方都拼了命,黃忠大叫道:「周倉撤退,組織佈陣,我阻住虎騎兵!」

    夏侯淵大叫著:「你走不了!」拚命攻向黃忠。此時黃忠只有一個人。而夏侯淵身邊又有四五個護衛衝上來,一起攻向黃忠。

    黃忠一口大刀揮去。上下擋架,帶著巨齒地長刀劃在黃忠的長刀上,冒出一溜溜的火星子,夏侯淵的本事似乎突然間猛漲,壓得黃忠步步後退。

    豹騎兵離赤鴉軍越來越近,不住的有戰馬跳入赤鴉軍的行列。赤鴉軍開始出現傷亡,而虎騎兵壓縮著周倉的人馬,把他們逼得一退再退。

    周倉一邊下令支援黃忠,一邊組織內圈的士兵推動糧車,在圓陣內布成更小的圓陣。外層在激戰,內層在重新佈防,雙方都在趕時間,只要小圓陣布好,騎兵們進攻地難度就會成倍的增加,而且不得不讓攻擊陣形變得更加緊密。而如果雙方混在一起,赤鴉軍地小圓陣布不好,那麼滅亡的就是赤鴉軍和周倉軍團。

    這時,黃忠就表現出他非凡地氣魄和膽色,他帶著一小部士兵,擋在虎騎兵的正面,阻住他們的前面,在數不清的揮舞著的帶鋸齒的大刀面前不退一步,反而乘機殺敵,勇不可擋。

    夏侯淵越鬥越是吃驚,他身上已經到處是血了,那不是他的,而是他身邊與他共同作戰地士兵們地,他們一起圍攻黃忠,但是卻被黃忠用更猛、更精、更凶的招式殺掉。帶著鋸齒地長刀確在黃忠的青銅長刀之上,帶出一條又一條的火星,給那口大刀增加著一道又一道的新的傷痕。

    忽然間「錚」的一聲響,黃忠的長刀在一道火星閃過之後,突然間斷成了兩截,刀頭落在了地上。在與呂布交鋒時,黃忠的長刀受了不少創傷,但他一直沒有更換武器,這一次與這種帶鋸齒的大刀交戰多時,那長刀竟然被鋸斷了!

    正在交鋒的兩軍大嘩。

    虎騎兵們大喜,紛紛擁上,如無數毒蜂襲來。

    而赤鴉軍們齊聲驚呼:「校尉大人!」周倉奮力殺回,但他與黃忠相去幾十步,根本來不及救援。

    夏侯淵大喜,揮刀猛劈。黃忠揮動刀柄將夏侯淵的長刀架開,可是另一個虎騎兵揮動彎刀自黃忠的右肋下斬過。黃忠的甲冑被輕易的割破,內衣分開,鮮血浸出。黃忠突然探手,抓住那口彎刀的刀身。虎騎兵的彎刀都是雙手斬馬刀,刀柄長,上面纏著細布,可以保證不滑手,刀身略彎,通體光滑,這樣在揮刀的時侯不會嵌在對方的骨頭上。黃忠單手抓住那光滑的刀身,還要避開刀刃,對抗對方雙手據的長柄,本是以弱擊強。那虎騎兵一聲獰笑,把刀向裡直送,想要將黃忠斬成兩斷。黃忠一聲大喝,那虎騎兵虎口如遭重擊,兩手都是鮮血,那刀竟被黃忠硬生生從手中奪了過去。黃忠借勢一送,刀柄在手,反手一刀,將那虎騎兵攔腰斬成兩斷,死屍摔落馬下。

    黃忠顯然發現了這種鋸齒刀的好處,劈開夏侯淵的一刀,又將另一個虎騎兵的手劈砍下,奪得另一口刀。他雙刀在手,左右開弓,巨力到處,如風捲殘雲,叮叮噹噹火花四濺之間,被斬斷的卻是敵人的長刀和身體,剎那間七八名虎騎兵被他斬落馬下,連夏侯淵連被他砍得連退數步,虎口發麻。

    黃忠一聲長嘯,手持帶血的雙刀,向後緩緩而退。

    幾十名虎騎兵眈眈相向,卻不敢向前進逼,眼睜睜的看著黃忠從容的退回了車陣之中。

    夏侯淵嘴唇發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一口氣回了半天才重新吐出。看看自己身邊的士兵,強大的虎騎兵已經從五百人變到不足一百人了,除了被赤鴉軍弩陣射死的之外,其中有四十餘個,是直接死在對面這員將領的手下的!

    「黃忠!好一個黃忠!」

    他感到自己的手臂發軟,全身發疼,與黃忠激戰的這兩場加起來也不過一刻鐘時間,可是其激烈程度卻遠遠超過了他所經歷的任何一次戰鬥,他幾次是從死亡的邊緣走過來的,黃忠那鋒利的長刀和恐怖的利箭讓他從來不知道恐懼為何物的他感到一種從心底裡升起的顫慄。

    「妙才!想不到你也有今日的慘敗,唉,主公多次誇獎你用騎兵的本事,想不到頭次讓你執掌虎騎兵,你就打成了這個樣子。」

    夏侯淵不用回來,就知道敢對自己說風涼話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曹氏中除主公之外最善於用兵的曹仁。這兩個人無論是用兵還是資歷,都是不相伯仲,難分兄弟,他們兩個有想要執掌這支最強大的虎豹騎,所以這一次南下,是在曹操面前極力爭取,各掌一軍。想不到這一次打得這麼慘,難怪曹仁能夠說嘴。

    但是此時,夏侯淵的確無話可說。他只是恨恨的瞪了曹仁一眼,盡量用淡然的口氣說:「對面,那是劉琦最精銳的弩兵!」

    曹仁的眼睛也瞪圓了:「荊州第一將,果然名不虛傳。戲先生所料不差,他聽說你這次進攻之後,說你累次用同一種方式進攻,必然有失,可能會遇伏,所以讓我來救援,我雖然全力趕來,卻還是慢了一步。不過,戲先生已經用疑兵之計誆住蔡瑁。弩兵雖然厲害,但是車上的人卻是要喝水吃飯的,箭支也不是射不盡的,今天你我聯手,必將黃忠和他最精銳的部隊消滅在這裡,斬斷劉琦的這條手臂!」

    「好!」夏侯淵答道,他約束軍隊向後退,虎豹騎如狼一樣守住了黃忠的圓陣,他們在射程之外守著,看著圈內畫地自守的黃忠和周倉。

    「看你們能熬多久!」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2
第一六五章 闖營

    人不能和人比,人比人,氣死人。

    我眼下的實力應該說不算差,一統荊州,勢力遍及荊州、司州、豫州、長安,手下也好像不少。可是每次打仗,總覺得手底下還是沒有人。看看人家曹操,雖然也才剛剛起家,遠沒有到後來併吞北方擁兵百萬戰將千員橫掃天下的風光。雖然他曾經大敗黃巾軍,據說擁兵幾十萬,但是僅憑小小的兗州一地,還失了最繁華的陳留,又讓袁術這傢伙狠狠揍了一頓的他,實力不見得比我們強。

    但是,天下卻幾乎沒有人如他那樣,一起事就擁有如此之多的名將。不說曹家和夏侯家這兩窩子名臣,就說這荀、程昱、戲志才、於禁、典韋……哪個不是天底下一等一的人物,居然都甘心供他驅使。而曹操自己本人,又是天下頂尖的人物,偏偏他又不存在那些頂尖人物的偏激和傲慢,他知人善任,能聽取人的意見,敢於使用手下,發揮他們的所有特長。

    曹操投入南線的主要有兩支,一支由於禁統領,與徐晃做戰,是誘敵的部隊,主攻的一支由夏侯淵、曹真、戲志才統領,目的在於全取陳國,進逼汝南。

    我派了兩支部隊守在前線,一支是蔡瑁,另一支是徐晃,這兩個人面對的是曹操的整條進攻線路。而我在穎川,面對呂布殘軍和準備併吞呂布殘軍的曹操。面對著準備投向曹操地荀攸,實在並不佔上風。

    還好,並不是曹操自己會找幫手,我也會的。

    曹操的周邊並不太平,眼下他和袁紹正在蜜月期,兩人好得和一個人似的,但是袁紹正忙著和黃巾軍血拼。沒時間幫曹操。曹操的主要對手除了我們,還有袁術、劉備和陶謙。袁術眼下正忙著收復揚州,打理自己那著了火的後院兒而且由於袁術日後可能叛亂,我從來不想和他走得近了,再加上他和我的過節兒比和曹操地更深,他是被我從宛城一步步逼退的,所以他不可能成為我對抗曹操的助力。但是陶謙和劉備就不同了,這兩個人都自許為漢室的忠臣,我背後有天子的大義。兗州正牌子刺史金尚就在我的身邊,為他主持公道天經地義,所以在我的外交努力下,陶謙和劉備已經同意發兵了。五月二十八日,劉備進兵秦山郡,與夏侯發生激戰,夏侯不敵劉備軍團的勇猛,被劉備激退,連失三城。陶謙同樣出兵秦山郡,陳登攻陷了華縣和南武陽。

    不過這個消息還沒有傳到穎川和汝南。所以正在激戰的我們誰也不知道這個消息。

    正在舉喪地并州軍五月二十八日夜裡突然遭到攻擊,一大批穿著豫州軍軍裝的人攻擊了并州軍大營,大叫著要把呂布的屍身拖出來餵狗。

    這引發了并州軍全體的暴怒。

    高順張遼起兵出擊,那些進攻者倉皇逃走,被乘夜而來的曹操包圍,一聲令下,全部殺死。

    面對著群議洶洶的并州軍,曹操發揮他強大的煽動力:「在這種情況下。身為人臣,若還困守營中,不為主報仇,還算是人麼?」

    說罷他揮手向南:「劉琦就在許昌城中。殺了他,為呂將軍報仇!有膽子的,跟我來!」

    這種佈置簡單的讓人覺得可笑。

    但就是一次簡單的派兵冒充豫州軍襲營,幾句簡單地煽動,讓并州軍失去了頭腦——當然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失去了頭腦,比如高順和張遼就沒有動,但是薛蘭、郝萌、曹性不顧勸阻。領兵就和曹操一起去進攻許昌去了。

    高順和張遼相視苦笑。

    對於曹操的進攻。我是有準備的,而且我不準備讓他攻城。我守城,那樣的話,我會真的失去整個的穎川。

    搖擺不定的民心如牆頭之草,他們會隨著風勢強弱決定自己倒底歸屬哪一方。

    對於與曹操對陣,我沒有必勝地把握,雙方的軍隊差不多,但曹操自己帶的軍隊並不是很多,所以他不見得能勝得過我。

    第一天,朱治引軍正面攻擊曹操的軍隊,曹操下令典韋出戰,朱治大敗,敗到中途,文聘和韓當兩軍殺出,把典韋軍攔腰斬斷,典韋殺出一條血路,從容而去,但是典韋所帶地三百前軍沒有一個活下來的。

    第二天,曹操派典韋再次出戰,朱治再與他交鋒,朱治被典韋用飛戟之術擊傷,同時曹操派郝萌、曹性纏住文聘和韓當兩軍,以典韋直取我的中軍,我退兵十里,算是我敗了。

    第二天夜裡,曹操派人前來劫營,我只留下一座空營,然後放火燒營,燒得前來進攻的曹揮損傷慘重。典韋被文聘、韓當和太史慈聯手攻擊,太史慈射傷了典韋的左臂。

    第三天,荀攸終於出動了,曹操在前軍進攻的時候,他襲擊了我的後軍,我失敗,退軍五里。

    第四天,我失敗,再退軍五里。

    第五天,我失敗,再退軍五里。

    曹操、荀攸、并州軍郝萌、曹性、薛蘭合兵一處,對我日夜進攻。我堅守營盤,一板一眼地與對方打交手戰。我不斷地投入兵力,逼得對方也不住的投入兵力。雙方都有不少謀臣,但是這一仗打得沒有什麼藝術性。弄計地人很容易就被對方識破,反而把自己陷入一種尷尬的境地。

    在汝陽的我軍營盤,主要分成兩部分,主力是蔡瑁,另一支是黃忠和徐福。蔡瑁雖然比黃忠官職高,但是兩人之間並沒有統屬關係。

    此時徐福接到斥侯的報告,說曹軍出現在營前。

    徐福霍然站起:「糟了,黃校尉有失,陳到,你立即領兵,突破正面之敵前往救援。我去蔡太守處請救兵!」

    與此同時,一名斥侯突入蔡瑁轅門,幾步衝入大帳:「報!蔡太守,曹軍來攻,已在營門外五里,旗幟眾多,看不清人數。」

    蔡瑁一愣,問道:「敵方主將是誰?」

    斥侯答道:「沒有看到敵方主將,但是看到曹操的大旗!」

    蔡瑁大驚:「曹操居然來了!」

    蔡瑁與曹操曾經有舊,算是幼時好友。他深深知道,以曹操用兵的本事,遠在他之上,若與曹操交鋒,他根本就沒有蠃得指望。

    「緊守營盤,不得出戰!」蔡瑁下令道。

    「太守大人,行軍主薄徐福求見。」

    「讓他進來。」

    徐福匆匆走入大營:「太守,我家黃校尉有失,望太守發兵相救!」

    「黃忠怎麼了?」

    「他現在離營數里之處,被曹軍包圍,請大人速速發兵相救。」

    「哈哈!這是曹操的誘敵之計。」蔡瑁肯定的說道。

    被蔡瑁的話驚住了,徐福問道:「曹操?誘敵?」

    「不錯!對面軍隊是曹操的,他被曹操包圍,肯定是曹操借他的手,把我騙出營去,好收拾我。我與曹操自幼相識,這樣的計策,須騙不過我!」蔡瑁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很冷靜的人,但是,曹操眼下第一謀士戲志才只用了一桿大旗,就成功的讓蔡瑁失去了理智。他說什麼也不肯派出兵馬去救援黃忠,他認為,這是曹操的奸計,他怪罪徐福和黃忠在對抗虎豹騎之前不與他打招呼,但他說什麼也不肯出兵。

    徐福著:「大人,曹操不可能在這裡,在下願以人頭擔保!」

    但是蔡瑁說:「你的人頭又能值幾個錢?」

    徐福失望了。

    他大笑三聲:「想不到啊!想不到對面的謀士只用一桿大旗就把太守大人嚇住了!」

    眼下,只能靠陳到了。

    陳到騎著一匹灰馬,單手倒提著槍,好像一個失去方向的或是要去投降的人,懶懶的就向著曹營去了。

    「什麼人!不得再向前行了!」曹軍一名士兵大叫著。

    「啊?什麼?」陳到好像是聽不清的樣子,側著耳朵,大聲道叫道,「你們說什麼?」

    「再向前走,我們就放箭了!」

    陳到大聲道:「你說要開宴了?我也要吃!」

    曹軍的士兵快笑趴下了,怎麼會有一個聾子跑到這裡來。

    可就在此時,陳到忽然揮槍,如一道電光般衝來:「開宴了,一起吃吧!」在他身後,一隊隊士兵蜂擁而來。

    「敵襲!關閉營門!」

    但是來不及了,他們沒有想到,陳到一個人就敢闖營,而且,他居然真的闖進來了!

    陳到揮動長槍,如怒龍出海,擊蕩風雲,射向他的箭支被挑飛,他跳過壕溝,突入營門,長槍揮動,直殺得曹軍將士紛紛倒地。

    「我們闖過去!」後面的士兵們跟著陳到殺來。

    「闖過去!」

    大白天的,他們就這樣以一往無前之勢,向著曹營狠狠的突了進去,就好像一把匕首,刺入曹軍的胸膛。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2
第一六六章 救援

    陳到衝進曹營之後不久,就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那男人三十多歲,正坐在地上磨著一口大刀,身邊是一頭大馬。

    他後邊兒,幾十個名副武裝的漢子虎視眈眈的等著衝鋒的號令。

    陳到明白,這是碰上硬茬兒了。

    有些人能不能打仗,不用試過,一眼看出去,八九不離十。新兵蛋子們看到敵人之前就會全身發抖得連把刀都握不住,口中高叫著眼裡卻沒有焦點,找不到進攻的對象,那樣的人,你只管慢慢上去一槍刺倒,都不用擔心血會濺在自己身上。可是眼前這個漢子,這個外表冷靜不動聲色的漢子,卻分明是無數次從血海刀山裡殺出來的勇將,是曹營中一等一的人物。

    陳到放緩了馬速,藉機調勻呼吸,並等著身後的士兵們整好隊形。

    「我叫曹洪!」那漢子翻身上了馬,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前胸,「你這樣的小兵頭,我刀下殺過沒一萬也有八千!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不用說出它來污我的耳朵,放馬過來吧,能在我眼前過三個回合,我就放你回去!」

    陳到淡然一笑,雖然他並不是汝南陳氏的嫡脈,只是旁系中沒落的一支,但這一笑卻如貴公子般淡然。然後,這位蜀漢中與趙雲並稱而名亞趙雲的將領如一支箭一樣向曹洪衝去。

    電光閃過,噹的一聲響,曹洪好像被石迎面打上一樣向後連退,他的高大的戰馬也隨著後退,但這一算完,「當、當、當、當、當——」陳到一槍快似一槍,槍槍不離曹洪的咽喉。

    曹洪緊張的大叫著:「啊啊啊啊啊——」一時間眼也花了手也亂了,總算他身經百戰武藝不凡,將這些槍都架了出去。可是卻也被陳到逼著後退了幾十步,雜入自己的士兵之中,連召喚部下的力量都沒有。

    陳到雙目皆赤,手中長槍有如瘋魔一般。他甚至不招架曹洪的反擊,只要一槍刺倒曹洪。

    曹洪膽寒了,他明白,自己看錯了人。

    如果一開始他不是那樣狂妄,而是集中兵力進攻陳到,那麼他不到慘到現在這個地步。林雷

    他地大意使他空自擁有優勢兵力,卻沒有辦法命令他們進行有效的合圍。以至於戰場上出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只有曹洪和他的親衛們正面抵擋著陳到地進攻,被壓得連連後退,而左右兩翼的曹軍卻愣愣的看著。不知道是不是冒著被說成抗令的風險一起上前夾攻。

    陳到的武力和拼勁兒在這個戰場上牢牢的壓制住了曹洪,隨著陳到的一聲怒喝和曹洪的一聲慘叫,這一切到達了極至。

    曹洪被陳到一槍刺入肩頭,血剎那間湧了出來。勇冠三軍的曹洪被陳到嚇住了。他居然轉身就逃。隨著他的逃走,整個兒曹營一片混亂,陳到藉機向前殺去。

    「殺!殺出去!」

    可是就在這個時侯,陳到看到不遠處升起了一個小房子——那是巢車!

    巢車是一種觀陣用地東西,它有八個輪子,上樹高竿,竿上安著轆轤,以繩拉起一個四尺見方的板屋,人可以站在板屋之中觀看到整個戰場的情況,甚至可以用來看敵人城中的情況。有時它也用於指揮和弓箭手進攻。

    糟了!

    這是陳到地第一個念頭。

    看到這個東西,陳到就知道,敵軍的指揮者並不是適才被自己打跑的人。而真正的指揮者就在那巢車之上,他可以方便的統觀整個戰場,從高處指揮各部的前進和後退,從容的對他展開包圍。

    「衝!衝出去!」陳到大叫著。

    但是他幾乎是立即就感到了前後左右各個方向都出現了巨大的壓力。

    敵人似乎變得頑強了,無論如何也殺不退。他好像是落入網中的魚兒,雖然他拚命撞破一層又一層的羅網,但是前面還是有數不清地羅網在等著他。曹操的大旗在迎風飄動著。高高的樹立著。似乎向著蔡瑁示威。

    大帳中,蔡瑁面沉如水。

    徐福已經開始整理自己地衣服。帶上了頭盔。

    「元直,你在做什麼?」

    「和陳司馬一同去死!還請蔡太守好好保重,多吃點好藥,別讓曹操把您給嚇死了。」

    蔡瑁臉色鐵青,一言不發。

    徐福向著西方拱手施禮:「劉使君、劉公子,徐福盡力了!可是徐福手中沒有人馬了,徐福只有拼上自己這條命來報使君和公子的知遇之恩了!」然後他又手指北方,大罵道:「曹操,老賊!你為害一方藏頭露尾不敢見人,可惜我手中無兵,不能將你的爪子斬斷牙齒落盡,但劉公子必然會為我們報仇,將你斬盡殺絕!」

    說罷,他轉身出帳,再不回頭。

    蔡瑁沉著臉,終於是沒有說一句話。

    戲志才也沉著臉。

    他的底子,遠沒有蔡瑁想像的那樣厚。

    這一次曹操出兵,本來就是打算乘火打劫,能夠併吞穎川和汝南最好,如果不能,那也沒有關係,把該揀的便宜揀回去就成了。

    但是想不到,曹公最重視的虎豹騎中地一支虎騎兵,居然被打得殘了!那可是曹公地心尖子,命根子,打袁術都沒有這樣慘過,但是打劉琦,居然會傷亡到這個地步,他回去如何和曹公交待?更為可恨的是,他一直以為對手是蔡瑁,卻沒有想到卻是黃忠突然冒了出來——他不是在穎川和呂布較勁呢麼,怎麼會突然又出現在這裡?

    無論如何,他都下了狠心,要虎豹騎一起動手,把黃忠地精銳赤鴉軍消滅,只有那樣,才能在曹公面前有個說法。這就不能放一兵一卒去救援黃忠,他必須把援軍住。他幾乎成功的做到的,一桿大旗就把蔡瑁嚇住了。可是這卻是幾乎,黃忠的軍團是不歸蔡瑁管轄的,他們居然敢於大白天硬衝自己的營盤去解救黃忠,而且他們幾乎闖過自己的營去,連曹洪這樣的大將都被擊退了,若不是自己親自指揮,布下道道防線,說不定真得被他們給衝過去。那個用槍的將領本領之高,實為他生平所僅見,便在名將如雲的曹營之中,達到這種水平的,也不過三五人罷了。

    每次戲志才都以為自己把他困住了,可是每次自己都能看到他帶著軍兵硬生生的再闖了過去。

    十餘丈的高竿之上,風大風急,雖然是夏天,但戲志才還是覺得寒入肌骨。更讓戲志才感到心吃驚的是,對面一個大營之中,突然間衝出了幾百兵馬,有一剎那戲志才險些喊出退軍來——他以為是蔡瑁出動了,但是不是,那些人有好多連像樣的武器都沒有,甚至有人拿著大勺,有人舉著鍘刀,那是連伙夫和馬伕都開始衝鋒了。

    但是他們的氣勢卻絲毫不輸於正規的部隊,他們以一種找死的勢頭衝向了曹營,已經恢復了注意力的曹營再不肯輕易放他們進來,連綿的箭雨一下子就放倒了大幾十個,但是他們不為所動,只是大叫著發起衝鋒,沒有一個肯於退縮。為著的是一個穿著書生服飾卻頂了一個頭盔的人,他大聲呼喝著,一劍一個的誅殺著對手。他大步的前進著,這支不強的軍隊進攻曹軍就像是風追趕著海浪,他們竟然殺進轅門來了。

    這是對的,戲志才想。在衝鋒時,最怕拉鋸戰,來回一拉鋸,士氣就光了,想要拿起敵人的陣地就難了。知道這個道理的將領不是很多,而把這個道理認真做下來的就更少。

    但是,他卻只有死!

    戲志才揮動旗號,下令軍團分成兩隊,一隊繼續包圍陳到,一隊去進攻前來救援的帶頭盔的書生。這兩支軍隊都有著決死的信心,但是面對著重重的曹軍,他們卻沒有辦法衝出去,也沒有辦法匯合,只能被步步蠶食。

    「投降吧!投降不殺!」曹軍大叫著。

    「滾你***王八蛋!」那個書生模樣的人大叫著,更凶狠的揮動著手中的長劍,把面前一個曹軍刺死。兩把長槍向他刺過來,他避不開了,但是旁邊一名親衛衝上,長槍刺透了這個親衛的身體,這親衛揮動長劍,為自己報了仇。

    「殺!殺過去!」陳到大喝道,他眼下全身是血,如同一個血人一樣,所帶的兵馬已經不足千人了。這樣的一支部隊,衝過去,又能救出黃忠來麼?

    就在此時,巢車上的戲志才突然一愣,他看到,蔡瑁的營盤轅門大開,數不清的荊州軍從轅門湧出。

    蔡瑁一馬當先,身邊是蔡中、蔡和等將領。

    他大叫道:「孟德!蔡瑁今日會你一會!」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2
第一六七章 刺荀攸

    蔡瑁這個人,說他勇敢,他有過,比如帶頭衝向孫堅的隊伍,但是可惜被打回來了;說他智慧,他有過,比如在荊州的每一步發展中,他幾乎都在獻計,但是幾乎沒被採用過;說他無能,但他練兵的本領很高,水軍營寨建出來,能讓周瑜看著都寒心;說他有本事,他就能立馬犯下一個大失誤來讓你摔碎了眼鏡。這是一個矛盾的統一體,世家子弟的典型,什麼都會,什麼都不精,不上不下,普普通通。

    這一次的戰爭,他被寫著老朋友曹操名字的一桿旗子嚇住了,從而拒絕出兵。可是當徐福全軍殺向曹營的時候,他離開了滿佈溝渠,經營的連自己出兵都費力氣的堅強堡壘,殺向了曹營。

    這是一場賭搏,蔡瑁覺得自己很可能會輸掉這場戰爭,但是如果他不出兵,他又覺得自己把自己都輸掉了,所以,他決定把自己壓上這個賭台。

    其實每一場戰爭都是一場豪賭,沒有人可以輕易的看到對方的底牌,甚至很多時候,你根本就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牌。

    當曹軍錯把蔡瑁當成唯一的對手時,他們就已經處於下風了。無論是戲志才還是夏侯淵、曹仁、曹洪,都沒有想到黃忠在這個戰場上,所以虎騎軍幾乎被打殘!隨後,戲志才當機立斷,設下一個新的賭局,他以主力困住黃忠,自己以一支軍隊打著曹操的旗號堵住蔡瑁的營盤,他賭蔡瑁看到曹操的旗號後不會出兵,不敢出兵。這樣虎騎軍雖敗,但精銳赤鴉軍和黃忠同樣會死掉,在這個戰場上,他會照樣處於優勢的地位。

    但他賭輸了。

    想要憑著自己的計謀實現軍事上的大翻盤的戲志才只實現了大翻車。

    他算錯了蔡瑁的動向。也就只能承受之後地苦果。

    曹軍並沒有徐福和蔡瑁以為的那麼多人,在陳到和徐福的夾攻之下,戲志才是用盡了自己的聰明才智,在保證軍營表面穩定地情況下他幾乎調動了全部的力量才困住了徐福和陳到。但是蔡瑁的大軍一到。這一切全成了虛幻。兵力的對比是計謀很難彌補的,再聰明的小孩子把很能打倒一個健壯的成年人。測試文字水印2。

    眼下,不是他如何攔阻蔡瑁、徐福和陳到的問題,而是他會不會被這三個人合力吃掉的問題。他迅速調整著軍隊,收縮著防線,把擺得太散的軍隊一點點收回來。這樣一來,他地真正實力也就呈現在蔡瑁三人的面前。

    蔡瑁看清了,這個曹營最多只有兩三千人,而且,曹操一直沒有出現。

    然後蔡瑁的軍團暴發了。

    他們甚至比徐福和陳到更加勇猛。他們敢於不列陣就衝到曹軍營中,似乎沖得晚一步就沒有功勞可拿了。

    戲志才被這突然的暴發逼得連連後退,顯些沒有連巢車一起讓蔡瑁軍給搶了去。

    戲志才不再猶豫了,他迅速地點起了報信的硝煙。

    一道硝煙升天而起。正在包圍著黃忠的夏侯淵和曹仁就是一愣,然後他們沒有半點猶豫:「撤!」

    虎豹騎丟下地上的戰馬和屍體,轉身而去,他們毫不在意周倉和黃忠會組織兵力進攻,他們是騎兵,戰場之上,來去自由。雖然失敗,但這支軍隊猶帶著懾人的氣勢。

    黃忠看著這支騎兵的背影,狠狠一刀砍在車轅上,鋒利的鋸齒刀輕而易舉的把車轅斬斷。

    論起機動能力。有著恐怖殺傷力的赤鴉軍算得上天下最差的部隊之一了。

    「什麼時候,我們也有一支騎兵就好了!」黃忠感歎道。他忘了,我們有一支騎兵。一支還算是不錯地騎兵,它就在魏延的統領下,眼下正在長安城中。那是羽林騎,曾經是天下最精銳的騎兵,而在這個時代,卻被視為花架子部隊地代名詞。但是它在魏延的帶領下,已經在悄悄發生著改變。不久之後。它將讓天下群雄震撼。

    虎豹騎很快就出現在戲志才軍隊的身後。無論是陳到、徐福還是蔡瑁,都不再動了。他們約束著部隊,開始排成密集的陣形。防備著虎豹騎的突然進攻。

    但是虎豹騎沒有進攻,戲志才也沒有再戰,他帶領著夏侯淵、曹真、曹洪三人緩緩後退,一重重一列列曹兵進退有序,退而不亂,讓人充分感到他們的強大。

    汝陽這場戰爭,才剛剛開始。

    曹軍小挫,但說起勝負,還為時過早。

    穎川的戰鬥,與還在激烈地進行著。

    我已經連敗六天了。但是我地軍隊並沒有什麼真正的損傷,原因很簡單,我不敢和曹操正面交手……

    曹操地軍隊,雖然只有三千人,但是其戰力之強,卻是除了陷陣營外我見過的最強的步兵,他們被曹操練得都成了精靈,成了鬼怪,成了殺人的魔王。他們以殺戳為樂,以死亡為榮,他們只聽從曹操一個人的命令,曹操一聲令下,他們可以殺盡世上所有的人而不動容。甚至曹操的對手們那裡流傳著這樣的說法,想要進曹操的中軍當兵,先要殺了自己的老婆孩子當投名狀,以示自己從此一心廝殺,再無牽掛。這支軍隊的帶領者是典韋,這個三國時代短兵器的王者。他使用一對鐵戟,重達八十斤,巨力無匹,勇猛絕倫。他還會飛戟之術,十步之術,百發百中,朱治就顯些死在他的手中。在硬碰過幾次之後,我認定我不應該和他們正面交手,如果當初我按著陳宮的建議帶兵遠襲,說不定被斬首的不是曹操而是我了。

    於是,我開始弄詭計。在曹操面前弄計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因為曹操本人就是個一步十計的高手。不過,我用計的對象不是他,而是跟隨他的并州軍團。

    每天,我都在積極的排兵佈陣,曹操的軍隊一上來,我的人馬擋不了兩個回合,就立即後退,曹操於是開始進攻,而我就讓人打他的兩翼特別是與并州軍的結合部。這些并州軍不是高順的陷陣營,不是張遼的并州騎兵,這幾支并州軍團戰力並不算強大,薛蘭、郝萌、曹性這些人也算不得真正的名將。他們很會保存實力,名為替呂布報仇,卻總是不肯與我硬拚。當我主動進攻時,他們往往會退動,這樣曹操的陣地就露出來了,於是,我們就按著曹操的屁股或軟肋狠揍。曹操沒有辦法,只能後退,曹操後退之後,我就重新佔領陣地。朱治、韓當和文聘這三員上將輪番上陣,調動著典韋的腳步,於是典韋就像一頭紅著眼睛的公牛,來來回回追逐著那時隱時現的紅布。

    當然,曹操也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把并州軍和自己的主力更換位置,打我們一個措手不及,有一次韓當與遇上了典韋,若不是太史慈拚命相救,韓當就回不來了。我們就再換戰術,曹操也接著換,直換得指揮官都找不到自己的部隊,兩軍經常由一開始的壁壘分明變成亂成一團,在混亂中打得煙塵滾滾,雞飛狗跳,一直到太陽下山。我沒有佔到便宜,但是終於也沒有吃到什麼虧。

    高順和張遼依舊留在鄢陵為呂布致喪,未曾與戰。

    在這種混戰中,本來曹操曾寄予厚望的荀攸並沒有發揮出任何的作用——不是這位老先生不肯出力,而是他想出力也出不成。

    他在自己的營地遇刺了!

    刺客用一把帶毒的匕首刺入了荀攸的後背,貼著他的耳朵對他說了一句:「呂將軍讓我問侯你,願你從此飛黃騰達,享盡世間榮華!」

    然後荀攸就暈倒了。

    那名刺客很快被抓到了,所有人都認識他,他是荀攸的屬下,是從并州起就跟隨在荀攸身邊的人。

    他被荀攸的親衛們斬成了十七八塊,沒有能留下活口。

    荀攸想不明白,那個刺客是一個很老實的人,他怎麼會刺殺自己?難道當真是呂布設下的伏子,知道自己要離開并州軍後決定對自己進行暗殺?還沒有想明白的他,就陷入了沉沉的昏迷之中。

    荀攸的重傷影響了曹操正在實施的好幾個計劃,沒有荀攸的出面,曹操無法順利接掌荀家子弟所把持的地盤。

    曹操沒有時間管這些,對他來說,最重要的是快點把荀攸救過來。他停止進攻三天,到處召集名醫給荀攸治傷。

    荀攸的傷,其實是我造成的。對此我略有些愧疚,但是在穎川和大師兄之間選擇一個,我只能選穎川。

    那個所謂的被殺掉的刺客是被冤枉的,真兇在荀攸的親衛之中,而且不是一個。這樣做的目的有兩個,一個是保護他們自己不暴露,二是禍水西引,在并州軍和曹軍之間再扎上一顆釘子。

    而此時,由於荀攸的受傷,我軍對荀家的再次爭取工作也在進行中。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3
第一六八章 各有盤算

    陳留郡是兗州的首郡和治所,自古都是兵家必爭之地,這些年的仗,從征黃巾到討董卓,沒有一次不是把陳留當成主戰場的。所以陳留郡也就從繁華似錦的大城市迅速的破落起來,變得和它周圍的城池一樣蕭條和冷落了起來。不久之前的一場大戰,袁術十幾萬軍馬,在這裡被呂布和曹操聯手吃掉,殺得血流成河,屍積成山,野狗吃死屍吃得都紅了眼睛。從封丘傳來的屍體的臭氣讓人整天昏昏沉沉的。這臭氣也讓曾經繁華的陳留城變得更加蕭條。

    陳留郡的太守名叫張邈,字孟卓。東平壽張人。少時,家中富裕,疏財仗義,廣交朋友,袁紹、袁術、曹操等人都與他有交往。董卓篡權時,他與袁紹、袁術、曹操等起兵討伐。次年,戰於汴水,被董卓擊敗。張邈曾因直言得罪袁紹,袁紹大怒,指使曹操殺掉張邈,還好曹操拒絕了。袁術進攻陳留的時候,設計騙他出城敘舊,他也就真心實意的出了城,結果袁術就扣了他的人,奪了他的城。呂布來到時,曹操把陳留給了呂布,他也就從了呂布,雖然是順勢而為,但卻也有借勢避開曹操的心思——畢竟,曹操是袁紹的人,他得罪了袁紹,一隻腳就踏進了棺材,在歷史上,他也正是因為這件事和早就心懷不滿的陳宮一起反了曹操,投了呂布。

    張邈是一個老實人。一個想要做點事情地老實人,可是這個老實人也就像他的陳留郡一樣,被人任意欺負和併吞,沒有半點還手之力。

    張邈現在擔心死了。

    呂布來陳留的時候,他曾經很開心,因為呂布畢竟有著將軍的名份,儀同三司。位列極品。爵封縣侯,有他在,自己的性命絕對能保住了,可是他沒有想到。呂布居然會死了,而曹操開始想辦法吞併并州軍。並且要收復陳留。

    他害怕,曹操那人的心思最難猜,雖然他跟呂布可以用情勢所迫來解釋,但誰知道曹操會不會也這樣想,他如果翻了臉,滅掉自己九族的事情也是做得出來地。

    可是。眼下該怎麼做才好呢?

    陳宮地到來,讓張邈心裡寬敞了一點。他知道陳宮是個有本事的人,這個人在關鍵的時候能出些讓人起死回生的主意。測試文字水印8。

    但是這回地主意,還是讓張邈幾乎跳起來:「什麼,投降劉琦刺史?」

    「不錯,就是投降劉琦刺史!」看著張邈驚訝的表情,陳宮沉著地再說了一次。把每一個字都送到張邈的耳朵裡。

    「這。怎麼可能?眼下劉公子有能力顧到我們麼?」

    「劉公子當然有能力,我這就不就來了麼。而且。以陳宮看來,此戰劉公子必勝!」陳宮說道,其實他根本不知道誰勝誰負,但是恨一個人就要讓他滅亡,為此多讓一些人一起滅亡,陳宮也是不在乎的,面對張邈這個老實人,他把話說得和真的似的,「曹操處事以急,劉公子處事以寬;曹操待民以暴,劉公子治民以仁;曹操理天下以譎,劉公子奉朝庭以忠,以此觀之,劉公子真是成大事之人也。穎川陳留兩地百姓,誰不是受了劉公子的大恩,民心所向,劉公子安得不勝?此其一也。袁紹者,妄想另立偽朝之逆賊,當初太守正是因為幼阻他做這件事而得罪於他,而曹操卻是袁紹地走狗,劉公子是天子堂兄,御封襄陽公子,統領南軍,羽林中郎將、征南中郎將、兼任豫州刺史,手下精兵強將數不勝數,大義之分已定,劉公子安得不勝?此其二也。眼下,曹操與呂布二虎相並,其勢必能共存,劉公子攜義師北上,朝庭任命的金刺史正在劉公子處,順天應民,劉公子安得不勝?此其三也。有此三點,則曹操不足慮,呂布不足慮。此事若成,張太守是有大功於社稷之功臣,若不成,則荊州、豫州,何處不是太守安身之處?太守何必再猶豫呢?」

    於是張邈被說動了,他開始在曹操的後面搞小動作。

    而就在他搞小動作的時候,一支不起眼的并州軍隊進入了陳留城。

    這支軍隊進攻陳留城之後就直奔太守府。府門前的士兵不肯放他們進去,他們就拿出一方小印,讓他們交給太守。

    張邈看到時就是一愣,然後幾乎跳起來:「呂布!呂布回來了!」

    陳宮也嚇著了。

    半個月前,呂布在穎水南岸中了埋伏,被黃忠、太史慈、陳到三人三箭,射中後心。我曾評價說,呂布就算是神仙,他也活不成了。

    呂布不是神仙,但是他卻穿著三件貼身甲,最裡面一層還是從董卓處得來的——呂布對自己地性命一向看得重。這三重防護救了他地性命,雖然那三支箭射透了三層甲,但赤兔跑得快,呂布抗擊打能力又強,還是逃了性命。可饒是如此,他還是受了嚴重的內傷,五臟六腑都受了震盪,連著昏迷了三天三夜。

    當時我曾經奇怪,呂布死了,并州軍總該有人想著為他報仇,向我發起瘋狂地反攻才是,可是沒有,其原因很簡單,張遼為給呂布治傷都急瘋了,哪裡還有時間管我?哪裡還有時間想報仇?其後呂布要求嚴守他還活著的秘密,其目的是消除我的戒心,好殺我一個措手不及。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我還沒有進攻他,曹操就打著為他報仇的旗號,打算吞併他的人馬,而他的死信一出,薛蘭、郝萌等人居然就想著爭權奪勢。這可把呂布氣壞了,於是對付我的計劃一放再放,幾乎就此擱淺。

    張遼向他提議,正好借引機會休息休息,讓曹操和那些心懷異志的并州軍叛徒與我打個兩敗俱傷,然後他好再一舉兩得,漁人得利,打敗我,再乘機併吞的了曹操的兗州。張遼的意思是:「曹操的計策是不錯的,我們也可以照樣借來用。」

    呂布聽得有理,於是採納了。

    他來陳留,一是養傷,二是鞏固自己的後防線,想辦法斷了曹操的歸路,讓曹操就在穎川和我拚死算了。

    正在密謀藉著并州軍和曹操內哄投出我的張邈和陳宮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種變化,他們兩個恐懼之極,幾乎以為是呂布洞察了他們的姦情,處置他們來了。

    「見機行事,見景生情,我們原來商議的一切事情現在停止。或許,我們要先投降呂布一段時間。」想了半天,陳宮終於說道。

    「我不用投降,我本就是呂布的手下了。」張邈乾巴巴的回答。

    「別讓呂布等得久了,我們去迎他一下。」

    呂布並沒有注意到張邈的心懷鬼胎,當他見到陳宮的那一刻,他就表現出一種很感興趣的樣子。

    「大名鼎鼎的陳公台,來這裡做甚?」

    陳宮看到呂布的臉色有些發青,普然是受了傷,前線傳他已死的消息不為空穴來風。他知道眼前這個人的可怕,不打仗的時候,不看他那雙沒有人類表情的眼睛,呂布大多數時候看起來像個貴家公子一樣,可是內心裡是一頭豺狼,撕碎一個人不用牙齒,只用他那雙修長而潔白的雙手就足夠把一條壯漢如一隻小雞一樣扯碎了。

    陳宮在心底略盤算了一下,然後就照實說了:「一隻喪家犬,還能做什麼?」

    呂布對陳宮這句話很感興趣:「怎麼了?你的家讓誰端了?」

    「曹操。」

    呂布露出雪白的牙齒笑了:「想報仇麼……」

    陳宮疑惑的抬頭看著呂布,然後看看旁邊一樣茫然的張邈,然後用斬釘截鐵的口氣說:「想!」

    呂布大笑了,他拍拍陳宮的肩頭,陳宮就摔倒在地上:「我給你這個機會。」

    陳群望著眼前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院落。他曾經在這裡上過整整十年的學,他父親是與荀氏八龍平輩論交的,但是年歲只與荀衢相近,所以荀家當代家主荀衢名義是陳群的師兄,實際上卻是他的半個座師。

    終於又一次到荀家來了。可是物已改,景已換,人呢?人會不會變?

    一個三十來歲的漢子小跑著迎上來,向小他十來歲的陳群施著禮:「世叔,您來了。」

    「貴家主可願見我麼?」

    那漢子搖了搖頭:「家主不想見您,您請回吧。」

    「為什麼?」

    「家主說:當下穎川,已無黑白是非。荀家到了這一步,願意與荀家一起走的,就和荀家一起走,不願意和荀家一起走的,荀家也不強求,見面之舉,實無必要。」

    陳群愣住了,過了半晌,他讓人呈上禮物,黯然道:「如此,是陳群來的莽撞了。」

    陳群準備離開,這時石韜湊過來:「陳先生,荀家主是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

    陳群搖頭:「不是。」

    「他當真忙到連見您的時間都沒有了麼?」

    「若沒有見別人的時間了,我信,若說見我的時間都沒有……」陳群沉吟著,「難不成他老人家有什麼難言之隱?」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3
第一七零章 刺客

    「或許,族長可以假做什麼也看不到,讓穎川變成三方的戰場,并州軍、曹操和我家公子在這裡大打出手,讓穎川流盡最後的一滴血。然後勝利者自然會需要族長的幫助,無論誰是勝利者,都不會真正去動荀家——并州軍是荀攸仕官之地,呂布不會動荀家,曹操是荀的主公,曹操不會動荀家,而我家公子寬厚待人,他自然可以分辯出幫助并州軍的是荀攸,而不是族長您,族長到時只要把責任一推,荀家還可以照樣過日子。果然荀家平平安安,但是族長大人,這樣做,您的心能安麼?」

    「心?我還有心麼?你以為我不想處理好這些事情?你以為我不願意幫著劉公子穩定穎川?你以為我會認定那個呂布或者曹操能夠給穎川帶來平靜和安寧?可是我現在無能為力了!」

    荀衢的話讓石韜吃了一驚。

    「難道,難道族長還有難言之癮?」

    「說來慚愧!我被我的那個侄子孝順給騙了,在我病倒的這段時間裡,他完完全全的掌控了整個家族,並把他們綁上了他的戰車。眼下的我,根本就沒有主掌整個荀家的力量。你現在讓我怎麼做?難道說我在能再一次把我們荀家分裂?」荀衢搖著頭,「眼下的我,只是一個沒有什麼力量的老頭子,根本不能做到什麼。就算是我答應了你,也起不到什麼作用,我無法代表穎川那些被我的侄兒綁上戰車的族人們。現在整個荀家已經一團糟,我甚至不知道能不能控制我自己的兒子,一切都失去了控制。」

    荀衢看起來就像那些沒有任何力量的普通老人家。

    這話說得讓石韜感到有些傷感,他雖然並沒有師從荀衢,但是穎川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是出自荀、陳、鍾、韓四大家族,石韜間接著也算是荀門的弟子。看到這位老族長如此感傷,不由得讓石韜也充滿了同情。

    「那麼,眼下我還能為您做點什麼呢?」

    「有。你可以幫我倒一杯水麼?我渴了。」

    石韜知道,自己大約再也沒有辦法完成公子交給的任務了,就算是荀攸不在。已被荀攸成功調動起來地荀家,也無法主動表態支持公子了。當然,隨著荀攸的遇刺,荀家也不會再全力的支持并州軍,或許還會有人投向公子這邊,也算是成果之一吧,雖然很不理想。

    「祈兒!」荀衢大聲喊道。

    荀祈不一會兒從外面進來。

    「送這位小醫生走吧,多給一些盤纏,為父沒有事情了。」

    「是,父親。」荀祈不明白為什麼這個能把父親治好地醫生要被送走。如果是他水平不行。那多給盤纏又是怎麼回事?雖然想不明白,但荀祈還是點頭應允,親自送石韜離去。

    無奈離開的石韜和陳群不知道,此時正有一雙眼睛。冷冰冰的盯著他們地背影,那眼睛裡充滿了殺機。

    那是荀社。

    「去,在前面轉彎的第一個林子那裡埋伏下人手,把那一行人全部殺掉!」

    他冷冷的吩咐道。

    「是!」一條大漢帶著百餘人悄悄離開了莊子。

    荀社望著他們的背影。冷笑道:「放過你們一次,居然還要進來找死,這就怪不得我心狠了。曹公和公達兄的吩咐,我不能不照做。荀家,在通向權力的路上不能來回搖擺,那會讓整個荀家陷入滅亡的。」

    荀衢猜對了,他的確已經無法掌握荀家了。荀攸只是給荀家的族人們看到了另一條路。與他們安寧的生活不同地另一條路。他們就再也無法回頭,開始是呂布的武力加上一紙盟約。後來就是這些人的自願。

    他們不想讓人奪走他們可能存在的前程。正騎著馬前行地陳群、石韜和親衛們並沒有想到在荀家之外會遇上刺殺。

    他們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密集的箭雨從林間射出,前排的三個親衛一聲不哼的就倒下去了,冷箭射穿了他們地咽喉。一支冷箭射透了石韜的大腿,石韜從馬上摔了下來,親衛們沒有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不由得一亂。陳群跟著劉備日久,頗打了一些硬仗,逃跑的本事要比石韜強得太多。他跳下馬,藏身在馬後。

    「我們中伏了!反擊!反擊!」親衛們大叫著,護住陳群和石韜。

    「殺掉他們!」從林中發出低沉的怒吼,剛才還空無一人的樹叢中冒出了一個又一個的黑衣刺客,他們平端著長槍,大跨步地跑步前進,措手不及的親衛部隊被殺得步步後退。

    刺客們猛撲過來,衛兵們拚死抵擋,空中到處閃爍著兵器地金屬亮光,兵器交擊和咒罵地聲音,激烈的交戰中,親衛們雖然武藝高強,但人數少,又被突襲,不少人都受了傷,一個又一個地被殺掉。刺客們排著密集隊形,不顧一切地往親衛隊地中間切入,準備殺掉陳群和石韜。親衛們則拚命還擊。石韜面色慘白,他第一次目睹這種大場面的廝殺和血腥,那種血淋淋的殘酷,與平時的紙張文字有著太大的差距,而大腿上的劇痛更讓他失去了思維的能力,腦子裡一片空白。

    陳群在叫道:「廣元,你現在如何?」

    石韜在痛叫:「死不了!」

    「廣元,我們必須馬上撤離!」陳群叫著,一手拉起石韜,一手持著一把短劍,向後逃去。但是石韜只走了一步就摔倒在地上,大腿上的箭支還釘在那裡,鮮血把地上的泥土都染紅了。

    親衛隊長衝上來:「大人,我們得馬上撤離!他們殺過來了!」他背起石韜,向後就走:「大人,快走啊!弟兄們頂不住了!」

    石韜突然間明白了一切,他止住了親衛的前進的方面:「不能去荀家,這事兒就是荀家干的!」

    「不可能,荀家不會這樣做的。」陳群還在叫著。

    但是下一刻,在通往荀家的路上,幾十個刺客又衝了過來。

    「受死吧!你們無路可逃了!」

    「戰鬥!」親衛隊長大喝著,揮動長劍,連殺數人。

    前路後路都已斷絕,敵人是從林間殺出的,這些人被逼著一步步退向田間,一直逃到一處磨房前。這應該是荀家的磨房,普通人家用不起這種東西,建造的很不錯,結實而堅固。親衛們護著石韜和陳群進入磨房,守住了磨房的門。

    刺客們不斷的發起衝擊,但是親衛們此時山窮水盡,也都拼了性命,一步不退。磨房後也有刺客們用石頭和木頭撞擊著,發出「砰、砰、砰」的巨響,隨著每一次撞擊,彷彿整個房子都在震動著,牆壁上的灰土不住地「簌簌」往下落。

    「想不到,我們會死在這裡。」石韜望著這一切,痛楚的搖著頭。

    陳群混亂中也不知道被誰刺破了手臂,他也不包紮,還在緊張的盯著下面的廝殺:「死在這裡,也算是生有處,死有地了。只是我們的穎川,不知道還會亂到什麼時候,我說什麼也不相信,我老師會讓人殺我們。」

    「除了他,誰還能知道我們的存在?」

    「你確信只有我老師知道你的身份?」陳群話中帶了不滿,到這種時侯,他依然不肯相信是荀衢下得手。

    「連荀祈都不知道。」

    「你確信?」陳群再一次問道,「想好了再說,這涉及到我們能不能活著離開這裡。」

    石韜有些猶豫了,他忽然想起那個長著一雙鉤子一樣的眼睛的人:「除非是你那個好友的哥哥荀社,他曾經見過我,對,也正是他假傳荀衢的命令,說他不見你,難不成,我們一開始就找錯了人,他根本就是荀攸的人?」

    陳群狠狠一劍斬在柱子上:「肯定是這樣了!」

    可是,他們是兩個文人,誰也沒有萬夫不擋之勇,眼前這個形勢,根本就衝不出去。援兵更不要想了,最近的援兵也離著大幾十里地。

    「如果不是荀家主事的人做得,我們可不可以向荀家求助?」陳群說道。

    「怎麼,你怕他們來殺我們的人太少?」石韜沒好氣兒。

    「荀家主事兒的人,沒有人想殺我!我是陳家的人。」陳群斬釘截鐵。

    「你往外看看,不是主事兒的人,能派出這麼多人來?再說了,向荀家求助,怎麼求助,我們的馬匹都死了,你能衝出去,還是我能衝出去?」

    陳群也沒有話了,他抬頭望望磨房的稻草頂子:「如果這個東西能點燃了就好了,冒出的煙,荀家肯定看得見。」

    「沒錯,他們來了,還能看到磨房裡有幾隻烤麻雀,說不定,他們能憑著你烤焦的骨頭架子把你認出來。」

    轟的一聲,後牆上開了一個大洞,一個黑衣人衝了進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3
第一七一章 荀家的實力

    轟的一聲,後牆上開了一個大洞,一個黑衣人衝了進來。與此同時,親衛隊長一劍刺去,將那人殺掉。但是從洞後飛來一支弩箭,射在親衛隊長的手臂上,鮮血登時流了出來。

    親衛隊長是所有親衛中武藝最高的一個,他受了傷,這下子想要衝出去的希望就更小了。

    石韜痛苦的對陳群說道:「文長,或許我該聽你的,把這房子點著了,那樣我們死得或許不會太痛苦。」

    陳群不滿的答道:「燒死就不痛苦?我寧可死在刀劍之下,也不想被烤熟了。」

    「那麼恭喜你,你的願望很快就可以實現了,他們衝進來了。」

    話猶未落,後面幾乎整面牆都倒了下來,陽光從破洞中照進來,七八個黑衣人一擁而入,把小小的磨房擠得沒有半點空間。

    親衛隊長還在廝殺著,他腿上又中了一劍,只能坐在地上與人交手了。

    只有四個親衛還護在陳群和石韜的身邊,他們絕死搏殺著,想用自己的性命護住陳群和石韜。

    「文長,這回慘了,我們沒有完成公子的重托,而當我們的屍體被送到荀家的時候,那就是荀家與公子徹底決裂的時候。從此之後,雙方不死不休,不是公子把荀家徹底拔除,替我們報仇,就是荀家拼盡全力把公子逐出穎川,讓公子從此元氣大傷。」

    「很高興你還能有如此清晰的頭腦,可惜您那聰明的頭腦並不能幫我們解決眼前的難題。你們劉公子實力這麼強,為什麼手下就沒有幾個武藝高強的人呢?如果是我家主公。他隨意派一個兄弟來,這些人也早被他們幹掉了。」

    「你的主公有什麼高手地屬下?」

    「也不過就是關羽和張飛這樣的人罷了,他們都有萬夫不當之勇……哎呀……」正專心做最後的聊天的陳群被人劍砍傷了手臂,他不由大叫起來:「荀社,你這個王八蛋!你害死的不是我,是整個荀家!你們這些只知道聽命不知道自己就要沒命的混

    「對,如果你能罵死他們,就使勁罵吧!」石韜在後面給他加油。這加油真讓陳群感到洩氣。

    「我罵不死他們……」

    這時聽到外面大路上有一個憤怒的聲音叫起來:「誰敢罵我兄長!」

    那個聲音問道:「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回十五公子的話,我們在抓一群匪徒。」

    「給我好好的收拾他們!」

    陳群到這到這個聲音。有如黑暗中見到一線陽光。大叫起來:「荀禱!你給我滾過來!」外面那聲音一愣:「你是誰?」

    陳群完全失去了世家公子地文雅,扯開嗓子道:「我他娘陳群!」

    「文長叔叔!」外面那聲音顯然非常吃驚,「都滾開!」

    「十五公子,是您兄長命令我們這麼做地。」有刺客在解釋。

    但那個聲音就暴怒了:「全給我抓起來!」刀劍之聲響起,聽得出,那個聲音的手下已經和刺客們交起手來。

    磨房中的刺客們加緊動手,但是親衛們看到了希望。抵抗得更加堅決。似乎是很長一段時間,又似乎是眨眼之間,磨房的破洞中又擠進人來,他們是身著甲冑的官軍。

    那幾個刺客很乾脆的丟下了兵器。

    想不到,絕處逢生,會有這樣的轉機,陳群和石韜簡直不知道該喜悅還是該痛楚。本來陳群就是想找荀禱來幫自己引見地。可是沒找到他,只能找他的哥哥,誰知卻是他的哥哥想要害死自己兩人,而此時這位弟弟又出現了。救了自己兩人。

    陳群被救了,反而沒有半點好臉兒,或者這是他和荀禱兩人自幼關係較好的原因,他帶著諷刺的問道:「荀禱,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荀家和我陳家仇深如許了麼?居然到了必要除掉我而後快的地步。」

    荀禱三十歲上下,很是精明強幹的一個人,他著一身軍司馬地服飾。身旁所帶的士兵都是群國兵打扮。石韜一眼看去,卻發現那是并州軍的軍裝。心中不由得不寒。

    荀禱施著禮:「文長叔叔,這裡面一定是有誤會,我荀家與陳家通家之好,不可能有對文長叔叔不利之舉。待小侄問明白之後,好好收拾他們。」他轉向那些刺客,怒道:「這倒底是怎麼回事。」

    一個帶頭兒的靠近了荀禱,在他耳旁低語,這讓陳群和石韜都感到了不安。

    荀禱地目光看向陳群和石韜,然後他的目光又掃過這些刺客和親衛們,看不出他的目光中有什麼含意,但是明顯開始時對陳群那久別重逢時的熱切已經消失了。

    他開始變回一個荀家人該有的模樣。

    「十五公子,本來這件事情不好麻煩您,既然您來了,這件事情看您怎麼解決吧。如果您不忍下手,只管離開,我們會處理好此事。五倫之中,朋友佔一個義字但,但兄弟骨肉之親情,卻要排在朋友之上。」

    陳群的心已經涼了,他叫道:「荀禱,你也不用為難了,下手吧,就算你從來不認識我,我也瞎了眼,不認得你們荀家的任何人!」

    石韜卻叫道:「荀禱公子,殺了我們,可就是徹底把荀家推入深淵,你可要再思再想啊!」

    荀禱忽然道:「無論如何,你敢來殺文長叔叔就是罪,來人!全部抓起來!」所有刺客全被抓起來之後,他向陳群施了一禮,對這位和自己同年但是比自己長上一輩地叔叔說道:「文長叔叔,還請願諒,這件事情不是小侄一人所能作主。也請叔叔跟我回荀家一次,不過叔叔請放心,在族長沒有發話之前,任何人都別想傷到叔叔一根寒毛。」

    石韜道:「也就是說,如果你們族長要我們死,我們還是活不成地?」

    荀禱沒有回答。

    這一行人,重又回到荀家。

    陳群終於進入了荀家的大門,他只是冷笑:「想不到啊想不到,十年後我再進荀家,卻是用這種方式進來地。」

    荀衢想不到會出現這種事情,自己的侄子荀社派人追殺石韜和陳群,而自己的另一個侄子荀禱卻救了他們,把他們帶回莊子來。

    眼下荀攸受傷,雖然荀衢還不能把自己原來的權力全拿回來,但是無形中他又是一家之主,成了最後做抉擇的那個人。

    他要如何選擇,才是最為合適的選擇呢?他把荀祈、荀社和荀禱三人都叫到廳中,這幾個人都是年輕一代中的傑出人才,他想聽聽他們的意見。

    「你們說說,這件事該怎麼做?」

    荀社狠狠的瞪了自己的弟弟一眼,道:「開弓沒有回頭箭!叔叔,我們既然邁出了背離劉琦的這一步,你以為我們還會其它選擇麼?本來我想幫你們下這個決心的,想不到,卻被破壞了。殺掉他們,一切自然就都解決了。」

    荀禱被自己的兄弟瞪了,自然沒有話說,他卻小心的道:「叔叔,這裡面可是有個陳文長啊,陳家與我荀家累世通家之好,若不是小侄到的及時,大錯鑄成,悔之晚矣。哥哥,您不知道陳文長是什麼人麼?」

    「我知道你與陳文長交情好,但是你們的交情再好,那是私誼,眼下說得是我荀家百年大計!」

    「我說得正是我們荀家的大計!我們荀家以詩書傳世,清白做人,什麼時侯改成靠刀子來服人的?哥哥,您是我尊重的人,但是您這次做的事情,我絕不認同!」

    荀社正要發怒,卻聽荀衢咳了一聲,道:「不要吵,祈兒,你又是個什麼觀點?」

    荀祈謹慎的看著荀社和荀禱,然後說道:「父親,我的觀點是,這兩個人不能殺,兩國交兵,尚且不斬來使,何況是朝庭認可的豫州刺史派來的人,何況還有一個陳文長在。不過兒子認為,也不能放,放了他們,并州軍和曹公處無法交待。所以,應該把他們關起來。」

    荀衢點點頭:「這倒是一個折中的主意,不過,這兩人的身份,關起來也不太好,給他們找一處好點的院子,讓他們住下來吧。荀禱,你這次回來,是因為什麼?」

    「回叔叔的話,孩兒帶領我們荀家兵已取了陽城,並成功的與長安朝庭取得了聯繫,表奏公達兄為穎川太守的奏章已經送上去了,但是眼下公達兄在曹營,據說身受重傷,在這種情況下,孩兒不知道我荀家當如何應對。」

    「我荀家自己能主導的軍力大約有多少?」

    「一萬五千名。」

    「這麼多?」

    「是。雖然戰鬥力比不得正規軍的強大,但是已經是一支可以左右穎川局勢的軍事力量。」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我荀家的勢力,也低估了公達這孩子的能量。」荀衢低聲用誰也聽不清的聲音說道,「我真不知是該感謝你讓荀家有這次發揮的機會,還是該痛恨你把荀家推上風口浪尖,但是你一遇刺就不管了,我又如何來接這個亂攤子呢?」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3
第一七二章 曹操退兵?

    「主公,程先生到了。」曹操正在扶著荀攸吃藥,自從荀攸被刺之後,曹操就一直在衣不解帶的照料著荀攸,似乎外面的戰事再激烈,也沒有給荀攸餵上一勺藥來得更重要。荀攸一個大男人,被他感動的流了好幾次眼淚,深感投向這個主公是正確的。

    曹操聞報,微微一笑,「讓仲德進來。」

    程昱是曹操重要謀士,也是與荀、戲志才等並稱的賢才,他是兗州東郡人,才華出眾,眼光奇準,當初兗州刺史劉岱請他相助,他就是不肯出來。但曹操主掌兗州,只一句話,他就來幫曹操了。他進了帳就是一愣,然後看著荀攸笑道:「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與公達相見——不過在下真恨不得以身相替,也能得主公親手餵藥。」

    荀攸此時面色發青,吃力的搖頭:「仲德休要取笑,吾本穎川人,身在穎川,卻為人所刺,笑殺天下人也。」

    程昱道:「公達無需在意,天下間聞人達士眾多,但能讓對手寢食不安而不惜動用匕首的,可也沒有幾個。主公早盼你多時,我猶不信你有如此魅力,今以此匕首觀之,猶信。」

    說罷放聲大笑,曹操笑得比這兩個人都更大聲。

    「主公,公達身體不好,讓他休息一下吧。」

    曹操點點頭:「也好。」說著轉身到了營帳,對程昱道:「你急匆匆來到此處,可是兗州有變?」

    程昱施了一禮,正色道:「主公神機妙算,有兩個消息:汝陽一線,夏侯淵被黃忠擊破,目前已呈膠著態勢。虎豹騎雖然強大,但並沒有實現撕破汝南戰場的預定目標,我軍三路齊發。中央突破的計劃受阻。」

    「嗯,另一個呢?」曹操聽著,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

    「這是我來此的原因,泰山郡急報,劉備引關張二將,攻破嬴縣、牟縣、萊蕪,直逼泰山郡治所奉高,夏侯將軍久戰不利,向主公告急;此外徐州陶謙打著送金尚回兗州的旗號。併吞了南部泰山。」

    曹操緩緩轉過身去,負著手慢慢的踱著,程昱跟在曹操的後面,看著這個身材不高的主公地背影。

    「劉備,陶謙……陶謙。劉備……我搶劉琦的穎川郡,他們卻來搶我的泰山郡,呵呵,有趣……劉備是人中之傑,他做出這種舉動並不奇怪,但是陶謙也敢於出兵,那就不這麼簡單了。」曹操停下腳步。把臉轉向南方,營帳之外目之所及,就是豫州軍的營地。

    「這件事,一定和劉琦有關係,他知道獨自對抗我並無勝算,所以才行此圍魏救趙之計。這個孩子,也算得我一個對手了。來來來,仲德,你來看看,我和這孩子打了十幾天。他統帶的並不是精銳豫州軍。似乎知道我虎豹騎在汝陽一樣,他居然就把黃忠和徐福派到了汝陽。原本這些軍力對抗呂布都吃力,而他用這些人和我打得有聲有色。我派典韋進攻,他就後退,然後讓人進攻打并州人,并州人沒有呂布,都是滑頭。不肯幫我賣命。於是就後退,戰線於是動搖。我們就也只能退回來,經常是上午我攻過去,下午我還要自己退回來,不然的話就成了我孤軍深入之勢。我用兵,向來喜歡借勢用奇,我曾想過火攻、水攻、夜襲諸般計策,經常是我才想好,那孩子也照著樣主用過來的,前幾天有一回差點打成兩營互陷之局。有趣,當真有趣!」曹操一邊說著,一邊大笑。

    程昱道:「如此說來,我們在穎川短期內得不到勝利,那何不捨之?」

    「捨?我花了不少心思,這樣輕易捨去,我心如何能安?」曹操目光一閃。

    「毒蛇噬手,敢斷腕者方為烈士!」

    「你也勸我離開麼?前些時,荀攸也曾這樣勸過我。」

    「哦?他也這樣勸主公,為什麼?難道他知道了泰山之事?不可能,他的情報絕不可能比我們更快。」

    「非也,他不知道泰山之事,但是他在擔心陳留。」

    「陳留?」

    「不錯,并州軍這些時動向奇怪,張遼高順二人不肯降伏,就算是我打著為他們主公報仇的旗號他也都不肯動手,這是相當奇怪地事情。他們兩個不是號稱忠義麼?難不成他們也早有野心,打算另立門戶?這件事讓人很難猜。陳留張邈,原來是我的好友,但是他怕袁紹殺他,逃到了呂布處,本來呂布死我,我認為他會投向我,可是沒有想到,他不識抬舉,不肯從我,反而在驅趕我在陳留的人,這樣一來,我後方不穩,張遼高順已經引兵回到陳留,若他們再起兵向東,則兗州危矣。我雖然不相信這兩個人有這個膽色,但是荀攸還是說要讓我多加小心。薛蘭、郝萌等幾個笨蛋,見呂布死了,都想著借我的力量自立。本來是想跟著我南下撈點好處,可他們的能力和野心相差太遠,就算一邊和劉琦交著手,我還是一邊吃下了他們不少地人馬。我現在的兵力,已經過萬,和劉琦的兵力相當。自來攻城取地最難,破城之戰,打袁術我可以用一比三的兵力去打,但打劉琦我就要三比一的兵力,所以還要借助荀家之力,眼下荀攸一傷,我只能停下這個計劃。」

    「這麼說,穎川之事確不可為,我們回軍正是上策,雖然未能全取陳留,但是得了并州軍一部,得了荀攸這個大才,主公,雖未全取穎川,我軍可也不算吃虧啊。」程昱笑著勸解。

    曹操轉頭看向程昱,一雙眼睛漸漸彎了起來,他笑了:「仲德,你是個會算帳的,很好,很好!依你的意思,我軍眼下退兵是最合適地?」

    「對。」程昱用堅定的口氣說道,「以東線的局勢看,主公應該先行退軍,而如果荀攸所分析的陳留的情勢是真的,那我們就更要退兵。」

    曹操看著南面的軍營,忽然間一陣大笑:「這一仗,還沒有真正開打,就要退兵麼?怎麼老夫有種錯覺,我穿上了新衣服,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可正要上床,卻被人告知新娘子又讓老丈人接走了,我他娘的今晚上自己要獨一個睡似的。」

    程昱也在一旁微笑:「新娘子就在這裡,沒跑,是主公家裡還有好幾位新娘子吃了醋,讓主公早點回去。主公沒有分身之術,這一回只好讓新娘子猶守空房了。」

    「哦,原來是這樣的,你說,劉琦這孩子聽說我們突然走了,他會不會氣地哇哇大哭?」

    「有可能。」

    「他會不會來追著我要補償?」

    「有可能。」

    「哈哈哈,傳下去,我們明晚撤軍,不要告訴薛蘭他們,但是要告訴荀先生。本來,我給劉琦準備好了一道好菜,看樣子,不知道他會不會來吃?」

    程昱聽口氣,就知道曹操早有心行詐敗之計,於是一笑:「他會不會來吃,那就看主公地表演是不是精彩了。」說到這裡,他的心忽然間一動,眸子中光彩閃閃,荀攸跟曹操回去是肯定的,主公為什麼在此時單獨把不告訴薛蘭和告訴荀攸並列來說,難不成只是為了突出他對荀攸的重視?他忽然間想通了什麼:「主公是說,荀先生身邊有內奸?」

    曹操放聲大笑:「仲德果然是聰明人,能從老夫的一句話中就猜到事情的真相。不錯,荀公達一世聰明,卻沒有想到身邊的人會有細作。刺殺他地人,老夫能猜到是哪些人,卻不能猜到是哪個人,所以,老夫也就不打算再猜。你知道該怎麼做了。」

    「是,程昱明白。」

    「記得,不要任何地部署,因為任何的異常舉動,可能都會引起劉琦地懷疑。我們就是退兵,他不來追,我們就真的退走。他如果來追的話,呵呵,老夫一舉平定了穎川再回頭,也沒有關係……」

    曹操回到營帳之中,就聽荀攸輕輕的問道:「曹公,要搬師了麼?」

    曹操一愣:「公達何由知之?」「程仲德親身來此,必是兗州有事,眼下穎川難下,後方不穩,不如早歸。」

    曹操笑道:「操何德何能,會得到這麼多的天下大才相助。不錯,我們就要一起回兗州了。只是,荀家怎麼辦?帶他們一起走麼?」

    荀攸沉默不語,然後緩緩搖頭:「這次,我把他們害得慘了。我軍若退,劉琦必全取穎川,雖然劉琦生性仁厚,不會傷害他們,但我荀家在穎川的勢力從此勢微是可見之事。」

    曹操一笑:「公達何必做此小兒女態,穎川,我是還要回來的,文若(荀)、公達、志才(戲志才)的家鄉,我豈能讓他落入劉琦之手。我聽說,公達手中後馬還有不少,族人雖然難以盡數帶走,這些兵馬,卻是我們殺回來的保證,公達不可輕易捨棄才是。」

    荀攸終於點點頭:「我會發信給荀家,但是結果如何,我現在無法保證。」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3
第一七三章 鄢陵道口

    「公子,曹操要退兵!」孟建一頭撞了進來。

    「當真?信息的來源準確麼?」

    「準確,是荀攸處的內線傳來的消息,這個消息連并州人都不知道,是因為荀攸已認曹操為主公,這才得知了這個消息。曹操確實要退,但是退兵的原因還不清楚。但以孟建想來,應該是泰山劉備等人的進攻曹操已經知道了。」

    我點點頭,站了起來在室中來回的走動著。

    曹操要退兵了,他的三路進攻之法全部被我軍阻止,他親自出手也拿不下我,退兵是肯定的,但是眼下這個消息來源準確麼?

    荀攸處的消息,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他們行刺了荀攸,成功的把視線轉移開去,眼下並沒有人懷疑他們。所以,他們的消息應該沒有問題。另外,曹操接到泰山消息的時間,退兵的方式,甚至留下并州軍自己離開的做法,都與我想像中的相符合。也就是說,在我看來,曹操的退兵應該是沒有破綻的。如果他想弄假消息,引我上鉤,就應該把消息弄得詳細一點,告知我退兵的原因,而現在沒有原因,正是因為這個消息是正確的。

    那麼,如果這個消息沒有問題,我追還是不追?

    我第一個想法是任由他去,不追了。

    但是曹操為害穎川,我若任他輕易來去,如何向穎川人交待?

    但如果追,他又會不會設下伏兵打我個措手不及?如果他設伏兵,又會在哪裡設?

    「廣元,地圖,我們來演習一下。」

    孟建立即把大張的穎川地圖拿了上來,我們兩個開始在地圖上進行推演。

    如果我是曹操。準備退兵會怎麼做?

    我如果退兵,並且打算讓并州人當炮灰,那麼我會給他們一個假消息,說我們馬上要組織一場進攻了,然後把并州人派出去,然後我會留下幾個空營做掩護,然後主力向後縮。這樣豫州軍如果進攻。必然首先撞上并州軍的防線。等擊敗并州軍之後,曹操已經遠遠的離開了。

    孟建搖搖頭:「公子,并州人不是傻瓜,他們肯定會發現曹操退兵。不等我軍進攻,并州人就會一哄而散。那樣的話,曹操退兵會被并州人衝亂陣形,甚至可能受到并州軍的攻擊。我若是曹操,我絕不會這樣做。我有另一個利用并州人的做法。我會召集并州人進行一個軍事會議。然後說與豫州軍相持不下,必用奇計,豫州人所懼者,唯我曹操也,所以我要主動退兵,引劉琦進攻。而你們,并州人,要做出進攻的樣子,然後突然逃走,劉琦必定會氣得找不著北。然後他會進攻。你們只要退入我們的伏擊圈就可以把豫州軍一網打盡。而并州軍當真這樣做了,他們就會發現,到了地頭上,那裡一個曹操士兵都沒有,他們是棄子,曹操利用這個時間差,早平安地離開了。」

    「如果。曹操不退兵。而真的設一個伏擊圈?他會設在哪裡?」我幽幽的問道。

    「真的設一個伏擊圈,那麼在下認為。應該在沙河堡。」

    「為什麼不在鄢陵道口?」

    「鄢陵道口雖然有林有河,是個伏擊的好地方,但是那裡卻展不開大兵團做戰,我軍若進攻,最少也會派八千到一萬人,敵軍若要伏擊,最少也要這麼多人,那麼鄢陵道口就太小了,這伏擊圈根本就包不住我們,所以,他們的攻擊方向是沙河堡。那裡雖然表面上看一片平地,無處藏兵,但我曾在那裡住過一段時間,那裡起伏的低矮丘陵完全可以隱住伏兵,而滿地地沙土會讓進攻的一方吃盡苦頭,耗盡最後的力氣。伏擊以逸待勞——不錯,就是這樣,他們肯定會在這裡設下伏兵,如果我軍追并州軍追到鄢陵道口時,並沒有發現伏兵,就會覺得前面一馬平川,再也沒有敵人,可是當我軍追到沙河堡時,體力會降到最低,我們沒有力量再進行追擊,沒有辦法與敵人爭鋒,而敵人是早就休息好的精銳,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可以以一擋十,大破我軍!」

    孟建蒼白著臉,在地圖上畫了一個大圈:「這裡,這裡,就會成了豫州軍地墳墓,我們豫州軍的屍骨堆成山,鮮血會流成河,曹操會轉身而回,收復穎川之後再回軍。那時,整個豫州,再沒有能阻擋曹操的軍隊。公子會成為又一個袁術,只能逃回荊州,再無計可施,而我軍中路的蔡瑁和東路的徐晃都會無路可走,被曹操一口一口地吞掉。如果曹操曹狠狠心,放棄泰山而取豫州,那麼我軍一敗塗地,劉備和陶謙的勝利也與我們再沒有半點關係。」

    「這麼說,我軍不能追了?」

    「對,不能追,絕對不能追!」

    我給孟建到上一杯茶,然後自己也倒了一杯。曹操在沙河堡設伏,是我沒有想到的,正如孟建所說,沙河堡那裡一馬平川,並不是合適的設伏的地方。但是如果曹操那樣做的話,我還真是沒有任何的辦法。不覺間,我後背上也是一層又一層的冷汗,我有種錯誤,當孟建在沙河堡伏兵自起時,我覺得自己一顆人頭在頸上來回的搖晃。還好,我沒有過於自負的毛病,會參考手下們地意見。這然這個六斤半還真是不安穩了。「你確定曹操是在沙頭堡設伏,而不是在鄢陵道口?」我再次問道。

    「確定!」

    「那麼,如果我軍只前進到鄢陵道口呢?」我突出奇思。

    「只前進到鄢陵道口?這有什麼用處?」

    「我軍在鄢陵道口,與曹操保持一定地距離,而曹操很難攻擊我們,我們卻可以從這裡出兵隨時追擊他,廣元,時間在我們這一面。」

    孟建仔細的在地圖上推演著,我軍攻佔了鄢陵道口之後,離曹操只有半日的路程,曹操進攻,我軍可以很容易的得到消息做好防守,曹操如果退兵,我軍又可以如惡狼一樣跟在他後面,隨時準備咬下他一塊肉來。在鄢陵縣內,他會被我們攻擊七八次,不丟下兩三千人根本就離不開鄢陵。連著推演了數次,孟建所扮演的曹操把我們曾見過的他的所有兵種都拿出來演練了一遍,結果證明,只要我們佔領了鄢陵道口,無論曹操使用哪種方法,他都沒有辦法平安離去。

    「我們就這樣部署好了,在這種情況下,曹操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在沒有第三支軍隊參戰地情況下,我軍必勝!」

    我意氣風發地說道。

    然後我問孟建:「曹操還有第三支軍隊麼?」

    孟建笑著搖頭:「沒有。曹操沒有一支軍隊可以迅速趕到鄢陵,就算是虎豹騎也不能。而在河流森林之間,就算是虎豹騎來了也不起任何作用,難道說,他們能騎著馬往樹林子裡鑽?」

    事情就這樣定了。我立即召集會議,把朱治、韓當、文聘三員大將請來,讓他們幫著參謀,推演這次進攻的方案。

    三個人都對這次進攻執肯定地態度,韓當是第一梯隊,他負責擊破正面之敵,追著并州軍的腳後根來到鄢陵道口,搶佔這個地方。朱治和我是第二梯隊,在韓當佔領鄢陵道口之後,我軍駐紮在這個地方。而文聘不渡河,他將留在沙河後面,阻止可能來的穎川內部的散兵游勇的攻擊。同時為我們提供支援。這一次,豫州軍團是傾巢出動,再沒有任何的預備隊,就是要一舉把曹操送走。

    事情進展的相當順利,簡直比我們想像的還要順利。

    第二天,曹軍就開始後退,而并州軍也開始的假意的進攻。韓當沒有猶豫,直接中央突破,一舉擊垮了并州軍假模假式的進攻。并州軍堅持了半天之後撤退了,我想并州軍的郝萌等人可能會吐血,因為他們本無心與我軍交鋒。無論是我們還是曹軍還是他們自己,眼下都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離開了呂布的這幾支并州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他們在任何一個戰場上都是棄子。

    棄子們很明白他們的遭遇,所以他們開始後退,我想曹操可能會生氣,因為他們退得太早,幾乎可以很快追上曹操的後隊,這會讓曹操的損失平白加大。

    這是我們願意看到的,是曹操不願意看到的,是并州軍無法左右的。

    韓當和太史慈追著郝萌的大旗,在并州軍中,他的隊列還算是較為完整的,而曹性和薛蘭的軍隊,早讓曹操吞得不剩什麼了。

    郝萌是河內人,在呂布軍中算是一個元老級的人物,論起搶功勞,他算是頭把,論起打仗,他卻遠遠比不得張遼等人。

    太史慈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大叫,一箭射中了郝萌的頭盔,把盔上的紅纓射落。郝萌暈了,他快馬而逃,甚至衝亂了自己的隊伍。

    「快走啊!」他大叫著。并州軍的隊伍於是就更不像是一支隊伍。

    鄢陵道口已在眼前。

    忽然間一聲斷喝響在林間:「韓當、太史慈,休得撒野,典韋在此!」隨著叫聲,呼拉拉,數不清的青州軍從林間衝了出來,擋住了韓當和太史慈的去路。

    韓當不由就是一愣,不是說他們會在沙河堡設伏麼?怎麼會移到鄢陵道口來了?
ooolllddd 發表於 2009-3-30 13:34
第一七四章 死生之地

    典韋的出現雖然讓韓當和太史慈吃了一驚,但是他們還是大吼著衝了上去,剎那間,兩軍如洶湧的海潮樣撞擊在一起。無數的手臂高舉著兵器向著對方刺著,砍著,鮮血四濺之中,雙方的前鋒在第一個照面之下就全部消失了。在這種慘烈的搏殺之下,前鋒中幾乎找不出倖存者。

    「殺!殺掉典韋!」太史慈興奮的大叫著,他向著典韋就衝過去,長槍抖動,如怪蟒翻身,似怒龍出海,青州軍士兵被他接連刺翻在地。

    「吼——」有如狂獸怪吼,典韋迎著太史慈就衝了過來。

    這兩個人曾經交過手,上一次,在典韋與韓當三將交手疲憊之時,太史慈曾用暗箭射傷過典韋的肩頭,這一次,典韋絕對有著報仇血恨的慾望。典韋的力量,是三國中數一數二的,他的一雙鐵戟達到恐懼的八十斤重,甚至超過關羽的冷艷鋸。在步下作戰,他可以輕易砸斷對手的兵器,把對方連人帶馬一起擊

    他一聲狂吼之後,雙戟舞成一股黑色的風暴,迎著太史慈狂湧而來。太史慈有種錯覺,似乎眼前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恐怖的堅獸,它衝來,連大地都被震動了。這氣勢無法逃,無法避,只能硬衝上去。太史慈爆出一聲長嘯,手中長槍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向前刺去。

    兩人的兵器狠狠的砸在了一起,一剎那間,太史慈覺得自己好像迎面撞上了一塊巨大的隕石,他聽楚的能感到自己的長槍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感到自己的座馬發出痛楚的悲嘶。在這電光石火地剎那間,太史慈手中的長槍連抖數下,向典韋狠狠的刺過去,似乎槍頭劃到了什麼,但是下一刻,太史慈從座馬上被狠狠的摔了下去。

    太史慈一邊翻滾著避開攢刺而來的刀槍。一邊回頭去看典韋,就算自己沒傷到他,自己地巨馬撞也能撞死他!

    他看到典韋的肩上又綻出了鮮血,不知是那次的箭傷再次迸開還是這回被他的槍頭劃破,但他就用這冒著鮮血的手臂揮動短戟。迎面揮出,大戟劃出一個完美無缺的圓,將太史慈那匹馬從頭到腹劈成了兩半,那匹馬整腔的鮮血全都噴了出來,將典韋整個地染成了血人。雖然太史慈久歷戰場,但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這種情景,那簡直不是一個人所能做到的。那簡直是某種只有蠻荒時代才出現過的滄涼的淒美。太史慈不敢想像,這樣的巨力擊在一個人身上會發生什麼樣的情景。但是下一刻他看到了,典韋狂吼著殺向了豫州軍團,他如一台殺戳的機器一樣衝上去,鮮血和殘肢、屍塊就向兩邊飛出,眨眼之間二十餘具屍體就倒在了他所經過地路上。

    太史慈一聲大吼,提著槍在後面向典韋後心刺去。典韋右手回手一戟盪開太史慈的長槍,接著轉身搶入,左手戟揮成巨大的圓,向太史慈當頭劈下。太史慈奮力向後一路避開,典韋的大戟狠狠砸在地上,太史慈被戟風摧得根本都睜不開眼睛。典韋狂笑著,兩把大戟舞成兩團黑氣。再向太史慈逼來。

    韓當大叫著:「子義閃開,典韋非一人可敵,放箭!」

    太史慈向旁疾退,豫州軍的箭已經射了過來,典韋揮動大戟那些箭如撥草一樣撥開。退入軍陣之中,持盾阻擋豫州軍的前進,等并州軍退過之後,他們才緩緩後退。

    太史慈看著韓當:「義公,你說典韋在這裡,曹操還能在沙河堡設伏麼?或許,我軍再向前追上幾步。就能追上曹操了。」

    韓當搖頭:「公子說了曹操在沙河堡設伏。曹操就肯定就在沙河堡,我們只攻到這裡。不再繼續進攻。」

    「典韋是曹操的衛隊長,他總是和曹操在一起地,他在哪裡,曹操肯定離開不足三里地,如果我們進攻,說不定馬上就能把曹操抓住,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不抓住,一輩子可能都再碰不上這樣的機會。」

    「我只按公子的部署來做。」

    「你就那麼相信你的公子?」

    「是,我比相信我自己還要相信。」

    太史慈無奈了:「如果是曹操親自出現在你地眼前呢?你還相信你家公子麼?」

    「我相信。」

    話猶未了,只聽手下們大叫起來:「韓校尉,發現曹操的旗號,就在前面三里處。」

    「啊!」太史慈大叫起來,「義公,快追吧,不然的話,曹操可就要逃了!」

    韓當卻嚴肅了起來:「子義,坐下來,我說過,哪怕是曹操就出現在我的眼前,公子說了讓我追到這裡,我也不會多追上一步!」

    太史慈恨恨的說道:「你是一個混蛋!」

    曹操站在不遠的一處小山,看著典韋的軍馬過來,卻沒有看到韓當地軍隊殺出來,不由微微瞇起了眼睛。

    程昱看著正在安排紮營地豫州軍,驚道:「奇怪了,主公在此親身誘敵,他們居然無動於衷,不肯再向前來?他們的主將沒有心還是怎麼地?」

    曹操道:「或許是長了心,忘記了長心眼兒!」

    程昱道:「沒有道理,沙河堡那裡的地形,如果不是主公路過時親自探查,不會發現那裡有如此之佳的伏擊地點。在地圖上看,這裡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地,劉琦就算聰明,他不是穎川人,他怎麼會想得明白這一點?難道他是瞎貓碰上死耗子?有明白人給他出了主意。」

    曹操道:「無論什麼原因,他這樣做對我影響還是太大了。鄢陵道口距沙河堡只有半日行程。他在這裡,可以派出斥侯打探消息,掌握我軍動向,我軍不可能總守在沙河堡,只要一離開,前面就再沒有可伏擊的地點,自古退兵最難,他就可以一直咬著我的尾巴,逼得我非要割給他一塊肉吃不行,雖然說割肉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比這再難割的肉我們也割過,但對劉琦這樣一個小兒居於下風,未免讓老夫覺得有些難以回家面見故人。」

    程昱道:「主公不必擔心此事,我兗州上下,誰不服從主公,誰敢笑話主公?莫說我們這段時間以來攻城拔寨,所得軍資、所擴兵力頗多,已算是勝利,就算是我軍慘敗,但主公只要還有一城一縣,就可以捲土重來。」

    曹操大笑:「這我卻是有信心,就算我敗得再慘,有你們這些手下,我也還能再贏回來。」

    「主公決定就此退走了麼?」

    「不,我還要在這裡和劉琦較量一下。」

    「這裡?鄢陵道口?如果是五千人以下的兵力,這是個合適的地方,但是萬人以上規模的戰鬥,守方沒有任何地勢可言。如果打成耗時長久的戰役,對於我軍來說,那就成了災難!」

    「不錯,如果打成耗時長久的戰役,的確是一場災難。但是如果結束在兩三天之內呢?」

    「兩三天之內?這怎麼可能?我軍並沒有正面擊垮豫州軍的能力,否則的話我們就不用後退了。在這裡,我們又沒有任何其它的部隊可以利用,現從其它戰場上調援兵也來不及,我們如何能打贏此仗呢?」

    曹操一笑:「我讓荀攸把他能帶過來的荀家軍都帶過來,荀家總兵力過萬人——你不用吃驚,這個數字雖然沒有水份,但其真正戰力卻差得狠。我知道這些世家的真本事,這裡面能打仗的不會超過五千,而真正跟著荀攸來我們這邊的,不會超過兩千。其餘的人,我讓荀攸派他們去包圍許昌。這樣劉琦肯定會派人回去救援,劉琦的兵力就會減少三分之一。而我們破敵之處,就是前面那條小沙河……」

    「小沙河?那條河連馬蹄子都沒不了,主公。」

    「哈哈哈,不錯,你這樣看,想必劉琦也會這樣看。但是就是這條連馬蹄子都沒不了的小河,兩天之後,卻會變成一條奔湧的巨龍,將劉琦的營盤整個兒的沖毀程昱吃驚的看著曹操。

    「不錯,三日之內,必有一場暴雨,平日水深三尺,我會提前讓人封了小沙河上游,以蓄水流,到時雨水河水滔滔而下,會淹沒整個鄢陵道口,而我軍則乘筏進攻,劉琦,就算你有天大的本事,我也教你死無葬身之地。」

    程昱向曹操深施一禮:「主公通達天文,吞吐宇宙之機,昱不如也。劉琦小兒,只以為看破主公沙河堡設伏之計,卻想不到主公計中有計,隨機而生,變幻莫測。鄢陵道口,這個讓主公進退為難的駐營之地反而豫州軍葬身之地,劉琦,剋期必亡也!」

    曹操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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